2024년 4월 13일 토요일

모시정의 서문 1권

 毛詩正義

正義序

毛亨 鄭玄 孔穎達  毛詩正義/卷一

 

毛詩正義序

論功頌德之歌止僻防邪之訓雖無為而自發乃有益於生靈六情靜於中百物盪於外情緣物動物感情遷若政遇醇和則歡娛被於朝野時當慘黷亦怨剌形於詠歌作之者所以暢懷舒憤聞之者足以塞違從正發諸情性諧於律呂故曰感天地動鬼神莫近於此乃之為用其利大矣

 

若夫哀樂之起冥於自然喜怒之端非由人事故燕雀表啁噍之感鸞鳳有歌舞之容然則理之先同夫開辟,《迹所用隨運而移上皇道質故諷諭之情寡中古政繁亦謳謌之理切虞乃見其初軒莫測其始於後時經五代篇有三千康沒而頌聲寢陳靈興而變風息先君宣父釐正遺文緝其精華褫其煩重上從周始下暨魯僖四百年閒六詩備矣卜商闡其業雅頌與金石同和秦正燎其書簡牘與煙塵共盡漢氏之初,《分為四申公騰芳於鄢郢毛氏光價於河閒貫長卿傳之於前鄭康成箋之於後二蕭之世其道大行魏兩河之閒茲風不墜

 

其近代為義疏者有全緩何胤舒瑗劉軌思劉醜劉焯劉炫等然焯炫並聰穎特達文而又儒擢秀幹於一時騁絕轡於千里固諸儒之所揖讓日下之無雙於其所作疏內特為殊絕今奉敕刪定故據以為本然焯炫等負恃才氣輕鄙先達同其所異異其所同或應略而反詳或宜詳而更略準其繩墨差忒未免勘其會同時有顛躓今則削其所煩增其所簡唯意存於曲直非有心於愛憎謹與朝散大夫行太學博士臣王德韶徵事郎守四門博士臣齊威等對共討論辨詳得失至十六年又奉敕與前脩疏人及給事郎守太學助教雲騎尉臣趙乾葉登仕郎守四門助教雲騎尉臣賈普曜等對敕使趙弘智覆更詳正凡為四十卷庶以對揚聖範垂訓幼蒙故序其所見載之於卷首云爾

 

詩譜序

詩之興也諒不於上皇之世

 

正義曰上皇謂伏犧三皇之最先者故謂之上皇鄭知於時信無詩者上皇之時舉代淳樸田漁而食與物未殊居上者設言而莫違在下者群居而不亂未有禮義之教刑罰之威為善則莫知其善為惡則莫知其惡其心既無所感其誌有何可言故知爾時未有詩詠

大庭軒轅逮於高辛其時有亡載籍亦蔑云焉

 

正義曰鄭注中候·敕省圖》,以伏犧女媧神農三代為三皇以軒轅少昊高陽高辛陶唐有虞六代為五帝德合北辰者皆稱皇感五帝座星者皆稱帝故三皇三而五帝六也大庭神農之別號大庭軒轅疑其有詩者大庭以還漸有樂器樂器之音逐人為辭則是為詩之漸故疑有之也。《禮記·明堂位土鼓蕢桴葦籥伊耆氏之樂也注云伊耆氏古天子號禮運夫禮之初始諸飲食蕢桴而土鼓注云中古未有釜甑而中古謂神農時也。《郊特牲伊耆氏始為蠟蠟者為田報祭·係辭稱神農始作耒耜以教天下則田起神農矣二者相推則伊耆神農並與大庭為一大庭有鼓籥之器黃帝有云門之樂至周尚有云門》,明其音聲和集既能和集必不空弦弦之所歌即是詩也但事不經見故總為疑辭古史考伏犧作瑟,《明堂位女媧之笙簧則伏犧女媧已有樂矣鄭既信伏犧無詩又不疑女媧有詩而以大庭為首者原夫樂之所起發於人之性情性情之生斯乃自然而有故嬰兒孩子則懷嬉戲抃躍之心玄鶴蒼鸞亦合歌舞節奏之應豈由有詩而乃成樂樂作而必由詩然則上古之時徒有謳歌吟呼縱令土鼓葦籥必無文字雅頌之聲故伏犧作瑟女媧笙簧及蕢桴土鼓必不因詩詠如此則時雖有樂容或無詩鄭疑大庭有詩者正據後世漸文故疑有爾未必以土鼓葦籥遂為有詩若然,《詩序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乃永歌嗟歎聲成文謂之音是由詩乃為樂者此據後代之詩因詩為樂其上古之樂必不如此鄭說既疑大庭有詩則書契之前已有詩矣六藝論·論詩詩者弦歌諷諭之聲也自書契之興樸略尚質麵稱不為諂目諫不為謗君臣之接如朋友然在於懇誠而已斯道稍衰奸偽以生上下相犯及其製禮尊君卑臣君道剛嚴臣道柔順於是箴諫者希情誌不通故作詩者以誦其美而譏其過彼書契之興既未有詩製禮之後始有詩者,《藝論所云今詩所用誦美譏過故以製禮為限此言有詩之漸述情歌詠未有箴諫故疑大庭以還由主意有異故所稱不同禮之初與天地並矣藝論·論禮禮其初起蓋與詩同時亦謂今時所用之禮不言禮起之初也

虞書詩言誌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然則之道放於此乎

 

正義曰:《虞書,《舜典鄭不見古文尚書》,伏生以舜典合於堯典》,故鄭注在堯典之末彼注云詩所以言人之誌意也長也歌又所以長言詩之意聲之曲折又長言而為之聲中律乃為和舜典命樂已道歌詩經典言詩無先此者故言之道也放於此乎猶言適於此也放於此乎隱二年公羊傳言放於此者謂今誦美譏過之詩其道始於此非初作謳歌始於此也。《益稷稱舜云工以納言時而颺之格則乘之庸之否則威之彼說舜誡群臣使之用詩是用詩規諫舜時已然大舜之聖任賢使能目諫麵稱似無所忌而云情誌不通始作詩,《六藝論云情誌不通者據今詩而論故云以誦其美而譏其過其唐虞之詩非由情誌不通直對麵歌詩以相誡勖且為濫觴之漸與今詩不一皋陶謨說皋陶與舜相答為歌即是詩也。《虞書所言雖是舜之命夔而舜承於堯明堯已用詩矣六藝論云唐虞始造其初至周分為六詩亦指堯典之文謂之造初謂造今詩之初非謳歌之初謳歌之初則疑其起自大庭時矣然謳歌自當久遠其名曰詩未知何代雖於舜世始見詩名其名必不初起舜時也名為詩者,《內則說負子之禮云詩負之注云詩之言承也春秋說題辭在事為詩未發為謀恬澹為心思慮為誌詩之為言誌也詩緯·含神務詩者持也然則詩有三訓承也誌也持也作者承君政之善惡述己誌而作詩為詩所以持人之行使不失隊故一名而三訓也

有夏承之篇章泯棄靡有孑遺

 

正義曰夏承虞後必有詩矣但篇章絕滅無有孑然而得遺餘此夏之篇章不知何時滅也商頌而無夏頌蓋周室之初世記錄不得

邇及商王不風不雅

 

正義曰湯以諸侯行化卒為天子。《商頌成湯命於下國封建厥福明其政教漸興亦有風周相接年月未多今無商風唯有其頌是周世棄而不錄故云近及商王不風不雅言有而不取之

何者論功頌德所以將順其美剌過譏失所以匡救其惡各於其黨則為法者彰顯為戒者著明

 

正義曰此論周室不存商之風雅之意雅之詩止有論功頌德剌過譏失之二事耳黨謂族親此二事各於己之族親周人自錄周之風則法足彰顯戒足著明不假複錄先代之風雅也頌則前代至美之詩敬先代故錄之

周自后稷播種百穀黎民阻饑茲時乃粒自傳於此名也

 

正義曰自此下至詩之正經說周有正詩之由言后稷種百穀之時眾人皆厄於飢此時乃得粒食後稷有此大功稱聞不朽是后稷自彼堯時流傳於此後世之名也。《堯典說舜命后稷云帝曰黎民阻飢汝后稷播時百穀’”皋陶謨稱禹曰暨稷播奏庶艱食鮮食烝民乃粒是其文也

陶唐之末中葉公劉亦世脩其業以明民共財

 

正義曰公劉者后稷之曾孫當夏時為諸侯以后稷當唐之時故繼唐言之也中葉謂中世后稷至於大王公劉居其中。《商頌昔在中葉亦謂自契至湯之中也。《祭法黃帝正名百物以明民共財明民謂使衣服有章共財謂使之同有財用公劉在豳教民使上下有章財用不乏故引黃帝之事以言之

至於大王王季克堪顧天

 

正義曰尚書·多方》,說天以紂惡更求人主之意天惟求爾多方大動以威開厥顧天惟爾多方罔堪顧之惟我周王克堪用德惟典神天注云顧由視念也其意言天下災異之威動天下之心開其能為天以視念者眾國無堪為之惟我周能堪之彼言文王武王能顧天耳大王王季為天所祐已有王跡是能顧天也

武之德光熙前緒以集大命於厥身遂為天下父母使民有政有居

 

正義曰:《泰誓說武王伐紂眾咸曰孜孜無怠天將有立父母民之有政有居言民得聖人為父母必將有明政有安居武道同故並言之

其時》,風有周南》、《召南》,雅有鹿鳴》、《文王之屬

 

正義曰此總言文武之詩皆述文武之政未必皆文武時作也文王》、《大明之等檢其文皆成王時作

及成王周公致大平製禮作樂而有頌聲興焉盛之至也

 

正義曰時當成王功由周公說成王之詩皆並舉周公為文製禮作樂大平無為故與大平連言頌聲之興不皆在製禮之後也春官·樂師職及徹帥學士而歌徹玄謂徹者是頌詩之作有在製禮前者也

本之由此風雅而來故皆錄之謂之之正經

 

正義曰此解周詩並錄風雅之意周南》、《召南之風是王化之基本,《鹿鳴》、《文王之雅初興之政教今有頌之成功由彼風雅而就據成功之頌本而原之其頌乃由此風雅而來故皆錄之謂之之正經以道衰乃作者名之為此詩謂之為此等正詩昔武王采得之後乃成王即政之初於時國史自定其篇屬之大師以為常樂非孔子有去取也。《儀禮·鄉飲酒工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笙入奏南陔》、《白華》、《華黍閒歌魚麗》,由庚》,南有嘉魚》,崇丘》,南山有台》,由儀》,合樂周南·關雎》、《葛覃》、《卷耳》、《召南·鵲巢》、《采蘩》、《采蘋。《燕禮用樂與鄉飲酒文同采蘋草蟲之篇其餘在於今》,悉皆次比左傳國語稱魯叔孫穆子聘於晉晉人為之歌文王》、《大明》、《綿》,又歌鹿鳴》、《四牡》、《皇皇者華》,亦各取三篇雅異奏明其先自次比非孔子定之於此不言孔子其變風變雅皆孔子所定故下文特言孔子錄之。《春官·大師職鄭司農注云古而自有風頌之名故延陵季子觀樂於魯時孔子尚幼未定》、《》,而曰為之歌》、《》、《是其衛風又為之歌小雅大雅又為之歌頌。《論語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頌各得其所時禮樂自諸侯出頗有謬亂不正者孔子正之耳是司農之意亦與鄭同以為風雅先定非孔子為之襄二十九年左傳》,服虔注云哀公十一年孔子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頌各得其所距此六十一歲當時雅頌未定而云為之歌小雅大雅頌者傳家據已定錄之此說非也六詩之目見於周禮》,豈由孔子始定其名乎?《儀禮召南三篇草蟲而取采蘋》,采蘋舊在草蟲之前孔子以後簡劄始倒或者草蟲有憂心之言故不用為常樂耳

後王稍更陵遲懿王始受譖亨齊哀公夷身失禮之後邶不尊賢

 

正義曰自此以下刺怨相尋解變風變雅之作時節變風之作衛為先齊哀公當懿王衛頃公當夷王故先言此也莊四年公羊傳齊哀公亨乎周紀侯譖之徐廣以為周夷王亨之鄭知懿王者齊世家周亨哀公而立其弟靖為胡公當夷王之時哀公母弟山殺胡公而自立言夷王之時山殺胡公則胡公之立在夷王前矣受譖亨人是衰闇之主夷王上有孝王,《書傳不言孝王有大罪惡。《周本紀懿王立王室遂衰詩人作刺是周衰自懿王始明懿王受譖矣。《本紀言詩人作刺得不以懿王之時雞鳴之詩作乎是以知亨之者懿王也。《衛世家貞伯卒子頃侯立頃侯厚賂周夷王夷王命為衛侯是衛頃公當夷王時。《郊特牲覲禮天子不下堂而見諸侯下堂而見諸侯天子之失禮也由夷王以下是夷王身失禮也。《柏舟仁而不遇是邶不尊賢也

自是而下厲也幽也政教尤衰周室大壞,《十月之交》、《民勞》、《》、《勃爾俱作眾國紛然刺怨相尋

 

正義曰大率變風之作多在夷厲之後故云眾國紛然刺怨相尋。《擊鼓序怨州吁怨亦剌之類故連言之

五霸之末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善者誰賞惡者誰罰紀綱絕矣

 

正義曰此言周室極衰之後不複有詩之意五霸之字或作五伯成二年左傳五伯之霸也中候霸免注云霸猶把也把天子之事也然則言伯者長也謂與諸侯為長也五伯者三代之末王政衰微諸侯之強者以把天子之事與諸侯為長三代共有五人服虔云五伯謂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韋周伯齊桓晉文也知者,《鄭語祝融之後昆吾為夏伯矣大彭豕韋為商伯矣論語管仲相桓公霸諸侯昭九年傳云文之伯也是五者為霸之文也此言五霸之末正謂周代之霸齊桓晉文之後明其不在夏殷之霸也晉最居其末故言五霸之末耳僖元年公羊傳上無天子下無方伯天下諸侯有相滅亡者桓公不能救則桓公恥之是齊桓晉文能賞善罰惡也其後無複霸君不能賞罰是天下之綱紀絕矣縱使作詩終是無益故賢者不複作詩由其王澤竭故也。《王製千里之外設方伯二百一十國以為州州有伯是方伯謂州牧也周之州長自名為牧以其長於一方公羊稱為方伯言無天子無方伯謂無賢明耳

故孔子錄懿王夷王時詩訖於陳靈公淫亂之事謂之變風變雅

 

正義曰懿王時詩,《齊風是也夷王時詩,《邶風是也陳靈公魯宣公十年為其臣夏徵舒所弑變風齊邶為先陳最在後變雅則處其閒故鄭舉其終始也。《史記·孔子世家古者詩本三千餘篇去其重取其可施於禮義者三百五篇三百者孔子定之史記之言則孔子之前詩篇多矣書傳所引之詩見在者多亡逸者少則孔子所錄不容十分去九司馬遷言古詩三千餘篇未可信也據今者及亡詩六篇凡有三百一十一篇皆子夏為之作序明是孔子舊定史記》、《漢書三百五篇闕其亡者以見在為數也。《樂緯·動聲儀》《詩緯·含神務》《尚書·璿璣鈐皆云三百五篇漢世毛學不行三家不見詩序》,不知六篇亡失謂其唯有三百五篇讖緯皆漢世所作故言三百五耳此言訖於陳靈則在魯僖之後。《藝論孔子錄周衰之歌及眾國賢聖之遺風自文王創基至於魯僖四百年間凡取三百五篇合為國風唯言至於魯僖之首君為文也陳靈公非陳詩之首曹昭公以僖七年卒即位在僖之前故舉魯僖以為言也。《藝論文王創基至於魯僖商頌不在數矣而以周詩是孔子所錄,《商頌則篇數先定論錄則獨舉周代數篇則兼取商詩而云合為國風以商詩亦周歌所用故得稱之孔子刊定則應先後依次鄭風·清人是文公詩處昭公之上;《衛風·伯兮是宣公之詩在惠公之下者鄭答張逸云詩本無文字後人不能盡得其次第錄者直錄存義而已然則孔子之後始顛倒雜亂耳

以為勤民恤功昭事上帝則受頌聲弘福如彼若違而弗用則被劫殺大禍如此吉凶之所由憂娛之萌漸昭昭在斯足作後王之鑒於是止矣

 

正義曰此言孔子錄》,唯取三百之意弘福如彼謂如文成王世脩其德致太平也大禍如此謂如厲陳靈惡加於民被放弑也違而不用謂不用勤民恤功昭事上帝是用義也互言之也則吉不用則凶吉凶之所由謂由。《之規諫皆防萌杜漸則樂不用則憂是為憂娛之萌漸此二事皆明明在此故唯錄三百一十一篇庶今之明君良臣欲崇德致治克稽古於先代視成敗於行事又疾時博士之說》,既不精其研核又不睹其終始講於鄉黨無昭晳陳於朝廷不煥炳故將述其國土之分列其人之先後

厲已上歲數不明太史年表自共和始曆宣平王而得春秋次第以立斯》。

 

正義曰自此已下論作之意。《本紀夷王已上多不記在位之年歲數不明。《周本紀厲王三十四年王益嚴又三年王出奔於彘召公周公二相行政號曰共和十二諸侯年表起自共和元年是歲魯真公之十四年齊武公之十年晉靖侯之十八年秦仲之四年宋釐公之十八年衛僖侯之十四年陳幽公之十四年蔡武公之二十四年曹夷伯之二十四年鄭則於時未封太史年表自共和始又案本紀共和十四年厲王死於彘宣王即位四十六年崩子幽王立十一年為犬戎所殺子平王立四十九年當魯隱公元年計共和元年距春秋之初一百一十九年春秋之時年歲分明故云曆宣平王而得春秋次第以立斯鄭於三》、《論語為之作序亦是序類避子夏序名以其列諸侯世及之次故名。《序卦》,《有孔子作》,故鄭避之謂之為明也明己為注之意不謂之而謂之譜者普也注序世數事得周普史記謂之譜牒是也

欲知源流清濁之所處則循其上下而省之欲知風化芳臭氣澤之所及則傍行而觀之之大綱也舉一綱而萬目張解一卷而眾篇明於力則鮮於思則寡其諸君子亦有樂於是與

 

正義曰此又總言為之理也著魏有儉嗇之俗唐有殺禮之風齊有太公之化衛有康叔之烈述其土地之宜顯其始封之主省其上下知其眾源所出識其清濁也屬其美剌之詩各當其君君之化傍觀其詩知其風化得失識其芳臭皆以喻善惡耳哀十四年公羊傳說孔子春秋之義以俟後聖以君子之為亦有樂乎此鄭取彼意也

 

周南召南譜

召者,《禹貢雍州岐山之陽地名。○正義曰:《禹貢·雍州荊岐既旅是岐屬雍州也。《綿之篇說大王遷於周原,《言大王居岐之陽是周地在岐山之陽也。《孟子云文王以百里而王則周召之地共方百里而皆名曰周其召是周內之別名也大王始居其地至文王乃徙於豐。《周書稱王季宅程,《皇矣說文王既伐密須度其鮮原居岐之陽不出百里則王季居程亦在岐南程是周地之小別也。○今屬右扶風美陽縣地形險阻而原田肥美。○正義曰:《漢書·地理誌右扶風郡有美陽縣,《禹貢岐山在西北周文王所居也皇甫謐云今美陽西北有岐城舊趾是也本或作杜陽扶風自別有杜陽縣而岐山在美陽不在杜陽鄭於禹貢注云岐山在扶風美陽西北則作者誤也。《皇矣居岐之陽在渭之將是其處險阻也。《綿周原膴膴堇荼如飴是地肥美也

 

周之先公曰大王者避狄難自豳始遷焉而脩德建王業商王帝乙之初命其子王季為西伯至紂又命文王典治南國江汝旁之諸侯。○正義曰以帝乙紂之父準其年世與王季同時。《旱麓說大王王季之事瑟彼玉瓚黃流在中言王季受玉瓚之賜也。《尚書謂文王為西伯當是繼父之業故知王季亦為西伯殷之州長曰伯謂為雍州伯也。《周禮八命作牧殷之州伯蓋亦八命也旱麓傳云九命然後錫以鬯圭瓚孔叢羊容問於子思曰古之帝王中分天下而二公治之謂之二伯周自後稷封為王者之後大王王季皆為諸侯奚得為西伯乎子思曰吾聞諸子夏云殷王帝乙之時王季以九命作伯於西受圭瓚鬯之賜故文王因之得專征伐此諸侯為伯猶周召分陝’”皇甫謐亦云王季於帝乙殷王之時賜九命為西長始受圭瓚鬯皆以為王季受九命作東西大伯鄭不見孔叢之書,《旱麓之箋不言九命則以王季為州伯也文王亦為州伯西伯戡黎注云文王為雍州之伯南兼梁在西故曰西伯文王之德優於王季文王尚為州伯明王季亦為州伯也。《楚辭·天問伯昌號衰秉鞭作牧王逸注云伯謂文王也鞭以喻政言紂號令既衰文王執鞭持政為雍州牧天問》,屈原所作去聖未遠謂文王為牧明非大伯也所以不從毛說至紂又命文王既已繼父為州伯又命之使兼治南國江汝旁之諸侯也知者漢廣序美化行乎江漢之域汝墳序汝墳之國婦人能閔其君子文王三分天下而有其二此詩猶美江汝墳明是江漢之濱先被文王之教若非受紂之命其化無由及之明紂命之矣漢之域即梁荊二州尚書注云南兼梁其後化廣民附三分有二不必皆紂命也。○於時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故雍揚之人鹹被其德而從之。○正義曰既引論語三分有二故據禹貢州名指而言之揚歸文王其餘冀兗屬紂九州而有其六是為三分有其二也。《禹貢九州夏時之製於周則夏官·職方氏辨九州之域有揚校之於禹貢》,無徐有幽地理誌周監二代而損益之禹貢梁二州合之於雍分冀州之地以為幽是其事也。《爾雅·釋地九州之名有冀孫炎曰此蓋殷製。《禹貢有梁青無幽,《周禮有幽并無徐然則此說不同不言殷周九州而遠指禹世者孫炎以爾雅之文與禹貢不同周禮又異故疑為殷製耳亦無明文言殷改夏也。《地理誌殷因於夏無所變改班固不以爾雅為世法周禮禹貢唯一州耳相率三分無一故從岐而橫分之禹貢正經之文取六州以為三分之二禹貢之境論施化之處不言當時有此州名也。《言化自北而南則於岐東西之南得有三分二者岐於土中近北故也

 

文王受命作邑於豐乃分岐邦召之地為周公旦召公奭之采地施先公之教於已所職之國。○正義曰文王受命作邑於豐,《文王有聲之文也。《地理誌京兆鄠縣豐水出其東南皇甫謐云豐在京兆鄠縣東豐水之西文王自程徙此皇矣篇云文王既伐密須徙於鮮原從鮮原徙豐而謐云自程非也豐在岐山東南三百餘裏文王既遷於豐而岐邦地空故分賜二公以為采邑也言分采地當是中半不知孰為東西或以為東謂之周西謂之召事無所出未可明也知在居豐之後賜二公地者泰誓之篇伐紂時事已言周公曰。《樂記大武之樂象伐紂之事五成而分陝周公左而召公右明知周召二公並在文王時已受采矣文王若未居豐則岐邦自為都邑不得分以賜人明知分賜二公在作豐之後且二》,文王之詩而分係二公若文王不賜采邑不使行化安得以詩係之故知此時賜之采邑也既以此詩係二公明感二公之化故知使施先公之教於己所職之國先公大王王季賢人文王承其業文王自有聖化不必要用先公但子當述父之事取其宜者行之以先公為辭耳猶自兼行聖化故有聖人之風此獨言施先公之教明化己之可知召南有先公之教故特言之耳文王使二公施化早矣非受采之後於此言之者明詩係二公之意也己所職指謂六州之人服從於己者。○武王伐紂定天下巡守述職陳誦諸國之詩以觀民風俗六州者得二公之德教尤純故獨錄之屬之大師分而國之。○正義曰宣十二年左傳時邁之詩云昔武王克商而作頌曰載戢幹戈載櫜弓矢’”時邁序巡守則武王巡守矣。《王製說巡守之禮命大師陳詩以觀民風俗故知武王巡守得二之詩也。《天子納變雅諸侯納變風其禮同則文王亦采詩而必知武王始得之者諸侯之納變風直欲觀民之情以知已政得失耳非能別賢聖之異風立一代之大典也文王猶為諸侯王業未定必不得分定二》,故據武王言之耳武王遍陳諸國之詩非特六州而已而此二之風獨有二公之化故知六州者得二公之德教風化尤最純絜故獨取其詩付屬之於大師之官使分而國之為二國之風以大師掌六詩之歌達聲樂之本故知屬之使分係也。○其得聖人之化者謂之周南》,得賢人之化者謂之召南》,言二公之德教自岐而行於南國也。○正義曰文王將建王業以諸侯而行王道大王王季是其祖皆有仁賢之行己之聖化未可盡行乃取先公之教宜於今者與己聖化使二公雜而施之又六州之民誌性不等或得聖人之化或得賢人之化由受教有精粗故歌詠有等級大師曉達聲樂妙識本源分別所感以為二國其得聖人之化者謂之周南》,得賢人之化者謂之召南》,解大師分作二之意也知有此理者序云關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風故係之周公。《鵲巢》、《騶虞之德諸侯之風故係之召公以聖人宜為天子賢人宜作諸侯言王者之風是得聖人之化也言諸侯之風是得賢人之化也以周公聖人故以聖人之風係之以召公賢人故以賢人之風係之以六州本得二公之教因有天子之風義一聖一賢事尤相類故係之二公既分係二公以優劣為次先聖後賢故先周後召也不直稱而連言欲見行化之地且作詩之處若不言無以見斯義也且直言嫌主美二公此實文王之詩而係之二公故周召二國並皆云見所化之處明其與諸國有異故也此詩既繼二公即二公為其詩主若有美二公則各從其國,《甘棠之在召南》,是其事也。《周南無美周公或時不作或錄不得也。○乃棄其餘謂此為風之正經。○正義曰武王遍陳諸國之詩今唯二在矣明是棄其餘也

 

古公亶父聿來胥宇爰及薑女其後大任思媚周薑大似嗣徽音曆世有賢妃之助以致其治。○正義曰此事皆在大雅也鄭言此者以二國之詩以後妃夫人之德為首,《召南夫人雖斥文王夫人而先王夫人亦有是德故引詩文以曆言。○文王刑於寡妻至於兄弟以禦於家邦。○正義曰思齊文也言文王先化於妻卒治家國此明二國之詩先以後妃夫人為首之意。○是故二國之詩以後妃夫人之德為首終以麟趾》、《騶虞》,言後妃夫人有斯德興助其君子皆可以成功至於獲嘉瑞。○正義曰此論二國之詩次比之意是故緣上事生下勢之稱此後妃夫人皆大姒也一人而二名各隨其事立稱天子之妃曰後諸侯之妃曰夫人周南王者之化故稱後妃;《召南諸侯之化故云夫人直以化感為名非為先後之別有陳聖化雖受命前事猶稱後妃有說賢化雖受命後事尚稱夫人二國別稱而文王不異文者,《召南夫人為首後妃變稱夫人足知賢聖異化於文王不假複異其辭鵲巢之序言國君以著義於後皆以常稱言之聖王之馭世符瑞必臻故次麟趾》、《騶虞於末欲見致嘉瑞也時實不致設以為法故言耳以詩人之作各言其誌,《麟趾》、《關雎》、《騶虞之與鵲巢》,未必一人作也。《麟趾言公子之信厚,《騶虞歎國君之仁心自取獸名別為興喻非歎瑞應與前篇共相終始但君子之道作事可法垂憲後昆大師比之於末序者申明其意因言關雎之應,《鵲巢之應耳其實作者本意不在於應而使詩有龍鳳之文亦將以之為應非獨麒麟白虎也鄭答張逸云文王承先公之業積脩其德以致風化述其美以為之法能行其本則致末應既致其應設以為法是其不實致也於此篇之大略耳而二風大意皆自近及遠,《周南·關雎螽斯皆後妃身事,《桃夭》、《兔罝》、《芣苡後妃化之所及,《漢廣》、《汝墳變言文王之化見其化之又遠也。《召南·鵲巢》、《采蘩夫人身事,《草蟲》、《采蘋朝廷之妻,《甘棠》、《行露朝廷之臣大夫之妻與夫人同為陰類故先於召伯皆是夫人化之所及也。《羔羊以下言召南之國沱之閒亦言文王之政是又化之差遠也篇之大率自以遠近為差。《周南上八篇言後妃,《漢廣》、《汝墳言文王。《召南上二篇言夫人,《羔羊》、《摽有梅》、《江有氾》、《騶虞四篇言文王所以論後妃夫人詳於周南而略於召南召南夫人則周南後妃既於後妃事詳所以召南於夫人遂略其文王之德化多少不同者自由作者有別又采得多少不同。《周南·桃夭後妃之所致,《召南·羔羊鵲巢之功所致,《周南·桃夭以上皆後妃身事文與後妃接連故言後妃所致;《召南· 羔羊以前非獨夫人身事文與夫人不相連接故變言鵲巢之功所致也桃夭致後三篇有後妃之化,《羔羊致後無夫人之化者亦是周南後妃既詳召南夫人遂略致者行化於己自已致人。《草蟲以下非複夫人身事亦是夫人之致也。《羔羊》,《召南之國化文王之政鵲巢之功所致漢廣文王之道被於南國亦是關雎之功所致序者以此二風皆是文王之化太姒所讚。《周南桃夭芣苡三篇為後妃所致,《漢廣以下其事差遠為文王之致。《召南草蟲行露四篇為夫人所致,《羔羊以下差遠為文王之致各舉其事互相發明此二之詩文王時作文王即位至受命之時已四十餘年諸侯從之蓋亦早矣鄭答張逸云文王以諸侯而有王者之化卒以受命是受命之前巳行王德當此之時詩巳作也何則化被於下則民述其誌何須待布王號然後作歌武王采得之時二公已有爵土命其行化遂分係之非由二公有土此詩始作也。《》、《二十五篇甘棠何彼襛矣二篇乃是武王時作武王伐紂乃封太公為齊侯令周召為二伯何彼襛矣經云齊侯之子太公已封於齊,《甘棠經云召伯召公為伯之後故知二篇皆武王時作非徒作在武王之時其所美之事亦武王時也。《行露雖述召伯事甘棠異時趙商謂其同時疑而發問趙商問甘棠》、《行露之詩美召伯之功箋以為當文王與紂之時不審召公何得為伯答曰甘棠之詩召伯自明誰云文王與紂之時乎行露箋義云衰亂之俗微貞信之教興若當武王時召南之化久矣衰亂之俗已銷安得云微云此文王時也序義云召伯聽訟從後錄其意是以云然而鄭此答甘棠箋之所云美其為伯之功謂武王時也此二篇武王時事得入召南風者以詩係於召召為詩主以其主美召伯因即錄於召南》。王姬以天子之女降尊適卑不失婦道,《召南多陳人倫事與相類又王姬賢女,《召南賢化又作在武王之世不可入文王聖化之風故錄之於召南

 

風之始所以風化天下而正夫婦焉故周公作樂用之鄉人焉用之邦國焉或謂之房中之樂者後妃夫人侍禦於其君子女史歌之以節義序故耳。○正義曰云言道異說也鄭之前世有為此說者故因解之之風言後妃樂得淑女無嫉妒之心夫人德如鳴鳩可以承奉祭祀能使夫婦有義妻妾有序女史歌之風切後夫人以節此義序故用之耳。《王風君子陽陽左執簧右招我由房謂路寢之房以人君有房中之樂則後夫人亦有房中之樂以後夫人房中之樂歌周南》、《召南》,則人君房中之樂亦歌周南》、《召南》,下文云路寢之常樂風之正經天子歌周南》,諸侯歌召南》,用此說為義也後夫人用之亦當然也王肅云關雎芣苡》,後妃房中之樂肅以此八篇皆述後妃身事故為後妃之樂然則夫人房中之樂當用鵲巢》、《采蘩》。鄭無所說義亦或然

 

射禮天子以騶虞》,諸侯以貍首》,大夫以采蘋》,士以采蘩為節。○正義曰召南之篇亦是用之於樂故言之。《禮記·射義有此又彼注亦以為騶虞取其一發五豝喻得賢者多;《貍首小大莫處禦於君所;《采蘋取其循澗以采蘋喻循法度以成君事;《采蘩夙夜在公各取其篇之義以為戒也為節謂射之進退當樂節相應彼每篇一言為節此引之省文也。○今無貍首》,周衰諸侯並僭而去之孔子錄詩不得也為禮樂之記者從後存之遂不得其次序。○正義曰言此者以射用四篇而三篇皆在召南》,貍首亦當在今無其篇故辨之云諸侯所以去之。《大射注云貍之言不來也其詩有射諸侯首不朝者之言因以名篇後世失之然則於時諸侯不肯朝事天子惡其被射之言故棄之為禮樂之記者正謂記作射義貍首樂歌之曲故並樂言之。《射義注云貍首》,逸詩下云曾孫侯氏是也其下文云故詩曰曾孫侯氏四正具舉大夫君子凡以庶士小人莫處禦於君所以燕以射則燕則譽’”謂此是貍首經文也彼雖引詩貍首之字鄭知是貍首以彼之說諸侯射法而引此詩其下又云君臣相與盡誌於射以習禮樂則安則譽也是以天子製之而諸侯務焉言諸侯用為射節知是貍首之辭貍首字者略引其文不盡其辭故也

 

周公封魯死諡曰文公召公封燕死諡曰康公元子世之。○正義曰周公封魯召公封燕,《史記皆有世家言之。《周語常棣為周文公之詩是周公諡曰文也。《公劉序召康公戒成王是召公諡曰康也。《建爾元子乃命魯公是元子世之也。《燕世家自召公以下九世至惠公當厲王之時則是失其世次不得召公元子名諡傳國於後是元子可知。○其次子亦世守采地在王官春秋時周公召公是也。○正義曰僖九年公會宰周公於葵丘文五年召伯來會葬是春秋時周公召公也經傳皆言周公謂為三公不知何爵也召稱伯則伯爵左傳多云召公故言公其旦與奭次子名諡,《書傳無文平王以西都賜秦則春秋時周公召公別於東都受采存本周召之名也非複岐周之地。《晉書地道記河東郡垣縣有召亭周則未聞今為召州是也左方無君世者此因詩係二公故終言之其君世,《世家亡滅且非此所須故也

 

問者曰周南》、《召南之詩為風之正經則然矣自此之後南國諸侯政之興衰何以無變風答曰陳諸國之詩者將以知其缺失省方設教為黜陟時徐及吳楚僭號稱王不承天子之風今棄其詩夷狄之也。○正義曰以列國政衰變風皆作南國諸侯其數多矣不得全不作詩今無其事故問而釋之巡守陳詩者觀其國之風俗故采取詩以為黜陟之漸亦既僭號稱王不承天子威令則不可黜陟故不錄其詩楚僭號稱王,《春秋多有其事知徐亦僭者,《檀弓邾婁考公之喪徐君使容居來吊其辭云昔我先君駒王是其僭稱王也。○其餘江蓼之屬既驅陷於彼俗又亦小國猶邾莒之等夷其詩蔑而不得列於此正義曰:《春秋文四年楚人滅江僖十二年滅黃文五年楚滅六並蓼終為楚人所滅是被其驅逼陷惡俗也既驅陷彼俗亦不可黜陟又且小國政教狹陋故夷其詩輕蔑之而不得列於國風也春秋時小國亦不錄之非獨南方之小國也其魏與檜當時猶大於邾故得錄之春秋時蔡之屬國大而無詩者薛綜答韋昭云或時不作詩或有而不足錄

毛詩正義

卷一 毛詩正義/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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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一之一

周南關雎詁訓傳第一

陸德明音義:《周南》,周者代名其地在禹貢雍州之域岐山之陽於漢屬扶風美陽縣南者言周之德化自岐陽而先被南方化自北而南也」。《漢廣序又云文王之道被於南國是也。 ○關雎七胥反依字且邊隹且音子餘反旁或作鳥故訓舊本多作故今或作詁音古又音故傳音直戀反故皆是古義所以兩行然前儒多作詁解」,而章句有故言」,郭景純注爾雅則作釋詁」,孫等爾雅本皆為釋故」。今宜隨本不煩改字。 【正義曰:《關雎詩篇之名既以關雎為首遂以關雎為一卷之目。《金縢:「公乃為詩以貽王名之曰鴟鴞》。」然則篇名皆作者所自名既言為詩」,乃云名之」,則先作詩後為名也名篇之例義無定準多不過五少纔取一或偏舉兩字或全取一句偏舉則或上或下全取則或盡或餘亦有捨其篇首撮章中之一言或復都遺見文假外理以定稱。《黃鳥顯緜蠻之貌,《草蟲棄喓喓之聲;「瓜瓞取緜緜之形,《瓠葉捨番番之狀;「夭夭與桃名而俱舉,「蚩蚩從氓狀而見遺;《召旻》《韓奕則采合上下,《騶虞》《權輿則并舉篇末其中蹖駮不可勝論豈古人之無常何立名之異與以作非一人故名無定目。「詁訓傳注解之別名毛以爾雅之作多為釋》,而篇有釋詁》《釋訓》,故依爾雅訓而為立傳傳者傳通其義也。《爾雅所釋十有九篇獨云詁訓詁者古也古今異言通之使人知也訓者道也道物之貌以告人也。《釋言釋詁之別爾雅序篇釋詁》《釋言》,通古今之字古與今異言也;《釋訓》,言形貌也然則詁訓者通古今之異辭辨物之形貌則解釋之義盡歸於此。《釋親已下皆指體而釋其別亦是詁訓之義故唯言詁訓」,足揔眾篇之目今定本作」,古訓是式」,《毛傳故也」,則故訓者故昔典訓依故昔典訓而為傳義或當然。《毛傳不訓序者以分置篇首義理易明性好簡略故不為傳鄭以序下無傳不須辨嫌故註序不言」。《說文:「次也字從竹。」第一言其次第當一所以分別先後也。〉

 

毛詩國風〈《毛詩》,詩是此書之名毛者人姓既有齊韓三家故題姓以別之或云小毛公加毛詩二字又云河閒獻王所加故大題在下馬融盧植鄭玄註三》,並大題在下班固漢書》、陳壽三國志題亦然。《國風》,國者總謂十五國風者諸侯之詩關雎騶虞二十五篇謂之正風。 【正義曰:《·國風》,舊題也。「漢世加之。《六藝論:「河閒獻王好學其博士毛公善說》,獻王號之曰毛詩》。」是獻王始加。《漢書·儒林傳:「毛公趙人也為河閒獻王博士。」不言其名范煜後漢書:「趙人毛長傳》,是為毛詩》。」然則趙人毛公名為長也。《:「魯人大毛公為詁訓傳於其家河閒獻王得而獻之以小毛公為博士。」然則大毛公為其傳由小毛公而題。「一部之大名;「國風十五國之揔稱不冠於周南之上而退在下者按鄭注三》《周易》《中候》《尙書》,皆大名在下孔安國馬季長盧植王肅之徒其所注者莫不盡然然則本題自然非注者移之定本亦然當以皆在第下足得揔攝故也班固之作漢書》,陳壽之撰國志》,亦大名在下蓋取法於經典也國風國是風化之界詩以當國為別故謂之國風」。則天子之事政教刑于四海不須言國也。《》《》,風之正經固當為首自衛以下十有餘國編此先後舊無明說去聖久遠難得而知欲言先後為次則齊哀先於衛頃鄭武後於檜國而衛在齊先檜處鄭後是不由作之先後欲以國地為序則鄭小於齊魏狹於晉而齊後於鄭魏先於唐是不由國之大小也欲以采得為次雞鳴之作遠在緇衣之前鄭國之風必處檜詩之後何當後作先采先作後采乎是不由采得先後也二三擬議悉皆不可則諸國所次別有意焉蓋迹其先封善否參其詩之美惡驗其時政得失詳其國之大小斟酌所宜以為其次衛者商紂畿內千里之地。《柏舟之作夷王之時有康叔之餘烈武公之盛德資母弟之戚成入相之勳文公則滅而復興徙而能富土地既廣詩又早作故以為變風之首既以衛國為首鄘則衛之所滅風俗雖異美刺則同依其作之先後故以》《周則平王東遷政遂微弱化之所被纔及郊畿詩作後於衛頃國地狹於千里徒以天命未改王爵仍存不可過于後諸侯故使次之於鄭以史伯之謀列為大國桓為司徒甚得周眾武公夾輔平王克成大業有厲宣之親有緇衣之美其地雖狹既親且勳故使之次齊則異姓諸侯世有衰德哀公有荒淫之風襄公有鳥獸之行辭有怨刺篇無美者又以大師之後國土仍大故使之次魏國雖小儉而能勤踵虞舜之舊風有夏禹之遺化故季札觀樂美其詩音大而婉儉而易行以德輔此則明主也」,故次於》。唐者叔虞之後雖為大國昭公則五世交爭獻後則喪亂弘多故次於秦以秦仲始大襄公始命穆公遂霸西戎卒為強國故使之次陳以三恪之尊食侯爵之地但以民多淫昬國無令主故使之次檜則其君淫恣曹則小人多寵國小而君奢民勞而政僻季札之所不譏,《國風次之於末宜哉。《周公之事欲尊周公使專一國故次於眾國之後、《小雅之前欲兼其上下之美非諸國之例也》,《後者退就》《》,并言王世故耳諸國之次當是大師所弟孔子刪定或亦改張襄二十九年左傳》,魯為季札徧歌周樂,《之下即歌》、》,然後歌》。杜預云:「》,《弟十五,《弟十一後仲尼刪定故不同。」杜以為今所弟皆孔子之制孔子之前則如左傳之次鄭意或亦然也。《鄉飲酒無筭樂」,注云:「燕樂亦無筭數或間或合盡歡而止。《春秋襄二十九年吳公子札來聘請觀於周樂此國君之無筭也。」以其徧歌謂之無數不以不次為無筭也。〉

 

鄭氏箋鄭氏箋本亦作牋薦年反。《字林:「表也識也。」六藝論宗毛為主其義若隱略則更表明如有不同即下己意使可識別也然此題非毛公王肅等題相傳云是雷次宗題承用既久莫敢為異又案周續之與雷次宗同受慧遠法師而續之釋題已如此又恐非雷之題也疑未敢明之。 【正義曰鄭氏名玄字康成北海高密人當後漢桓靈之時注此書也不言而言漢承滅學之後典籍出於人間各專門命氏以顯其家之學故諸為訓者皆云不言」。由此而言毛氏為傳亦應自載但不必冠上耳不然獻王得之何知毛為之也明其自言毛矣鄭於諸經皆謂之」,此言呂忱字林:「箋者表也識也。」鄭以毛學審備遵暢厥旨所以表明毛意記識其事故特稱為」;餘經無所遵奉故謂之」。註者著也言為之解說使其義著明也漢初為傳訓者皆與經別行之文不與經連故石經書公羊傳皆無經文。《藝文志毛詩經二十九卷、《毛詩故訓傳三十卷是毛為詁訓亦與經別也及馬融為周禮之註乃云:「欲省學者兩讀故具載本文。」然則後漢以來始就經為註未審此引經附傳是誰為之其鄭之箋當元在經傳之下矣毛詩經二十九卷不知併何卷也周南鄭氏箋凡一十六字所題非一時也。「周南關雎」,第一」「詩國風」,元是大師所題也;「詁訓傳」,毛自題之;「一字獻王加之;「鄭氏箋」,鄭自題之。〉

 

關雎

關雎》,后妃之德也。〈○《關雎》,舊解云:「三百一十一篇詩並是作者自為名。」后妃芳非反,《爾雅:「媲也對也。」《左傳:「嘉耦曰妃。」《禮記:「天子之妃曰后。」之德也舊說云:「起此至用之邦國焉』,關雎序》,謂之小序》;風也訖末名為大序》。」沈重云:「案鄭詩譜,《大序是子夏作,《小序是子夏毛公合作卜商意有不盡毛更足成之。」或云小序是東海衛敬仲所作今謂此序止是關雎之序緫論之綱領無大小之異解見詩義序》。並是鄭注所以無箋云以無所疑亂故也。 【】「關雎后妃之德也」。 ○正義曰諸序皆一篇之義理深廣此為篇端故以之大綱併舉於此今分為十五節當節自解次第於此不復煩文關雎詩者言后妃之德也。《曲禮:「天子之妃曰后。」註云:「后之言後也。」執理內事在夫之後也。《釋詁:「媲也。」言媲匹於夫也天子之妻唯稱后耳妃則上下通名故以妃配后而言之德者得也自得於身人行之揔名此篇言后妃性行和諧貞專化下寤寐求賢供奉職事是后妃之德也之風實文王之化而美后妃之德者以夫婦之性人倫之重故夫婦正則父子親父子親則君臣敬是以者歌其性情陰陽為重所以之為體多序男女之事不言美后妃者此詩之作直是感其德澤歌其性行欲以發揚聖化示語未知非是褒賞后妃能為此行也正經例不言美皆此意也其變詩則政教已失為惡者多苟能為善則賞其善事征伐玁狁始見憂國之心瞻仰昊天方知求雨之切意與正經有異故序每篇言美也。〉

 

風之始也所以風天下而正夫婦也故用之鄉人焉用之邦國焉。〈○風之始此風謂十五國風風是諸侯政教也下云所以風天下」,《論語君子之德風」,並是此義所以風如字徐福鳳反今不用。 【】「風之國焉」。 ○正義曰序以后妃樂得淑女不淫其色家人之細事耳而編於用為歌樂故於后妃德下即申明此意言后妃之有美德文王風化之始也言文王行化始於其妻故用此為風教之始所以風化天下之民而使之皆正夫婦焉周公制禮作樂用之鄉人焉令鄉大夫以之教其民也又用之邦國焉令天下諸侯以之教其臣也欲使天子至於庶民悉知此詩皆正夫婦也故鄭天子諸侯燕其羣臣皆歌鹿鳴》,合鄉樂是也定本所以風天下」,俗本下有誤也。《儀禮鄉飲酒禮者鄉大夫三年賓賢能之禮其經云乃合樂周南·關雎》」,是用之鄉人也燕禮者諸侯飲燕其臣子及賓客之禮其經云遂歌鄉樂周南·關雎》」,是用之邦國也施化之法自上而下當天子教諸侯教大夫大夫教其民今此先言風天下而正夫婦既言化及于民遂從民而廣之故先鄉人而後邦國也。《老子:「脩之家其德乃餘脩之邦其德乃豐脩之天下其德乃普。」亦自狹至廣與此同意也。〉

 

風也教也風以動之教以化之。〈○風風也並如字徐上如字下福鳳反崔靈恩集註本下即作劉氏云動物曰風託音曰諷」,崔云用風感物則謂之諷」,沈云上風是國風》,之六義也下風即是風伯鼓動之風君上風教能鼓動萬物如風之偃草也」,今從沈說風以動之如字沈福鳳反謂自下刺上感動之名變風也」,今不用。 【】「風風化之」。 ○正義曰上言風之始」,謂教天下之始也序又解名教為之意,「訓諷也教也諷謂微加曉告教謂殷勤誨示諷之與教始末之異名耳言王者施化先依違諷諭以動之民漸開悟乃後明教命以化之風之所吹無物不扇化之所被無往不霑故取名焉。〉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詩者為詩」。 ○正義曰上言用詩以教此又解作詩所由詩者人志意之所之適也雖有所適猶未發口蘊藏在心謂之為志發見於言乃名為詩言作詩者所以舒心志憤懣而卒成於歌詠虞書謂之詩言志包管萬慮其名曰心感物而動乃呼為志志之所適外物感焉言悅豫之志則和樂興而頌聲作憂愁之志則哀傷起而怨刺生。《藝文志哀樂之情感歌詠之聲發」,此之謂也正經與變同名曰」,以其俱是志之所之故也。〉

 

情動於中而形於言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迹斜反咨嗟也本亦作嘆湯贊反歎息也徒到反動足履地也。 【】「情動蹈之」。 ○正義曰上云發言為詩」,辨詩志之異而直言者非詩故更序詩必長歌之意情謂哀樂之情中謂中心言哀樂之情動於心志之中出口而形見於言初言之時直平言之耳平言之而意不足嫌其言未申志故咨嗟歎息以和續之嗟歎之猶嫌不足故長引聲而歌之長歌之猶嫌不足忽然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言身為心使不自覺知舉手而舞身動足而蹈地如是而後得舒心腹之憤故為詩必長歌也聖王以人情之如是故用詩於樂使人歌詠其聲象其吟詠之辭也舞動其容象其舞蹈之形也具象哀樂之形然後得盡其心術焉。「情動於中」,還是在心為志」;形於言」,還是發言為詩」。上辨詩從志出此言為詩必歌故重其文也定本言之不足故嗟歎之」,俗本言之下有誤也定本永歌之不足下無字者亦誤也。《樂記:「歌之為言也長言之也說之故言之言之不足故長言之長言之不足故嗟歎之嗟歎之不足故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其文與此經略同。「說之故言之」,謂說前事言出于口與此情動形言一也。《虞書:「歌永言。」注云:「歌所以長言詩之意。」是永歌長言為一事也。《樂記注云:「嗟歎和續之也。」謂發言之後咨嗟歎息為聲以和其言而繼續之也。《樂記先言長言之乃云嗟歎之此先云嗟歎之乃云永歌之直言既已嗟歎長歌又復嗟歎彼此各言其一故不同也。《藝文志:「誦其言謂之詩詠其聲謂之歌。」然則在心為志出口為言誦言為詩詠聲為歌播於八音謂之為樂皆始末之異名耳。〉

 

情發於聲聲成文謂之音。〈發猶見也聲謂宮羽也聲成文者商上下相應。 ○猶見賢遍反陟里反上下時掌反應對之應下註同。 【】「情發於之音」。 ○正義曰:「情發於聲」,謂人哀樂之情發見於言語之聲於時雖言哀樂之事未有宮商之調唯是聲耳至於作詩之時則次序清濁節奏高下使五聲為曲似五色成文一人之身則能如此據其成文之響即是為音此音被諸絃管乃名為樂雖在人在器皆得為音下云治世之音謂樂音則此聲成文謂之音亦謂樂之音也原夫作樂之始樂寫人音人音有小大高下之殊樂器有宮羽之異依人音而制樂託樂器以寫人是樂本效人非人效樂但樂曲既定規矩先成後人作詩謨準舊法聲成文謂之音」。若據樂初之時則人能成文始入於樂若據制樂之後則人之作詩先須成樂之文乃成為音聲能寫情情皆可見聽音而知治亂觀樂而曉盛衰故神瞽有以知其趣也設有言而非志謂之矯情情見於聲矯亦可識若夫取彼素絲織為綺縠或色美而材薄或文惡而質良唯善賈者別之取彼歌謠播為音樂或辭是而意非或言邪而志正唯達樂者曉之。《樂記:「其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其樂心感者其聲發以散。」是情之所感入於樂也季札見歌:「思深哉其有陶唐氏之遺民乎!」是樂之聲音得其情也若徒取辭賦不達音聲則身為桀紂之行口出堯舜之辭不可得而知也是以楚茨》《大田之徒並陳成王之善,《行露》《汝墳之篇皆述紂時之惡汝墳為王者之》,《楚茨為刺過之》,大師曉其作意知其本情故也。 ○發猶相應」。 ○正義曰:《春官·大師職:「文之以五聲。」是聲必有五故引五聲之名以解之五聲之配五方也月令角東商西徵南羽北宮在中央立名還以其方為義。《漢書·律歷志:「商之為言章也物成熟可章度也觸也物觸地而出戴芒角也中也居中央暢四方唱始施生為四聲之綱也祉也物盛大而蕃祉也宇也物聚藏宇覆之也。」又云:「宮為君。」君是陽陽數極於九故宮數八十一三分去一以生徵徵數五十四三分益一以生商商數七十二三分去一以生羽羽數四十八三分益一以生角角數六十四。《樂記:「聲相應故生變變成方謂之音。」註云:「方猶文章也。」「樂之器彈其宮則眾宮應然不足樂是以變之使雜也。」引昭二十年左傳:「若以水濟水誰能食之若琴瑟之專壹誰能聽之?」是解聲必須雜之意也此言聲成文謂之音」,則聲與音別。《樂記:「雜比曰音單出曰聲。」《又云:「審聲以知音審音以知樂。」則聲樂三者不同矣以聲變乃成音音和乃成樂故別為三名對文則別散則可以通季札見歌此之謂夏聲」,《公羊傳十一而稅頌聲作」,聲即音也下云治世之音」,音即樂也是聲與音樂名得相通也。《樂記子夏對魏文侯云:「君之所問者樂也所好者音也夫樂者與音相近而不同。」又以音樂為異者以文侯并問古樂」「新樂」,二者同呼為」,謂其樂音同也子夏以古樂順於民而當於神與天下同樂故定為新樂淫於色而害於德直申說其音而已故變言溺音以曉文侯耳樂非為異也。《樂記淫樂慝禮」,子夏亦云古樂之發」「新樂之發」,是鄭衛之音亦為樂也。〉

 

治世之音安以樂其政和亂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國之音哀以思其民困。〈○直吏反之音絕句樂音洛絕句其政和一讀安字上屬,「以樂其政和為一句下放此息吏反。 【】「治世民困」。 ○正義曰序既云情見於聲又言聲隨世變治世之音既安又以懽樂者由其政教和睦故也亂世之音既怨又以恚怒者由其政教乖戾故也亡國之音既哀又以愁思者由其民之困苦故也。《樂記:「其哀心感者其聲噍以殺其樂心感者其聲嘽以緩。」彼說樂音之中兼有二事安以樂」「怨以怒亦與彼同治世之政教和順民心民安其化所以喜樂述其安樂之心而作歌故治世之音亦安以樂也。《良耜百室盈止婦子寧止」,安之極也;《湛露厭厭夜飲不醉無歸」,樂之至也;《天保民之質矣日用飲食」,是其政和也亂世之政教與民心乖戾民怨其政教所以忿怒述其怨怒之心而作歌故亂世之音亦怨以怒也。《蓼莪民莫不穀我獨何害」,怨之至也;《巷伯取彼譖人投畀豺虎」,怒之甚也;《十月徹我墻屋田卒汙萊」,是其政乖也國將滅亡民遭困厄哀傷己身思慕明世述其哀思之心而作歌故亡國之音亦哀以思也。《苕之華知我如此不如無生」,哀之甚也;《大東:「睠言顧之潸焉出涕」,思之篤也;《正月民今之無祿天夭是椓」,是其民困也詩述民志樂歌民詩故時政善惡見於音也。「治世謂天下和平,「亂世謂兵革不息,「亡國謂國之將亡也亂世謂世亂而國存故以言之亡國則國亡而世絕故不言亂世言」,亡國不言民困必政暴舉其民困為甚辭故不言。「亡國國實未亡觀其歌詠知其必亡故謂之亡國非已亡也若其已亡則無復作詩不得有亡國之音此云亂世」「亡國謂賢人君子聽其樂音知其亡亂故謂之亂世之音」「亡國之音」。《樂記所云衛之音亂世之音桑閒濮上之音亡國之音」,與此異也淫恣之人肆於民上滿志縱欲甘酒嗜音作為新聲以自娛樂其音皆樂而為之無哀怨也。《樂記:「樂者樂也君子樂得其道小人樂得其欲。」彼樂得其欲所以謂之淫樂」。為此樂者必亂必亡故亦謂之亂世之音」「亡國之音與此不得同也若然此二者言哀樂出于民情樂音從民而變乃是人能變樂非樂能變人樂記人心感於物而後動先王慎所以感之者故作樂以和其聲樂之感人深其移風易俗」,又云志微噍殺之音作而民思憂廉直莊誠之音作而民肅敬寬裕順成之音作而民慈愛流僻邪散之音作而民淫亂」,如彼文又是樂能變人樂由王者所制民逐樂音而變此言民能變樂彼言樂能變人者但兆民既眾賢愚不等以賢哲歌謠采詩定樂以賢者所樂教愚者為樂取智者之心變不智者之心制禮之事亦猶是也禮者稱人之情而為之節文賢者俯而就之不肖者企而及之是下民之所行非聖人之所行也聖王亦取賢行以教不賢舉得中以裁不中。《禮記·問喪禮者非從天降非從地出人情而已矣」,是禮之本意出於民也。《樂記又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樂者樂其所自生」,是樂之本意出於民也。《樂記又曰夫物之感人無窮而人之好惡無節則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則滅天理而窮人欲者也於是有悖逆詐偽之心有淫佚作亂之事故先王制禮作樂為之節」,是王者采民情制禮樂之意禮樂本出於民還以教民與夫雲出於山復雨其山火生於木反焚其木復何異哉!〉

 

詩者志之所之也在心為志發言為詩。〈【】「詩者為詩」。 ○正義曰上言用詩以教此又解作詩所由詩者人志意之所之適也雖有所適猶未發口蘊藏在心謂之為志發見於言乃名為詩言作詩者所以舒心志憤懣而卒成於歌詠虞書謂之詩言志包管萬慮其名曰心感物而動乃呼為志志之所適外物感焉言悅豫之志則和樂興而頌聲作憂愁之志則哀傷起而怨刺生。《藝文志哀樂之情感歌詠之聲發」,此之謂也正經與變同名曰」,以其俱是志之所之故也。〉

 

故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莫近於詩。〈○正得失周云正齊人之得失也」,本又作政謂政教也兩通近如字沈音附近之近。 【】「故正於詩」。 ○正義曰上言播詩於音音從政變政之善惡皆在於詩故又言詩之功德也由詩為樂章之故正人得失之行變動天地之靈感致鬼神之意無有近於詩者言詩最近之餘事莫之先也。《公羊傳春秋功德云:「撥亂世反諸正莫近諸春秋》。」何休云:「莫近猶莫過之也。」詩之道所以能有此三事者詩者志之所歌歌者人之精誠精誠之至以類相感詩人陳得失之事以為勸戒令人行善不行惡使失者皆得是詩能正得失也普正人之得失非獨正人君也下云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是上下俱正人也人君誠能用詩人之美道聽嘉樂之正音使賞善伐惡之道舉無不當則可使天地效靈鬼神降福也樂記:「姦聲感人而逆氣應之逆氣成象而淫樂興焉正聲感人而順氣應之順氣成象而和樂興焉。」又曰:「歌者直己而陳德也動己而天地應焉四時和焉星辰理焉萬物育焉。」此說聲能感物能致順氣逆氣者也天地云」,鬼神云」,互言耳。《周禮之例天曰神地曰祇人曰鬼。「鬼神天地相對唯謂人之鬼神耳從人正而後能感動故先言正得失正得失雅者正也」「正始之道」,本或作」,皆誤耳今定本皆作。〉

 

先王以是經夫婦成孝敬厚人倫美教化移風俗。〈厚音后本或作序。 【】「先王」。 ○正義曰上言詩有功德此言用詩之事。「經夫婦常也夫婦之道有常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內德音莫違是夫婦之常室家離散夫妻反目是不常也教民使常此夫婦商書常厥德。「成孝敬孝以事親可移於君敬以事長可移於貴若得罪於君親失意於長貴則是孝敬不成故教民使成此孝敬也。「厚人倫理也君臣父子之義朋友之交男女之別皆是人之常理父子不親君臣不敬朋友道絕男女多違是人理薄也故教民使厚此人倫也。「美教化美謂使人服之而無厭也若設言而民未盡從是教化未美故教民使美此教化也。「移風俗,《地理志:「民有剛柔緩急音聲不同系水土之風氣故謂之風好惡取舍動靜隨君上之情欲故謂之俗。」則風為本俗為末皆謂民情好惡也緩急系水土之氣急則失於躁緩則失於慢王者為政當移之使緩急調和剛柔得中也隨君上之情則君有善惡民并從之有風俗傷敗者王者為政當易之使善地理志又云:「孔子曰:『移風易俗莫善於樂。』言聖王在上統理人倫必移其本而易其末然後王教成。」是其事也此皆用詩為之故云先王以是」,用也言先王用詩之道為此五事也王制:「廣谷大川異制民生其閒者異俗脩其教不易其俗。」此云易俗」,彼言不易彼謂五方之民戎夷殊俗言語不通器械異制王者就而撫之不復易其器械同其言音故言不易其俗」,與此異也此序言詩能易俗,《孝經言樂能移風俗者詩是樂之心樂為詩之聲故詩樂同其功也然則詩樂相將無詩則無樂周存六代之樂豈有黃帝之詩有樂而無詩何能移風易俗斯不然矣原夫樂之初也始於人心出於口歌聖人作八音之器以文之然後謂之為音謂之為樂樂雖逐詩為曲仿詩為音曲有清濁次第之序音有宮商相應之節其法既成其音可久是以昔日之詩雖絕昔日之樂常存樂本由詩而生所以樂能移俗歌其聲謂之樂誦其言謂之詩聲言不同故異時別教。《王制春教樂夏教詩」,《經解溫柔敦厚詩教也廣博易良樂教也」,由其事異故異教也此之謂詩樂據五帝以還詩樂相將故有詩則有樂若上皇之世人性醇厚徒有嬉戲之樂未有歌詠之詩。〉

 

故詩有六義焉一曰風二曰賦三曰比四曰興五曰雅六曰頌。〈○必履反虛應反沈許甑反頌音訟。 【】「故詩六曰頌」。 ○正義曰上言詩功既大明非一義能周故又言詩有六義」;《大師上文未有不得徑云六義」,故言六詩」,各自為文其實一也彼注云:「風言賢聖治道之遺化賦之言鋪直鋪陳今之政教善惡見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類以言之見今之美嫌於媚諛取善事以喻勸之正也言今之正者以為後世法頌之言誦也容也誦今之德廣以美之。」是解六義之名也彼雖各解其名以詩有正變故互見其意。「賢聖之遺化」,謂變風也。「言今之正以為後世法」,謂正雅也其實正風亦言當時之風化變雅亦是賢聖之遺法也。「訓為」,止云誦今之德廣以美之」,不解之義謂天子美有形容下云美盛德之形容」,是其事也。「鋪陳今之政教善惡」,其言通正變兼美刺也。「見今之失取比類以言之」,謂刺詩之比也。「見今之美取善事以勸之」,謂美詩之興也其實美刺俱有比興者也鄭必以言賢聖之遺化舉變風者以唐有堯之遺風故於賢聖之遺化」。「直陳其事無所避諱故得失俱言。「比託於物不敢正言似有所畏懼故云見今之失取比類以言之」。「興起志意讚揚之辭故云見今之美以喻勸之」。「既以齊正為名故云以為後世法」。鄭之所注其意如此詩皆用之於樂言之者無罪賦則直陳其事於比興云不敢斥言」「嫌於媚諛據其辭不指斥若有嫌懼之意其實作文之體理自當然非有所嫌懼也六義次第如此者以詩之四始以風為先故曰」。風之所用以賦興為之辭故於風之下即次賦然後次以雅頌亦以賦興為之既見賦興於風之下明雅頌亦同之鄭以賦之言鋪也鋪陳善惡則詩文直陳其事不譬喻者皆賦辭也鄭司農云:「比者比方於物。」諸言皆比辭也司農又云:「興者託事於物。」則興者起也取譬引類起發己心詩文諸舉草木鳥獸以見意者皆興辭也興如此次者言事之道直陳為正經多賦在比興之先比之與興雖同是附託外物比顯而興隱當先顯後隱故比居興先也毛傳特言興也為其理隱故也頌者皆是施政之名也上云風也教也風以動之教以化之」,是風為政名也下云雅者正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大雅」,是雅為政名也。《周頌譜:「頌之言容天子之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此之謂容」,是頌為政名也人君以政化下臣下感政作詩故還取政教之名以為作詩之目頌同為政稱而事有積漸教化之道必先諷動之物情既悟然後教化使之齊正言其風動之初則名之曰風指其齊正之後則名之曰雅風俗既齊然後德能容物故功成乃謂之頌先風後雅為此次故也一國之事為風天下之事為雅者以諸侯列土樹疆風俗各異故唐有堯之遺風魏有儉約之化由隨風設教故名之為風天子則威加四海齊正萬方政教所施皆能齊正故名之為雅雅之詩緣政而作政既不同詩亦異體七月之篇備有風,《駉頌序史克作是頌」,明作者本意自定為風體非采得之後始定體也詩體既異其聲亦殊。《公羊傳十一而稅頌聲作」,《史記稱微子過殷墟而作雅聲,《師摯之始,《關雎之亂早失風聲矣」,《樂記人不能無亂先王恥其亂故制雅頌之聲以道之」,是其各自別聲也詩各有體體各有聲大師聽聲得情知其本意。《周南為王者之風,《召南為諸侯之風是聽聲而知之也然則風頌者詩篇之異體興者詩文之異辭耳大小不同而得並為六義者興是詩之所用頌是詩之成形用彼三事成此三事是故同稱為義非別有篇卷也。《鄭志》:「張逸問:『何詩近於比?』答曰:『吳札觀詩已不歌也孔子錄》,已合風頌中難復摘別篇中義多興。』」逸見風頌有分段以為比興亦有分段謂有全篇為比全篇為興欲鄭指摘言之鄭以比興者直是文辝之異非篇卷之別故遠言從本來不別之意吳札觀詩已不歌」,明其先無別體不可歌也;「孔子錄》,已合風頌中」,明其先無別體不可分也元來合而不分今日難復摘別篇中義多興以毛傳於諸篇之中每言興也以興在篇中明比賦亦在篇中故以興顯比賦也若然興元來不分則唯有風頌三詩而已。《蓺論至周分為六詩周禮》「六詩之文而言之耳非謂篇卷也或以為鄭云孔子已合於風頌中則孔子以前未合之時興別為篇卷若然則離其章句析其文辭樂不可歌文不可誦且風頌以比興為體若比興別為篇卷則無風頌矣是比興之義有詩則有之唐虞之世治致升平周於太平之世無諸侯之風則唐虞之世必無風也雅雖王者之政乃是太平前事以堯舜之聖黎民時雍亦似無雅於六義之中唯應有頌耳夏在制禮之後不復面稱目諫或當有雅夏氏之衰昆吾作霸諸侯彊盛或當有風但篇章泯滅無以言之。《蓺論唐虞始造其初至周分為六詩」,周禮成文而言之詩之六義非起於周也。〉

 

上以風化下下以風刺上主文而譎諫言之者無罪聞之者足以戒故曰風。〈風化風刺皆謂譬喻不斥言也主文主與樂之宮商相應也譎諫詠歌依違不直諫。 ○下以風福鳳反注風刺同刺本又作㓨七賜反古穴反詐也故曰風福鳳反又如字。 【】「上以曰風」。 ○正義曰臣下作詩所以諫君君又用之教化故又言上下皆用此上六義之意在上人君用此六義風動教化在下人臣用此六義以風喻箴刺君上其作詩也本心主意使合於宮商相應之文播之於樂而依違譎諫不直言君之過失言之者無罪」,人君不怒其作主而罪戮之;「聞之者足以自戒」,人君自知其過而悔之感而不切微動若風言出而過改猶風行而草偃故曰」。上言風也教也」,向下以申風義此云故曰風」,向上而結彼文使首尾相應解盡風義此六義之下而解名風之意則六義皆名為風以風是政教之初六義風居其首故六義揔名為風六義隨事生稱耳若此辭總上六義則有正而云主文譎諫唯說刺詩者以詩之作皆為正邪防失雖論功誦德莫不匡正人君故主說作詩之意耳詩皆人臣作之以諫君然後人君用之以化下此先云上以風化下以其教從君來上下俱用故先尊後卑襄十六年左傳稱齊人伐魯求救於晉晉人不許穆叔見中行獻子圻父》,獻子曰:「偃知罪矣。」穆叔賦而晉人不得怨之言之者無罪獻子服罪聞之者足以戒俗本上有字者定本直云足以戒。 ○風化直諫」。 ○正義曰風者若風之動物故謂之譬喻不斥言也」。人君教民自得指斥但用詩教民播之於樂故亦不斥言也上言聲成文」,此言主文」,知作詩者主意令詩文與樂之宮商相應也如上所說先為詩歌樂逐詩為曲則是宮商之辭學詩文而為之此言作詩之文主應於宮商者初作樂者準詩而為聲聲既成形須依聲而作詩故後之作詩者皆主應於樂文也譎者權詐之名託之樂歌依違而諫亦權詐之義故謂之譎諫。〉

 

至于王道衰禮義廢政教失國異政家殊俗而變風變雅作矣。〈【】「至于雅作矣」。 ○正義曰:《之風有正有變故又言變之意至于王道衰禮義廢而不行政教施之失所遂使諸侯國國異政下民家家殊俗詩人見善則美見惡則刺之而變風變雅作矣。「至于從盛而至于衰相承首尾之言也。「禮義典法仍存但廢而不行耳;「政教非無政教但施之失理耳由施之失理故使國國異政家家殊俗皆是道衰之事故云道衰以冠之禮義者政教之本故先禮義而後政教定本禮義廢」,俗本有作字者非也謂天下民家;《孝經非家至而日見之也」,亦謂天下民家非大夫稱家也民隨君上之欲故稱」;若大夫之家不得謂之變風變雅必王道衰乃作者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治平累世則美刺不興何則未識不善則不知善為善未見不惡則不知惡為惡太平則無所更美道絕則無所復譏人情之常理也故初變惡俗則民歌之雅正經是也始得太平則民頌之,《周頌諸篇是也若其王綱絕紐禮義消亡民皆逃死政盡紛亂,《天地閉賢人隱」,於此時也雖有智者無復譏刺成王太平之後其美不異於前故頌聲止也陳靈公淫亂之後其惡不復可言故變風息也班固云:「成康沒而頌聲寢王澤竭而不作。」此之謂也然則變風變雅之作皆王道始衰政教初失尙可匡而革之追而復之故執彼舊章繩此新失覬望自悔其心更遵正道所以變詩作也以其變改正法故謂之變焉季札見歌小雅》,:「美哉思而不貳怨而不言其周德之衰乎猶有先王之遺民。」是由王澤未竭民尙知禮以禮救世作此變詩故變詩王道衰乃作也。《夷身失禮懿始受譖」,則周道之衰自夷懿始矣變雅始於厲王無夷懿之雅者蓋孔子錄而不得或有而不足錄也昭十二年左傳稱祭公謀父作祈招之詩以諫穆王衛頃齊哀之時而有變風明時作變雅但不錄之耳王道衰諸侯有變風王道盛諸侯無正風者王道明盛政出一人太平非諸侯之力不得有正風王道既衰政出諸侯善惡在於己身不由天子之命惡則民怨善則民喜故各從其國有美刺之變風也。〉

 

國史明乎得失之迹傷人倫之廢哀刑政之苛吟詠情性以風其上。〈○本亦作荷音何苛虐也疑今反動聲曰吟風其上福鳳反。 【】「國史」。 ○正義曰上既言變詩之作此又說作變之由言國之史官皆博聞強識之士明曉於人君得失善惡之迹禮義廢則人倫亂政教失則法令酷國史傷此人倫之廢棄哀此刑政之苛虐哀傷之志鬱積於內乃吟詠己之情性以風刺其上覬其改惡為善所以作變詩也。「國史周官大史小史外史御史之等皆是也此承變風變雅之下則兼據天子諸侯之史矣。「得失之迹人君既往之所行也明曉得失之迹哀傷而詠情性者詩人也非史官也。《民勞》《常武》,公卿之作也;《黃鳥》《碩人》,國人之風然則凡是臣民皆得風刺不必要其國史所為此文特言國史鄭答張逸云:「國史采眾詩時明其好惡令瞽矇歌之其無作主皆國史主之令可歌。」如此言是由國史掌書故託文史也苟能制作文章亦可謂之為史不必要作史官。《史克作是頌」,史官自有作詩者矣不盡是史官為之也明其好惡令瞽矇歌之」,是國史選取善者始付樂官也其無作主國史主之」,嫌其作者無名國史不主之耳其有作主亦國史主之耳。「人倫之廢」,即上禮義廢;「刑政之苛」,即上政教失動聲曰吟長言曰詠作詩必歌故言吟詠情性。〉

 

達於事變而懷其舊俗者也故變風發乎情止乎禮義發乎情民之性也止乎禮義先王之澤也。〈【】「達於之澤」。 ○正義曰此又言王道既衰所以能作變詩之意作詩者皆曉達於世事之變易而私懷其舊時之風俗見時世政事變易舊章即作詩以舊法誡之欲使之合於禮義故變風之詩皆發於民情止於禮義言各出民之情性而皆合於禮義也又重說發情止禮之意發乎情者民之性言其民性不同故各言其志也止乎禮義者先王之澤言俱被先王遺澤故得皆止禮義也展轉申明作詩之意。「達於事變若唐有帝堯殺禮救危之化後世習之失之於儉不中禮陳有大姬好巫歌舞之風後世習之失之於遊蕩無度是其風俗改變時人曉達之也。「懷其舊俗若齊有太公之風衛有康叔之化其遺法仍在詩人懷挾之也詩人既見時世之事變改舊時之俗故依準舊法而作詩戒之雖俱準舊法而詩體不同或陳古政治或指世淫荒雖復屬意不同俱懷匡救之意故各發情性而皆止禮義也此亦兼論變雅獨言變風者上已變風變雅雙舉其文此從省而略之也。「先王之澤」,謂先王有德澤而流及於後世詩人得其餘化故能懷其舊俗也鄭答張逸云:「舊俗者若晉有堯之遺風先王之澤衛有康叔餘烈。」如此言則康叔當云先公」,而云先王以變雅有先王之澤變風有先公之澤故季札見歌》,:「表東海者其太公乎?」見歌小雅》,:「猶有先王之遺民。」是其風稟先公雅稟先王也上舉變風下言先王雅互相見也上言國史作詩此言民之性明作詩皆在民意非獨國史能為亦是互見也作詩止於禮義則應言皆合禮而變風所陳多說姦淫之狀者男淫女奔傷化敗俗詩人所陳者皆亂狀淫形時政之疾病也所言者皆忠規切諫救世之針藥也。《尙書之三風十愆疾病也詩人之四始六義救藥也若夫疾病尙輕有可生之道則毉之治也用心銳扁鵲之療太子知其必可生也疾病已重有將死之勢則毉之治也用心緩秦和之視平公知其不可為也詩人救世亦猶是矣典刑未亡覬可追改則箴規之意切,《鶴鳴》《沔水》,殷勤而責王也淫風大行莫之能救則匡諫之志微,《溱洧》《桑中》,所以咨嗟歎息而閔世鄭之俗亡形已成詩人度己箴規必不變改且復賦己之志哀歎而已不敢望其存是謂匡諫之志微故季札見歌》,:「國無主其能久乎!」見歌》,:「美哉其細已甚民弗堪也是其先亡乎!」美者美詩人之情言不有先王之訓孰能若此先亡者見其匡諫意微知其國將亡滅也。〉

 

是以一國之事繫一人之本謂之風言天下之事形四方之風謂之雅。〈【】「是以之雅」。 ○正義曰序說正變之道以風雅與頌區域不同故又辨三者體異之意。「是以承上生下之辭言詩人作詩其用心如此一國之政事善惡皆繫屬於一人之本意如此而作詩者謂之風言道天下之政事發見四方之風俗如是而作詩者謂之雅言風雅之別其大意如此也。「一人作詩之人其作詩者道己一人之心耳要所言一人心乃是一國之心詩人覽一國之意以為己心故一國之事繫此一人使言之也但所言者直是諸侯之政行風化於一國故謂之風以其狹故也言天下之事亦謂一人言之詩人揔天下之心四方風俗以為己意而詠歌王政故作詩道說天下之事發見四方之風所言者乃是天子之政施齊正於天下故謂之雅以其廣故也風之與雅各是一人所為風言一國之事繫一人雅亦天下之事繫一人雅言天下之事謂一人言天下之事風亦一人言一國之事序者逆順立文互言之耳張逸問:「嘗聞一人作詩何謂?」答曰:「作詩者一人而已其取義者一國之事變雅則譏王政得失閔風俗之衰所憂者廣發於一人之本身。」如此言雅之作皆是一人之言耳一人美則一國皆美之一人刺則天下皆刺之。《谷風》《黃鳥》,妻怨其夫未必一國之妻皆怨夫耳;《北門》《北山》,下怨其上未必一朝之臣皆怨上也但舉其夫婦離絕則知風俗敗矣言己獨勞從事則知政教偏矣莫不取眾之意以為己辭一人言之一國皆悅假使聖哲之君功齊區宇設有一人獨言其惡如弁隨務光之羞見殷湯伯夷叔齊之恥事周武海內之心不同之也無道之主惡加萬民設有一人獨稱其善如張竦之美王莽蔡邕之惜董卓天下之意不與之也必是言當舉世之心動合一國之意然後得為風載在樂章不然則國史不錄其文也此言謂之風理兼正天下無道政出諸侯而變雅亦稱雅者當作變雅之時王政仍被邦國。《大學:「舜率天下以仁而民從之紂率天下以暴而民從之。」是善政惡政皆能正人所以幽厲之詩亦名為雅及平王東遷政遂微弱其政纔行境內是以變為風焉。〉

 

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廢興也政有小大故有小雅大雅。〈【】「雅者雅焉」。 ○正義曰上已解風名故又解雅名雅者訓為正也由天子以政教齊正天下故民述天子之政還以齊正為名王之齊正天下得其道則述其美雅之正經及宣王之美詩是也若王之齊正天下失其理則刺其惡小雅是也。《之所陳皆是正天下大法武用之道則興厲不用道則廢此雅詩者言說王政所用廢興以其廢興故有美刺也又解有二雅之意王者政教有小大詩人述之亦有小大故有小雅大雅。《小雅所陳有飲食賓客賞勞群臣燕賜以懷諸侯征伐以強中國樂得賢者養育人材於天子之政皆小事也;《大雅所陳受命作周代殷繼伐荷先王之福祿尊祖考以配天醉酒飽德能官用士澤被昆蟲仁及草木於天子之政皆大事也詩人歌其大事制為大體述其小事制為小體體有大小故分為二焉風見優劣之差周南先於召南》;雅見積漸之義小雅先於大雅》,此其所以異也詩體既異樂音亦殊國風之音各從水土之氣述其當國之歌而作之頌之音則王者徧覽天下之志揔合四方之風而制之,《樂記所謂先王制雅頌之聲以道之」,是其事也詩體既定樂音既成則後之作者各從舊俗。「變風之詩各是其國之音季札觀之而各知其國由其音異故也。《小雅音體亦然正經述大政為大雅》,述小政為小雅》,小雅》《大雅之聲王政既衰變雅兼作大雅之音歌其政事之變者謂之變大雅」;取其小雅之音歌其政事之變者謂之變小雅」。故變雅之美刺皆由音體有小大不復由政事之大小也風述諸侯之政非無小大但化止一國不足分別頌則功成乃作歸美報神皆是大事無復別體故不分為二風」「二頌定本王政所由廢興」,俗本王政下有誤也。〉

 

頌者美盛德之形容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者也。〈【】「頌者神明者」。 ○正義曰上解風雅之名風雅之體故此又解頌名頌體上文因變風變雅作矣即說風雅之體故言謂之風」「謂之雅」,以結上文此上未有頌作之言文無所結故云頌者美盛德之形容」,明訓」,解頌名也;「以其成功告於神明」,解頌體也上言雅者正也」,此亦當云頌者容也」,以雅已備文此亦從可知故略之也。《聖人擬諸形容象其物宜」,形容者謂形狀容貌也作頌者美盛德之形容則天子政教有形容也可美之形容正謂道教周備也頌譜:「天子之德光被四表格于上下無不覆燾無不持載此之謂容。」其意出於此也。「成功營造之功畢也天之所營在於命聖聖之所營在於任賢賢之所營在於養民民安而財豐眾和而事節如是則司牧之功畢矣干戈既戢夷狄來賓嘉瑞悉臻遠邇咸服群生盡遂其性萬物各得其所即是成功之驗也萬物本於天人本於祖天之所命者牧民也祖之所命者成業也民安業就須告神使知雖社稷山川四嶽河海皆以民為主欲民安樂故作詩歌其功徧告神明所以報神恩也王者政有興廢未嘗不祭群神但政未太平則神無恩力故太平德洽始報神功頌詩直述祭祀之狀不言得神之力但美其祭祀是報德可知此解頌者周頌其商魯之頌則異於是矣。《商頌雖是祭祀之歌祭其先王之廟述其生時之功正是死後頌德非以成功告神其體異於周頌。《魯頌主詠僖公功德纔如變風之美者耳又與商頌異也頌者美詩之名王者不陳魯詩魯人不得作風以其得用天子之禮故借天子美詩之名改稱為頌周頌之流也孔子以其同有頌名故取備三頌耳置之商頌前者以魯是周宗親同姓故使之先前代也。〉

 

是謂四始,《之至也。〈始者王道興衰之所由。 【】「是謂四始詩之至也」。 ○正義曰:「四始鄭答張逸云:「風也小雅也大雅也頌也此四者人君行之則為興廢之則為衰。」又箋云:「始者王道興衰之所由。」然則此四者是人君興廢之始故謂之四始也。「《之至,《理至極盡於此也序說理既盡故言此以終之詩緯·汎歷樞:「《大明在亥水始也;《四牡在寅木始也;《嘉魚在巳火始也;《鴻鴈在申金始也。」與此不同者緯文因金木水火有四始之義文託之又鄭作六藝論》,春秋緯·演孔圖「《含五際六情鄭以汎歷樞云午亥之際為革命卯酉之際為改正辰在天門出入候聽,《天保,《祈父,《采芑,《大明然則亥為革命一際也亥又為天門出入候聽二際也卯為陰陽交際三際也午為陽謝陰興四際也酉為陰盛陽微五際也其六情者春秋是也。《既含此五際六情故鄭於六藝論言之。〉

 

然則關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風故繫之周公言化自北而南也。《鵲巢》《騶虞之德諸侯之風也先王之所以教故繫之召公。〈從也從北而南謂其化從岐周被江漢之域也先王斥大王王季。 ○麟音呂辛反趾音止本亦作�,音側留反本亦作邵音上照反召南」「召公皆同岐音其宜反山名或音祇被音皮寄反大王音泰。 【】「然則關雎麟趾之化王者之風故繫之周公繫之召公」。 ○正義曰序因關雎是風化之始遂因而申之廣論、《理既盡然後乃說周南》《召南》。然者然上語則者則下事因前起後之勢也然則關雎》《麟趾之化是王者之風文王之所以教民也王者必聖周公聖人故繫之周公不直名為」,而連言言此文王之化自北土而行於南方故也。《鵲巢》《騶虞之德是諸侯之風先王大王王季所以教化民也諸侯必賢召公賢人故繫之召公不復言」,意與周南同也。《周南」、《召南變文耳上亦云「《關雎》,后妃之德」,是其通也。「諸侯之風」,言先王之所以教;「王者之風」,不言文王之所以教者二南皆文王之化不嫌非文王也但文王所行兼行先王之道感文王之化為周南》,感先王之化為召南》。不言先王之教無以知其然故特著之也此實文王之詩而繫之二公者,《張逸問:「王者之風王者當在雅在風何?」答曰:「文王以諸侯而有王者之化述其本宜為風。」逸以文王稱王則詩當在雅故問之鄭以此詩所述述文王為諸侯時事以有王者之化故稱王者之風於時實是諸侯詩人不為作雅文王三分有二之化故稱王者之風是其風者王業基本此述服事殷時王業基本之事故云述其本宜為風化霑一國謂之為風道被四方乃名為雅文王纔得六州未能天下統一雖則大於諸候正是諸侯之大者耳此二南之人猶以諸侯待之為作風詩不作雅體體實是風不得謂之為雅文王末年身實稱王又不可以國風之詩繫之王身名無所繫詩不可棄因二公為王行化是故繫之二公天子嫁女於諸侯使諸侯為之主亦此義也鹿鳴》《文王》,詩人本以天子待之作雅非基本之事故不為風也若然作王者之風必感聖人之化已知文王之聖應知終必為王不為作雅而作風者詩者志也各言其志文王於時未稱王號或為作雅或為作風人志不同故也。 ○自從王季」。 ○正義曰:《釋詁:「自也。」反覆相訓得為文王之國在於岐周東北近於紂都西北迫於戎狄故其風化南行也。《漢廣序美化行乎江漢之域」,從岐周被江漢之域也」。太王始有王迹周之追謚上至太王而已故知先王斥太王王季」。〉

 

周南》《召南》,正始之道王化之基。〈【】「周南之基」。 ○正義曰既言繫之周又揔舉二要義。《周南》《召南二十五篇之詩皆是正其初始之大道王業風化之基本也高以下為基遠以近為始文王正其家而後及其國是正其始也化南土以成王業是王化之基也季札見歌周南》《召南》,:「始基之矣猶未也。」服虔云:「未有雅頌之成功。」亦謂二為王化基始序意出於彼文也。〉

 

是以關雎樂得淑女以配君子憂在進賢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賢才而無傷善之心焉關雎之義也。〈「蓋字之誤也當為」。謂中心恕之無傷善之心謂好逑也。 ○常六反善也前儒並如字,《論語哀而不傷是也鄭氏改作衷竹隆反烏了反徒了反毛云窈窕幽閑也」,王肅云善心曰窈善容曰窕」。恕音庶本又作念呼報反逑音求。 【】「是以之義也」。 ○正義曰上既揔言二》,又說關雎篇義覆述上后妃之德由言二皆是正始之道先美家內之化是以關雎之篇說后妃心之所樂樂得此賢善之女以配己之君子心之所憂憂在進舉賢女不自淫恣其色又哀傷處窈窕幽閒之女未得升進思得賢才之人與之共事君子勞神苦思而無傷害善道之心此是關雎詩篇之義也毛意當然定本關雎之義」,俗本下有誤也鄭以」,言后妃衷心念恕在窈窕幽閒之善女思使此女有賢才之行欲令宮內和協而無傷害善人之心餘與毛同婦人謂夫為君子上下之通名。「樂得淑女以配君子」,言求美德善女使為夫嬪御與之共事文王五章皆是也女有美色男子悅之故經傳之文通謂女人為色淫者過也過其度量謂之為淫男過愛女謂淫女色女過求寵是自淫其色此言不淫其色謂后妃不淫恣己身之色;「其后妃也婦德無厭志不可滿凡有情欲莫不妬忌唯后妃之心憂在進賢賢人不進以為己憂不縱恣己色以求專寵此生民之難事而后妃之性能然所以歌美之也毛以為哀窈窕之人與后妃同德者也后妃以己則能配君子彼獨幽處未升故哀念之也既哀窈窕之未升又思賢才之良質欲進舉之也。「哀窈窕還是樂得淑女,「思賢才還是憂在進賢殷勤而說之也指斥詩文憂在進賢」,下三章是也;「不淫其色」,首章上二句是也此詩之作主美后妃進賢所以能進賢者由不淫其色故先言不淫其色」;序論作者之意主在進賢故先云進賢」,所以經序倒也鄭解字為異其經亦與毛同。 ○哀蓋好逑」。 ○正義曰以后妃之求賢女直思念之耳無哀傷之事在其閒也經云鍾鼓樂之」「琴瑟友之」,哀樂不同不得有悲哀也故云蓋字之誤」。箋所易字多矣皆注云當為某字此在故云」,為疑辭以下皆仿此。「字異而義同於文中心為忠如心為恕故云恕之」,謂念恕此窈窕之女思使之有賢才言不忌勝己而害賢也。「無傷善之心」,謂不用傷害善人經稱眾妾有逑怨欲令窈窕之女和諧不用使之相傷害故云謂好逑也」。《論語「《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即此序之義也。《論語注云:「哀世夫婦不得此人不為滅傷其愛。」此以哀為衷彼仍以哀為義者鄭答劉炎云:「《論語人閒行久義或宜然故不復定以遺後說。」是鄭以為疑故兩解之也必知毛異於鄭者以此詩出於毛氏字與三家異者動以百數此序是毛置篇端若毛知其誤自當改之何須仍作哀字也毛無破字之理故知從哀之義毛既以哀為義則以下義勢皆異於鄭。「思賢才」,謂思賢才之善女也;「無傷善之心」,言其能使善道全也庸人好賢則志有懈倦中道而廢則善心傷后妃能寤寐而思之反側而憂之不得不已未嘗懈倦是其善道必全無傷缺之心然則毛意無傷善之心當謂三章是也王肅云:「哀窈窕之不得思賢才之良質無傷善之心焉若苟慕其色則善心傷也。」〉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興也關關和聲也雎鳩王雎也鳥摯而有別水中可居者曰洲后妃說樂君子之德無不和諧又不淫其色慎固幽深若關雎之有別焉然後可以風化天下夫婦有別則父子親父子親則君臣敬君臣敬則朝廷正朝廷正則王化成。〈箋云摯之言至也謂王雎之鳥雌雄情意至然而有別。〉 〈○七胥反九尤反鳥之有至別者洲音州虛應反沈許甑反興是譬諭之名意有不盡故題曰興他皆放此本亦作鷙音至彼竭反下同說音悅樂音洛戶皆反直遙反徒佞反。〉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窈窕幽閒也匹也言后妃有關雎之德是幽閒貞專之善女宜為君子之好匹。〈箋云怨耦曰仇言后妃之德和諧則幽閒處深宮貞專之善女能為君子和好眾妾之怨者言皆化后妃之德不嫉妬謂三夫人以下。〉 〈○毛如字鄭呼報反,《兔罝詩放此逑音求毛云匹也」,本亦作仇音同鄭云怨耦曰仇」。閒音閑下同五口反能為于偽反嫉音疾徐音自後皆同丁路反以色曰妬。 【】「關關好逑」。 ○正義曰毛以為關關然聲音和美者是雎鳩也此雎鳩之鳥雖雌雄情至猶能自別退在河中之洲不乘匹而相隨也以興情至性行和諧者是后妃也后妃雖說樂君子猶能不淫其色退在深宮之中不褻瀆而相慢也后妃既有是德又不妬忌思得淑女以配君子故窈窕然處幽閒貞專之善女宜為君子之好匹也以后妃不妬忌可共以事夫故言。 ○鄭唯下二句為異言幽閒之善女謂三夫人九嬪既化后妃亦不妬忌故為君子文王和好眾妾之怨耦者使皆說樂也。 ○關關王化成」。 ○正義曰:《釋詁:「關關雍雍音聲和也。」是關關為和聲也。「雎鳩王雎也」,《釋鳥郭璞曰:「雕類也今江東呼之為鶚好在江邊沚中亦食魚。」陸機:「雎鳩大小如鴟深目目上骨露幽州人謂之鷲。」而揚雄許慎皆曰白鷢似鷹尾上白定本云鳥摯而有別」,謂鳥中雌雄情意至厚而猶能有別故以興后妃說樂君子情深猶能不淫其色傳為實取故箋云摯之言至王雎之鳥雄雌情意至然而有別」,所以申成毛傳也俗本云雎鳩王雎之鳥誤也。「水中可居者曰洲」,《釋水文也李巡曰:「四方皆有水中央獨可居。」《釋水又曰:「小洲曰渚。」「小渚曰沚。」「小沚曰坻。」《江有渚傳曰:「小洲也。」《蒹葭、《谷風箋並云小渚曰沚」,皆依爾雅為說也。《采蘩傳曰」,《鳧鷖傳曰」,互言以曉人也。《蒹葭傳文云:「小渚也。」不言小沚渚大小異名耳坻亦小於渚故舉渚以言之和諧者心中和悅志意諧適每事皆然故云無不和諧」。又解以在河之洲為喻之意言后妃雖悅樂君子不淫其色能謹慎貞固居在幽閒深宮之內不妄淫褻君子若雎鳩之有別故以興焉后妃之德能如是然後可以風化天下使夫婦有別夫婦有別則性純子孝故能父子親也孝子為臣必忠故父子親則君臣敬君臣既敬則朝廷自然嚴正朝廷既正則天下無犯非禮故王化得成也。 ○窈窕好匹」。 ○正義曰:「窈窕謂淑女所居之宮形狀窈窕然故箋言幽閒深宮是也傳知然者以其淑女已為善稱窈窕宜為居處故云幽閒」,言其幽深而閒靜也揚雄云善心為窈善容為窕非也。「」,《釋詁孫炎云:「相求之匹。」《本作逑,《爾雅多作仇字異音義同也又曰后妃有關雎之德是幽閒貞專之善女宜為君子之好匹美后妃有思賢之心故說賢女宜求之狀揔言宜求為君子好匹則揔謂百二十人矣。 ○不嫉以下」。 ○正義曰下箋三夫人九嬪以下」,此直云三夫人以下」,然則九嬪以下揔謂眾妾,「三夫人以下唯兼九嬪耳以其淑女和好眾妾據尊者故唯指九嬪以上也求菜論皆樂后妃之事故兼言九嬪以下揔百二十人也若然此眾妾謂世婦女御也。《周禮注云:「世婦女御不言數者君子不苟於色有婦德者充之無則闕。」所以得有怨者以其職卑德小不能無怨故淑女和好之見后妃和諧能化群下雖有小怨和好從化亦所以明后妃之德也此言百二十人者,《周南王者之風以天子之數擬之非其時即然也何者文王為諸侯早矣豈先無嬪妾一人皆須后妃求之且百二十人之數,《周禮始置鄭於檀弓差之帝嚳立四妃帝堯因焉舜不告而娶不立正妃夏增以九女為十二人殷則增以二十七人為三十九人至周增以八十一人為百二十人當殷之時唯三十九人況文王為諸侯世子豈有百二十人也?〉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接余也求也后妃有關雎之德乃能共荇菜備庶物以事宗廟也。〈箋云左右助也言后妃將共荇菜之葅必有助而求之者言三夫人九嬪以下皆樂后妃之事。〉〈 ○初金反初宜反又初佳反衡猛反本亦作莕沈有並反左右毛如字鄭上音佐下音佑接余音餘本或作菨荼共音恭本或作供共荇菜並同阻魚反字又作葅鼻申反內官名樂音洛又音岳。〉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寢也。〈箋云言后妃覺寐則常求此賢女欲與之共己職也。〉 〈○五路反莫利反覺音教。 【】「參差求之」。 ○毛以為后妃性既和諧堪居后職當共荇菜以事宗廟后妃言此參差然不齊之荇菜須嬪妾左右佐助而求之由此之故思求淑女窈窕然幽閒貞專之善女后妃寤寐之時常求之也。 ○鄭以為夫人九嬪既不妬忌世婦女御又無怨爭上下說樂同化后妃故於后妃將共參差之荇菜以事宗廟之時則嬪御之等皆競佐助后妃而求之言皆樂后妃之事既言樂助后妃然後倒本其事后妃今日所以得佐助者由此幽閒之善女未得之時后妃於覺寐之中常求之欲與之共己職事故得之也。 ○荇接宗廟」。 ○正義曰:《釋草:「接余其葉。」陸機接余白莖葉紫赤色正員徑寸餘浮在水上根在水底與水深淺等大如釵股上青下白鬻其白莖以苦酒浸之肥美可案酒是也定本接余也」,俗本下有衍也。「」,《釋言文也所以論求菜事以美后妃者以德不和諧不當神明則不能事宗廟今后妃和諧有關雎之德乃能共荇菜備庶物以事宗廟也天官·醢人陳四豆之實無荇菜者以殷禮詩詠時事故有之備庶物以荇菜亦庶物之一不謂今后妃盡備庶物也。《禮記·祭統:「水草之葅陸產之醢小物備矣三牲之俎八簋之實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陰陽之物備矣凡天之所生地之所長苟可薦者莫不咸在示盡物也。」是祭必備庶物也此經序無言祭事知事宗廟者以言左右流之」,助后妃求荇菜若非祭菜后不親采。《采蘩言夫人奉祭明此亦祭也。 ○左右之事」。 ○正義曰:「左右助也」,《釋詁此章未得荇菜故助而求之既得故四章論采之」。采之既得故卒章言擇之」。皆是淑女助后妃故每云左右」。此章始求謂未當祭時故云將共荇菜」。四章琴瑟友之」、卒章鍾鼓樂之」,皆謂祭時故箋云共荇菜之時此云助而求之」,謂未祭時亦贊助也天官·九嬪職凡祭祀贊后薦徹豆籩」,《世婦職祭之日涖陳女官之具凡內羞之物」,《女御職凡祭祀贊世婦」,《天官·序官注云夫人之於后猶三公之於王坐而論婦禮無官職之事」,明祭時皆在故下章論祭時皆有淑女之文明贊助可知也九嬪以下」,兼世婦女御也皆樂后妃之事明既化其德又樂其事見后妃德盛感深也事者荇菜之事也事為勞務尙能樂之況於其德乎!〉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服思之也。〈箋云事也求賢女而不得覺寐則思己職事當誰與共之乎。〉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思也箋云思之哉思之哉言己誠思之臥而不周曰輾。 〈○悠音由本亦作展哲善反呂忱從車展鄭云不周曰輾」,注本或作臥而不周剩二字也。 【】「求之反側」。 ○毛以為后妃求此賢女之不得則覺寐之中服膺念慮而思之又言后妃誠思此淑女哉誠思此淑女哉其思之時則輾轉而復反側思念之極深也。 ○鄭唯以為事求賢女而不得覺寐則思己職事當誰與共之餘同也。 ○服思之也」。 ○正義曰王肅云:「服膺思念之。」箋以釋詁事也」,本求淑女為己職事故易之也。 ○臥而不周曰輾」。 ○正義曰:《書傳帝猶反側晨興」,反側亦臥而不正也。「反側既為一輾轉亦為一俱為臥而不周矣箋獨以為不周者辨其難明不嫌與轉異也。《澤陂輾轉伏枕」,伏枕據身伏而不周則輾轉同為不周明矣反側猶反覆輾轉猶婉轉俱是迴動大同小異何人斯反側輾轉是也。〉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箋云言后妃既得荇菜必有助而采之者。〉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宜以琴瑟友樂之。〈箋云同志為友言賢女之助后妃共荇菜其情意乃與琴瑟之志同共荇菜之時樂必作。〉 〈【】「參差友之」。 ○毛以為后妃本己求淑女之意言既求得參差之荇菜須左右佐助而采之故所以求淑女也故思念此處窈窕然幽閒之善女若來則琴瑟友而樂之思設樂以待之親之至也。 ○鄭以為后妃化感群下既求得之又樂助采之言參差之荇菜求之既得諸嬪御之等皆樂左右助而采之既化后妃莫不和親故當共荇菜之時作此琴瑟之樂樂此窈窕之淑女其情性之和上下相親與琴瑟之音宮商相應無異若與琴瑟為友然共之同志故云琴瑟友之」。 ○宜以琴瑟友樂之」。 ○正義曰此稱后妃之意后妃言己思此淑女若來己宜以琴瑟友而樂之親之如友下傳曰德盛者宜有鍾鼓之樂」,與此章互言也明淑女若來琴瑟鍾鼓並有故此傳并云友樂之」,亦逆取下章之意也以樂有二等相分以著義琴瑟樂之細者先言之見其和親鍾鼓樂之大者故卒章言之顯其德盛毛氏於序不破則此詩所言思求淑女而未得也若得則設琴瑟鍾鼓以樂此淑女故孫毓述毛云:「思淑女之未得以禮樂友樂之是思之而未致樂為淑女設也知非祭時設樂者若在祭時則樂為祭設何言德盛設女德不盛豈祭無樂乎又琴瑟樂神何言友樂也豈得以祭時之樂友樂淑女乎以此知毛意思淑女未得假設之辝也。」 ○同志為友」。 ○正義曰人之朋友執志協同今淑女來之雍穆如琴瑟之聲和二者志同似於人友故曰同志為友」。琴瑟與鍾鼓同為祭時但此章言采之」,故以琴瑟為友以韻之卒章云」,故以鍾鼓為樂以韻之俱祭時所用而分為二等耳此箋樂必作」,兼下鍾鼓下箋琴瑟在堂」,亦取此琴瑟友之」,言淑女以琴瑟為友下云鍾鼓樂之」,共荇菜之事為鍾鼓樂淑女二文不同者因事異而變其文以琴瑟相和似人情志故以友言之鍾鼓鏗宏非情志可比故以樂言之見祭時淑女情志之和而因聽祭樂也。〉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擇也。〈箋云后妃既得荇菜必有助而擇之者。〉 〈○毛報反。 【芼擇也」。 ○正義曰:《釋言:「搴也。」孫炎曰:「皆擇菜也。」某氏曰:「搴猶拔也。」郭璞曰:「拔取菜也。」以搴是拔之義。《史記斬將搴旗」,謂拔取敵人之旗也。「訓為拔而此云芼之」,故知拔菜而擇之也。〉

 

窈窕淑女鍾鼓樂之德盛者宜有鍾鼓之樂。〈箋云琴瑟在堂鍾鼓在庭言共荇菜之時上下之樂皆作盛其禮也。〉 〈○樂之音洛又音岳或云協韻宜五教反。 【琴瑟其禮」。 ○正義曰琴瑟在堂鍾鼓在庭,《皋陶謨琴瑟以詠祖考來格」,乃云下管鼗鼓」,明琴瑟在上鼗鼓在下;《大射禮頌鍾在西階之西笙鍾在東階之東是鍾鼓在庭也此詩美后妃能化淑女共樂其事既得荇菜以祭宗廟上下樂作盛此淑女所共之禮也樂雖主神因共荇菜歸美淑女耳。〉}}

 

關雎五章章四句故言三章一章章四句二章章八句。〈○五章是鄭所分,「故言以下是毛公本意後放此。 【自古而有篇章之名與詩體俱興也那序商頌十二篇」,《東山序一章言其完是也句則古者謂之為言。《論語「《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則以思無邪一句為一言。《左氏臣之業在揚之水卒章之四言」,謂第四句不敢告人也及趙簡子稱子大叔遺我以九言皆以一句為一言也秦漢以來眾儒各為訓詁乃有句稱,《論語注云我行其野之句是也句必聯字而言句者局也聯字分疆所以局言者也章者明也揔義包體所以明情者也篇者徧也言出情鋪事明而徧者也然字之所用或全取以制義,「關關雎鳩之類也或假辭以為助,「」「」「」「」「之類也句者聯字以為言則一字不制也以詩者申志一字則言蹇而不會之見句少不減二祈父」「肇禋之類也三字者,「綏萬邦」「婁豐年之類也四字者,「關關雎鳩」「窈窕淑女之類也五字者,「誰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之類也六字者,「昔者先王受命有如召公之臣之類也七字者,「如彼築室於道謀」「尙之以瓊華乎而之類也八字者,「十月蟋蟀入我牀下」「我不敢效我友自逸是也其外更不見九字十字者摯虞流外論有九言者,「泂酌彼行潦挹彼注茲是也徧檢諸本皆云「《泂酌三章章五句」,則以為二句也顏延之云:「《體本無九言者將由聲度闡緩不協金石仲洽之言未可據也。」句字之數四言為多唯以二三七八者將由言以申情唯變所適播之樂器俱得成文故也詩之大體必須依韻其有乖者古人之韻不協耳。「」「」「」「之類本取以為辭雖在句中不以為義故處末者皆字上為韻。「,「左右流之」「寤寐求之之類也;「,「其實七兮」「迨其吉兮之類也;「,「顏之厚矣」「出自口矣之類也;「,「何其處也」「必有與也之類也;「,「俟我于著乎而」;《伐檀》「且漣猗之篇此等皆字上為韻不為義也然人志各異作詩不同必須聲韻諧和曲應金石亦有即將助句之字以當聲韻之體者彼人是哉子曰何其」「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是究是圖亶其然乎」「其虛其徐既亟只且之類是也章者積句所為不限句數也以其作者陳事須有多少章揔一義必須意盡而成故也累句為章則一句不可二句得為之,《盧令魚麗之下三章是也其三句麟趾》《甘棠》《騶虞之類是也其多者,《載芟三十一句,《閟宮之三章三十八句自外不過也篇之大小隨章多少雅之中少猶兩章以上騶虞》《渭陽之類是也多則十六以下,《正月》《桑柔之類是也周頌三十一篇及》《烈祖》《玄鳥》,皆一章者以其風雅敘人事刺過論功志在匡救一章不盡重章以申殷勤故風雅之篇無一章者頌者太平德洽之歌述成功以告神直言寫志不必殷勤故一章而已。《魯頌不一章者,《魯頌美僖公之事非告神之歌此則論功頌德之詩亦殷勤而重章也雖云盛德所同」,《魯頌實不及制故頌體不一也高宗一人玄鳥一章、《長發》《殷武重章者或詩人之意所作不同或以武丁之德上不及成湯下又踰於魯僖論其至者同於太平之歌述其祖者同於論功之頌明成功有大小其篇詠有優劣乎立章之法不常厥體或重章共述一事,《采蘋之類或一事疊為數章,《甘棠之類或初同而末異,《東山之類或首異而末同,《漢廣之類或事訖而更申,《既醉之類或章重而事別,《鴟鴞之類。《何草不黃》,隨時而改色;《文王有聲》,因事而變文;「采采芣苢」,一章而再言;《賓之初筵》,三章而一發或篇有數章章句眾寡不等章有數句句字多少不同皆由各言其情故體無恆式也。《東山序云一章二章三章四章不謂末章為卒章左傳》,「《七月之卒章」,「《揚之水卒章,《東山分別章意從一而終於四故不言卒章也;《左傳言卒章者終也言終篇之章言卒者對始也終篇為卒章則初篇為首章矣故鄭注禮記「《緇衣之首章是也若然言卒者對首也唯一章左傳》,其卒章曰耆定爾功』」耆定爾功是章之卒句故也。《大司樂注云「《騶虞》,樂章名召南之卒章正謂其卒篇謂之乘上騶虞為樂章故言召南之卒章定本章句在篇后。《六蓺論未有若今傳訓章句」,明為傳訓以來始辨章句或毛氏即題或在其後人未能審也。〉

 

卷一一之二

葛覃

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則志在於女功之事躬儉節用服澣濯之衣尊敬師傅則可以歸安父母化天下以婦道也。〈「躬儉節用」,由於師傅之教而後言尊敬師傅欲見其性亦自然。「可以歸安父母」,言嫁而得意猶不忘孝。〉 〈○本亦作蕈徒南反延也本又作浣戶管反直角反夫附反賢遍反。 【】「葛覃三章章六句以婦道」。 ○正義曰葛覃詩者言后妃之本性也謂貞專節儉自有性也敘又申說之后妃先在父母之家則已專志於女功之事復能身自儉約謹節財用服此澣濯之衣而尊敬師傅在家本有此性出嫁脩而不改婦禮無愆當於夫氏則可以歸問安否於父母化天下以為婦之道也定本后妃在父母家,「化天下以婦道有者衍也先言后妃在父母家欲明尊敬師傅皆后妃在家時事說其為本之意在父母之家首章是也;「志在女功之事二章治葛以為絺綌是也;「躬儉節用服澣濯之衣卒章汙私澣衣是也澣濯即是節儉分為二者見由躬儉節用故能服此澣濯之衣也;「尊敬師傅」,卒章上二句言告師氏是也;「可以歸安父母即卒章下一句歸寧父母是也;「化天下以婦道因事生義於經無所當也經言汙私澣衣在言歸之下則是在夫家之事也敘言躬儉節用謂在父母之家者見其在家已然出嫁不改也。 ○躬儉忘孝」。 ○正義曰箋知躬儉節用由於師傅之教者以經汙私澣衣在言告師氏之下故也歸寧父母乃是實事而言可以能如此乃可以耳若不當夫氏雖歸安父母而父母尙憂今既當夫氏仍得歸安父母言其嫁而得夫之意猶不忘孝故也。〉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萋萋興也延也葛所以為絺綌女功之事煩辱者移也中谷谷中也萋萋茂盛貌。〈箋云葛者婦人之所有事也此因葛之性以興焉興者葛延蔓于谷中喻女在父母之家形體浸浸日長大也葉萋萋然喻其容色美盛也。〉〈 ○毛以豉反鄭如字下同切兮反蔓音萬子鴆反丁丈反。〉

 

黃鳥于飛集于灌木其鳴喈喈黃鳥摶黍也灌木藂木也喈喈和聲之遠聞也。〈箋云葛延蔓之時則摶黍飛鳴亦因以興焉飛集藂木興女有嫁于君子之道和聲之遠聞興女有才美之稱達於遠方。〉〈 ○古乱反喈音皆摶黍徒端反鳥名也才公反俗作藂一本作最作外反聞音問又如字下同尺證反。 【】「葛之喈喈」。 ○正義曰言葛之漸長稍稍延蔓兮而移於谷中非直枝幹漸長維葉則萋萋然茂盛以興后妃之生浸浸日大而長於父母之家非直形體日大其容色又美盛當此葛延蔓之時有黃鳥往飛集於叢木之上其鳴之聲喈喈然遠聞以興后妃形體既大宜往歸嫁於君子之家其才美之稱亦達於遠方也。 ○葛所盛貌」。 ○正義曰傳既云興也」,復言葛所以為絺綌以下章說后妃治葛不為興欲見此章因事為興故箋申之云葛者婦人之所有事此因葛之性以興焉是也。《采葛傳亦云葛所以為絺綌」,彼不為因興亦言之者彼對蕭為祭祀艾為療疾故也。「移也」,言引蔓移去其根也。「中谷谷中」,倒其言者古人之語皆然,《文多此類也此言萋萋」,取未成之時喻女之少壯故云茂盛貌」;下章指采用之時故以莫莫為成就貌也。 ○葛延美盛」。 ○正義曰以谷中是葛生之處故以谷中喻父母之家枝莖猶形體故以葉比容色也王肅云:「葛生於此延蔓於彼猶女之當外成也。」案下句黃鳥于飛喻女當嫁若此句亦喻外成於文為重毛意必不然。 ○黃鳥遠聞」。 ○正義曰:《釋鳥:「黃鳥。」舍人曰:「皇名黃鳥。」郭璞曰:「俗呼黃離留亦名摶黍。」陸機:「黃鳥黃鸝留也或謂之黃栗留幽州人謂之黃鸎一名倉庚一名商庚一名鵹黃一名楚雀齊人謂之摶黍當葚熟時來在桑間[1]故里語曰:『黃栗留看我麥黃葚熟不。』是應節趍時之鳥也。」自此以下諸言黃鳥倉庚皆是也。《釋木:「灌木叢木。」又云:「木族生為灌。」孫炎曰:「叢也。」是灌為叢木也。 ○葛延遠方」。 ○正義曰知葛當延蔓之時摶黍飛鳴亦因以興以前葛之生長是為因興則此亦宜然也言搏黍往飛集於灌木之時其鳴恆喈喈然其鳴喈喈然集于灌木之下欲明揔上于飛至集終始恆鳴以喻后妃在家與出嫁常有聲稱達於遠方也。《大明大邦有子」「文王嘉止」,是先有才美之稱也飛集灌木鳥實往焉女嫁君子時實未嫁故言之道」,言雖有出嫁之理猶未也。「君子是夫之之大名於婦人稱夫多言君子女子之名不出於閫才美之稱得達遠方者其名繫於父兄大雅大邦有子是也。〉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維葉莫莫莫莫成就之貌。〈箋云成就者其可采用之時。〉 〈○美博反。〉

 

是刈是濩為絺為綌服之無斁。〈煑之也精曰絺麤曰綌厭也古者王后織玄紞公侯夫人紘綖卿之內子大帶大夫命婦成祭服士妻朝服庶士以下各衣其夫箋云整也女在父母之家未知將所適故習之以絺綌煩辱之事乃能整治之無厭倦是其性貞專。 ○本亦作刈魚廢反,《韓詩:「取也。」胡郭反,《韓詩瀹也」,音羊灼反恥知反葛之精者曰絺去逆反本亦作𤢕音亦於豔反本亦作厭都覽反織五采如縚狀用縣瑱也獲耕反纓之無緌者從下仰屬於冠綖音延冕上覆也直遙反下同庶士謂庶人在官者本或作庶人於既反。 【】「葛之無斁」。 ○正義曰言葛之漸延蔓兮所移在於谷中生長不已其葉則莫莫然成就葛既成就已可采用故后妃於是刈取之於是濩煑之煑治已訖后妃乃緝績之為絺為綌言后妃整治此葛以為絺綌之時志無厭倦是后妃之性貞專也。 ○濩煑其夫」。 ○正義曰:《釋訓:「是刈是濩煑之也。」舍人曰:「是刈刈取之是濩煑治之。」孫炎曰:「煑葛以為絺綌以煑之於濩故曰濩煑』,非訓濩為煑。」《曲禮:「為天子削瓜巾以絺諸侯巾以綌。」《玉藻:「浴用二巾上絺下綌。」皆貴絺而賤綌是絺精而綌麄故云精曰絺麄曰綌。」「」,《釋詁」,音義同王后織玄紞以下魯語敬姜之言也縣瑱之物織五采為之箋云人君五色」,則天子之紞五色獨言玄者以玄為尊故舉以言焉紘者纓之無綏從下而上者也。《祭義:「天子冕而朱紘諸侯冕而青紘。」此諸侯當以青為組在冕下仰屬之士冠禮註云有筓者屈組為紘垂為飾無筓者纓而結其絛是也綖者冕上覆,《論語注云績麻三十升以為冕」、《夏官·弁師注云冕上覆玄表纁裏是也內子卿之適妻僖二十四年左傳趙姬請以叔隗為內子而己下之」,是也大帶者,《玉藻所云大夫以玄華黃也以素為帶飾之外以玄內以黃也。「大夫命婦成祭服大夫助祭服玄冕受之於君大宗伯》「再命受服是也妻所成者自祭之服少牢禮朝服玄冠緇布衣素裳韋昭云祭服玄衣纁裳」,謂作玄冕之服非也。「士妻朝服作朝於君服亦玄冠緇衣素裳也。「庶士以下各衣其夫」,庶士謂庶人在官者祭法官師一廟庶士庶人無廟」,注云:「官師中士下士庶士府史之屬。」「庶士朝服異文則亦府史之屬韋昭云下士」,非也此庶士下至庶人其妻各衣其夫則夫之所服妻悉為之也彼文云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紘綖則為紞又為紘綖也則士之妻加之以朝服則為祭服又為朝服皆下兼上也貴者所為少賤者所為多故庶士以下夫衣悉為之傳引此者以王后庶人之妻皆有所作后妃在父母之家未知將所適雖葛之煩辱亦治之也定本云王后織玄紞公侯夫人紘綖卿之內子大帶」,俗本王后下有,「紘綖」「大帶上有皆衍也。 ○服整貞專」。 ○正義曰:「」,《釋言文也以女在父母之家未知將何所適不知為作王后為作士妻故習之以絺綌勞辱之事尙能整治之無厭倦是其性貞專。〉

 

言告師氏言告言歸我也女師也古者女師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祖廟未毀教于公宮三月祖廟既毀教于宗室婦人謂嫁曰歸。〈箋云我告師氏者我見教告于女師也教告我以適人之道重言我者尊重師教也公宮宗室於族人皆為貴。〉〈 ○「謂嫁曰歸」,本亦無曰字此依公羊傳重言直用反。〉

 

薄汙我私薄澣我衣。〈煩也燕服也婦人有副褘盛飾以朝事舅姑接見于宗廟進見于君子其餘則私也箋云煩撋之用功深澣謂濯之耳謂褘衣以下至褖衣。 ○汙音烏副如字婦人首飾之上褘音煇王后六服一曰褘衣接見賢遍反見於君子諸詮之音而專反何胤沈重皆而純反阮孝緒字略煩撋猶捼莏也」,捼音奴禾反莏音素禾反吐亂反六服之最下者。〉

 

害澣害否歸寧父母何也私服宜澣公服宜否安也父母在則有時歸寧耳。〈箋云我之衣服今者何所當見澣乎何所當否乎言常自潔清以事君子。〉 〈○戶葛反下同方九反清如字沈音凈。 【】「言告父母」。 ○毛以為上下二我我其身中我我其師后妃言我身本見教告於師氏我師氏告我以歸嫁人之道欲令我躬儉節用不務鮮華故今曰薄欲煩撋我之私服薄欲澣濯我之褻衣然我之衣服有公有私議量而言我之衣服何者當見澣乎私服宜澣之何者當不澣乎公服宜否既以受師教誨澣衣節儉復以時歸寧父母。 ○鄭下三句為異言師氏告我欲令節儉故己今薄欲煩撋其私服薄欲澣濯其公衣所以公服私服並澣之者即云同是我之衣服知何所當見澣乎何所當見否乎私服公衣皆悉澣之由己常自潔清以事君子故也衣裳既澣身復潔清故當以時歸寧父母耳。 ○言我曰歸」。 ○正義曰:「」,《釋詁女師者教女之師以婦人為之。《昏禮:「姆纚筓綃衣在其右。」注云:「婦人五十無子出而不復嫁能以婦道教人者若今時乳母矣。」鄭知女師之母必是無子而出者以女已出嫁母尙隨之又襄三十年公羊傳宋災伯姬存焉傅至母未至逮火而死」,若非出而不嫁何以得隨女在夫家若非無子而出犯其餘六出之道則身自無禮何能教人故知然也母既如此傅亦宜然。 ○《南山箋云文姜與姪娣及傅姆同處襄公不宜往雙之則傅亦婦人也何休云:「選老大夫為傅大夫妻為母。」禮重男女之別大夫不宜教女子大夫之妻當從夫氏不當隨女而適人事無所出其言非也此師教女之人,《內則云大夫以上立師保三母者謂子之初生保養教視男女並有三母女師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昏義文也彼注云婦德貞順婦言辭令婦容婉娩婦功絲枲」,《天官·九嬪職注亦然二注皆以婉娩為婦容。《內則注云:「婉謂言語也娩之言媚也媚謂容貌也。」分婉娩為二者欲以內則之文充四德若不分婉為言語則無辭令之事且婉謂婉順得為言語之婉順亦為容貌之婉媚故分之也既有其德慎辭以出之容貌以事人女功而就業故如此次也。「祖廟未毀教於公宮三月祖廟既毀教於宗室」,《昏禮文也彼注云祖廟女高祖為君者之廟以有緦麻之親就尊者之宮教之」,則祖廟未毀與天子諸侯共高祖者則在天子諸侯女宮中教之三月知在女宮者以莊元年公羊傳群公子之舍則以卑矣」,是諸侯之女有別宮矣明五屬之內女就教可知彼注又云宗室大宗子之家」,則大宗者繼別為大宗百世不遷者其族雖五屬外與之同承別子者皆臨嫁三月就宗子女宮教成之知宗子亦有女宮者,《內則命士以上父子皆異宮」,則女子亦別宮曲禮非有大故不入其門是也若宗子未為命士教在宗子之家耳傳引此者以言女師教歸嫁之道故引此以證所教之處此后妃莘國之長女而引族人之事者取彼成文且明諸侯之女嫁前三月亦教之也女子自少及長常皆教習內則女子十年不出」,傅姆教之但嫁前三月特就尊者之宮教成之耳。「婦人謂嫁曰歸」,隱二年公羊傳定本上無。 ○汙煩則私」。 ○正義曰澣相對則汙亦澣名以衣汙垢者澣而用功深故因以汙為澣私服之名耳謂澣垢衣者用功煩多亦以煩為澣名故箋云煩撋之用功深是也但毛以公服不澣唯澣私衣故一事分為二句上句言汙見用功深也下句言澣見其揔名亦為澣又上句言私見其燕褻下句言衣見其揔名亦為衣故王肅述毛合之云煩撋澣濯其私衣是也燕服」,謂六服之外常著之服則有汙垢故須澣公服則無垢汙矣故下傳云私服宜澣公服宜否副者首服之尊褘衣六服之首王后之上服故言婦人有副褘盛飾」。既舉服之尊者然后歷陳其事言此皆是公衣不謂諸事皆服褘衣也毛之六服所施不明。《內司服鄭云褘衣從王祭先王褕翟祭先公闕翟祭群小祀鞠衣以告桑展衣以禮見王及賓客褖衣以御于王」,不言朝舅姑之服今傳既云婦人有副褘盛飾」,即云以朝事舅姑」,則以褘衣朝舅姑矣知者特牲士妻祭用纚筓綃衣」,士昏禮纚筓綃衣見於舅姑」,是朝舅姑助祭其服同也王后褘衣以祭先王明朝事舅姑亦服之矣。《檀弓:「婦人不飾不敢見舅姑將有四方之賓來褻衣何為陳於斯?」似朝舅姑與見四方賓同服展衣者彼以大夫之妻賓客有尊於舅姑者王后則賓客無與舅姑敵者朝事舅姑得申上服也王后而得有舅者因姑以協句且詩者設言耳文王稱王之時太姒老矣不必有父母可歸寧何但無舅姑也!「接見于宗廟」,謂以助祭用褘衣也。「進見於君子」,義與鄭同朝于王則展衣御于王則褖衣二者同名為進見也其餘則私」,明自展褖以上為公衣矣但舉終始以言之明褕翟闕翟鞠衣亦在可知也或以進見君子文承副褘之下則皆以副褘也,「其餘則私謂褕翟以下知不然者以其臣朝君不過朝服助祭乃用冕后不宜用祭服以朝王其餘則私謂褕翟以下則褕翟當澣。《君子偕老傳曰:「褕翟闕翟羽飾衣也。」以羽飾衣何由可澣又傳言燕服」,若褕翟闕翟乃助祭之衣不得為燕褻之服也以此知毛言進見于君子」,非副褘也上舉褘衣之名下言展褖之事明六服皆為公衣其餘則為私也六服之外唯有纚筓綃衣耳。 ○煩煩撋褖衣」。 ○正義曰鄭以私謂燕服衣謂公衣故云謂褘衣以下至褖衣」,以明六服非私也煩撋之用功深澣謂濯之」,言其用功淺也此以公對私為深淺耳若據澣中又有深淺澣深於漱內則注云手曰漱足曰澣」,內則冠帶言漱衣裳言澣故漱又淺於澣散而言之皆通以此經言汙序摠之云澣濯之衣」,此六服明手濯不足澣也。《曲禮諸母不漱裳」,裳乃褻服宜煩撋之而言漱是皆通稱也。 ○父母歸寧」。 ○正義曰此謂諸侯夫人及王后之法。《春秋莊二十七年杞伯姬來」,《左傳:「凡諸侯之女歸寧曰來。」是父母在得歸寧也父母既沒則使卿寧於兄弟襄十二年左傳:「楚司馬子庚聘于秦為夫人寧禮也。」是父母沒不得歸寧也。《泉水有義不得往,《載馳許人不嘉皆為此也若卿大夫之妻父母雖沒猶得歸寧,《喪服傳:「為昆弟之為父後者何以亦期也婦人雖在外必有歸宗。」言父母雖沒有時來歸故不降為父後者謂大夫以下也鄭志答趙商云:「婦人有歸宗謂自其家之為宗者大夫稱家言大夫如此耳夫人王后則不然也。」天子諸侯位高恐其專恣淫亂故父母既沒禁其歸寧大夫以下位卑畏威故許之耳。 ○我之君子」。 ○正義曰以言害澣害否」,明其無所偏否故知公私皆澣常自絜清也若如傳言私服宜澣公服宜否」,則經之害澣害否乃是問辭下無揔結殆非文勢也豈詩人設問待毛傳答以足之哉且上言汙私澣衣私別文明其異也私為私服明衣是公衣衣澣私汙無不澣之事故知公私皆澣所以不從傳也若然三狄之服刻繒為形而畫以五色所以得澣者言公服有澣者耳不必六服皆澣也三狄不可澣褖純色之衣得澣之也。〉

 

葛覃三章章六句

 

卷耳

卷耳》,后妃之志也又當輔佐君子求賢審官知臣下之勤勞內有進賢之志而無險詖私謁之心朝夕思念至於憂勤也。〈請也。 ○卷耳卷勉反苓耳也,《廣雅枲耳也」,郭云亦曰胡枲江南呼常枲」,《草木疏幽州人謂之爵耳」。彼寄反妄加人以罪也崔云:「險詖不正也。」苓音零。 【】「卷耳四章章四句憂勤」。 ○正義曰卷耳詩者言后妃之志也后妃非直憂在進賢躬率婦道又當輔佐君子其志欲令君子求賢德之人審置於官位復知臣下出使之勤勞欲令君子賞勞之內有進賢人之志唯有德是用而無險詖不正私請用其親戚之心又朝夕思此欲此君子官賢人乃至於憂思而成勤此是后妃之志也繫前之辭雖則異篇而同是一人之事故言」,為亞次也。「輔佐君子」,總辭也。「求賢審官」「至於憂勤」,皆是輔佐君子之事君子所專后妃志意如然故云后妃之志也。「險詖情實不正譽惡為善之辭也。「私謁婦人有寵多私薦親戚故厲王以艷妻方煽七子在朝成湯謝過婦謁盛與險詖私謁是婦人之常態聖人猶恐不免后妃能無此心故美之也。「至於憂勤」,勤為勞心憂深不已至於勞勤后妃之篤志也。「至於憂勤」,即首章上二句是也;「求賢審官」,即首章下二句是也敘倒者敘見后妃求賢而憂勤故先言求賢經主美后妃之志能為此憂勤故先言其憂也。〉

 

采采卷耳不盈頃筐。〈憂者之興也采采事采之也卷耳苓耳也頃筐畚屬易盈之器也箋云器之易盈而不盈者志在輔佐君子憂思深也。 ○頃音傾起狂反,《韓詩:「頃筐欹筐也。」畚音本何休云草器也」,《說文以豉反下同息吏反憂思。〉嗟我懷人寘彼周行。〈列也思君子官賢人置周之列位箋云周之列位謂朝廷臣也。 ○之豉反戶康反注下同直遙反。 【】「采采周行」。 ○正義曰言有人事采此卷耳之菜不能滿此頃筐頃筐易盈之器而不能滿者由此人志有所念憂思不在於此故也此采菜之人憂念之深矣以興后妃志在輔佐君子欲其官賢賞勞朝夕思念至於憂勤其憂思深遠亦如采菜之人也此后妃之憂為何事言后妃嗟呼而歎我思君子官賢人欲令君子置此賢人於彼周之列位以為朝廷臣也我者后妃自我也下箋云我使臣」「我君」,此不解者以詩主美后妃故不特言也后妃主求賢人為此故以周行為彼也。 ○憂者之器」。 ○正義曰不云興也」,而云憂者之興」,明有異於餘興也餘興言采菜即取采菜喻言生長即以生長喻此言采菜而取憂為興故特言憂者之興」,言興取其憂而已不取其采菜也事采之言勤事采此菜也此與芣苢俱言采采」,彼傳云非一辭」,與此不同者此取憂為興言勤事采菜尙不盈筐言其憂之極故云事采之」;彼以婦人樂有子明其采者眾故云非一辭」。其實采采之義同鄭志答張逸云事謂事事一一用意之事,《芣苢亦然雖說異義則同是也然則此謂一人之身念采非一芣苢謂采人眾多非一故鄭云義則同。「卷耳苓耳」,《釋草郭璞曰:「《廣雅云枲耳亦云胡枲江東呼常枲或曰苓耳形似鼠耳叢生似盤。」陸機:「葉青白色似胡荽白華細莖蔓生可煮為茹滑而少味四月中生子如婦人耳中璫今或謂之耳璫幽州人謂之爵耳是也。」頃筐畚屬,《說文:「草器所以盛種。」此頃筐可盛菜故言畚屬以曉人也易盈之器明此器易盈自有所憂不能盈耳解以不盈為喻之意也。 ○周之延臣」。正義曰知者以其言周行是周之列位周是后妃之朝故知官人是朝廷臣也襄十五年:「『嗟我懷人寘彼周行』,能官人也王及公大夫各居其列所謂周行也。」彼非朝廷臣亦言周行者,《證楚能官人斷章故不與此同。〉

 

陟彼崔嵬我馬虺隤。〈升也崔嵬土山之戴石者虺隤病也箋云我使臣也臣以兵役之事行出離其列位身勤勞於山險而馬又病君子宜知其然。 ○徂回反五回反呼回反徐呼懷反,《說文」。徒回反徐徒瓌反,《爾雅孫炎云馬退不能升之病也」,《說文」。使色吏反下同力智反。〉我姑酌彼金罍維以不永懷。〈且也人君黃金罍長也箋云我君也臣出使功成而反君且當設饗燕之禮與之飲酒以勞之我則以是不復長憂思也君賞功臣或多於此。 ○姑如字,《說文」,音同秦以市買多得為夃」。盧回反酒罇也,《韓詩:「天子以玉飾諸侯大夫皆以黃金飾士以梓。」《禮記:「夏曰山罍其形似壺容一斛刻而畫之為雲雷之形。」力到反不復扶富反。 【】「陟彼永懷」。 ○正義曰后妃言升彼崔嵬山巔之上者我使臣也我使臣以兵役之事行出離其列位在於山險身已勤苦矣其馬又虺隤而病我之君子當宜知其然若其還也我君子且酌彼金罍之酒饗燕以勞之我則維以此之故不復長憂思矣我所以憂思恐君子不知之耳君子知之故不復憂也。 ○崔嵬隤病」。 ○正義曰:《釋山石戴土謂之崔嵬」,孫炎曰:「石山上有土者。」又云土戴石為砠」,孫炎曰:「土山上有石者。」此及下傳云石山戴土曰砠」,爾雅正反者或傳寫誤也。《釋詁:「虺隤玄黃病也。」孫炎曰:「虺隤馬罷不能升高之病玄黃馬更黃色之病。」然則虺隤者病之狀玄黃者病之變色二章互言之也。 ○我我其然」。 ○正義曰序云知臣下之勤勞」,故知使臣也定本云我臣也」,使勤勞」,故知兵役之事事莫勞於兵役故舉其尤苦而言之其實聘使之勞亦閔念之,《四牡之篇是其事也君子宜知其然」,謂未還宜知之還則宜賞之故上句欲君子知其勞下句欲君子加其賞也。 ○人君黃金罍」。 ○正義曰此無文也異義》:「罍制,《韓詩金罍大夫器也天子以玉諸侯大夫皆以金士以梓』,《毛詩金罍酒器也諸臣之所酢人君以黃金飾尊大一碩金飾龜目蓋刻為雲雷之象』。謹案韓詩說天子以玉經無明文謂之罍者取象雲雷博施如人君下及諸臣。」司尊彝皆有罍諸侯之所酢」,注云:「罍亦刻而畫之為山雲之形。」言刻畫則用木矣禮圖依制度云刻木為之。《韓詩說言士以梓士無飾言其木體則以上同用梓而加飾耳毛說言大一碩,《禮圖亦云大一斛則大小之制尊卑同也雖尊卑飾異皆得畫雲雷之形以其名罍取於雲雷故也。《毛詩諸臣之所酢周禮文同人君黃金罍謂天子也。《周南王者之風故皆以天子之事言焉。 ○我我於此」。 ○正義曰以后妃有其志耳事不敢專故知所勞臣者君也臣出使功成而反,《聘義使者聘而誤主君不親饗」,明功不成不勞之也將率之敗非徒無賞亦自有罪故知功成而反也。「設饗燕之禮以經云金罍兕觥皆陳酒事與臣飲酒唯饗燕耳。「君賞功臣或多於此」,言或當更有賞賜非徒饗燕而已僖三十三年郤缺獲白狄子受一命之服宣十五年荀林父滅潞晉侯賜以千室之邑是其多也。〉

 

陟彼高岡我馬玄黃我姑酌彼兕觥維以不永傷。〈山脊曰岡玄馬病則黃兕觥角爵也思也箋云此章為意不盡申殷勤也罰爵也饗燕所以有之者禮自立司正之後旅醻必有醉而失禮者罰之亦所以為樂。 ○古康反。�,字又作兕徐履反,《爾雅:「�似牛。」古橫反以兕角為之字又作觥,《韓詩云容五升,《禮圖云容七升為意于偽反殷勤並如字俗本下並加心非也樂音洛。 【山脊角爵」。 ○正義曰:《釋山:「山脊。」孫炎曰:「長山之脊也。」《釋獸:「似牛。」郭璞曰:「一角青色重千斤者。」以其言兕必以兕角為之觥者爵稱也爵揔名故云角爵也。 ○此章為樂」。 ○正義曰:《本畜志發憤情寄於辭故有意不盡重章以申殷勤詩之初始有此故解之傳云兕觥角爵」,言其體此言罰爵」,解其用言兕表用角言觥顯其罰二者相接也。《異義》:「《韓詩:『一升曰爵盡也足也二升曰觚寡也飲當寡少三升曰觶適也飲當自適也四升曰角觸也不能自適觸罪過也五升曰散訕也飲不自節為人謗訕揔名曰爵其實曰觴觴者餉也觥亦五升所以罰不敬廓也所以著明之貌君子有過廓然著明非所以餉不得名觴。』《毛說:『觥大七升。』許慎謹案觥罰有過一飲而盡七升為過多。」由此言之則觥是觚散之外別有此器禮器:「宗廟之祭貴者獻以爵賤者獻以散尊者舉觶卑者舉角。」《特牲》「二爵二觚四觶一角一散」,不言觥之所用是正禮無觥不在五爵之例。《禮圖:「觥大七升以兕角為之先師說云刻木為之形似兕角。」蓋無兕者用木也知觥必以罰者,《地官閭胥掌其比觥撻罰之事」,注云:「觥撻者失禮之罰也觥用酒其爵以兕角為之。」《春官·小胥職亦云:「觥其不敬者。」是以觥罰人之義也桑扈》《絲衣皆云兕觥其觩」,明為罰而不犯矣饗燕之禮有兕觥者以饗燕之禮立司正之後旅醻無算必有醉而失禮者以觥罰之亦所以為樂也然則此后妃志使君勞臣宜是賢者不應失禮而用觥者禮法饗燕須設之耳不謂即以罰人也知饗有觥者,《七月朋酒斯饗稱彼兕觥」;成十四年左傳衛侯饗苦成成叔甯惠子引兕觥其觩旨酒思柔」,故知饗有觥也饗以訓恭儉不應醉而用觥者饗禮之初示敬故酒清而不敢飲肉乾而不敢食其末亦如燕法鄉飲酒大夫之饗禮亦有旅醻無算爵則饗末亦有旅醻恐其失禮故用觥也知燕亦有觥者昭元年左傳鄭人燕趙孟穆叔子皮及曹大夫,「興拜舉兕爵」,是燕有兕觥也。《鄉飲酒禮無觥者說行禮不言其有過之事故也又知用觥在立司正之後者,《燕禮立射人為司正之後乃云:「北面命大夫君曰:『以我安卿大夫。』皆對曰:『敢不安!』」又曰:「賓反入及卿大夫皆脫屨升就席公以賓及卿大夫皆坐乃安。」又司正升受命,「君曰:『無不醉。』賓及卿大夫皆興對曰:『敢不醉!』」以此言之立司正之後君命安賓又升堂皆坐命之無不醉於此以后恐其失禮故知宜有觥也。〉

 

陟彼砠矣我馬瘏矣我僕痡矣云何吁矣。〈石山戴土曰砠病也亦病也憂也箋云此章言臣既勤勞於外僕馬皆病而今云何乎其亦憂矣深閔之辭。 ○𥕅本亦作砠七餘反瘏音塗本又作屠痡音敷又普烏反本又作鋪香于反。「病也」,一本作亦病也。 【瘏病痡亦病也」。 ○正義曰:《釋詁:「病也。」孫炎曰:「人疲不能行之病馬疲不能進之病也。」〉

 

卷耳四章章四句

 

樛木

南有樛木葛藟纍之。〈興也南土也木下曲曰樛南土之葛藟茂盛箋云木枝以下垂之故故葛也藟也得纍而蔓之而上下俱盛興者喻后妃能以意下逮眾妾使得其次序則眾妾上附事之而禮義亦俱盛南土謂荊楊之域。 ○本亦作櫐力軌反似葛之草,《草木疏:「一名巨荒似燕薁亦連蔓葉似艾白色其子赤可食。」力追反纏繞也本又作虆上附時掌反。 【南南土茂盛」。 ○正義曰諸言南山皆據其國內故傳云周南山」「曹南山今此樛木言」,不必己國何者以興必取象以興后妃上下之盛宜取木之盛者木盛莫如南土故言南土。「下曲曰樛,《釋木藟與葛異亦葛之類也陸機云藟一名巨荒似燕薁亦延蔓生葉艾白色其子赤亦可食酢而不美是也。 ○木枝之域」。 ○正義曰箋知取上下俱盛者以下云樂只君子」,據后妃與眾妾則此經非直興下逮而已又興其上下相與有禮義可以樂君子故知取上下俱盛以喻后妃能以恩意下逮眾妾令之次敘進御使得其所則眾妾上親附而事之尊卑有敘禮義亦俱盛也又解傳言南土之處謂荊州揚州之域知者,《禹貢》「淮海惟揚州厥木惟喬厥草惟夭」,是揚州草木美茂也周官》「正南曰荊州」,又曰東南曰揚州」,二州境界接連故皆有江漢俱宜稻麥則生草木大同又荊州在正南此言南土」,故以為荊揚也與下南有喬木喬木厥木惟喬亦同據荊揚矣彼注不言從此可知若然下傳南方之木美喬而上竦則非葛藟所能延樛木木種非一皆以地勢之美或下垂或上竦也。〉樂只君子福履綏之。〈祿安也箋云妃妾以禮義相與和又能以禮樂樂其君子使為福祿所安。 ○之氏反猶是也綏之音雖樂樂上音岳下音洛。 【后妃所安」。 ○正義曰定本云妃妾以禮義相與」,不作后妃於義是也又能以禮樂樂其君子妃妾相與既有禮義又以此禮義施於君子所以言所以得樂君子者以內和而家治則天下化之四方感德樂事文王而此為福祿所安也。《南山有臺箋云只之言是」,則此亦為」。此箋云樂其君子」,猶言樂是君子。《祭統福者富也大順之顯名」,《孝經援神契祿者錄也取上所以敬錄接下下所以謹錄事上」,《堯典天祿永終」,及此以樂君子皆謂保王位為福祿。《天保降邇遐福」,天下普蒙則下民遇善時亦曰福祿正月民今之無祿」,是福祿之言無定分矣。「福履將之」,毛以為福祿所大鄭以為福祿之所扶助。〉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樂只君子福履將之。〈大也箋云此章申殷勤之意將猶扶助也。〉

 

南有樛木葛藟縈之樂只君子福履成之。〈旋也就也。 ○𢄋本又作縈烏營反,《說文𦾵」。〉

 

樛木三章章四句

 

螽斯

螽斯》,后妃子孫眾多也言若螽斯不妬忌則子孫眾多也。〈有所諱惡於人。 ○螽音終,《爾雅」,音同烏路反。 【】「螽斯三章章四句眾多」。 ○正義曰此不妬忌得子孫眾多者以其不妬忌則嬪妾俱進所生亦后妃之子孫故得眾多也。《思齊大姒嗣徽音則百斯男」,傳云大姒十子眾妾則宜百子是也三章皆言后妃不妬忌子孫眾多既言其多因說其美言仁厚戒慎和集耳。 ○忌有於人」。 ○正義曰忌者人有勝己己則諱其不如惡其勝己故曰有所諱惡於人」,德是也此唯釋忌於義未盡小星箋云以色曰妬以行曰忌」,故僖十年左傳說晉侯其言多忌是忌不謂色也嫉者行俱有又取怨憎之名則又甚於妬忌也故此與樛木同論后妃前云無嫉妬之心」,此云不妬忌」,是為大同也小星無妬忌之行」,《樛木無嫉妬之心」,則嫉亦大同心之與行別外內之稱行為心使表裏一也本以色曰妬以行曰忌但後之作者妬亦兼行故云妬賢嫉能」。〉

 

螽斯羽詵詵兮。〈螽斯蚣蝑也詵詵眾多也箋云凡物有陰陽情慾者無不妬忌維蚣蝑不耳各得受氣而生子故能詵詵然眾多后妃之德能如是則宜然。 ○所巾反,《說文𨐔」,音同粟容反,《字林」,先凶反郭璞先工反許慎思弓反粟居反許慎呂沈並先呂反郭璞才與反一名斯螽,《七月詩云斯螽動股是也揚雄許慎皆云舂黍,《草木疏幽州謂之舂箕蝗類也長而青長股股鳴者也」,郭璞注方言江東呼為虴蜢音竹帛反」。蜢音猛慾音欲諸詮之音諭不耳本或作不然。〉宜爾子孫振振兮。〈振振仁厚也箋云后妃之德寬容不嫉妬則宜女之子孫使其無不仁厚。 ○振音真女音汝。 【】「螽斯振振兮」。 ○正義曰螽斯之蟲不妬忌故諸蚣蝑皆共交接各各受氣而生子故螽斯之羽詵詵然眾多以興后妃之身不妬忌故令眾妾皆共進御各得受氣而生子故后妃子孫亦眾多也非直子多則又宜汝之子孫使之振振兮無不仁厚也此以螽斯之多喻后妃之子而言羽者螽斯羽蟲故舉羽以言多也。 ○螽斯蚣蝑」。 ○正義曰此言螽斯」,《七月斯螽」,文雖顛倒其實一也釋蟲蜤螽蚣蝑」,舍人曰今所謂舂黍也」,陸機幽州人謂之舂箕舂箕即舂黍蝗類也長而青長角長股股鳴者也或謂似蝗而小班黑其股似玳瑁又五月中以兩股相切作聲聞數十步是也此實興也傳不言,《鄭志答張逸云:「若此無人事實興也文義自解故不言之凡說不解者耳眾篇皆然。」是由其可解故傳不言傳言興也」、箋言興者」,言傳所興者欲以喻此事也喻名異而實同或與傳興同而義異亦云興者」,《摽有梅之類也亦有興也」、不言興者」,或鄭不為興厭浥行露之類或便文徑喻褖衣之類或同興箋略不言邶風》「習習谷風之類也或疊傳之文葛覃》「箋云興焉之類是也然有興也」,不必要有興者」;而有興者」,必有興也」。亦有毛不言」、自言四月箋云興人為惡有漸是也或興喻並不言直云」「」「雖大局有準而應機無定鄭云喻猶曉也取事比方以曉人故謂之為喻也。 ○凡物宜然」。 ○正義曰昭十年左傳:「凡有血氣皆有爭心。」是有情慾者無不妬也序云若螽斯不妬忌」,則知唯蚣蝑不耳。 ○振振仁厚」。 ○正義曰宜爾子孫」,明子孫皆化后妃能寬容故為仁厚即寬仁之義也。《麟趾》《殷其靁傳曰振振信厚麟趾序云雖衰世之公子皆信厚」,《殷其靁其妻勸夫以義臣成君事亦信故皆以為信厚。 ○后妃仁厚」。 ○正義曰此止說后妃不妬眾妾得生子眾多而言孫者協句且孫則子所生生子眾則孫亦多矣此言后妃子孫仁厚然而有管蔡作亂者此詩人盛論之據其仁厚者多耳。〉

 

螽斯羽薨薨兮宜爾子孫繩繩兮。〈薨薨眾多也繩繩戒慎也。 ○呼弘反。〉

 

螽斯羽揖揖兮宜爾子孫蟄蟄兮。〈揖揖會聚也蟄蟄和集也。 ○子入側立二反尺十反徐又直立反。〉

 

螽斯三章章四句

 

桃夭

桃夭》,后妃之所致也不妒忌則男女以正婚姻以時國無鰥民也。〈老而無妻曰鰥。 ○桃夭於驕反木名夭夭少壯也,《說文」,木少盛貌」。本亦作鰥古頑反。 【】「桃夭三章章四句鰥民」。 ○正義曰桃夭詩者后妃之所致也后妃內脩其化贊助君子致使天下有禮昏娶不失其時故曰由后妃不妬忌則令天下男女以正年不過限昏姻以時行不踰月故周南之國皆無鰥獨之民焉皆后妃之所致也此雖文王化使之然亦由后妃內贊之致故因上螽斯后妃不妬忌言其所致也且言」,從家至國亦自近致遠之辭也。「男女以正」,三章上二句是也;「昏姻以時」,下二句是也。「國無鰥民申述所致之美於經無所當也。 ○老而曰鰥」。 ○正義曰劉熙釋名無妻曰鰥,「愁悒不寐目恆鰥鰥然故其字從魚魚目不閉也。」「無夫曰寡踝也單獨之名。」鰥或作矜蓋古今字異。《王制:「老而無妻謂之矜老而無夫謂之寡。」則鰥年老不復嫁娶之名也。《孝經注云:「丈夫六十無妻曰鰥婦人五十無夫曰寡也。」知如此為限者內則妾雖老年未滿五十必與五日之御」,則婦人五十不復御明不復嫁矣故知稱寡以此斷也。《士昏禮注云婦人年五十出而無子者」,亦出於此也本三十男二十女為昏婦人五十不嫁男子六十不復娶為鰥寡之限也。《巷伯傳曰吾聞男女不六十不間居」,謂婦人也;《內則唯及七十同藏無間」,謂男子也此其差也。《白虎通鰥之言鰥鰥無所親」,則寡者少也言少匹對耳鴻鴈偏喪曰寡」,此其對例也婦人無稱鰥之文其男子亦稱寡襄二十七年:「崔杼生成及彊而寡。」爾雅無夫無婦並謂之寡丈夫曰索婦人曰釐」,又許慎曰楚人謂寡婦為霜」,並其異名也寡之名以老為稱其有不得及時為室家者亦同名焉即此無鰥民」,謂年不過時過則謂之鰥故舜年三十不娶,《:「有鰥在下曰虞舜。」《唐傳》:「孔子曰:『舜父頑母嚚不見室家之端故謂之鰥。』」是三十不娶稱鰥也何草不黃何人不矜」,尙從軍未老不早還見室家亦謂之矜。《·大過九二老夫得其女妻無不利」,九五老婦得其士夫无咎无譽」,彼鄭注云:「以丈夫年過娶二十之女老婦年過嫁於三十之男皆得其子。」彼言老若容男六十婦五十猶得嫁娶者,《》:「宗子雖七十無無主婦。」是年過可以改娶則婦人五十或可以更嫁者言鰥據其不得嫁娶者耳。《言崔杼為寡則有子亦稱寡鰥寡據其困者多是無子王制周禮皆云天民之窮而無所告者」。傳以桃之夭夭言其少壯,「宜其室家為不踰時則上句言其年盛下句言嫁娶得時也但傳說昏嫁年月於此不著。《摽有梅卒章,《三十之男二十之女不待禮會而行之」,謂期盡之法則男女以正謂男未三十女未二十也此三章皆言女得以年盛時行則女自十五至十九也女年既盛則男亦盛矣自二十至二十九也。《東門之楊傳曰男女失時不逮秋冬」,則秋冬嫁娶正時也言宜其室家無踰時則三章皆為秋冬時矣鄭以三十之男二十之女仲春之月為昏是禮之正法則三章皆上二句言婦人以年盛時行謂二十也下句言年時俱當謂行嫁又得仲春之正時也。〉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興也桃有華之盛者夭夭其少壯也灼灼華之盛也箋云興者喻時婦人皆得以年盛時行也。 ○詩照反。〉之子于歸宜其室家。〈之子嫁子也往也宜以有室家無踰時者箋云宜者謂男女年時俱當。 ○丁浪反。 【】「桃之室家」。 ○毛以為少壯之桃夭夭然復有灼灼然此桃之盛華以興有十五至十九少壯之女亦夭夭然復有灼灼之美色正於秋冬行嫁然是此行嫁之子往歸嫁於夫正得善時宜其為室家矣。 ○鄭唯據年月不同又宜者謂年時俱當為異。 ○桃有華之盛者」。 ○正義曰夭夭言桃之少灼灼言華之盛桃或少而未華或華而不少此詩夭夭」「灼灼並言之則是少而有華者故辨之桃有華之盛者」,由桃少故華盛以喻女少而色盛也。 ○時婦時行」。 ○正義曰此言年盛時」,謂以年盛二十之時非時月之時下云宜其室家」,乃據時月耳。 ○宜者俱當」。 ○正義曰易傳者以既說女年之盛又言之子于歸」,後言宜其室家」,則揔上之辭故以為年時俱當」。〉

 

桃之夭夭有蕡其實。〈實貌非但有華色又有婦德。 ○浮雲反。〉之子于歸宜其家室。〈家室猶室家也。〉

 

桃之夭夭其葉蓁蓁。〈蓁蓁至盛貌有色有德形體至盛也。 ○側巾反。〉之子于歸宜其家人。〈一家之人盡以為宜箋云家人猶室家也。 ○津忍反或如字他皆放此。 【家人猶室家」。 ○正義曰易傳者以其與上相類同有宜其之文明據宜其為夫婦據其年盛得時之美不宜橫為一家之人桓十八年左傳:「女有家男有室。」室家謂夫婦也此云家人」,家猶夫也人猶婦也以異章而變文耳故云家人猶室家也」。〉

 

卷一一之三

兔罝

兔罝》,后妃之化也。《關雎之化行則莫不好德賢人眾多也。(○菟罝菟又作兔他故反罝音子斜反,《說文子餘反呼報反。)

 

「《兔罝三章章四句眾多」。○正義曰兔罝詩者言后妃之化也言由后妃關雎之化行則天下之人莫不好德是故賢人眾多由賢人多故兔罝之人猶能恭敬是后妃之化行也經三章皆言賢人眾多之事也經直陳兔罝之人賢而云多者箋云罝兔之人鄙賤之事猶能恭敬則是賢人眾多是舉微以見著也。《桃夭言后妃之所致此言后妃之化,《芣苡言后妃之美此三章所美如一而設文不同者桃夭螽斯之後,《螽斯以前皆后妃身事,《桃夭則論天下昏姻得時為自近及遠之辭故云所致也兔罝又承其後已在致限故變言之化明后妃化之使然也。《芣苡以后妃事終故總言之美其實三者義通皆是化美所以致也又上言不妒忌此言關雎之化行不同者桃夭說昏姻男女故言不妒忌此說賢人眾多關雎求賢之事故言關雎之化行。《芣苡則婦人樂有子故云和平序者隨義立文其實總上五篇致此三篇。〉

 

肅肅兔罝椓之丁丁

 

肅肅敬也兔罝兔罟也丁丁椓杙聲也箋云罝兔之人鄙賤之事猶能恭敬則是賢者眾多也。○陟角反陟耕反罟音古罔也本又作弋羊職反郭羊北反。《爾雅枳謂之杙」,李巡云:「橛也。」枳音特橛音其月反。)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赳赳武貌扞也箋云干也城也皆以禦難也此罝兔之人賢者也有武力可任為將帥之德諸侯可任以國守扞城其民折衝禦難於未然。○居黝反,《爾雅:「勇也。」干如字孫炎注云:「所以自蔽扞也。」舊戶旦反沈音幹戶旦反魚呂反乃旦反下同任音壬子匠反色類反沈所愧反。「可任」,而鴆反後不音者放此手又反之役反昌容反。)

 

肅肅兔罝椓之丁丁赳赳干城」。○毛以為肅肅然恭敬之人乃為兔作罝身自椓杙其椓杙之聲丁丁然雖為鄙賤之事甚能恭敬此人非直能自肅敬又是赳赳然威武之夫可以為公侯之扞城言可以蕃屏公侯為之防固也。○鄭唯干城為異言此罝兔之人有赳赳然威武之德公侯可任以國守令扞城其民使之折衝禦難於未然也謂公侯使之與民作扞城也。○肅肅杙聲」。○正義曰:「肅肅敬也」,《釋訓此美其賢人眾多故為敬。《小星肅肅宵征」,故傳曰:「肅肅疾貌。」《鴇羽》、《鴻雁說鳥飛文連其羽故傳曰:「肅肅羽聲也。」《黍苗說宮室箋云:「肅肅嚴正之貌。」各隨文勢也。《釋器:「兔罟謂之罝。」李巡曰:「兔自作徑路張罝捕之也。」《釋宮:「枳謂之杙。」李巡云:「杙謂鬘也。」丁丁椓之」,故知椓杙聲伐木傳亦云:「丁丁伐木聲。」○扞也」。○正義曰:《釋言孫炎曰:「自蔽扞也。」下傳曰:「可以製斷公侯之腹心。」是公侯以為腹心則好仇者公侯自以為好匹干城者公侯自以為扞城言以武夫自固為扞蔽如盾為防守如城然。○干也未然」。○正義曰箋以此武夫為扞城其民易傳者以其赳赳武夫論有武任明為民扞城可以禦難也言未然者謂未有來侵者來則折其衝禦其難也若使和好則此武夫亦能和好之故二章云公侯好仇。〉

 

肅肅兔罝施於中逵

 

九達之道。○如字求龜反杜預注春秋:「塗方九軌。」)

 

疏傳九達之道」。○正義曰:《釋宮:「一達謂之道路二達謂之歧旁。」郭氏云:「岐道旁出。」「三達謂之劇旁。」孫炎云:「旁出歧多故曰劇。」「四達謂之衢。」郭氏云:「交道四出。」「五達謂之康。」孫炎云:「樂也交會樂道也。」「六達謂之莊。」孫氏云:「盛也道煩盛。」「七達謂之劇驂。」孫氏云:「三道交復有一歧出者。」「八達謂之崇期。」郭氏云:「四道交出。」「九達謂之逵。」郭璞云:「四道交出復有旁通者。」莊二十八年左傳》「楚伐鄭入自純門及逵市」。杜預云:「逵並九軌。」周禮》「經塗九軌」,不名曰逵杜意蓋以鄭之城內不應有九出之道故以為並九軌爾雅則不合也。〉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箋云怨耦曰仇此罝兔之人敵國有來侵伐者可使和好之亦言賢也。)

 

赳赳好仇」。○毛以為赳赳然有威武之夫有文有武能匹耦於公侯之志為公侯之好匹此雖無傳以毛仇皆為匹鄭唯好仇為異。〉

 

肅肅兔罝施於中林

 

中林林中。○施如字沈以豉反。)

 

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可以製斷公侯之腹心箋云此罝兔之人於行攻伐可用為策謀之臣使之慮無亦言賢也。○丁亂反。)

 

公侯腹心」。○毛以為兔罝之人有文有武可以為腹心之臣言公侯有腹心之謀事能製斷其是非。○鄭以為此罝兔之人賢者若公侯行攻伐時可使之為腹心之計謀慮前事。○可以腹心」。○正義曰解武夫可為腹心之意由能製斷公侯之腹心以能製治己之腹心臣之倚用如己腹心。○此罝言賢」。○正義曰箋以首章為禦難謂難未至而預禦之二章為和好怨耦謂己被侵伐使和好之也皆是用兵之事故知此腹心者謂行攻伐又可以為策謀之臣使之慮無也慮無者宣十二年左傳文也謀慮不意之事也今所無不意有此即令謀之出其奇策也言用策謀明自往攻伐非和好兩軍與二章異也。〉

 

兔罝三章章四句

 

芣苡

芣苢》,后妃之美也和平則婦人樂有子矣。〈天下和政教平也。 ○芣苢音浮本亦作苡音以,《韓詩直曰車前瞿曰芣苢」,郭璞云江東呼為蝦蟇衣」,《草木疏幽州人謂之牛舌又名當道其子治婦人生難」,《本草一名牛遺一名勝舄」,《山海經周書·王會皆云芣苢木也實似李食之宜子出于西戎」,衛氏傳及許慎並同此王肅亦同王基已有駁難也舄音昔。 【】「芣苢三章章四句有子」。 ○正義曰若天下亂離兵役不息則我躬不閱於此之時豈思子也今天下和平於是婦人始樂有子矣經三章皆樂有子之事也定本和平上無天下二字據箋則有者誤也。 ○天下和政教平」。 ○正義曰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天下以其稱王王必以天下之辭騶虞序天下純被文王之化是也文王平六州武王平天下事實平定唯不得言太平耳太平者王道大成圖瑞畢至故曰太平雖武王之時亦非太平也論語:「武盡美矣未盡善也。」注云:「謂未致太平。」是也武王雖未太平平定天下四海貢職比于文王之世亦得假稱太平魚麗、《魚藻箋皆云武王太平比於周公之時其實未太平也太平又名隆平隆平者亦據聲既作盛德之隆嘉魚》《既醉》《維天之命序及詩譜皆言太平」,惟鄭康誥注云隆平已至」,《中候序帝舜隆平」。此要政洽時和乃得稱也此三章皆再起采采之文明時婦人樂有子者眾故頻言采采」,見其采者多也六者互而相須首章言采之」「有之」,采者始往之辭有者已藏之稱揔其終始也二章言采時之狀或掇拾之或捋取之卒章言所成之處或袺之或襭之首章采之據初往至則掇之捋之既得則袺之襭之歸則有藏之於首章先言有之欲急明婦人樂采而有子故與采之為對所以揔終始也六者本各見其一因相首尾以承其次耳捋事殊襭用別明非一人而為此六事而已。〉

 

采采芣苢薄言采之。〈采采非一辭也芣苢馬舄馬舄車前也宜懷任焉辭也取也箋云薄言我薄也。 【芣苢馬舄」。 ○正義曰:《釋草文也郭璞曰:「今車前草大葉長穗好生道邊江東呼為蝦蟆衣。」陸機:「馬舄一名車前一名當道喜在牛跡中生故曰車前當道也今藥中車前子是也幽州人謂之牛舌草可鬻作茹大滑其子治婦人難產。」王肅引周書·王會:「芣苢如李出於西戎。」王基駮云:「《王會所記雜物奇獸皆四夷遠國各賫土地異物以為貢贄周南婦人所得采。」是芣苢為馬舄之草非西戎之木也宜懷任即陸機云所治難產是也。 ○薄言我薄也」。 ○正義曰毛傳言」,故申之言我薄也」。「訓經,「還存其字是為辭也我薄,「我薄欲如此」,於義無取故為語辭傳於薄汙我私不釋者就此眾也。《時邁薄言震之」,箋云:「薄猶甫也始也。」《有客薄言追之」,箋云:「王始言餞送之。」時邁下句云莫不震疊」,明上句薄言震之為始動以威也。《有客前云以縶其馬」,欲留微子下云薄言追之」,是時將行王始言餞送之。《薄言多矣唯此二者以」,餘皆為辭也。〉采采芣苢薄言有之。〈藏之也。〉

 

采采芣苢薄言掇之。〈拾也。 ○都奪反一音知劣反拾音十。〉采采芣苢薄言捋之。〈取也。 ○力活反。〉

 

采采芣苢薄言袺之。〈執衽也。 ○袺音結入錦反又而鴆反衣際也。〉采采芣苢薄言襭之。〈扱衽曰襭。 ○戶結反一本作擷初洽反。 【袺執曰襭」。 ○正義曰:《釋器執衽謂之袺」,孫炎曰:「持衣上衽。」又云扱衽謂之襭」,李巡曰:「扱衣上衽於帶。」衽者裳之下也置袺謂手執之而不扱襭則扱於帶中矣。〉

 

芣苢三章章四句

 

漢廣

漢廣》,德廣所及也文王之道被於南國美化行乎江漢之域無思犯禮求而不可得也。(紂時淫風遍於天下維江漢之域先受文王之教化。○漢廣漢水名也。《尚書:「嶓塚導漾水東流為漢。」皮義反直九反殷王也邊見反。)

 

「《漢廣三章章八句不可得」。○正義曰漢廣詩者言德廣所及也言文王之道初致桃夭》、《芣苡之化今被於南國美化行於江漢之域故男無思犯禮女求而不可得此由德廣所及然也此與桃夭皆文王之化后妃所讚於此言文王者因經陳江指言其處為遠辭遂變后妃而言文王為遠近積漸之義敘於此既言德廣,《汝墳亦廣可知故直云道化行此既言美化下篇不嫌不美故直言文王之化」,不言美也言南國則六州羔羊序召南之國彼言召南此不言周南者以天子事廣故直言南彼論諸侯故止言召南之國無思犯禮求而不可得」,總序三章之義也。○紂時教化」。○正義曰言先者以其餘三州未被文王之化故以江漢之域為先被也定本先被先受」,因經序有江漢之文故言之耳其實六州共被文王之化非江漢獨先也。〉

 

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遊女不可求思

 

興也南方之木美喬上竦也辭也漢上遊女無求思者箋云不可者本有可道也木以高其枝葉之故故人不得就而止息也興者喻賢女雖出遊流水之上人無欲求犯禮者亦由貞絜使之然。○喬木亦作」,渠驕反徐又紀橋反休息並如字古本皆爾本或作休思」,此以意改爾粟勇反。「流水」,本或作漢水」。)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潛行為泳泭也箋云漢也江也其欲渡之者必有潛行乘泭之道今以廣長之故故不可也又喻女之貞絜犯禮而往將不至也。○泳音詠芳於反本亦作𣻜」,又作」,或作」,並同沈旋音附。《方言:「泭謂之𥴖𥴖謂之筏晉通語也。」孫炎注爾雅:「方木置水為柎筏也郭璞云:「水中𥴖筏也。」又云:「木曰𥴖竹曰筏小筏曰泭。」𥴖音皮隹反筏同音伐樊光爾雅本作 」。)

 

南有方思」。○正義曰木所以庇蔭本有可息之道今南方有喬木以上竦之故不可就而止息以興女以定情本有可求之時今漢上有遊女以貞絜之故不可犯禮而求是為木以高其枝葉人無休息者女由持其絜清人無求思者此言遊女尚不可求則在室無敢犯禮可知也出者猶能為貞處者自然尤絜又言水所以濟物本有泳思方思之道今漢之廣闊矣江之永長矣不可潛行乘泭以求濟以興女皆貞絜矣不可犯禮而求思然則方泳以渡江雖往而不可濟喻犯禮以思貞女雖求而將不至是為女皆貞絜求而不可得故男子無思犯禮也定本遊女作遊。○思辭思者」。○正義曰以泳思方思之等皆不取思為義故為辭也求思之文在遊女之下傳解喬木之下先言」,然後始言漢上」,疑經休息之字作休思何則詩之大體韻在辭上疑休求字為韻二字俱作」,但未見如此之本不敢輒改耳。《內則:「女子居內深宮固門。」此漢上有遊女者,《內則閽寺守之」,則貴家之女也庶人之女則執筐行饁不得在室故有出遊之事既言不可求明人無求者定本喬上竦」,無木字。○不可之然」。○正義曰箋知此為本有可道以此皆據男子之辭若恒不可則不應發不可之辭故云本有可道此箋與下箋互也此直言不可者本有可道總解經 不可之文遂略木有可息之道箋下言渡江漢有潛行乘泭之道不釋不可之文是其互也然本淫風大行之時女有可求今被文王之化遊女皆絜此云絜者本未必已淫興者取其一象木可就蔭水可方猶女有可求今木以枝高不可休息水以廣長不可求渡不得要言木本小時可息水本一勺可渡也木以高其枝葉」,解傳言上竦言女雖出遊漢水之上者對不出不遊者言無求犯禮者謂男子無思犯禮由女貞絜使之然也所以女先貞而男始息者以奸淫之事皆男唱而女和由禁嚴於女法緩於男故男見女不可求方始息其邪意。《召南之篇女既貞信尚有強暴之男是也。○潛行方泭」。○正義曰:「潛行為泳」,《釋水郭璞曰:「水底行也。」《晏子春秋潛行逆流百步順流七里。「」,《釋詁。「」,《釋言孫炎曰: 「水中為泭筏也。」《論語:「乘桴浮於海。」注云:「編竹木大曰筏小曰桴。」是也。○漢也不至」。○正義曰此江漢之深不可乘泭而渡。《穀風就其深矣方之舟之雖深不長於江漢故也將不至雖求之女守禮將不肯至也。〉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

 

翹翹薪貌雜也箋云雜薪之中尤翹翹者我欲刈取之以喻眾女皆貞絜我又欲取其尤高絜者。○祁遙反沈其堯反。「尤高絜一本無)

 

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養也六尺以上曰馬箋云之子是子也謙不敢斥其適己於是子之嫁我願秣其馬致禮餼示有意焉。○莫葛反。《說文:「食馬穀也。」時掌反下文同虛氣反牲腥曰餼。)

 

翹翹其馬」。○正義曰翹翹然而高者乃是雜薪此薪雖皆高我欲刈其楚所以然者以楚在雜薪之中尤翹翹而高故也以興貞絜者乃是眾女此眾女雖皆貞絜我欲取其尤貞絜者又言是其尤絜者之子若往歸嫁我欲以粟秣養其馬乘之以致禮餼示己有意欲求之下四句同前。○翹翹薪貌」。○正義曰翹翹高貌傳言薪貌明薪之貌翹翹然若直云高貌恐施於楚最高者此翹翹連言錯薪故為薪貌。《鴟鴞予室翹翹」,即云風雨所漂搖」,故傳曰:「翹翹危也。」莊二十二年左傳引逸詩曰翹翹車乘」,即云招我以弓」,明其遠故服虔云:「翹翹遠貌。」○楚雜絜者」。正義曰木稱月令收秩薪柴」,注云:「大者可析謂之薪。」下章蔞草亦云薪者因此通其文楚亦木名學記注以楚為荊,《王風》、《鄭風並云不流束楚」,皆是也言楚在雜薪之中尤翹翹」,言尤明雜薪亦翹翹也。○之子意焉」。正義曰:《釋訓:「之子是子也。」李巡曰:「之子者論五方之言是子也然則為語助人言之子者猶云是此子也。《桃夭傳云嫁子彼說嫁事為嫁者之子此則貞絜者之子,《東山之子言其妻,《白華之子斥幽王各隨其事而名之。」謙不敢斥其適己」,謂云往嫁若斥適已當言來嫁所以桃夭》、《鵲巢》、《東山不為謙者不自言己說他女嫁故不為謙也致禮餼昏禮下達納采用雁問名納吉皆如之納徵用玄纁束帛儷皮是士禮也。《媒氏純帛無過五兩」,謂庶人禮也欲致禮謂此也謂牲也昏禮不見用牲文鄭以時事言之或亦宜有也示有意前已執謙不敢斥言其適己言養馬是欲致禮餼示有意求之但謙不斥耳。〉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翹翹錯薪言刈其蔞

 

草中之翹翹然。○力俱反馬云:「蒿也。」郭云:「似艾。」音力侯反。)

 

疏傳草中之翹翹然」。○正義曰傳以上楚是木此蔞是草故言草中之翹翹然。《釋草:「蔏蔞。」舍人曰:「購一名蔏蔞。」郭云:「蔏蔞蔞蒿也生下田初出可啖江東用羹魚也。」陸機:「其葉似艾白色長數寸高丈餘好生水邊及澤中正月根牙生旁莖正白生食之香而脆美其葉又可蒸為茹。」是也。〉

 

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五尺以上曰駒。)

 

疏傳五尺以上曰駒」。正義曰:《廋人:「八尺以上為龍七尺以上為騋六尺以上為馬。」故上傳曰六尺以上曰馬」。此駒以次差之故知五尺以上也五尺以上即六尺以下株林箋云六尺以下曰駒是也。《輈人注國馬謂種高八尺田馬高七尺駑馬高六尺廋人三等龍馬是也何休注公羊七尺以上曰龍不合周禮。〉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漢廣三章章八句

 

汝墳

汝墳》,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乎汝墳之國婦人能閔其君子猶勉之以正也。(言此婦人被文王之化厚事其君子。○汝墳符云反。《常武傳云涯也能閔密謹反傷念也一本有婦人二字皮義反。)

 

「《汝墳三章章四句以正」。○正義曰汝墳詩者言道化行也文王之化行於汝墳之國婦人能閔念其君子猶復勸勉之以正義不可逃亡為文王道德之化行也知此言道以諸敘言道者皆為」,不為上云德廣所及」,先德後道事之次也言汝墳之國以汝墳之厓表國所在猶江漢之域非國名也閔者情所憂念勉者勸之盡誠欲見情雖憂念猶能勸勉故先閔而後勉也臣奉君命不敢憚勞雖則勤苦無所逃避是臣之正道故曰勉之以正也閔其君子首章二章是也勉之以正卒章是也定本能閔上無婦人二字。〉

 

遵彼汝墳伐其條枚

 

循也水名也大防也枝曰條榦曰枚箋云伐薪於汝水之側非婦人之事以言己之君子賢者而處勤勞之職亦非其事。○妹回反榦也。)

 

未見君子惄如調饑

 

饑意也調朝也箋云思也未見君子之時如朝饑之思食。○{紂心}本又作 」,乃曆反,《韓詩」,音同調張留反又作」,音同。)

 

遵彼調饑」。○正義曰言大夫之妻身自循彼汝水大防之側伐其條枝枚榦之薪以為己伐薪汝水之側非婦人之事因閔己之君子賢者而處勤勞之職亦非其事也既閔其勞遂思念其事言己未見君子之時我之思君子惄然如朝饑之思食也。○汝水曰枚」。○正義曰:《釋水:「汝為濆。」傳曰濟汝」,故知是水名也。「大防」,《釋丘李巡曰:「墳謂厓岸狀如墳墓名大防也。」常武傳曰:「。」《大司徒注云:「水厓曰墳。」則此墳謂汝水之側厓岸大防也若然,《釋水水自河出為灉江為沱」,別為小水之名又云:「江有沱河有灉汝有濆。」李巡曰:「汝旁有肥美之地名。」郭璞曰:「《云遵彼汝濆」,則郭意以此汝墳為濆汝所分之處有美地因謂之濆傳不然者以彼濆從水此墳從土且伐薪宜於厓岸大防之上不宜在濆汝之間故也枝曰條榦曰枚無文也以枚非木則條亦非木明是枝榦相對為名耳枝者木大不可伐其榦取條而已細者可以全伐之也。《周禮銜枚氏》,注云枚狀如箸」,是其小也。《終南:「有條有梅。」文與梅連則條亦木名也故傳曰」,與此異也下章言條肄」,餘也斬而復生是為餘也如今蘖生者亦非木名也襄二十九年左傳:「晉國不恤宗周之闕而夏肄是屏。」又曰:「夏餘也。」是肄為復生之餘。○伐薪其事」。○正義曰知婦人自伐薪者以序云婦人能閔其君子」,則閔其君子者是汝墳之國婦人也經言遵彼汝墳」,故知婦人自伐薪也大夫之妻尊為命婦而伐薪者由世亂時勞君子不在猶非其宜故云非婦人之事婦人之事深宮固門紡績織紝之謂也不賢而勞是其常故以賢者處勤為非其事也。○饑意」。」。○正義曰:《釋詁:「思也。」舍人曰:「誌而不得之思也。」《釋言:「饑也。」李巡曰:「宿不食之饑也。」然則惄之為訓本為思耳但饑之思食意又惄然故又以為饑惄是饑之意非饑之狀故傳言饑意」。箋以為思義相接成也此連調饑為文故傳以為饑意。《小弁惄焉如搗」,無饑事故箋直訓為思也」。此以思食比思夫故箋又云:「如朝饑之思食。」〉

 

遵彼汝墳伐其條肄

 

餘也斬而復生曰肄。○以自反沈云:「徐音以世反。」扶富反。)

 

既見君子不我遐棄

 

遠也箋云己見君子君子反也於已反得見之知其不遠棄我而死亡於思則愈故下章而勉之。○如字又息嗣反。)

 

既見君子不我遐棄」。○正義曰不我遐棄猶云不遐棄我古之人語多倒,《之此類眾矣婦人以君子處勤勞之職恐避役死亡今思之覬君子事訖得反我既得見君子即知不遠棄我而死亡我於思則愈未見恐其逃亡既見知其不死故憂思愈也。○已見勉之」。○正義曰言不遠棄我我者婦人自謂也若君子死亡已不復得見為遠棄我今不死亡已得見之為不遠棄我也然君子或不堪其苦避役死亡或自思公義不避勞役不由於婦人然婦人閔夫之辭據婦人而言耳鄭知不直遠棄己而去知為王事死亡者以閔其勤勞豈為棄己而憂也下章云父母孔邇」,是勉勸之辭由此畏其死亡故下章勉之定本箋之下云己見君子君子反也於己反得見之」,俗本多不然。〉

 

魴魚赬尾王室如燬

 

赤也魚勞則尾赤火也箋云君子仕於亂世其顏色瘦病如魚勞則尾赤所以然者畏王室之酷烈是時紂存。○符方反魚名敕貞反,《說文」,又作」,並同燬音毀齊人謂火曰燬郭璞又音貨字書作<火尾>」,音毀,《說文一音火尾反或云楚人名曰燥齊人曰燬吳人曰<火尾>此方俗訛語也色救反苦毒反。)

 

雖則如燬父母孔邇

 

近也箋云辟此勤勞之處或時得罪父母甚近當念之以免於害不能為疏遠者計也。○「辟此」,一本作辭此」。昌慮反為踈於偽反踈亦作疏。)

 

魴魚孔邇」。○正義曰婦人言魴魚勞則尾赤以興君子苦則容悴君子所以然者由畏王室之酷烈猛熾如火故也既言君子之勤苦即勉之言今王室之酷烈雖則如火當勉力從役無得逃避若其避之或時得罪父母甚近當自思念以免於害無得死亡罪及父母所謂勉之以正也。○燬火」。○正義曰:《釋器:「再染謂之赬。」郭云:「淺赤也。」魴魚之尾不赤故知勞則尾赤哀十七年左傳:「如魚赬尾衡流而彷徉。」鄭氏云魚肥則尾赤以喻蒯瞆淫縱不同者此自魴魚尾本不赤赤故為勞也鄭以為彼言彷徉為魚肥不指魚名猶自有肥而尾赤者服氏亦為魚勞。「」,《釋言文也李巡曰:「燬一名火。」孫炎曰:「方言有輕重故謂火為毀也。」○君子紂存」。○正義曰言君子仕於亂世不斥大夫士王肅云:「當紂之時大夫行役。」王基云:「汝墳之大夫久而不歸。」樂詳馬昭孔晁孫毓等皆云大夫則箋云仕於亂世是為大夫矣若庶人之妻,《杕杜我心傷悲」,《伯兮則云甘心首疾」,憂思昔在於情性豈有勸以德義恐其死亡若是乎序稱勉之以正」,則非庶人之妻言賢者不宜勤勞則又非為士,《周南》、《召南》,述本大同殷其雷召南之大夫遠行從政其妻勸以義此引父母之甚近傷王室之酷烈閔之則恐其死亡勉之則勸其盡節比之於殷其雷》,誌遠而義高大夫妻於是明矣雖王者之風見感文王之化但時實紂存文王率諸侯以事殷故汝墳之國大夫猶為殷紂所役若稱王以後則不復事紂六州文王所統不為紂役也箋以二文王之事其衰惡之事舉紂以明之漢廣求而不可得」,本有可得之時言紂時淫風大行此云王室如燬」,言是時紂存。《行露衰亂之俗微」,言紂末之時,《野有死麕惡無禮」,言紂時之世。《麟趾衰世之公子」,不言紂時法有詳略承此可知也。〉

 

汝墳三章章四句

 

麟之趾

麟之趾》,《關雎之應也。《關雎之化行則天下無犯非禮雖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時也。(〈《關雎之時以麟為應後世雖衰猶存關雎之化者君之宗族猶尚振振然有似麟應之時無以過也。〉〈○麟之趾呂辛反瑞獸也。《草木疏:「身牛尾馬足黃色員蹄一角角端有肉音中鍾呂行中規矩王者至仁則出。」服虔注左傳:「視明禮脩則麒麟至。」音俱倫反序本或直云麟趾」,。「本亦作 」,兩通之應對之應注及下傳應禮。)〉

 

「《麟之趾三章章三句之時」。○正義曰麟趾處末者關雎之應也由后妃關雎之化行則令天下無犯非禮天下既不犯禮故今雖衰世之公子皆能信厚如古致麟之時信厚無以過也。《關雎之化螽斯以前天下無犯非禮,《桃夭以後也雖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如麟趾之時此篇三章是也此篇處末見相終始故曆序前篇以為此次既因有麟名見若致然編之處末以法成功也此篇本意直美公子信厚似古致麟之時不為有關雎而應之大師編之以象應敘者述以示法耳不然此豈一人作詩而得相顧以為終始也又使天下無犯非禮乃致公子信厚是公子難化於天下豈其然乎明是編之以為示法耳。○關雎以過」。○正義曰箋欲明時不致麟信厚似之故云關雎之時以麟為應謂古者太平關雎之化至極之時以麟為瑞後世雖衰謂紂時有文王之教猶存關雎之化能使君之宗族振振然信厚如麟應之時無以過也信厚如麟時實不致麟故張逸問麟趾義云:「《關雎之化則天下無犯非禮雖衰世之公子皆信厚其信厚如麟趾之時箋云喻今公子亦信厚與禮相應有似於麟唯於此二者時,《關雎之化致信厚未致麟。」答曰:「衰世者謂當文王與紂之時而周之盛德,《關雎化行之時公子化之皆信厚與禮合古太平致麟之時不能過也由此言之不致明矣。」鄭言古太平致麟之時者中候·握河紀:「帝軒題象麒麟在囿。」傳云:「堯時麒麟在郊藪。」孔叢:「虞之世麟鳳遊於田。」由此言之黃帝舜致麟矣然感應宜同所以俱行關雎之化而致否異者亦時勢之運殊古太平時關雎之化至極能盡人之情能盡物之性太平化洽故以致麟文王之時殷紂尚存道未盡行四靈之瑞不能悉至序云衰世之公子」,明由衰故不致也康之時天下太平亦應致麟但無文證無以言之孔子之時所以致麟者自為製作之應非化洽所致不可以難此也三章皆以麟為喻先言麟之趾次定次角者麟是走獸以足而至故先言趾因從下而上次見其額次見其角也同姓疏於同祖而先言姓者取其與為韻故先言之。〉

 

麟之趾振振公子

 

興也足也麟信而應禮以足至者也振振信厚也箋云興者喻今公子亦信厚與禮相應有似於麟。○音真相應音鷹當也。)

 

于嗟麟兮

 

于嗟歎辭。)

 

麟之麟兮」。○正義曰言古者麟之趾猶今之振振公子也麟之為獸屬信而應禮以喻今公子亦振振然信厚與禮相應言公子信厚似於麟獸也即歎而美之故於嗟乎歎今公子信厚如麟兮言似古致麟之時兮雖時不致麟而信與之等反覆嗟歎所以深美之也。○麟信信厚」。○正義曰傳解四靈多矣獨以麟為興意以麟於五常屬信為瑞則應禮故以喻公子信厚而與禮相應也此直以麟比公子耳而必言趾者以麟是行獸以足而至故言麟之趾也言信而應禮則與左氏說同以為脩母致子也哀十四年左傳服虔注云:「視明禮脩而麟至思睿信立白虎擾言從義成則神龜在沼聽聰知正而名山出龍貌恭體仁則鳳皇來儀。」《騶虞傳云有至信之德則應之」,是與左傳說同也說者又云人臣則脩母致子應以昭二十九年左傳云水官不脩則龍不至故也人君則當方來應是以駁異義玄之聞也,《洪範五事一曰言於五行屬金孔子時周道衰於是作春秋以見誌其言可從故天應以金獸之瑞」,是其義也公子信厚與禮相應有似於麟」,申述傳文亦以麟為信獸。《駁異義以為西方毛蟲更為別說。○于嗟歎辭」。○正義曰此承上信厚歎信厚也射義注云:「『于嗟乎騶虞』,歎仁人也。」明此歎信厚可知。〉

 

麟之定振振公姓

 

題也公姓公同姓。○都佞反字書作」,音同徒兮反郭璞注爾雅》:「額也。」本作」,。)

 

于嗟麟兮

 

疏傳」。○正義曰:《釋言郭璞曰:「謂額也。」傳或作」。《釋畜:「的顙白顛。」顛亦額也故因此而誤定本作」。○公姓公同姓」。○正義曰言同姓疏於同祖上云公子」,為最親下云公族」,傳云公族公同祖」,則謂與公同高祖有廟屬之親同姓」,則五服以外大傳五世袒免殺同姓是也。《大傳注又云外高祖為庶姓」,是同高祖為一節也此有公子公族公姓對例為然杕杜:「不如我同父。」又曰: 「不如我同姓。」傳曰:「同姓同祖。」此同姓同祖為異彼為一者以彼上云同父」,即云同姓同父之外次同祖更無異稱故為一也且皆對他人異姓不限遠近直舉祖父之同為親耳襄十二年左傳:「同姓於宗廟同宗於祖廟同族於禰廟。」又曰魯為諸姬臨於周廟」,謂同姓於文王為宗廟也。 「臨於周公之廟」,是同宗於祖廟也同族謂五服之內彼自以五服之外遠近為宗姓與此又異此皆君親非異國也要皆同姓以對異姓異姓最為疏也。〉

 

麟之角振振公族

 

麟角所以表其德也公族公同祖也箋云麟角之末有肉示有武而不用。○「示有武」,一本」。)

 

于嗟麟兮

 

疏傳麟角箋至不用」。○正義曰有角示有武有肉示不用有武而不用是其德也箋申說傳文也。《釋獸:「麕身牛尾一角。」京房傳曰:「麕身牛尾馬蹄有五彩腹下黃高丈二。」陸機》:「麕身牛尾馬足黃色員蹄一角角端有肉音中鍾呂行中規矩遊必擇地詳而後處不履生蟲不踐生草不群居不侶行不入陷阱不罹羅網王者至仁則出今并州界有麟大小如鹿非瑞應麟也故司馬相如賦曰射麋腳麟』,謂此麟也。〉

 

麟之趾三章章三句

 

周南之國十一篇三十六章百五十九句

 

召南鵲巢詁訓傳第二

鵲巢

鵲巢》,夫人之德也國君積行累功以致爵位夫人起家而居有之德如鳲鳩乃可以配焉。(起家而居有之謂嫁於諸侯也夫人有均壹之德如鳲鳩然而後可配國君。○七略反,《字林<昔隹>」。下孟反下注同尸鳩本又作」,音同。《爾雅:「鳴鳩鴶鵴也。」 郭璞云:「今布穀也江東呼獲穀。」《草木疏:「一名擊穀。」尸鳩有均一之德飼其子旦從上而下暮從下而上平均如一楊雄云:「戴勝也。」)

 

「《鵲巢三章章四句配焉」。○正義曰鵲巢詩者言夫人之德也言國君積脩其行累其功德以致此諸侯之爵位今夫人起自父母之家而來居處共有之由其德如鳲鳩乃可以配國君焉是夫人之德也經三章皆言起家而來居之文王之迎大姒未為諸侯而言國君者,《召南諸侯之風故以夫人國君言之文王繼世為諸侯而云積行累功以致爵位言爵位致之為難夫人起家而居有之所以顯夫人之德非謂文王之身始有爵位也

 

維鵲有巢維鳩居之

 

興也鳲鳩秸鞠也鳲鳩不自為巢居鵲之成巢箋云鵲之作巢冬至架之至春乃成猶國君積行累功故以興焉興者鳲鳩因鵲成巢而居有之而有均壹之德猶國君夫人來嫁居君子之室德亦然燕寢也。○古八反又音吉。《爾雅鴶鞠」,音菊。《爾雅鵴架」,音嫁俗本或作加功」。)

 

之子于歸百兩禦之

 

百兩百乘也諸侯之子嫁於諸侯送禦皆百乘箋云之子是子也迎也是如鳲鳩之子其往嫁也家人送之良人迎之車皆百乘象有百官之盛。○五嫁反本亦作」,又作」,王肅魚據反侍也」。繩證反下同送禦五嫁反一本作」。)

 

維鵲禦之」。○正義曰言維鵲自冬曆春功著乃有此巢窠鳲鳩往居之以興國君積行累功勤勞乃有此爵位維夫人往處之今鳲鳩居鵲之巢有均壹之德以興夫人亦有均一之德故可以配國君又本其所起之事是子有鳲鳩之德其往嫁之時則夫家以百兩之車往迎之言夫人有德禮迎具備。○鳲鳩秸鞠」。○正義曰序云德如鳲鳩,《釋鳥鳲鳩秸鞠」,郭氏曰:「今布穀也江東呼獲穀。」《埤倉鴶鵴」,《方言戴勝」,謝氏云布穀類也」。諸說皆未詳布穀者近得之。○鵲之燕寢」。○正義曰:《推度災:「鵲以復至之月始作室家鳲鳩因成事天性如此也。」復於消息十一月卦故知冬至加功也。《月令》「十二月鵲始巢」,則季冬猶未成也故云至春乃成此與月令不同者大率記國中之候不能不有早晚,《詩緯主以釋此故依而說焉此以巢比爵位則鳲鳩居巢猶夫人居爵位然有爵者必居其室不謂以室比巢燕寢夫人所居故云室者燕寢下傳言旋歸謂反燕寢」,亦是也。○百兩百乘」。○正義曰:《書序武王戎車三百兩」,皆以一乘為一兩謂之兩者,《風俗通以為車有兩輪馬有四匹故車稱兩馬稱匹言諸侯之女嫁於諸侯送迎皆百乘者探解下章將之」,明此諸侯之禮嫁女於諸侯故迎之百乘諸侯之女故送亦百乘若大夫之女雖為夫人其送不得百乘各由其家之所有為禮也此夫人斥大姒也,《大明纘女維莘」,莘國長女實是諸侯之子故得百乘將之。○家人」。○正義曰此申說傳送迎百乘之事家人謂父母家人也。《左傳:「凡公女嫁於敵國姊妹則上卿送之公子則下卿送之於大國雖公子亦上卿送之。」言大姒自莘適周必上卿送之良人謂夫也。《昏禮:「衽良席在東。」注云:「婦人稱夫曰良人。《孟子:『吾將間良人所之。』」《小戎:「厭厭良人。」皆婦人之稱夫也。《綢繆傳曰良人美室以其文對粲者」,粲是三女故良人為美室也百乘象百官者昏禮人倫之本以象國君有百官之盛諸侯禮亡官屬不可盡知王制三卿五大夫二十七士」,是舉全數故云百官也。《士昏禮》「從車二乘」,其天子與大夫送迎則無文以言夫人之嫁自乘家車故鄭箴膏肓士昏禮:「主人爵弁纁裳從車二乘婦車亦如之有供。」則士妻始嫁乘夫家之車也又引此詩乃云:「此國君之禮夫人自乘其家之車也。」然宣五年齊高固及子叔姬來反馬」,《何彼襛矣美王姬之車故鄭箴膏肓又云:「禮雖散亡以詩義論之天子以至大夫皆有留車反馬之禮。」泉水還車言邁」,箋云還車者嫁時乘來今思乘以歸」,是其義也知夫人自乘家車也言迓之者夫自以其車迎之送之則其家以車送之故知婿車在百兩迎之中婦車在百兩將之中明矣

 

維鵲有巢維鳩方之

 

有之也。○「有之也」,一本無。)

 

之子于歸百兩將之

 

送也。○如字沈七羊反。)

 

維鵲有巢維鳩盈之

 

滿也箋云滿者言眾媵侄娣之多。○媵音孕又繩證反國君夫人有左右媵待結反,《字林丈一反兄女曰侄謂吾姑者吾謂之侄徒帝反女弟也。)

 

之子于歸百兩成之

 

能成百兩之禮也箋云是子有鳲鳩之德宜配國君故以百兩之禮送迎成之。)

 

疏箋滿者之多」。正義曰:《公羊傳諸侯一娶九女二國往媵之以侄娣從」,凡有八人是其多也又曰:「侄者何兄之子娣者何女弟也。」○能成百兩之禮」。正義曰傳言夫人有鳲鳩之德故能成此百兩迎之禮箋以迓為迎夫人將之謂送夫人成之謂成夫人故易以百兩之禮送迎成之

 

鵲巢三章章四句

 

采蘩

采蘩》,夫人不失職也夫人可以奉祭祀則不失職矣。(奉祭祀者采蘩之事也不失職者夙夜在公也。○蘩音煩本亦作」,孫炎云白蒿」。)

 

于以采蘩于沼于沚

 

皤蒿也渚也公侯夫人執蘩菜以助祭神饗德與信不求備焉沼沚谿澗之草猶可以薦王後則荇菜也箋云于以猶言往以。「執蘩菜以豆薦蘩菹。○之紹反沚音止薄波反白也好羔反谿苦兮反杜預云澗也」。)

 

于以用之公侯之事

 

之事祭事也箋云言夫人於君祭祀而薦此豆也。)

 

于以之事」。○正義曰言夫人往何處采此蘩菜乎於沼池於沚渚之傍采之也既采之為菹夫人往何處用之乎於公侯之宮祭事夫人當薦之也此章言其采取故卒章論其祭事。○皤蒿」。○正義曰:《釋草孫炎曰:「白蒿也。」然則非水菜此言沼沚者謂於其傍采之也下於澗之中亦謂於曲內非水中也。○公侯荇菜」。正義曰言執蘩菜以助祭者以采之本為祭用既言公侯夫人執蘩菹嫌王後尊不可親事故因明王後則親執荇菜也言不求備者據詩舉荇菜非其備者其實祭則備物關雎傳云備庶物以事宗廟」,是也。《左傳:「荀有明信澗谿沼沚之毛可薦於鬼神。」彼言毛此傳言草皆菜也。○於以蘩菹」。正義曰經有三」,傳訓為」,不辨上下箋明下二」,」,故疊經以訓之足矣兼言往以於以共訓為 」,故明之又言以豆薦蘩菹者,《醢人四豆之實」,皆有菹菹在豆故知以豆薦蘩菹也。《特牲主婦設兩敦黍稷於菹南西上及兩鉶鉶芼設於豆南南陳」,即主婦亦設羹矣知蘩不為羹者,《祭統夫人薦豆」,《九嬪職讚後薦徹豆籩」,即王後夫人以豆為重關雎箋云后妃供荇菜之菹」,亦不為羹。《采蘋知為羹者以教成之祭牲用魚芼之以蘋藻故知為羹且使季女設之不以薦事為重與此異也。○之事祭事」。○正義曰序云可以奉祭祀」,故知祭事祭必於宗廟故下云」,互見其義也。〉

 

于以采蘩于澗之中

 

山夾水曰澗。○古晏反古洽反一音古協反。)

 

于以用之公侯之宮

 

廟也。)

 

被之僮僮夙夜在公

 

首飾也僮僮竦敬也早也箋云事也早夜在事謂視濯溉饎爨之事。《禮記》:「主婦髲髢。」○皮寄反注及下同僮音同蚤音早本多作」,下同直角反古愛反昌誌反酒食也七亂反皮寄反鄭音發本亦作髢徒帝反劉昌宗吐曆反沈湯帝反鄭注少牢禮古者或剔賤者刑人之發以被婦人之紒因以名焉。《春秋以為呂姜髢」,是也紒音計。)

 

被之祁祁薄言還歸

 

祁祁舒鷃也去事有儀也箋云我也祭事畢夫人釋祭服而去髲髢其威儀祁祁然而安舒無罷倦之失我還歸者自廟反其燕寢。○巨私反罷音皮本或作」。)

 

被之還歸」。○正義曰言夫人首服被鬄之飾僮僮然甚竦敬乎何時為此竦敬謂先祭之時早夜在事當視濯溉饎爨之時甚竦敬矣至於祭畢釋祭服又首服被鬄之釋祁祁然有威儀何時為此威儀乎謂祭事既畢夫人云薄欲還歸反其燕寢之時明有威儀矣。○首飾」。○正義曰被者首服之名在首故曰首飾箋引少牢之文主婦髲鬄」,與此被一也少牢被裼」,注云:「被裼讀為髲鬄古者或剔賤者刑者之發以被婦人之紒為飾因名髲鬄焉周禮所謂次也。」追師掌為副編次」,注云次第發長短為之所謂髲髢」,即與次一也知者,《特牲主婦纚笄」,《少牢被錫纚笄」,笄上有次而已故知是周禮之次也此言被與髲鬄之文同故知被是少牢之髲鬄同物而異名耳。《少牢注讀被錫髲鬄以剔是翦發之名直云被錫」,於用發之理未見故讀為髲鬄」,剔發以被首也。《少牢既正其讀故此及追師引經之言髲鬄也定本作髲髢」,與俗本不同。《少牢主婦衣侈袂」,注云衣綃衣而侈其袂耳」。侈者蓋士妻之袂以益之衣三尺三寸袪尺八寸此夫人首服與之同其衣即異何者夫人於其國與王後同展衣以見君褖衣禦序於君此雖非正祭亦為祭事宜與見君相似絲衣士視壺濯猶爵弁則此夫人視濯溉蓋展衣否則褖衣也知非祭服者,《郊特牲王皮弁以聽祭報」,又曰祭之日王被袞以象天」。王非正祭不服袞夫人非正祭不服狄衣明矣且狄首服副非被所當配耳故下箋云夫人祭畢釋祭服而去」,是也。《少牢注侈綃衣之袂,《追師注引少牢》「衣侈袂以為侈褖衣之袂不同者鄭以特牲禮士妻綃衣大夫妻言侈袂對士而言故侈綃衣之袂以無明文追師之注更別立說見士祭玄端其妻綃衣大夫祭朝服其妻亦宜與士異故為侈褖衣之袂也知非助祭自祭為異者以助祭申上服卿妻鞠衣大夫妻展衣不得侈褖衣之袂主婦髲鬄」,少牢之經箋云「《禮記誤也。○僮僮竦敬」。○正義曰知僮僮不為被服者以下祁祁據夫人之安舒故此為竦懼而恭敬也。○早夜之事」。○正義曰早謂祭日之晨夜謂祭祀之先夕之期也先夙後夜便文耳夜在事謂先夕視濯溉早在事謂朝視饎爨在事者存在於此視濯溉饎爨之事所謂不失其職也鄭何知非當祭之日自早至夜而以為視濯者被之祁祁薄言還歸據祭畢即此被之僮僮為祭前矣若為自夙至夜則文兼祭末下不宜復言祭末之事故鄭引髲鬄與被為一非祭時所服解在公為視濯非正祭之時也經言夙夜在公知是視濯溉饎爨者諸侯之祭禮亡正以言夙夜是祭前之事特牲》「夕陳鼎於門外宗人升自西階視壺濯及籩豆」,即此所云夜也又云夙興主婦親視饎爨於西堂下」,即此所云夙也以其夙夜之事同故約之以為濯溉饎爨之事也。《特牲言濯不言溉注云溉也」,即濯溉一也鄭並言耳。《特牲宗人視濯非主婦此引之者諸侯與士不必盡同以凡夙夜文王夫人故約彼夙夜所為之事以明之不約少牢少牢先夕無事所以下人君祭之日朝乃饔人溉鼎廩人溉甑無主婦所視無饎爨之文故鄭不約之士妻得與夫人同者士卑不嫌也此諸侯禮故夫人視濯天子則大宗伯視滌濯王後不視矣。○祁祁有儀」。○正義曰言去事有儀者謂祭畢去其事之時有威儀故箋云祭畢釋祭服而去」,是去事也。「髲鬄其威儀祁祁然而安舒」,是有儀也定本云祭事畢夫人釋祭服而髲髢」,知祭畢釋祭服者以其文言」,與上同若祭服即副矣故知祭畢皆釋祭服矣。○我還燕寢」。○正義曰言此者以廟寢同宮嫌不得言歸故明之燕寢夫人常居之處。〉

 

采蘩三章章四句

 

卷一一之四

草蟲

草蟲》,大夫妻能以禮自防也。(○直忠反本或作蟲非也蟲音許鬼反,《草木疏:「一名負蠜大小長短如蝗而青也。」)

 

「《草蟲三章章七句自防」。○正義曰草蟲詩者言大夫妻能以禮自防也經言在室則夫唱乃隨既嫁則憂不當其禮皆是以禮自防之事。〉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

 

興也喓喓聲也草蟲常羊也躍也阜螽蠜也卿大夫之妻待禮而行隨從君子箋云草蟲鳴阜螽躍而從之異種同類猶男女嘉時以禮相求呼。○於遙反。,讬曆反阜音婦螽音終李巡云:「蝗子也。」《草本疏:「今人謂蝗子為螽。」躍音藥蠜音煩章勇反。)

 

未見君子憂心忡忡

 

忡忡猶衝衝也婦人雖適人有歸宗之義箋云未見君子者謂在塗時也在塗而憂憂不當君子無以寧父母故心衝衝然是其不自絕於其族之情。○敕中反丁浪反下同。)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

 

辭也降下也箋云既見謂已同牢而食也既覯謂已昏也始者憂於不當今君子待已以禮庶自此可以寧父母故心下也。《:「男女覯精萬物化生。」○古豆反戶江反。)

 

喓喓則降」。○正義曰言喓喓然鳴而相呼者草蟲也趯然躍而從之者阜螽也以興以禮求女者大夫隨從君子者其妻也此阜螽乃待草蟲鳴而後從之而與相隨也以興大夫之妻必待大夫呼己而後從之與俱去也既已隨從君子行嫁在塗未見君子之時父母憂己恐其見棄己亦恐不當君子無以寧父母之意故憂心衝衝然亦既見君子與之同牢而食亦既遇君子與之臥息於寢知其待己以禮庶可以安父母故我心之憂即降下也。○草蟲螽蠜」。○正義曰:《釋蟲:「草蟲負蠜。」郭璞曰:「常羊也。」陸機云:「小大長短如蝗也奇音青色好在茅草中。」《釋蟲又云:「阜螽。」李巡曰:「蝗子也。」陸機云:「今人謂蝗子為螽子兗州人謂之螣許慎云:『螽也。』蔡邕云:『蝗也。』明一物。」定本云阜螽」,爾雅則俗本云 螽蠜衍字也草蟲求呼」。○正義曰言異種同類者爾雅別文而釋故知異種今聞聲而相從故知同類也以其種類大同故聞其聲跳躍而相從猶男女嘉時以禮相求呼也嘉時者謂嘉善之時鄭為仲春之月也以此善時相求呼不為草蟲而記時也。《出車箋云:「草蟲鳴晚秋之時。」○婦人之義」。○正義曰婦人雖適人若不當夫氏為夫所出還來歸宗謂被出也。○未見塗時」。○正義曰知者以上文說待禮而行隨從君子」,則已去父母之家矣下文亦既見止」,謂同牢而食則巳至夫家矣此未見之文居其中故知在塗時也此章首已論行嫁之事故下采蕨采薇皆為在塗所見文在未見之前尚為在塗則未見之言在塗明矣昏義婿親受之於父母」,則在家已見矣今在塗言未見者謂不見君子接待之禮而心憂非謂未見其面目而已。○憂不之情」。正義曰知憂不當君子者以未見而心憂既見即心下故知憂不當君子也又知憂無以寧父母者此大夫之妻能以禮自防者也必不苟求親愛。《斯干無父母貽罹」,明父母以見棄為憂己緣父母之心憂不當君子無以寧父母也又申說傳歸宗之義」,憂不當夫意慮反宗族是其不自絕於族親之情也。○既見化生」。○正義曰知既見謂同牢而食者以文在既覯之上昏禮》「婦至主人揖婦以入席於奧」,即陳同牢之饌。「三飯卒食」,乃云:「禦衽席於奧媵衽良席在東皆有枕北趾主人入親脫婦纓燭出。」注云:「昏禮畢將臥息。」是先同牢後與夫相遇也遇與夫為禮即見非直空見也故知據同牢而食亦與夫為禮也既覯謂已昏者謂已經一昏得君子遇接之故也所以既見既覯並言乃云我心即降者以同牢初見君子待己顏色之和己雖少慰君子之心尚未可知至於既遇情親知君子之於己厚庶幾從此以往稍得夫意其可以寧父母故心下二者相因故並言之謂之遇者男女精氣相覯遇故引以明之所引者,《下係文也彼注云:「合也男女以陰陽合其精氣。」以覯為合此云遇者言精氣亦是相遇也。〉

 

陟彼南山言采其蕨

 

南山周南山也鱉也箋云我也我采者在塗而見采鱉采者得其所欲得猶己今之行者欲得禮以自喻也。○居月反。《草木疏:「周秦曰蕨齊魯曰虌。」卑滅反本又作{蔽魚}」。俗云:「其初生似鱉腳故名焉。」)

 

陟彼其蕨」。○毛以為言有人升彼南山之上云我欲采其鱉菜然此采鱉者欲得此鱉以興己在塗路之上欲歸於夫家然我今歸嫁亦欲得夫待己以禮也已嫁之欲禮似采菜之人欲得鱉。○鄭唯以在塗之時因見采鱉為異耳毛以秋冬為正昏不得有在塗因見之義故也。○南山蕨鱉」。○正義曰序云大夫妻能以禮自防」,在羔羊之致前則朝廷之妻大夫不越境迎女婦人自所見明在周也故云周南山」。知非召地者周總百里雖召地亦屬周不分別采地之周召也。「」,《釋草舍人曰:「一名鱉。」郭璞曰:「初生無葉可食。」○言我采鱉」。○正義曰此婦人歸嫁必不自采鱉故以在塗見之因興知者以大夫之妻待禮而嫁明及仲春采蕨之時故也。〉

 

未見君子憂心惙惙

 

惙惙憂也。○張劣反。)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說

 

服也。○說音悅注同。)

 

陟彼南山言采其薇

 

菜也。○薇音微草也亦可食。)

 

疏傳」。○正義曰陸機云:「山菜也莖葉皆似小豆蔓生其味亦如小豆藿可作羹亦可生食今官園種之以供宗廟祭祀。」定本云草也」。〉

 

未見君子我心傷悲

 

嫁女之家不息火三日思相離也箋云維父母思己故己亦傷悲。○力智反。)

 

疏傳嫁女相離」。○正義曰解所以傷悲之意由父母思己故己悲耳。《曾子問:「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思相離。」注云:「親骨肉。」是為思與女相離也。〉

 

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夷

 

平也。)

 

草蟲三章章七句

 

采蘋

采蘋》,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能循法度則可以承先祖共祭祀矣。(女子十年不出姆教婉娩聽從執麻枲治絲繭織紝組紃學女事以共衣服觀於祭祀納酒漿籩豆菹醢禮相助奠十有五而笄二十而嫁」。此言能循法度者今既嫁為大夫妻能循其為女之時所學所觀之事以為法度。○符申反。《韓詩:「沈者曰蘋浮者曰藻。」共音恭本或作」,注同莫豆反,《字林亡甫反女師也」。鄭云:「婦人五十無子出不復嫁以婦道教人若今時乳母也。」怨遠反娩音晚絲似反古顯反本亦作」。女金反何如鴆反繒帛之屬組音祖線也紃音旬絛也漿子詳反醢音海息亮反古兮反。)

 

「《采蘋三章章四句祭祀矣」。○正義曰采蘋詩者言大夫妻能循法度也謂為女之時所學所觀之法度今既嫁為大夫妻能循之以為法度也言既能循法度即可以承事夫之先祖供奉夫家祭祀矣此謂已嫁為大夫妻能循其為女時事也經所陳在父母之家作教成之祭序轉互相明也。○箋云女子法度」。○正義曰二十而嫁以上內則文也言女子十年不出者對男子十年出就外傅也。《內則注云:「婉謂言語也娩之言媚也媚謂容貌也。」則婉謂婦言娩謂婦容聽從者聽受順從於人所謂婦德也執麻枲者執治緝績之事麻也。《釋草:「。」孫炎曰:「麻一名枲。」是也治絲繭者繭則繅之絲則絡之織紝組紃者紝也組也紃也三者皆織之服虔注左傳織紝治繒帛則紝謂繒帛也。《內則注云:「絛也。」組亦絛之類大同小異耳學女事者謂治葛縫線之事皆學之所以供衣服是謂婦功也此已上謂女所學四德之事又觀於父母之家祭祀之事納酒漿籩豆菹醢之禮酒漿及籩豆皆連上謂當薦獻之節納以進屍。《虞夏傳納以教成」,鄭云謂薦獻時」,引此納酒漿以下證之鄭知納謂薦獻者,《內則納酒漿」,納以教成文同菹醢以薦酒漿以獻納者進名故知薦獻之時也獻無漿而言之者所以協句也。「籩豆菹醢」,菹醢在豆籩盛脯羞皆薦所用也籩不言所盛文不備耳。《少牢》、《特牲皆先薦後獻故鄭亦云薦獻時」。此先酒後菹醢者便文言之禮相助奠者言非直觀薦獻又觀祭祀之相佐助奠設器物也觀之皆為婦當知之此上謂所觀之事也十五許嫁故笄未許嫁二十而笄二十而嫁歸於夫家也鄭引此者序言能循法度」,明先有法度今更循之故引此是先有法度之事乃言所循之時故疊序云能循法度為今嫁為大夫妻能循其為女之時所學所觀之事以為法度也此女之四德十年以後傳姆當教至於先嫁三月又重教之此引內則論十年之後下箋引昏義論三月之前皆是為女之時法度二注乃具也鄭知經非正祭者昏義教成之祭芼之以蘋藻」,此亦言蘋藻故知為教成祭也定本云姆教婉娩」,勘禮本亦然今俗云傳姆教之」,誤也十有五而笄上無女子二字有者亦非。〉

 

于以采蘋南澗之濱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大蓱也涯也聚藻也行潦流潦也箋云:「古者婦人先嫁三月祖廟未毀教于公宮祖廟既毀教于宗室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教成之祭牲用魚芼用蘋藻所以成婦順也。」此祭祭女所出祖也法度莫大於四教是又祭以成之故舉以言焉蘋之言賓也藻之言澡也婦人之行尚柔順自絜清故取名以為戒。○濱音賓涯也藻音早水菜也潦音老蓱本又作」,薄經反一本作 」,音平本亦作」,五隹反蘇遍反莫報反沈音毛澡音早下孟反清如字又音淨。)

 

于以盛之維筐及筥于以湘之維錡及釜

 

方曰筐圓曰筥亨也釜屬有足曰錡無足曰釜箋云亨蘋藻者於魚湆之中是鉶之芼。○ 盛音成筐音匡居呂反息良反其綺反三足釜也,《玉篇宜綺反符甫反亨本又作」,同普更反煮也去急反汁也鉶本或作饣刑」,音形鄭云三足兩耳有蓋和羹之器羹音庚劉昌宗音儀禮音衡。)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

 

置也宗室大宗之廟也大夫士祭於宗廟奠於牖下箋云牖下戶牖閒之前祭不於室中者凡昏事於女禮設几筵於戶外此其義也與宗子主此祭維君使有司為之。○牖音酉下如字協韻則音戶後皆放此與音餘。)

 

誰其尸之有齊季女

 

少也蘋藻薄物也澗潦至質也筐筥錡釜陋器也少女微主也古之將嫁女者必先禮之於宗室牲用魚芼之以蘋藻箋云主設羹者季女則非禮也女將行父禮之而俟迎者蓋母薦之無祭事也祭禮主婦設羹教成之祭更使季女者成其婦禮也季女不主魚魚俎實男子設之其粢盛蓋以黍稷。○齊本亦作」,同側皆反詩照反下同宜敬反側所反齍音資本或作」。)

 

于以采蘋季女」。○正義曰三章勢連須通解之也大夫之妻將行嫁欲為教成之祭言往何處采此蘋菜於彼南澗之厓采之往何處采此藻菜於彼流潦之中采之南澗言濱行潦言彼互言也既得此菜往何器盛之維筐及筥盛之既盛此菜而還往何器烹煮之維錡及釜之中煮之也既煮之為羹往何處置設之於宗子之室戶外牖下設之當設置之時使誰主之有齊莊之德少女主設之。○蘋大流潦」。○正義曰:《釋草其大者蘋舍人曰:「蘋一名萍。」郭璞曰:「今水上浮蓱也江東謂之薸。」音瓢。《左傳:「蘋蘩蘊藻之菜。」聚也故言藻聚陸機云:「水草也生水底有二種其一種葉如雞蘇莖大如箸長四五尺其一種莖大如釵股葉如蓬蒿謂之聚藻。」然則藻聚生故謂之聚藻也行者道也。《說文:「雨水也。」然則行潦道路之上流行之水。○古者為戒」。○正義曰:「成婦順以上昏義引之者以此經陳教成之祭昏義亦為教成之祭故引之欲明教之早晚及其處所故先言先嫁三月祖廟未毀教于公宮祖廟既毀教于宗室既言其處又說所教之事故言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功既教之三月成則設祭故言教成之祭牲用魚芼之以蘋藻為此祭所以成婦順也事次皆為教成之祭故具引之必先嫁三月更教之以四德以法度之大就尊者之宮教之三月一時天氣變女德大成也教之在宮祭乃在廟也知此祭祭女所出祖者以其言祖廟既毀」,明未毀祭其廟也與天子諸侯同高祖祭高祖廟同曾祖祭曾祖廟昏義注云:「祖廟女所出之祖也。」宗室宗子之家也然則大宗之家百世皆往宗子尊不過卿大夫立三廟二廟而已雖同曾無廟可祭則五屬之外同告於壇昏義注云若其祖廟已毀則為壇而告焉」,是也以魚為牲者鄭云:「魚為俎實蘋藻為羹菜。」祭無牲牢告事耳非正祭也又解此大夫妻能循法度獨言教成之祭者以法度莫大於四教四德既就是又祭以成之法度之大者故詩人舉以言焉又解祭不以餘菜獨以蘋藻者蘋之言賓服也欲使婦人柔順服從藻之言澡浴也欲使婦人自絜清故云婦人之行尚柔順自絜清故取名以為戒」。《左傳:「女贄不過榛以告虔。」言以告虔取早起戰栗脩治法度虔敬之義也則此亦取名為戒明矣。《昏義注云魚蘋藻皆水物陰類義得兩通。○方曰筐曰釜」。○正義曰此皆爾雅無文傳以當時驗之以錡與釜連文故知釜屬。《說文:「江淮之間謂釜曰錡。」定本有足曰錡下更無傳俗本下又云無足曰釜」。○亨蘋之芼」。○正義曰:《少牢禮用羊豕也經云:「上利執羊俎下利執豕俎。」下乃云:「上佐食羞兩鉶取一羊鉶于房中下佐食又取一豕鉶于房中皆芼。」注云:「菜也羊用苦豕用薇皆有滑。」牲體在俎下乃設羊鉶豕鉶云皆芼煮於所亨之湆始盛之鉶器也特牲注云:「肉味之有菜和者。」今教成祭牲用魚芼之以蘋藻則魚體亦在俎蘋藻亨於魚湆之中矣故鄭云魚為俎實蘋藻為羹菜以準少牢之禮故知在鉶中為鉶羹之芼知非大羹盛在鐙者以大羹不和貴其質也此有菜和不得為大羹矣。《魯頌:「毛炰胾羹。」傳曰:「大羹鉶羹也。」以經單言羹故得兼二也。《特牲禮:「設大羹湆于醢北。」注云:「大羹湆煮肉汁。」則湆汁也。○宗室牖下」。○正義曰傳以昏義云教于宗室是大宗之家此言牖下又非於壇故知是大宗之廟宗子有廟則亦為大夫士矣言大夫士祭於宗室謂祖廟已毀或非君同姓故祭大宗之家也知非宗子之女自祭家廟者經言于以奠之宗室牖下」,若宗子之女自祭家廟何須言於宗室乎定本、《集注皆云大夫士祭於宗廟不作室字。○牖下為之」。○正義曰箋知牖下戶牖閒之前以其正祭在奧西南隅不直繼牖言之今此云牖下」,故為戶牖間之前戶西牖東去牖近故云牖下又解正祭在室此所以不於室中者以其凡昏事皆為與女行禮設几筵於戶外取外成之義今教成之祭於戶外設奠此外成之義。「是語助也。《昏禮:「納采主人筵于戶西西上右幾。」問名納吉納徵請期皆如初。《昏禮又云:「主人筵于戶西西上右幾。」是其禮皆戶外設几筵也知宗子主此祭者以其就宗子家明告神宗子所主昏義》,兼言天子諸侯故又解其言,「唯君使有司為之」。知者以教成之祭告事而已無牲牢君尊明使有司為之。○少女蘋藻」。○正義曰季者少也以將嫁故以少言之未必伯仲處小也襄二十八年左傳》:「濟澤之阿行潦之蘋藻寘諸宗室季蘭屍之敬也。」隱三年左傳:「苟有明信澗谿沼沚之毛蘋蘩蘊藻之菜筐筥錡釜之器潢汙行潦之水可薦于鬼神可羞于王公風有采蘩》、《采蘋》,雅有行葦》、《泂酌》,昭忠信也。」二者皆取此篇之義以為說故傳曆言之又言古之將嫁女者必先禮之於宗室毛意以禮女與教成之祭為一事也言古之將嫁女者必先禮之於大宗之室以俟迎者其牲用魚芼之以蘋藻即所設教成之祭也以此篇說教成之祭事終故於此總之毛意以教成之祭與禮女為一者蓋見昏禮記將嫁女之日,「父醴女而俟迎更不見有教成之祭故謂與禮女為一也父醴女以醴酒禮之今毛傳作禮儀之禮者,《司儀注云上於下曰禮」,聘禮用醴酒禮賓作禮儀之禮定本」。○主設黍稷」。○正義曰無祭事以上難毛之辭也言父禮女無祭事不得有羹今經陳采蘋藻為羹使季女屍之主設羹者季女則非禮女也昏禮女將行嫁父醴女而俟迎者其時蓋母薦之更無祭事不得有羹矣今經陳季女設羹正得為教成之祭不得為禮女傳以教成之祭與禮女為一是毛氏之誤故非之也蓋母薦之者士昏禮饗婦姑薦」,鄭注云:「舅獻爵姑薦脯醢。」舅饗婦既姑薦明父禮女母薦之可知昏禮記》「父醴女」,注云父醴之於房中南面蓋母薦焉重昏禮」,是也以無正文故云」。知醴之於房中者以母在房外故知父禮之在房中也正祭之禮主婦設羹此教成之祭更使季女設羹者以三月已來教之以法度今為此祭所以教成其婦禮故使季女自設其羹也祭禮主婦設羹特牲主婦人及兩鉶鉶芼設于豆南是也。《少牢無主婦設羹之事此宗子或為大夫其妻不必設羹要非此祭不得使季女設羹特牲有主婦設羹之義故據以言之又解不言魚者季女不主魚魚俎實男子設之故經不言焉知俎實男子設之者特牲》、《少牢俎皆男子主之故也又魚菜不可空祭必有其饌而食事不見故因約之,「其粢盛蓋以黍稷知者特牲》、《少牢止用黍稷此不得過也或不用稷故兼言之王肅以為此篇所陳皆是大夫妻助夫氏之祭采蘋藻以為菹設之於奧奧即牖下又解毛傳禮之宗室謂教之以禮於宗室本之季女取微主也其毛傳所云牲用魚芼之以蘋藻」,亦謂教成之祭非經文之蘋藻也自云述毛非傳旨也何則傳稱古之將嫁女者必先禮之於宗室」,既言禮之即云牲用魚芼之以蘋藻」,是魚與蘋藻為禮之物若禮之為以禮教之牲用魚芼之以蘋藻何所施乎明毛以禮女與教成之祭為一魚為所用之牲矣而云以禮教之非傳意也又上傳云宗室大宗之廟大夫士祭於宗室」,若非教成之祭則大夫之妻自祭夫氏何故云大宗之廟大夫豈皆為宗子也且大夫之妻助大夫之祭則無士矣傳何為兼言大夫士祭於宗室又經典未有以奧為牖下者矣據傳,「禮之宗室大夫士祭於宗室文同,「芼之以蘋藻與經采蘋采藻文協是毛實以此篇所陳為教成之祭矣孫毓以王為長謬矣。〉

 

采蘋三章章四句

 

甘棠

甘棠》,美召伯也召伯之教明於南國。(召伯姬姓名奭食采於召作上公為二伯後封於燕此美其為伯之功故言。○甘棠,《草木疏:「今棠黎。」時照反奭音釋召康公名也。《燕世家:「與周同姓。」孔安國及鄭皆云爾皇甫謐云:「文王之庶子。」左傳富辰言文之昭十六國無燕也未知士安之言何所欲據烏賢反國名周禮幽州之域今涿郡薊縣是也。)

 

「《甘棠三章章三句南國」。正義曰謂武王之時召公為西伯行政於南土決訟於小棠之下其教著明於南國愛結於民心故作是詩以美之經三章皆言國人愛召伯而敬其樹是為美之也諸風雅正經皆不言美此云美召伯》,文王之風唯不得言美文王耳召伯臣子故可言美也。《芣苡言后妃之美謂說后妃之美行非美后妃也。《皇矣言美周不斥文王也至於變詩美刺各於其時故善者言美惡者言刺。《亦變風故有美周公。○召伯伯云」。○正義曰:《燕世家云召伯奭與周同姓是姬姓名奭也皇甫謐以為文王庶子未知何所據也作上公為二伯」,故云召伯」。《典命職上公九命為伯」,然則二伯即上公故言作上公為二伯食采文王時為伯武王時樂記曰武王伐紂,「五成而分陝周公左召公右」,是也食采為伯異時連言者以經召與伯並言故連解之後封於燕,《世家武王滅紂封召公於北燕」,是也必曆言其官者解經唯言召伯之意不舉餘言獨稱召伯者美其為伯之功故言伯云鄭志張逸以行露箋云當文王與紂之時」,謂此甘棠之詩亦文王時事故問之云:「《傳及樂記武王即位乃分周公左召公右為二伯文王之時不審召公何得為伯?」答曰:「《甘棠之詩召伯自明誰云文王與紂之時乎?」是鄭以此篇所陳巡民決訟皆是武王伐紂之後為伯時事鄭知然者以經云召伯即此詩召公為伯時作也序言召伯文與經同明所美亦是為伯時也若文王時與周公共行王化有美即歸之於王。《行露直言召伯聽訟不言美也詩人何得感文王之化而曲美召公哉武王之時召公為王官之伯故得美之不得係之於王因詩係召公故錄之在召南》。論卷則總歸文王指篇即專美召伯也為伯分陝當云西國言南者以篇在召南為正耳。〉

 

蔽芾甘棠勿翦勿伐召伯所茇

 

蔽芾小貌甘棠杜也擊也箋云草舍也召伯聽男女之訟不重煩勞百姓止舍小棠之下而聽斷焉國人被其德說其化思其人敬其樹。○必袂反徐方四反又方計反沈又音必非貴反徐方蓋反子踐反,《韓詩」,初簡反蒲曷反徐又扶蓋反,《說文𢇷」。羌呂反丁亂反皮寄反說音悅。)

 

蔽芾所茇」。○正義曰國人見召伯止舍棠下決男女之訟今雖身去尚敬其樹言蔽芾然之小甘棠勿得翦去勿得伐擊由此樹召伯所嘗舍於其下故也。○蔽芾草舍」。○正義曰此比於大木為小故其下可息。《我行其野蔽芾其樗」,箋云樗之蔽芾始生」,謂樗葉之始生形亦小也。《釋木:「甘棠。」郭璞曰:「今之杜梨。」又曰杜赤棠白舍人曰:「赤色名赤棠白者亦名棠。」然則其白者為棠其赤者為杜。《杕杜傳曰赤棠是也。「草舍,《周禮》「仲夏教茇舍」,注云:「草止也軍有草止之法。」然則茇者草也草中止舍故云茇舍。《載馳傳曰:「草行曰跋。」以其對涉是水行故以跋為草行字從」,與此異也。○召伯其樹」。○正義曰定本、《集注於注內並無箋云知聽男女訟者以此舍於棠下明有決斷若餘國政不必於棠下斷之大車刺周大夫言古者大夫出聽男女之訟明王朝之官有出聽男女獄訟之理也且下行露亦召伯聽男女之訟以此類之亦男女之訟可知武王時猶未刑措寧能無男女之訟。〉

 

蔽芾甘棠勿翦勿敗召伯所憩

 

息也。○必邁反又如字本又作」,起例反徐許罽反。)

 

蔽芾甘棠勿翦勿拜召伯所說

 

舍也箋云拜之言拔也。○「本或作」,又作」,同始銳反舍也蒲八反。)

 

甘棠三章章三句

 

行露

行露》,召伯聽訟也衰亂之俗微貞信之教興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貞女也。(衰亂之俗微貞信之教興者此殷之末世周之盛德當文王與紂之時。)

 

「《行露三章一章三句二章章六句貞女」。○正義曰行露詩者言召伯聽斷男女室家之訟也由文王之時被化日久衰亂之俗已微貞信之教乃興是故彊暴之男不能侵陵貞女也男雖侵陵貞女不從是以貞女被訟而召伯聽斷之。《鄭志張逸問:「《行露召伯聽訟察民之意化耳何訟乎?」答曰:「實訟之辭也。」民被化久矣故能有訟問者見貞信之教興怪不當有訟故云察民之意而化之何使至於訟乎答曰此篇實是訟之辭也由時民被化日久貞女不從男女故相與訟如是民被化日久所以得有彊暴者紂俗難革故也言彊暴者謂彊行無禮而陵暴於人經三章下二章陳男女對訟之辭首章言所以有訟由女不從男亦是聽訟之事也。○衰亂之時」。○正義曰殷之末世故有衰亂之俗周之盛德故有貞信之教指其人當文王與紂之時也。《:「《之興也當殷之末世周之盛德邪?」當文王與紂之事此其文也。〉

 

厭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

 

興也厭浥濕意也道也豈不言有是也箋云莫也厭浥然濕道中始有露謂二月中嫁取時也言我豈不知當早夜成昏禮與謂道中之露大多故不行耳今彊暴之男以此多露之時禮不足而彊來不度時之可否故云然。《周禮仲春之月令會男女之無夫家者行事必以昏昕。○於葉反徐於十反又於立反沈又於占反本又作」,同於及反又於脅反本又作」,同忙故反又亡博反。《小星詩同與音餘大音泰舊吐賀反其丈反彊委沈其常反待洛反方九反力政反後不音者放此昏昕許巾反至禮用昕親迎用昏。)

 

厭浥多露」。○毛以為厭浥然而濕道中有露之時行人豈不欲早夜而行也有是可以早夜而行之道所以不行者以為道中之露多懼早夜之濡己故不行耳以興彊暴之男今來求己我豈不欲與汝為室家乎有是欲與汝為室家之道所以不為者室家之禮不足懼違禮之汙身故不為耳似行人之懼露喻貞女之畏禮。○鄭以為昏用仲春之月多露之時而來謂三月四月之中既失時而禮不足故貞女不從。○豈不言有是」。○正義曰傳解詩人之言豈不欲夙夜即是有夙夜之意故云豈不言有是也」。○道中昏昕」。○正義曰知始有露二月中者以二月八月春秋分陰陽中也禮九月霜始降八月仍有露也則二月始有露矣詩云兼葭蒼蒼白露為霜」,是草既成露為霜則二月草始生霜為露可知。《野有蔓草箋云仲春草始生霜為露是也此述女之辭言汝以二月道中始有露之時以禮而來我豈不知早夜而與汝成昏禮與今我謂道中之露大多故不行從汝耳言多露者謂三月四月也汝彊暴之男不以禮來雖二月來亦不可矣女因過時假多露以拒耳知禮不足而彊來者下云室家不足」,明禮亦不足以女不從故以彊來也周禮,《地官·媒氏職:「仲春之月令會男女。」又曰:「司男女之無夫家者而會之。」無夫家令會男女文不相連此並引之者,《周禮令會男女」,謂初昏者也司男女之無夫家者而會之謂矜寡者也以二者不同故別其文其實初昏及矜寡皆是男女之無夫家者此及野有蔓草箋云周禮引其事不全用其文故並無夫家者引之是男無家女無夫男女相對男得夫女稱家以男女所以成家,《周禮夫家之眾寡是也此引周禮辨女令男以始有露之時來之意由此始有露會無夫家者故也。「行事必以昏昕」《儀禮文也彼注云:「用昕女也用昏婿也。」《匏有苦葉箋云納采至請期用昕」,明其女也;「親迎用昏」,明是婿也經言」,即昕也;「」,即昏也經所以夙夜兼言者此彊暴之男以多露之時禮不足而彊來則是先未行禮今以俱來雖則一時當使女致其禮以昕婿親迎以昏今行多露失時也禮不足而來彊暴故貞女拒之云汝若仲春以禮而來我豈不旦受爾禮夕受爾迎何故不度時之可否今始來乎既不受其禮亦不受其迎故夙夜兼言之。〉

 

誰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

 

不思物變而推其類雀之穿屋似有角者埆也箋云彊暴之男變異也人皆謂雀之穿屋似有角彊暴之男召我而獄似有室家之道於我也物有似而不同雀之穿屋不以角乃以咮今彊暴之男召我而獄不以室家之道於我乃以侵陵物與事有似而非者士師所當審也。○穿本亦作穴身」,音川女音汝下皆同獄音玉埆音角又戶角反盧植云:「相質觳爭訟者也。」崔云: 「埆者埆正之義。」 一云獄名本亦作」,郭張救反何都豆反鳥口也。)

 

雖速我獄室家不足

 

昏禮純帛不過五兩箋云幣可備也室家不足謂媒妁之言不和六禮之來彊委之。○糸才帛側基反依字」,後人遂以」,因作純字兩音諒媒音梅謀也時酌反又音酌,《廣雅:「酌也。」)

 

誰謂不足」。○正義曰此彊暴之男侵陵貞女女不肯從為男所訟故貞女與對此陳其辭也言人誰謂雀無角乎以其雀若無角何以得穿我屋乎以雀之穿屋似有角故謂雀之有角以言人誰謂汝於我無室家乎以其汝若於我無室家何以故召我而獄也見召我而獄似有室家之道於我故謂之有室家之道然事有相似而不同雀之穿屋不以角乃以咮召我而獄不以室家之道於我乃以侵陵穿屋之物速獄之事二者皆有似而實非士師今日當審察之何者此彊暴之男雖召我來至與我埆實其情而室家之道不足已終不從之。○不思獄埆」。○正義曰不思物有變彊暴之人見屋之穿而推其類謂雀有角所以謂雀有角者見雀之穿屋似有角故也下傳曰:「視牆之穿而推其類可謂鼠有牙。」明此亦見穿屋室而推其類可謂雀有角此是不思物變之人。「獄埆異義駁:「獄者埆也囚證於埆核之處。《周禮之圓土。」然則獄者核實道理之名皋陶造獄謂此也既囚證未定獄事未決係之於圓土因謂圓土亦為獄此章言獄下章言訟。《司寇職兩造禁民訟」,「兩劑禁民獄」,對文則獄訟異也故彼注云訟謂以財貨相告者」,「獄謂相告以罪名」,是其對例也散則通也此詩亦無財罪之異重章變其文耳故序云聽訟以總之。○物與當審」。○正義曰物謂雀穿屋事謂速我獄二者皆有似也穿屋似用角速獄似有室家也而非者穿乃用咮獄乃侵陵士師當審察之此召伯謂之士師者以其聽訟故以獄官言之。《士師注云:「察也主審察獄訟之事者。」其職曰:「察獄訟之辭以詔司寇。」鄭以士師有察獄之事因言士師所當察非召伯即為士師也。《大車云古者大夫出聽男女之訟則王朝之官皆得出外聽訟不必要為士師矣且士師司寇之屬佐成司寇者也寧召伯公卿所當為乎?○昏禮五兩」。正義曰媒氏文也引之者解經言不足之意以禮言純帛不過五兩」,多不過之則少有所降耳明雖少而不為不足不足者謂事不和同彊暴之謂故箋申傳意乘其文而為之說幣可備也」。室家不足謂媒妁之言不和六禮之來彊委之是非謂幣不足也。《媒氏注云:「實緇字也古緇以才為聲納幣用緇婦人陰也凡於娶禮必用其類五兩十端也必言兩者欲得其配合之名十者象五行十日相成也士大夫乃以玄纁束帛天子加以穀圭諸侯加以大璋。《雜記:』納幣一束束五兩兩五尋。』」注云:「十個為束貴成數也禮尚儉兩兩合其卷是謂五兩八尺曰尋一兩五尋則每卷二丈合為四十尺今謂之匹猶匹耦之云與?」則純帛亦緇也傳取媒氏》,以故合其字定本作糸才此五兩庶人禮也士昏禮》「用玄纁束帛」,注云: 「用玄纁者象陰陽備也。」然則庶人卑故直取陰類而已大夫用幣無文士昏而言。《玉人:「穀圭天子以娉女大璋諸侯以娉女。」是天子諸侯加圭璋之文也。○幣可委之」。正義曰知不為幣不足者以男速女而獄幣若不備不得訟也以訟拒之明女不肯受男子彊委其禮然後訟之言女受己之禮而不從己故知幣可備而云不足明男女賢與不肯各有其耦女所不從男子彊來故云媒妁之言不和六禮之來彊委之」,是其室家不足也。《野有死麕箋云:「不由媒妁。」知此有媒妁者以此相訟明其使媒但不和而致訟耳。《野有死麕以亂世民貧思麕肉為禮明無媒可知箋云劫脅以成昏」,與此不同也言媒妁者,《說文:「謀也謀合二姓酌也斟酌二姓。」「六禮之來彊委之謂以雁幣女雖不受彊留委置之左傳昭元年云徐吾犯之妹美公孫楚娉之矣公孫黑又使彊委禽焉」,是也此貞女不從明亦以六禮委之也六禮者納采至親迎女既不受可彊委之納采之雁則女不告名無所卜無問名納吉之禮納征之幣可彊委不和不得請期期不從不得親迎言六禮之來彊委者以方為昏必行六禮故以六禮言之其實時所委者無六禮也不過雁以納采幣以納徵耳女為父母所嫁媒妁和否不由於己而經皆陳女與男訟之辭者以文王之教女皆貞信非禮不動故能拒彊暴之男與之爭訟詩人假其事而為之辭耳。〉

 

誰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訟

 

牆也視牆之穿推其類可謂鼠有牙。○墉音容訟如字徐取韻音才容反。)

 

疏傳」。○正義曰:《釋宮:「牆謂之墉。」李巡曰:「謂垣牆也。《郊特牲:『君南鄉於北墉下』,注云社內北牆是也亦為城,《王制注云小城曰墉』,《皇矣以伐崇墉』,義得兩通也。」〉

 

雖速我訟亦不女從

 

不從終不棄禮而隨此彊暴之男。)

 

行露三章一章三句二章章六句

 

羔羊

羔羊》,《鵲巢之功致也召南之國化文王之政在位皆節儉正直德如羔羊也。(《鵲巢之君積行累功以致此羔羊之化在位卿大夫競相切化皆如此羔羊之人。○下孟反。)

 

「《羔羊三章章四句羔羊」。○正義曰羔羊詩者鵲巢之功所致也召南之國化文王之政故在位之卿大夫皆居身節儉為行正直德如羔羊然大夫有德由君之功鵲巢之功所致也定本上無言南者總謂六州也以篇在召南》,故連言召耳云德如羔羊者,《麟趾序如麟趾之時」,《騶虞序仁如騶虞」,皆如其經則此德如羔羊亦如經中之羔羊也經陳大夫為裘用羔羊之皮此云德如羔羊者詩人因事讬意見在位者裘得其制德稱其服故說羔羊之裘以明在位之德敘達其意故云如羔羊焉不然則衣服多矣何以獨言羔羊裘?《宗伯注云:「羔取其群而不失其類。」《士相見注云:「羔取其群而不黨。」《公羊傳何休云:「羔取其贄之不鳴殺之不號乳必跪而受之死義生禮者此羔羊之德也。」然則今大夫亦能群不失類行不阿黨死義生禮故皆節儉正直是德如羔羊也毛以儉素由於心服制形於外章首二句言裘得其制是節儉也無私存於情得失表於行下二句言行可蹤跡是正直也鄭以退食為節儉自公為正直羔裘言德能稱之委蛇者自得之貌皆亦節儉正直之事也經先言羔羊以服乃行事故先說其皮序後言羔羊舉其成功乃可以化物各自為文勢之便也。○鵲巢之人」。○正義曰以篇首有鵲巢以比國君故云鵲巢之君也上言積行累功以致爵位」,則化及南國亦積行累功而致之故言積行累功以釋鵲巢之功所致之意言由國君積行累功以化天下故天下化之皆如羔羊以致此羔羊之化也知在位是卿大夫者以經陳羔裘卿大夫之服故傳曰大夫羔裘以居」,是也言競相切化謂競相切磋以善化皆如羔羊之人謂人德如羔羊也

 

羔羊之皮素絲五紽

 

小曰羔大曰羊白也數也古者素絲以英裘不失其制大夫羔裘以居。○本又作」,同徒何反。「它數也」,本或作紽數」,所具反後不音者同沈音映又如字。)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公門也委蛇行可從迹也箋云退食謂減膳也從也從於公謂正直順於事也委蛇委曲自得之貌節儉而順心志定故可自得也。○於危反又作」,同音移讀此兩句當云委虵委虵」,沈讀作委委虵虵」。《韓詩逶迄」,云公正貌下孟反崔如字。「」,足容反字亦作」,「又作」。)

 

羔裘委蛇」。○毛以為召南大夫皆正直節儉言用羔羊之皮以為裘縫殺得製素絲為英飾其紽數有五既外服羔羊之裘內有羔羊之德故退朝而食從公門入私門布德施行皆委蛇然動而有法可使人蹤迹而效之言其行服相稱內外得宜此章言羔羊之皮卒章言羔羊之縫互見其用皮為裘縫殺得製也。○鄭唯下二句為異言大夫減退膳食順從於事心志自得委蛇然。○小曰羔以居」。○正義曰小羔大羊對文為異此說大夫之裘宜直言羔而已兼言羊者以羔亦是羊故連言以協句傳以羔羊並言故以大小釋之此言紽數」,下言總數」,謂紽總之數有五非訓紽總為數也二章傳云,《釋訓:「羔羊之縫。」孫炎曰:「緎之云界緎。」然則縫合羔羊皮為裘縫即皮之界緎因名裘縫云緎五緎既為縫則五紽五總亦為縫也視之見其五故皆云五焉傳於首章先言紽數以經云五紽」,先解五之意故紽數有五也首章既解其數故二章解其體縫也」,且因爾雅之文。《爾雅獨解緎者蓋舉中言之二章既解其體恐人以為紽自數也緎自縫也故於卒章又言總數有五以明緎數亦五緎言縫則紽總亦縫可知傳互言也古者素絲所以得英裘者織素絲為組紃以英飾裘之縫中。《清人傳曰矛有英飾」,《傳云朱英為飾」,則此英亦為飾可知素絲為飾維組紃耳若為線則所以縫裘非飾也干旄素絲組之」,傳曰:「總以素絲而成組也。」 紃亦組之類則素絲可以為組紃矣既云素絲即云五紽五緎是裘縫明矣又明素絲為組紃而施於縫中下雜記注云:「紃施諸縫若今之絛。」是有組紃而施於縫中之驗傳知素絲不為線而得為飾者若線則凡衣皆用非可美故素絲以英裘非線也言大夫羔裘以居者由大夫服之以居故詩人見而稱之也謂居於朝廷非居於家也。《論語:「狐貉之厚以居。」注云在家所以接賓客」,則在家不服羔裘矣。《論語注又云:「緇衣羔裘諸侯視朝之服卿大夫朝服亦羔裘唯豹袪與君異耳。」明此為朝服之裘非居家也。○公公從迹」。○正義曰傳以言退者自朝之辭故知公謂公門。《少儀朝廷曰退是也行可蹤迹者謂出言立行有始有終可蹤迹仿效也。○退食之貌」。○正義曰減膳食者大夫常膳日特豚朔月少牢今為節儉減之也王肅云:「自減膳食聖人有逼下之譏。」孫毓云:「自非天災無減膳之制。」所以得減膳食者以序云節儉明其減於常禮經言退食是減膳可知禮者苦人之奢制其中法若車服之文物祭祀之犧牲不可逼下是故此論羔裘美其得製至於春養已食容得減退故趙盾食魚飧公孫弘脫粟之飯前史以為美談經云自公」,鄭訓」,「」,故云從於公謂正直順於事也」。委曲自得者心志既定舉無不中神氣自若事事皆然故云委蛇委曲自得之貌也」。定本退謂減膳」,更無

 

羔羊之革素絲五緎

 

革猶皮也縫也。○徐音域又於域反孫炎云:「緎縫之界域。」「」,《爾雅羔裘之縫也」,音符用反一本作緎猶縫也」,則當音符龍反。)

 

疏傳革猶皮」。○正義曰對文則皮革異掌皮:「秋斂皮冬斂革。」異時斂之明其別也許氏說文:「獸皮治去其毛曰革。」更也對文言之異散文則皮革通。《司裘大喪飾皮車」,謂革輅也去毛得稱皮明是有毛得稱革故攻皮之工有函是皮革通言也此以為裘明非去毛故云革猶皮也」。月令》,孟冬始裘天子祭天則大裘而冕司服:「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鄭注大裘黑羔裘是也其五冕之裘亦同黑羔裘知者,《司裘職掌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更不別言袞冕已下之裘明六冕與爵弁同用黑羔裘若天子視朝及諸侯朝天子皆以狐白裘知者玉藻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秦詩君子至止錦衣狐裘」,以裘象衣色皮弁服白布衣故也其卿大夫在朝及聘問亦衣狐白裘知者,《玉藻士不衣狐白故也其裼蓋用素衣知者鄭注玉藻云 非諸侯則不用素錦為裼故也士則麛裘青犴褎以狐白之外唯麑裘素也其諸侯視朝及卿大夫等同用黑羔裘玉藻羔裘緇衣以裼之」,又鄭注論語緇衣羔裘諸侯視朝之服是也若諸侯視朔君臣用麑裘知者鄭注論語素衣麑裘諸侯視朝之服」。其臣則青犴褎絞衣為裼若兵事既用韎韋衣則用黃衣狐裘及貍裘象衣色故也又襄四年傳云臧之狐裘敗我於狐駘」,又定九年傳云晳幘而衣貍製是也若天子以下田獵則羔裘緇衣以裼之知者,《司服凡田冠弁服」,注云冠弁委貌」,則諸侯朝服故也其天子諸侯燕居同服玄端則亦同服羔裘矣凡裘人君則用全其臣則褎飾為異唐詩羔裘豹袪」,鄭云卿大夫之服是也若崔靈恩等以天子諸侯朝祭之服先著明衣又加中衣又加裘裘外又加裼衣裼之上乃加朝祭之服其二劉等則以玉藻君衣狐白裘錦衣以裼之」,又云以帛裏布非禮也」,鄭注云冕服中衣用素朝服中衣用布」,若皮弁服之下即次錦衣為裼便是以帛裏布故知中衣在裼衣之上明矣又以司服職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以下冕不復云裘,《司裘職掌為大裘以供王祀天之服」,亦不別言袞冕以下之裘明六冕與爵弁同用大裘之羔裘矣玉藻君子狐青裘豹褎玄綃衣以裼之」,注云君子大夫士狐青裘蓋玄衣之裘」,然袞冕與衣玄知不用狐青裘者司裘職季秋獻功裘以待頒賜」,注云功裘人功微粗謂狐青麛裘之屬」。鄭以功裘以待頒賜大夫士明非冕服之裘矣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箋云自公退食猶退食自公。)

 

羔羊之縫素絲五總

 

言縫殺之大小得其制數也。○符龍反注同縫殺之字又音符用反子公反所界反徐所例反。)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羔羊三章章四句

 

殷其靁

殷其靁》,勸以義也召南之大夫遠行從政不遑寧處其室家能閔其勤勞勸以義也。(召南大夫召伯之屬遠行謂使出邦畿。○殷音隱下同靁亦作」,力回反。「勸以義也」,本或無下句始有本或作」,音黃暇也使所吏反。)

 

「《殷其靁三章章六句勸以義」。○正義曰殷其靁詩者言大夫之妻勸夫以為臣之義召南之大夫遠行從政施王命於天下不得遑暇而安處其室家見其如此能閔念其夫之勤勞而勸以為臣之義言雖勞而未可得歸是勸以義之事也定本能閔其勤」,召南之大夫遠行從政經三章章首二句是也不遑寧處其室家閔其勤勞次二句是也詩本美其勸以義即具陳所勸之由故先言從政勤勞室家之事為勸以義而施序皆得其次。○召南之屬」。正義曰此解大夫即是王朝之常鷩而謂之召南者以其是召伯之屬故言召南之大夫也文王未稱王召伯為諸侯之臣其下不得有大夫此言召南大夫則是文王都豐召伯受采之後也言召伯之屬者召伯為王者之卿士,《周禮六卿其下皆有大夫各屬其卿故云之屬」。《左傳伯輿之大夫瑕禽」,亦此之類也知非六州諸侯之大夫者以序云遠行從政」。遠行出境之辭經云殷其靁」,靁以喻號令則此遠出封畿行號令者也若六州大夫不得有出境行令之事知非聘問者聘問結好非殷靁之取喻有時而歸非室家所當閔念言遠行從政無期以反室家閔之明是召伯之屬從行化於南國也時未為伯箋因行露之序從後言之耳

 

殷其靁在南山之陽

 

靁聲也山南曰陽靁出地奮震驚百里山出云雨以潤天下箋云靁以喻號令於南山之陽又喻其在外也召南大夫以王命施號令於四方猶靁殷殷然發聲於山之陽。)

 

何斯違斯莫敢或遑

 

何此君子也暇也箋云何乎此君子適居此復去此轉行遠從事於王所命之方無敢或閒暇時閔其勤勞。○符福反閒音閑。)

 

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振振信厚也箋云大夫信厚之君子為君使功未成歸哉歸哉勸以為臣之義未得歸也。○振音真。「為君」,於偽反或如字使所吏反或如字。)

 

殷其歸哉」。○正義曰言殷殷然靁聲在南山之陽以喻君子行號令在彼遠方之國既言君子行王政於遠方故因而閔之云何乎我此君子既行王命於彼遠方謂適居此一處今復乃去此更轉遠於餘方而無敢或閒暇之時何為勤勞如此既閔念之又因勸之言振振然信厚之君子今為君出使功未成可得歸哉勸以為臣之義未得歸也。○殷靁天下」。○正義曰此靁比號令則雨靁之聲故云山出云雨以潤天下」。《云漢傳曰:「隆隆而雷」,箋云非雨靁也雨靁之聲尚殷殷然」,是也。「靁出地奮」,豫卦象辭也彼注云:「動也靁動於地上而萬物豫也。」「震驚百里」,震卦彖辭也注云:「震為靁動物之氣也靁之發聲猶人君出政教以動國中之人故謂之震驚之言警戒也靁發聲百里古者諸侯之象諸侯之出教令警戒其國疆之內。」是其義也此二卦皆有靁事義相接故並引之以證靁喻號令之義也靁之發聲止聞百里文王之化非唯一國直取喻號令耳山出云雨者,《公羊傳:「觸石而出膚寸而合不崇朝而雨天下者其唯泰山乎!」是山出云雨之事。○何此君子至箋復去此」。○正義曰傳言何此君子」,何為我此君子乃然。「非經中之」,故傳先言何此君子」,乃訓」。何乎此君子」,亦謂傳中 何此君子」,亦非經中之」。適居此」,經中何斯之此言我君子行於遠方適居此處今乃復去離此轉向餘國,「去此經中違斯之此也。《集注箋云」,定本於此無箋云」,誤也

 

殷其靁在南山之側

 

亦在其陰與左右也。)

 

疏傳亦在左右」。○正義曰直云山南」,此云」,不復為山南三方皆是謂山北謂東謂西也

 

何斯違斯莫敢遑息

 

止也。)

 

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殷其靁在南山之下

 

或在其下箋云下謂山足。)

 

何斯違斯莫或遑處

 

居也。○尺煮反。)

 

振振君子歸哉歸哉

 

殷其靁三章章六句

 

卷一一之五

摽有梅

摽有梅》,男女及時也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男女得以及時也。○(婢小反徐符表反木名也,《韓詩」,《說文》「楳亦梅字」。「男女及時也」,本或作得以及時從下而誤皮寄反。)

 

「《摽有梅三章章四句及時」。○正義曰摽有梅詩者言男女及時也召南之國被文王之化故男女皆得以及時謂紂時俗衰政亂男女喪其配耦嫁娶多不以時今被文王之化故男女皆得以及時俗本男女下有得以二字者誤也毛以卒章云三十之男二十之女為蕃育法二章為男年二十八九女年十八九首章謂男年二十六七女年十六七以梅落喻男女年衰則未落宜據男年二十五女年十五矣則毛以上二章陳年盛正昏之時卒章蕃育法雖在期盡亦是及時。《東門之楊傳云不逮秋冬」,則毛意以秋冬皆得成昏孫卿曰:「霜降逆女冰泮殺止。」霜降九月也冰泮正月也孫卿毛氏之師明毛亦然以九月至正月皆可為昏也家語:「霜降而婦功成而嫁娶者行焉冰泮農業起昏禮殺於此。」又云:「冬合男女春班爵位。」《邶詩:「士如歸妻迨冰未泮。」是其事也周禮言仲春,《夏小正言二月者皆為期盡蕃育之法。《禮記二十曰弱冠」,又曰成人之道」,成人乃可為人父矣。《喪服傳曰十九至十六為長殤」,禮子不殤父明男二十為初娶之端禮記女子十五許嫁而笄」,以十五為成人許嫁不為殤明女十五為初昏之端矣王肅述毛曰:「前賢有言丈夫二十不敢不有室女子十五不敢不事人。」譙周亦云:「是故男自二十以及三十女自十五以至二十皆得以嫁娶先是則速後是則晚矣凡人嫁娶或以賢淑或以方類豈但年數而已。」此皆取說於毛氏矣然則男自二十以至二十九女自十五以至十九皆為盛年其昏自季秋至於孟春惟其所用不限其月若男三十女二十為期盡蕃育雖仲春猶可行即此卒章是也又男女之昏為賢淑與方類但男年二十以後女年十五以後隨任所當嘉好則成不必要以十五六女配二十一二男也雖二十女配二十之男三十之男配十五之女亦可也傳言三十之男二十之女據其並期盡者周禮文為正鄭據周禮仲春為昏是其正此序云男女得以及時」,言及者汲汲之辭故三章皆為蕃育之法非仲春也上二章陳及夏行嫁卒章言夏晚大衰不復得嫁待明年仲春亦是及時也以梅實喻時之盛衰不以喻年若梅實未落十分皆在喻時未有衰即仲春之月是也此經所不陳既以仲春之月為正去之彌遠則時益衰近則衰少衰少則梅落少衰多則似梅落多時不可為昏則似梅落盡首章其實七兮」,謂在樹者七梅落仍少以喻衰猶少謂孟夏也以去春近仍為善時故下句言迨其吉兮」,欲及其善時也二章言其實三兮」,謂在者唯三梅落益多謂仲夏也過此則不復可嫁故云迨其今兮」。急辭恐其過此故急也又卒章頃筐塈之」,謂梅十分皆落梅實既盡喻去春光遠善亦盡矣謂季夏也不可復昏待至明年仲春故下句云迨其謂之」。箋云女年二十而無嫁端則有勤望之憂明年仲春不待以禮會之時禮雖不備相奔不禁」。由季夏時盡故至明年也季春亦非正時箋不以首章當之者以四月五月與春接連猶可以嫁三月則可以嫁明矣六月則為晚此篇三章宜一章興一月故以首章為初夏二章為向晚此得以及時宜舉末以言之故不以為季春也所以於五月得為昏至六月則不可者以四月五月去春未一時故可強嫁故季夏去春遠矣故不得為昏知待至明年春者,《周禮·媒氏》「仲春之月奔者不禁」,故知明年得行也鄭以仲春為昏月行露》、《野有蔓草皆引周禮》「仲春之月令會男女之無夫家者」。夏小正》「二月綏多女士」,下云有女懷春」,故以仲春為昏月也此首章箋云女年二十則依周禮》、《書傳》、《穀梁》、《禮記皆言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故不從毛傳且女子十五正言許嫁不言即嫁也。《越語:「女子十七不嫁丈夫二十不娶父母有罪。」越王謂欲報吳之故特下此令又若女年皆十五而嫁越王欲速為昏何由乃下十七之期乎又諸經傳所以皆云三十二十都不言正嫁娶之年而皆為期盡也孫卿家語未可據信故據周禮三十之男二十之女昏用仲春也異義》 「人君年幾而娶大戴禮說男子三十而娶女子二十而嫁天子已下及庶人同禮左傳說人君十五生子三十而娶庶人禮也謹案舜生三十不娶謂之鰥;《·文王世子文王十五生武王武王有兄伯邑考」,故知人君早昏所以重繼嗣鄭玄不駁明知天子諸侯十二而冠冠而生子大夫以下明從庶人法也。《行露之篇女以多露拒男此四月五月而云猶可嫁者,《鄭志答張逸云:「《行露以正言也,《標有梅以蕃育人民。」然則行露為不從男故以禮拒之此為有故不及正時許之所以蕃育人民故也。《綢繆首章三星在天」,箋云:「三月之末四月之中。」二章三星在隅」,箋云:「四月之末五月之中。」卒章三星在戶」,箋云:「五月之末六月之中。」與此三章之喻大同彼云不得其時」,此云及時此文王之化有故不得以仲春者許之所以蕃育人民彼正時不行故為違禮事同意異故美刺有殊

 

摽有梅其實七兮

 

興也落也盛極則隋落者梅也尚在樹者七箋云興者梅實尚餘七未落喻始衰也謂女二十春盛而不嫁至夏則衰。○迨果反又徒火反。)

 

求我庶士迨其吉兮

 

善也箋云我當嫁者及也求女之當嫁者之眾士宜及其善時善時謂年二十雖夏未大衰。○迨音待,《韓詩:「顧也。」)

 

摽有吉兮」。○毛以為隋落者是有梅此梅雖落其實十分之中尚在樹者七其三始落是梅始衰興女年十六七亦女年始衰求女之當嫁者之眾士宜及其此善時以為昏比十五為衰對十八九故為善此同興男女年舉女年則男年可知矣。○鄭以梅落興時衰為異言閜落者是有梅此梅雖落其實十分之中尚七未落已三分落矣而在者眾以興漸衰者善時此時雖衰其十分之中尚七分未衰唯三分衰耳而善者猶多謂孟夏之月初承春後仍為善時求我當嫁者之眾士宜及孟夏善時以承昏事。○梅實始衰」。○正義曰箋知不以梅記時者以序云男女得以及時」,而經有三章宜一章喻一月若為記時則梅已有落不久則盡,「其實七兮頃筐塈之正同一月非本曆陳及時之意故為喻也。○我當嫁者」。○正義曰言此者以女被文王之化貞信之教興必不自呼其夫令及時之取己鄭恐有女自我之嫌故辨之言我者詩人我此女之當嫁者亦非女自我

 

摽有梅其實三兮

 

在者三也箋云此夏鄉晚梅之隋落差多在者餘三耳。○本亦作」,又作」,許亮反初賣反。)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急辭也。)

 

摽有梅頃筐塈之

 

取也箋云頃筐取之謂夏已晚頃筐取之於地。○頃音傾許器反。)

 

求我庶士迨其謂之

 

不待備禮也三十之男二十之女禮未備則不待禮會而行之者所以蕃育人民也。△箋云謂勤也女年二十而無嫁端則有勤望之憂不待禮會而行之者謂明年仲春不待以禮會之也時禮雖不備相奔不禁。○蕃音煩居鴆反一音金。)

 

摽有謂之」。○毛以為隋落者是有梅此梅落盡故以頃筐取之以興女年二十顏色甚衰而用蕃育之禮以取之求我當嫁者之眾士宜及其此時而謂之以成昏謂者以言謂女而取之不待備禮。○鄭以隋落者是梅此梅落盡故頃筐取之於地以興漸衰者善時此善時已盡故待至明年仲春以時已過不可復昏故也求我當嫁者之眾士宜及明年仲春女勤望之時謂女年二十而不嫁至明年仲春則有勤望之憂宜及此時取之。○不待民人」。○正義曰傳先言不待備禮者謂之之意所以得謂之而成昏者由不待備禮故也又解不待備禮之意言三十之男二十之女禮雖未備年期既滿則不待禮會而行之所以藩育民人也謂多得成昏令其有子所以蕃息生育人民使之眾多。○不待不禁」。○正義曰傳意三十之男二十之女其年仲春即不待禮會而行之故鄭易之不待禮會而行之」,謂明年仲春如不待禮會之也又稱不待禮者禮雖不備相奔不禁周禮》「仲春之月令會男女於是時也相奔者不禁」,是也

 

摽有梅三章章四句

 

小星

小星》,惠及下也夫人無妒忌之行惠及賤妾進禦於君知其命有貴賤能盡其心矣。(以色曰妒以行曰忌命謂禮命貴賤。○下孟反注同津忍反後放此。)

 

「《小星二章章五句其心矣」。○正義曰小星詩者言夫人以恩惠及其下賤妾也由夫人無妒忌之行能以恩惠及賤妾令得進禦於君故賤妾亦自知其禮命與夫人貴賤不同能盡其心以事夫人焉言夫人惠及賤妾使進禦於君經二章上二句是也眾妾自知卑賤故抱衾而往禦不當夕下三句是也既荷恩惠故能盡心述夫人惠下之美於經無所當也此賤妾對夫人而言則總指眾妾媵與侄娣皆為賤妾也。《曲禮下公侯有妾」,謂在九女之外若內司服女禦注以衣服進者彼暫時之事不得次序進禦明不在此賤妾之中。○命謂禮命貴賤」。○正義曰命謂貴賤者夫人禮命貴與君同故稱曰小君眾妾則賤喪服注云:「貴者視卿賤者視大夫也。」妾之貴者夫人侄娣也喪服所謂貴臣賤妾。《左氏皆言以夫人之侄娣為繼室明其貴也何休云:「夫人無子立右媵之子右媵無子立左媵之子。」以二媵為貴與禮不合韓奕箋獨言娣舉其貴者是侄娣貴於媵之義

 

嘒彼小星三五在東

 

微貌小星眾無名者四時更見箋云眾無名之星隨心噣在天猶諸妾隨夫人以次序進禦於君也心在東方三月時也噣在東方正月時也如是終歲列宿更見。○呼惠反張救反又都豆反,《爾雅:「噣謂之柳。」更音庚下同賢遍反下同宿音秀。)

 

肅肅宵征夙夜在公寔命不同

 

肅肅疾貌是也命不得同於列位也箋云早也謂諸妾肅肅然夜行或早或夜在於君所以次序進禦者是其禮命之數不同也凡妾禦於君不當夕。○時職反,《韓詩」,有也」。)

 

嘒彼不同」。○正義曰言嘒然微者彼小星此星雖微亦隨三星之心五星之噣以次列在天見於東方以興禮雖卑者是彼賤妾雖卑亦隨夫人以次序進禦於君所由夫人不妒忌惠及故也眾妾自知己賤不敢同於夫人故肅肅然夜行或早或夜在於君所夜來早往或夜往而早來不敢當夕是禮命之數不得同於夫人故也。○嘒彼更見」。○正義曰此言小星故為微貌。《云漢傳曰星貌以宣王仰視不止小星故直言星貌兼大星皆在也嘒之為貌不甚大明比於日月為小故大星小星皆得為小貌知三為星者下章云維參與昴」,昴不五星則五非下章之昴也五既非昴則三亦非參列宿之大參伐三既非參而心亦三星故知三謂心也。《綢繆傳曰三星參也以其剌昏姻不得其時舉正時以刺之冬日之昏在天在戶唯參為然故知非心也三星在罶皆為心心實三星而傳不明說蓋從此為心以其心稱三為正故此稱三以對參也箋則三皆為心以其心實三星而列宿之尊元命苞心為天王」,《公羊又云心為大辰」,故言三星此及綢繆》、《苕之華皆云心也知五是噣者,《元命苞柳五星」,《釋天咮謂之柳」,《天文志柳謂鳥喙」,則喙者柳星也以其為鳥星之口故謂之喙東方之宿南方之宿著明者故以比夫人也言四時更見者見連言在東恐其俱時在東故云四時之中更迭見之。○眾無更見」。○正義曰經言在東」,箋云在天在東據初見之方此不取所見之方為義直取星之在天似婦人之進於夫故變言在天。《綢繆三星在天」,傳曰見於東方彼取記候須所在之方為義故變言在東經取其韻注說其義故皆反其經也又心在東方三月時喙在東方正月時是不同時見也二者同在春見但異月耳云四時者如是終歲列宿更見因明二十八宿更迭而見不止於心喙也。○命不得同於列位」。○正義曰雖同事於君夫人貴而妾賤禮命之數不得同於行列等位。○諸妾當夕」。○正義曰:《書傳:「古者後夫人將侍君前息燭後舉燭至於房中釋朝服襲燕服然後入禦於君雞鳴大師奏雞鳴於階下然後夫人鳴佩玉於房中告去。」由此言之夫人往來舒而有儀諸妾則肅肅然夜而疾行是其異也言或早或夜在於君所者謂諸妾夜晚始往及早來也亦異於夫人也或以為早謂夜初妾有貴賤往有早晚知不然者以其詩言夙夜皆記昏為夜晨初為早未有以初昏為夙者又序云知其命有貴賤」,與此寔命不同一也明此亦不同於夫人非妾中自不同也凡妾禦於君不當夕解所以夜晚乃往之意由妾禦於君不當夕故也。《內則:「妻不在妾禦莫敢當夕。」注云:「避女君之禦日。」與此不同者彼妻不在妾不往禦此自往禦之時不敢當夕而往文取於彼義隨所證亦斷章之義也

 

嘒彼小星維參與昴

 

伐也留也箋云此言眾無名之星亦隨伐留在天。○所林反星名也一名伐昴音卯徐又音茅一名留二星皆西方宿也留如字又音柳下同。)

 

疏傳」。○正義曰:《天文志:「白虎宿三星直下有三星旒曰伐其外四星左右肩股也。」則參實三星綢繆傳曰:「三星參也。」以伐與參連體參為列宿統名之若同一宿然但伐亦為大星與參互見皆得相統周禮》「熊旂六旒以象伐」,注云:「伐屬白虎宿與參連體而六星言六旒以象伐。」 明伐得統參也是以演孔圖參以斬伐」,《公羊傳伐為大辰」,皆互舉相見之文也故言伐也」,見同體之義。《元命苞昴六星昴之為言留言物成就係留」,是也彼昴留為一則參伐明亦為一也

 

肅肅宵征抱衾與裯寔命不猶

 

被也襌被也若也箋云床帳也諸妾夜行抱衾與床帳待進禦之次序不若亦言尊卑異也。○起金反直留反徐云:「鄭音直俱反。」張仗反。)

 

疏傳襌被」。○正義曰:《葛生錦衾爛兮」,是衾為臥物故知為被也今名曰被古者曰衾,《論語謂之寢衣也以衾既是被裯亦宜為臥物故為襌被也。○床帳」。○正義曰鄭以衾既為被不宜復云襌被也漢世名帳為裯蓋因於古故以為床帳。《鄭志張逸問:「此箋不知何以易傳又諸妾抱帳進禦於君有常寢何其碎?」答曰:「今人名帳為裯雖古無名被為裯諸妾何必人抱一帳施者因之如今漢抱帳也。」是鄭之改傳之意施者因之」。《內則注云:「諸侯取九女侄娣兩兩而禦則三日也次兩媵則四日也次夫人專夜則五日也。」是五日之中一夜夫人四夜媵妾夫人禦後之夜則次禦者抱衾而往其後三夜禦者因之不復抱也四夜既滿其來者又抱之而還以後夜夫人所專不須帳也所施帳者為二人共侍於君有須在帳者妾往必二人俱往不然不須帳故天子九嬪以下九人一夜明九人更迭而往來矣其禦望前先卑望後先尊宜二媵下侄娣畢次二媵次夫人下侄娣次夫人望後乃反之則望前最賤妾抱帳往貴者抱之還望後貴者抱之往賤者抱之還帳為諸妾而有異於夫人也

 

小星二章章五句

 

江有汜

江有汜》,美媵也勤而無怨嫡能悔過也文王之時江沱之閒有嫡不以其媵備數媵遇勞而無怨嫡亦自悔也。(勤者以已宜媵而不得心望之。○汜音祀江水名媵音孕又繩證反古者諸侯娶夫人則同姓二國媵之都狄反正夫人也下同徒何反江水之別也篇內同。)

 

「《江有汜三章章五句自悔」。○正義曰江有汜詩者言美媵也美其勤而不怨謂宜為媵而不得行心雖勤勞而不怨於嫡故嫡亦能自悔過謂悔其不與俱行也當文王之時沱之間有嫡不以其媵備妾禦之數媵遇憂思之勞而無所怨而嫡有所思亦能自悔過也此本為美媵之不怨因言嫡之能自悔故美媵而後兼嫡也嫡謂妻也媵謂妾也謂之媵者以其從嫡以送為名士昏禮注云:「送也。」古者女嫁必侄娣從謂之媵也。《士昏禮:「雖無娣媵先。」言若或無娣猶先侄媵是士有娣娣但不必備耳。《喪大記》「大夫撫侄娣」,是大夫有侄娣矣。《公羊傳:「諸侯一取九女二國媵之。」所從皆名媵獨言二國者異國主為媵故特名之其實雖夫人侄娣亦為媵也此言嫡媵不指其諸侯大夫及士庶雖文得兼施若夫人宜與小星同言夫人此直云有嫡」,似大夫以下但無文以明之媵之行否所由嫡者嫡尊專妒抑之而不得行後思之而悔也勞一也勤者心企望之望之而不得所以成勞故云遇勞不以其媵備數經三章次二句是也嫡亦自悔皆卒句是也首章一句為下而設遇勞不怨經無所當稱美媵之本心耳

 

江有汜

 

興也決復入為汜箋云興者喻江水大汜水小然而並流似嫡媵宜俱行。○古穴反又音穴扶福反白猛反又步頂反。)

 

之子歸不我以不我以其後也悔

 

嫡能自悔也箋云之子是子也是子謂嫡也婦人謂嫁曰歸以猶與也。)

 

江有也悔」。○正義曰江水大似嫡汜水小似媵言江之有汜得並流以興嫡之有媵宜俱行言是子嫡妻往歸之時不共我以俱行由不以我俱去故其後也悔。○決復入為汜」。正義曰:《釋水文也此毛解汜之狀其興與鄭同知毛不以興夫人初過而後悔者以後悔之文下章自見故不解

 

江有渚

 

小洲也水岐成渚箋云江水流而渚留是嫡與己異心使已獨留不行。○諸呂反,《韓詩:「一溢一否曰渚。」「小洲也」,本或無此注。「水岐如字何音其宜反又音祗。)

 

之子歸不我與不我與其後也處

 

止也箋云嫡悔過自止。)

 

江有沱

 

江之別者箋云岷山道江東別為沱。○本又作」,武巾反山名在蜀徒報反本亦作」,下篇注同。)

 

之子歸不我過不我過其嘯也歌

 

箋云蹙口而出聲嫡有所思而為之既覺自悔而歌歌者言其悔過以自解說也。○過音戈下文同蕭叫反沈蕭妙反子六反本亦作」。革買反又閑買反始拙反又音悅。)

 

江有汜三章章五句

 

野有死麕

野有死麕》,惡無禮也天下大亂強暴相陵遂成淫風被文王之化雖當亂世猶惡無禮也。(無禮者為不由媒妁雁幣不至劫脅以成昏謂紂之世。○本亦作」,又作」,俱倫反獸名也。《草木疏:「獐也青州人謂之麏。」烏路反下同皮寄反劫脅上居業反下許業反。)

 

「《野有死麕三章二章章四句一章三句惡無禮」。○正義曰野有死麕詩者惡無禮」,謂當紂之世天下大亂強暴相陵遂成淫風之俗被文王之化雖當亂世其貞女猶惡其無禮經三章皆惡無禮之辭也。○無禮紂之世」。○正義曰經言吉士誘之」,女思媒氏導之故知不由媒妁也思其麕肉為禮故知雁幣不至也欲令舒而脫脫兮故知劫脅以成昏也箋反經為說而先媒後幣與經倒者便文見昏禮先媒經主惡無禮故先思所持之物也或有俗本以天下大亂以下同為鄭注者定本、《集注皆不然

 

野有死麕白茅包之

 

郊外曰野裹也凶荒則殺禮猶有以將之野有死麕群田之獲而分其肉白茅取絜清也箋云亂世之民貧而強暴之男多行無禮故貞女之情欲令人以白茅裹束野中田者所分麕肉為禮而來。○逋茅反裹音果所戒反徐所例反清如字沈音淨力呈反。)

 

有女懷春吉士誘之

 

思也不暇待秋也道也箋云有貞女思仲春以禮與男會吉士使媒人道成之疾時無禮而言然。○誘音酉。)

 

野有誘之」。○毛以為皆惡無禮之辭也言凶荒則殺禮猶須禮以將之故貞女欲男於野田中有死麕之肉以白茅裹之為禮而來也既欲其禮又欲其及時故有貞女思開春以禮與男會不欲過時也又欲令此吉士先使媒人導成之不欲無媒妁而自行也。○鄭唯懷春為異言思仲春正昏之時以禮與男會也餘與毛同」,據成昏之時。「吉士誘之」,乃於納采之先在春前矣但以昏時為重故先言懷春此詩所陳皆是女之所欲計有女懷春之文應最在上但昏禮主於交接春是合昏之時故以女懷配春為句見春是所思之主其實裹束麕肉亦是女之所思故箋云貞女之情欲令以白茅裹束死麕肉為禮而來是也。○凶荒絜清」。○正義曰解以死麕之意昏禮五禮用雁唯納徵用幣無麕鹿之肉言死麕者凶荒則殺禮謂減殺其禮不如豐年也禮雖殺猶須有物以將行之故欲得用麕肉也此由世亂民貧故思以麕肉當雁幣也有狐序古者凶荒則殺禮多昏」。《司徒》「以荒政十有二聚萬民十曰多昏」,鄭司農云多昏不備禮而昏娶者多」,是也傳文解野中所以有死麕者由群聚於田獵之中獲而分得其肉。《繢人注云齊人謂麕為獐」,則麕是獐也必以白茅包之者由取其絜清也。《:「藉用白茅無咎。」傳曰爾貢包茅不入王祭不供無以縮酒以供祭祀」,明其絜清。○不暇待秋」。正義曰傳以秋冬為正昏此云春者此女年二十期已盡不暇待秋也此思春思開春欲其以禮來若仲春則不待禮會而行之無為思麕肉矣此女惡其無禮恐其過晚故舉春而言其實往歲之秋冬亦可以為昏矣。《釋詁:「進也。」《曲禮進客謂導之」,明進導一也故以誘為導也。○有貞言然」。正義曰箋以仲春為昏時故知貞女思仲春之月以禮與男會也言吉士誘之者女欲令吉士使媒人導達成昏禮也疾時無媒故言然也懷春」,自思及時與男會也誘之」,自吉士遣媒也非謂仲春之月始思遣媒何者女十五許嫁已遣媒以納采二十仲春始親迎故知非仲春月始思媒也吉士者善士也述女稱男之意故以善士言之。「士如歸妻」,「求我庶士」,皆非女所稱故不言吉。《卷阿用吉士」,謂朝廷之士有善德故稱吉士也

 

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

 

樸樕小木也野有死鹿廣物也純束猶包之也箋云樸樕之中及野有死鹿皆可以白茅包裹束以為禮廣可用之物非獨麕也純讀如屯。○蒲木反又音仆樕音速徒本反沈云:「鄭徒尊反。」舊徒本反沈徒尊反:「聚也。」)

 

有女如玉

 

德如玉也箋云如玉者取其堅而絜白。)

 

林有如玉」。○正義曰言凶荒殺禮非直麕肉可用貞女又欲男子於林中有樸樕小木之處及野之中有群田所分死鹿之肉以白茅純束而裹之以為禮而來也由有貞女堅而絜白德如玉然故惡此無禮欲有以將之。○樸樕小木」。○正義曰:《釋木:「樸樕。」某氏曰:「樸樕斛樕也有心能濕江河間以作柱。」孫炎曰:「樸樕一名心。」是樸樕為木名也言小木者以林有此木故言小木也。「林有樸樕」,謂林中有樸樕之木也故箋云樸樕之中及野有死鹿」,不言林者則林與樸樕為一也知不別者以樸樕木名若一木不得有死鹿若木眾即是林矣不得林與樸樕並言也且下云有死鹿言有足得蒙林林下之有不為鹿施明是林中有樸樕之處也樸樕與林不別,《正月箋云:「林中大木之處。」此小木得為林者謂林中有此小木非小木獨為林也此宜云林中小木之處」。○純讀如屯」。○正義曰:「純讀為屯以純非束之義讀為屯取肉而裹束之故傳云純束猶包之」。○如玉絜白」。○正義曰此皆比白玉故言堅而絜白。《弁師五采玉」,則非一色獨以白玉比之者比其堅而絜白不可汙以無禮。《小戎箋云玉有五德」,不云堅而絜白者以男子百行不可止貞絜故也

 

舒而脫脫兮

 

徐也脫脫舒遲也箋云貞女欲吉士以禮來脫脫然舒也又疾時無禮強暴之男相劫脅。○敕外反注同。)

 

無感我帨兮

 

動也佩巾也箋云奔走失節動其佩飾。○感如字又胡坎反始銳反沈始悅反。)

 

無使尨也吠

 

狗也非禮相陵則狗吠。○美邦反符廢反。)

 

舒而也吠」。○正義曰此貞女思以禮來惡其劫脅言吉士當以禮而來其威儀舒遲而脫脫兮無動我之佩巾兮又無令狗也吠但以禮來我則從之疾時劫脅成昏不得安舒奔走失節動其佩巾其使尨也吠己所以惡之是謂惡無禮也。○脫脫舒遲」。○正義曰脫脫舒鷃之貌不言貌者略之。《采蘩傳曰僮僮竦敬祁祁舒遲」,亦略而不言貌定本脫脫舒貌」,有貌字與俗本異。○佩巾」。○正義曰:《內則云子事父母婦事舅姑皆云左佩紛帨」。注云:「拭物之巾。」又曰女子設帨於門右」。然則帨者是巾為拭物名之曰帨紛其自佩之故曰佩巾。○尨狗狗吠」。○正義曰:「」,《釋畜李巡曰:「尨一名狗。」非禮相陵主不迎客則有狗吠此女原其禮來不用驚狗鄭志答張逸云正行昏禮不得有狗吠」,是也

 

野有死麕三章二章四句一章三句

 

何彼襛矣

何彼襛矣》,美王姬也雖則王姬亦下嫁於諸侯車服不係其夫下王後一等猶執婦道以成肅雝之德也。(下王後一等謂車乘厭翟勒麵繢總服則褕翟。○如容反,《韓詩」。茙音戎,《說文:「衣厚貌。」王姬音基王姬武王女周姓也杜預云:「王姬以上為尊。」「雖王姬」,一本作雖則王姬」。車音居他皆放此。《釋名:「古者曰車聲如居所以居人也。」今曰車音尺奢反云舍也韋昭曰:「古皆音尺奢反從漢以來始有居音。」本或作」。下王遐嫁反注同於葉反庭曆反厭翟王後五路之第二者也雉也次其羽相迫故曰厭也本又作」,戶妹反畫文也糸忽作孔反褕翟音遙翟或作狄王後六服之第二也。)

 

「《何彼襛矣三章章四句之德」。正義曰何彼襛矣詩者美王姬也以其雖則王姬天子之女亦下嫁於諸侯其所乘之車所衣之服皆不係其夫為尊卑下王後一等而已其尊如是猶能執持婦道以成肅敬雍和之德不以已尊而慢人此王姬之美即經云曷不肅雍王姬之車是也定本雖王姬此詩主美肅雍之德因言顏色之美以善道相求之事敘者本其作意略不言耳王姬者王女而姬姓。《春秋》「築王姬之館於外」,杜預云不稱字以王為尊是也雖則王姬亦下嫁於諸侯以諸侯之女嫁於諸侯是其常令雖則王姬之尊亦下嫁於諸侯亦謂諸侯主也然上無二王王姬必當嫁於諸侯雖則欲美其能執婦道故言雖則」,為屈尊之辭言下嫁於諸侯雖嫁於王者之後亦是也。《禮記注云:「周女因魯嫁卒服之如內女天子為之無服嫁於王者之後乃服之。」則王姬嫁於王者之後似非下嫁言王姬必下嫁者必二王之後通天三統自行正朔有與天子敵義其實列土諸侯不得純敵天子亦為下嫁也因姑姊妹女子有恩二王後有敵義故服之非實敵也若二王之後嫁女於諸侯爵雖尊非下嫁也故魯之孝惠娶於商及宋人來媵皆無異於諸侯也然得行禮樂唯祭為然也此王姬體王之尊故下王後一等不係夫之尊卑唯二王後之夫人得與王後同亦降一等不係於夫也此時齊侯子未為諸侯若為諸侯其夫人車服自當下王後一等要本王姬車服不為係於夫也天子尊無二上故其女可下王後一等若諸侯之女下嫁則各從夫之爵不得下其母一等也何休云:「天子嫁女於諸侯備侄娣如諸侯禮義不可以天子之尊絕人繼嗣之路。」皇甫謐云:「武王五男二女元女妻胡公王姬宜為媵今何得適齊侯之子何休事無所出未可據信也或以尊故命同族為媵。」○下王後褕翟」。○正義曰王後五路重翟為上厭翟次之六服褘衣為上褕翟次之今言下王後一等故知車乘厭翟服則褕翟也。《巾車職:「王後之五路重翟鍚麵朱總厭翟勒麵繢糸忽安車彫麵裛皆有容蓋。」注云:「重翟重翟雉之羽也厭翟次其羽使相迫也勒麵謂以如玉龍勒之韋為當麵飾也雕者畫之不龍其韋安車坐乘車凡婦人車皆坐乘鄭司農云鍚馬麵鍚也裛者青黑色以繒為之裛著馬勒直兩耳與兩鑣容謂幨車山東謂之裳幃或曰潼容玄謂朱裛繢裛其施之如裛車衡官亦宜有焉畫文也如今小車蓋也皆有容有蓋則重翟厭翟謂蔽也重翟後從王祭祀所乘厭翟後從王賓饗諸侯所乘安車無蔽後朝見於王所乘謂去飾也。《·國風·碩人翟蔽以朝』,謂諸侯夫人始來乘翟蔽之車以朝見於君以盛之也此翟蔽蓋厭翟也然則王後始來乘重翟矣。」《巾車又云:「翟車貝麵組裛有握輦車組免有翣羽蓋。」注云翟車以出桑輦車宮中所乘」。此王後五等車所用也其諸侯之夫人始嫁及常乘之車則無文說者各為其見崔靈恩以為二王之後夫人各乘本國先王之上車魯之夫人乘重翟知者以魯夫人服褘衣與王後同故知車亦同也其同姓異姓侯伯夫人皆乘厭翟子男夫人乘翟車所用助祭饗賓朝見各依差次其初嫁之時侯伯以下夫人所乘車皆上攝一等知者以士妻乘墨車上攝大夫之車故也崔又一解云:「諸侯夫人初嫁不得上攝以其逼王後故也卿大夫之妻得上攝一等。」案鄭注巾車》「翟茀以朝」,謂厭翟也衛是侯爵故厭翟崔氏後解與鄭注同既不上攝鄭注巾車:「乘翟茀之車以盛之者以乘祭祀之車故言盛也。」二劉以五等諸侯夫人初嫁皆乘厭翟與鄭不合其三公之妻與子男同其孤妻夏篆卿妻夏縵大夫墨車士乘棧車初嫁皆上攝一等其始嫁之衣皆以祭服加以纁袡士昏禮》「女次純衣纁袡故也其諸侯夫人用自祭之服卿大夫之妻用助祭之服此序以經有王姬之車故因言車服謂嫁時之車服耳若其在國則係於其夫各從其爵也

 

何彼襛矣唐棣之華

 

興也襛猶戎戎也唐棣栘也箋云何乎彼戎戎者乃栘之華興者喻王姬顏色之美盛。○徒帝反,《字林大內反華如字栘音移一音是兮反郭璞云:「今白栘也似白楊江東呼夫栘。」)

 

曷不肅雍王姬之車

 

箋云往也何不敬和乎王姬往乘車也言其嫁時始乘車則已敬和。○協韻尺奢反又音居或云古讀華為敷與居為韻後放此。)

 

何彼之車」。○正義曰何乎彼戎戎者乃唐棣之華以興王姬之顏色亦如此華然王姬非直顏色之美又能執持婦道何事不敬和乎王姬往乘車時則已敬和矣以其尊而適卑恐有傲慢今初乘車時已能敬和則每事皆敬和矣。○礎矮襛猶戎戎」。○正義曰以戎戎者華形貌故重言之柏舟以汎為汎汎之義言戎戎者毛以華狀物色言之不必有文。○唐棣」。○正義曰:《釋木舍人曰:「唐棣一名栘。」郭璞曰:「今白栘也似白楊江東呼夫栘。」○何不敬和」。○正義曰詩美王姬肅雍非云何事不敬和乎言事事皆敬和王姬始乘車則已敬和後至齊侯之家自然敬和樂記:「肅肅敬也雍雍和也。」夫敬與和何事不行也

 

何彼襛矣華如桃李平王之孫齊侯之子

 

正也武王女文王孫適齊侯之子箋云:「華如桃李興王姬與齊侯之子顏色俱盛正王者德能正天下之王。)

 

何彼之子」。○正義曰言何乎彼戎戎者其華之色如桃李華也以興王姬顏色之盛與齊侯之子誰能有此顏色者是平王之孫與齊侯之子耳上章言唐棣之華此章不言木名直言華如桃李則唐棣之華如桃李之華也以王姬顏色如齊侯之子顏色故舉二木也箋云華如桃李者興王姬與齊侯之子顏色俱盛」,是以華比華然後為興。○正也」。正王者德能正天下之王」。○正義曰此文王也文者諡之正名也稱之則隨德不一故以德能正天下則稱平王。《鄭志張逸問:「箋云德能正天下之王然則不必要文王也。」答曰:「德能平正天下則稱為平故以號文王焉。」大誥受命曰寧王承平曰平王」,君奭割申勸寧王之德」,是文王也洛誥平來毖殷乃命寧」,即云予以鬯二卣曰明禋文王騂牛一武王騂牛一」。乃命寧」,兼文武矣故注云周公謂文王為寧王」。成王亦謂武王為寧王此一名二人兼之武王亦受命故亦稱寧王理亦得稱平王但無文耳

 

其釣維何維絲伊緡齊侯之子平王之孫

 

綸也箋云釣者以此有求於彼何以為之乎以絲之為綸則是善釣也以言王姬與齊侯之子以善道相求。○亡貧反綸音倫繩也。)

 

其釣之孫」。○正義曰其釣魚之法維何以為乎維以絲為繩則是善釣以興其娶妻之法亦何以為之乎維以禮為之則是善娶釣者以此有求於彼執絲綸以求魚娶者以己有求於人用善道而相呼誰能以善道相求呼者乃齊侯之子求平王之孫上章主美王姬適齊侯之子故先言平王之孫此章主說齊侯之子以善道求王姬故先言齊侯之子。○」。○正義曰:《釋言孫炎曰:「皆繩名也。」采綠箋云:「。」《又云言緡之絲」,傳曰以荏染柔木宜被之以弦故云」,謂被絲為弦也,《禮記王言如絲其出如綸」,謂嗇夫所佩與此別

 

何彼襛矣三章章四句

 

騶虞

騶虞》,《鵲巢之應也。《鵲巢之化行人倫既正朝廷既治天下純被文王之化則庶類蕃殖蒐田以時仁如騶虞則王道成也。(應者應德自遠而至。○側留反,《周書·王會》、《草木疏並同又云:「尾長於身不履生草。」《尚書大傳尾倍於身」。應對之應注皆同直遙反直吏反皮寄反蕃音煩多也所留反春獵為蒐田獵也杜預云:「蒐索擇取不孕者也。」《穀梁傳:「四時之田春曰田夏曰苗秋曰蒐冬曰狩。」)

 

「《騶虞二章章三句道成」。○正義曰騶虞處末者鵲巢之應也鵲巢之化行則人倫夫婦既已得正朝廷既治天下純被文王之化則庶類皆蕃息而殖長故國君蒐田以時其仁恩之心不忍盡殺如騶虞然則王道成矣。《鵲巢之化謂國君之化行於天下也人倫既正謂夫人均一不失其職是也朝廷既治謂以禮自防聽訟決事是也天下純被文王之化羔羊以下也此處騶虞於末以為鵲巢之應以故曆序鵲巢以下然後言騶虞當篇之義由文王之化被於天下也故得庶類蕃殖即豝豵是也國君蒐田以時即章首一句是也。「仁如騶虞」,下二句是也王道成以此篇處末故總之言天下純被文王之化庶類又蒙其澤仁心能如騶虞則王化之道成矣所謂周南》、《召南》,王化之基也。○應者而至」。正義曰敘解德為應之意故箋解應者應國君之德若自遠而至然非實至也。〉

 

彼茁者葭

 

出也蘆也箋云記蘆始出者著春田之早晚。○側劣側刷二反葭音加蘆音盧草也張慮反後不音者放此。)

 

壹發五豝

 

豕牝曰豝虞人翼五豝以待公之發箋云君射一發而翼五豬者戰禽獸之命必戰之者仁心之至。○發如字徐音廢百加反頻忍反徐扶死反食亦反。)

 

于嗟乎騶虞

 

騶虞義獸也白虎黑文不食生物有至信之德則應之箋云于嗟者美之也。)

 

彼茁騶虞」。○正義曰言彼茁茁然出而始生者葭草也國君於此草生之時出田獵壹發矢而射五豝獸五豝唯壹發者不忍盡殺仁心如是故于嗟乎歎之歎國君仁心如騶虞騶虞義獸不食生物有仁心國君亦有仁心故比之。○」。○正義曰謂草生茁茁然出故云茁茁非訓為」。「」,《釋草李巡曰:「葦初生。」○豕牝之發」。○正義曰:「豕牝曰豝」,《釋獸又解君射一發而翼五豝者由虞人翼驅五豝以待公之發矢故也。《多士敢翼殷命」,注云:「驅也。」則此翼亦為驅也知有驅之者,《吉日漆沮之從天子之所」,傳曰:「驅禽而至天子之所。」又曰悉率左右以燕天子」,」,傳曰:「驅禽之左右以安待天子之射。」:「王用三驅失前禽也。」故知田獵有使人驅禽之義知虞人驅之者以田獵則虞人之事山虞:「若大田獵則萊山田之野。」《澤虞:「若大田獵則萊澤野。」天子田獵使虞人則諸侯亦然駟驖箋云奉是時牡者謂虞人。」《田仆:「設驅逆之車。」則仆人設車虞人乘之以驅禽也言驅逆則驅之逆之皆為驅也。○君射之至」。正義曰解云君止一發必翼五豝者戰禽獸之命必云戰之者不忍盡殺令五豝止一發中則殺一而已亦不盡殺之猶如戰然故云戰禽獸之命而必云戰之者仁心之至不忍盡殺故也。○騶虞應之」。○正義曰白虎西方毛蟲故云義獸。《鄭志張逸問:「傳曰白虎黑文』,禮記樂官備』,何謂?」答曰:「白虎黑文,《周史·王會云備者取其一發五豝言多賢也。」《射義注及答志皆喻得賢多斷章也言不食生物者解其仁心故序云仁如騶虞」。有至信之德則應之騶虞之為瑞應至信之德也陸機云:「騶虞白虎黑文尾長於驅不食生物不履生草應信而至者也。」〉

 

彼茁者蓬

 

草名也。○蒲東反。)

 

壹發五豵

 

一歲曰豵箋云豕生三曰豵。○子公反徐又在容反字又作」,。)

 

于嗟乎騶虞

 

疏傳一歲曰豵」。○正義曰傳以七月言私其豵獻豜于公」,《大司馬大獸公之小獸私之」,豜言私明其小故彼亦云一歲曰豵」。獻豜于公明其大故彼與傳皆云三歲曰豜」。《代檀傳曰三歲曰特」,蓋異獸別名故三歲者有二名也。《大司馬職注云:「一歲為豵二歲為豝三歲為特四歲為肩五歲為慎。」其說與毛或異或同不知所據。○豕生三曰豵」。○正義曰箋以豵者豕生之數非大小之名釋獸:「豕生三豵二師一特。」郭璞曰:「豬生子常多故別其少者。」《鄭志張逸問:「豕生三曰豵不知母豕也豚也?」答曰:「豚也過三以往猶謂之豵以自三以上更無名也。」故知過三亦為豵一解雖生數之名大小皆得名之。「言私其豵」,謂小時此國君蒐田所射未必小也。《釋獸鹿皆云絕有力者{鹿開}」,有懸特謂豕生一名獻豜從兩肩為{鹿開}{鹿開}鹿也絕有力者非三歲矣{鹿開}字雖異音實同也。〉

 

騶虞二章章三句

 

召南之國十四篇四十章百七十七句

 

校勘記

疑當作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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