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御覽 (四庫全書本)/全覽29
太平御覽 (四庫全書本)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一
酒上
世本曰儀狄作酒醪變五味少康作秫酒
戰國䇿曰帝女命儀狄作酒而進於禹
春秋緯曰凡黍為酒陽據隂乃能動故以麴醸黍為酒釋名曰酒酉也醸之米麴酉懌久而味美也亦言踧也能否皆强相踧持也又入口咽之皆踧其面也
説文曰酒就也所以就人性之善惡也一言造也吉㓙所起造也
又曰酴〈音途〉酒母也醴酒一宿熟也醪汁滓酒也酎三重之酒也醨薄酒也醑酋酒也
酒經曰空桑穢飯醖以稷黍以成醇醪酒之始也烏梅女䴷〈胡板切〉甜醹〈音乳〉九投澄清百品酒之終也
周禮天官下曰酒正掌酒之政令以式法授酒材辨五齊之名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四曰醍齊五曰沉齊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事酒如今之醳酒也昔酒久酒今之舊醳也清酒今之冬醸夏成者也〉
禮記月令孟冬曰是月也乃命大酋秫稻必齊麴蘖必時湛熾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監之毋有差貸〈大酋謂酒官之長六物者一曰秫稻二曰麴糵三曰湛熾四曰水泉五曰陶器六曰火齊命酒官監之毋有差貸謂不中法式〉
又曲禮曰侍酒於長者酒進則起拜受於尊所長者辭少者反席而飲長者舉未釂少者不敢飲
又檀弓曰知悼子卒未塟〈悼子晋大夫荀瑩〉平公飲酒師曠李調侍鼓鐘杜蕢自外来聞鐘聲曰安在曰在寢〈燕於寢〉杜蕢入寢歴階而升酌而曰曠飲斯又酌曰調飲斯又酌堂上北靣坐飲之降趨而出〈三酌皆罰〉平公呼而進之曰蕢曩者爾心或開予是以不與爾言〈謂始来入時開謂諫爭有所發〉爾飲曠何也曰子卯不樂〈紂以甲子死桀以乙夘日亡王者謂之疾日不以舉樂為吉事所以自戒懼〉知悼子在堂其為子夘也大矣曠也太師也不以詔是以飲之也爾飲調何也曰調也君之䙝臣也為一飲一食忘君之疾是以飲之也〈言調飲酒食䙝嬖也近臣亦當䂓君疾憂〉爾飲何也曰蕢宰夫也非刀匕是供又敢與知防是以飲之也
又玉藻曰君子之飲酒也受一爵而色洒如也〈洒如肅敬貎〉二爵而言言斯〈言言和敬也〉禮已三爵而油油〈油油説敬也〉以退〈禮飲過三爵則敬殺可以去矣〉
又樂記曰夫豢豕為酒非以為禍也而獄訟益繁則酒之流生禍也是故先生因為酒禮一獻之禮賔主百拜終日飲酒而不得醉焉此先王所以備酒禍也
又坊記曰子云觴酒豆肉讓而受惡民猶犯齒
左𫝊莊公二十二年曰陳公子完奔齊桓公使為正卿辭使為工正飲桓公酒樂公曰以火繼之辭曰臣卜其晝未卜其夜不敢君子曰酒以成禮不繼以淫義也〈夜飲為滛樂也〉以君成禮弗納於滛仁也
左𫝊宣公曰晉侯飲趙盾酒伏甲將攻之其右提彌明知之〈右君右〉登曰臣侍君宴過三爵非禮也遂扶以下又成公下曰鄢陵之戰楚王召子反謀榖陽豎獻飲於子反子反醉而不能見〈榖陽子反内豎〉王曰天敗楚也夫余不可以待乃宵遁
又襄公二十三年曰季武子無適子公彌長而愛悼子欲立之訪於臧紇曰飲我酒吾為子立之季氏飲大夫酒臧紇為客〈為上賔〉既獻〈已獻酒〉臧孫命北面重席新樽潔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臧紇下迎悼子〉及旅而召公鉏使與之齒季孫失色
又昭公十二年曰晉侯以齊侯宴中行穆子相〈穆子荀吳〉投壺晉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淮水名坻山名〉寡君中此為諸侯師中之齊侯舉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與君代興〈代更也〉亦中之
又哀公下曰齊子我夕〈夕視事〉陳逆殺人逢之遂執以入陳氏方睦使疾而遺之潘沐備酒肉焉〈使詐病内潘沐并得内酒肉潘米汁可以沐頭〉饗守囚者醉而殺之而逃
又曰衛侯占夢嬖人〈以能占夢見愛〉求酒於大叔僖子〈僖子太叔遺〉不得與卜人比而告曰君有大臣在西南隅弗去懼害〈記占卜夢而言〉乃逐太叔遺遺奔晋
毛詩國風曰十月穫稻為此春酒以介眉壽
又小雅魚藻曰王在在鎬豈樂飲酒
又小雅曰伐木許許釃酒有藇
又曰有酒湑我無酒酤我
尚書酒誥曰乃穆考文王肇國在西土厥誥毖庶邦庶士越少正御事朝夕曰祀兹酒惟天降命肇我民惟元祀天降威我民用大亂䘮徳亦罔非酒惟行越小大邦用䘮亦罔非酒惟辜文王誥教小子有正有事無彛酒越庶國飲惟祀徳將無罪自成湯咸至于帝乙成王畏相惟御事厥棐有恭不敢自暇自逸矧曰其敢崇飲厥或誥曰羣飲汝勿佚盡執拘以歸于周予其殺
論語曰惟酒無量不及亂沽酒市脯不食
禮記外𫝊曰五齊三酒皆供祭祀之用五齊尊而三酒卑所以明齊者酒人和合之分劑之名也一曰泛齊二曰醴齊三曰盎齊一名醆酒四曰醍齊五曰陳齊一名澄齊三酒者列於堂下臣下相酌酬酢之用一曰事酒一名醳酒新成者酌飲有事二日昔酒三曰清酒史記曰秦穆公亡善馬岐下野人共得而食之者三百餘人逐得欲法之公曰君子不以畜害人吾聞食善肉不飲酒傷人乃皆賜酒而赦之
又曰髙帝除秦苛法為簡易羣臣飲酒爭功帝患之叔孫通知上益厭也説上願與諸弟子共起朝儀漢七年長樂宫成羣臣皆朝十月復置法酒諸將侍坐殿上皆叙以尊卑次坐起上壽觴九行謁者言罷酒御史執法舉不如儀者輙引去竟朝置酒無敢失禮者髙帝乃曰吾今日知為皇帝之貴也
又曰沛公先入闗屯㶚上項羽至沛公左司馬曹無傷使人言於項羽曰沛公欲王闗中羽大怒欲擊之沛公因項伯見羽羽留沛公飲項王項伯東向坐亞父南向坐亞父者范増也沛公北向坐張良西向侍増數目項王舉所佩玉玦示之三項王黙然項莊入以劔舞欲因擊沛公張良至軍門見樊噲曰甚急今項莊㧞劔噲擁盾入軍門交㦸之衛士欲止不内噲側其盾以撞衛士仆地噲遂披帷西向而立瞋目視項王按劍而跽曰客何為者良曰沛公⿰馬叅 -- 驂乗樊噲也王曰壯士賜之巵酒與斗巵酒樊噲飲之王曰賜之彘肩則有一生彘肩噲覆盾於地㧞劔切而㗖之王曰壯士復能飲乎曰臣死且不避巵酒焉足辭
又曰曹參代蕭何為相惟遵何約束日夜飲醇酒卿大夫及賔客見參不事事皆欲言至者參輙飲醉之終莫得言丞相舎後園近吏舎吏舎日飲歌呼従吏惡之無如之何乃請參逰園中聞吏醉歌呼従吏請按之參乃取酒張坐飲亦歌呼
又曰髙祖過沛置酒自擊筑為歌使沛子弟佐酒又曰髙后與諸吕劉氏大臣宴飲令朱虚侯為酒吏章曰臣將種也請以軍法行酒后可之酒酣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斬之后與左右皆大驚也
漢書曰酒者天之美禄帝王所以頤養天下享祀祈福扶衰養疾百福之會
又曰百末㫖酒〈百華之末酒也〉布蘭生〈芬芳布列若蘭之生也〉
又曰于定國飲酒至石不亂益精明
又曰陳遵字孟公每大飲賔客閉門取脂轄投井雖有急終不得去
三輔決録曰張讓專權孟佗以蒲陶酒一斗遺之拜佗為涼州刺史
後漢書曰光武詔馮異歸家上冡使大中大夫齎牛酒令二百里内太守都尉已下及宗族㑹焉
又曰㓂恂數與鄧禹謀議禹竒之因以酒交歡
又曰呂恭兄弟俱為諸儒所稱學士争歸之太尉趙僖慕其志每歳時遣子問以酒糧皆辭不受〈問遺也〉
又曰汝南太守歐陽歙請郅惲為功曹汝南舊俗十月饗㑹百里内縣皆賫牛酒到府讌飲時臨享禮訖歙教曰西部督郵繇延天資忠真稟性公方摧破奸凶不嚴而理今與衆儒共論延公顯之於朝太守敬嘉厥休牛酒養徳主簿讀書教户曹引延受賜惲於坐下愀然前曰司正舉觥以君之罪告謝於天按延朋黨搆姦罔上害人所在荒亂怨慝並作明府以惡為善股肱以直從曲此既無君又復無臣惲敢再拜奉觥歙色慙動不知所言門下掾鄭敬進曰君明臣直功曹言切明府徳也可無受觥哉歙意少觧曰實歙罪也敬奉觥
又曰張酺雖在公位而父常居田里酺每有遷職輙一詣京師嘗来候酺適會歳節公卿朝罷俱詣府奉酒上壽極歡飲衆人皆慶美之及父卒既塟詔遣使賫牛酒為釋服
又曰大將軍袁紹總兵冀州遣使要鄭𤣥大會賔客𤣥最後至乃延升上坐身長八尺飲酒一斛秀眉明目容儀温偉
魏志曰徐晃破蜀師振旅還摩陂太祖迎晃七里置酒大會太祖舉巵酒奉晃且勞之曰全樊襄陽將軍之功也
又曰呂布騎將侯成遣客牧馬十五疋客悉驅馬去向沛城欲歸先主成自將兵逐之悉得馬還諸將合禮賀成成釀五六斛酒獵得十餘猪未飲食先將半猪五斗酒自入詣布前跪言䝉將軍恩逐得所失馬將来相賀自醸少酒獵得猪未敢飲食先奉上微意
又曰邴原初辭家求學原舊性能飲酒自行之後八九年間酒不向口單歩負笈苦身持力至陳留則師韓子助潁川則宗陳仲弓汝南則交范孟博涿郡則親盧士幹臨别師友以原不飲酒會米肉送原原曰本能飲酒但以荒思廢業故斷之耳今當遠别因見貺餞可以讌飲於是坐飲終日不醉
太平御覽巻八百四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二
酒中
魏畧曰太祖時禁酒而人竊飲之故難言酒以白酒為賢人清酒為聖人
又曰王凌表滿寵年過躭酒不可居方任帝将召寵給事中郭謀曰寵為汝南太守豫州刺史二十餘年有勲方岳及鎮淮南呉人憚之若不如所表将為所闚可令還朝問以方事以察之帝從之寵既至進見飲酒至一石不亂帝慰勞遣還
又曰華歆能劇飲至石餘不亂衆人㣲察常以其整衣冠為異
又曰烏桓諸部俗能作白酒而不知作麴蘖常仰中國九州春秋曰曹公禁酒而孔融書嘲之曰夫天有酒旗之星地列酒泉之郡人有旨酒之德故堯不先千鍾無以成其聖且桀紂以色亡國今令不禁婚姻也太祖外雖寛容之内不平御史大夫郗慮知㫖以免融官吳志曰大帝於武昌臨釣臺飲酒大醉令人以水灑羣臣曰今日酣飲唯醉墮臺中乃當止耳張昭正色不言出外車中坐帝遣人呼招還謂曰為共作樂耳公亦何為怒乎昭對曰昔紂為糟丘酒池長夜之飲當時亦不以為惡也帝黙有慙色
又曰帝常令中書郎詣顧雍有所諮訪若合雍意事可施行即與相反覆究而論之為設酒食如不合意雍即正色改容黙然不言無所施設郎退告帝曰顧公歡悦是事合宜也其不言者是事未平也孤當重思之其見敬信如此
又曰大帝常命諸葛恪行酒至張昭前昭先有酒色不肯飲曰此非養老之禮也帝曰卿其能令張公辭屈乃當飲之耳恪難昭曰昔師尚父九十擁旌旗仗鉞猶未告老也今軍旅之事将軍在後酒食之事将軍在先何謂不養老也昭卒無辭遂為盡爵
又曰曹公出濡須甘寧為前部督受勅斫敵前營帝特賜米酒衆肴寧乃持賜手下百餘人食食畢寧先以銀盌酌酒自飲兩盌乃酌與其都督督不肯持寧引刀置膝上呵謂之曰卿見知於至尊孰與甘寧寧尚不惜死卿何以獨惜死都督見寧色厲即起拜持酒以通酌兵各一銀盌至二更時啣枚出斫敵敵驚動遂退寧益貴重
又曰孫皓每饗宴無不竟日坐席無能不率以七升為限雖不悉入口皆澆灌取盡𮧯曜素飲酒不過三升初見禮異時當裁减或密賜茶茗以當酒至於罷衰更見逼强輙以為罪又於酒後使侍臣難拆公卿以嘲弄侵尅發擿私短以為歡笑
又曰笮融督廣陵運漕大起圖祠每浴佛多設酒飯布席於路經數十里民人來觀及就食且萬人費以巨億計
蜀志曰簡雍拜昭德将軍時天旱禁酒釀者有刑吏於人家索得釀具論者欲令與作酒者同罰雍從先主逰觀見一男子行於道謂先主曰彼欲淫何以不縛先主曰卿何以知之對曰彼有其具與欲釀者同先主大笑而原欲釀者
晉書曰王戎嘗如阮籍飲時兖州刺史劉昶字公榮在坐籍以酒少爵不及昶昶無恨色戎異之他日問籍曰彼何如人答曰勝公榮不可不與飲若减公榮則不敢不共飲惟公榮可不與飲
晉書曰山濤飲酒至八斗方醉帝欲試之以酒八斗飲之密益其酒濤極本量而止
又曰陸抗與羊祜推僑札之好抗嘗遺祜酒祜飲之不疑抗有疾祜饋之藥抗亦推心服之于時以為華元子反復見於今
又曰阮孚為散騎常侍以金貂換酒為有司所彈又曰謝奕為桓温司馬謂之方外司馬因以酒逼温走入南康主門避之主曰君無狂司馬何由得相見弈遂引温一兵帥於㕔事共飲曰失一老兵得一老兵亦何所怪
又曰陸納字祖言為吳興太守将之郡先至姑熟辭桓温因問温曰公致酒可飲幾升食肉多少温曰年大來飲三升便醉白肉不過十臠卿復云何曰素不能飲止可三升肉亦不足言後伺温閑曰外有㣲禮方守逺郡欲與公一醉以展下情温欣然納之時王坦之刁彞在座及受禮唯有酒一斗鹿肉一拌座客驚愕納徐曰明公近云飲酒三升納正可二升今有一升以備盃酌餘瀝温及賔客並嘆其率素温更勅中厨設精饌酣宴極歡而罷
又曰何充字次道能飲酒雅為劉恢所貴恢每云見次道飲令人欲傾家釀言其能温克也
又曰陶侃每飲酒有常限歡有餘而限已竭殷浩更勸少進侃悽然曰年少時嘗誡之乃已
宋書曰王𢎞為江州刺史欲識陶潜不敢致也潜常往廬山𢎞令潜故人寵通之遺酒於半道栗里要之潜有脚疾使一人門生二兒舉藍輿及至欣然便共飲酌俄頃𢎞至亦無忤也先是顔延之為劉豫後車功曹在尋陽與潜情欵後為始安郡經過潜每往必酣飲致醉延之臨去留二萬錢與潜潜悉送酒家稍就取酒嘗九月九日無酒出宅邊菊叢中坐乆之逢𢎞送酒至即便就酌醉而後歸潜不解音聲而素畜琴一張每有酒適輙撫弄以寄其意貴賤造者有酒輙設潜若先醉便語客我醉欲卧卿可去其真率如此郡将候潜逢其酒熟取頭上葛巾漉酒畢還後着之
又曰顧憲之為建康令清儉强力為政甚得人和共都下飲酒者醇㫖輙號為顧建康謂其清美焉
又曰孔顗為江夏内史性使酒每醉輙彌日不醒居常貧罄無有豐約未嘗闗懐為府長史典籖諮事不呼前不敢前不令去不敢去雖醉日居多而曉明政事醒時判决未嘗有擁衆咸云孔公一月二十九日醉勝世人二十九日醒也
又曰顔延之好騎馬遨逰里巷遇舊知輙據鞍索酒得必傾盡欣然自得
又曰沈文秀出為吳興太守文秀飲酒五斗妻王氏飲酒亦至三斗常對飲竟日而視事不廢
又曰袁粲為丹陽尹嘗步屧白楊郊野間道遇一士大夫便呼與酣飲明日此人謂被知顧到門求進粲曰昨飲酒無偶聊相要耳竟不與相見
又曰蕭思話嘗從文帝登鍾山北嶺中道有磐石清泉上使於石上彈琴因賜以銀鍾酒謂曰相賞有松石間意
又曰彭城王義康傳曰㑹稽長公主於兄弟為長文帝所親敬上嘗就主宴集甚歡主起再拜頓首悲不自勝上不曉其意起自扶之主曰車子嵗暮必不見容特乞其命因慟哭上亦流涕指蒋山曰必無此慮若違今誓便是負初寧陵即封所餘酒賜義康曰㑹稽姉飲憶弟所餘酒今封送車子義康小字也
齊書曰髙帝幸東宫召諸王宴飲因遊𤣥圃長沙王晃捉華盖臨川王暎執雉尾扇聞喜公子良持酒鎗南郡王行酒武帝與豫章王嶷及王敬則自捧肴饌髙帝大飲賜武帝已下酒並大醉盡歡日暮乃去
又曰謝胐為吳興與弟𤅢於征虜渚送别胐指𤅢口曰此中唯宜飲酒𤅢建武之朝專以長酣為事與劉塡沈昭畧交歡飲各至數斗朏既至郡致𤅢數斛酒遣曰力飲此物勿豫人事𤅢嘗與劉悛飲推辭乆之悛曰謝荘兒不可云不能飲𤅢曰苟得其人自可沉湎千日悛甚慙無言
又曰王琨儉於財用酒不過兩爵輙云取酒難過遇之粱書曰初梁武帝招延後進二十餘人置酒賦詩臧盾以詩不成罰酒一斗飲盡顔色不變言笑自若蕭介染翰便成文無加㸃帝兩美之曰臧盾之飲蕭介之文席之美也
又曰隂鏗嘗與賔友飲宴見行觴者因迴酒炙以授之衆坐者笑鏗曰吾儕終日酣飲而執爵者不知其味非人情也及侯景之亂鏗嘗為賊擒或救之獲免鏗問之乃前所行觴者
又曰張纉為湘州刺史初呉規頗有才學邵陵王綸引為賔客深相禮遇及綸作牧郢藩規隨從江夏遇纉出之湘鎮路經郢服綸餞之南浦纉見規在坐意不能平忽舉盃曰吳規此酒慶汝得陪今宴規尋起還其子翁孺見父不悦問而知之翁孺因氣結爾夜便卒規恨纉悲慟而憤哭兼至信次之間又殞規妻深痛夫子翌日又亡時人為張纉一盃酒殺吳氏三人
南史曰南海有頓遜國在海峙上有酒樹似安石榴採其花汁停瓮中數日而成酒
後魏書曰太宗引崔浩論事語至中夜太宗大悦賜浩縹醪酒十斛水精戎塩一兩曰朕味卿言若塩酒故與卿同其味也
又曰髙允被勅論集往世酒之敗德以為酒訓孝文覽而悦之
又曰胡叟少孤每言及父母則涙下若孺子之號春秋常祭之前則先求㫖酒時燉煌汜潜家善釀酒每節送一壺與叟論者以潜為君子
又曰李元忠拜南趙郡太守好酒無政績及荘帝崩棄官潜圖義舉㑹齊神武東出元忠便乗露車載濁酒奉迎神武聞其酒客未即見之元忠下車獨坐酌酒擘脯食之謂門者曰本言公招延豪傑今聞國士到門不能吐哺輟洗其人可知還吾刺勿復通也門者以告神武遽見之
又曰齊神武自太原來朝見宋逰道曰此人是逰道邪常聞其名今日始見其面遷逰道别駕後神武之司州饗朝士舉觴屬逰道曰飲髙歡乎中酒者大丈夫卿之為人合飲此酒
又曰魏帝宴華林園謂神武曰自頃所在百司多有貪暴朝廷中有心公平直言彈劾不避親戚者王可勸酒神武降階跪言與御史中尉崔暹一人謹奉明㫖敢以酒勸并臣所射賜物千段乞以迴賜帝又褒美之又曰劉藻字彦先光父宗之廬江太守涉獵羣籍美談笑善與人交飲酒一石不亂藻為東平别将辟於洛水之南文帝曰與卿石頭相見藻對曰臣雖不才非古人度亦不留賊虜而陛下輙當釃曲阿之酒以待百姓帝大笑曰今未至曲阿且以河東數石賜卿
又曰裴粲傅元顥入洛以粲為西兖州刺史尋為漢陽太守崔巨倫所逐棄州入嵩髙山節閔帝初復為中書令後正月晦帝出臨洛濵粲起御前再拜上夀酒帝曰昔北海入朝慙竊神器爾日卿誡之以酒今欲我飲何異於往情粲曰北海志在沈湎故諫其所失陛下齊聖温克臣敢獻㣲誠帝曰甚愧來譽仍為令酌
又曰齊郡王簡性好酒不能理公私之事妻常氏燕郡公喜女也文明太后以賜簡幹綜家事頗節簡酒乃至盜竊求乞婢侍卒不能禁
又曰阮孚性機辨好酒貌短而秃周文帝偏所眷顧常於室内置酒十缾餘缾上皆加帽欲戯孚孚適入室見即驚喜曰吾兄弟輩甚無禮何為竊入王家匡坐相對宜早還宅也因持酒歸周文撫手大笑
北齊書曰段韶尤嗇於財雖親戚故舊畧無施與其子深尚公主并省丞即在家佐事十餘日事畢辭還人唯賜一杯酒
又曰髙季式豪華好酒又恃舉家勲功不拘檢節與光州刺史李元忠生平逰欵在濟州夜飲憶元忠開城門令左右乗驛馬持一壺酒往光州勸元忠朝廷知而容之
又曰齊河南王孝瑜武成禮遇特隆帝在晉陽手勅之曰吾飲汾清二盃勸汝鄴酌兩盌其親愛若此也又曰齊皇甫亮性質朴純厚終無斥言矯飾屬有勅下司各列勤惰亮三日坐不上省文宣王親詰其故亮曰一日雨一日醉一日病酒文宣以其實優容之
又曰周文帝聞𮧯瓊養髙不仕辟之不能屈明帝即位禮敬逾重乃為詩願時朝謁帝不悦勅有司日給河東酒一斗號之曰逍遥公
唐書曰定州緫管李元通性剛烈無所屈撓初城䧟為劉黒闥所囚其故吏有以酒食餽之者元通謂之曰諸君哀吾困辱故以酒食來相寛慰耳吾當為諸君一醉可乎遂與樂飲因請劔起舞畢以劒潰腹而死
又曰蒲萄酒西域有之前代或有貢獻及破髙昌收馬乳蒲萄實於苑中種之并得其酒法上自損益造酒酒成凡有八色芳春酷烈味兼醍盎既頒賜羣臣京師識其味
又曰麟德元年九月壁州刺史鄧𢎞慶制酒令平索者精四字
又曰張鎮周拜舒州都督舒州即其本邑鎮周乃多市酒肴就望江舊宅盡召故人親戚與之酣宴散髪箕踞敦疇昔之歡十日贈以錢帛既而垂泣謂親賔曰比者張鎮周與故人為歡今日以後舒州都督治百姓耳官民禮隔不得交逰因與之訣自是親戚有犯法一無所縱州境因兹肅然
又曰李景伯景龍中為諫議大夫中宗嘗與宰臣貴戚内宴酒酣逓唱迴波樂甚喧雜失禮次至景伯歌曰迴波爾時酒巵㣲臣職在箴規禮飲只合三爵君臣雜混非宜席為之散時人稱之
又曰李適之雅好賔友飲酒一斗不亂夜則宴賞晝决公務廷無留事
管子曰桓公飲管仲酒仲棄其半公問之對曰臣聞酒入舌出舌出言失言失身棄臣棄身不如棄酒桓公笑焉晏子曰景公飲酒移於晏子之家晏子立于門曰國得無有故乎君今何為非時而夜辱公曰酒醴之味金石之聲願與夫子樂之晏子曰臣不敢與焉公乃移於司馬穰苴之家穰苴答如晏子公復移於梁丘據據左執琴右擁竽行歌而至公曰樂哉無彼二子何以持國無此一臣何以樂身
孫卿子曰醉者越百步溝以為跬足也俯而出城門以為萬丈之門酒亂其神也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三
酒下
孟子曰禹惡㫖酒而好善言
孔叢子曰平原君與子髙飲强子髙酒曰諺云尭舜千鍾孔子飲百觚子路嗑嗑尚飲十榼古之賢聖無不能飲子何辭焉子髙曰予聞聖賢以道德兼人未聞飲酒列子曰夫醉者之墜車也雖疾不死骨節與人同而犯害與人異其神全也乗亦不知也墜亦不知也死生驚懼不入乎其胷是故遻物而不慴彼得全於酒而猶若是况得全於天乎
韓子曰晉平公與羣臣飲酒酣乃喟然而歎曰莫樂為人君惟其言而莫之違師曠侍坐於前援琴撞之公披袵而避琴傷於臂公曰大師誰撞師曠曰今者有小人言於側者故撞之公曰寡人也師曠曰嘻是非君人者之言也左右請除之公曰釋之以為寡人戒
又曰齊桓公飲酒醉遺其冠恥之三日不朝管仲曰此非有國之恥也公胡不雪之以政公曰善因發倉賜貧窮論囹圄出薄罪處三日而民歌之曰公胡不復遺冠乎
又曰宋人有少者欲效善見長者飲無餘亦自飲而盡之
王孫子新書曰楚荘王攻宋厨有臭肉樽有敗酒将軍子重諫曰今君厨肉臭而不可食樽酒敗而不可飲而三軍之士皆有饑色欲以勝敵不亦難乎曰請有酒投之士有食饋之賢
淮南子曰楚㑹諸侯魯趙皆獻酒於楚王主酒吏求酒於趙趙不與吏怒乃以趙厚酒易魯薄者奏之楚王以趙酒薄遂圍邯鄲
抱朴子曰鄭君酒釀成因以附子甘草屑内酒中暴令乾如雞子大一丸投一斗水立成美酒
又曰葛仙公每飲酒醉常入門前陂中竟日乃出㑹從呉主到荆州還天風仙公舡没吳主謂其已死須㬰從水上來衣履不濕而有酒色云昨為伍子胥召設酒不能便歸以淹留也
吕氏春秋曰肥肉厚酒務以自强命曰爛腸之食韓詩外𫝊曰夫飲之禮不脱履而即序者謂之禮跣足上坐者謂之宴能飲者飲之不能飲者已謂之醧齊顔色均衆寡謂之沉閉門不出者謂之湎故君子可以宴可以醧不可以沉不可以湎
黄石公記曰昔者良将用兵人有饋一簞醪者使投之於河令将士迎流而飲之夫一簞醪不能味一河水三軍思為之死非滋味及之也
賈誼新書曰晉師伐虢虢公出奔至澤中曰吾饑渴甚其御者進清酒腵脯問御曰汝何故謟䛕曰恐君必亡所以儲也虢公作色怒御者曰臣言誤也君所以亡者天下皆不肖疾公賢也虢公喜據軾而笑饑勌乃枕御者膝而卧御以塊代其膝而去虢公因餓死
神異經曰西北外海有人長二千里兩脚中間相去千里腹圍一千六百里但日飲天酒五斗不食五糓魚肉唯飲天酒忽有饑時向天仍飲好逰山海間不犯百姓不干萬物與天地同生
又曰西北荒中有酒泉此酒美如肉清如鏡其上有五罇取一罇復一罇出與天地同休無乾時飲此酒人不死長生
東方朔别傳曰武帝幸甘泉長平阪道中有虫赤如肝頭目口齒悉具先驅馳還以報上使視之莫知也時朔在屬車中令往視焉朔曰此謂恠氣是必秦獄處也上使案地圖果秦獄地上問朔何以知之朔曰夫積憂者得酒而解乃取虫置酒中立消賜朔帛百疋後屬車上盛酒為此故也
説苑曰魏文侯與大夫飲使公乗不仁為觴政曰飲若不盡浮之大白文侯不盡公乗不仁舉白浮君也又曰吳王從民飲酒胥諫曰昔白龍下於清冷之淵化為魚漁者射中其目白龍上告天王捨萬乗從布衣恐有射目之患也
論衡曰東風至酒湛溢按酒味酸從東方木也味酸故酒湛溢也
又曰文王飲酒千鍾孔子百觚聖人胷腹小大與人均等若飲千鍾宜食百牛能飲百觚則能食十羊使文王身如防風孔子身如長狄文王孔子率禮之人垂譽後世豈千鍾百觚耶紂車行酒騎行炙二十日為一夜按紂以酒為池因謂車行酒以肉為林因為騎行炙耳或是覆酒滂沱於地因以為池釀酒積糟因以為丘懸肉似林因言肉林也
西京雜記曰司馬相如還成都以所服鷫鸘裘就市易錢貰酒與卓文君為歡
典論曰孝靈末百司湎酒酒千文一斗常侍張讓于奉為太醫令與人飲去衣露形為樂也
世説洛陽令郭珎家有巨億每暑召客侍婢數十盛装飾羅糓被之𥘵祼其中使進酒
又曰阮宣子嘗步行以百錢掛杖頭至店便獨醉酣暢雖當世貴盛不肯詣也
又曰山季倫為荆州時出酣暢人為之歌曰山公時一醉遥造髙陽池日暮倒醉歸酩酊無所知時復乗駿馬倒着白接䍦舉手語葛强何如并州兒〈髙陽池在襄陽是其愛将并州人也襄陽記曰漢侍中習郁於峴山南依范蠡養魚法作魚池池邊有髙堤皆種竹及長楸芙蓉覆水是㳺宴名處山季倫逰此池未嘗不大醉而還恒曰此是我髙陽池也〉
又曰鴻臚孔羣好飲酒王丞相語云卿恒飲酒不見酒家覆缾布日月乆則糜爛羣曰公不見糟中肉乃更堪乆羣常與親舊書云今年田得七百斛秫米不了麴蘖事
又曰周顗字伯仁風徳雅重深逺危亂還江東積年恒大飲酒嘗經三日不醒人謂之三日僕射
又曰諸阮能飲酒客至宗人間集不復用常杯酌以瓮盛酒賔主相向大酌更飲時有羣褚來飲酒不止便共飲之
又曰桓公有主簿善别酒輙令先嘗好者謂青州從事惡者謂平原督郵青州有齊郡平原有革縣從事言至齊督郵言至革
又曰王孝伯問王大阮籍何如司馬相如王大曰阮籍胷中壘隗故須澆之〈言同相如惟有酒異大忱小字〉王大歎曰三日不飲酒覺形神不復相親〈宋明帝文章志曰忱嗜酒一飲或連日不酌自號上頓也諺以大飲為上頓起於忱也〉王孝伯云名士不須竒才但使常得無事飲酒讀離騷便可稱名士也
神仙傳曰孔元方者專脩道術元方為人惡衣踈食飲酒不過一斗年百七十餘嵗道成人或請元方同㑹人人作酒令次至元方作令元方無所説直以一杖拄地因把杖倒豎頭在下足在上以一手持酒倒飲之人莫能為也
列仙傳曰酒客者梁市上酒家客也作酒常美日售萬錢有過逐之主人酒便酸敗
異苑曰有虹食薛願釡中水盡願輦酒飲之虹吐金滿釡因致豐富也
益都耆舊傳曰楊子拒妻劉臣公之女字奉漢有四男二女拒早亡教道閨門動有法則長子元珎嘗出飲酒輿而歸母不見十日因諸弟謝過乃見數責曰夫飲酒食有節不至流湎者禮也汝乃沉荒慢而無禮自為敗禮首以帥先諸弟
博物志曰劉元石曽於中山酒家沽酒酒家與千日酒飲之至家大醉其家不知以為死葬之後酒家計向千日往視之云已塟於是開棺醉始醒俗云元石飲酒一醉千日
又曰西域有蒲萄酒積年不敗彼俗傳云可至十年欲飲之醉彌日乃解
古今注曰烏孫國有青田核得水則有酒味甚湛美如好酒飲盡即隨更注水隨成不可乆乆則苦不可飲名曰青田酒
世説曰鍾毓鍾㑹少有令譽其父晝寝因共偷服散酒父時覺且記寐以觀之毓拜而後飲㑹獨不拜父問其故毓曰酒以成禮不敢不拜問㑹㑹曰偷酒乃非禮所以不拜
又曰阮籍遭母憂在晉文王座進酒肉司𨽻何曽亦在坐曰明公方以孝理天下而阮籍以重衰顯於公座飲酒食肉宜流之海外以正風教文王曰嗣宗毁頓如此君不能共憂之且有疾而飲酒食肉固喪禮也籍飲噉不輟神色自若後聞步兵校尉厨中有酒數百斛乃求為步兵校尉〈或云籍與劉文飲步兵厨中酒未盡並醉而物故皆好事者為之籍景元中卒太始中靈猶存焉〉
又曰劉伶縱酒放逹或脱衣倮形在室中人見譏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室屋為褌衫諸君何以入我褌中又曰張季鷹縱任不拘時人號為江東步兵或謂之曰卿乃縱適一時獨不為身後名耶張答曰使我有身後名不如即時一杯酒
嶺表録異曰南中醖酒即先用諸藥别淘漉粳米漉乾旋入和米搗熟即緑粉矣熱水溲而團之形如餢飳以指中心刺作一竅布於簟席上以枸𣏌樹葉罨之其體候好弱一如造麯法既而以藤蔑貫之懸於烟火之上每醖一年用幾箇餅子固有恒凖矣南中地暖春冬七日熟秋夏五日熟既熟貯以瓦瓮用糞掃火燒之〈亦有不燒之沽為酒清也〉
又曰大扺廣州人好酒晩市散男兒女人倒載者日有三二十輩生酒行即兩面羅列皆是女人拐呼鄙夫先令嘗酒盎上白瓷甌謂之⿰刮一刮三文不持一錢來去嘗酒致醉者當壚嫗但笑弄而已盖酒賤之故也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四
嗜酒 使酒
嗜酒
傳曰齊慶封好田而嗜酒與舍政〈舎封子慶封當國不自為政以付舍〉則以其内實遷于蘆蒲嫳氏易内而飲酒〈内室室物妻娶家〉數日國遷朝焉〈就於盧蒲氏朝見封〉
傳曰鄭伯有嗜酒為窟室〈窟室地室〉而夜飲酒擊鍾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家臣故謂伯有謂公〉其人曰吾公在壑谷〈壑谷窟也〉皆自朝布路而罷〈布路分散〉既而朝〈伯有朝鄭君〉則又将使子晳如楚歸而飲酒庚子子晳以駟氏之甲伐而焚之伯有奔雍梁〈雍梁鄭地〉醒而後知之遂奔許
傳曰齊惠栾髙氏皆嗜酒〈栾髙二族皆出惠公〉信内多怨彊於陳鮑氏而惡之〈惡陳鮑〉夏有告陳桓子曰子旗子良將攻陳鮑氏亦告鮑氏桓子授甲而如鮑氏遭子良醉而騁〈欲及子良醉故驅告鮑文子〉遂見文子〈文子鮑國〉則亦授甲矣使視二子〈二子子旌子良也〉則皆將飲酒桓子曰彼雖不信聞我授甲則必逐我及其飲酒也先伐諸陳鮑方睦遂伐栾髙氏後漢書曰更始韓夫人尤嗜酒每侍飲見常侍奏事輙怒曰帝方對我飲正此時持事來乎起抵破書案又曰馬武為人嗜酒闊逹敢言時醉在御前面折同列言其短長無所避忌帝故縱之以為笑樂
魏志曰徐邈字景山魏國初建為尚書郎時科禁酒而邈私飲至於沉醉校事趙達問曹事邈曰中聖人逹白太祖太祖甚怒渡遼将軍鮮于輔進曰平日醉客謂酒清者為聖人濁者為賢人邈性慎偶醉言耳坐刑後車駕幸許昌問邈曰頗復中聖人不邈對曰昔子反斃於榖陽御叔罰於飲酒臣嗜同二子不能自懲時復中之然宿瘤以醜見傳而臣以醉見識帝大笑顧左右曰名不虛立
又曰時苗字德昌鉅鹿人也少清白為人疾惡建安中入丞相府出為夀春令令行風靡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治在其縣時蔣濟為治中苗以初至欲往謁濟濟素嗜酒適㑹其醉不能見苖恚恨還刻木為人署曰酒徒蒋濟竪之於牆下旦夕射之州郡雖如其所為不恪然以其履行過人無若之何
吳書曰鄭泉字文淵陳郡人博學有竒志而性嗜酒其閑居每曰願得美酒五百斛船以四時甘脆置兩頭反覆飲之備即住而啖肴膳酒㪷升减則隨益之不亦快乎
晉書曰光逸字孟祖遇亂避難渡江依胡母輔之初至属輔之與謝鯤阮放畢卓羊曼桓彛阮孚散髪裸衣閉室酣飲以累日逸将排户入守者不聽逸便於户外脱衣露頭於狗竇中窺之而犬呌輔之驚曰他人决不能爾必我孟祖也遽呼入遂與飲不舎晝夜人謂之八逹又曰孟嘉為桓温叅軍嘉好酣飲愈多不亂温問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嘉曰未得酒中趣耳
又曰孝武末年嗜酒好肉而㑹稽王道子昏醟尤甚唯狎昵謟邪於是國寳讒䛕之計稍行於主相之間宋書曰衡陽王義季素嗜酒自彭城王義康廢後遂為長夜飲畧少醒日文帝詰責曰此非陛下事業亦自損性皆汝所諳近長沙兄弟皆縁此致故将軍蘇徴躭酒成疾旦夕待盡一門無此酣法汝於何得之雖奉㫖酣縱不改成疾以至於終
又曰范泰初為太學博士外弟荆州刺史王忱請為天門太守忱嗜酒醉輙累旬及醒則儼然端肅泰陳酒既傷生所宜深誡其言甚切忱嗟嘆乆之曰見規者衆未有若此者也
又曰劉邕穆之子也河東王歆之與邕俱預元㑹並坐邕嗜酒謂歆之曰卿昔見臣今能見勸一盃酒不歆之因教孫皓歌答曰昔為汝作臣今與汝比肩既不勸汝酒亦不願汝年
梁書曰王瞻為吏部尚書性嗜酒每飲或彌日而精神愈固不廢薄領武帝每稱瞻有三術射棋酒也
南史曰陳暄文才俊逸尤嗜酒無節操遍歴王公室沉湎過差非度其兄子秀常憂之致書於暄友人何胥兾其諷諫暄聞之與秀書曰具見汝書與孝典陳吾飲酒過差吾有此好五十餘年昔吳國張公亦稱躭嗜吾見張公時伊已六十自言引滿大勝少年時吾今所進亦勝於往日老而彌篤唯吾與張季舒耳吾方與此子交歡扵地下汝欲笑吾此志耶昔阮咸阮籍同逰竹林宣子不聞斯言王湛能𤣥言巧騎父子呼為痴叔何陳留之風不嗣太原之氣巋然翻成可怪吾既寂寥當時朽病殘年産不異於顔原名未動於卿相若不日飲醇酒復欲安歸汝以飲酒為非吾以不飲為過昔周伯仁度江唯三日醒吾不以為少鄭康成一日三百盃吾不以為多然洪醉之後有得有失成厮養之志是其得也使次公之狂是其失也吾嘗譬酒猶水也可以濟舟亦可以覆舟故江咨議有言酒猶兵也兵可千日而不用而不可一日而不備酒可千日而不飲不可一日而不醉美哉江公可與同論酒矣汝驚吾墮車侍中之門䧟池武陵之第遍市朝野自言憔悴丘也幸苟有過人必知之吾平生所願身沒之後題吾墓云陳故酒徒陳君之神道若斯志意豈避南征之不復賈誼之慟哭者哉何水曹眼不識盃鐺吾口不離瓢杓汝寧與何同日醒與吾同日而醉乎政言其醒可及其醉不可及也速營糟丘吾将老焉
後魏書曰夏侯道遷長子夬字元廷歴鎮逺将軍南兖大中正夬性好酒居喪不戚醇醪肥鮮不離口沽買飲噉多所費用父時田園貨賣畧盡人間債猶數千餘疋穀食至常不足弟妹不免饑寒於是昏酣而卒初夬與南人辛諶庾遵江文遥等終日逰聚酣飲之際仍相謂曰人生局促何殊朝露坐上相㸔先後間耳脱有先亡者於良辰美景靈前飲宴儻或有之庶共歆饗及夬亡後三月上巳諸人相率至夬靈前仍共酌飲時日晩天隂室中㣲闇咸見夬在坐衣服形容不異平昔時執盃酒似若獻酬但無語耳
後魏書曰李元中徴拜侍中雖處要任初不以物務干懐唯以聲酒自娛大率常醉家事大小了不闗心園庭羅種菓藥親朋尋請必留連宴賞每挾携巨壺遨逰里閈每言寧無食不可使我無酒阮步兵吾師也孔少府豈欺我哉後自中書令復求為太常以其有音樂而多美酒故神武欲用為僕射文襄言其放逹當不可任以臺閣其子揆聞之請節酒元忠曰我言作僕射不勝飲酒樂爾愛僕射自宜勿飲酒
北齊書曰黄門郎司馬消難左僕射子如之子是髙祖之壻勢盛當時因退食之暇尋髙季式與之酣飲留宿旦日重門並閉闗鑰不足消難固請云我是黄門郎天子侍臣豈有不叅朝之理且一宿不歸家君必當大恠今若又留我狂飲我得罪無辭恐君亦不免譴責季式曰君自稱黄門郎又言畏家君怪欲以地勢脅我邪髙季式自有處制初不畏此消難拜謝請出終不見許酒至不肯飲季式云我留君盡興君是何人不為我飲命左右賫車輪括消難頸又賫一輪自括頸命酒引滿相歡消難不得已欣笑而從之方乃俱脫車輪更留一宿是時失消難兩宿莫知所在内外驚異及消難出方具言之世宗在京輔政白魏帝賜消難美酒數石珍羞十轝并令朝士與季式親狎者就季式宅讌集其被優遇如此
唐書曰王源中為户部侍郎翰林丞㫖學士性頗嗜酒嘗占對源中方沉醉不能起及醉醒同列告之源中但懐憂殊無悔恨他日又以醉不任赴召遂終不得大用以眼病求免所職
列子曰子産之兄公孫朝聚酒千鍾積麴成封望門百步糟漿之氣逆於人鼻方其荒於酒也不知正道之安危人理之悔恡室内之有無九族之親踈雖水火兵刄交於前不知也
王子年拾遺記曰晉有羗人姚馥字世芬充廐圉馬每醉中好言王者興亡之事常云九河之水不足以漬麴八藪之木不足以為蒸薪七澤之麋不足以充庖爼恒言渇於醇酒羣輩呼為渇羗武帝授以朝歌守馥辭願且為馬圉時賜美酒以樂餘年帝曰朝歌紂之舊都地有酒池故使老羌不復呼渴故辭遷酒泉太守地有清池其味若酒馥乗醉而拜受之
世説曰劉伶病酒渴甚從婦求酒婦持器泣諫曰君飲酒太過非攝生之道必宜斷之伶曰甚善我不能自禁唯當祝鬼自誓斷之耳便可具酒肉婦從之伶跪而呪曰天生劉伶以酒為名一飲一醉五斗觧酲婦人之言慎不可聽便飲酒進肉隗然復醉
又曰畢荗世云一手持蟹螯一手持酒盃拍浮酒池中便足了一生
使酒
史記曰季布為河東守孝文時人有言其賢者孝文召欲以為御史大夫復有言其勇使酒難近至留邸一月見罷布因進曰臣無功竊寵待罪河東陛下無故召臣此人必有以臣欺陛下者今臣至無所受事罷去此人必有毁臣者夫陛下以一人之譽而召臣以一人之毁而去臣此恐天下有識聞之有以窺陛下也上嘿然慙良乆曰河東吾股肱郡故特召君耳布辭之官
又曰孝武建元元年灌夫入為太僕二年夫與長樂衞尉竇甫飲輕重不得夫醉摶甫甫竇太后昆弟也上恐太后誅夫徙為燕相數嵗坐法去官家居長安灌夫為人剛直使酒不好面䛕貴戚諸有勢在己之右不欲加禮必陵之諸士在己之左愈貧尤益敬灌夫家居雖富然失勢賔客益衰及魏其侯失勢亦欲倚夫引繩批根生平慕之後棄之者夫亦倚魏其而通列侯宗室為名髙兩人相為引重其游如父子然相得驩甚恨相知晩也夫有服過丞相丞相從容曰吾欲與仲孺過魏其侯㑹仲孺有服夫曰将軍乃肯幸臨况魏其侯夫安敢以服為辭請語魏其侯帳具将軍旦日早臨武安許諾夫具語魏其侯如所謂武安侯魏其侯與夫人益市牛酒夜洒掃早帳具至旦平明令門下候伺至日中丞相不來魏其謂夫曰丞相豈㤀之哉夫不懌曰夫以服請冝往乃駕自往迎丞相丞相特前戯許灌夫殊無意往及夫至門丞相尚卧於是夫入見曰将軍昨日幸許過魏其魏其夫妻治具自旦至今未敢嘗食武安鄂謝曰吾昨日醉忽忘與仲孺言乃駕往及飲酒酣夫起舞属丞相丞相不起夫從坐上語侵之魏其扶灌夫去謝丞相卒飲至夜極驩而去丞相嘗使籍福請魏其城南田不得由此怨灌夫魏其後丞相娶燕王女為夫人有太后詔召列侯宗室皆往賀魏其侯過灌夫與俱夫謝曰夫數以酒失得過丞相丞相今者又與夫有郄魏其曰事已解强與俱飲酒酣武安起為夀皆避席伏已魏其侯為夀獨故人避席其餘半膝席夫不悦起行酒至武安武安膝席曰不能滿觴夫怒因嘻笑曰将軍貴人也属之時武安不肯行酒次至臨汝侯臨汝侯方與程不識耳語又不避席夫無所發怒乃罵臨汝侯曰生平毀程不職不直一錢今日長者為夀乃效児女呫囁耳語武安謂灌夫曰程李俱東西宫衞尉今衆辱程将軍仲孺獨不為李将軍地乎灌夫曰今日斬頭䧟胸何知程李乎坐乃起更衣稍去
續漢書曰時聖公聚客家有酒請游徼飲賔客醉歌言門烹兩都尉㳺徼後來用調羮味㳺徼大怒縛捶數百魏志曰吳質黄初五年朝京師詔大将軍及特進以下皆㑹質所太官給供具酒酣質欲盡歡時上将軍曹真性肥中領軍朱鑠性痩貭召優使説肥痩真負其貴恥見戯怒謂貭曰卿欲以部曲将遇我耶驃騎将軍曹洪輕車将軍王忠言将軍必欲使上将軍肥即自宜為痩真愈恚㧞刀瞋目言俳敢輕説吾斬爾遂罵坐質案劒曰曹子丹汝非屠機上肉吳質吞爾不嚙喉咀汝不嚙牙何敢恃勢驕耶鑠因起曰陛下使吾等來樂卿耳至此耶貭顧叱之曰朱鑠敢壊坐諸将軍皆還坐鑠愈恚還㧞劒斬地遂便罷也
吳志曰權既為吳王歡宴之末自起行酒虞翻伏地佯醉不持權去翻起坐權於是大怒手㧞劒欲撃之侍坐者莫不惶遽唯大司農劉基起抱權諫曰大王以三爵後手殺善士雖翻有罪天下孰知之且大王能容賢畜衆故海内望風今一朝棄之可乎權曰曹孟德殺孔文舉孤於虞翻何有哉基曰孟德輕害士人天下非之大王躬行徳義欲與尭舜比隆曽何自喻於彼乎翻由是得免權因勑左右自今酒後言殺皆不得殺也
又曰胡綜性愛酒後讙呼極意或推引杯觴搏擊左右權愛其才不備責也
又曰凌統當擊賊圍先期統與督将陳勤㑹飲酒勤剛勇任氣因督酒陵鑠一坐舉罰不以其道統疾其侮慢面折不為具酒勤怒詈統及其父操統流涕不答衆因罷勤乗酒㓙悖又於道路辱統統不忍引刀斫勤數日死及當攻屯統曰非死無以謝罪乃率厲士卒身當矢石所攻一面應時破壊諸将乗勝大破之還自拘於軍正權壮其果毅許以功贖罪
晉書曰庾純為河南尹以賈充姦佞與任愷共舉充西鎮闗中充由是不平充嘗宴朝士而純後至充謂曰尹行嘗居人前今何在後純曰且有小市不了是以來後世言純之先嘗有五百者充之先有市魁者故充純以此相譏焉充自以功隆望重意殊不平及純行酒充不時飲純曰長者為夀何敢爾乎充曰父老不歸供養将何言也純因發怒曰賈充天下匈匈由爾一人充曰輔佐二世蕩平巴蜀有何罪而天下為之匈匈純曰髙貴鄉公何罪衆坐因罷充左右欲執純中䕶軍羊琇侍中王濟佐之因得出充慙上表解職純懼上河南尹闗中侯印綬上表自劾
晉裴楷傳曰石崇以功臣子有才氣與楷志趣各異不與之交長水校尉孫季舒嘗酣讌慢敖過度欲表免之楷聞之謂崇曰足下飲人狂藥責人正禮不亦乖乎乃止
又曰裴遐嘗任平東将軍周馥坐與人圍碁馥司馬醉怒因曳遐墮地遐徐起還坐顔色不變復碁如故其性和如是
宋書曰謝超宗為人恃才使酒多所陵忽在直省常醉上召見語及北方事超宗曰虜動來二十年矣佛去亦無如何以失儀出為南郡王中軍司馬
梁書曰蕭穎達出為豫章内史意甚憤憤未發前預華林宴酒後於辭氣不悦沈約因勸酒欲以觀之穎逹大罵約曰我今日形容正是汝老䑕所為何忽復勸我酒舉坐驚愕帝謂之曰汝是我家阿五沈公宿望何意輕脱若此若以法䋲汝汝復何理達竟無一言惟大涕泣心愧之
又曰謝善勛飲酒至數升醉後輙張眼大罵後雖貴賤親疎無所擇也時謂之謝方眼
陳書曰柳芬為散騎常侍性愚戅使酒因醉乗馬入殿門為有司劾免於家
風俗通曰陳國有趙祐者酒後自相署或稱亭長督郵祐復於外騎馬将絳幡云我使者也司徒鮑宣决獄云騎馬将幡起扵戯耳無他惡意
又曰汝南張妙酒後相戲遂縛捶二十下又懸足指遂至死鮑昱决事云原其本意無賊心冝减死
風俗通曰巴郡宋遷母名静往阿奴家飲酒遷母坐上失氣奴謂遷曰汝母在坐上無何㝠適遷曰腹痛再誤人各有氣豈止我遷罵奴乃持木枕擊遷遂死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五
食上
周禮天官膳夫曰膳夫掌王之食飲膳羞以養王及后世子〈羞有滋味〉凡王之饋食用六榖膳用六牲飲用六清羞用百二十品珎用八物醤用百有二十罋王日一舉鼎十有二物皆有俎以樂侑食膳夫授祭品嘗食王乃食又曰王齊則玉府供玉食〈玉陽之精御水氣也食玉犀也〉
又天官食醫曰掌和王之六食六膳百羞百醤八珎八齊凡食齊眡春時〈飲宜温〉羮齊眡夏時〈美宜熱〉醤齊眡秋時〈醤宜凉〉飲齊眡冬時〈飲宜寒〉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醎調以滑甘凡㑹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梁㕍宜麥魚宜苽凡君子之食恒倣焉
又曰内饔掌王及后世子膳羞之割烹煎和之事辨體名肉物辨百品味之物選百羞醤物珎物以俟饋〈選進其中御者〉共后及世子之膳羞
又曰小宰凡朝覲㑹同賔客以牢禮之法掌其牢禮委積膳獻飲食賔賜之飱牽與其陳數
太戴禮曰食穀者必智惠而巧
禮記曲禮上曰侍食於長者主人親饋則拜而食主人不親饋則不拜而食共食不飽無流歠無咤食毋囓骨毋反魚肉毋投與狗骨毋固獲
又曰凡進食之禮左殽右胾食居人之左羮居人之右膾炙處外醯醤處内葱㳿處末酒醤處右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
又曰齊大饑黔敖為食扵路以待餓者而食之有餓者䝉袂輯履貿貿然來黔敖左奉食右執飲曰嗟來食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其目而視之曰予唯不食嗟來之食以至於斯也從而謝焉終不食而死
又曰食扵有喪者之側未嘗飽也
又曰庶人春薦韭夏薦麥秋薦黍冬薦稻韭以卵麥以魚黍以豚稻以鴈
又曰文王之為世子朝於王季日三食上必在視寒煖之節食下問所膳命膳宰曰未有原應曰諾然後退又曰朝夕之食上世子必在視寒煖之節食不問所膳羞必知所進及命膳宰然后退若内豎言疾則世子親齊𤣥而養膳宰之饌必敬視之疾之藥必親嘗之嘗饌善則世子亦能食嘗饌寡世子亦不能飽
又曰古者未有火化食草木之實鳥獸之肉飲其血茹其毛後聖有作然後脩火之利以炮以燔以烹以炙以為醴酪
又曰夫禮之初始諸飲食其燔黍捭豚汗尊而抔飲蕢桴而土鼓猶若可以致其敬扵鬼神
又曰天子一食諸侯再大夫士三食力無數
又曰不食雛鼈狼去膓狗去腎貍去正脊兎去尻狐去首豚去腦魚去乙鼈去醜〈皆為不利人也〉
又曰膳〈目諸膳也〉膷臐膮醢〈膷晉香切臐許云切膮許尭切〉牛炙醢牛胾醢牛膾羊炙羊胾醢豕炙醢豕胾芥醤魚膾雉兎鵓鷃〈此上大夫之禮〉
玉藻曰侍食於先生異爵者后祭先飯客祭主人辭曰不足祭也客飱主人辭以疏
又曰父命呼唯而不諾手執業則投之食在口則吐之又曰君賜之食而君客之則命之祭然後祭先飯辯嘗羞飲而俟若有嘗羞者則俟君之食然後食飯飲而俟君命之羞羞近者〈辟貪味也〉命之品嘗之然後唯所欲凡嘗逺食必順近食〈從近始也〉居未覆手不敢飱君既食又飯飱〈不敢先君飽〉飯飱者三飯也君既徹執飯與醤乃出授從者凡侑食不盡食食於人不飽
又學記曰雖有嘉肴弗食不知其㫖也雖有至道弗學不知其善也
又雜記曰孔子曰吾食於少施氏而飽少施氏食我以禮吾祭作而辭曰不足祭也吾飱作而辭曰䟽食也不敢以傷吾子
又坊記曰故食禮主人親饋則客祭主人不親饋則客不祭故君子苟無禮雖美不食焉
左傳曰晉公子重耳過衞衞文公不禮焉出於五鹿乞食於野人與之塊公子怒欲鞭之子犯曰天賜也稽首受而載之
又曰楚伐庸出師旬有五日至濮乃罷自廬以往振廪同食
又曰初宣子田於首山舎於翳桑見靈輙餓問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舎其半問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請以遺之使盡之而遺之簞食與肉寘諸槖以與之既而與為公介倒㦸以禦公徒而免之問其故對曰翳桑之餓人也問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又曰諸侯之師次于鄭西我師次于督楊不敢過鄭子叔聲伯使叔孫豹請逆于晉師為食扵鄭郊師逆以至聲伯四日不食以待之食使者而後食
又曰晉侯㑹諸侯楊干亂行魏絳戮其僕晉侯以絳為能以刑佐民矣反役與之禮食使佐新軍
又曰衞獻公戒孫文子寗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鴻於囿二子從之不釋皮冠而與之言二子怒又曰魏獻子為政以魏戊為楩楊大夫楩楊人有獄魏戊不能斷以獄上其大宗賂以女樂魏子将受之戊謂閻没汝寛曰主不賄聞扵諸侯若受楩楊人賄莫甚焉吾子必諫皆許諾退朝待扵廷饋入召之北置三歎既食使坐魏子曰吾聞諸伯叔諺曰唯食㤀憂吾子置食之間三歎何也同辭而對曰或賜小人酒不夕食饋之始至恐其不足是以歎中置自咎曰豈将軍食之而有不足是以再歎及饋之畢願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屬厭而已獻子辭楩陽人
又曰叔孫穆子食慶封慶封汜祭穆子不説使工為之誦茅鴟亦不如
又曰晉悼夫人食輿人之城杞者絳縣人或年長矣無子而往與於食
又曰華亥與其妻必盥而食所質公子者後食公與夫人每日必適華氏食公子而後歸
又曰昔闔廬在國天有菑厲親廵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嘗者卒乗與焉
又曰衞侯為虎幄於籍圃成求令名者而與之始食焉太子請使良夫〈以良夫應為令名〉良夫乗衷甸兩牡〈衷甸一轅卿車〉紫衣狐裘至袒裘不釋劒而食〈食而熟故偏袒亦不敬〉太子使牽以退數之三罪而殺之
又曰左師每食擊鍾聞鍾聲公曰夫子将食詩曰民之失徳乾餱以諐
又曰民之貭矣日用飲食
又生民曰克岐克嶷以就口食
韓詩外傳曰子夏過曽子食之子夏曰不為公費乎曽子曰有三費飲食不在其中少而學長而亡之一費舜典曰咨十有二牧曰食哉惟時
又洪範曰八政一曰食又曰惟辟玉食
周書曰甘食美衣使長貧
尚書太傅曰八政何以先食食者萬物之始人之所本者也
易曰雲上扵天需君子以飲食宴樂九五需于酒食貞吉
又曰噬嗑食也頥中有物曰噬嗑
又曰山下有雷頥君子慎言語節飲食
論語曰一簞食一瓢飲人不堪其憂囘也不改其樂又曰齋必變食居必遷坐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肉雖多不使勝食氣食不語寝不言雖蔬食菜羮𤓰祭必齋如也史記曰張蒼常被刑王陵救免之蒼常德陵後為丞相洗沐常先朝陵夫人食然後敢歸家
又曰韓信從下鄉南昌亭長寄食亭長患之乃晨炊蓐食時信往不為具食信亦知其意怒竟絶去釣於城下諸母漂有一母見信飢飯信竟漂數十日信喜謂漂母曰吾必有以重報母母怒曰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孫而進食豈望報乎後信為楚王至國召所從食漂母賜千金
又曰景帝居禁中召條侯周亞夫賜食獨置大胾無切肉又不置⿰條侯心不平顧謂尚席取⿰景帝視而笑曰此非不足君所乎
後漢郅元義父伯考為尚書僕射元義還鄉里妻留事姑甚謹姑憎之幽閉空室節其飲食日羸困妻終無怨言後伯考怪而問之時義子朗年數嵗言毋不病但苦饑耳
又曰韓卓字子助臘日奴竊食祭其先卓義而免之又曰延熹末黨事将作袁閎遂散髮絶伐欲投迹深林以母老不宜逺遁乃築土室於四周於庭不為户自牖納飲食而已
魏志曰典𮧯好酒食啖兼人每賜食於前大飲長歠左右相属人益乃供太祖壮之
又曰漢末中常侍唐衡弟為京兆虎牙都尉入謁尹尹欲修主人禮勅外為市買功曹趙息啓云左悺子弟來為虎牙非德選不足為持酤買宜隨中舎菜食而已魏志曰文帝為太后弟康起第成太后至第請諸家外親設下厨無異膳太后左右菜食粟飯無魚肉其儉約如此也
又曰扈累者嘉平中年八十九嵗若六七十歳者縣官以其老曰給廪五升五升不足食頗有傭作以裨之糧盡復出人與不取食不求美衣敝緼故後一二年病亡又曰諸葛亮出斜谷與司馬宣王對壘宣王見亮使唯問其寝食及其事之繁簡戎事使對曰諸葛公夙興夜寐罰二十以上皆親臨覽然所啖食不至數升宣王曰亮體斃矣其能乆乎
又曰沐並字德信河間人也少孤苦袁紹父子時始為名吏有志介嘗過姊為殺雞炊黍而不留也正始中為三府長史時吳使朱然諸葛瑾攻圍樊城遣舡兵於峴山東斫材牂牁人兵作食有先熟者呼後熟者言共食來後熟者答言不也呼者曰欲作沐德信耶其名流布播於異域如此雖自華夏不知者以為前世人也
江表傳曰南陽樊伷為武昌部從事誘導諸夷夷後屬蜀孫權召問潘濬曰以五千兵往可擒矣權曰卿何以輕之濬曰伷皆為州人設饌甘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餘自起此亦侏儒觀一節之騐權即遣将五千兵往果平武昌
呉志曰步隲字子山世亂避難江東單身窮困與廣陵衞旌同年相善俱以種𤓰自給晝勤四體夜誦經傳㑹稽焦征羌郡之豪族人客放縱隲與旌寄食其地懼為所侵乃共修刺奉𤓰以奉征羌方内卧駐之移時旌欲去隲止之曰本所以來謂其强也今舎去欲以為髙祗結怨耳良乆征羌聞牖見之身隠几坐帳中設席致地坐步隲旌於牖外旌愈恥之隲辭色自若征羌身自享大案肴膳重㳫以小盤飯與隲旌唯菜茹而已旌不能食隲極飯致飽乃辭出旌怒隲曰能忍此乎隲曰吾等貧賤是以主人以貧賤遇之固其宜也當何所耻
蜀志曰漢獻帝舅車騎将軍董承辭帝衣帶中密詔當誅曹公先主未發是時曹公從容謂先主曰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數也先主食失匕箸又曰闗侯嘗為流矢所中貫其左臂後瘡雖愈每隂雨痛醫曰矢鏇有毒毒入于骨當破臂作瘡刮骨去毒然後此患乃除耳侯使伸臂令醫鑿之時侯適請将飲食相對臂血流離盈於盆器而侯割炙引酒言笑自若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六
食中
王隠晉書曰何曽食日近萬錢猶曰無下箸處子劭驕奢簡貴有父風衣裘服翫新故巨積食必盡四方珍異一日之供以二萬為限時論以為太常御膳無以加之又曰皇甫謐姑子梁柳為城陽太守或勸謐送謐曰柳為布衣過吾送迎不出門食不過鹽菜貧不以酒肉為禮也今作郡而送豈古人之道哉
晉書曰導子悦疾篤導憂念特至不食積日忽見一人形状甚偉披甲持刀導問君是何人曰僕是蒋侯也公兒不佳欲為請命故來耳公勿復憂因求食遂噉數斗食畢勃然謂導曰中書患非可救者言訖不見悅亦殞絶
又曰衞將軍謝安嘗詣陸納納兄子俶怪納無辦乃密作數十人饌安至納設菜果而俶陳精飲食納怒客去杖俶四十
又曰郄鑒字道徽永嘉亂在鄉里窮餒鄉人以鑒名德傳共餉之時兄子邁外孫周翼並小常携之就食鄉人曰恐不兼有所存鑒乃獨往食訖飯着兩頰邊含還與二兒後並得存同過江邁位至䕶軍翼為剡令鑒薨追撫育之恩解軄而歸席苫心喪三年
又曰庾衮父亡作筥賣以養母母見其勤曰我無所食對曰母食不甘衮将何居母感而安之
宋書曰謝景仁為桓𤣥驍騎將軍時宋武帝為桓修撫軍中兵叅軍嘗詣景仁諮事景仁與語悦因留帝食食未辦而景仁為𤣥所召𤣥累促俄傾間騎詔續至帝屢求去景仁不許曰主上見待要應有方我欲與客食豈不得待安坐飽食然後應詔帝甚感之
又曰謝景仁愛弟甝而憎弟述嘗設饌請宋武帝希帝命命甝預坐而帝召述述知非景仁夙意又慮非帝命之請急不從帝馳遣呼述須至乃飡其見重如此及景仁疾述盡心視湯藥飲食必嘗而後退衣不解帶不盥櫛者累旬景仁深感愧焉
又曰劉穆之少時家貧誕節嗜酒食不脩拘檢好往妻兄弟乞食多見辱不以為恥其妻江嗣女甚明識每禁不令往江氏後有慶㑹囑勿來穆之猶往食畢求㯽榔江氏兄弟戲之曰㯽榔消食君乃常饑何忽須此妻復截髮市肴饌為其兄弟以餉穆之自此不對穆之梳沐後穆之宦逹而更性奢豪食必方丈且輙為十人饌未嘗獨飡每至食時客止十人已還帳下依嘗下食以此為常常白帝曰穆之家本貧賤贍生多闕叨忝已來雖存損約而朝夕所須㣲為過豐此外無一毫負公又曰王仲德與兄叡同起義兵與慕容垂戰敗仲德被重創走與家属相失路經大宅困未能去卧林中有一小兒青衣年可七八嵗騎牛行見仲德驚曰漢已食宋仲德言饑小兒去須㬰復來得飯與之食
又曰廬陵王義真居武帝憂使帳下備膳劉湛禁之義真乃使左右人買魚肉珍羞于齋内别立厨帳㑹湛入因命㬉酒炙車螯湛正色曰公當今日不宜有此設義真曰寒甚杯酒亦何傷長史事同一家望不為議酒至湛起曰既不能以禮自處又不能以禮處人
又曰江夏王義恭㓜為武帝所鍾愛帝性儉諸子飲食不過五盞盤義恭須求果食日中無筭得未嘗噉急以與傍人諸王未嘗敢求求亦不得
又曰文帝宴於武帳堂上帳行勅諸子且勿食至㑹所賜饌日旰食不至有饑色上誡之曰汝曹少長豐佚不見百姓艱難今使爾識有饑之苦
又曰文帝以謝𢎞㣲能膳羞每就求食𢎞㣲與親舊經營乃進之後親人問上所御𢎞㣲不答别以餘語酧之時人比之漢世孔光
又曰謝𢎞㣲兄曜卒𢎞㣲哀戚過禮服雖除猶不噉魚肉沙門釋惠琳嘗與之食見其猶蔬素謂曰檀越素既多病即吉猶未復膳若以無益傷生豈所望於得理𢎞㣲疾曰衣冠之變禮不可踰在心之哀實未能已遂廢食歔欷不自勝
又曰前廢帝常以木槽盛飯内坑中諸雜食攪令和合掘地為坑穽實之以泥水倮明帝内坑中以槽食置前令以口就槽中食之用為歡笑
又曰宗慤累遷豫州刺史監五州諸軍事先是鄉人庾業家富豪侈侯服玉食與賔客相對膳必方丈而為慤設粟飯菜葅謂客曰宗上軍串〈音患切〉噉粗食慤致飽而退初無異辭至是業為慤長史帶梁郡慤待之甚厚不以昔事為嫌
又曰沈攸之戰敗與弟二子文和至華容之魽頭村投州吏家此吏嘗為攸之所鞭待攸之甚厚不以往罰為怨殺豚以食既而村人欲取攸之於櫟林與文和俱自縊死
又曰袁愍孫為吏部郎孝建元年文帝詔曰羣臣並於中興寺入闗齊中食竟愍孫别與黄門郎張淹更進魚肉食尚書令何尚之奉法素謹密以白孝武孝武使御史中丞王謙之糾奏並免官
又曰阮佃夫奢侈中書舎人劉沐嘗詣之遇佃夫出行中路相逢要沐同返就席便命施設一時珍肴莫不畢備凡諸火齊並皆始熱肴胾數十種佃夫常作數十人饌以待賔客故造次便辦類皆如此雖晉世王石不能過也
又曰郭原平至行養親必以己力傭賃以給供養性甚巧每為人作匠取散夫價主人設食原平以家貧父母不辦有肴味唯飡鹽飯而已若家或無食則虛中竟日義不獨飽須日暮作畢受直歸家於里糴買然後舉㸑齊書曰陳顯逹髙帝即位拜䕶将軍御後膳不宰牲上籠蒸一盤上即以充飲
又曰武帝收沙門寳誌在獄中語獄吏曰門外有兩輦食金鉢盛飯汝可取之果是文惠太子及竟陵王子良所供養
又曰王儉嘗詣武陵王曄曄留儉設食盤中菘菜鮑魚而已儉重其率真為飽食盡歡而去
又曰周顒隠居鍾山衞将軍王儉謂顒曰卿山中何所食顒曰赤米白鹽緑葵紫蓼文惠太子問顒菜食何味最勝顒曰春初早韭秋末晩菘
又曰張緒口不言利有財輙散之清談端坐或竟日無食門生見緒饑為之辨食然未嘗求也
梁書曰沈顗遭齊末兵荒與家人并日而食或有饋其梁肉者閉門不受唯菜蓴荇根供食以樵採自資怡怡然恒不改其樂
又曰孔休源到都寓於宗人少府孔登曽以祠事入廟侍中范雲一與相遇深加褒賞曰不期忽覩清風頓祛鄙𠫤觀天披霧驗之今日後雲命駕到少府登便拂筵整席謂當詣已備水陸之品雲駐筯命休源及至取其膳止有赤倉米飯蒸鮑魚雲食休源食不嘗主人之饌髙談盡日同載還家登深以為愧
又曰臨川王蕭宏性奢侈無限服玩侔於齊東昏潘妃寳屧直十萬好食鯽魚頭常日進三百他珍膳盈溢後房食之不盡棄諸道路
又曰何逺為武昌太守江左水族甚淺逺每食不過乾魚數觔而已
又曰何𦙍侈於味食必方丈後稍去其甚者猶食白魚䱉脯糖蟹以為非見生物疑是蚶蠣使門人議之學生鍾玩曰䱉之就脯之驟於屈伸蟹之将糖躁擾彌甚仁人用意深懐如恒至於車螯蚶蠣眉目内闕慙渾泥之寄獷殻外緘非金人之慎不悴不榮曽草木之不若無香無臭與瓦礫其何筭故宜長充庖厨永為口實陳書曰徐孝克為國子祭酒每侍宴無所食噉至席散當其前膳羞損减帝密記以問中書舎人管斌斌自是伺之見孝克取珍菓内紳帶中斌當時莫識其意後尋訪方知其以遺母斌以啓宣帝嗟嘆良乆乃勅自今宴享孝克前饌並遣将還以餉其母時論美之
崔鴻後趙録曰石虎召姚弋仲弋仲輕騎至鄴引入領軍省賜以御食仲怒曰國家有賊召我撃之官當見我問方畧以破賊而食我我來覔食耶乃引見
後燕録曰慕容鳯字道翔宜都王桓之子桓好修宫室鳯年八嵗左右抱之隨桓周行殿觀桓問之曰此第好不鳯笑曰此本石家諸王故第今王修之鳯因言曰今王之膳菓肴百品而外有糟糠之民非是小兒所可同大王之味也桓彌加歎賞
又南燕録曰濟南尹鸞身長九尺腰帶十圍貫甲跨馬不據鞍蹬慕容德見而竒其魁偉賜之以食一進斛餘德驚曰所噉如此非耕能飽且才貌不凡堪為貴人可以一縣試之於是拜逢陵長政理脩明大收民譽燕録曰少帝建熈六年上谷人公孫凡乆隠昌黎之域冬衣單布寝土牀上夏則併飡茹於一器停使蛆臭然後乃食人咸異之莫能測也
後魏書曰裴安祖年八九嵗就師講至鹿鳴篇語諸兄云鹿得食相呼而况人也自此未曽獨食
又曰髙閭嘗造胡叟家遇叟短褐曳柴從田歸舎為閭設酒食皆自手辦案其舘宇卑陋圍墻褊局而飯菜精潔醢醬調羮見其妾並哀跛𦕈衣布穿敝閭見其貧以衣物直十餘疋贈之亦無辭謝
又曰盧彪為太子詹事魏收常來詣之訪以洛京舊事不待食而起云難為子費彪固留之良乆食至但有粟同葵菜木碗盛之片脯而已所待侍從亦盡設食一與此皆同
又曰楊愔幼時為季父暐大嗟異顧謂賔客曰此兒恬裕有我家風宅内有茂竹遂為愔於林邉别葺一室命獨處其中常同盤具盛饌以飯之因以督勵諸子曰汝輩但如遵彦謹慎自得竹林别室同盤重肉之食後椿戒子孫曰吾兄弟若在家必同盤而食若有近行不至必待其還亦有過中食忍饑相待吾兄弟八人今存者有三是故不忍别食也又願畢吾兄弟不異居異財汝等眼見非為虛假如聞汝等兄弟時有别齋獨食比人又不如吾等一世也
又曰元欽曽託青州人髙僧夀為子求師師至未幾逃去欽以讓僧夀僧夀性滑稽乃謂欽曰凡人絶粒七日乃死始經五朝便爾逃遁去食就信實有所闕欽乃大慙於是待客稍厚
又曰崔敬友恭寛接下循身勵節自景明以降頻嵗不登饑寒請丐者取足而去又置逆旅於蕭然山南大路之北設食以供行者
又曰刁少雍字季仲少聪穎有孝行尤為祖父紹先所愛紹先性嗜羊肝常呼少雍共食及紹先卒少雍終身不食肝
北齊書曰崔瞻在御史臺恒於宅中送食備盡珍羞别室獨飡處之自若有一河東人士姓裴亦為御史伺瞻便往造焉瞻不與交言又不命七筋裴坐觀瞻食罷而退明日裴自携𠤎筋恣情飲噉瞻方謂裴云我初不喚君食亦不共君語君遂能不拘小節昔劉毅在京口冒請鵝炙豈亦異於是乎君定名下於是每與同食又曰趙郡王叡十嵗喪母髙祖親送叡至領軍府發喪舉聲殞絶哀感左右三日水漿不入口髙祖與武明婁皇后殷勤敦譬方漸順㫖由是髙祖食必喚叡同案其見愍惜如此
又曰文宣昬逸常山王演固諫大被歐撻閉口不食太后極憂之常謂左右曰儻小兒死奈我老母何於是每問王疾謂曰弩力强食當以王晞還汝乃釋晞令住王抱晞曰吾氣息惙然恐不能相見晞流涕曰天道神明豈令殿下遂斃耶今至尊為人兄尊為人主安可與計殿下不食太后亦不食殿下縱不自惜不惜太后乎言未卒王强坐而飯晞由是得免遂還於王友
又曰陽休之除中山太守先是𮧯道建宋欽道代為定州長史帶中山太守並立制禮之官出行不得過百飲食有者即數錢酬之休之常以為非及至郡復相因循或問其政休之曰吾昔非之者為其失仁義今日行之者自欲避嫌疑豈是夙心直是處世難耳
後周書曰柳虬脱畧人間不拘小節敝衣蔬食未嘗改操人或譏之虬曰衣不過適體食不過充饑孜孜營求徒勞思慮耳
又曰長孫澄雅好賔客接引忘疲雖不飲酒而好觀人酣興常恐座客請歸每勅中厨别進異饌留之
隋書曰田翼不知何許人也性至孝養母以孝聞其母卧疾嵗餘翼親易燥濕母食則食母不食則不食唐書曰髙祖師次于古推去絳郡二十餘里有紫雲如華盖樓闕之形正臨髙祖之上時隋降郡通守陳叔逹堅守不下髙祖謂厨人曰吾明日下城然後朝膳辛卯引兵攻城自旦及辰而破髙祖乃食
又曰太宗謂侍臣曰夫仁義之道當思之在心常令相繼若斯須懈怠則去之已逺猶如飲食資身恒令腹飽乃可存其性命
又曰髙祖朝諸宰臣於政事堂供饌珍美議减其料東臺侍郎張文瓘曰此食天子所以重機務待賢才也吾輩若不任其職當自陳乞以避賢路不可减削公膳以邀求名譽也國家之所費不在此苟有益於公道斯亦不為多也衆乃止
又曰髙宗朝文武官獻食賀破髙麗上御𤣥武門之觀德殿奏九部樂極歡而罷
又曰髙宗朝皇太子乆在内不出稀與宦官接見典膳丞邢文偉减膳上啓曰切見大戴記曰太子既冠成人免保傳之嚴刑有書過之史虧膳之宰史之義不得不書不書則死之宰之義不得不徹不徹則死之近者已來未甚延納談譏不接謁見尚稀三朝之后但與内人獨居何由發揮聖智睿哲文明者乎今使雖闕官宰當奉職恭備所司不敢逃死謹守禮經遽申减膳其年右史員闕宰臣進擬數人上曰文偉嫌我兒不讀書不肯與肉吃此人甚正直可用為右史遂拜焉
又曰盧懐慎為黄門監兼吏部尚書卧病既乆宋璟從愿常相與訪焉懐慎卧於敝簣單門無(⿱𥫗亷)-- 簾箔每風雨至即以蓆蔽焉常器重璟及從愿見之甚喜留連永日命設食有蒸豆兩甌菜數爼而已此外翛然無辦
又曰𮧯陟性尚奢侈於饌羞尤為精潔植榖麥仍以鳥羽擇米每食畢視厨中所委棄不啻萬錢之直
又曰裴冕性本侈靡尚車服及營珍膳每㑹賔客有昧于品味之名者
又曰順宗時宰臣鄭珣瑜𮧯執誼方與諸宰相㑹食於時中書故事丞相方食百寮無敢通見者王叔文是日至中書欲與執誼計事令直省通執誼直省以故事告叔文叔文怒叱直省直省懼入白執誼執誼逡廵慙赧竟起迎叔文就其閤語良乆宰相杜佑髙郢珣瑜皆停筯以待報者云叔文索飯𮧯相公已與之同食閤中矣佑郢等心知其不可畏懼叔文莫敢出言珣瑜獨歎曰吾豈可伏處此乎顧左右取馬徑歸遂不起
又曰永泰中軍客使魚朝恩加内侍監判國子監事丁未詔魚朝恩赴國子監視事将令宰相大臣及常叅并六軍将軍扵國子監送上仍令京兆府造食出教坊樂以為附學生列於學舘廊下待詔給錢一萬貫充食本以為附學生厨食之資朝恩自是數詣國學從者常數百人京兆率錢以備膳羞一費或至數十萬
又曰楊炎與門下侍郎盧杞同執大政杞形神䜛□宿為所褻而炎氣岸髙峻罕防細故方病飲膳無節或為糜飱别食閣中每登臺㑹食辭不能偶讒者乗之謂𣏌曰楊公鄙不欲同食杞衘之
又曰常衮為相将固讓堂厨同列以為不可而止讒者以為厚禄重賜所以優賢崇國政也不能當辭位不宜辭食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八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七
食下
鬻子曰禹嘗據一饋而七起日中不暇飽食曰吾不畏士留道路吾恐其留吾門庭四海民不至也
晏子曰晏子相景公食脱粟之食炙三弋五卵菜耳公曰噫夫子家如此甚貧乎而寡人之罪對曰脱粟之食飽士之一足也炙三弋士之二足也菜五卵士之三足也嬰無倍人之行而有三士之食君之賜厚矣嬰之家不貧再拜而辭
又曰晏子相齊三年政平民悦中食而肉不足景公曰封晏子以都晏子辭不受
又曰寡婦樹蘭生而不芳繼子得食肥而不澤
墨子曰聖王制飲食足以充虛繼氣强股肱使耳目聰明不極五味之調芬芳之和不致逺國珍怪異物也又曰不可衣短褐不可食糟糠飲食不美面目顔色不足視也衣服不美身體従容不足觀也是以食必粱肉衣必文繡
莊子曰巧者勞而智者憂無能而無所求飽食而遨逰汎若不係之舟
又曰秋禽之肥易牙和之非不美也彭祖以為傷夀故不食之
又曰亷者不食不義之食不噉不義之水
又曰孔子病子路出卜孔子曰汝待也吾坐席不敢先居處若齊食飲若祭吾卜之久矣
慎子曰小人食於力君子食於道
燕丹子曰太子常與荆軻同案而食同牀而寢
公孫尼子曰食甘者益於肉而骨不利也
又曰太古之人飲露食草木實聖人為火食號燧人飲食以通血氣
關子曰義渠之人烹龜鼈不熟臊穢腥臭中國之民雖飢餓三日不啓口至死弗食也吳章莊吉受而和之病人食之為之輕體萬乗飲之為之解怒故龜鼈至腥臊不可加然而病人為之輕體萬乗為之觧怒何也呉章莊吉之調存也
韓子曰堯之王天下糲粢之食藜藿之羮雖監門之養不厭於此矣
又曰吳起出遇故人而止之食故人有他故期反而食至暮不来起不食而待之明日故人来乃得與之食又曰孫叔敖相楚糲飯菜羮枯魚之膳
又曰管仲束縛自魯之齊路飢而泣過綸邑乞食封人跪而食之因竊謂仲曰若用齊將何報我曰如子之言我且賢之用能之使勞之綸我何以報子封人怨之又曰季孫相魯子路為郈令魯以五月起衆為長溝當此時季路以其私秩粟為漿飲要溝者於五衢而飡之孔子聞之使子貢往覆其飲擊毁其器曰魯君有民子奚為乃飡之子路怒攘肱而入請曰夫子疾由之為仁義乎所學於夫子者仁義也仁義者與天下共而同其利者也今以由之秩粟而飡民其不可何也孔子曰由之野也吾以女知之女徒未及也女故如是之不知禮也女之飡之為愛之也夫禮天子愛天下諸侯愛境内大夫愛官職士愛其家過其所愛曰侵今魯君有民而子擅愛之是子侵也不亦誣乎言未畢而季孫使者至讓曰肥也起民而使之先生令弟子止徒役而飡之將奪肥民耶孔子駕而去魯
又曰凡人上不屬天下不著地以腸胃為根本不食則不能活是以不免於欲利之心欲利之心不除其身之憂也故聖人衣可犯寒食足以充虛則不憂矣又曰嬰兒共戲以塵為飯以塗為黍以木為胾薄暮必資餉食者塵不可食也
又曰餓歳之春從弟不讓穰歳九秋踈客必食非踈骨月多少之心異也
孟子曰飢者甘食渴者甘飲是未得飲食之正也飢渴害之也豈惟口腹有飢渴之害人心亦皆有害
孫子曰鑠金洪爐盗隸不探鴆肉在爼餓徒不食淮南子曰煎熬烹炙調齊和之適以窮荆吳甘酸之變符子曰顔子有疾三日不食問之曰吾師也食非丹不飡茹非芝不食故七百歳子何不吮瑶以延生咀蘂以養齡也
禮含文嘉曰燧人始鑚火炮生為熟使人無腹疾山海經曰有叅青鳥為西王母取食
呂氏春秋曰有娥氏有三佚女為之九成之䑓飲食必以皷
又曰湯得伊尹設朝見之説湯以至味湯曰可得為之乎對曰君之國小不足以具之為天子然後可具三部之蟲水居者腥肉攫者臊草食者羶臭惡猶美皆有所以凡味之本水最為始五味三材九沸九變火為之紀時有疾徐滅腥去臊鼎中之變精妙微纎口不能言志不能喻若射御之微隂陽之化四時之數故久而不弊又曰趙襄子攻翟勝左人中人使者来謁之襄子方食搏飯有憂色左右曰一朝而下兩城此人之所喜今君有憂色何也襄子曰河之大也不過三日焱風𭧂雨日中不須臾今趙氏之徳行無所積一朝而下兩城亡其及我乎
白虎通曰王者四食何明有四方之物食四時之功也四方不平四時不順有徹膳法焉所以明至尊著法戒也惟王者居中央制御四方平旦食少陽之始食時太陽之始晡食少隂之始食時太隂之始
説文曰饔熟食也餱乾食也篒具食也𩞧中食也餔日加申時食也饛盛器滿也餬寄食也飫⿰食也餞送去食也飪火熟也
釋名曰食殖也所以自生殖也
鹽鐡論曰古者燔黍而食捭豚相享賔㛰相召豆羮白飯今則燔炙滿案臑豚炰鼈膾鯉
説苑曰晏子所與同衣食者百人皆天下之至士也又曰晏子侍景公曰朝寒請子進煖食於寡人對曰臣非厨養之臣社稷之臣也
又曰子思居於衛緼袍無裏三旬九食
又曰魯有儉者煮甂中之食〈甂必眠切小盆〉食而美以遺孔子孔子受之如受犬馬之遺弟子曰先生何為受之喜如此曰非以煮甂之薄也食之美故念吾親也
楊子法言曰或曰食如蟻衣如華金珠煌煌無已泰乎曰由其徳舜禹受天下不為泰不由其徳亦泰矣〈李執注曰蟻言精細〉或曰北夷被我純繢𢃄我金犀珎膳曼餬不亦厚乎曰社稷靈也不可不厚也
論衡曰王子喬不食榖夀百歳按之生禀飲食之性故形上有口齒下有孔竅以注㵼口齒以進食王子喬形體與人同何以獨能度世耶夫衣以温膚食以充腸衣温食飽則神明精盛人之生也以食為氣草木以土為氣閉口不食㧞草離土必不夀矣
桓譚新論曰太原郡隆冬不火食五日雖病不敢觸犯王者宜應改易
潜夫論曰何知國之将亂也以其不嗜賢也故病家之厨非無饌也乃其人弗之能食故遂至於死也亂國之官非無賢人其君弗能存故遂亡矣
又曰欲知人且疾不嗜食欲知國將亡不嗜賢
風俗通曰俗説𩥄馬啖賔客宴食已𮤑主意未盡欲復飲酒餘無他更出脯鮓椒薑鹽豉言其速疾如𩥄〈音顛〉馬之𫝊命
又曰俗説臨日月薄食而飲令人蝕口謹案日大陽之精君之象也日有蝕之天子不舉樂里語不救蝕者出行遇雨恐有安坐飲食重慎也
又曰堪輿書云上朔會客必鬪争按劉君陽為南陽牧嘗正朔設盛饌了無鬪者
蔡邕月令論曰問者曰春食麥羊夏食菽鷄魚之屬但以為時味之宜不合之於五行月令服飾所食器械之制皆従五行者説所食獨不以五行已畧乎曰亦嘗思之矣凡十二辰之㑹丑時所食者必家人所畜丑牛未羊戌犬酉鷄亥豕而已其餘虎以下非食也
汝南先賢傳曰周舉字宣光為并州刺史太原舊俗以介之推燒死至其亡時民為絶火食老少多死舉作書置于推廟中説民不宜寒食因勒使炊食如故
益部耆舊𫝊曰何祗字尹肅為人寛厚通濟體甚壯大侈飲食好聲色不治節檢時人少貴之者
曹毘杜蘭香𫝊曰蘭香戒張碩不露頭食
永昌郡𫝊曰獠民口嚼食并以鼻飲水
異苑曰新野蘇卷與婦佃於野舍每至飲時輙有一物来其形似蛇長七尺五寸有光采卷異而飴之遂經數載産業加焉婦後宻打殺即得能食病日進三斛飯猶不飽少時而死
幽明録曰海中有金䑓出水百丈餘結搆巧麗窮盡神工䑓内有金機彫文偹制上有百味之食四方力神常立守䕶有一五通仙人来欲甘膳四神排擊之而退又曰河南趙良與其鄉人諸生到長安界遇霖雨糧乏相謂曰飢正爾當那得食耶應時美飯備在前兩人驚愕不敢食有人聲曰但食無嫌也明日早兩人復曰那復得美食即復在前遂至長安無他禍福
祖台之志怪曰建康小吏曹曽見盧山夫人夫人為設酒噉餘鳥啄⿱䀠瓦 -- 甖其中鏤刻竒飾異形非人所名下七子合盤盤中亦無俗中餚
秦記曰苻朗甚别味㑹稽王道子為朗設盛饌問曰闗中之食孰若此答曰皆好唯鹽味少遜
嵩髙山記曰山下巖中有一石屋亦有自然經書自然飲食
博物志曰魏明帝時京邑有一人食噉兼十人遂肥不能動其父嘗為逺方長吏送彼往縣令傳食之一二年間一鄉為儉
齊諧記曰江夏郡安陸縣隆安之初有一姓郭名坦兄弟三人其大兄忽得時行病病後遂大能食一日食斛餘米其家供給五年乃至罄貧語曰汝當自覔食後至一家前門已得飯復至後門乞其人斥之答曰實不知君有兩門腹大飢不可忍後門有三畦韮一畦大蒜因噉兩畦便大悶極卧地須臾大吐吐出一物似鱉出地漸漸大少頃主人持飯出腹不能食遂撮飯向所吐出物上即消成水此人於此病遂得差
袁淮正書曰方丈之食不過一飽綈袍之繡不過一煖裴𤣥新言曰管仲奪伯氏駢邑三百使之飯蔬食没齒無怨言若管氏取以營私則一邑不可奪也
又曰孝子欲親之食云我已食欲親之衣云我不寒此漫孝也
神仙𫝊曰焦先者字孝然河東太陽人鄉里累世云百七十歳常煮白石以與人熟如大芋者日日入山伐薪以布施先従村頭一家起周而復始担薪以置人門外人見之時即鋪席與坐為設食先便就坐食亦不與人語若人不見其擔薪往時乃置薪於人門間便去連年如此結草庵於河渚或數日一食欲食則為人賃作人以衣衣之乃使限切為值足得一食輙去人欲多與終不肯取有數日不食時
束晳發䝉記曰亷頗既老日噉肉百斤
曹植與呉季重書曰食若填巨壑飲若灌漏巵其樂固難量豈非丈夫之樂哉
世説曰陳太丘詣荀朗陵貧儉無僕従廼使元方將車季方持杖従長文尚小載着車中既至荀使叔慈應門慈明行酒餘六龍下食
又曰桓公坐有叅軍椅蒸薤不得觧共食者又有不助而椅終不放者桓公笑曰同盤尚不相助况復危難勅令免官
又曰劉真長王仲祖共行日旰未食有相識小人飴其飡者餚饌甚盛真長辭焉言曰小人都不可作緣又曰羊曼拜丹陽尹客早至並得佳殽日晏則漸罄不復及精随客早晚不問貴賤羊固拜臨海令飲食皆美雖晚至者猶獲其盛饌時論以固之豐腆乃不如曼之真率也
又曰王東亭嘗之呉郡就汰公道人宿别浦許府家往凡官寺設幔屋竟一寺東亭將夕至夜後汰公設豆藿糜汰公自噉一大甌東亭有難色汰公强進半甌須臾東亭行帳設茗飲食果炙畢偹汰公都無所噉
俗説曰桓城性噉㗱犬大司馬每過城時使従兄索食黄帝八十一問曰人不食七日而死者何也曰人胃中常有留糓三㪷五升水三升故平人一日再至清一行二升半日中五升七日七五三㪷五升而水糓盡矣故平人不食飲七日而死者水糓津液俱盡故也
𢎞君舉食檄曰取灄⿰獨穴之鯉〈灄音攝〉赤山後陂之蓴伺漉冷䜴及熱應分食畢作躁酒炙冝膊酒便清香肉則豆〈闕〉㹀麞肶若波潘急火中炙脂不得薰聞香者躑躅干咽者塞門羅奠椀子五十有餘牛膝𢷬炙鴨臐魚熊白麞脯糖蟹濡䑓車螯生甜滋味逺来日醉之後談悶不除應有蔗薑木𤓰元李楊梅五味橄欖石橊𤣥枸葵羮脫煮茗下一杯
明皇雜録曰天寳中諸公主相效進食上命中官袁思藝為檢校進食使水陸珍羞數千盤之費盡中人十家之産中書舍人竇華嘗因退朝遇公主進食方列於通衢乃𫝊呼按轡行於其間宫苑小兒數百人奮挺而前華僅以身免
嶺表録異曰康州悦城縣北百餘里山中有樵石穴每歳鄊人琢為燒食器但燒令熱輙以物儭閣置之盤中旋下生魚肉及葱韮韲葅⿰之類頃刻即熟終席煎沸南中有親朋聚會多再頻食亦極饔熱疑石中有火毒
太平御覽卷八百四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八
飯 飱 黍
飯
周書曰黄帝始蒸榖為飯
周禮天官曰食醫曰食齊眡春時〈飯宜温也〉
禮曰飯〈目諸飯也〉黍稷稻粱白黍黄粱稰穛
又曰文王有疾武王不脱冠𢃄而養文王一飯亦一飯文王再飯亦再飯
又曰侍食於君子則先飯而後已毋放飯毋流歠小飯而亟之數噍毋為口容
論語曰子曰飯䟽食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爾雅曰饙餾稔也食饐謂之餲搏者謂之𥽭米者謂之糪
春秋運斗樞曰粟五變而以陽化生為苖秀為禾三變而粲謂之粟四變入臼米出甲五變而蒸飯可食説文曰饙⿱飯也餾飯氣蒸也饡以羮澆飯也饖飯傷熱也饐飯傷濕也
釋名曰飯分也使其粒各自分也乾飯而𭧂乾之也史記曰亷頗之奔魏也魏不能用也而趙數困於秦趙人思復得頗頗亦思復為趙用趙王因使使之魏視頗尚可用不郭開怨頗不欲令還多與使者金令毁之使者至頗為之一飯一斗米十斤肉被甲上馬以示可用使者還報曰亷將軍年雖老尚善飯然與臣少頃三遺矢矣王以為老遂不召
又曰孟嘗君待客夜食有人蔽火光客怒以為飲不等輟食辭去孟嘗君起自持其飯比之客慙自刎
漢書曰公孫𢎞為丞相食脱粟之飯
又曰王莾使中黄門黄葉領長安莾聞城中饑饉以問葉葉取市所賣粱肉飯羮持入示莾曰民食咸如此莾信之
續漢書曰羊陟拜河内尹常食乾飯
後漢書曰王郎起光武至南宫遇大風雨引車入道傍空舎馮異抱薪鄧禹𬋖火光武對竈燎衣異進麥飯兎肩
謝承後漢書曰左雄為冀州刺史長食乾飯司馬苞為太尉常食漉飯李固為太尉常食麥飯王暢為南陽太守作飯鹽豉菜茹羊茂為東郡太守常食乾飯胡劭為淮南太守使鈐下閣外炊曝作乾飯袁閎飯糠茹菜漢儀曰齋二人施案陳三十六肉食九榖飯
魏書曰卞太后左右食菜粟飯
魏畧曰王朗會稽敗太祖盛㑹嘲之曰不能效君昔在㑹稽折秔米飯朗曰適宜實難如朗昔者未可折而折明公今日可折而不折也
吴書曰袁術在壽春百姓飢窮以桑椹蝗蟲為乾飯又曰是儀服不精細食不重膳家無儲蓄孫權聞之幸儀舍求視蔬飯親嘗之歎息即増俸賜
晋書曰石崇家稻米飯在地經宿皆化為螺時人以為滅族之應
又曰衛瓘家人炊飯墮地盡化為螺歳餘而及禍又曰殷仲堪自在荆州連年水旱百姓飢饉仲堪食常五碗盤無餘殽飯粒落席間輙拾以噉之雖欲率物亦緣其性真素也
宋書曰衡陽王義季都督荆州嘗太獵於郊有野老𢃄苫而耕命左右斥之老人擁耒對曰昔有楚子盤逰貽譏令尹今陽和扇氣播厥之始一日不作人失其時王左右馳騁為樂驅斥老夫非勸農之意義季止馬曰此賢者也命賜之食老人曰吁願大王均其賜也苟不奪人時則一時皆享王賜老人不偏其賜矣斯飯也弗敢嘗問其名不言而退
南史曰宋初呉郡人陳遺少為郡吏母好食鐺底飯遺在役恒帶嚢每煮食輙録其焦以貽母後孫恩亂聚得數升恒𢃄自随及敗逃竄多有餓死遺因此得活母晝夜泣涕目為失明耳無所聞遺還入户再拜號咽母豁然即明
梁書曰謝藺五歳時父亡不食乳媪欲令飯藺終不進舅阮孝緒聞之歎曰此兒在家則曽子之流事君則藺生之匹因名曰藺稍授以經史過目便能諷誦孝緒每曰吾家陽元也〈袁叔字陽元〉
又曰齊苟兒之役臨汝侯嘲羅研之曰卿蜀人樂禍貪亂一至於此對曰蜀中積弊實非一朝百家為村不過數家有食窮廹之人什有八九束縛之使旬有二三貪亂樂禍無足多怪若令家畜五母之雞一母之豕牀上有百錢布被甑中有數升麥飯雖蘇張巧説於前韓白按劍於後將不能使一夫為盗况貪亂乎
又曰魚𢎞為湘東王鎮西司馬述職西上道中乏食緣路採菱米飯給所部宏度之後人覔一菱不得又於窮洲之上捕得數百獼猴以為脯以供酒食
又曰傅翽代劉𤣥明為山隂令問𤣥明曰願以舊政吿新令尹答曰我有竒術卿家譜所不載臨别當相示既而曰作縣唯日食一升飯而莫飲酒此第一䇿也又曰裴元禮為西豫州刺史居䘮惟食麥飯
又曰沈仲永定二年兼起部侍郎尚書監起太極殿恒卧布袍芒履以麻䋲為𢃄又囊麥飯䬳以噉之朝士咸共誚其所為
陳書曰孔奐為武康令武帝尅日决戰乃令奐多營麥飯以荷葉褁之一宿之間得數萬褁軍人食訖盡棄其餘
崔鴻前秦録曰苻堅以乞活夏黙為左鎮郎胡人䕶磨那為右鎮郎奄人申香為拂盖郎黙等身長一丈八尺並多力善射三人毎食飯一石肉三十斤
後魏書曰楊播兄弟雍睦播每出或日斜不至不先飯待還然後食
又曰盧義僖為都官尚書性清儉不營財雖居顯位每至困乏麥飯蔬食然亦甘之也
又曰闞駰甚貧弊不免饑寒性能多食一飯至三㪷乃飽卒無後
唐書曰太宗謂侍臣曰朕自皇太子立也遇物必誨見其將飯吿稼穡艱難不奪農時乃可常有
又曰蔣沇乾元後授陸渾盩厔咸陽髙陵西令當軍旅之時瘡痍未平沇竭心撫綏所至安輯副元帥郭子儀每統兵由其縣必誡軍吏曰蔣令清嚴幹辦供億固當有素士衆得蔬飯見饋則已無撓清政其為時人所知如此
墨子守備曰乾飯人二升偹隂雨
晏子春秋曰晏子相齊食脱粟之飯
尹子曰晉國苦奢文公儉以矯之因食脱粟之飯莊子曰子輿與子桑友而霖雨十旬子輿曰子桑殆病矣褁飯而往食之
又曰宋銒尹其為人太多其自為太少曰請置五升之飯足矣
列子曰楚王好細腰宫中皆以三飯為節期年有黎黒之色
孟子曰齊人有一妻一妾其良人出必饜酒肉而後反其妻云富貴人共飯食也瞷其所之乃就郊外乞人祭飯韓子曰堯食糲蒸之飯
又曰孫叔敖為令尹糲飯菜羮枯魚之膳
又曰嬰兒之相與戲以塵為飯以水為飲以泥為羮以木為胾
淮南子曰為客治飯而自食藜藿名尊於實〈仁義之名重於治飯之實也〉
六韜曰堯王天下滋味重累弗食温飯煖羮不酸餒不易
家語曰孔子厄於陳蔡従者七日不食飯子貢以所齎貨竊犯圍出吿糴於野人得米一石焉顔回仲由炊之於壊屋之下有塵埃墮飯中顔回取而食之
呂氏春秋曰飯之美者𤣥山之禾不周之粟陽山之穄南海之稻
呉越春秋曰寡人載飯與羮以逰國中僮子戯而遇孤孤即餔而啜之
神異經曰東南有人名黄父以鬼為飯以霧為漿説苑曰吕望行年五十賣飯棘津
論衡曰䑕渉飯中損而不食
風俗通曰俗説不大餓不在車飯謂正得一車飯不復活也或曰輔車上飯小小不足濟也案呉郡名酒杯為𥂸言大餓人得一𥂸飯無益也寕相六不守熟案蒸飯更泥謂之饀音與相似也
潜夫論曰夫粱飯食肉有好於面目不若糲粢藜蒸之可食於口也
物理論曰忿㸑之未熟覆甑而棄之所害亦多矣西京雜記曰公孫𢎞起家徒歩至丞相故人齊賀従之𢎞食以脱粟覆以布被賀怨曰何用故人富貴乎脱粟布被我自有之𢎞大慙賀乃吿人曰公孫𢎞内服貂蟬外服麻枲内厨五鼎外膳二餚豈可以示天下哉於是朝廷自此疑矯焉𢎞聞之歎曰寕逢惡賔不逄故人風土記曰精折米十取七八淅使青蒸而飯色乃紫紺于東流水飯食而除不祥
通俗文曰飯臭曰饐沙入飯曰糝
録異𫝊曰袁公路年十八常飯乳食蜜飯
異苑曰衛士度苦行居士也其母常誦經曽出自齋空中下大鉢香飯滿中母分賦齋人皆七日不飢
禰衡别𫝊曰劉表常作上事極以為快衡見之便滅敗投地曰作此筆者為食飯不
孟宗别𫝊曰宗為光禄勲大會醉吐麥飯察者以聞詔問食麥飯意宗答臣家足有米麥飯是愚臣所安是以食之
孔衍在窮記曰彭城王送橡飯十斛
葛仙翁𫝊曰仙翁與客對食吐口中飯盡成飛蜂良久乃張口蜂皆飛還入口中成飯
安成記曰安成郡毛亭二十里田疇膏腴厥稻馨香飯若凝脂
四王起事曰恵帝還洛陽路中作飯食宫人有持升餘米飯者澆以供至尊
世説曰荀公曹在武帝坐上食進飯曰此是勞薪炊也帝宻遣問外云寔是故車脚
時鏡新書曰歳暮家家具有餚䔩謂為宿歳之儲以入新年也相聚酣歌名為送歳留宿飯至新年十二則棄於街衢以為去故取新除貧取富陶朱公倚頓此事無輟又留此飯須驚蟄雷鳴擲之屋上令雷聲逺
焦贛易林曰南箕無舌飯多沙糖
離騷曰精瓊糜以為粻
宋玊風賦曰主人之女為臣炊彫胡之飯
潘尼釣賦曰紅麯之飯糅以菰粱五味道洽餘氣芬芳枚乗七發曰楚苖之食安胡之飯摶之不解一啜而散桓驎七説曰香箕為飯雜以粳菰散如細蚳摶似凝膚應璩新詩曰竈下炊牛矢甑中莊豆飯
孫子楚祀介子推祝文曰𬃷飯一盤
王粲七釋曰西旅游粱御宿清穄𤓰州紅麯參揉相半軟滑膏潤入口流散
傅選七誨曰孟冬香秔上秋膏粱彫胡菰子丹具東牆濡潤細滑流澤芬芳
飱
説文曰飱散也投飯於水中各散也〈通俗文曰水澆飯曰飱〉春秋左氏𫝊曰晉公子重耳及曹曹共公聞其駢脅欲觀其裸薄而觀之僖負覊之妻曰吾觀晉公子之従者皆足以相國若相夫子必反其國反其國必得志於諸侯得志於諸侯而誅無禮曹其首也子盍早自貳焉乃饋盤飱寘璧焉公子受飱反璧
又曰晉侯問原守於寺人勃鞮對曰昔趙衰以壺飱従徑餒而不食遂使處原
韓子曰晉文出亡箕鄭挈壺飱而従迷失道與公相失飢而道泣弗敢食及公反國克原而使為之守曰夫輕飢餒之患而必全壺飱是將不以原畔也渾軒聞之曰夫輕而非日以不動壺飱之故其不以原畔不亦無術乎夫明主不恃吾不可畔也不恃其不我畔恃吾不可欺也
戰國䇿曰中山君走有二人隨其後曰臣父嘗戯君下壺飱哺臣父故來死君也
國語曰越王召范蠡而問焉曰諺有之日觥飯不及壺飱〈觥大也大飯盛饌未具不能以虛腹待之不及壺飱之救飢疾也〉
又曰敵國賔至闗尹以吿膳宰致飱〈熟食曰飱〉廩人獻餼沈約宋書曰文帝為王𤣥謨作四時詩曰粟飯充夏飱顧和與蔡謨書曰夏侯家言食漿酪飱猶勝於羮飯耳
黍
釋名曰黍汝也相黏汝也
禮記曲禮上曰飯黍無以箸
又曲禮下曰祭宗廟黍曰薌合
論語微子曰丈人止子路宿殺雞為黍而食之
家語曰孔子侍坐於哀公賜之桃與黍孔子先食黍而後食桃左右皆掩口而笑公曰黍者所以雪桃非為食之也孔子對曰邱知之矣夫黍者五榖之長也郊祀宗廟以為上乗果屬有六而桃不與焉為其不列祭祀不登郊廟邱聞之也君子以賤雪貴不聞以貴雪賤也今以五榖之長雪果之下者従上雪下也臣以為妨於教害於義故不敢公曰善
謝承後漢書曰范式與張元伯為友春别京師以秋為期至九月十五日殺雞為黍言未絶而巨卿至
魏畧曰沐並字德信名有志介嘗過姉姉為殺雞為黍而不留
北齊書曰李士謙自以少孤未嘗飲酒食肉口無殺害之言親賔至輙陳樽爼對之危坐終日不倦李氏宗黨豪盛每春秋二社必髙會極宴無不沈醉諠亂嘗集士謙所盛饌盈前而先為設黍謂羣従曰孔子稱黍為五榖之長荀卿亦云食先黍稷古人所尚寧可違乎少長肅然無敢弛惰退而相謂曰既見君子方覺吾徒之不德也
又曰盧道䖍為尚書會同僚於草屋下設雞黍之膳談者以為髙
幽明録曰漢武帝與近臣宴于未央殿噉黍臛也襄陽記曰司馬徳操嘗造龎徳公值其渡沔上先人墓徑入上堂呼徳公妻子使速作黍
禰衡别傳曰黄祖在䝉衝舟宴客作臛黍衡得便自飽食不顧左右復摶以弄戯
竹林七賢論曰阮咸兄子簡亦曠達自居居大䘮行遇大雪寒凍遂詣浚儀令令為他賔設黍臛簡又食之以致清議廢頓三十年
孟子曰葛伯率其民要其有酒食黍稻者奪之有童子以黍肉餉殺而奪之
淮南畢萬術曰取冢墓黍啖兒不思母
風俗通曰今宴飲大會皆先黍臛
盧諶祭法曰祠用白黍黄黍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九
糉 䉽 䭔
糉
晉書曰廣州刺史盧循遣使遺劉𥙿益智糉子𥙿答以續命湯
宋書曰後魏太武至彭城求酒及甘橘張暢宣孝武帝㫖致螺盤雜糉南土所珎
齊書曰范雲永明十年使魏魏人李彪宣命至雲所甚見稱美彪為設甘蔗黄糉隨盡復益彪謂曰范散騎少儉之一盡不可復得
梁書曰張纉初往雍州資産悉留江陵性既貪婪南中貲賄盈積及死湘東王皆使收之書二萬卷並連環珎寳財貸悉付庫以糉宻之屬還其家
風土記曰俗以菰葉褁黍米以淳濃灰汁煮之令爛熟於五月五日及夏至日啖之一名糉一名角黍盖取隂陽尚相褁未分散之時像也
續齊諧記曰屈原以五月五日投汨羅而死楚人哀之每至此日取竹筒貯米投水以祭之
漢書曰建武中長沙區廻白日忽見士人自稱三閭大夫謂迴曰君當見祭甚苦但常年所遺俱為蛟龍所竊今君恵可以練樹葉塞其上以綵絲纒縛之此二物蛟龍所憚也廻謹依㫖今世人五日作糉并帯練葉及五綵絲皆汨羅之遺風
䉽
宋書曰文帝崩郭原平號慟日食麥䉽一枚如此五日人曰誰非王臣何獨如此原平泣而答曰吾家見異先朝䝉褒賛之賞不能報恩私心感慟耳
齊書曰衡陽王鈞年五歳所生樞貴人病便知慘悴左右依常以五色䬳飴之不肯食曰須待姨差
又曰虞悰少以孝聞父病不欲見人雖子弟亦不得前時悰年十二三晝夜伏户外問内豎消息未知輙嗚咽流涕如此者百餘日及亡終䘮唯日食麥䉽二枚南史曰沈仲陳武帝時兼起部尚書監起太極殿恒卧布袍芒履以麻䋲為𢃄又嚢麥䉽以噉
范汪祠制曰仲夏薦角黍䉽
夏統别𫝊注曰蘝初生合米𢷬作䉽
䭔
埤蒼曰䭔膏䭔也
笑林曰南方人至京師者人戒之曰汝得物唯食慎勿問主人入門内見馬屎便食之覺臭乃止後詣貴官為設䭔因視曰戒故昔且當勿食
時鏡新書曰粔籹宻餌即糖䭔龍山食有糖䭔菊酒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
䴺𪌜 甘脆 安乾特 餳
䴺𪌜
束晳餅賦曰䴺𪌜髓燭
甘脆
范汪祠制曰孟夏祭下甘脆
乾安特
束晳餅賦曰乾安粔籹之倫
盧諶祭法曰四時祠皆用乾安特
餳
禮記内則曰棗栗飴蜜以餌之
方言曰餳謂之餦餭飴謂之䬵餳謂之餹凡飴謂之餳自闗而東陳宋楚衛之間通語
説文曰飴米糵煎也餳飴和饊也
釋名曰餳洋也煮米消爛洋洋然也飴小弱於餳形怡怡然也哺餔也如餳而濁可餔也
後漢書曰明徳馬皇后報章帝曰吾但當含飴弄孫不能復關政矣
東觀漢記曰野王獻甘膠膏餳每作大發吏以為⿰利弊閎知之臨夢奏焉
四王起事曰恵帝到華隂河間王遣使上甘菓甘餔每二百幅
幽明録曰王𦙍祖安國張顯等以太元中乗船見仙人賜糖飴餅大如比輪錢厚二分
淮南子曰栁下恵見飴曰可以養生盗跖見飴曰可以粘牡見物同而用之異也
鹽鐡論曰洗爵以盛水升降而進糖禮雖備焉非其貴也
世説曰王君夫飴餔澳釡
楚辭招魂曰粔籹蜜餌有張皇
張衡七辨曰沙飴石蜜逺國貢儲
崔寔四民月令曰十月洗氷凍作煮餳煮𭧂飴
盧諶祭法曰冬祠用荆餳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一
𩜌 饊 麴糵 麩
𩜌
方言曰𩜌謂之䭉〈以豆屑雜餳也〉
蒼頡解詁曰𩜌飴中著豆屑也
説文曰𩜌豆飴也
饊
廣雅曰浮𥹷⿰也〈𥹷音流〉
説文曰饊熬慆張饘也急就篇曰飴餳
盧諶祭法曰四時皆用饊
麴糵
書曰若作酒醴爾惟麴糵
禮記曰仲冬之月乃命有司秫稻必齊麴糵必時左𫝊曰楚子伐蕭還無社與司馬卯言號申叔展〈還無社蕭人也司馬卯申叔展皆楚大夫〉叔展曰有麥麴乎曰無〈麥麴所以御濕也〉有山麴藭乎曰無
方言曰⿰〈音器〉䴭〈音才〉䴳〈子八切〉麰〈音牟大麥麴也〉䴽〈音卑細麵麴也〉䵆〈音䝉有衣麴〉䴹麴〈小麥為麯䴹即麴耳〉自闗而西秦豳之間曰⿰晋之舊都曰䴭〈今河東人呼麴為䴭〉齊右河濟曰䴳北燕曰䴽麴其通語也説文曰麴酒母也䤓生衣也䤁熟麴也糵芽米也通俗文曰⿰麥麴曰䴳
釋名曰麴朽也欝之使生衣朽敗也糵缺也漬麥覆之使生牙開缺也
史記曰文帝遺匈奴秫糵
又曰通都大邑糵麴鹽豉千答
東觀漢記曰順帝詔禁民毋得酤賣酒麴
漢晋陽春秋曰愍帝在長安為劉粲所攻糧盡太倉有麴數十餅屑之為粥以供奉帝麯屑盡遂降
列子曰子産有兄公孫朝聚酒千鍾積麴成封
劉伶酒徳頌曰枕麴藉糟
崔寔四民月令曰七月七日作麴
麩
蒼頡解詁曰麵細麩也
説文曰麩小麥皮屑也
史記曰陳平為人長大美色或謂陳平貧何食而肥若是其嫂疾平之不事家産曰亦食糠覈
呉書曰袁術既為雷薄茅所距留住三日士衆絶糧乃還至江亭去夀春八十里問厨下尚有麥屑三十斛劉謙之晉記曰王莾誅童謡曰昔年食麥屑今年食䝁豆䝁豆不可食使我枯嚨喉
崔寔四民月令曰五月五日至後可以糴麩至冬以養馬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二
糟 糠
糟
説文曰糟酒滓也糠糓皮也
春秋後語曰張儀説韓恵王曰韓地多險惡山居五榖所生非菽而麥民之食大校菽飯藿羮一歳不収民不厭糟糠
又曰秦急圍邯鄲邯鄲且欲降𫝊舍吏子李同説平原君曰今邯鄲之民析骨而炊易子而食可謂急矣而君之後宫以百數婢妾被綺縠餘梁肉而民弊衣不完糟糠不厭君器物鐘鼓自若使秦破趙安得而有此哉後漢書曰明帝姉湖陽公主新寡帝與共論朝臣微觀其意主曰宋𢎞威容徳器羣臣莫及帝曰方且圖之後𢎞被引見帝令主坐屏風後因謂𢎞曰常言富易交貴易妻人情乎𢎞曰臣聞貧賤之交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帝顧謂主曰事不諧矣
華嶠後漢書曰樂崧家貧為郎無被食糟自此詔給太官食
魏志曰李通禽黄巾大師呉覇而降其屬遭歳大荒飢通傾家振能與士分糟糠皆爭為用由是盗不敢犯六韜太公曰古之亂君夏桀殷紂積糟為丘以酒為池飲者常三千人
糠
爾雅曰糠謂之蠱
廣志曰糠謂之䅥
通俗文曰碎糠曰䊳
史記曰呉中大夫應髙説膠西王母曰䑛糠及米漢魏春秋曰甄后之誅由郭后之寵及殯令以糠塞口後明帝逼殺郭后使殯如甄后
晉書曰王戎子萬有美名而太肥戎令食糠而肥愈甚又曰孫綽性通率好譏調嘗與習鑿齒同行綽在前顧謂鑿齒曰沙之汰之頑石在後鑿齒曰簸之颺之糠粃在前
齊書曰頋歡所居鄉中有學舍歡貧無以受業於舍壁後倚聽無遺忘者夕則燃松節讀書或燃糠自照墨子曰備城皆收蔵灰糠馬矢
又曰人衣短褐食糠糟
韓子曰糟糠不厭者不待粱肉而飽裋褐不完者不須文繡而好
潜夫論曰不命大將以討叛𦍑州郡興兵若排糠障風淘沙壅河
抱朴子曰上世元水結而不寒肴糠絶而不飽
劉欣期交州記曰合浦海口有糠頭山𫝊云越王舂米於此積糠而成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三
豉 虀
豉
説名曰䜴嗜也五味調和須之而成乃可甘嗜也故齊人謂豉聲如嗜
史記曰糵麴鹽豉千荅〈徐廣曰或作合器名〉
謝承後漢書曰羊續為南陽太守鹽豉共一壺
袁宏漢記曰李傕數設酒請郭汜或留汜妻懼與傕婢妾私而奪己愛思有以離間之傕送饋汜妻乃以豉為藥汜將食妻曰食従外来儻或有故遂摘藥示之曰一栖不兩雄我固疑將軍之信李公也明日傕請汜大醉汜疑傕藥之絞糞汁飲之乃解於是遂相疑猜也三輔决録曰南陽舊語曰前隊大夫范仲公鹽豉蒜果共一筩言其亷儉也
豫章列士𫝊曰羊茂為東郡太守出界賣鹽豉
博物志曰外國有豉法以苦酒溲豆𭧂令極燥以麻油蒸訖復暴三過乃止然後細𢷬椒屑篩下随多少合投之中國謂之康伯以是胡人姓名𫝊此法者云下氣調和
金樓子曰茄一名金鹽地榆一名玉豉惟此二物可以煮石
廣志曰苦秦豉也
楚辭招魂曰大苦酸鹹辛甘發些
古歌曰美䜴出魯門
虀
周禮曰醯人掌共五虀
記曰卒食客自前跪徹飯韲以授相者
釋名曰蟹韲去其匡熟𢷬令如虀也
通俗文曰醃韮曰虀醃薤曰⿱
東觀漢記曰王莽將敗北海逄萌載韲器於市曰辛乎因潜蔵不見
魏志曰華他嘗見病咽塞者語之曰向来道隅有賣餅人蒜虀甚酸可取三升飲之如言立吐一蛇
王隠晉書曰袁甫曰美莫過稻不可以為虀
語林曰石崇恒冬月得韮虀王愷貨崇帳下答云是𢷬韮根雜以麥苖
楚辭曰懲於羮而吹虀
又曰呉酸毛蔞不沾薄〈毛萊也言呉人工調鹹酸也〉
崔寔四民月令曰八月収韮菁作𢷬虀
𢎞君舉食檄曰大市覆甖之蒜東里獨姥之醯大鹽雜以薑椒叛奴使之舂虀
嶺表異録曰容南土風好食水牛肉言其脆美則柔毛肥彘不足比也每軍將有局筵必先此物或炮或炙盡此一牛既飽即以聖韲銷之既至即以鹽酪薑桂調而啜之腹遂不脹北客到彼多赴此筵但能食肉罔有啜虀者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四
茹 菹 瓮
茹
史記曰公儀休食茹而美㧞其圍葵
後漢書曰孔奮為姑臧長時居縣者不盈數月輙致豐積奮在職四年財産無所増事母孝謹雖自儉約而奉養極求珎膳躬率妻子同甘菜茹
沈約宋書曰文帝為王𤣥謨作四時茹
古詩云堇茹供春膳粟飱充夏飡
傅𤣥詩曰厨人進藿茹有酒不盈杯
枚乗七發曰白露之茹
菹
周禮曰朝事之豆其寔韭菹昌本菁菹茒菹饋食之豆其寔葵菹加豆之實芹菹深蒲菭菹筍菹王舉則共七菹記曰麋鹿為菹野豕為軒皆聶而不切麕為辟雞免為宛脾皆聶而切之切葱若薤實之醯以柔之
又曰水草之菹陸産之醯小物備矣三牲之爼八簋之實美物備矣昆蟲之異草木之實隂陽之物備矣𫝊曰王使周公閲來饗有菖歜
詩曰中田有廬疆埸有𤓰是剥是菹
説文曰菹菜酢也
毛詩義䟽曰蒲周禮以為菹謂蒲始生取其中心入地蒻大如指白生噉之甘脆又煮以苦酒受之加食筍法大美今呉人以為菹
廣雅曰韲墜醸䔯菹也
蒼頡解詁曰䔯酢菹也
釋名曰菹阻也生醸之遂使阻於寒温之間不得爛也呂氏春秋曰文王好菹孔子聞之䠞頞而食之三年然後食之
賈誼新書曰楚恵王食寒菹而得蛭因遂吞之腹有疾而不能食之令尹入問曰王安得此疾王曰我因食寒菹而得蛭念譴之而不行其罪是法廢而威不立非所以使國間也譴而行其誅也則庖宰監者皆當死心又弗忍也故吾恐蛭之見也因遂吞之令尹避席再拜而賀曰臣聞天道無親惟徳是輔王有仁徳天之所奉也是夕也恵王寢後而蛭出其夕病心腹之積皆愈晉書曰吳隠之年十餘歳丁父母憂食鹽菹以其味甘掇而棄之
盧諶祭法曰秋祠有菹消
范汪祠制曰孟冬不鹹菹
瓮
釋名曰生⿰葱薤曰瓮言柔滑瓮瓮然也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七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五
蜜 沙餳
蜜
張璠易注序曰蜜蜂以兼採為味
韻集曰蜜蜂百草華所作也
漢武帝故事曰西王母曰太上之藥有中華紫蜜雲山朱蜜
續漢書曰天竺國出石蜜
東觀漢記曰世祖嘗與朱祐共買蜜合藥後上追念之即賜祐白蜜一石問何如在長安時買蜜乎
吳書曰袁術為雷薄等所距士衆絶糧時盛暑欲得蜜醬又無蜜在床歎息良久乃大咤曰袁術至於此乎呉志曰孫亮使黄門至中藏取蜜漬梅蜜中有䑕矢召問藏吏曰黄門從汝求蜜耶吏曰向求蜜寔不敢與黄門不服亮曰此易知耳令破䑕矢矢裏燥亮曰若久在蜜中中外當俱濕裏燥必是黄門所為黄門首服晉令曰蜜工收蜜十斛有能増二升者賞榖十斛晉太康起居注曰尚書令荀朂羸毁賜石蜜五升齊書曰明帝每好𧏿姨以銀鉢盛蜜漬之一食數鉢又曰陶𢎞景永明十年脱朝服掛神武門上表辭禄詔許之賜以束帛勅所在月給茯苓五觔白蜜二升以供服餌
梁書曰任昉為新安太守郡有蜜嶺及楊梅舊為太守所採昉以冐險多物故即時停絶
又曰傅昭為臨海太守郡有蜜巖前後太守皆自封固専收其利昭以文王之囿與百姓共之大可喻小乃教勿封
梁四公記曰髙昌國遣使貢刺蜜帝命𤇍公迓之謂其使曰刺蜜是鹽城所生非南平城者使者曰其年風災刺蜜不熟故爾帝問𤇍公對曰南平城羊刺無葉其蜜色明白而味甘鹽城羊刺葉大其蜜色青而味薄以是知蜜之偽焉
唐書曰蕃胡國出石蜜中國貴之上遣使至摩伽池國取其法令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州煮諸蔗之汁於中厨自造焉色味逾於西域所出
神仙𫝊曰飛黄子服中嶽石蜜及紫粱得仙
王孚安城記曰郡東有山百姓呼宻崗産蜜焉
荆州圖記曰赤馬山有蜜房二百所羅綴相望因名曰百房
異物志曰交阯草滋大者數寸煮之凝如氷破如博碁謂之石蜜
涼州異物志曰石蜜之味甜於浮萍非石之類假石之名實出甘柘變而凝輕
范子曰白蜜出隴西天水
本草經曰石蜜一名飴
呉氏本草曰食蜜生武都谷
劉根墨子枕中記鈔曰百花醴蜜
楚辭招魂曰瑶漿蜜勺實羽觴
左思蜀都賦曰蜜防郁毓被其阜〈漢昌縣多野蜂蜜蝎〉
郭璞蜜賦曰繁布金房疊構玉室咀嚼滋液醸以為蜜散似甘露凝如割肪氷鮮玉潤髓滑蘭香
魏文帝與孫權書曰今因趙咨奉石蜜五餅
又與朝臣詔曰南方龍眼荔枝寧比西國蒲萄石蜜又曰新城孟太守道蜀猪㹠雞鶩味皆淡故蜀人作食喜著飴蜜
沙餳
張衡七辨曰沙餳石蜜逺國貢
盛翁子與劉頌書曰沙餳西垂之産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七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六
酪酥〈附䬫餬〉
通俗文曰煴羊乳曰酪酥曰䬫餬
釋名曰酪澤乳汁所作使人肥澤
漢書曰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家馬爲桐馬〈應劭曰主乳馬取其甘桐液之味酢可飲因以為官如淳曰桐音筩主乳馬以韋革為夾兠受數斗咸馬乳桐取其上肥因名曰桐馬今梁州亦名酪為馬酒晋灼曰桐音揵桐之桐〉
又曰丞相孔光奏有樂官七十二人絡太官桐馬酒〈李竒曰以馬乳為酒也撞桐乃成〉
又曰烏孫公主歌曰以肉為食兮酪為漿
又曰王莽時飢教民煮木為酪不可食重為煩擾〈注曰木實為酪也或曰如今餌木屬〉
後魏書曰神瑞二年秋榖不登太史令王亮等言䜟書云國家當都鄴大樂五十年勸帝遷都可救今年之飢帝以問崔浩浩曰非長久之䇿也今留守舊都分家南従不便水土疾疫死傷情見事露則百姓意阻四方聞之有輕侮之意今居北方至春草生乳酪將出兼有菜果足接來秋若得中熟事則濟矣
又曰臨淮王譚孫孚持白武幡勞河那環於柔元懐荒二鎮間河那環衆號三十萬隂有異意遂拘宿孚載以輼車日給酪一升肉一叚
唐書曰髙宗朝太僕以患疥馬乳造露酪供進署丞罪當死上特免之
晉太康起居注曰尚書令荀朂羸毁賜乳酪太官隨日給之
漢武内傳曰西王母曰次藥有太𤣥之酪
西河舊事曰祁連山宜牧牛羊肥乳酪好受冩畧不用器物刈草著其上不散解一斛畧升餘酥
鄴中記曰荆州之俗以冬至後百五日為介子推斷火冷食作醴酪煮粳米或大麥作之又投大麥於酪中并杏子仁煮作之亦投大麥中
郭子曰王武子有數斛羊酪指示陸機曰卿東呉何以敵此機曰千里蓴羮下鹽豉
世説曰楊徳祖為主簿侍坐人有餉酪者魏武噉少許乃題上作合字致坐中人並不觧修即噉之云公令一人一口復何疑
又曰陸太尉詣王丞相公食之以酪陸遜遂病明日有牋與王曰昨食酪過通夜委頓雖是呉人幾為傖鬼笑林曰呉人至京師為設食者有酪酥未知是何物也强而食之歸吐遂至困顧謂其子曰與傖人同死亦無所恨汝故宜慎之
魏武帝集載鍾繇書曰屬賜甘酪及櫻桃
孫楚祀介子推祝文曰棗飯一盤醴酪一盂清泉甘水充君之厨
傅咸集楊濟興書曰酥治瘡
范汪祠制曰仲夏薦杏酪
慕容晃與顧和書曰今致䬫餬十觔
唐書曰武徳二年涼州刺史安脩仁獻百年酥云餌可延夀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七
糜粥 膏粥 糝 𥻨 䵄蕡麮 肺䐣 ⿰ 熱洛河 羗煮胡飯
糜粥
周書曰黄帝始烹糓為粥
記曰春秋養衰老授几杖行糜粥飲食
又曰公叔文子卒其子請謚於君君曰昔者衛國凶飢夫子為粥與國之飢者是不亦惠乎
又曰悼公之䘮季昭子問於孟敬子曰為君何食敬子曰食粥天下之逹禮也
又曰穆公之母卒使人問於曽子曰如之何對曰申也聞諸申之父曰哭泣之哀齊斬之情饘粥之食自天子逹
又曰親始死三日不舉火故鄰里為之糜粥以飲食之又曰君之䘮子大夫公子衆士皆三日不食子大夫公子食粥納財朝一溢米莫一溢米食之無算
又曰大夫之䘮主人室老子姓皆食粥
左𫝊曰晋人執衛侯歸之於京師寘諸深室𡩋子納槖饘焉
又曰齊晏桓子卒晏嬰麤縗斬麻絰帶杖苴屨食粥居倚廬寢苫枕草其老曰非大夫之禮也
又曰正考父鼎銘云饘於是粥於是以餬余口
爾雅曰粥糜也餬饘也
釋名曰糜煮米使糜爛也粥濯於糜粥粥也寒粥米投寒水中也
史記曰左師觸讋見趙太后曰食飲得無衰乎太后曰恃粥耳
又曰陽虛侯趙章病淳于意診其脉曰迵風迵風者五日而死後七日乃死曰其人嗜粥故中蔵實故過期後漢書曰光武為王郎追至蕪蔞亭馮異上粥一椀明日謂諸將曰昨得公孫豆粥飢寒俱解
又曰樊鯈事後母至孝及母卒哀思過禮毁病不支世祖常遣黄門朝暮遺饘粥
東觀漢記曰曹褒遷將作大匠上聞褒病使致醫藥糜粥
謝承後漢書曰南陽陸續任郡户曹吏時飢荒太守尹興使續於都亭賑民饘粥續悉簡閲其人記以名氏事畢興問所食幾何續因口説六百餘人皆分别姓字無有差謬興異之
漢獻帝𫝊曰帝在長安糓一斛二十餘萬帝使侍御史侯汶出太倉米豆為飢民作糜粥死者不絶帝疑廩賦不實𠡠取米豆五升於御前作糜得滿兩盂詔杖汶五十
九州春秋曰臧洪為青州刺史為袁紹所圍糧食已盡初尚掘䑕煮筋角後無可復食厨有米三斗主簿啓進内稍以為糜粥洪歎曰吾獨食此何為命作薄粥與衆共啜之
魏末𫝊曰曹爽等令李勝辭司馬宣王并伺察焉宣王見勝自陳無他勞效横䝉時恩當為本州詣閣拜辭不悟加恩得䝉引見宣王令兩婢侍衣衣落復上指口言渴主飲婢進粥宣王持杯飲粥粥皆流出沾胷勝愍然者久之
呉録曰李夀作糜粥以食飢者而不自名
又曰朱桓除餘姚長遇疫癘榖食荒貴桓分部良吏隠親醫藥食粥相繼士民感戴之
王隠晉書曰賊杜弢下蜀人飢陶侃多煮粥以待之於是悉降
晉安帝紀曰桓𤣥敗走承石進以麤粥咽不能下郭林宗𫝊曰林宗嘗止陳國文學見童子魏徳公知其有異徳公求近其房止供給洒掃林宗嘗不住夜中命作粥徳公為進焉林宗一啜怒而呵之曰髙明為長者作粥不如意使沙不可食以杯擲地徳公更為粥三進三呵徳公姿無變容顔色殊恱林宗乃曰始見子之面今乃知卿心遂友善之卒為妙士
宋書曰戴顒與兄勃並隠遁有名中書令王綏嘗携客過之勃等方進豆粥綏曰聞卿善琴試欲一聽不答綏恨而去
又曰何子平大明末東土飢荒繼以師旅家有大䘮八年不得營塟晝夜號哭常如袒括之日冬不衣絮暑不清涼一日以數合米為粥不進鹽菜
齊書曰宣孝成皇后生髙帝髙帝年二歳乳人乏乳后夣人以兩甌麻粥與之覺而乳驚出因此豐足
梁書曰昭明太子統母丁貴嬪薨水漿不入口每哭慟絶武帝命中書舎人顧協宣㫖曰毁不滅性聖人之制不勝䘮比於不孝有我在那得自毁如此耶即强進飲粥太子奉𠡠乃進數合自是每日進麥粥一升武帝又𠡠曰聞汝所進過少適轉羸痩我比更無病正為汝胷中亦圯塞成疾故應加饘粥不使我恒懸心雖屢奉𠡠勸逼終䘮日止一溢米不嘗菜果之味
又曰張𢎞䇿幼以孝聞母常有疾五日不食𢎞䇿亦不食母强為進粥𢎞䇿乃食母所餘
又曰蕭景為南兖州刺史㑹年荒計口賑恤又為饘粥於路以賑之
又曰任昉為義興太守歳荒散私俸米豆為粥活三千餘人
又曰王志天監初為丹陽尹時年飢每旦為粥於郡門以賑百姓衆悉稱恵
又曰劉寛字孝智年十六通周易位中書郎以所生母薨廬於墓再朞不甞鹽酪食麥粥而已
又曰有河南孝亷秦綿遭母䘮送塟不忍復還鄊人為作菴乃止其中若遇有米食粥無米食菜而已
又曰庾沙彌母劉氏亡水漿不入口累日初進大麥薄飲經十旬方為薄粥終䘮不食鹽酢
陳書曰張昭弟乾字𤣥明聰明好學亦有至性父卒兄弟日唯食一升麥屑粥
後魏書曰崔浩道武季年威風嚴峻官省左右以微過得罪莫不逃避隠匿自下皆變浩獨恭敬不怠或終日不歸帝知之輙命賜以御粥
又曰薛真度為豫州刺史景明初豫州大飢真度輙表曰别出倉米五十斛為粥救𩚑者詔曰真度所表甚有愛濟百姓之意宜任拯䘏也
又曰文明太后崩孝文五日不食楊椿諫曰聖人之禮毁不滅節縦陛下欲自賢於萬代其若宗廟何帝感其言乃進一粥
又曰楊逸為光州刺史時灾儉連歳逸欲以倉粟賑給而所司懼罪不敢逸曰國以人為本人以食為天假令以此獲戾吾所甘心遂出粟然後申表右僕射元羅已下謂公儲難闕並執不許尚書令臨淮王彧以為宜貸二萬詔聽貸五萬逸既出粟之後其老小殘疾不能自存活者又於州門造粥飼之將死而得濟者以萬數帝聞而善逸
又曰韋胐字遵顯少有志業年十八辟州主簿時屬歳儉胐以家粟造粥以飼飢人所全活者甚衆
又曰房景逺字升遐重然諾好施與歳儉分贍宗親又於通衢以粥食餓者存濟甚衆平原劉郁行經兗境忽遇刼賊已殺十餘人次至郁郁曰與君鄉近何忍見殺賊曰若言鄊里親戚是誰郁曰齊州主簿房陽是我姨兄陽是逺小字賊曰我食其粥得活何得殺其親遂還衣服䝉活者二十餘人
又曰李蚤妹曰法行幼出家為尼後遭時大儉施糜粥於路
北齊書曰李士謙遇年飢多有死者士謙罄家資為之糜粥賴以全活者萬計
後周書曰皇甫遐字永賢河東汾隂人性至孝遭母䘮乃廬於墓側食粥枕凷櫛風沐雨形容枯顇家人不識隋書曰陸讓母者上黨馮氏女也性仁愛有母儀譲即其孽子也仁夀中為畨州刺史贓貨狼籍為司馬所奏上遣使按之皆驗乃命公卿百僚議之咸曰譲罪當死詔可其奏譲將就刑馮氏蓬頭垢面詣朝堂數曰無汗馬之勞致位刺史不能盡誠奉國以答鴻恩而反違犯憲章𧷢貨狼籍若言司馬誣汝百姓百官不應亦皆誣汝言至尊不憐愍汝百姓何故治書覆汝汝豈誠豈孝臣不誠不孝何以為人於是流涕嗚咽親持杯粥勸讓令食既而上表求哀詞情甚切上愍然為之改容獻皇后甚異其意致請於上遂下詔可減死為民
太公金匱曰武王伐紂都洛邑而雪深丈餘師尚父使人持一器粥開門而進曰天寒故進熱粥以御寒
莊子曰顔囘有負郭之田五十畆足以供饘粥
七略曰宣帝詔徴被公見誦楚辭被公年衰母老每一誦輙與粥
風俗通曰范滂父字叔矩遭母憂既塟之後饘粥不贍司徒詔滂滂曰老父年尊絶意世仕遂不得避也魏武遺令曰吾夜半覺小不佳至明日飲粥汗出服當歸湯
譙子法訓曰或曰母有疾使其妻為粥者妻不可以刃擊之夷其面可以為孝乎以刃妻其親必駭而有憂及之何有於孝
郭子曰許允為吏部郎多用其鄊里帝遣虎賁収之婦云無憂尋還作粟粥待之
語林曰石崇為客作豆粥咄嗟便辦王愷乃宻貨崇帳下答曰豆難煮唯豫作熟豆以白粥投之
續捜神記曰劉池荀家在夏口忽有鬼來喜偷食劉即於他家煮冶葛汁宻賫還家向夜令舉家糜食餘一甌因㵼冶葛汁着中於瓦上以瓮覆之人定後聞鬼發瓮啖糜須臾在屋頭吐至四更中寂然於此遂絶也徐廣記曰愍帝建興四年京城糧盡屑麴為粥即以供帝饌
録異𫝊曰周時尹氏貴盛五世不别食㑹數千人遭飢荒羅鼎作粥啜之聲聞數十里
鄴中記曰并州之俗以冬至後百五日為介子推斷火冷食三日乾粥中國為寒食
涼州異物志曰髙昌僻土異於中華寒服冷水暑啜羅闍〈闍多車切此郡人作糜粥啜之俗𭈹者也〉
南越志曰廬陵城中有井半清半黄黄者甜滑宜作粥色如金似灰汁甚芬馨
世説曰郄嘉賔三伏之月詣謝公炎暑熏赫雖當風交扇猶霑汗流離謝着故練衣食熱白粥郄謂謝曰自非君體幾不堪此
又曰賔客詣陳太丘宿使元方炊太丘問炊何遲留元方長跪曰君與客語乃俱竊聽炊忘着箄今皆成糜太丘曰爾頗有所識否二子長跪俱説言無遺失太丘曰如此便成糜自可何必飯耶
俗説曰王東亭嘗之呉郡就汰公宿汰公設豆藿糜自噉一大甌東亭有難色汰公强進半甌
王薈别𫝊曰薈為呉郡内史其年大飢薈出私財為百姓饘粥
風土記曰天正日南黄鐘踐長饘粥追萌徴納休昌〈是以陽始牙動為饘粥以養幼扶微俗尚以赤豆為糜所以象色也〉
廣志曰遼東赤粱魏武帝以為御粥
天文要集曰玉井主粥厨
殷康集曰康為武康縣教曰郭邑居民有死䘮者可令送兩坩粥
時鏡新書曰齊魏收當寒食餉王元景粥元景與収書曰始知令節須御麥粥加以甘糖彌覺香冷
荆楚歳時記曰正月十五日豆糜加油骨上其以祠門戶
魏武帝苦寒行曰行行日已遠人馬同時飢擔嚢以取薪斧氷持作糜
唐新語曰李勣既貴其姊病必親為煮粥火燃其鬚姊曰僕妾甚多何自苦若是對曰豈為無人耶顧姊年老勣亦年老雖欲久為煮粥其可得乎
膏糜
國語曰勾踐載稻與脂於舟行國中孺子之逰者無不餔也無不歠也必問其名
續齊諧記曰呉縣張成夜起忽見一婦人立於宅東南角舉手招成成便往就之婦人曰此地是君家蠶室我即是此地之神明日是正月半宜作白粥泛膏於上以祭也當令君蠶桑百倍言絶失所成如言為作膏白粥自此已後年年大得蠶今世人正月半作膏糜像此
糝
周易曰鼎折足覆公餗〈鄭𤣥曰糝謂之餗〉
周禮曰醢人掌羞豆之實酏食糝食
記曰犬羮兔羮和糝不蓼
又曰糝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與稻米二肉一合以為餌煎之
説文曰糂以米和羮也〈糂與糝同〉
宗躬孝子𫝊曰桑虞䘮父十四日食百粒糝
墨子曰孔子窮陳蔡之間藜藿不糂
𥻨
通俗文曰煮米𥻨食經日作糄法近水則澀
䵄蕡
周禮曰籩人朝食之籩其實䵄蕡白黑形鹽〈蕡熬枲實也鄭司農云䵄麻曰蕡稲曰白黍曰黑〉
儀禮曰䵄蕡坐設於豆西當外列䵄在東方婦贊者執白黑以授主婦
又曰主婦薦韮菹醢坐奠于筵前醢在南方婦贊者執籩䵄蕡以授主婦主婦不興受之奠䵄醢南蕡在䵄東禮曰芼羮菽麥蕡稻黍粱
麮
蒼頡解詁曰麮煮麥也
説文曰麮麥甘粥也
釋名曰煮麥曰麮麮亦齲也熟煮亦齲壊也
急就曰甘麮殊羙奏諸君
肺䐣
説文曰䐣切熟肉内於血中和也
釋名曰肺䐣饡也以米糝之如膏饡也
盧諶祭法曰四時祠皆用肺䐣
血⿰
説文曰羊血曰⿰
釋名曰血⿰以血作之増其酸豉之味使甚苦以消膏而加菹其中亦以消酒也
盧諶祭法曰春夏秋祠皆用輱血
熱洛河
唐書曰安禄山思順翰並來朝𤣥宗使驃騎大將軍内髙力士及中貴人供奉官於京城東駙馬崔恵童池亭宴㑹使射生官射鮮鹿取血煮其腸謂之熱洛河以賜之為翰好故也
羗煮
捜神記曰羗煮貊炙翟之食也自泰始以來中國尚之戎翟侵中國之前兆也
胡飯
續漢書五行志曰靈帝好為胡服胡飯京師貴戚皆競為之
太平御覽卷八百五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八
餅 糗糒 餌粢
粔籹 寒具
餅
釋名曰餅并也溲麫使合并也胡餅作之大漫汗亦言以胡麻著上也蒸餅湯餅蝎餅之屬皆隨形而名之也漢書曰宣帝㣲時每買餅所從買家輙大售帝以自怪續漢書曰靈帝好胡餅京師皆食胡餅後董卓擁胡兵破京師之應
東觀漢記曰光武問第五倫曰卿為市掾人有遺卿母百笥餅卿從外來見之奪母笥探口中餅出有之乎倫對曰實無此衆人以臣愚蔽故為出此言耳
英雄記曰李叔節與弟進先共在乗氏城中吕布詣乗氏城下叔節從城中出詣布進先不肯出為叔節殺數頭肥牛提數十石酒作萬枚胡餅先持投客
魏志曰漢末趙岐避難逃之河間不姓字又轉詣北海著絮巾袴常於市中販胡餅孫賔碩時年二十餘乗犢車將騎入市觀見岐疑其非常人也因問之自有餅耶岐曰販之賔碩曰買幾錢賣幾錢岐曰買三十賣亦三十賔碩曰視處士之望非賣餅者殆有故乃開車後户顧所将兩騎令下馬扶上之時岐以為是唐氏耳目也甚怖面失色賔碩閑後户下前檐謂之曰視處士狀貌既非販餅者如今面色變動即不有重怨則當亡命我北海孫賔碩闔門百口又有百歲老母在堂勢能相度者也終不相負必語我以實岐乃具告之碩遂載岐以騎歸
又曰嚴翰字公仲學問特善春秋司𨽻鍾繇不好公羊而好左氏謂左氏為太官而謂公羊為賣餅家又曰盧毓為吏部尚書時舉中書郎詔曰得其人與不在盧生耳選舉莫取有名名如畫地作餅不可啖也魏畧曰丁裴封列侯坐免官後太祖調曰裴文侯印綬何在裴對曰以易餅太祖大笑
晉書曰何曽性奢豪務在華侈幃帳車服窮極綺麗厨膳滋味過於王者每燕見不食太官食所設而不命取其食蒸餅上不圻作十字不食
王隱晉書曰王長文州辟别駕陽狂不詣舉州追求乃於成都市見蹲地嚙胡餅
又王羲之㓜有風操郄虞卿聞王氏諸子皆俊令使選壻諸子皆餙容以待客羲之獨坦腹東床食胡餅神色自若使具以告虞卿曰此真吾子壻也問為誰果是逸少乃妻之
晉陽秋曰惠帝崩由食餅也
又曰王歡躭學貧寠或人惠蒸餅一顆以充一日妻子常有菜色
宋書曰王恱之為吏部隣省有會同者遺恱之餅一甌辭不受曰此費誠小然少來不願當之
蕭子顯齊書曰永明九年正月詔太廟四時祭荐宣皇帝麵起餅
又曰何戢為司徒左長史太祖為領軍與戢來復往置歡宴上好水引餅戢令婦女躬自執事以設上焉梁書曰武帝嘗設大臣餅蔡樽在坐帝頻呼其姓名樽竟不答食餅如故帝覺其負氣乃改喚蔡尚書樽始放筯執笏曰呼帝曰卿向聾今何聰對曰臣預為右武職在納言陛下不應以名垂喚帝有慚色
趙録曰石勒諱胡胡物皆改名胡餅曰摶鑪石虎改曰麻餅
又曰石虎好食蒸餅常以乾𬃷胡桃瓤為心蒸之使圻裂方食及為冉閔所簒幽廢思其不裂者不可得後魏書曰胡叟不治産業常苦飢貧能不以為恥飬子字螟蛉以自結常作布嚢容三四斛飯噉醉飽便盛肉餅以付螟蛉見車馬華榮者視之蔑如也
北齊書曰庫狄伏連冬至日親表稱賀其妻設豆餅問曰此豆餅何處得来妻對曰於食中減連大怒
後周書曰樊深以父遇害因避難墜崖傷足絶食再宿後遇得一簞餅欲食之然念繼母年老患痺或免虜掠乃弗食夜中匍匐尋覔毋得相見因以饋母還復遁去改易姓名逰學於汾晉之間
唐書曰僧萬廻閿鄉人也恢諧似狂發言屢中其兄戍邊五載母思之萬廻年㓜請詣兄所䇿竹馬去經宿而返白母曰兄還矣請辦餅更往迎之數日持襆乃戍子衣也尋而子至母大驚
范子曰餅出三輔
墨子曰魯陽文君云有人於此牧羊芻豢不可勝食也見人作餅即還而竊之楚四境之田蕪廣不可勝闢見宋鄭之門邑則還而竊之與彼異乎
抱朴子曰莽之世賣餅小人皆得等級斗筲之徒兼金累紫揚子云確然忠貞之節形矣
三輔舊事曰太上皇不樂闗中髙祖徙豐沛屠兒沽酒賣餅商人立為新豐縣故一縣多小人
李固别傳曰質帝暴得疾云食煮餅腹中悶遂崩蔡質漢官儀曰尚書郎直太官供餅餌五熱
𤣥晏春秋曰衛倫過予而讌論及於味倫稱侍中劉子揚食餅知鹽生精味之至也予曰昔師曠識勞薪易牙别淄澠子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之妙抑末乎倫曰晉曠齊牙古之精也魏之子揚今妙也子何間焉
語林曰何平叔面絶白魏文帝疑其着粉正夏月喚來與熱湯餅大汗出隨以朱衣自拭色轉皎然
幽明録曰姚泓叔父大将軍紹總司戎正召胡僧問以以休咎僧乃以麵為大胡餅形徑一丈僧坐在上先食正西次食正北次食正南所餘卷而吞之訖便起去了無所言是歲五月楊盛大破姚軍於清水九月晉師北討掃定潁洛明年遂席卷鄷鎬生禽泓焉
葛洪神仙傳曰壺公者從逺方來賣藥常懸一壺於坐上每日入後跳入壺中市掾費長房於樓上見之知非常人也身為掃除并進餅公令長房共跳入壺但見樓觀五色重門閣道侍者數十人
京兆舊事曰蕭彪為巴郡守父老歸供養父嗜餅從至市立車下自進之
廷尉决事曰廷尉上士張柱私賣餅為蘭臺令史所見方言曰餅謂之飥或謂之餦或謂之餛
說文曰餅麵餈也
雜五行書曰十月亥日食餅令人無病食經有髓餅法以髓脂合和麵
崔寔四民月令曰五月距立秋無食煮餅及水溲餅王郎上劉纂等樗蒲曰左中郎樂林得纂麵肉共啖湯餅繆襲祭儀曰夏祀以蒸餅
盧諶祭法曰四時祀用㬅頭餅髓餅牢九夏祠别用乳餅冬祠用白環餅
徐暢祭祀記曰舊五月麥熟薦新麥作起潄白餅明皇雜録曰武惠妃生日上與諸公主按舞於萬歲樓下上乗歩輦從複道窺見衛士食畢以餅餌棄水竇中上大怒命髙力士杖殺之上方震怒左右莫敢言者寧王從容謂上曰從複道窺見獲衛士之小過而殺之恐人臣不能自安又失大體陛下志在勤儉愛物惡棄於地柰何性命至重重於踐飱者乎上蹶然大悟遽命赦之
荆楚歳時記曰六月伏日並作湯餅名為辟惡
時鏡新書曰四月八日長沙市肆之人無子者供寺閣下羊肉薄餅結願以乞兒往往有驗
束晳餅賦曰禮仲春之月天子食麥而朝事之籩煮麥為麵内則諸饌不說餅然則雖云食麥而未有餅餅之作也其來近矣若夫安乾粔籹之倫豚耳狗舌之屬劍帶案成餢飳髓燭或名生於里巷或法出乎殊俗三春之初陰陽交際寒氣既消温不至熱于時享宴則㬅頭宜設吴回司方純陽布暢服絺飲氷隨隂而凉此時為餅莫若薄壯商風既厲大火西移鳥獸氄毛樹木踈枝肴饌尚温則起溲可施𤣥冬猛寒清晨之㑹涕凍鼻中霜凝口外充虛解戰湯餅為最爾乃重羅之𪌘塵飛白雪膠黏䵑筯䐧溔柔澤肉則羊膀豕脅脂膚相半臠若蜿首珠連礫散薑枝葱本萃縷切判辛桂剉末椒蘭是畔和鹽漉䜴攬合樛亂于是火盛湯湧猛氣蒸作攘衣振服握搦拊搏麵彌離於指端手縈囬而交錯紛紛駁駁星分雹落籠無逆肉餅無流麵姝媮冽敕薄而不綻嶲如和䑋晶色外見柔如春綿白若秋練氣勃欝以揚布香飛散而逺遍行人失涎於下風童僕空噍而斜盻擎器者砥唇立侍者干咽爾乃換増濯以𤣥醢鈔以象著⿰要虎丈叩膝遍據槃案財投而輙盡庖人叅潭而促遽手未及換増禮復至脣齒既調日習咽刮三籠之後轉更有次
庾闡惡餅賦序曰范子常者造余宿曤鷄為餅遲御之情甚虛竒嘉之味不實𦕅佐惡餅賦以釋之
𢎞君舉食檄曰催厨人作茶䴵熬油煎葱例茶以絹當用輕羽拂取飛麵剛軟中適然後水引細如委綖白如秋練羮杯半在財得一咽十杯之後顔解體潤
梁吴均餅說曰宋公至長安得姚泓時故太官丞程季者了了人也公曰今日之食何者為先季曰仲秋御景離蟬欲静燮燮曉風凄凄夜冷臣當此時唯能說餅公曰善季乃稱曰安定噎鳩之麥雒陽董徳之磨河東長若之葱隴西䑛背之犢枹罕赤髓之羊張掖北門之豉燃以銀屑煎以銀銚洞庭負霜之橘仇池連蒂之椒調以濟北之鹽剉以新豐之雞細加華山玉屑白如梁甫銀埿既聞香而口悶亦見色而心迷公曰善
糗糒
書曰峙乃糗粻亡敢弗逮
儀禮曰四籩𬃷糗栗脯
左傳曰陳轅頗賦封田以嫁公女有餘以為己大器公逐之出奔鄭道暍其族轅咺進稻醴梁糗腵脯焉曰何其給也曰器成而具
公羊曰公出奔齊國子執壺漿曰敢糗從者公稽首以衽受
說文曰糒乾食也糗𤎅米也
釋名曰糗齲也飯而磨散之使齲碎也餱𠉀也𠉀人飢者以食之也
漢書曰李陵擊匈奴兵敗令軍士人持二升糒一半氷相待
東觀漢記曰嚴尤擊江賊世祖奉糗一斛脯三十朐又曰隗囂且病餓出城飡糗糒腹張憤而死
又曰張禹廵行守舍止大樹下食糗乾飯飯訖飲水而已後年貧人來歸者千餘户
又曰賀𤣥字文𢎞為九江太守行縣賫持乾糒但就温湯而已
謝承後漢書曰沈景為河間相但食乾糒
後漢書曰趙孝兄禮為餓賊所得孝聞之即自縛詣賊曰禮久餓羸瘦不如孝肥飽賊大驚並放之謂曰可且歸更持米糒來孝求不能得復往報賊願就烹衆異之遂不害鄉黨服其義
魏畧曰寒貧者本姓石後還長安車騎将軍郭淮以意氣呼之問其所欲亦不肯言淮因與脯糒及衣財取脯一朐糒一升而止
唐書曰黄巢将逼三輔僖宗出幸途無供頓衞軍不得食張濬謂漢隂令李康曰公可為糗餌以供行在康乃鳩集騾乗分道進饔糗
列女傳曰勾踐伐吴有獻一嚢糒者王以賜軍士甘不踰嗌而戰自十倍
孟子曰舜之飯糗茹草也若將終身焉
𤣥晏春秋曰衞倫過予而讌論及於味命僕取糗以進予予嘗之曰吾知之矣麥其主者也有李柰杏味三果不同予焉得兼之倫曰吾之将來家實多果杏時将發故糅之以杏汁李柰時發又糅之以李柰汁故有三果之味也
物理論曰吕子義清賢之士也思之宜往存省懐乾糒而往主人盛為饌食乃出懐中糒求冷水二杯而食之楚辭九章曰播江離與滋菊兮願舂以為糗芳
崔寔四民月令曰四月可以作𬃷糒
餌粢
周禮曰羞籩之實糗餌粉粢〈鄭注二物皆粉稻米黍米所為也合蒸曰餌餅之日餈糗者擣粉𤎅大豆為餌餈之粘者以粉之也餌言糗餈言粉互相明也〉
方言曰餌謂之餻或謂之粢或謂之⿰或謂之餣或謂之䬧
說文曰餌粉餅也餈稻餅也
釋名曰餌而也相黏而也衮豫曰溏浹就形之名也餈漬也蒸燥屑使相潤漬餅之也
集韻曰餹餅餌也
東觀漢記曰樊畢字仲華世祖嘗於新野坐文書見拘時畢為市吏餽餌一笥上徳之建武初拜河東都尉引見雲臺上調畢曰一笥餌得都尉何如
風俗通曰汝陽彭氏墓近大道有一石人田家老母到市買數片餌以歸過䕃墓樹下以餌著石人忽去而忘之行道人見餌恠問之或人調云此石人有神能治病病愈者以餌來謝之轉以相語云頭痛者磨石人頭腹痛者磨石人腹遂千里來就號曰賢君如此數年前餌母聞之為人說之乃無復往者
梁書曰朱異好飲食極滋味聲色之娱煮鵝炰鰌不輟於口雖朝謁從車中必齎飴餌
粔籹
通俗文曰干䋫者謂之粔籹
雜字解詁曰粔籹膏環也
異苑曰張驥永初中於都喪亡司馬茂往哭之見驥憑几而坐以箸刺粔籹食之
楚辭招魂曰粔籹蜜餌
寒具
周禮曰朝事之籩其實䵄蕡〈熬麥曰䵄枲實曰蕡〉
通俗文曰寒具謂之餲
桓譚新論曰孔子匹夫耳而卓然名著至其冡墓髙者牛羊雞豚而祭之及酒脯寒具致敬而去
張逸遺令曰閉口寒具不得入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十九
羮 臛 飲 漿
羮
周禮天官亨人曰祭祀共大羮鉶羮賔客亦如之禮曰食居人之左羮居人之右毋嚃羮毋絮羮客絮羮主人辭不能烹羮之有菜者用梜無菜者不用梜又曰雉羮雞羮兎羮芼羮食自諸侯已下至於庶人無等又曰子夘稷食菜羮〈忌日貶也〉夫人與君同庖〈不特殺也〉
又曰不能食粥羮之以菜可也
又曰大饗之禮尚𤣥酒而爼腥魚大羮不和有遺味者矣
左傳曰潁考叔有獻於鄭公公賜之食食而捨肉公問其故對曰小人有母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羮請以遺之
又曰臧哀伯諫曰大羮不致
又曰鄭伐宋将戰華元殺羊食士其御羊斟不與及鄭師斟曰疇昔之羊子為政今日之事我為政輿入鄭師故敗君子謂羊斟非人也以其私憾敗國殄民於是刑孰大焉詩所謂人之無良者其羊斟之謂乎
又曰楚獻黿於鄭靈公宋與子家将見〈宋子公也子家歸生〉子公之食指動以示子家曰他日我如此必嘗異味及入宰夫将解黿相視而笑公問之子家以告公食大夫黿召子公而弗與也子公怒染指於鼎嘗之而出
又曰叔鮒求貨於衛滛芻蕘者衛人使屠伯饋叔向羮與一篋錦叔向受羮反錦
又曰和如羮焉水火醯醢鹽梅以烹魚肉燀之以薪宰夫和之齊之以味濟其不及以泄其過君子食之以平其心君臣亦然以水濟水誰能食之
書曰若作和羮爾唯鹽梅
詩義䟽曰鴞肉甚美可以為羮臛
語曰雖䟽食菜羮𤓰祭必齊如也
爾雅曰肉謂之羮
廣雅曰羮謂之湆
說文曰羮五味和粥也
釋名曰羮汪也汁汪郎也
史記曰古者天子常以春秋解祠黄帝用一梟破鏡〈如淳曰漢史東郡送梟五日作梟羮以賜百官也〉
又曰項王為高俎置太公於机上告漢王漢王曰吾與羽俱北面受命懐王約為兄弟吾翁即若翁必欲烹而翁幸分我一杯羮
髙祖少時與賔客過嫂嫂厭叔與客來佯為羮盡瀝釡客以故去已而視釡中尚有羮由此怨其嫂封其子戞羮侯
戰國䇿曰樂羊為魏將而攻中山其子在中山中山君烹其子而遺之羮樂羊啜之盡其杯文侯謂禇師賛曰樂羊以我故食其子肉對曰其子食之其誰不食羊下中山文侯賞其功而疑其心
又曰中山君饗都士大夫司馬子期在焉羊羮不遍子期怒走楚說王伐中山中山君亡有二人挈衣隨後問之曰臣父嘗餓且死君下壺飡哺臣之父故來死君也中山君與曰吾以一椀羊羮亡國以一壺食得士二人後漢書曰太尉劉寛性仁恕不妄喜怒嘗服朝服侍婢奉肉羮翻汚其衣婢遽収之寛神色不異徐言羮爛汝手乎
東觀漢記曰王渙為洛陽令馬市正數從賣羮飯家乞貸不得輙毆罵之至忿渙聞知事實便諷吏解遣謝承後漢書曰陸續詔詣獄其母至京師餉食續對餉泣曰續母來使者問其故曰續母作羮切肉未嘗不方㫁䓤寸寸無不同是知母來
又曰陶碩字公超啖蕪菁羮無鹽
帝王世紀曰文王長子曰伯邑考紂烹以為羮以賜文王曰聖人不食其子羮文王得而食之紂曰誰為西伯聖者與食其子羮而不知
晉書曰桓温表王濬之孫曰濬今有三孫年出六十室如懸磬餬口江濵四節蒸嘗菜羮不給
宋書曰湘州刺史王僧䖍引樂頥之為主簿以同僚非人棄官去吏部郎庾景之嘗往𠉀頥之為設食惟枯魚菜爼景之曰我不能食之母聞之自出嘗膳魚羮數種景之曰卿過於茅季偉我非郭林宗
又曰殷淳子孚有父風嘗與侍中何朂共食孚羮盡朂云益殷蓴羮朂司空無忌子也孚徐輟筯曰何無忌諱又曰朱修之為荆州刺史姊在鄉里飢寒不立修之貴為刺史未嘗供贍往姊家姊為設菜羮麤飯以激之又曰毛修之被禽入魏敬事嵩山道士冦謙之謙在魏太武旁申救營護之故不死修之嘗為羊羮荐魏尚書以為絶味獻之武帝大恱以為太官令被寵遂為尚書封南郡公太官令如故
又曰宋末齊髙帝輔政劉彦節知運祚將遷宻懐異圖及沈攸之舉兵齊髙入屯朝堂袁粲鎮石頭潜與彦節及諸大将黄回等謀夜會石頭詰旦乃發彦節素怯騷擾不自安晡後㬰自丹陽郡車載婦女盡室奔石頭臨去婦蕭氏強勸令食彦節歠羮冩胷中手振不自禁齊書曰髙祖既為齊王置酒為樂羮膾既至崔祖思曰此味故為南北所推侍中沈文季曰羮膾吴食非祖思所解祖思曰炰鼈鱠鯉似非勾吴之詩文季曰千里蓴羮豈闗魯衛之說王甚恱曰蓴羮故應還沈
又曰宋緒無行母病積年忽思菰羮緒妻到市買菰為羮欲奉母緒曰病復安能食先嘗之遂併食盡母怒曰我病欲此羮汝何必併啖盡天若有知當令汝哽死緒聞心中介介然即吐血明日而死
梁書曰蕭勱為廣州刺史徴為太子左衛率勱性嗇儉而器度寛裕左右嘗将羮至胷前翻之顔色不異徐呼更衣
後魏書曰趙琰字叔起嘗送子冀州聘室過路傍主人設羊羮琰訪知盗殺卒辭不食
又曰彭城王攸為滄州刺史有隰沃縣主簿張逹嘗詣州投人舎食鷄羮浟察知之守令畢集攸對衆謂達曰食羮何不還價直也達即伏罪合境號為神明
唐書曰魏元忠前後三坐棄市偶得不死武后嘗問之對曰臣猶鹿耳羅織之徒苟須臣肉作羮耳
荀卿子曰孔子厄於陳蔡藜羮不糝
韓子曰堯有天下糲梁之食藜藿之羮
又曰昭僖侯之時宰人上食而羮中有生肝焉昭侯召宰人而誚之曰汝何為置生肝羮中宰人曰竊以為有欲去上食宰也
淮南子曰皷造辟兵壽盡五月〈髙誘曰鼓造謂梟今世人五月作梟羮亦作服蟇羮〉
又曰楚人有烹猴者而召其隣人以為狗羮也而甘之後聞其猴也據地而嘔之此不知味也
又曰太宰子朱侍食於令尹子國子國啜羮而熱援漿以沃之明日子朱辭官曰令尹輕行而簡禮其辱人不難明年伏𭅺尹而笞之三百
秦子曰五味者各稱一族之名合和一鼎名曰羮猶威重亷平恩合而為信也
郭子曰陸士衡詣王武子武子有數斛羊酪指以示陸曰卿東呉何以敵此陸云千里蓴羮未下鹽䜴
劉向新序曰紂王天下熊羮不熟而殺庖人
又曰平公問叔向曰齊桓公合諸侯一匡天下如是君不知臣力何也師曠侍曰臣請以喻五味管仲善㫁割之隰朋善煎𤎅之賔須無善齊和之羮已熟矣而進之又曰魏文侯見箕季子日晏進糲食𤓰瓠之羮曰豈不能具五味我欲無歛於百姓以省飲食之養也
風俗通曰昭帝時大官上食羮中有髪切中有土令史坐不謹敬皆論
劉禎毛詩義問曰鉶羮有菜鹽豉其中菜為其形象可食因以鉶為名
陸機毛詩草木疏曰梅杏類也其子赤而酢不可生噉煑而曝乾為蘇可着羮臛中
廣志曰大渡蜂取其子得數升為羮亦可蒸食
臨海水物志曰民皆好啖猴頭羮雖五肉臛不能及之其俗言寧負千古之粟不願負猴頭羮臛
笑林曰人有和羮者以杓嘗之少鹽便益之後復嘗向杓中煮故云鹽不足如此數益升許鹽故不鹹因以為
食經曰有猪蹄酸羮法胡羮法雞羮法蔗笴鴨羮法楚辭天問曰縁鵠飾玉后帝是饗〈伊尹烹鵠羮以事湯〉彭鏗斟雉帝何饗受壽永多夫何長〈言彭祖進雉羮於堯堯饗之以受壽之也〉
又九章曰懲於羮者而吹韲〈言人有猷而熱中艾之見韲則吹之〉
九招曰酸若苦陳吴羮
又大招曰解螭甘鷄和楚酪〈言取生大鱉烹之羮調酪宻復有肥鷄肉和以酢酪其味清也〉
又曰内鶬鴿鵠味豺羮〈鶬鵠肉於調和先甘酸畢夫巧故羮味美也〉
唐明皇雜録曰李林甫子壻鄭平為户部員外嘗與林甫同處一日林甫就院省其女遇平方櫛髪謂平曰上明日當賜甘露羮鄭郎食此縱當華皓必轉髮黒明日果有中使至賜林甫食中有甘露羮遂以與平平食訖一旦髪毛如漆
嶺表異録曰交趾之人重不録羮羮以羊鹿雞猪肉和骨同一釡煮之令極肥濃漉去肉進之葱薑調以五味貯以盆器置之盤中羮中有觜銀杓可受一升即揖讓多自主人先舉即滿斟一杓内觜入鼻仰首徐傾之飲盡傳杓如酒廵行之喫羮了然後續以諸饌謂之不録㑹〈亦呼為先腦也〉交趾之人或經營事務彌縫權要但備此㑹無不諧者
張翰豆羮賦曰乃有孟秋嘉菽垂枝挺莢是刈是穫充簞盈篋香鑠和羮同疾赴急
桓驎七説曰河黿之羮齊以蘭梅芬芬甘㫖未咽先滋衛洪七開曰馨羮芬臛凝色生華
皇象書曰想必醉令作醴梅相待
繆襲祭儀曰夏祀調和羮芼以葵秋祀和羮芼以葱春祀和羮芼以韭
臛
蒼頡解詁曰臇少年汁臛也膹臛多澤
說文曰臛肉羮
釋名曰臛白蒿也香氣蒿蒿也
齊書曰虞悰家富於財而善為滋味豫章王嶷盛饌享賔謂悰曰肴羞有所遺否悰曰何曽食䟽有黄頷臛恨無之
廣志曰晨鳬肥而耐寒宜為臛
劉欣期交州記曰九真太守陶璜立郡築城於土穴中得一白色形似蠶蛹無頭長數十丈大十餘圍軟軟動莫能名剖腹有肉如猪昉遂以為臛羮甚香璜啖一杯三軍盡食
齊諧記曰江北華本者為人好鼈臛
食經曰有羊子酢臛法
楚辭招魄曰胹鼈炮羔有柘漿些鵠酸臇鳬煎鴻鶬些露雞臛𧓈厲而不爽些〈爽改也〉
又大招曰煎鰆臛爵〈言煎鮒魚𦡱黄雀也〉
崔駰博徒論曰鶩臛羊殘
陳思王七啓曰臛江界之潜黿
王粲七釋曰黿羮蠙臛
飲
周禮天官膳夫曰飲用六清〈六清水漿醴醇醫酏也〉
又食醫曰飲齊眡冬時〈飲宜寒也〉
又酒正曰酒正辨四飲之物一曰清二曰醷三曰醫四曰酏
又曰漿人掌共王之六飲水漿醴凉醫酏入于酒府〈醴者清也凉水酒也〉
禮記玉藻五飲上水漿酒醴酏〈上以水為上〉
又郊特牲曰飲養陽故有樂
又内則曰飲重醴稻醴清糟黍醴清糟粱醴清糟〈重陪也糟醇也清泲也致飲有醇者自泲者陪設之也〉或以酏為醴〈釀粥為醴〉黍酏〈粥酏〉又外傳曰共王及后與世子食後所進之六飲水居其上其次曰漿三曰醴〈醸粥為之净㵼清〉四曰凉〈暑月以雜糗為和水者〉五曰醫〈以梅乾木𤓰相和水一名濫凉〉六曰酏〈以黍為粥之薄者〉
左傳曰丑父使公下如華泉取飲鄭周父御佐車宛茷為右載齊侯以免〈佐車副車〉
又曰鄢陵之戰欒鍼見子重之旌請曰楚人謂夫旌子重之麾也彼其子重也日臣之使於楚也子重問晉國之勇臣對曰好以衆整曰又何如臣對曰好以暇今兩國治戎行人不使不可謂整臨事而食言不可謂暇〈食好整之言〉請攝飲焉〈攝持也持飲往飲子重也〉公許之使行人執榼承飲造于子重曰寡君乏使使鍼御持矛是以不得犒從者使某攝飲子重曰夫子嘗與吾言於楚必是故也不亦識乎受而飲之免使者而復鼓
又曰鄭師入陳子展執縶而見〈見陳侯〉再拜稽首承飲而進獻〈承飲奉觴示不失臣禮〉子美入數俘而出〈子美子産但數其所獲人數不将以歸也〉
又曰呉入楚申包胥乞師於秦立依於庭墻而哭日夜不絶聲勺飲不入口七日
論語曰一簞食一瓢飲
穆天子𫝊曰天子渇於中求飲未至七萃之士曰髙奔戎割其左驂之頸取其清血以飲天子〈今西方之羗故刺鳥咽取血飲之瘡示尋愈也〉天子美之賜佩玉一㕠
神仙傳曰蔡經尸解去十餘年忽還家言七月七日王君當來過到其日可多作數百斛飲以供從官乃去到期假借瓮器作飲數百斛羅列覆置庭中其日方平果來
語林曰陸士衡在洛夏月忽思竹篠飲語劉實云吾鄉曲之思轉深今來東歸恐無復相見理言此以復之
漿
詩曰或以其酒不以其漿
禮記曲禮曰酒漿處内
又檀弓曰曽子謂子思曰伋吾執親之䘮水漿不入於口者七日
又内則曰漿水醷濫〈紀苔之間名諸為濫〉
漢釋名曰桃濫以也水清而蔵之其味濫濫然酢也史記曰漿千儋〈儋麗〉此亦比千乗之家
又曰薛公藏於賣漿家
漢書郊祀歌曰奉尊柘漿折朝醒〈取甘柘汁以為飲也可解酒病酒亦柘漿可以觧朝醒也〉
吴書曰袁術去壽春時方盛夏欲得蜜漿又無蜜遂嘔血死
後魏書曰游明根㓜年遭亂為櫟陽王氏奴主使牧羊明根以漿倩人書字路邊畫地學之
又曰咸陽王禧謀逆被擒送華林都亭着千斤鏁格鏁格羽林掌衛之時熱甚禧渇悶垂死勑㫁水漿侍中崔光令左右送酪漿升餘禧一飲而盡
管子曰左酒右漿〈左酒近體也右漿上逺也〉
列子曰列子之齊中道而返遇伯昬瞀人瞀人曰奚方而反曰吾驚焉惡乎驚曰吾食於十漿而五漿先饋伯昏瞀人曰若是則汝何為已驚〈遺汝之漿何故驚也〉曰夫内誠不觧〈内無誠實外無觧然〉形諜成光〈諜飾其形身之光也〉以外鎮人心〈外以諜形鎮人則其内不足也〉使人輕乎貴老〈重少輕老由於形諜〉而察其所患〈形飾則心煩亂必患生故當察也〉夫漿人特為食羮之貨無多餘之贏〈漿人之饋我者非貴我贏也盖貨我以自盈耳〉其為利也薄其為權也輕而猶若是而况萬乗之主身勞於國而智盡乎事彼任我以事而効我以功吾是以驚也
孟子曰書曰徯我后后來無罰其君子實𤣥黄于篚以迎其君子其小人簞食壺漿以迎其小人
袁子正書曰歳在申酉乞漿得酒歲在辰巳嫁妻賣子顧子曰非其道壼漿不可受是其道雖天下不可讓山海經曰髙前之山上有水焉甚寒而清帝王之漿也飲者不心痛
漢武故事曰西王母曰太上之藥有玉津金漿其次藥有五雲之漿
神異經曰東南有人名黄父以霧露為漿
廣志曰醶䣼漿也
穆天子傳曰盛姫病求飲天子命取漿而給是曰壺輲〈壺器名輲速也音遄言得之速〉
焦贛易林曰登上橋堂飲萬歲漿
華山記曰華山上明星玉女持玉漿
孝子傳曰洛陽陽公輦義漿以給過客
世說曰嵩山北有大穴晉初有一人誤墜穴中縁行十許日有草屋一區中有二人對坐圍棋局下有一杯白飲隨者告以飢渇棋者曰可飲此墜者飲之氣力十倍歸問張華華曰所飲者玉漿
典術曰餌桃膠五十日後得玉漿
楚辭九歌曰奠桂酒兮椒漿〈以椒置漿中也〉
又曰援北斗兮酌桂漿
西京雜記枚乗桞賦曰樽盈縹玉之酒爵獻金漿之醪張衡思𤣥賦曰斟白水以為漿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二十
膾 脯 鯖 鮓 八珍
膾
周禮天官籩人曰朝事之籩其實膴鮑
禮内則曰牛膾羊炙魚膾芥醬
又曰大夫燕會有膾無脯有脯無膾士不二羮胾庶人耆老不徒食〈尊卑差也〉膾春用葱秋用芥豚春用韮秋用蓼肉腥細者為膾大者為軒
又少儀曰牛羊與魚之腥聶而切之為膾
詩曰來歸自鎬我行永久飲御諸友包鼈膾鯉
論語鄉黨曰膾不厭細
春秋左助期曰八月雨夜苽菜生於洿下地中作羮臛甚美吳中以魚作膾苽菜為羮魚如白玉菜黄若金稱為金羮玉膾一時珎食
説文曰膾細切肉也
釋名曰膾㑹也細切肉散分其赤白異切之乃會和之也
東觀漢記曰章帝與舅馬光詔曰朝廷鹿膾寧用飯也魏志曰陳登得胷中煩滿面赤不食華佗為脉曰府君胃中有虫數升欲成肉疽食腥物所為也即作湯二升先服一升斯須盡服之食頃吐出三升許虫赤頭皆動半身猶是生魚膾也
沈約宋書曰張収為猘尖所傷人云宜食蝦蟇膾収難之兄暢含笑先嘗収乃食瘡即愈
又曰沈攸之舉兵圍郢城獲范雲令送書入城餉桞世隆鱠魚二十頭
梁書曰蕭頴胄素能飲酒噉白肉膾至三十斤
葛洪神仙傳曰仙人介象字元則會稽人有諸方術呉主聞之徴象到武昌敬貴之稱為介君與呉主共論鱠魚何者最美象曰鯔魚為上吴主曰論近魚耳此海中出安可得耶象曰可得耳乃令人於庭殿中作方塪汲水滿之并求釣象起餌之垂綸於塪中不食頃果得鯔魚吴主驚喜問象曰可食否象曰故為陛下取以作生安敢取不可食之物乃使厨下切之吴主曰聞蜀使來有蜀薑作薑甚好恨時無此象曰蜀薑豈不易得願差所使者并付直吴主指左右一人以錢五十付之象書一符以着青竹杖中使行人閉目騎竹上止買薑訖復閉目此人承其言騎竹須臾止已至成都不知是何䖏問人人言蜀市乃買薑于時吴使張温先在蜀既於市中相識甚驚便作書寄其家此人買薑畢援書負薑騎杖閉目須臾已還到吴厨中切鱠亦適了
搜神記曰左慈字元放在曹操坐操謂衆賔曰髙會所少吴浙江鱸魚耳放曰此可得也因求銅藻盤貯水以竿餌釣於盤中須臾引一鱸出操拊手笑曰可更得不放乃更引餌沈之須臾復引出皆長二尺餘生鮮可愛操令目前切膾
老子傳曰曽參食生魚甚美因吐之人問其故參曰母在之日不知生魚味美今我吐之終身不食
異物記曰鯔魚作膾味畧無輩
列女傳曰姜詩妻事姑嗜魚膾又不能獨食妻與詩常力作供膾呼隣母共食其舎側忽有泉常出鯉魚一雙以共二母之膳
吴越春秋曰伍子胥伐楚未還闔閭治魚作膾過時不至魚臭猶須子胥之至也及胥到闔閭膾而食不知其臭後王重作之其味如故人作魚須膾者闔閭之時造也
博物志曰吴王江行食膾有餘棄之於中流化而為異魚今呼王餘魚長數寸大如筋猶有膾形
齊諧記曰江南有麻治者為人好噉膾江北華本者得一大蛇喚麻為膾得食甚美治索魚名華本因醉喚取蛇及餘肉出麻治見之大吐嘔血死
又曰周子有女噉膾不知足家為之貧後至長橋南見罛者挫魚作鮓以錢一千求一飽食五斛便大吐有蟾蜍從吐中出婢以魚置口中即成水女遂不復噉膾世說曰張季鷹辟齊王東曹掾在洛見秋風起因思呉中蓴羮鱸魚膾曰人生貴適志何覊官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駕便歸俄而齊王敗時人謂為見幾
又曰桓車騎冲在荆州張𤣥為侍中使至江陵路經陽岐俄見一人持小籠生魚逕來造舡云有魚欲寄作膾𤣥乃維舟而納之問其姓名云是劉遺民〈劉憐之字遺民〉張素聞其名大相欣待既坐張御命問謝安王文度並佳不張甚欲語言劉子無意既進膾便去云得此魚觀君舡上當有膾具是故來耳於是便去
杜寳大業拾遺録曰六年吴郡獻海鮸〈音免〉乾膾四瓶瓶容一斗浸一斗可得徑尺面盤并奏作乾膾法帝以示羣臣云昔衞人介象於殿庭釣得海魚此幻化耳亦何足珍異今日之膾乃是海真所作來自數千里亦是一時竒味即出數盤以賜近臣作乾膾法當五六月盛熱之日於海取得鮸魚其魚大者長四五尺鱗細紫色無細骨不腥捕得之即去其皮骨取其精肉縷切隨成曬三四日須極乾以新白瓷瓶未經水者盛之宻封泥勿令風入經五六十日不異新者後時以新布裹於水中清三刻久取出洒却水則皦然矣
明皇雜録曰邢州人和璞嘗謂房琯曰君殁之時必因食魚膾既殁之後當以梓木為棺然不得沒於君之私第不處公館不處𤣥壇佛寺不處親友之家其後譴於閬州寄居州之紫極宫卧疾數日刺史忽具鱠邀房於郡齊房亦欣然命駕既歸暴卒州主命攅櫝於宫中棺得梓木為之
脯
釋名曰脯摶也乾燥相摶着也脩縮也乾燥縮也説文曰脯乾肉也脩脯也膊〈補莫切〉薄脯膞之屋上也周禮曰腊人掌乾肉凡田獸腊膴胖之事〈大物解肆謂之乾肉薄切曰脯棰之而和薑桂曰腵脩腊小物而乾者〉祭祀共豆脯膴胖
又曰膳夫凡王之稍事設荐脯醢
儀禮曰鄉飲酒主人立于西堦東荐脯使出祖釋軷祭脯士冠賔東面薦脯禮曰以脯脩置者左朐右末又曰婦人之摯脯脩大夫燕禮有膾無脯
又禮郊特牲曰大享尚暇脩而已矣
穀梁傳曰束脩之肉不行境中有至尊者不貳
公羊傳曰魯昭公出奔齊侯使髙子執簞食四脡脯獻公稽首以拜受
易曰噬乾胏得金矢王肅注曰四體純隂卦骨之象骨在乾肉脯之象金所以獲野禽故食之反得金矢君子於味必思其毒於利必備其難
論語曰子曰自行束脩以上吾未嘗無誨焉〈言人奉禮自行束脩以上則皆教誨之也〉
又曰沽酒市脯不食
尚書太傳曰散宜生閎夭南宫适三子者學乎太公見三子知三子之為賢人遂酌酒切脯約為朋友
漢書曰濁氏以胃脯連騎
東觀漢記曰光武初起兵叔公良搏手大呼曰我欲請納言嚴将軍叱上起去出閣令人視之還白方坐㗖脯晉書曰桑虞嘗行宿寄逆旅同舎客失脯疑虞為盗虞黙然無言便解衣償之主人曰此間數失魚肉鷄鴨多是狐貍偷君何以疑人乃將脯至山冡間尋求果得之客乃還衣虞投之不顧
北齊書曰彭城王攸為滄州刺史有一人從幽州來驢䭾鹿脯至滄州界脚痛行遲偶㑹一人為伴遂盗驢及脯去明旦告州乃令左右及府僚吏分市鹿脯不限其至主見識之推獲盗者
唐書曰太宗狩于濟源之陵山上曰古者王先驅以供宗廟令所獲鹿宜令所司造脯醢以充薦享
國語曰楚成王聞子文之朝不及夕也〈成王楚文王之子成王顧〉於是乎毎朝設脯一束糗一筐以羞子文至于今令尹秩之
吕氏春秋曰趙宣子将之絳見翳桑之下有餓人宣子與脯二朐拜受不敢食問其故曰臣有母持以遺之宣子更賜之二束遂去
東方朔神異經曰北方有増氷萬里厚百丈有⿴䑕在氷下土中食氷下草木肉重萬斤可以作脯
又曰西北荒有遺酒追復脯焉其味如麞食一片復一片
葛洪神仙傳曰王逺至蔡經家與麻姑共設肴膳擘脯而食云是麒麟脯
又曰左慈詣劉表請犒軍有酒一器脯一盤乃賜兵人三杯酒一片脯萬人皆同而酒器如故脯亦不减世語曰初太祖乏食程昱掠其本縣供三旬糧頗襍以人脯由是失朝望故位不至公也
續齊諧記曰劉晨阮肇入天台山有女仙人為設胡麻飯山羊脯因留連之
楚詞曰折瓊枝以為羞
盧諶祭法曰春祠用脯夏用疈
社育菽賦曰脯則正膂通幹粗鹿肥麋
梁劉孝威謝東官賚鹿脯等啓曰上林絶胡人之搏禁地無張京之犯而猶有班超之遊獵李廣之馳射逺歸於厨吏入貢於腊人形圖三事之車影入九仙之鏡
鯖
西京雜記曰五侯不相能賔客不得往來婁䕶傅會五侯間各得其意競致竒膳䕶乃合以為鯖世稱五侯鯖以為竒味焉
齊書曰武帝就虞悰求諸飲食方悰秘不出上醉後體不快悰乃獻酢酒鯖鮓一方而已
鮓
釋名曰鮓葅也以鹽米釀之如葅熟而食之也
呉志曰孟仁為監池司馬自能結網手捕魚作鮓寄母母曰汝為魚官而以鮓寄我非避嫌也
宋書曰王瑩代謝超宗為義興太守與謝交惡超宗到都後瑩父懋往超宗處超宗設精白鮑美鮓獐巴懋問那得佳味超宗詭言瑩始見餉佯驚曰大人豈應不得耶懋大忿言於朝廷稱瑩供養不足坐失廢棄久之博物志曰仲秋月取折頭鯉去子破腹使膂割為漸米爛藻之以赤秫米飯鹽酒令糝之不苦重踰月乃熟是謂秋鯖
王子年拾遺記曰漢元鳯二年於淋池之南起桂臺以望逺帝常以季秋之月泛蘅蘭雲蠲之舟窮晷係夜釣于臺下以香金為鈎霜絲為綸丹鯉為餌得白蛟長三丈若大虵無鱗甲帝曰非瑞也命太官為鮓肉紫骨青味絶香美班賜羣臣帝後思其美漁者不復得知為神異也
列異傳曰費長房又能縮地脉坐客在家至市買鮓一日之間人見之千里之外者數處
世說曰有人遺張華鮓華謂客曰此龍肉也以酒沃鮓中則有五色光試之果如言後問其主云於茅積下得白魚所作也
又曰陶侃少時作魚梁吏嘗以一坩〈苦甘切〉鮓餉父封鮓反書責侃曰汝為吏以官物見餉非唯不能益吾乃以増吾憂也
謝𤣥與婦書曰昨出釣獲魚作一坩鮓今奉送
大業拾遺曰十二年六月呉郡獻太湖鯉魚腴䱹四十坩純以鯉膄為之計一坩䱹用鯉魚三百頭肥美之極冠於鱣鯖
八珍
周禮天官曰食醫掌王之八珍
禮曰淳熬煎醢加于陸稻上沃之以膏曰淳𤎅淳母煎醢加于黍食之上沃之以膏曰淳母炮取豚若将刲之刳之實𬃷於其腹中編萑以苴之塗之以謹塗炮之塗皆乾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音善〉為稻粉糔溲之以為酏以付豚煎諸膏膏必滅之鉅鑊湯以小鼎薌脯於其中使其湯毋㓕鼎三日三夜毋絶火而後調之以醯醢擣珍取牛羊麋鹿麕之肉必脄每物與牛若一捶反側之去其餌熟出之去其皽柔其肉漬取牛肉必新殺者薄切之必絶其理湛諸美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醯醷為𤎅捶之去其皽編萑布牛肉焉屑桂與薑以洒諸上而鹽之乾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欲濡肉則釋而煎之以醢欲乾肉則捶而食之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舉焦其膋不蓼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三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二十一
肉 炙
肉
禮曰曰毋反魚肉〈為己厯口人同穢也〉濡肉齒决乾肉不齒决又曰六十非肉不飽
又曰觴酒豆肉讓而受惡
傳曰公将如棠觀魚臧僖伯諫曰鳥獸之肉不登於爼則公不射古之制也
又曰齊伐我曹劌請見其鄉人曰肉食者謀之劌曰肉食者鄙未能逺謀
又曰公膳日雙鷄〈卿大夫之膳食〉饔人竊更之以鶩御者知之去其肉而以其洎饋
又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有酒如澠有肉如陵
穀梁𫝊曰公曰天王使石尚來歸脤脤也者何也俎實也祭肉也生曰脤熟曰膰
論語曰子在齊聞韶三月不知肉味
又鄉黨曰魚餒而肉敗不食肉雖多不使勝食氣祭於公不宿肉祭肉不出三日出三日不食之矣
爾雅曰肉謂之敗
又曰肉曰脱之
家語曰夫食肉者勇悍
戰國策曰晩食以當肉安歩以當車
史記曰亷頗奔魏趙王使使者視頗尚可得用不趙使見頗頗為之一飯㪷米肉十斤
又曰公孫𢎞為丞相食一肉
帝王世紀曰夏桀為肉山脯林
漢書曰黄霸為潁川太守使吏出不敢舎陲亭食於道傍烏攫其肉民有欲詣府口言事者適見覇與語道此後日吏謁見霸迎勞之曰甚苦食扵道傍乃為烏所盗肉吏大驚
又曰武帝為酒池肉林令外國客遍觀
又曰陳平為里社分肉甚均父老曰善陳孺子之為宰平曰嗟乎使平宰天下亦當如此肉矣
又曰張湯父為長安丞出湯為兒守舎父還䑕盗肉父怒笞湯湯搜室得䑕及餘肉劾䑕掠治
又曰伏日賜從官肉大官丞日晏不來東方朔獨㧞劒割肉即懐肉歸太官奏之朔入免冠謝上曰先生起自責也朔再拜曰朔來受賜不待詔何無禮也㧞劒割肉一何壮也割之不多又何亷也歸遺細君又何仁也上笑曰使先生自責乃反自譽賜酒一石肉百斤歸遺細君
又曰成帝許后上䟽曰故時酒肉有所賜外家輙上表廼决
東觀漢記曰太尉趙喜聞魯恭志行每歲時遣子送米肉辭譲不敢當
又曰卓茂為宻令民有言亭長受其米肉者茂問之亭長從汝求乎有事與之自以恩意遺人乎民曰自遺之茂曰人異於禽獸者以有仁愛也亭長素為善吏歳時遺之禮也
又曰賊經姜詩不敢驚孝子致米肉詩埋之後吏譴詩掘出示之
又曰閔仲叔客居安邑老病家貧不能買肉日買猪肝一片
謝承後漢書曰李萇家晝則躬耕夜則讀書日為母市斤肉𥹭米作食
又曰桓任字儀遼後母生時不食猪羊肉故終身不以猪羊肉入口
又曰李充延平中詔公卿巾二千石各舉隱士大儒務取髙行以勸後進将徴充為博士侍中大将軍鄧隲貴戚傾時無所下借〈下音假借音子夜反〉以充髙節每卑敬之嘗置酒請客賓客滿堂酒酣隲跪曰幸託椒房位列上将幕府初開欲辟天下竒偉以匡不逮惟諸君博求其器充乃為陳海内隱居懐道之士頗有不合隲欲絶其論以肉啖之充抵肉於地曰說士猶甘於肉遂出徑去隲甚望之
漢舊儀曰齊法食肉三十六兩
英雄記曰兾州刺史韓馥問諸從事曰馥何有長何短于治中
劉子曰前勞賜有餘肉百斤賣之一州調度奢儉不復在是猶可勞賜勤吏士賣之示狹
吴志曰趙達嘗過故知取盤中隻箸再縱横之乃言卿東壁下有美酒一斛又有鹿肉三斤何以辭無
王隱晉書曰愍懐太子令人屠肉已自分齊手揣輕重斤兩不差云其母本屠家之女也
太康起居注曰尚書郭奕有疾日賜酒米各五升猪羊肉各一斤石崇崔亮母疾日賜清酒粳米各五升猪羊肉各一斤半
臧榮緒晉書曰趙高為丞相指鹿為馬持蒲作肉晉中興書曰陸納為呉興太守辭大司馬桓温因問温曰醉可飲幾酒肉食多少温曰温酒不過三升便醉白肉不過十臠納後伺間求入自言外有㣲禮温勑而受止有酒一斗鹿肉一盤一坐愕然納曰公近云三升今有一斗以備餘瀝温歎服
晉書曰周訪鄉人盗訪牛於冡間殺之訪得之宻埋其肉不使人知
宋書曰衡陽王義季鎮荆州隊主續豐母老家貧無以充養遂不食肉義季哀其志以錢米給豐母并豐噉肉齊書曰髙祖雖從官而家業本貧為建康令時明帝等冬月猶無縑纊而奉贍甚厚后母撤去兼肉曰於我過矣
魏書曰𫝊昭性尤篤慎子婦嘗得家餉牛肉以進昭昭召其子婦曰食之則犯法告之則不可取而埋之隋書曰王邵篤好經史遺落世事用思既專性頗恍忽至對食閉目凝思盤中肉輒為僕從所食邵忽覺唯責肉少數罰厨人厨人以情白之依前閉目伺𠉀僕人方見笞辱
墨子曰孔子厄於陳蔡子路烹豚孔子不問肉所由來食之
晏子春秋曰梁丘據見晏子中食而肉不足
王孫子曰楚荘伐宋厨有臰肉将軍子重諫王以肉饋於賢公孫
尼子曰殷紂為肉圃
孟子曰孔子為魯司冦從而祭膰肉不至不税冕而行不知者以為肉也其知者以無禮也
又曰庖有肥肉廐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殍此率獸而食人也
又曰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韓子曰夫百日不食以待梁肉餓者不育令待堯舜之賢乃治當世之民是猶待梁肉而救餓之說也
又晏子對景公曰田成子殺一牛取一豆肉餘以食士燕丹子曰荆軻入秦過陽翟買肉爭輕重屠辱軻武陽欲擊軻止之
淮南子曰今屠牛而烹其肉或以酸或以甘煎𤎅燔炙有萬方其本一牛之體
吕氏春秋曰肉之美者猩猩之唇獾獾之炙雋觾之翠述蕩之掔〈音文獸名〉旄象之約〈旄象牛獸也旄牛肉美貴之也〉
又曰嘗一臠而知一羮之味一鼎之調
又曰肥肉厚酒務以相强命之曰爛腸之食
劉向新序曰趙簡子使使者聘孔子於魯以胖牛肉迎於河上使者謂船人曰孔子即上船中河安流而殺之孔子至使者致命進胖牛之肉孔子仰天而歎曰美哉水乎洋洋也使丘不濟此水者命也夫
桓譚新論曰九江太守龎真案縣令髙受社祭釐有生牛肉二十斤劾以主守盗上請逮捕詔釐非贓天下縁是諸府縣社臘祠祭竈不但進熟食皆復多肉米酒脯醋諸竒珎益盛是故諸郡府至殺牛數頭
又曰闗東鄙語世人聞長安樂出門西向笑知肉味美則對屠門而大嚼
風俗通曰陳伯敬目有所見不食其肉
王充論衡曰仲子兄禄萬鍾以兄之禄為不義而不食之避兄離母處於陵他日歸有饋其兄生鵝者曰惡用是鶂鶂者他日其母殺是鵝與之食其兄自外來至曰鶂鶂之肉而仲子耻負前言即吐而出之
典畧曰凢宗廟三歳大祫每大牢分之左辦上帝右辦上后爼餘委肉積於前數千斤名堆爼
博物志曰食鷰肉不可入水為蛟所吞龍肉以醢則文章生
方言曰燕之北郊朝鮮洌氷間凡暴肉及披牛羊五臓謂之膊
説文曰殽雜肉也腌漬肉也膊切肉也
廣志曰北方有牧草便於其畜故北方出美肉
異苑曰山隂有人嘗食牛肉左脾作牛鳴菜食乃止廣州先賢傳曰丁宻不食有目之肉
桂陽先賢畫賛曰程曽字孝孫七歲亡母號慕毁悴王母哀憐嚼食哺之知有肉遂吐不食
華陽國志曰孝子郎偶二親病時不能食肉偶終身不食肉
董卓别傳曰吕布殺卓百姓欣慶相賀長安酒肉為暴貴
江氏家傳曰廷年七歲葬父有酒肉左右或戱郎曰為孝何如肉食廷瞿然歛容遂不食
十洲記曰崑崙銅柱下有回屋焉壁方丈上有鳥名曰希右翼覆西王母其肉若醢仙人甘之
笑林曰甲買肉過入都厠拄肉着外乙偷之未得去甲出覔肉因詐使口䘖肉曰挂着外門可得不失若如我銜肉着口豈有失理
世説曰羅友作荆州從事桓宣武為王車騎集别友求集良久辭去出宣武曰卿向以諮事今何以去答曰友聞白羊白肉美一生未嘗得故來求食食了無事可諮魏曹植與呉質書曰舉泰山以為肉竭東海以為酒陸凱表曰吕䝉凌統早亡先帝痛悼不已子並㓜稚皆肉省中稱肉食之
炙
釋名曰炙炙也炙於火上也脯炙以𩛿蜜䜴汁淹之脯脯然也釡炙於釡中汁和爇之也銜炙細蜜肉和以薑椒鹽豉已乃以肉銜裹其表而炙之也貊炙全體炙之各以方割出於胡貊之為也
禮曰膾炙處外母嘬炙
詩曰執爨踖踖為爼孔碩或燔或炙
又曰有兎斯首炮之燔之君子有酒酌言獻之
傳曰欒寧將飲酒炙未熟聞亂使告季子〈季子子路也為孔氏宰邑也〉召獲駕乗車軺〈獲衛大夫駕乗言不欲戰也〉行爵食炙奉衛侯輙出奔
韓子曰晉平公時進炙而髪繞之平公使殺庖人庖人呼天曰嗟乎臣有三罪而死不自知乎平公曰何謂也對曰臣刀之利風靡骨㫁而髪不截是臣之一死也桑炭炙之肉紅白而髪不燒是臣之二死也炙熟又重睫而視之髪繞而目不見是臣三死也意者堂下有譛臣乎殺臣不亦枉乎
謝承後漢書曰陳正字叔方為太官令與黄門侍郎有隙因進御食以髪繞炙中光武見之怒将斬正正曰臣當死者三山炭増冶吐炎燋膚爛肉而髪不銷臣罪一也匣出佩刀砥礪而𧇊肌截骨曽不能㫁髪臣罪二也臣少時目閲奏章猶讀五經今具御食臣與丞及庖人六目齊視豈不如黄門兩目臣罪三也制赦之
晉書曰王羲之年十三謁周顗顗異之時重牛心炙座客未噉顗割噉羲之於是始知名
齊書曰桂陽之役詔檄久之未辦齊髙帝引江淹入中書省先賜酒食淹素能飲啖食鵝炙垂盡進酒數升訖文誥亦辦
隋書曰煬帝初在藩魚俱羅弟賛以左右從累遷大都督及帝嗣位拜車騎将軍賛性凶暴虐其部下令左右炙肉過不中意以籖刺瞎其眼有温酒不適者立斷其舌
孟子曰嗜秦人之炙無以異於嗜吾炙夫物則亦有然者也然則嗜炙亦有外與
又曰曽晳嗜羊𬃷而曽子不忍食羊𬃷公孫丑問曰膾炙與羊𬃷孰美孟子曰膾炙哉公孫丑曰然則何謂食膾炙而不食羊𬃷曰膾炙所同也羊𬃷所獨也
孝子傳曰王祥後母病欲黄雀炙乃有黄雀數枚飛入其幕因以供母
説苑曰智伯以庖人忘炙而不知韓灰知小而不忘知大也
世説曰顧榮字彦先輟已炙啖行炙曰豈有終日執之而不知其味也耶
明皇雜録曰杜甫後漂寓湘潭間旅於衡州耒陽縣頗為令長所厭甫投詩於宰宰遂致牛炙白酒以遺甫甫飲過多一夕而卒集中猶有贈聶耒陽詩也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四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二十二
脂膏
脂膏
周禮庖人曰凡用禽獸春行羔豚膳膏香夏行腒鱐〈音搜〉膳膏臊秋行犢麛膳膏腥冬行鱻羽膳膏羶〈用禽獸謂煎和之以獻王也〉
又冬官梓人曰天下之獸五脂者膏者臝者羽者鱗者〈脂牛羊之屬膏豚之屬也〉宗廟之事脂者膏者以為牲〈致美味也〉
禮曰脂用葱膏用薤煎諸膏必㓕之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小切狼臅膏以與稻米為酏
爾雅曰氷脂也
説文曰膫牛腸脂
通俗文曰脂在脊曰肪在骨曰⿰獸脂聚曰䐃
史記曰販脂辱處也而翁伯千金
後漢書曰孔奮為姑臧長力行清潔為衆人所笑以為身處膏脂不能自潤徒益苦辛耳
淮南子曰無角者膏而無前有角者脂而無後
油
魏志曰孫權至合肥新城滿寵馳往赴募壮士數十人折松為炬灌以麻油從上風以火燒賊攻具
又曰黄初三年車駕幸宛使夏侯尚率諸軍與曹真共圍江陵權將諸葛瑾與尚軍對江瑾渡入江中渚而分水軍於江中尚夜多持油船將歩騎萬餘人於下流潜渡攻瑾諸軍夾江燒其舟船水陸並攻破之
王隱晉書曰元康三年武庫火檢校是工匠盗庫中物恐罪乃投燭着麻膏中火燃
又曰齊王冏起義孫秀多歛葦炬益儲麻油扵殿省為縱火具
東宫舊事曰月給油六升
宋書曰朱修之為荆州刺史去鎮之日秋毫無犯計在州已来燃油及私牛馬食官榖草以私錢六十萬償之梁書曰沈約年十三而遭家難潜竄㑹赦乃免既而流寓孤貧篤志好學晝夜不釋卷母恐其以勞生疾常遣減油滅火
又曰張纉為湘州刺史州境大寧晩好積聚多寫書數萬卷有油二百斛米二千石他物稱是
又曰侯景攻臺城為尖項木驢攻城矢石不能制羊侃作雉尾炬施鐵鏃以油灌之擲驢上焚之俄盡
又曰初侯景既南奔魏相髙澄命先剥景妻子面皮悉以油煎熬之
後周書曰衛刺王直作亂率其黨襲肅章門不得入乃縱火燒之尉遲運懼火盡直黨得進乃取油灌木以益火火勢轉盛直不得進乃退
博物志曰煎麻油水氣盡無烟不復沸則還冷可内手攪之得水則熖起散卒不滅
釋名曰柰油搗柰實和之以塗繒上燥而發之形似油杏油亦如之
大平御覽卷八百六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五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二十三
鹽 醤
鹽
書曰青州厥貢鹽絺
周禮天官籩人曰朝事之籩其實形鹽
又曰掌鹽之政令以共百事之鹽祭祀共其苦鹽散鹽賓客共其形鹽散鹽王之膳羞共飴鹽〈飴鹽鹽之怡者今戎鹽有焉〉凡齊事鬻鹽以待命
曲禮祭宗廟之事鹽曰鹹醝
又曰醯醢之美而煎鹽之尚貴天産也
又曰桃諸梅諸卵鹽〈大鹽〉
又曰功衰食菜果飲水漿無鹽酪不能食食鹽酪可也〈功衰齊斬之末也酪酢酨〉
左傳曰王使周公閲來聘饗有昌歜白黑形鹽辭曰國君文足昭也武可畏也則有備物之享以象其徳薦五味羞嘉穀鹽虎形〈鹽五味之主故刻畫虎形以象其武也〉以獻其功吾何以堪之
又曰晉人謀去故絳大夫皆曰必居郇瑕氏之地沃饒而近盬〈猗氏縣有鹽池是也〉
又曰齊晏子曰山木如市弗加於山魚鹽蜃蛤弗加於海
説文曰鹽鹹也鹽池河東鹽池袤五十里廣六里周一百十四里〈鹽生水中夕取朝復千車萬騎適意多少〉鹵西方鹽也東方謂之斥西方謂之鹵醝鹹也河内謂之鹹
廣雅曰䴛〈音消〉⿰〈七豆切〉⿰〈音温〉𬸸〈歩典切〉鹽也
史記曰募民自給費因官器作煮鹽官與牢盆〈牢廪食也盆煮鹽盆〉漢書王莾詔曰鹽食肴之将
又曰呉煮海水為鹽國用饒足〈吴王煮鹽於海濱今海鹽縣是也〉續漢書曰虞詡為武都太守始到郡榖石千鹽石八千視事三歲榖石八十鹽石四百
又曰天竺國出黑鹽
東觀漢記曰賈復為縣掾迎鹽河東會盗賊起等輩欺没其鹽復獨完致縣中
後漢書曰第五倫自以為久宦不達遂將家屬客河東變名姓自稱王伯齊載鹽往来扵太原上黨所過輙為糞除而去
又王符論曰攻玉以石洗金以鹽
魏志曰衛凱與荀彧書曰夫鹽國之大寳也自亂以来放散宜如舊置使者監賣以其直益市犁牛若有歸民以供給之
又曰鄧艾平蜀後言扵司馬文王留隴右兵二萬人蜀兵二萬人煮鹽興冶為軍農要用
魏略曰漢令哀牢民家出鹽一斛以為賦
吴志曰朱桓卒家無餘財孫權賜鹽五千斛以周䘮事蜀志曰先主定益州置鹽府校尉主鹽鐵之利
晉書曰肅慎國無鹽鐡燒木作灰取汁而食之
又曰郭文字文舉隱居吴興餘杭大辟山中恒着鹿裘葛巾不飲酒食肉區種菽麥採草葉木實貿鹽以自供人或酬下價者亦即與之
南齊書曰豫章王大㑹賓僚張融食灸始畢行灸人便去融欲求鹽蒜口終不言方揺食指半日乃息
又曰張融作海賦文辭詭激獨與衆異後以示鎮軍將軍顧顗之曰卿此賦實超𤣥虛但恨不道鹽耳融即求筆注曰漉沙搆白熬波出素積雪中春飛霜暑路又曰崔慰祖父喪不食鹽母曰汝既無兄弟又未有子息毁不滅性故當不進肴羞耳至扵鹽不食吾今亦不食矣慰祖不得已從之
梁書曰侯景䧟臺城宴集其黨又召僧通僧通取肉揾鹽以進景問曰好不景答所恨太鹹僧通曰不鹹則爛及景死王僧辨截其二手送齊文宣又𫝊首江陵果以鹽五斗置腹中送于建康𭧂之于市百姓争取屠膾羮食皆盡
後魏書曰世祖南伐遣李孝伯賜劉義恭等鹽各九種并胡豉孝伯曰有後詔凡此諸鹽各有所宜白鹽食鹽主上自所食黑鹽治腹脹氣滿用每六銖以酒下胡鹽治目痛戎鹽治諸瘡赤鹽駮鹽臰鹽馬齒鹽四種並非食鹽
又曰忽吉國水氣鹹凝鹽生樹上
又曰沮渠𫎇遜平酒泉於宋繇室得書數千卷鹽米數十斛而已蒙遜歎曰孤不喜尅李氏欣得宋繇耳
北齊書曰房景伯母亡居喪不食鹽菜因此遂為水病積年不愈
又曰崔暹奏請海沂煮鹽有利軍國文襄以問崔昂昂曰亦既官煑須斷人竈官力雖多不及人廣請準闗市薄為竈稅私館給彼此有宜朝廷從之
唐書曰武徳中長安古城鹽渠水生鹽色紅白味甘状如方印
又曰左右神䇿鹽州行營節度使胡堅昌表奏初城鹽州鹵中獲壤土又置烽堡水路廻逺即時有雨發鹽井悉生鹽事符聖徳可謂天讃請宣付史館制可
又曰代宗時河中府鹽池生瑞鹽韓滉奏曰土徳之瑞又曰李晟薨後徳宗以初城鹽州復鹽池上賜宰相新鹽惻然思之命置鹽於靈座
又曰流鬼國去京師萬五千里邉於北海多沮澤有魚鹽之利
又曰初𣙜鹽起於第五琦及劉晏代其任法術精宻官無遺利初歲入錢六十萬貫季歲十倍而人無厭苦大厯末通計一歲征賦所入而鹽醝當天下大半之賦管子曰齊有渠之鹽燕有遼東之煮十口之家十人䑛鹽百口之家百人䑛鹽凡食鹽之數一月大夫五升少半婦人三升少半嬰兒二升少半鹽之重升加分耗而釡百升加什耗而釡千君伐沮薪煮浦水為鹽正而積之三萬鍾至陽春農事方作命民無得築垣墻毋得繕家墓大夫無得治宫室臺榭北海之衆無得聚庸而煮鹽然鹽之賈必四什倍君以四什之賈循河濟之流南輸趙宋衛濮陽惡食無鹽則腫守圉之本其用鹽獨重君伐菹薪煮浦水以藉扵天下然則天下不减矣又曰桓公成鹽三萬六千鍾令吏糶之得成金萬一千餘斤
尸子曰南海之輦北海之鹽
魯連子曰宿沙瞿子善煮鹽使煮潰沙雖十宿不能得也
抱朴子曰作赤鹽法用寒鹽一斤雨泥一斤内鐵器中以水燒皆消而赤也
金樓子曰白鹽小小有峰洞皦如水精及其映日光似虎珀胡人和之以供國厨名為君王鹽亦名玉華鹽又曰有清池鹽正四方廣半寸其形扶踈似有人耕池旁地取池水波種之去勿廻顧即生此鹽
國語曰桓公通齊國之魚鹽于東莱
山海經曰景山南望鹽敗之池北望少澤其草多藷藇蓁菽其隂多頳其陽多土郭景純云鹽敗澤即斛縣鹽池也
吕氏春秋曰和之美者即大夏之鹽
春秋後語曰張儀說趙王曰今日楚與秦為兄弟之國而韓魏稱為藩臣齊獻魚鹽之地斷趙之右臂
淮南萬畢術曰鹽能累卵〈戎鹽塗卵取他卵置其上即累也〉
鹽鐵論曰古者豪強大家得煮海為鹽民皆依為姦之業也
世說曰秦穆公使賈人載鹽百里奚使将車
風俗通曰醎如炭俗説鹹亦與熱正等炭火不可以入口人食得大醎亦吐之謹按東海昫人曉知鹽法者云欖鹽水多日毎燋黑如炭非謂竈中火炭也
吴時外國傳曰漲海中有灣灣中常出自然白鹽嶧嶧如細石子天竺國有新陶水水甘美下有石鹽白如水精
晉令曰凡民不得私煮鹽犯者四歲刑主吏二歲刑蜀王本紀曰宣帝地節中始穿鹽井數十所
世本曰宿沙作煮鹽〈宋志曰宿沙衛齊靈公臣齊濵海故以為魚鹽之利〉
晉太康地記曰梓潼縣出繖子鹽
廣志曰鹽體因扵水故或水沮于土故或與土雜産于地多側于海濵但未必千里相比耳煮鹽與海同海東有印成鹽西方有石子鹽皆生于水北胡中有青鹽五原有紫鹽波斯國有白鹽如石子
𤣥晏春秋曰故侍中劉子楊食餅知鹽生精味之至〈秦記曰會稽王道子為符朗設盛饌朗云鹽味小生〉
博物志曰臨卭火井諸葛亮往視之後火轉盛以盆貯水煮之則鹽後人以火投井中火即滅至今不然梁四公子記曰髙昌國遣使貢鹽二顆顆如斗狀白似玉帝以其自萬里絶域而来獻數年方達命杰〈音竭〉公迓之謂使曰鹽一顆是南燒羊山月望収之者一是北燒羊山非月望収之者使者具陳鹽奉王急命故非時爾因問紫鹽磬碧珀云中路遭北凉所奪不敢言之帝問𤇍公羣物之異對曰南燒羊山鹽文理粗北燒羊山鹽文理宻月望収之者明徹如氷以氈槖煮之可驗交河之間平磧中掘深數尺有末鹽如紅如紫色鮮味甘食之止痛更深一丈下有碧珀黑逾純漆或大如車輪末而食之攻婦人小腹癥瘕諸疾彼國珍異必當致貢是以知之
凉州異物志曰姜頼之墟今稱龍城恒溪無道以感天庭上帝赫怒溢海盪傾〈姜頼胡國名也恒溪其王字也矜貪無厭上帝化為沙門逰下觀其政遂闕 乞之以鹽與帝帝乃震怒使無昌溢以盪覆也〉剛鹵千里蒺䔧之形其下有鹽累祺而生〈其地化為鹵而剛堅凝如蒺䔧撥發其底鹽方大如棊以次相累也坐以鹽乞天帝故使此地化生鹽也〉
又曰鹽山二岳三色為質赤者如丹黑者如漆大小如意鏤之冩物〈赤與黑者皆小惟白大或如篋箱從人所為形也〉作獸辟惡佩之為吉戎鹽可以療疾
凉州記曰有青鹽山出鹽正方半寸其形似石甚甜美益州記曰汶山越嶲煮鹽法各異汶山有醎石先以水漬既而煮之越嶲先燒炭以鹽井水沷炭刮取鹽荆州記曰鹽水自凝生傘子鹽方寸中央隆起形如張傘
本草經曰鹵鹽一名寒石味苦戎鹽主明目大鹽一名胡鹽
崔駰博徒論曰江陽六鹽
笑林曰姚彪在武昌沈浙至武昌遇風于江渚守風糧用盡遣人從彪貸鹽百斛彪得書不答勅左右倒鹽百斛着江水中曰明吾不惜惜所與耳
嶺表異録曰野煮鹽廣南煮海其無限商人納𣙜計價極㣲數内有恩州渚石橋場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俯迎滄溟去府最逺商人於所司給一百石𣙜課支銷正貨三五千及往本場鹽並官給無官給遣者商人但将人力収聚鹹沙掘地為坑坑口稀布竹木鋪篷簟扵其上堆沙潮來投沙鹹鹵淋在坑内伺𠉀潮退以火炬照之氣衝火滅則取鹵汁用竹盤煎之頃刻而就竹⿱股皿 -- 盤者以篾細織竹鑊表裏以牡礪灰泥之自収海水煎鹽謂之野言易得如此也
醬
禮記曰膾炙處外醯醤䖏内
又曰獻熟食者操醬齊
又曰濡鷄醢醬實蓼濡魚卵醤實蓼濡鼈醢醤實蓼魚膾芥醤麋腥醢醬
論語曰不得其醬不食
漢書曰劉歆謂楊雄云今學有禄利然尚不能明易又如𤣥何吾恐後人覆醤瓿也〈瓿音蔀小甖也〉
風俗通曰醬成於鹽而醎於鹽夫物之變有時而重又曰雷不作醬俗說令人腹内雷聲按子路感雷精而生尚剛好勇死衛人醢之孔子覆醢每聞雷心惻怛耳桓譚新論曰鄙人得鯅〈音延〉醬而美與人共食少唾其中因棄之俱不得食
論衡曰作豆醬惡聞雷此欲使人急作不能積久世說曰陸機入洛欲為三都賦聞左思作之撫掌而笑與弟雲書云此間有滄父欲作三都賦須其成當以覆醬瓮耳
宋書曰孝武嘗為王𤣥謨作四時詩云匏醬調秋菜白醝解冬寒
又曰阮孝緒外兄王宴貴顯屢至其門孝緒度其必至顛覆聞其笳管穿籬逃匿不與相見曾食醬美問之云是王家所得便吐餐覆醬及宴誅親戚咸為之懼孝緒曰親而不黨誰坐之後竟獲免
梁劉孝儀謝晉安王賚蝦醬啓曰龍醬𫝊甘退誠可陋蚳醢稱貴追覺失言上客聞雷未之能覆嘉賓流歠羞以無辭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五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六
宋 李昉等 撰
飲食部二十四
醯 醢
醯
釋名曰苦酒淳毒者酢且苦也
周禮曰醯人掌共五齊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齊菹凡醯醬之物賔客亦如之王舉則共齊菹醯物六十罋共后及世子之醬齊菹賔客之禮共醯五十甕凡事共醯
儀禮曰醯醢百甕夾碑十以為列
禮曰宋襄公喪其夫人醯醢百甕
又曰大功之喪不食醯醬父母之喪又朞而大祥有醯醤
論語曰子曰孰謂㣲生髙直或乞醯焉乞諸其隣而與之
史記曰通邑大都酤一嵗千釀醯醬千𤬪
漢武内𫝊曰西王母仙藥有鳯林鳴酢
魏名臣奏曰劉放奏云今官販苦酒與百姓争錐刀之末宜令息絶
呉録地理志曰呉王築城以貯醯醢今俗人呼苦酒城晏子春秋曰蘭本三年而成湛之苦酒則君子不近庶人不佩
風俗通曰酢如蓂莢按蓂味酸工者取以調味
博物志曰酒暴熟者易酢醢酸者易臭
又曰龍肉以醯漬之則文章生
葛洪肘後方曰治齒痛用多年醶酢
唐書曰初薛仁果㧞秦州召富人磔於猛火之上或以醯灌鼻求其金寳
又曰任廸簡萬年人舉進士初為天徳軍使李景略判官性重厚常有軍宴行酒者誤以醯進廸簡知誤以景略性嚴慮坐主酒者乃勉強飲盡之而為容其過以酒薄白景畧請换之於是軍中感悦
醢
周禮曰醢人掌四豆之實朝事之豆其實韮葅醯醢昌本麋臡菁菹鹿臡𦭘葅麋臡饋食之豆其實葵菹蠃醢脾析蠯醢蜃蚳醢豚拍魚醢加豆之實芹菹兎醢深蒲醯醢菭葅鴈醢筍菹魚醢
又曰醢人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王舉則共醢六十甕以五齊七醢七葅三臡實之〈齊當為韲五韲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也七醢醓蠃蠯蚳魚兔鴈七葅韭菁茒葵芹菭筍菹三臡麋鹿麋臡也凡醯醬所和細切為齊全物若䐑為菹也〉賔客之禮共醯五十甕凡事共醢
禮曰孔子哭子路於中庭有人弔者夫子拜之既哭進使者而問故使者曰醢之矣遂命覆醢
禮記外𫝊曰祭祀賔客葅醢之用醢汁也湆亦汁也籩竹器豆木器皆鐵足醢有陸産有水物天地隂陽之炁所生臡者骨肉相雜為之有麋鹿𪊽之臡兎醢蚳醢有魚鴈蠃蠯之醢
崔寔四民月令曰五月一日可作醢
𢎞君舉食檄曰東里獨姥之醢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六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七
宋 李昉 撰
飲食部二十五
茗
爾雅曰檟苦茶〈樹小似梔子冬生葉可煑作羮食今呼早採者為茶晩採者為茗一名荈蜀人名為苦茶〉
吳志曰孫皓每宴坐席無能否毎率以七升為限雖不能入口澆灌取盡韋曜飲食不過三升初見禮異密賜茶茗以當酒
晉中興書曰陸納為吳興太守時衛將軍謝安嘗欲詣納納兄子俶怪納無所備不敢問之乃私蓄十數人饌安既至納所設唯茶果而已俶陳盛饌珍羞畢具及安去納杖俶四十云汝既不能光益叔父奈何穢吾素業
晉書曰夏侯愷亡後形見就家人求茶
又曰桓温為揚州牧性儉素每讌唯下七奠柈茶果而已
宋録曰新安王子鸞豫章王子尚詣曇濟道人於八公山道人設茶茗尚味之曰此甘露也何言茶茗焉南齊書曰武帝遺詔靈坐勿以牲為祭唯設餅果茶飯酒脯而已
唐史曰風俗貴茶茶之名品益衆劍南有䝉頂石花或散芽號為第一湖州顧渚之紫笋東川有神泉昌明硤州有碧澗明月房茱萸寮福州有方山之生牙䕫州有香山江陵太湖南有衡山岳州有㴩湖之含膏常州有久興之紫筍婺州有東白睦州有鳩坑洪州有西山之白露壽州有霍山之黄芽蘄門月團而浮梁之商貨不在焉
又曰竟陵僧有於水濵得嬰兒者育為弟子稍長自筮遇蹇之漸繇曰鴻漸于陸其羽可用為儀乃姓陸氏字鴻漸名羽羽有文學多意思恥一物不盡其妙茶術最著鞏縣為瓷偶人號陸鴻漸買十器得一鴻漸市人沽茶不利輙灌之羽於江湖稱竟陵子又於南越稱桑苧翁貞元末卒
又曰韓滉聞奉天之難以采練囊緘茶末徤歩具以進上
又曰貞元九年春初稅茶先是諸道鹽鐵使張滂奏曰伏以去秋水災詔令减税今之國用須有供備伏請出茶州縣及茶山外商人要略委所由定三等時估每十稅一價錢充所放兩稅其明年已後所得税外収貯若諸州遭水旱賦税不辦以此代之詔曰可仍委張滂具䖏置條奏自是每歲得錢四十萬貫茶之有稅自此始也然税無虛歲遭水旱䖏未嘗以茶税錢拯贍
又曰太和七年正月呉蜀貢新茶皆於冬中作法為之上務恭儉不欲逆其物性詔所貢新茶宜於立春後造又曰太和九年十月王涯獻茶以涯為𣙜茶使茶之有税自涯始
又曰太和九年十二月諸道鹽鐵轉運榷茶使令狐楚奏㩁茶不便於民請停從之
又曰元和十四年歸光州茶園於百姓從刺史房克讓之請
又曰初常魯使西番烹茶帳中蕃人問曰何為者魯曰滌煩療渇所謂茶也蕃人曰我此亦有命取以出指曰此壽州者此顧渚者此蘄門者
晏子春秋曰嬰相齊景公時食脱粟之飯炙三弋五邜茗菜而已
廣雅曰荆巴間米茶作餅成以米膏出之若飲先炙令色赤擣末置瓷器中以湯澆覆之用葱姜芼之其飲醒酒令人不眠
博物志曰飲真茶令少眠睡
神農食經曰茶茗宜久服令人有功悦志
本草曰茗苦茶味甘苦微寒無毒生瘻瘡利小便少睡去痰渇消宿食冬生益州川谷山陵道旁凌冬不死三月二日捋乾
華佗食論曰苦茶久食益意思
壺居士食忌曰苦茶久食羽化與韮同食令人身重陶𢎞景新録曰茗茶輕身換骨古丹邱子黄山君服之王浮神異記曰餘姚人虞洪入山采茗遇一道士牽三青牛引洪至瀑布山曰吾丹邱子也聞子善具飯常思見惠山中有大茗可以相給祈子他日有鷗蟻之餘不相遺也因立奠祀后令家人入山獲大茗焉
廣陵耆老傳曰晉元帝時有老姥每旦擎一器茗往市易之市人競買自旦至暮其器不減茗所得錢散路傍孤貧乞人人或異之執而繋之於獄夜擎所賣茗器自牖飛去
廣志曰茶叢生真煮飲為茗茶茱萸檄子之屬膏煎之或以茱萸煮脯胃汁為之曰茶有赤色者亦米和膏煎曰無酒茶
晉書藝術傳曰燉煌人單道開不畏寒暑常服小石子所服者有桂花氣兼服茶酥而已
續搜神記曰晉孝武世宣城人秦精入武昌山中採茗忽見一人身長一丈通體皆毛精見之大怖自謂必死毛人牽其臂将至山曲大叢茗䖏放之便去精因留採須臾復來乃探懐中橘與精精甚怖負茗而歸
又曰桓宣武有一督将因時行病后虛熱更能飲複茗必一斛二斗乃飽裁减升合便以為大不足非復一日家貧后有客造之正遇其飲複茗客嘗聞世有此病仍令更進五升乃大吐有一物出如升大有口形質縮縐状如牛肚客乃令置之於盆中以一斛二斗複茗澆之此物噏之都盡而止覺小脹又増五升便悉混然從口中涌出既吐此物病遂差問此何病答云此病名斛茗瘕
異苑曰剡縣陳矜妻少寡與二子同居好飲茶家有古塚每飲輒先祠之二子欲掘之母止之夜夢人云吾止此塚三百餘年今二子恒欲見毁頼相保䕶又享吾佳茗雖潜朽壤豈忘翳桑之報及曉於庭中獲錢十萬似乆埋者惟貫新母告二子祠禱愈切
世説曰任瞻少時有令名自過江失志既不飲茗問人云此為茶為茗覺人有怪色自申明之曰向問飲為熱為冷
又曰晉司徒長史王濛好飲茶人至輒命飲之士大夫皆患之每欲往候必云今日有水厄
江氏傳曰統遷愍懹太子洗馬嘗上疏諫云今西國賣醯麫茶菜藍子之屬虧敗國體
晉四王啓事曰惠帝䝉塵洛陽黄門以瓦盂盛茶上至尊
晉劉琨與兄子南安州刺史演書曰前得安州乾茶二斤薑一斤桂一斤皆所須也吾體中煩悶恒仰真茶汝可信致之
𫝊咸司𨽻教曰聞南方有蜀嫗作茶粥賣亷事毆其器具使無為賣餅於市而禁茶粥以困蜀姥何哉
坤元録曰辰州溆浦縣山上多茶樹
括地圖曰臨城縣東北一百四十里有茶山茶溪天台記曰丹邱出大茗服之生羽翼
夷陵圖經曰木女觀望州等山茶茗出焉
楊衒之洛陽伽藍記曰彭城王勰戯謂王肅曰卿不重齊魯大邦而愛邾莒小國肅對曰鄉曲所美不得不好勰復謂曰卿明日顧我為卿設邾莒之食亦有酪奴因此復號茗飲為酪奴時給事中劉縞慕肅之風專習茗飲彭城王謂縞曰卿不慕王侯八珍而好蒼頭水厄海上有逐臭之夫里内有學顰之即婦以卿言之是也其彭城王家有吳奴以此言戲之自是朝貴讌會雖設茗飲皆恥不復食惟江表殘民逺來降者好之時侍中元义欲為之設茗先問卿於水厄多少正徳不曉义意答曰下官雖生水鄉立身已来不遭陽侯之厄舉坐笑焉
桐君録曰西陽武昌晉陵皆出好茗巴東别有真香茗煎飲令人不眠
又曰茶花状似梔子其色稍白
永嘉圖經曰縣東有白茶山
吴興記曰烏程縣西温山出御荈
淮隂圖經曰山陽縣南首二十里有茶坡
茶陵縣圖經曰茶陵者謂山谷生茶茗
本草拾遺曰臯盧苦平作飲止渇除疫不睡利水道明目生南海諸山中南人極重之
廣州記曰酉平縣出臯盧茗之别名葉大而澁南人以為飲
南越志曰茗苦澁亦謂之過羅
陸羽茶經曰茶者南方嘉木自一尺二尺至數十尺其巴川峽山有兩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樹如𤓰蘆葉如梔子花如白薔薇實如栟櫚蒂如丁香根如胡桃其名一曰茶二曰檟三曰蔎四曰茗五曰荈〈檟苦茶蜀西南人謂茶曰蔎早取為茶晩取為茗〉其上者生爛石中者生礫壤下者生黄土凡藝而不實植而不茂法如種𠇊 -- 瓜三嵗可採陽崖隂林紫者上緑者次笋者上牙者次葉卷者上葉舒者次凡採茶在二月三月四月間茶之笋者生爛石沃土長四五寸若蕨薇始抽凌露采焉茶之牙發扵藂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選其中枝頴拔者采焉其日有雨不採晴有雲不採蒸擣拍焙穿封乾矣茶有千類萬狀鹵莽而言之如胡人鞾者蹙縮然犎牛臆者亷幨然浮雲出山者輪囷然輕颷拂水者㴠澹然有如陶家之子羅膏土以水澄泚之又如新治田者過𭧂雨流潦之經此皆茶之精腴也有如竹蘀者枝幹堅實難扵蒸擣故其形簏簁〈上音離下音師〉如霜荷者莖葉凋沮易其狀貌故其狀萎萃然此皆茶之老者也自采至于封七經日自胡鞾至于霜荷八等
唐新語曰右補闕綦母景博學有著述才性不飲茶著代茶飲序其畧曰釋滯消壅一日之利蹔佳瘠氣侵精終身之累斯大獲益則歸功茶力貽患則不謂茶災豈非福近易知禍逺難見者乎
雲南記曰名山縣出茶有山曰䝉山聨延數十里在縣西南按拾遺志尚書所謂蔡蒙旅平者䝉山也在雅州凡蜀茶盡出此
魏王花木志曰茶葉似梔子可煮為飲其老葉謂之荈嫩葉謂之茗
杜育荈賦曰調神和内倦解慵除
張孟陽登成都樓詩云芳茶冠六清溢味播九區人生苟安樂兹土聊可娱
左思嬌女詩曰吾家有嬌女皎皎頗白晳小字為紈素口齒自清厯有姊字蕙芳眉目粲如畫馳鶩翔園林草木皆生摘貪走風雨中倐忽數百適心為茶荈劇吹嘘對鼎䥶
孫楚出歌曰茱萸出芳樹顛鯉魚出洛水泉白鹽出河東美䜴出魯川薑桂茶荈出巴蜀椒橘木蘭出髙山蓼蘇出溝渠粃粺出中田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八
宋 李昉等 撰
火部一
火上
釋名曰火化物也亦言煆也物入即皆毁壞也
易曰水流濕火就燥
又曰風自火出
又曰天與火同人君子以類族辨物〈君子小人各得所同〉
又曰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惡揚善順天休命又曰燥萬物者莫熯乎火
書曰火炎崑崗玉石俱焚
又曰惟女含徳不惕予一人予若觀火
又曰若火之燎于原弗可嚮邇
又曰五行二曰火火曰炎上炎上作苦
詩曰叔在藪火烈具舉
禮曰孟夏之月盛徳在火
又曰季春出火為焚也〈謂焚萊也凡出火以火出建辰之月火始出〉
又曰火之於民也尊而不親
左傳曰人火曰火天火曰災
又曰兵猶火也不戢将自焚也
又曰火龍〈火畫火龍畫龍〉
又曰古之火正或食扵心或食於咮以出内火是故咮為鶉火心為大火〈謂火正之官配食于火星也建辰之月鶉火星昏在南方則令民放火建戌之月大火星伏在日下夜不得見則令民内火禁放火也〉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邱〈閼伯髙辛氏之子也𫝊曰遷閼伯于商邱主辰辰大火也今為宋星然則商邱在宋地也〉祀大火而火紀時焉〈謂出内火時也〉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相土契孫商之祖也始代閼伯之後居商邱祀大火也〉
又曰剡子云炎帝以火紀故為火師而火名
又曰昭公十七年冬有星孛于大辰西及漢〈夏之八月辰星見在天漢西今孛星出辰西光芒東及天漢〉申須曰彗所以除舊布新也天事恒象〈天道恒以象類告示人〉今除於火火出必布焉諸侯其有火災乎〈今火向伏故知當須火出乃布散為災〉
周禮曰春秋以木鐸修火禁
又曰亨人掌供鼎鑊以給水火之齊
又曰師卜掌開龜揚火以作龜致其墨
又曰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四時變國火以救時疾季春出火民咸從之季秋内火民亦如之〈以三月本時昏心星見于辰上使民出火九月本黄昏心星伏在戌上使民内火故春秋𫝊曰以出内火〉時則施火令凡祭祀則祭爟凡國失火野焚莱則有刑罰焉
又曰穴氏掌攻蟄獸各以其物火之以時獻其珍異皮革
又曰柞氏掌攻草木及林麓夏日至令刋陽木而火之冬日至令剥隂木而水之若欲其化也則春秋變其水火
又曰秋官司烜氏掌以夫燧取明
史記曰燕攻即墨田單乃収城中牛千頭為絳繒衣畫以五彩龍文束兵於角結火於尾穿城而出壮士銜枚隨其後牛所觸輒死壯士擊之城上大譟燕師大駭又曰龎涓追孫臏度其行暮當至馬陵乃斫大樹白而書之曰龎涓死此樹下於是令齊軍萬弩夾道而伏期曰見火舉而俱發龎涓夜至樹下見白書乃鑚火讀之未畢萬弩俱發龎涓大敗
又曰蘇代謂魏王曰夫以王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盡火不滅也
又曰顔叔子獨居一室夜雨比舍屋崩有女子投之叔子令秉燭燭盡乃徹屋草續之至明不亂
又曰武王既渡河有火自上復於王屋流為烏其色赤漢書曰項羽西屠咸陽燒其宫室火三月不滅
又曰孝平后王莽女有節操及漢兵誅莽燔燔未央宫后曰何面見漢家因自投火而死
又曰漢兵圍王莽城中少年朱弟張魚等恐見虜掠燒作室門呼曰反虜王莽何不出降火及掖庭莽避火宣室前殿火輒隨之
又曰陳勝吳廣夜構火狐鳴呼曰大楚興陳勝王郡國志曰連渾府有火井深不可見厎炎氣上昇常若微電以草焚之則煙騰火發其山似火從地而發故名焚臺
東觀漢記曰梁鴻牧豕長安上林苑中失火延及人家問所燒財物悉推豕償之其主言少鴻願以身傭作躬執其勤
又曰長沙有義士古初遭父喪未𦵏隣人火起及初舎棺不可移初冒火伏棺上火乃滅
又曰廉范字叔度為蜀郡太守成都地迫屋狹百姓夜作以供衣食又禁火民復蔽之失火者日屬范乃令夜作但使儲水百姓皆恱歌曰廉叔度來何暮不禁火民安作昔無襦今五袴
典略曰秦伯出獵至於咸陽有火流下化為白雀銜緑丹書集於公車
吳志曰張昭字子布孫權以公孫淵稱藩遣張彌許宴至遼東拜淵為燕王昭諫權權不從昭忿稱疾不朝權恨之土塞其門昭又於内以土封之淵果殺彌宴權數慰謝昭昭固不起權因出過其門呼昭昭辭病篤權燒其門欲以恐之昭更閉户權使人滅火往問良久昭諸子扶昭起權載之還宫
晉書曰愍懷太子遹字熙祖惠帝長子也宫中嘗夜失火武帝登樓望之太子時年五嵗牽帝裾入閣中帝問其故太子曰暮夜倉卒宜備非常不宜令照見人主也由是奇之
又曰張華字茂先武庫火華懼因此變作列兵固守然後救之累代之寶及漢髙斬蛇劔王莽頭孔子履等盡焚焉
又曰韓康伯家貧窶伯年數嵗至大寒母方為作襦令伯捉熨斗而謂之曰且著𥜗尋當作複褌伯曰不復須母問其故對曰火在斗中而柄尚熱今著襦下亦當煖母甚異之
又曰王獻之嘗與兄徽之共在一室忽然火發徽之遽走出不遑取履獻之神色恬然徐喚左右扶出
又曰郭璞字景純門人趙載嘗竊青囊書未及讀而為火所焚
又曰庾亮鎮武昌夜半望之見城内有數炬火從城上出如大車狀白布幔覆之與火俱出城東北行至江乃滅
晉中興書曰殷浩北伐江逌為長史逌取數百雞以長繩連脚皆繋火一時驅放飛姚襄集營皆燃焉
宋書曰周朗為廬陵内史郡後荒蕪頗多野獸母張氏欲見獵朗乃合圍縱火令母觀之火逸燒郡廨朗悉以秩米起屋償所燒之限
梁書曰阮孝緒家貧無以㸑僮妾竊隣人樵以繼火孝緒知之乃為不食令撤屋而炊
後魏書曰祖瑩好學以夜繼晝父母恐其成疾禁之後燃火讀書以衣被蔽塞窓戸恐為家人所覺
蕭鸞遣魯康祚侵太倉口傅永以賊若夜來必應渡淮以火記其淺處永既設伏乃密令人以瓠盛火渡淮南岸當深處置之教之云若有火起即亦燃之其夜康祚等果親率領來斫永營東西二伏夾擊之康祚等輒奔淮水火既競起不能記其本濟之處遂望永所置之火而爭渡焉水深溺死斬首者數千級
北齊書曰神武西征登鳯陵命中外府司馬李義深相府城局李士略共作檄文皆辭請以孫騫代神武乃引搴入帳自為吹火催促之搴神色安然援筆立就又曰文宣曽因近出令張耀居守帝夜還耀不時開門勒兵嚴備駐蹕門外久之催迫甚急耀以夜深須火至面識門乃可開於是獨出見帝帝笑曰卿欲效郅君章也使耀前開門然後入
又曰張亮守河陽周文帝於上流放火船欲燒河橋亮乃備小艇百餘皆載長鏁鏁頭施釘火船將至即馳小艇以釘釘之引鏁向岸火船不得及橋橋之獲全亮之計也
尚書大𫝊曰燧皇以火紀物火陽尊故託燧皇於天春秋元命苞曰火之為言委隨也故其立字人散二者為火也
韓詩外𫝊曰晉平公藏寶之臺燒捄火三日三夜乃勝之公子晏束帛而賀曰臣聞王者藏於天下諸侯藏於百姓農夫藏於囷庾商賈藏於篋匱今百姓乏於外而賦斂無已昔桀紂殘賊為天下戮今皇天降災於藏臺是君之福也
戰國策曰楚王遊雲夢野火之起也若雲蜺
吳越春秋曰越王思報吳冬則抱冰夏則握火
後趙録曰石勒禁火百姓苦之燃火者鞭之一百延火燒一家斬五部都督
汝南先賢𫝊曰郭憲從南郊含酒東北三噀云齊失火以厭之後齊果上火事
又曰蔡君仲有至孝之行母終棺在堂西舍失火火將至君仲伏屍號哭火越其家
陳留耆舊𫝊曰劉昆為江陵令民有火災昆向火叩頭即霈然下雨詔問反風滅火虎北渡河何以致此昆曰偶然耳帝曰此長者之言也
鄭𤣥别𫝊曰𤣥年十七在家見大風起詣縣曰某時當有火災宜祭爟禳廣設禁備時火果起而不為害樊英别𫝊曰英隠於壺山嘗有黑風從西方起英謂學者曰成都市火甚盛因含水西向潄之乃令記其日後有客從蜀來者云是日大火有黑雲平旦從東起須臾大雨火遂得滅
葛仙公别𫝊曰公與客談話時天寒公謂客曰居貧不能得爐火請作一大火以共煖焉公因吐氣火赫然從口而出須臾火滿室坐客皆熱而脫衣也
列仙𫝊曰陶安公六安冶師也數行火火一旦散上紫色衝天須臾朱雀止冶上曰安公安公冶與天通七月七日迎汝以赤龍龍至安公騎之東南上
又曰欒巴為尚書正㑹得酒西向潄云成都失火潄而作雨驛至果如其言
又曰甯封子黄帝陶正掌火能作五色烟
列女𫝊曰梁節姑其室失火兄子與己子在内欲取兄子輙得己子火盛不復得入婦人曰梁國豈可户告人曉耶被不義之名何面目以見兄弟家人哉遂赴火而死
搜神記曰糜竺常從洛歸未至家數十里見路次有好新婦從竺求寄載行二十餘里新婦謝竺曰我天使也當往燒東海糜家感君見載故以相語竺因請之曰不得不燒君快去我緩行日中必火發竺乃急行達家便出財物日中而火大發
𤣥中記曰南方有災山焉在扶南國之東加營國之北諸薄國之西山從四月而火生十二月火滅正月二月三月火不燃山上但出雲氣而草木生葉枝條至四月火燃草木葉落如中國寒時草木葉落也行人以正月二月三月行過此山下取此木為薪燃之無盡時取其皮績之為火浣布
十洲記曰炎洲在南海中地方二千里去北岸九萬里上有風生獸似豹青色大如狸張網取之積薪數車以燒之薪盡而此獸在火中不然以鐵椎鍜其頭數十下乃死以其口向風須臾便活而起以石上菖蒲塞其鼻即死取其腦和菊花服之盡十斤得壽五百嵗又有火林山山中有火光獸大如䑕毛長三四寸或赤或白山可百里許晦夜即見此山林乃此獸光照狀如火相似乃取其獸毛績以為布名曰火浣布國人服之此布垢汚唯以火燒布兩食許出振之其垢即去潔白如雪述征記曰北征有張母墓舊說張母是王氏妻王家𦵏經有年載後開墓而香火猶燃其家奉之稱清火道英雄記曰周瑜鎮江夏曹操欲從赤壁渡江南無船乗簰〈步皆反〉㳂漢水下至浦口未即渡瑜夜密使輕船走舸百艘艘有五十人施棹人持炬火持火者數千人至乃放火火燃即囘船走去須臾燒數千簰火起光上照天操乃夜去
齊地記曰東武有火木燒之不死亦不損也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九
宋 李昉等 撰
火部二
火下
西京雜記曰惠帝七年夏雷震南山大木數千株皆火燃至末其下數十畝地草皆燋黄其後百許日家人就其間得龍骨一具鮫骨二具
又曰樊将軍噲問陸賈曰自古人君皆云受命於天云有瑞應豈有是乎賈曰有之夫目瞤則得酒食燈火華則得錢財故目瞤則祝之火華則拜之况天下大寳人君重位非天命何以得之哉
王子年拾遺記曰岱輿山有員淵千里孟夏之月水騰沸以金石投之則爛如土矣孟冬之月稍燋涸中有黄色烟從地中出起數丈烟色萬變山人掘之入地數尺得燋石如炭或有碎火如俗間之火有草名莽煌葉圓如荷去之十歩炙人衣服則燋鳥獸不敢近也刈以為席冬彌温以枝相磨則火出
又曰昔伯禹隨山濬川起自積石鑿龍門至窒穴初入窒穴之時孔八尺稍入幽闇不可復行禹乃負大而入有黑蛇長八尺頭有角銜夜明珠以導於禹
又曰員嶠之山名環丘有雲石廣五百里駮駱如錦扣之片片則蓊然雲出俄而霑潤天下有木名曰倚桑亦有冰蠶長七寸黑色有角有鱗以霜雪覆之然後作繭長一尺其色五綵織為文錦入水而不濡其質輕軟柔滑以之投火則經宿不燎唐堯之世海人獻之
又曰始皇好神仙之事求天下異術有宛渠之民乗蠡舟泛黑水而至於雍部始皇與之語及天初開之時如親見始皇問曰聞子明扵見逺願聞其術對曰臣之國去咸池日没之所九萬里焉日月之所不照以萬歲為夜其晝則天豁然中開濶數百丈萬歲還合則為一日也及其為夜琢燃石以代日光此石出於然山其土石皆自光明鑚之有火出大如栗則暉曜一室昔炎帝時火石國人獻此石也
又曰申彌國去郡萬里有燧明國不識四時晝夜其人不死厭世則升天國有火樹名燧木屈盤萬丈雲霧出於中間折枝相鑚則火出矣後世聖人變腥臊之味逰日月之外以食救萬物乃至南垂見此樹表有鳥若鶚以口啄樹粲然火出聖人感焉因取小枝以鑚火號燧人氏在庖犧之前則火食起乎兹矣
又曰郅寄字君珍䘮親盡禮去墓一百里每夜行常有鳥衘火以夾之
六韜曰軍不舉火将亦不食
荘子曰木與木相摩則燃金與火相守則流隂陽錯行則天地大絯於是乎有雷有霆水中有火乃焚大槐又曰利害相摩生火甚多〈内熱故也〉衆人焚和〈衆人遺利則和若利害在人則其和焚矣〉
又曰曾子居衛緼袍無表三日不舉火十年不製衣又曰孔子窮於陳蔡之間七日不火食
又曰指窮於為薪火𫝊也〈窮盡也為薪猶前新也前薪以指指盡前薪之理故火𫝊而不滅〉不知其盡也
又曰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
又曰山木自冦也膏火自煎也
又曰馬血為燐人血為野火
又曰堯讓天下於許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於光也不亦難乎
列子曰趙襄子率徒十萬狩於中山藉芿〈音仍〉燔林扇赫百里有一人從石壁中出隨烟燼上下衆謂鬼物火過徐行而出若無所經涉襄子怪而留之徐而察之形色七竅人也氣息聲音人也問奚道而處石奚道而入火其人曰奚物而謂石奚物而謂火襄子曰而嚮之所出者石也而嚮之所渉者火也其人曰不知也
管子曰黄帝作鑚燧出火以熟葷臊
韓子曰魯燒積澤天北風火南倚恐燒國哀公懼自将衆趣而救火左右無人盡逐獸而不救火乃召問仲尼仲尼曰夫逐獸者樂而無罰救火者苦而無賞此火所以不救也事急不及以罰救火者盡賞之則舉國不足以賞於民請從行罰乃下令曰不救火者比降火之罪令下未遍火已滅矣
淮南子曰火上尋水下流
又曰南方火也其帝祝融其佐朱明執衡而治夏其神為熒惑其獸為朱鳥其音徴其日丙丁
又曰十一月水正而隂勝陽氣為火隂氣為水水勝故夏至濕火勝故冬至燥燥故炭輕濕故炭重
又曰練土生木練木生火練火生雲〈雲金雲也〉練雲生水練水生土
又曰夫火熯則水㓕之金堅則火消之
又曰失火而遇雨失火則不幸遇雨則幸也故禍中有福也
又曰稿竹有火弗鑚不燋土中有水弗掘無泉
又曰披裘而救火毁瀆而止水乃愈益多
又曰畜火井中操釣上山掲斧入淵欲得所求難也又曰甑得火而液水中有火火中有水疾雷破石隂陽相薄自然之勢
又曰夫救火者汲水而趨之或以甕瓴或以盆盂其方圓銳惰不同盛水各異其於㓕火均也
又曰順風從火紫芝與蕭艾俱死
又曰今人於燒或操火往益之或雨者皆未有功而恩怨相去亦逺矣
又曰聖王之養民非求用之也性不能已若火之自熱水之自寒夫何修焉及恃其力賴其功者若救火舟中也〈言舟中之人同心救火其用為易〉
又曰夫狂者之不能避水火之難而越溝瀆之嶮者豈無形神氣志哉然而用之異也
又曰夫寒之與暖相反大寒地坼水凝火弗為衰其暑火熱礫石流金火弗為益其厯寒暑之變無損益扵己質有之也
又曰未嘗灼也而不敢近火者見其有所燒也未嘗傷而不敢擢刃者有見其有所害也
又曰老槐生火久血為燐人弗怪也〈血精在地暴露百日則為燐逺望若野火〉
又曰炎帝紀火死而為竈〈帝以火王天下死託祀于竈神〉
抱朴子曰案河洛之文皆云水火者隂陽之餘氣也夫言氣則不能生日月可知也若水火是日月所生亦何必盡如日月之方圓乎今火出於陽燧而火不圓也水出於方諸而水不方也又陽燧可以取火於日而無取日於火之理則日精之生火明矣方諸可以取水於月而無取月於水之道此則月精之生水可知矣
又曰南海之中蕭丘之上有自生火火常以春起而秋㓕丘方千里當火起之時滿此丘上純生一種木火起正著此木木雖為火所著但小燋黑人或得以為薪者火著如常薪但不成炭炊熟則灌滅之後復更用如此無窮又夷人取木華績以為火浣布木皮亦剥以灰煮為布但不及華細好耳白䑕大者重數斤毛長三寸居空木中其毛亦可績為布故火浣布有三種焉
又曰草非火積水非魚屬然生竭則火㓕水涸則魚死伐木而寄生死芟草而菟絲萎
又曰立夏日服六壬六癸之符或服飛霜之散則不熱㓜伯子王仲都此二人衣之以重裘曝之於夏日之中周以十爐之火口不稱熱身不流汗盖用此方也傅子曰管寧之遼東而歸海中遇暴雨餘船皆破唯寧船自若夜晦船人盡惑莫知泊所忽望見火光趨之得一島無居人又無火燼行人咸異焉以為神光之祐皇甫謐曰積善之應也
潘尼箴曰夫水火者所以佐理天地清成大化也在天則日月麗焉在地則水火存焉
風俗通曰城門失火禍及池魚案百家書宋城門失火汲取池中水以沃之魚悉露見但就取之〈一說司門尉姓池名魚城門火救之燒死故云然耳〉
又曰臧仲英家欲炊而失釡火從篋中起衣服盡燒而篋不損
山海經曰符禺之山其鳥多⿰〈音旻〉其状如翠而赤喙〈翠似燕而紺色〉可以禦火〈畜之辟災〉
又曰翠山之上其鳥多鸓〈音壘〉其状如鵲赤黑而兩首可以禦火
又曰帯山之上有獸焉其状如馬而一角其名曰䑏䟽可以禦火
又曰崦嵫之山上多丹木其葉如穀其實如𤓰赤符而黒理食之可以禦火
又曰令邱之山無草木其上多火
又曰崌山之上有鳥焉其状如鶚而赤身白首名曰竊脂可以禦火
又曰西海之南流沙之濵赤水後黒水前有山名曰崑崙之邱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即然〈今扶南東萬里有耆薄國東復五千里有火山國其山雖霖雨火常燃有白䑕常出山邉求食人捕之以毛作布而今之火浣布此類也〉又曰厭火國人獸身黑色火出其口中〈言能吐火〉
神異經曰南荒外有火山焉長四十里廣四五里其中生木晝夜火燃得暴風雨火不滅火中有䑕重百斤毛長七尺餘細如絲可以作布
新論曰漢元帝廣求方術之士漢中道人王仲都云但能忍寒暑耳以隆冬單衣於上林昆明池上無變色至夏天暑使暴坐環以十爐不出汗
三輔黄圖曰秦始皇𦵏驪山六年之間為項籍所發牧羊兒墮羊冡中然火求羊燒其槨藏
魏武帝明罰令曰聞太原上黨西河雁門冬至之後百五日禁火寒食云為介子推子胥沉江吴人未有絶水之事至於推獨為寒食豈不悖乎
河圖挺佐輔曰伏羲禪於伯牛錯木作火
春秋潜潭巴曰火從井出有賢士從民間起〈火明象賢者屈滯從井出〉
禮含文嘉曰燧人始鑚木取火炮生為熟令人無腹疾遂天之意故為燧人也
陸景典語曰衝風之摧枯枝烈火之炎寒草武王伐紂勢然也
古今注曰宣帝地節元年上郡沙中夜有火如粟出不熱
又曰陽燧以銅為之形如鏡向日則火生以艾炷承之得火也
家語曰智伯既敗将出走夢火見於西方及夫出奔秦又夢火見於南方遂奔楚
張衡靈憲曰日疋火月疋水火則外光水則含影括地圖曰神邱有火穴光照千里
笑林曰某甲夜暴疾門人鑚火其夜隂暗未得火催之急門人忿然曰君責人亦太無道理今闇如漆何以不把火照我當得覔鑚火具
尸子曰燧人上觀星辰下察五木以為火也
隂符經曰火生於木禍發必剋
孫子兵法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積三曰火輜四曰火庫五曰火燧
吕氏春秋曰齊桓公使人告魯曰管夷吾寡人之讎也願生得之魯君許諾乃使吏鞹其拳膠其目置之車中至齊境桓公使人以朝車迎之袚以爟火〈爟火所以祓除不祥也〉又曰鷰雀䖏一屋之上自以為安竈突决火棟宇将焚鷰雀不知禍将至也
又曰伊尹説湯五味九沸九變火為之紀
博物志曰燧人鑚木而造火
又曰臨卭有火井一所縱廣五尺深二三丈在縣南百里昔人以竹木投之以取火諸葛丞相往觀之後火轉盛以盆著井上煮鹽得鹽後人以家火投井中火即㓕迄今不復然也
又曰臨卭有火井深六十餘丈火上出人以筒盛火行百里餘猶可燃也
又曰魏明帝世河東有焦光者祼而不衣䖏火不燋䖏寒不凍
又曰積油萬石則自然生火晉㤗始中武庫火積油所致
南越志曰廣州有大樹可以禦火山北謂之慎火人積屋木廣南無霜雪故成樹也
太平御覽卷八百六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七十
宋 李昉等 撰
火部三
燈 燭 炬
燈
漢書曰王莽好變改制度政令煩多莽常御燈火至明東觀漢記曰上從長安東歸過汧幸祭遵營士衆作黄門武樂至夜御燈火
晉書曰温嶠旋軍武昌至牛渚磯水深不可測世云其下多恠物嶠遂燬犀角而照之須臾見水族竒形異状或乗車馬著赤衣者嶠其夜夢人謂曰與君幽明道隔何故相照意甚惡之至鎮未旬而卒
唐書曰皇甫無逸為益州長史嘗夜宿人家遇燈炷盡主人将續之無逸抽佩刀炷衣帯以為燈其亷介如此又曰睿宗好樂聴之忘倦𤣥宗又善音律先天二年正月望日胡僧娑陁婆請夜開門燃百千燈睿宗御延喜門觀樂凡經月日從大酺睿宗御安福門樓觀百司酺宴以夜繼晝經月餘日
漢武内傳曰西王母遣使謂帝曰七月七日當暫來帝至日掃除宫内燃九光之燈
荀采傳曰荀采爽女為隂瑜妻而夫早亡爽逼嫁與太原郭奕采入郭氏室暮乃去帷帳建四燈歛色正坐郭氏不敢逼
三秦記曰始皇墓中燃鯨魚膏為燈
鄴中記曰石虎正〈平聲〉會於殿前設百二十枝燈以鐵為之
西京雜記曰長安巧工丁緩者為常滿燈七龍五鳯雜以芙蓉蓮藕之竒
又曰髙祖初入咸陽宫周行府庫金玉珍寳不可稱言其尤異者有青玉五枝燈髙七尺五寸下作蟠螭以口䘖燈燈燃則鱗甲皆動炳爛若星而盈室焉
洞㝠記曰漢武帝燃芳苡燈于閣上有白鳳黒龍馵足來戯于閣邊芳苡草出奔盧國
又曰丹豹髄白鳳膏磨青鍚為屑以淳蘇油和之照於神壇夜暴雨燈光不㓕
羊頭山記曰漢有常滿燈不添滿光明不絶也
法顯山記曰舎衛國精舎道東有外道天寺名曰影覆與佛論議䖏精舎夾道相對亦髙六丈許所以名影覆者日在西時佛精舎影映外道天寺日在東時外道天寺影北映不得映佛精舎也外道常遣人守天寺洒掃燒香燃燈供養至明旦其燈輙移在佛精舎中娑羅門恚言諸沙門取我燈自供養佛娑羅門於夜自伺候見有金天神持燈繞佛精舎三匝供養佛前忽然不見娑羅門乃知佛神即捨家入道
王子年拾遺記曰董偃常卧延清室以畫石為榻髙三尺廣六尺石體甚輕郅支國所獻也上設紫琉璃屏風列靈麻之燭如屈龍雜寶飾之侍人唯見燈明似言無礙乃扵屏風外扇之偃曰玉石豈須扇而後涼耶侍者乃以手摸之方知有屏風之礙
又曰穆王東至大⿰〈音竒〉之谷起春霄之官集諸方士問佛道法時已将夜聞殷然雷聲伏蟄皆動俄而有流光照於宫内王更設常生之燈一名恒明又有鳯腦之燈綴水蓮氷谷之花上去燈七八尺不欲使烟光逺照也西王母来乗翠鳯之輦共王飲食
又曰燕昭王時海人乗霞舟以雕壺盛丹龍膏以獻昭王王坐通雲之堂亦曰通霞臺以龍膏為燈照燿百里烟光丹紫國人望之咸言瑞光遥相拜之以火浣布為纒炷光滿於宫内
孫子曰火光明天者燈燭何施焉
符子曰不安其昧而樂其明者是猶夕蛾去暗赴燈而死
秦子曰智惠多則引血氣如燈火消脂膏炷大而朗朗則膏消炷小而闇闇則膏息息則乆也
説苑曰楚荘王賜羣臣酒日暮燈燭既滅乃有引美人衣者美人挽絶其冠纓
桓譚新論曰余與劉伯師夜坐燈中脂炷燋秃将㓕余謂伯師曰人衰老亦如彼秃炷矣伯師曰人衰老應自續余曰養生可使白髪更黒至壽極亦死耳
王朗秦故事曰五華燈樹正月朔朝賀設于下三階之前月照星明雖夜猶晝
淮南萬畢術曰取蚖脂為燈置火中即見諸物
語林曰嵇中散燈下彈琴忽有一人面甚小斯須轉大遂長丈餘單衣革帯嵇視之既熟吹其燈㓕曰吾恥與鬼魅爭光
河圖汴光篇曰陽精散而分布為火
燭
記曰侍坐於所尊敬燭至起〈異晝夜〉
又曰燭不見跋〈跋本也燭盡則去之嫌若燼多有厭倦也〉
又曰曾子寢疾童子隅坐而執燭
又曰孔子曰嫁女之家三夜不息燭思相離也
又曰祭之日汎掃反道鄉為田燭
又曰凢飲酒為獻主者執燭抱燋執燭不讓不辭不歌又曰禮者何也即事之治也君子有其事必有其治治國而無禮譬如終夜有求于幽室之中非燭何見又曰女子夜行以燭無燭則止
周禮曰天府凡吉㓙之事祖廟之中沃盥執燭
又曰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墳燭麻燭也又墳大也樹於門外曰大燭於門内曰庭燎〉儀禮曰主人爵弁纒裳從車二乗執燭前焉
又曰燕則庶子執燭於阼階上司宫執燭於西階上甸人執大燭於庭中閽人執燭於門外
尚書大傳曰后夫人将侍於君前息燭後舉燭
戰國䇿曰甘茂去秦之齊出闗遇蘇子曰君聞夫江上之處女乎夫江上處女有家貧無燭者處女相與語欲去之無燭者曰妾以無燭之故常先至掃室布席何愛東壁之餘光照西壁者幸以賜妾何為去我諸女以為然而留之今臣棄逐於秦而出闗為足下掃室布席幸無我逐也蘇子曰善
史記曰始皇塚中以人魚膏為燭
謝承後漢書曰巴祗為揚州刺史與客坐暗暝之中不燃官燭
晉書曰周顗弟嵩嘗因酒暝目謂顗曰君才不及弟何乃横得重名以所執蠟燭投之顗神色無忤徐曰阿奴火攻固出下䇿耳
南史曰竟陵王子良常集學士刻燭為詩四韻者則刻一寸以此為竒蕭文琰曰燒一寸燭為四韻詩何難之有乃與丘令楷江洪打銅鉢立韻響滅則詩成皆可觀覽後魏書曰髙祖嘗幸清徽堂命黄門𭅺崔光鄴郭雅邢巒崔休等賦詩言志燭至公卿辭退髙祖曰燭至辭退異姓之禮在宗載考宗族之義卿等且還朕與諸王宗室欲成此夜飲
北齊書曰郎茂年十五師事國子博士河間權㑹受詩易三禮𤣥象刑名之學至忘寢食家人恐成病恒節其燭
唐書曰劉沔為忠武小校從李光顔討淮西為捉生將前後遇賊血戰鋒刃所傷幾死者數四嘗傷重臥草中月黑不知歸路昏然而睡夢人授之䨥燭曰子方大貴此行無患可持此而還既行然有雙光在前自後破虜危難每行嘗有此光及罷鎮後雙光遂息
又曰桞公權充翰林書詔學士每浴堂召對繼燭見䟦語猶未盡不欲更取宫人以蠟淚揉紙繼之
會稽典録曰盛吉拜廷尉吉性度仁恕務在寛矜每至冬月罪囚當斷其妻執燭吉手持丹筆夫妻相對垂泣又曰陳修字奉遷烏傷人也為豫章太守修性清潔履約恭儉十日一炊不燃官燭
神仙傳曰漢章帝問劉馮曰殿下有怪嘗著朱衣被髪持燭相隨而走為可劾否馮曰可帝因使人偽為之馮以符擲之數人頓地帝驚曰以相試耳乃解之
列女傳曰齊女徐吾者東海上貧婦人與其隣婦李吾之屬合燭夜績徐吾最貧無燭李吾曰徐吾燭數不屬請無與夜績徐吾曰妾以貧故起常先去常後洒掃陳席以待來者今一室之中益一人燭不為益明去一人燭不為益暗何愛餘光莫之能應遂復與夜績
西京雜記曰閩越王獻髙帝石蜜五斛蜜燭二百枝又曰匡衡勤學無燭隣舎有燭乃穿壁引其光以書映光而讀之
王子年拾遺記曰融臯西有銷明之草莖生千葉隂數畆地夜視之如列燭晝則㓕矣
又曰崑崙者西方曰彌山對七星之下出碧海之中有五色玉樹夜望水上光熖如燭
抱朴子曰慕惡者猶宵蟲之赴明燭焉
又曰夫明燭宵舉飛蟲羣起
又曰有自無而生焉形須神而立焉有者無之宫形者神之宅故譬之於堤堤壞則水不留方之於燭燭盡則火不居住也
文子曰鳴鐸以聲自毁膏燭以明自銷
韓子曰郢人有遺燕相國書者夜書火不明因謂持燭者曰舉燭而誤書舉燭非書意也燕相國受書而恱之曰舉燭者言舉髙明者而任之國以治也
淮南子曰天下時有盲妄自失之患此膏燭之類也火愈燃而消愈急
説苑曰晉平公問於師曠曰吾年七十欲學恐已暮矣師曠曰臣聞少而學者如日出之光壯而學者如日中之光老而學者如炳燭之明不學昧趨如夜行焉炳燭之明孰與昧行公曰善
世説曰王君夫〈王愷字〉以飴糖澳釡石李倫〈石崇字〉以蠟燭作炊
𤣥晏春秋曰予讀漢書凶奴傳不識撐黎孤塗之字有小奚執燭顧而問之奴曰撐黎天子也盖匈奴之號單于猶漢人言天子也予扵是乎曠然發曚
潜夫論曰偶燭之施明於幽室也前燭即盡照之矣後燭入而益明二者相因而成大
論衡曰太公隂謀書稱武王伐紂兵至牧野晨舉脂燭權掩不備
地鏡圗曰相玉者見美女子載燭行壇隂從其所出入處㝷之石中有玉矣
蔡氏化浦説曰伏龍非我馬白日非我燭藏之然之保此小材
楚辭曰室中之觀多珍怪蘭膏明燭華容備
古詩曰人生不滿百常懐千載憂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
魏明帝樂府詩曰晝作不輟手猛燭繼望舒
劉楨詩曰天地無期竟民生甚局促為稱百年壽誰能應此録低昻倐忽去炯若風中燭
傳咸燭銘曰煌煌丹燭熖熖飛光取則景龍擬象扶桑照彼𤣥夜炳若朝陽焚形監世無隱不彰
炬
東觀漢記曰光武平河北任光伯卿暮入堂陽界騎皆持炬火天地赫然盡赤堂陽驚怖即夜降
魏志曰滿寵字伯寧以前將軍都督揚州諸軍事孫權自将號十萬至合淝新城寵馳往赴募壮士十數人折松為炬灌以麻油從上風放火燒賊攻具射殺權弟子泰賊于是引退
宋書曰王懿字仲徳太原人也符氏之敗仲徳年十七與兄叡同起義兵與慕容垂戰敗仲徳被重創走至滑臺復為翟遼所留使為将帥仲徳志欲南歸乃棄遼走太山遼追騎甚急夜行急見前有猛炬導之乗火夜行百里許得以免難
六韜曰三軍有行統領士衆旦則有雲梯逺望夜則設雲火萬炬
淮南子曰亡者不敢夜持炬
又曰寗戚欲干齊桓公困窮無以自達于是為商旅将車任重商于齊暮至于郭門外桓公郊迎客夜開門爝火甚盛戚飯牛車下望見桓公擊牛角而作商歌汝南先賢傳曰許嘉字徳珍事郡功曹為小吏常持劒侍功曹日暮并令持炬嘉于是忿然曰男兒為吏不免賤役投火于池以劒帶槐樹趨詣府門主者問其故對曰本去蒭牧來入天朝觀庠序之化今右手持劒左手把炬此等之事乞得受罰而歸
神仙傳曰王遥伯遼暮夜大雨晦㝠遥出行衣不濕有兩炬火常在于前
英雄記曰公孫瓉與破虜校尉鄒靖俱追敵靖為所圍瓉廻師奔救敵即破散解靖之圍乗勝窮廹日入之後把炬逐北
又曰周瑜敗曺操于赤壁宻使輕船走舸百艘艘有五十人施棹持炬火
太平御覽卷八百七十
<子部,類書類,太平御覽>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七十一
宋 李昉等 撰
火部四
庭燎 烟 炭 灰
庭燎
説文曰庭燎火炬也
禮曰庭燎之百由齊桓公始也
詩曰庭燎羙宣王因以箴之曰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君子至止鸞聲鏘鏘
周禮曰閽人掌守王宫之中門之禁大祭祀䘮紀之事設門燎蹕宫門廟門凡賓客亦如之
又曰凡邦之大事共墳燭庭燎中春以木鐸修火禁於國中
晉中興書曰哀帝興寕元年詔庭燎樹端門内
晉起居注曰成帝咸和八年十二月有司奏庭燎在公車門外今更集議舊在端門内依舊門内施詔曰尚書奏九年庭燎當在端門内明帝時在公車門内可依舊安
趙書曰石勒造庭燎於橦末髙十丈上盤置燎下盤安人以燎絙繳上下
石虎鄴中記曰石虎正㑹庭中端門外及閶闔殿前設庭燎各二合六處各六丈
説苑曰齊桓公設庭燎爲士之欲造見者期年而士不至東野鄙人有以九九之術見者桓公曰九九何足以見乎臣非以九九爲足以見也臣聞主君設燎以待士期年而士不至夫士所以不至者以君天下賢君也四方之士皆自論不及君故不至也夫九九薄能耳而君猶禮之况勝於九九者乎桓公曰善禮之期月而士至
烟
説文曰烟火氣也焆焆然也
漢書曰元帝時有童謡曰井水溢滅竈烟灌玊堂流金門謝承後漢書曰吴郡徐相為長沙大守常食乾飯不發烟㸑
沈約宋書曰桓𤣥使桓謙屯東陵口卞範之屯覆舟山西髙祖躬先士卒以奔之東北風急因命縱火烟爓張天許邁别傳曰邁少名暎髙平閻慶等皆就暎受業暎曰閻君可服氣以斷榖彭君宜餌藥以益氣慶等將去暎爲燒香有五色烟出暎亦自去莫知所在
列女傳曰寗封子黄帝時人也爲帝陶正有神人遇之爲其掌火能出五色烟
三秦記曰秦始皇葬驪山牧羊豎火失燒之三月烟不絶
廣古今五行記曰前京御史宋詡房壁中烟出掘而視之别柱燋然詡謂弟澄曰柱之爲字主在木右宋字含木木燋宋破而主存此灾之大者也宜思防之其後張邕誅宋混諸黨
王子年拾遺記曰員嶠之山四百里有池周千里色隨四時變中有神龜八足六眼背負七星日月八方之圖腹有五岳四瀆象時岀雲石之上望之煌煌如列星矣於㝠昧當雨之時而光色彌明此石常浮於水邊方數百里其色多紅燒之有烟數百里升天則成香雲遍潤則成香雨
又曰晉文公焚林以求介推有白鵶繞而噪或集介子之側火不能焚晉人嘉之爲立臺號曰思烟臺
列子曰秦之西有義渠之國者其親戚死聚柴積而焚之烟上謂之登遐然後成爲孝子
抱朴子曰伯喈識絶音於烟燼之餘也
淮南子曰冬至甲子受制木用事火烟青七十二日丙子受制火用事火烟赤七十二日戊子受制土用事火烟黄七十二日庚子受制金用事火烟白七十二日壬子受制水用事火烟黑
西域諸國志曰屈茨國有山夜則有光火晝則烜烟焉風俗通曰俗所謂藴者糞除不潔草芥叢集衆火就燒之謂之藴者其烟氣緼緼取其希有淆亂
鍾㑹芻蕘論曰焚林成烟其狀如雲
顔延之廷誥曰火含烟而妨火桂懐蠧而殘桂然烟勝則火滅蠧壯則桂折
焦贑易林大畜之艮曰千里望烟渙散四方形體㓕亡終不見君
炭
説文曰炭燒木也
記曰季秋草木黄落乃伐薪爲炭
左傳曰邾子在門臺〈門上有臺〉臨庭閽以瓶水洒庭邾子望見怒閽曰夷射姑旋焉〈旋小便也〉命執之〈見其不潔執射姑也〉弗得滋怒自投於床廢於鑪火爛遂卒
又曰宋文公卒始厚葬用蜃炭〈燒蛤爲炭以瘞葬〉
又曰宋元公惡寺人桞欲殺之及喪桞熾炭於位〈以温地〉將至則去之〈使公坐其處〉比葬又有寵〈言元公好惡無常〉
周禮曰宫人共王之沐浴〈沐浴所以自潔〉凡寢中之事掃除執燭供爐炭
又曰掌炭掌灰物炭物之徵令以時入之以權量受之以共邦之用凡炭灰之事
又曰赤茇氏掌除墻屋貍蟲以蜃炭攻之灰洒毒之〈除墻屋者除貍蟲藏逃其中者蜃大蛤也擣其炭以攻之則走洒灰以毒之則死〉
史記曰竇皇后弟少君為人所畧賣為主人入山作炭寒卧岸下岸崩百餘人皆壓死少君獨不死
淮南子曰先冬夏至懸鐵炭於衡各一端今適停冬陽氣至炭仰而鐵低夏隂氣至炭低而鐵仰以候二至焉晉書曰王沈為豫州刺史下教求直言之士主簿禇䂮入告曰堯舜周公所以能致忠諫者以其誠欵之心著也氷炭不言而冷熱之質自明者以其有實也若好忠直如氷炭之自然則諤諤之臣將濟濟而盈廷逆耳之言不求而自至矣
又曰孫登住宜陽山有作炭人見之知非常人與語登不應後魏書曰髙聰卒有妓十餘人有子無子皆令燒指吞炭出家為尼
邵氏家傳曰邵貞字徳方山隂人性詳審赴張氏葬或落生炭於君履中坐人謂君不見疾呼君困不爲廻顧神仙傳曰嚴清㑹稽人也於山中作炭忽有人與清一卷素書曰汝骨應得道長生故授神書也
齊地記曰東南盧水水側有勝火木方人俗音曰挺木經野火燒之不死炭亦不滅東方有不灰之木
豫章記曰豐城縣葛鄉有石炭二百頃可燃以炊㸑交州記曰竈頭山越人炊㸑之處掘而得炭
淮南子曰譬猶氷炭鈎繩也何時而可合
又曰懸羽與炭而知燥濕之氣〈燥欲炭輕濕欲炭重〉
又曰夫濕之至也莫見其形而炭已重矣風之至也莫見其象而木已動矣
又曰天下莫相憎於膠漆而莫相愛於氷炭膠漆相賊氷炭相息也
抱朴子曰柳乃速朽者也而燔之為炭則億載而不敗戰國䇿曰豫讓欲報襄子滅鬚去眉變其形容作乞人而往乞其妻曰狀貎不似吾夫其音何類吾夫之甚讓乃吞炭而變其聲
異苑曰信安鄭徽年少時登前橋仿佯見一老翁以小嚢與徽云此是君命慎勿零落若有破損便爲㓙兆言訖失所在徽密開看見一挺炭乃宻秘之雖家人不之知也永初三年年六十病篤語子弟云吾齒盡矣可試啟此嚢見炭碎折於是遂亡
桓譚新論曰舉火夜作燃炭乾墻
王况釋時論曰融融者皆趍熱之士得鑪冶之門者唯挾炭之子
鹽鐵論曰氷炭不可以同噐
語林曰洛下少林木炭止如粟狀羊琇驕豪乃𢷬小炭爲屑以物和之作獸形後何君之徒共集乃以温酒火熱既猛獸皆開口向人赫然諸豪相矜皆服而效之賈誼鵬鳥賦曰天地爲鑪兮造化爲工隂陽爲炭兮萬物爲銅
灰
周禮曰蟈氏掌去鼃黽焚壯鞠以灰洒之則死以其烟被之則凡水蟲無聲
又曰㡛帛以攔爲灰渥淳其帛實諸澤噐滛之以蜃清其灰而盝之而揮之〈清澄也盝晞也〉
史記曰秦商鞅作苛法有棄灰於道者刑之
漢書曰韓安國坐法抵罪獄吏田甲辱之安國曰死灰獨不復燃乎甲曰燃即溺之
又曰武帝穿昆明池得黒灰有外國人云此是天地刼灰之餘也問東方朔信然
後漢書曰楊璇爲零陵太守時蒼梧羣賊攻刼琰制車數十乗置灰車中從風散灰賊不得視因以敗之魏略曰文欽爲廬江太守爲都督王陵所奏欽訴曹爽爽謂曰陵責卿載灰兩船何為乎曰聞足下起染舍故作此灰耳
吳録曰張舉子清爲句章令有婦殺夫者因焚屋言燒死其弟疑而訟之舉按屍開口視之無灰令人取猪二頭一殺一生而俱焚之聞視其口所殺者無灰生者有灰乃明夫先即婦殺後燒之婦遂首服焉
隋書曰齊神武覇府田曹叅軍信都芳深有巧思能以管候氣仰觀雲色嘗與人對語仰指天曰孟春之氣至矣人徃驗管而飛灰已應毎月所候言皆無爽又爲輪扇二十四埋地中以測二十四氣毎一氣感則一扇自動他扇並住與管灰相應若符契焉
又曰開皇九年平陳後髙祖遣毛爽及蔡子元于普明等以候節氣依古於三重宻室之内以木爲案十有二具每取律吕之管随十二辰位置於案上而以土埋之上平於地中實葭莩之灰以輕緹素覆律吕毎其月氣至與律㝠符則火飛衝素散岀於外而氣應有早晩灰飛有多少或初入月其氣即應或至中下旬間氣始應者或灰飛岀三五夜而盡或終一月纔飛少許者髙祖異之以問牛𢎞𢎞對曰灰飛半出爲和氣吹灰全出爲猛氣吹灰不能出爲衰氣和氣應者其政平猛氣應者其臣縱衰氣應者其君暴髙祖駮之曰臣縱君𭧂其政不平非月别而有異也今十二月律於一嵗内應並不同安得暴君縱臣若斯之甚也𢎞不能對
莊子曰鄭有巫曰季咸知人之死生存亡禍福夀夭期以嵗月旬日若神鄭入見之皆棄而走〈不喜自聞死日〉列子見之而心醉以告壺子曰嘗試與來以吾示之明日列子與之見壺子岀而謂列子曰嘻子之先生死矣不活矣不可以旬數矣吾見恠焉見濕灰焉〈濕灰均於寂魄此乃至人無感之時也〉
又曰南郭子綦隠几而坐仰天而嘘㗳焉似喪其偶〈㗳焉解體若失其配匹也〉顏子成游立侍乎前曰何居乎形固可使如稿木而心固可使如死灰乎
淮南子曰月暈以蘆灰環之缺一靣則暈亦缺一靣焉又曰爛灰生蠅
又曰仲夏之月無燒灰〈草木盡成〉無暴布〈不可以小功干盛陽也〉又曰夫吹灰而欲無昩渉水而欲無濡不可得也又曰女媧殺黒龍以濟冀州〈黒龍爲冀州害〉積蘆灰以止滛水〈黒蘆也一曰葦灰也〉
又曰伐薪爲炭燔草而爲灰
抱朴子曰吳世姚光者有火術吳主試之積荻數千束裹之因猛火而燔荻了盡謂光當已化爲烟燼而光端坐灰中振衣而起把一卷書吳主取而視之不能解也又曰外國作米精鹽實是合五百種灰以作之今交廣多有其法
太平御覽巻八百七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太平御覽卷八百七十二
宋 李昉等 撰
休徴部一
叙休徴 日 月 星
風 雨 雲 霧
露 雷 氣 光
人 神
叙休徴
書曰休徴曰肅時雨若曰乂時暘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若曰哲時燠若曰謀時寒若曰聖時風若
禮曰國家將興必有禎祥
又曰用民必順故無水旱昆蟲之災民無㓙饑妖孽之疾
又曰四靈以爲畜故飲食有由也何謂四靈麟鳯龜龍謂之四靈
又曰天降膏露地出醴泉山出噐車河出馬圖鳯凰麒麟皆在郊棷〈棷聚草也〉龜龍在宫沼其餘鳥獸之卵胎可俯而闚也則是無故〈非有他事使之然也〉先王能修禮以達義體信以達順故此順之實也
又曰升中于天而鳯凰降龜龍假
又曰享帝于郊而風雨莭寒暑時
黄帝太階六符經曰三階平則隂陽和風雨時社稷咸獲其宜天下大安是謂太平
韓詩外𫝊曰成王之時有三苗貫桑而生爲一秀大幾滿車長幾充箱成王問周公曰此何物也周公曰三苖同爲一秀意者天下殆同一也比期三年果越裳氏重九譯而至獻白雉於周公曰道路悠逺山川幽深恐使人之未達也故重譯而來周公辭曰吾何以見賜也譯曰吾受命國之黄髪曰乆矣天之不迅風疾雨也海之不波溢也三年於兹矣意者中國殆有聖人盍徃朝之於是周公乃敬求其所以來故大雅云於萬斯年不遐有佐
又曰祥者福之先見者也〈風角占曰福先見曰祥〉
春秋繁露曰王者人之始也王正則元氣和順風雨時景星見黄龍下
又曰五帝三王之治天下不敢有君民之心什一而税教以愛使以忠敬長老親親而尊尊不奪民時使民不過嵗三日民家給人足無怨望忿怒之患故天爲下甘露朱草生醴泉出風雨時嘉禾興鳯凰麒麟遊于郊
日
孫氏瑞應圖曰君賢得土地則日有黄抱
又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光者人君不假臣下之權則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光
又曰王者動不失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光也
符瑞圗曰日二黄人守者外國八方自來降也
尸子曰少皥氏邑於窮桑日五色互照窮桑
易説曰日者至陽之精象君徳𤣥黄照耀五色無主春秋潛潭巴曰君徳應陽君臣得道度則日含王字含王字者日中有王字也王者徳象日光所照無不及也春秋考異郵曰黄帝將興有黄雀赤頭立於日傍黄帝曰黄者土精赤者火榮爵者賞也余當立大功乎黄雀者桑也
禮斗威儀曰君承土而王其政太平則日五色無主宋均曰五行之色不主於一也
又曰君承木而王其政昇平則黄中而青暈乗火而王則黄中而赤暈乗金而王則黄中而白暈乗水而王則黄中而𤣥暈
孝經援神契曰黄氣抱日輔臣納忠徳至於天曰抱戴〈在上曰戴在旁曰抱〉
月
漢書曰元后生成帝夢月入懐〈搜神記孫堅夫人夢月入懷而生䇿〉京房易飛候曰正月有偃月國必有喜
禮斗威儀曰君乗土而王其政太平則月黄而多輝禮瑞應圗曰昔太清之治世也昭明于日月
禮含文嘉曰人君政尊而制命則日月貞明
春秋潛潭巴曰君臣和得道叶度則日月大光明天下和平上下俱昌延年益夀
星
孫氏瑞應圖曰景星者大星也狀如半月生於晦朔助月爲明王者不私於人則見
又曰王者徳至幽㣲則景星出
又曰景星者星之精也先後月出於西方王者不私人以官使賢者在位則見佐月爲明
又曰王者孝行之溢則斗霄精〈北斗七星光明若將霄也〉
又曰王者承天徳理則老人星臨國
符瑞圖曰鎮星合房者年榖豐熟
易坤靈圖曰至徳之萌五星若連珠
尚書中候曰帝堯即政七十載景星出翼〈景大也翼朱鳥宿也〉禮稽命徴曰出號施令叶民心制禮作樂得天意則景星見
又曰外内之制各得其宜四方之事無有流滯則天苑有徳星見
禮斗威儀曰君承土而王者其政太平則鎮星黄而多暈又曰宫星黄大其餘六星輝光四起〈宫星北斗魁星也〉
又曰君承木而王其政太平則辰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光乗金而王則太白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光
禮含文嘉曰天子崇有徳彰有道顯有功褒有行則太㣲七星明少㣲處士有徳星應宋均云太㣲正教之宫也七星衣裳正禮今施教布化儀服應禮故星明今少㣲處士有徳星應則星皆所威儀矣
春秋合誠圖曰天子精耀心憤務徳則景星見〈精猶盛也〉春秋感精符曰王者上感皇天則景星見
春秋佐助期曰虞舜之時景星出房
春秋孔演圖曰天子舉賢則景星放於天
又曰王者徳正海内富昌則鎮星入闕
春秋元命苞曰老人星者治平則見見則主夀帝以秋分候之南郊
又曰帝位明即畢星光大也
春秋文輝鈞曰老人星見則主安下不見則兵起又曰王者安靜則老人星見
春秋運斗樞曰王政和平則老人星臨國萬民以歌孝經援神契曰徳至天則斗極明
又曰天子刑于四海徳洞淪冥八方神化則斗霄精又曰神靈滋液百珍寳用有景星見
又曰鎮星合房符明道興
又曰太白合表四夷從服之象宋均曰合表從中道也太白進退主候共合從中道無進退也
孝經内事曰天子行孝徳則景星見
又曰王者動得天度止得地意從容中道隂陽合度則太㣲五帝座星明以光也
又曰王者得禮之制不傷財不害民君臣和草木昆蟲各象正性則三台爲齊明不濶不狹如其度宋均云君臣制度宫室車旗多少各有科品則應也
又曰王者敬諸父有差則火角光明以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宋均云諸父伯仲叔季也斗爲帝車所乗也角堅剛而居帝前帝敬諸父感天應之也
又曰王者逺嫌别㣲殊貴賤抑驕臣息亂子則屛星爲之明以潤帝座章而光
又曰天子得雲臺之禮則五車均明河行不離其常宋均云天子考察天氣若梓慎見星之祲者也所以獲福禳灾五車主五榖君禳災得福民無飢寒之困五榖星明以應之河若離常則有决溢之憂則九榖失所植矣
又曰昆弟有親親之恩則鈎鈐入房宋均云鈎鈐逺房則疏濶今昆弟相親故天相近明其友也
又曰王者厚長㓜各得其正則房心有徳星之應宋均云房心爲天子明堂布政之宫長㓜厚則政著明房心應之而明也
風
史記曰黄帝行徳天爲之起風從西北東北以庚辛一秋中五至大赦三至小赦也
唐書曰肅宗在平凉未知所適㑹朔方留後杜鴻漸奉牋迎上又河西行軍司馬裴冕勸治兵於靈武以圗進取上發平凉至豐寧南見黄河天塹之固欲整軍渡北以保豐寧忽大風飛沙跬歩之間不辯人物及回軍趍靈武風沙頓止天地廓清
尚書大𫝊曰王者徳及皇天則祥風起
又曰舜將禪禹于時八風修通
禮斗威儀曰王者乗火而王其政昇平則祥風至宋均云〈闕〉景風其來長養萬物
符瑞圖曰朔風者瑞風也一名景風春爲發生夏爲長⿱⿵乃𰀁皿 -- 盈秋爲收藏冬爲安寧
春秋繁露曰王者恩及金石則凉風出
孝經援神契曰王者徳被八方則祥風至
王充論衡曰王者太平則五日一風風不鳴條
風角曰風清明髙不及地二三尺此下有聖人或清明其來乆長而不動揺樹木枝葉此有龍德在其下晉陽春秋曰劉𥙿平慕容超將鎮下邳聞盧脩及何無忌敗乃還次山陽造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子江問人曰朝廷如何對曰劉公尚未至劉公若還無所憂也𥙿將濟而風急衆咸難之𥙿曰吾有天命風當自息如天不助覆溺何足可怯即令登舟舟移而風止
雨
禮斗威儀曰君乗金而王其政平則嘉雨時至
春秋説題辭曰大節二十四小節十二功徳分也故一嵗三十六雨
鹽鐵論曰太平之世則雨不破塊旬日一雨雨必以夜符瑞圖曰周公時天下太平當此之時旬而一雨雨必以夜
又曰靈雨者遇嵗亢旱責躬引咎理察寃枉退去貪殘側身修政則降以靈雨非誠感瑞應則非靈也
又曰昔殷湯之世天下大旱以六條自責身為犧牲於是大雨
淮南子曰神農之世甘雨以時五榖蕃殖
尸子曰神農氏治天下欲雨則雨五日爲榖雨旬五日爲行雨萬物咸利故謂之神
雲
史記曰若烟非烟若雲非雲郁郁紛紛蕭索輪囷是謂卿雲喜氣也
漢書曰武帝封禪夜有白雲封中出
魏書曰文帝時有雲氣青色而圓如車蓋當其上終日望者以爲至貴之證
宋書曰世祖在江州起義建牙軍門有紫雲三段落于牙上
唐書曰𤣥宗嘗出畋有紫雲在其上從者望而得之又曰肅宗自奉天而北夕次承夀有白雲起西北長數丈如樓閣之狀識者以爲天子之氣
尚書中候曰堯徳清平乃沉璧於河白雲起
又曰周成王治平觀於河青雲浮
春秋孔演圖曰黄帝將興黄雲升於堂
孝經援神契曰王者徳至山陵則景雲出
又曰天子孝則景雲見
孫氏瑞應圖曰景雲見者太平之應也
符瑞圖曰矞慶雲也内赤外黄一曰矞雲
帝王世記曰黄帝有景雲之瑞以雲紀官
又曰堯母慶都生而神異有黄雲覆上
漢武故事曰帝幸梁殳祠地帝親拜其上有白雲如盖又曰宣帝祀甘泉有紫雲從西北來散於殿前
歸藏曰大昊之世有白雲自蒼梧入於大梁
徐爰宋書曰髙祖北征至洛陽常有紫雲見於軍上
霧
史記曰髙祖至平城匈奴圍上七日大霧漢人往來故不覺帝王世記曰黄帝五十年秋七月庚申天大霧三日三夜帝之洛水上見大魚負圖書
露
後漢書曰光武建武十二年甘露降南行唐
又曰明帝永平十七年春正月甘露降於甘陵
又曰明帝永平十七年甘露降泉陵洮陽二縣
東觀漢記曰光武時甘露降四十五日
宋書曰文帝元嘉中甘露頻降狀如細雪
唐書曰武徳元年四月二十三日甘露降于中華殿之桐樹泫如氷雪以示羣臣
又曰貞元十年正月西川奏當管甘露降松栢竹叢等二千四百四十二處
尚書中候曰堯時甘露降
孝經援神契曰王者徳至天則降甘露
禮斗威儀曰君政治則軒轅之精散爲甘露
又曰人君乗土而王其政太平則甘露降
春秋運斗樞曰天樞得則甘露降
孫氏瑞應圖曰耆老得敬則松栢受甘露尊賢養老不失細㣲則竹葦受甘露
又曰甘露者味清而甘降則草木暢茂食之令人夀又曰王者徳至於天和氣感則甘露降松栢
白虎通曰甘露者美露也降則物無不盛
論衡曰甘露味如飴王者太平之應
鶡冠子曰聖徳上及太清下及萬靈則膏露下
晉中興徴祥記曰甘露仁澤也凝如脂甘如飴王者徳至於天則降
吕氏春秋曰隂陽之和不長一類甘露時雨不私一物山海經曰沃國民鳯卵是食甘露是飲几其所欲其味盡存魏明帝與東河王詔曰昔先帝時甘露屢降仁壽殿前自吾建承露盤以來甘露復降芳林園
雷
史記曰髙祖母劉媪嘗遊大澤之陂夢與神遇時雷電晦冥見蛟龍於其上已而有姙遂産髙祖
河圖曰黄帝以雷精起
尚書中候曰秦穆公出狩天震大雷下有火化爲白雀銜丹書集公車曰秦伯覇也
氣
史記曰秦始皇曰東南有天子氣於是東遊以厭之又曰髙祖隠於芒碭山澤間吕后與人俱求常得之髙祖恠問后后曰季所居上有雲氣故從徃常得
漢書曰宣帝繋獄望氣者言長安獄有天子氣詔繋者殺之内謁者令郭穰夜至郡邸獄邴吉拒使者不得入後漢書曰望氣者蘇伯河爲王莾使南陽遥見舂陵城郭唶曰氣佳哉鬰葱葱然
東觀漢記曰和帝時十一月夜白氣長三丈起國東北指揮匝十日是月東西域象奇踈勒二國歸義
魏書曰武宣卞皇后琅邪開陽人文帝母也以漢延嘉二年十二月己巳生齊郡白亭有黄氣滿室移日父敬侯恠之以問卜者王旦旦曰此吉祥也
晉書曰天子氣森森然或如華蓋或如龍如馬
宋書曰明帝大始二年六月日入後有黄白氣東西竟天光明潤澤也
楚漢春秋曰項羽在鴻門亞父諫曰吾使人望沛公其氣衝天五色相繆或似人此非人臣之氣不若殺之應邵漢官儀曰世祖封禪夜有白氣一丈東南極望正直壇所有青氣上與天屬遥望不見此瑞命之符也
光
漢書郊祀志曰武帝祀汾隂汾傍有光如絳上遂立后土祠於汾隂
又曰郊太一祠上有光
又曰宣帝祀世宗神光興於殿旁神光又興於房中如燭狀
東觀漢記曰李軼等聞䜟言劉氏當復起李氏爲輔遂市兵弩絳衣赤幘歸舊廬望見廬南有若火光以爲人持火呼之光遂盛瞳瞳上屬天有頃不見上異之
後魏書曰大祖道武皇帝母曰獻明賀皇后夢日出室内寤而光自牖屬天歆然有感及生太祖於叅合陂北其夜復有光明
又曰髙祖孝文皇帝母曰李夫人皇興元年八月生於平城紫宫神光照室天地氤氲和氣充塞
尚書中候曰堯沉璧於河榮光出
符瑞圖曰玉燭者瑞光也見則四時之色洞如燭也又曰景者光也亦曰象也光而可象應行而臻故茂徳内彰則瑞光外燭
又曰昌光者瑞光也見於天漢髙受命昌光出輔又曰榮光者瑞光也其色五彩出於水上
又曰五彩光者天見五色三光重輝於地也
春秋合誠圖曰五光垂彩天下大嘉
人
尚書中𠉀洛師謀曰吕尚出遊于戊午日赤人雄出授青簡丹書
禮含文嘉曰禹卑宫室盡力乎溝洫百榖用成神龍至靈龜伏玉女降
魏志曰咸熈三年晉太子襲位襄武縣言有大人見長三丈餘跡長三尺二寸白鬚著黄单衣黄巾拄杖呼民王始語云今當太平
瑞應圖曰真人者黄帝時遊於池王者有茂徳不貪貨利則金人乗船遊於王後池
神
龍魚河圖曰黄帝攝政蚩尤兄弟十八人並獸身人語銅頭鐵額食沙石造兵仗威震天下誅殺無道不仁不慈黄帝行天下事仰天而歎天遣𤣥女下授黄帝兵信神符而令制伏蚩尤歸臣因畫其像以制八方
尚書中𠉀曰堯使禹治水禹辭天地重功帝欽擇人帝曰禹爾命圖乃天〈言天使汝治水非我〉禹臨河觀有白靣長人魚身出曰吾河精也表曰文命治滛水〈表命也言命汝治此滛水〉授禹河圖去入淵
漢書曰武帝太始四年三月幸不其山祠神人於交門宫若有嚮坐拜者作交門之歌
山海經曰有人首蛇身長如轅左右有首衣紫衣冠名曰延維人主得而食之伯天下
瑞應圖曰黄帝時西王母使乗白鹿來獻白環一本云帝舜時西王母遣使獻玉環
又曰二羙母者蓋神女也周穆王時持酒來酌之管子曰桓公北征⿰弓𤓰 -- 弧竹未至卑耳溪十里援弓將射未能發見人物具焉冠右祛衣走馬前疾管仲曰臣聞登山之神有俞兒者長尺人物具焉霸王之君興登山神見走馬前疾道也祛衣示前有水右祛示從右渉至溪如所言公拜焉曰仲父之聖若此
莊子曰齊桓公遊於澤管仲御公見鬼仲曰澤有委蛇其大如轂其長如轅紫衣朱冠見人則捧其首而立見之者殆乎覇公曰此寡人之所見也
墨子曰鄭繆公盡日處廟有神入門而左烏身素服靣狀正方繆公乃懼神曰無奔帝享汝明徳使錫 --(右上『日』字下一横長出,類似『旦』字的『日』與『一』相連)汝壽十年使君國昌公問神神曰子爲勾芒
太平御覽卷八百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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