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五經語類 (四庫全書本)/全覽3
주자오경어류 (四庫全書本)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一
錢唐程川撰
禮二
統論周禮儀禮小戴禮記
問聞郡中近已開六經曰已開詩書易春秋惟二禮未暇及詩書序各置于後以還其舊易用伯恭所定本周禮自是一書惟禮記尚有説話儀禮禮之根本而禮記乃其枝葉禮記乃秦漢上下諸儒解釋儀禮之書又有他説附益于其間今欲定作一書先以儀禮篇目置于前而附禮記于後如射禮則附以射義似此類已得二十餘篇若其餘曲禮少儀又自作一項而以類相從若疏中有説制度處亦當采取以益之舊嘗以此例授潘恭叔渠亦曾整理數篇來今居喪無事想必下手儀禮舊與六經三傳並行至王介甫始罷去其後雖復春秋而儀禮卒廢今士人讀禮記而不讀儀禮故不能見其本末場屋中禮記義格調皆凡下蓋禮記解行于世者如方馬之屬源流出于熙豐士人作義者多讀此故然
〈鄭可學錄字子上莆田人辛亥所聞先生六十二歲饒錄十六卷中〉
賀孫因問祭禮附祭義如説孝許多如何來得曰便是祭禮難附兼祭義前所説多是天子禮若儀禮所存唯少牢饋食特牲饋食禮是諸侯大夫禮兼又只是有饋食若天子祭便合有初間祭腥等事如所謂建設朝事燔燎羶薌若附儀禮此等皆無入頭處意間欲將周禮中天子祭禮逐項作一總腦却以禮記附如疏中有説天子處皆編出因云某已衰老其間合要理㑹文字皆起得箇頭在及見其成與不見其成皆未可知萬一不及見此書之成諸公千萬勉力整理得成此書所係甚大問前日承教喻以五服之制乃上有制作之君其等差如此今在下有志之士欲依古禮行之既不可若一向狥俗之鄙陋又覺大不經于心極不安如何曰非天子不議禮不制度不考文這事要整頓便著從頭整頓吉凶皆相稱今吉服既不如古獨于喪服欲如古也不可古禮也須一一考究著所在在這裏却始酌今之宜而損益之若今便要理㑹一二項小小去處不濟事須大看世間都得其宜方好問如今父母喪且如古服如祭衰期乃兄弟祖父母伯叔父母此豈可從俗輕薄如此曰自聖賢不得位此事終無由正又云使鄭康成之徒制作也須略成箇模様未説待周公出制作如今全然沒理㑹奈何若有考禮之人又須得上之人信得及這事行之天下亦不難且如冠制尊卑且以中梁爲等差如今天子者用二十四如何安頓所以甚大而不宜要好天子以十二一品以九陞朝以七選人以五士以三庶人只用紗帛裹髻如今道人這自有些意思問且如權宜期喪當如何曰且依四脚㡌子加絰此㡌本只是巾前二脚縳于後後二脚反前縳于上今硬㡌幞頭皆是後來漸變重遲不便于事如初用冠帶一時似好某必知其易廢今果如此若一箇紫衫涼衫便可懷袖間去見人又費輕如㡌帶皁衫是多少費窮秀才如何得許多錢是應必廢也居父問期之服合如何用上領衫而加衰可乎曰上領衫已不是曰用深衣制而麤布加衰可乎曰深衣于古便服朝𤣥端夕深衣深衣是簡便之衣吉服依𤣥端制却于凶服亦倣爲之則宜矣問士禮如喪祭等可通行否古有命士有不命士今如之何曰喪祭禮節繁多今士人亦難行但古今士不同古時諸侯大夫皆可以用士如今簿尉之類乃邑宰之士節推判官之屬則是太守之士只一縣一州之中有人才自家便可取將來使便是士如藩鎮之制尚存此意無奈何是如今將下面一齊都截了盡教做一門入盡教由科舉而得是將奈何歎息久之器之問國初衙前役用鄉戸曰客將次于太守其權甚重一州之兵皆其將之凡教閲出入皆主其事當時既是大戸做亦自愛惜家產上下相體悉若做得好底且教他做更次一等戸便爲公人各管逐項職事更次一等戸爲吏人掌文書簡牘極下户爲胥徒是今弓手節級奔走之屬其終各各有弊英宗時有詔韓縫等要變不成王荆公做叅政一變變了
〈葉賀孫錄〉
今只有周禮儀禮可全信禮記有信不得處又曰周禮只疑有行未盡處看來周禮規模皆是周公做但其言語是他人做今時宰相提舉勅令豈是宰相一一下筆有不是處周公須與改至小可處或未及改或是周公晚年作此
〈不知何氏錄〉
大抵説制度之書惟周禮儀禮可信禮記便不可深信周禮畢竟出於一家謂是周公親筆做成固不可然大綱却是周公意思某所疑者但恐周公立下此法却不曾行得盡
〈陳文蔚錄字才卿上饒人戊申以後所聞先生五十九歲池錄四卷中〉
〈錄中但恐周公立下此法云云沈僴錄云周禮是一箇草本尚未曾行〉
統論周禮儀禮
子弁問周禮如何看曰也且循注疏看去第一要見得聖人是箇公平底意思如陳君舉説天官之職如膳羞衣服之官皆屬之此是治人主之身此説自是到得中間有官屬相錯綜處皆謂聖人有使之相防察之意這便不是天官是正人主之身兼統百官地官主教民之事大綱已具矣春夏秋冬之官各有所掌如太史等官屬之宗伯蓋以祝史之事用之祭祀之故職方氏等屬之司馬蓋司馬掌封疆之政最是大行人等官屬之司寇難曉蓋儀禮覲禮諸侯行禮既畢出乃右肉袒于廟門之東王曰伯父無事歸寧乃邦然後再拜稽首出自屏此所謂懷諸侯則天下畏之是也所以屬之司寇如此等處皆是合著如此初非聖人私意大綱要得如此看其間節目有不可曉處如官職之多與子由所疑三處之類只得且缺之所謂其詳不可得而聞也或謂周公作此書有未及盡行之者恐亦有此理只如今時法令其間頗有不曾行者木之因説舊時妄意看此書大綱是要人主正心脩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使天下之民無不被其澤又推而至於鳥獸草木無一不得其所而後已不如是不足以謂之裁成輔相叅贊天地耳曰是恁地須要識公平意思因説如今學問不考古固不得若一向去採摭故事零碎凑合説出來也無甚益孟子慨然以天下自任曰當今之世舍我其誰到説制度處只説諸侯之禮吾未之學嘗聞其略也要之後世若有聖賢出來如儀禮等書也不應便行得如封建諸侯柳子厚之説自是當時却是他各自推戴爲主聖人從而定之耳如今若要將一州一縣封某人爲諸侯人亦未必安之兼數世之後其弊非一如鄉飲酒之禮若要教天下之人都如此行也未必能只後世太無制度若有聖賢爲之就中定其尊卑隆殺之數使人可以通行這便是禮爲之去其哇淫鄙俚之辭使之不失中和歡悦之意這便是樂
〈錢木之錄字子山晉陵人丁巳所聞先生六十八歲池錄卅六卷中〉
五峰以周禮爲非周公致太平之書謂如天官冢宰却管甚宮閫之事其意只是見後世宰相請託宮闈交結近習以爲不可殊不知此正人君治國平天下之本豈可以後世之弊而併廢聖人之良法美意哉又如王后不當交通外朝之説他亦是懲後世之弊要之儀禮中亦分明自載此禮至若所謂女祝掌凡内禱祠禬禳之事使後世有此官則巫蠱之事安從有哉
〈楊道夫錄字仲思建寧人己酉以後所聞先生六十歲池錄十八卷十九卷中〉
周禮自是全書如今禮書欲編入又恐分折了周禮殊未有所處因説周禮只是説禮之條目其間煞有文字如八法八則三易三兆之類須各自别有書子升問儀禮傳記是誰作曰傳是子夏作記是子夏以後人作子升云今禮書更附入後世變禮亦好曰有此意
〈錢木之錄〉
統論周禮小戴禮記
君舉説井田道是周禮王制孟子三處説皆通他説千里不平直量四邊又突出圓筭則是有千二百五十里説出亦自好看今考來乃不然周禮鄭氏自於匠人注内説得極仔細前面正説處却未見却於後面僻處説先儒這般極仔細君舉於周禮甚熟不是不知只是做箇新様好話謾人本文自説百里之國五十里之國
〈葉賀孫錄〉
堯卿問髙爲穆之義曰新死之主新祔便在昭這一排且如諸侯五廟一是太祖便居中二昭二穆相對今新死者祔則髙過穆這一排對空坐禰在昭一排亦對空坐以某意推之當是如此但禮經難考今若看得一兩般書猶自得若看上三四般去便無討頭處如孟子當時自無可尋處了今看孟子考禮亦疎理㑹古制亦不甚得他只是大槩説且如説井田後舉詩云雨我公田遂及我私惟助爲有公田由此觀之雖周亦助也似這般證騐也不大故切安卿問孟子何故不甚與古合曰他只是據自家𤼵放做相那箇時勢做又問鄭康成注王制以爲諸侯封國與周禮小大不同蓋王制是説夏商以前之制如何曰某便是不甚信此説恐不解有此理且如孟子説夏后氏五十而貢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畝而徹某自不敢十分信了且如一家有五十畞田忽然説我要添與你作七十畞則要多少心力蓋人家各爲定業東阡西陌已自定了這五十畞中有溝洫有廬舍而今忽然變更又著分疆界制溝洫毀廬舍東邊住底移過西邊這裏住底遷過那裏一家添得二十畞田却勞動多少語至此大聲云恁地天下騷然不寧把幾多心力去做據某看來自古皆是百畞不解得恁地而今解時只得就他下面説放那裏若理㑹著實行時大不如此義剛問井田今使一家得百畞而民生生無已後來者當如何給之先生笑曰今且據見在人數給如封建夏商以前只是百里到周方是諸公方五百里諸侯方四百里諸伯方三百里諸子方二百里諸男方百里恁地却取四國地來方添成一國那四國又要恁地却何處討那地來安卿曰或言夏商只有三千里周時乃是七千里曰便是亂説且當時在在是國自王畿至要荒皆然今若要封得較大似夏商時便著每國皆添地却於何處頓放此須是武王有縮地脉法始得恁地時便煞改徙著許多國元在這裏底今又著徙去𨙻裏宗廟社稷皆著改易如此天下騷然他人各有定分土地便肯舍著從别處去討君舉説封疆方五百里只是周圍五百里徑只百二十五里四百里者徑百里三百里者徑七十五里一百里者只五十里如此看時尚似相合若是諸男之地方百里時以此法推之則止二十五里如此却只是一箇耆長某便道他説只是謾人他向來進此書甚爲得意某嘗作一篇文以闢之逐項破其説且當時説侯六伯七如此則所封大國自少若是只皆百里而止便是一千里地只將三十同來封了那七十同那空放那裏却綿亘數百里皆無國又問三分去一之説如何曰便是不是他們只是不曉事解不行後便胡説且如川中有六七百里中置數州者那裏地平坦寸寸是地如這一路某嘗登雲谷望之密密皆山其中間有些子鏬隙中黄白底方是田恁地却如何去註疏多是如此有時到那解不行處便説從别處去義剛問先生向時説齊魯始封時皆七百里然孟子却説只是百里曰便是不如此今只據齊地是東至於海西至於河南至於穆陵北至於無棣魯地是跨許宋之境是有五七百里濶時勢也是著恁地且禹會諸侯于塗山執玉帛者萬國到周只有千八百國便是相并吞後那國都大了你却要只將百里地封他教他入𨙻大國鏬中去武王不奈何只得就封他當時也自無那閒地緣是滅了許多國如孟子説驅飛廉於海隅而戮之滅國者五十便是得許多空地來封許多功臣同姓之屬孟子謂一不朝則貶其爵再不朝則削其地如齊先是爽鳩氏居之後又是某氏居之如書所謂某氏徙于齊這便見得當時諸侯有過便削其地方始得那地來封後來底若不恁地時那太公周公也自無安頓處你若不恁地後要去取斂那地來封我功臣與同姓時他便敢起兵如漢晁錯時様子且如孟子當時也自理㑹那古制不甚得如曰諸侯之禮吾未之學然而軻也嘗聞其略也恁地便是不曾知得子細他當時説諸國許多事也只是大槩説如此雖説湯以七十里文王以百里然及滕文公恁地時又却只説有王者作必來取法是爲王者師也元不曾説道便可王以齊王猶反手也便是也要那國大底方做得小底也奈何不得而今且説道將百里地與你教你行王政看你做從何處起便是某道古時聖賢易做後世聖賢難做古時只是順那自然做將去而今大是費手良久問諸生曰當劉項恁地紛爭時設使堯舜湯武居其時當如何是戰好是不戰好安卿曰湯武是仁義素孚於民人自然歸服不待戰曰他而今不待你素孚秦當時收盡天下尺地一民皆爲己有你仁義如何地得素孚如髙祖之徒皆是起于田里若使湯武居之當如何地勝得秦安卿曰以至仁伐至不仁以至義伐至不義自是勝曰固是如此如秦可謂不仁不義當時所謂更遣長者扶義而西也是倣這意思做但當時諸侯入關皆被那章邯連併敗了及髙祖入去緣路教無得鹵掠如此之屬也是恁地做了然他入去後又尚要設許多詭計誘那秦將之屬後方入得設使湯武居之還是恁地做不恁地做今且做秦是不仁不義可以勝那項籍出來紛爭許多時却如何對他還是與他厮殺若不與厮殺便被他殺了若與他厮殺時還是不殺人麽當此時是天理是人欲恁地看來是未有箇道理湯武在那時也須著百端去思量與他區處但而今看來也未有箇道理胡叔器問太公呂后當時若被項羽殺了如何曰不特此一事當時皆是如此便是大費調䕶徐顧林擇之云項羽恁地麤暴當時捉得太公如何不殺了擇之曰羽也有斟酌他怕殺了反重其怨曰便是項羽也有商量髙祖也知他必不殺故放得心下項羽也是團量了髙祖故不敢殺若是髙祖軟弱當時若敵他不過時他從頭殺來是定義剛曰孔明誘奪劉璋地也似不義或者因言渠雜學伯道所以後將申商之説教劉禪曰便是適間説後世聖賢難做動著便是恁地粘手惹脚次日言某夜來思量那髙祖其初入關後恁地鎮撫那人民及到灞上又不入秦府庫取財貨美女之屬皆是後來被項羽王他巴蜀漢中他也入去這箇也是未幾却出來定三秦已自侵占别人田地了但是那三降王不足以王秦却也是定若是奪得那關中便也好住便且關了關門守得那裏面底也得又不肯休又去尋得弑義帝説話出來這箇尋得也是若湯武也不肯放過但既尋得這箇説話便只依傍這箇做便是却又牽五諸侯合得五十六萬兵走去彭城日日去喫酒取那美人更不理㑹却被項羽來殺得狼當走湯武便不肯恁地自此後名義壞盡了從此去便只是胡做胡殺了文定謂惜乎假之未久而遽歸者此也這若把與湯武做時須做得好定是不肯恁地義剛問髙祖因閉關後引得項羽怒若不閉時却如何先生笑曰只是見他頭勢來得惡後且權時關閉著看他如何地
〈黄義剛錄錄中而今解時二句陳淳錄云向解孟子且隨文如此解錄中甚爲得意淳錄云自奇其説與王制等合錄中且當時説侯六伯七云云淳錄云本文方千里之地以封侯則六侯以封伯則七伯以封子則二十五子以封男則百男其地已有定數此説如何可通錄中恁地却如何去淳錄云蓋百分之二又如何三分去一錄中而今大故費手下淳錄有云漢髙祖與項羽紛爭五年之間可謂甚窘欲殺他不能欲住又不得費多少心力想不是當初做亭長較快活錄中你仁義如何地得素孚淳錄云何處討地來行仁政如何得素孚于民川按此條淳錄作數條〉
凶服古而吉服今不相抵接釋奠惟三獻法服其餘皆今服百世以下有聖賢出必不踏舊本子必須斬新别做如周禮如此繁密必不可行且以明堂位觀之周人每事皆添四重虞黻不過是一水擔相似夏火殷藻周龍章皆重添去若聖賢有作必須簡易疏通使見之而易知推之而易行蓋文質相生秦漢初已自趣於質了太史公董仲舒每欲改用夏之忠不知其初蓋已是質也國朝文德殿正衙常朝升朝官已上皆排班宰相押班再拜而出時歸班官甚苦之其後遂廢致王樂道以此攻魏公蓋以人情趨于簡便故也
〈李方子錄字公晦邵武人戊申以後所聞先生五十九歲池錄六卷中〉
統論儀禮小戴禮記
儀禮是經禮記是解儀禮如儀禮有冠禮禮記便有冠義儀禮有昏禮禮記便有昏義以至燕射之類莫不皆然只是儀禮有士相見禮禮記却無士相見義後來劉原父補成一篇文蔚問補得如何曰他亦學禮記下言語只是解他儀禮
〈陳文蔚錄〉
禮有經有變經者常也變者常之變也先儒以曲禮爲變禮看來全以爲變禮亦不可蓋曲者委曲之義故以曲禮爲變禮然毋不敬安定辭安民哉此三句豈可謂之變禮先儒以儀禮爲經禮然儀禮中亦自有變變禮中又自有經不可一律者也禮記聖人説禮及學者問答處多是説禮之變上古禮書極多如河間獻王收拾得五十六篇後來藏在祕府鄭𤣥輩尚及見之今注疏中有引援處後來遂失不傳可惜可惜儀禮古亦多有今所餘十七篇但多士禮耳〈沈僴錄字杜仲永嘉人戊午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九歲池錄卅八卷卅九卷四十卷四十一卷中〉
問禮書曰惟儀禮是古全書若曲禮玉藻諸篇皆戰國士人及漢儒所裒集王制月令内則是成書要好自將説禮物處如内則王制月令諸篇附儀禮成一書如中間却將曲禮玉藻又附在末後不説禮物處如孔子閒居孔子燕居表記緇衣儒行諸篇却自成一書樂記文章頗粹怕不是漢儒做自與史記荀子是一套怕只是荀子作家語中説話猶得孔叢子分明是後來文字弱甚天下多少是僞書開眼看得透自無多書可讀
〈葉賀孫錄〉
學禮先看儀禮儀禮是全書其他皆是講説如周禮王制是制度之書大學中庸是説理之書儒行樂記非聖人之書乃戰國賢士爲之又云人不可以不莊嚴所謂君子莊敬日强安肆日偷又曰智崇禮卑人之智識不可以不髙明而行之在乎小心如大學之格物致知是智崇處正心修身是禮卑處
〈黄卓錄字先之所聞年歲未詳饒後錄十二卷中〉
問讀禮記曰禮記要兼儀禮讀如冠禮喪禮鄉飲酒禮之類儀禮皆載其事禮記只𤼵明其理讀禮記而不讀儀禮許多理皆無安著處
〈不知何氏錄〉
讀禮記須先讀儀禮嘗欲編禮記附於儀禮但須著和注寫德輔云如曲禮檀弓之類如何附曰此類自編作一處又云祖宗時有三禮科學究是也雖不曉義理却尚自記得自荆公廢了學究科後來人都不知有儀禮又云荆公廢儀禮而取禮記舍本而取末也〈汪德輔錄字長孺鄱陽人壬子所聞先生六十三歲饒後錄十三卷中〉
禮記只是解儀禮如喪服小記便是解喪服傳推之每篇皆然惟大傳是總解
〈廖德明錄字子晦南劒人癸巳以後所聞先生四十四歲池錄一卷饒錄四十六卷中〉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一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二
錢唐程川撰
禮三
統論周禮
周禮一書好看廣大精密周家法度在裏但未敢令學者看
〈李方子錄〉
周禮一書也是做得來縝密真箇盛水不漏
〈輔廣錄字漢卿慶源人甲寅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五歳池錄二卷中〉
曹問周禮曰不敢教人學非是不可學亦非是不當學只爲學有先後先須理會自家身心合做底學周禮却是後一截事而今且把來説看還有一句干涉吾人身心上事否
〈不知何氏錄〉
周禮胡氏父子以爲是王莽令劉歆撰此恐不然周禮是周公遺典也
〈廖德明錄〉
余正父欲用國語而不用周禮然周禮豈可不入國語辭多理寡乃衰世之書支離蔓衍大不及左傳看此時文章若此如何㑹興起國家坐間朋友問是誰做曰見説是左丘明做
〈葉賀孫錄〉
於邱子服處見陳徐二先生周禮制度菁華下半冊徐元德作上半冊即陳君舉所奏周官説先生云孝宗嘗問君舉聞卿博學不知讀書之法當如何陳奏云臣生平於周官粗嘗用心推考今周官數篇已屬藁容臣退繕寫進呈遂寫進御大槩推周官制度亦稍詳然亦有杜撰錯説處如云冢宰之職不特朝廷之事凡内而天子飲食服御宫掖之事無不畢管蓋冢宰以道詔王格君心之非所以如此此説固是但云主客行人之官合屬春官宗伯而乃掌於司寇土地疆域之事合掌於司徒乃掌於司馬蓋周家設六官互相檢制之意此大不然何聖人不以君子長者之道待其臣既任之而復疑之邪或問如何曰賓客屬秋官者蓋諸侯朝覲會同之禮既畢則降而肉袒請刑司寇主刑所以屬之有威懷諸侯之意夏官掌諸侯土地封疆如職方氏皆屬夏官葢諸侯有變則六師移之所以屬司馬也又問冬官司空掌何事曰次第是管土田之事葢司馬職方氏存其疆域之定制至於申畫井田創置纖悉必屬於司空而今亡矣又云陳徐周禮制度講三公宰相處甚詳然皆是自秦漢以下説起云漢承秦舊置三公之官若仍秦舊何不只倣秦爲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却置司馬司徒司空者何故葢他不知前漢諸儒未見孔壁古文尚書有周官一篇説太師太傅太保爲三公爾孔安國古文尚書藏之秘府諸儒專門伏生二十五篇一向不取孔氏所藏古文者及至魏晉間古文者始出而行于世漢初亦只仍秦舊置丞相御史太尉爲三公及武帝始改太尉爲大司馬然武帝亦非是有意於復古但以衞霍功髙官大上面去不得故於驃騎大將軍之上加大司馬以寵異之如加階官冠軍之號爾其職無以異於大將軍也及何武欲改三公他見是時大司馬已典兵兼名號已正故但去大字而以丞相爲司徒御史大夫爲司空後漢仍舊改司馬爲太尉而司徒司空之官如故然政事歸于臺閣三公備員後來三公之職遂廢而侍中中書尚書之權獨重以至今日
〈不知何氏錄錄中然亦有杜撰錯説處李儒用錄云但説官屬不悉以類聚錯綜互見事必相關處却多含糊或者又謂有互相檢制之意此尤不然錄中但云主客行人之官三句儒用錄云大行人司儀掌賓客之事當屬春官而乃領于司寇錄中土地疆域之事三句儒用錄云懷方氏辨正封疆之事當屬地官而乃領于司馬錄中蓋諸侯有變三句儒用錄云不得有其土地司馬主兵有威懷諸侯之意故也錄中存其疆域之定制儒用錄作正其疆域之定制〉
周禮中多有説事之綱目者如屬民讀法其法不可知司馬職乃陳車徒如戰之陳其陳法亦不可見矣〈萬人傑錄〉
禮學多不可考蓋爲其書不全考來考去考得更沒下梢故學禮者多迂濶一緣讀書不廣兼亦無書可讀如周禮仲春教振旅如戰之陳只此一句其間有多少事其陳是如何安排皆無處可考究其他禮制皆然大抵存於今者只是箇題目在爾
〈吳必大錄〉
周都豐鎬則王畿之内當有西北之戎如此則稍甸縣都如之何可爲己曰周禮一書聖人姑爲一代之法爾到不可用法處聖人須别有通變之道
〈金去僞錄字敬直樂平人乙未所聞先生四十七歲池錄十五卷中〉
今人不信周官若據某言却不恁地葢古人立法無所不有天下有是事他便立此一官但只是要不失正耳且如女巫之職掌宮中巫祝之事凡宮中所祝皆在此人如此則便無後世巫蠱之事矣
〈楊道夫錄〉
問周禮曰未必是周公自作恐是當時如今日編修官之類爲之又官名與他書所見多有不同恐是當時作此書成見設官太多遂不用亦如唐六典今存唐時元不曾用又笑曰禁治蝦蟇已專設一官豈不酷耶
〈邵浩錄丙午所聞先生五十七歲饒後錄九卷中〉
古人學校教養德行道藝選舉爵祿宿衞征伐師旅田獵皆只是一項事皆一理也
〈沈僴錄〉
先生以禮鑰授直卿令誦一遍畢先生曰他論封國將孟子説在前而後又引周禮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説非是直卿問孟子所論五等之地是如何與周禮不合曰先儒説孟子所論乃夏商以前之制周禮是成王之制此説是了但又説是周斥大封域而封之其説又不是若是恁地每一國添了許多地便著移了許多人家社稷恐無此理這只是夏商以來漸漸相吞併至周自恁地大了周公也是不奈他何就見在封他且如當初許多國也不是先王要恁地封便如柳子厚説様他是各人占得這些子地先王從而命之以爵不意到後來相吞併得恁大了且如孟子説周公之封於魯也地非不足而儉於百里太公之封於齊也地非不足而儉於百里這也不是當時封許多功臣親戚也是要他因而藩衞王室他那舊時國都恁大了却封得恁地小教他與那大國雜居也於理勢不順據左傳所説東至於海西至於河南至於穆陵北至於無棣齊是恁地濶詩復周公之宇魯是恁地濶這箇也是勢著恁地陳君舉却説只是封疆方五百里四維每一面只百二十五里以徑言則只百二十五里某説若恁地則男國不過似一耆長如何建國職方氏説一千里封四伯一千里封六侯之類極分明這一千里縱横是四箇五百里便是破開可以封四箇伯他那筭得國數極定更無可疑君舉又却云一千里地封四伯外餘地只存留在那裏某説不知存留作甚麽恁地則一千里只將三十來同封了四伯那七十來同却不知留作何用直卿曰武王分土惟三則百里七十里五十里似是周制曰武王是初得天下事勢未定且大槩恁地如文王治岐那制度也自不同先生論至此蹙眉曰這箇也且大槩恁地説不知當時仔細是如何義剛問孟子想不見周禮曰孟子是不見周禮直卿曰觀子產責晉之辭則也恐不解封得恁地大曰子產是應急之説他一時急後且恁地放鵰云何故侵小這非是至論直卿曰府史胥徒則是庶人在官者不知如何有許多曰嘗看子由古史他疑三事其一謂府史胥徒太多這箇當時却都是兼官其實府史胥徒無許多直卿曰那司市一官更動誕不得法可謂甚嚴曰周公當時做得法大段齊整如市便不放教人四散去買賣他只立得一市在那裏要買物事便入那市中去不似而今要買物只於門首自有人擔來賣更是一日三次㑹合亦通人情看他所立法極是齊整但不知周公此書行得幾時耳
〈黄義剛錄〉
周禮有井田之制有溝洫之制井田是四數溝洫是十數今永嘉諸儒論田制乃欲混井田溝洫爲一則不可行鄭氏注解分作兩項却是
〈萬人傑錄〉
溝洫以十爲數井田以九爲數決不可合永嘉必欲合之王制孟子武成分土皆言三等周禮乃有五等決不合永嘉必欲合之
〈李閎祖錄字守約邵武人戊申以後所聞先生五十九歲池錄四卷中〉
五家爲比五比爲閭四閭爲族五族爲黨五黨爲州五州爲鄉五家爲鄰五鄰爲里四里爲酇五酇爲鄙五鄙爲縣五縣爲遂制田里之法也五人爲伍五伍爲兩四兩爲卒五卒爲旅五旅爲師五師爲軍此鄉遂出兵之法也故曰凡起徒役無過家一人既一家出一人則兵數宜甚多然只是□衞王室如今禁衞相似不令征行也都鄙之法則九夫爲井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然後出長轂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以五百一十二家而共只出七十五人則可謂甚少然有征行則𤼵此都鄙之兵悉調者不用而用者不悉調此二法所以不同而貢助之法亦異大率鄉遂以十爲數是長連排去井田以九爲數是一箇方底物事自是不同而永嘉必欲合之如何合得
〈李閎祖錄〉
周制鄉遂用貢法故十夫治溝長底是十方底是百長底是千方底是萬都鄙用助法故八家同溝共井鄉遂則以五爲數家出一人爲兵以守衞王畿役次必簡如周禮惟挽匶則用之此役之最輕者都鄙則以四爲數六七家始出一人故甸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馬四匹牛三頭鄉遂所以必爲溝洫而不爲井者以欲起兵數故也五比五鄰五伍之後變五爲四閭四里四兩者用四則成百之數復用五則自此奇零不整齊矣如曰周制皆井者此欺人之説不可行也因言永嘉之説受田則用溝洫起賦斂則依井〈李方子錄〉
問周制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鄉遂用貢法十夫有溝鄉遂所以不爲井者何故曰都鄙以四起數五六家始出一人故甸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鄉遂以五起數家出一人爲兵以守衞王畿役次必簡故周禮惟挽匶則用之此役之最輕者近郊之民王之内地也共輦之事職無虚月追胥之比無時無之其受㕓爲民者固與畿外之民異也七尺之征六十之舍王非姑息於邇民也遠郊之民王之外地也其溝洫之治各有司存野役之起不及其羨其受㕓爲氓者固與内地之民異也六尺之征六十五之舍王非荼毒於遐民也園㕓二十而一若輕於近郊也而草木之毓夫家之聚不可以擾擾則不能以寧居是故二十而税一漆林二十而五若重於遠郊也而器用之末作商賈之資利不可以輕輕則必至於忘本是故二十而五係近郊遠郊勞逸所繫
〈不知何氏錄〉
天子六卿故有六軍諸侯三卿故有三軍所謂五家爲比比即伍也五比爲閭閭即兩也四閭爲族族即卒也則是夫人爲兵矣至於九夫爲井四井爲邑四邑爲丘四丘爲甸甸出兵車一乘且以九夫言之中爲公田只是八夫甸則五百一十二夫何其少於鄉遂也便是難曉以某觀之鄉遂之民以衞王畿凡有征討止用丘甸之民又學校之制所以取士者但見於鄉遂鄉遂之外不聞教養之制亦可疑也
〈萬人傑錄〉
問都鄙四丘爲甸甸六十四井出車一乘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不審鄉遂車賦則如何曰鄉遂亦有車但不可見其制六鄉一家出一人排門是兵都鄙七家而出一兵在内者役重而賦輕在外者役輕而賦重六軍只是六鄉之衆六遂不與六遂亦有軍但不可見其數侯國三軍亦只是三郊之衆三遂不與大國三郊次國二郊小國一郊蔡季通説車一乘不止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此是輕車用馬馳者更有二十五人將重車在後用牛載糗糧戈甲衣裝見七書如魯頌公徒三萬亦具其説矣
〈陳淳錄字安卿臨漳人庚戌己未所聞先生六十一歲七十歳饒錄十三卷十四卷中〉
問司馬法車乘士徒之數與周禮不同如何曰古制不明皆不可考此只見於鄭氏注七書中司馬法又不是此林勲本政書錯説以爲文王治岐之政曰或以周禮乃常數司馬法乃調𤼵時數是否曰不通處如何硬要通不須恁思量枉費心力
〈陳淳錄〉
先生與曹兄論井田曰當時須别有箇道理天下安得有箇王畿千里之地將鄭康成圖來安頓於上今看古人地制如豐鎬皆在山谷之間洛邑伊闕之地亦多是小溪澗不知如何措置
〈黄卓錄〉
豐鎬去洛邑三百里長安所管六百里王畿千里亦有横長處非若今世之爲圖畫方也恐井田之制亦是類此不可執畫方之圖以定之
〈萬人傑錄〉
王出戸則宗祀隨之出門則巫覡隨之
〈陳文蔚錄〉
路門外有鼓謂之路鼓王崩則擊此鼓用以宣傳四方肺石其形若肺擊之有聲寃民許擊此石如今登聞鼓唐人亦有肺石
〈陳文蔚錄〉
統論儀禮
禮書如儀禮尚完備如他書
〈李儒用錄字仲秉岳陽人己未所聞先生七十歲池錄四十三卷饒錄卅卷中〉
陳正叔亦儘得其説儀禮云此乃是儀更須有禮書儀禮只載行禮之威儀所謂威儀三千是也禮書如云天子七廟諸侯五大夫三士二之類是説大經處這是禮須自有箇文字
〈葉賀孫錄〉
儀禮疏説得不甚分明溫公禮有疎漏處髙氏送終禮勝得溫公禮
〈黄義剛錄〉
魯共王壞孔子宅得古文儀禮五十六篇其中十七篇與髙堂生所傳十七篇同鄭康成注此十七篇多舉古文作某則是他當時亦見此壁中之書不知如何只解此十七篇而三十九篇不解竟無傳焉
〈黄義剛錄〉
河間獻王得古禮五十六篇想必有可觀但當時君臣間有所不曉遂至無傳故先儒謂聖經不亡於秦火而壞於漢儒其説亦好溫公論景帝太子既亡當時若立獻王爲嗣則漢之禮樂制度必有可觀又致堂謂武帝若使董仲舒爲相汲黯爲御史大夫則漢治必盛某常謂若如此差除那裏得來
〈輔廣錄〉
先王之禮今存者無幾漢初自有文字都無人收拾河間獻王既得雅樂又有禮書王十六篇惜乎不見於後世是當時儒者專門名家自一經之外都不暇講況在上又無興禮樂之主故胡氏説道使河間獻王爲君董仲舒爲相汲黯爲御史則漢之禮樂必興這三箇差除豈不甚盛
〈葉賀孫錄〉
今儀禮多是士禮天子諸侯喪祭之禮皆不存其中不過有些小朝聘燕饗之禮自漢以來凡天子之禮皆是將士禮來增加爲之河間獻王所得禮五十六篇却有天子諸侯之禮故班固謂愈於推士禮以爲天子諸侯之禮者班固作漢書時此禮猶在不知何代何年失了可惜可惜
〈輔廣錄葉賀孫〉
〈錄略〉
今日百事無人理㑹姑以禮言之古禮既莫之考至于後世之沿革因襲者亦浸失其意而莫之知矣非止浸失其意以至名物度數亦莫有曉者差舛譌謬不堪著眼三代之禮今固難以盡見其略幸散見于他書如儀禮十七篇多是士禮邦國人君者僅存一二遭秦人焚滅之後至河間獻王始得邦國禮五十八篇獻之惜乎不行至唐此書尚在諸儒注疏猶時有引爲説者及後來無人説著則書亡矣豈不大可惜叔孫通所制漢儀及曹褒所修固已非古然今亦不存唐有開元顯慶二禮顯慶已亡開元襲隋舊爲之本朝修開寶禮多本開元而頗加詳備及政和間修五禮一時姦邪以私智損益疏略抵牾更沒理㑹又不如開寶禮
〈沈僴錄〉
問冠昏喪祭何書可用曰只溫公書儀略可行亦不備又曰只是儀禮問伊川亦有書曰只有些子
〈甘節錄字吉甫永嘉人癸丑以後所聞先生六十四歲池錄二十五卷中〉
問士冠禮筮于庿門其禮甚詳而昏禮止云將加諸卜占曰吉既無筮而卜禮略何也曰恐卜筮通言之又問禮家之意莫是冠禮既詳其筮則於昏禮不必更詳且從省文之義如何曰亦恐如此然儀禮中亦自有不備處如父母戒女止有其辭而不言於某處之類
〈萬人傑錄〉
問冠昏之禮如欲行之當須使冠昏之人易曉其言乃爲有益如三加之辭出門之戒若只以古語吿之彼將謂何曰只以今之俗語吿之使之易曉乃佳〈潘時舉錄字子善天台人癸丑以後所聞先生六十四歲池錄十二卷饒錄四十六卷中〉
冠禮昏禮不知起於何時如禮記疏説得恁地不知如何未暇辨得
〈黄義剛錄〉
永嘉張忠甫所校儀禮甚仔細然却於目錄中冠禮𤣥端處便錯了但此本較他本爲最勝
〈葉賀孫錄〉
劉原父補亡記如士相見義公食大夫義儘好蓋偏㑹學人文字如今人善爲百家書者又如學古樂府皆好意林是專學公羊亦似公羊其他所自爲文章如雜著等却不甚佳
〈萬人傑錄〉
儀禮不是古人預作一書如此初間只以義起漸漸相襲行得好只管巧至於情文極細密極周經處聖人見此意思好故錄成書只看古人君臣之際如公前日所畫圖子君臨臣喪坐撫當心要絰而踊今日之事至於死生之際恝然不相關不啻如路人所謂君臣之恩義安在祖宗時於舊執政喪亦親臨渡江以來一向廢此只秦檜之死髙宗臨之後來不復舉如陳福公夀皇眷之如此隆至其死亦不親臨祖宗凡大臣死逺地不及臨者必遣郎官往弔夀皇凡百提掇得意思這般處却恁地不覺今日便一向廢却〈葉賀孫錄〉
古人祭禮次喪禮蓋謂從那始作重時〈重用木司馬儀用帛〉便做那祭底道理來後來人却移祭禮在喪之前不曉這箇意思
〈潘植錄字立之癸丑所聞先生六十四歲饒錄二十九卷中〉
問子升向見考祔禮煞子細不知其他禮數都考得如此否曰未能及其他曰今古不同如殯禮今已自不可行子升因問喪禮如溫公儀今人平時既不用古服却獨於喪禮服之恐亦非宜兼非禮不足哀有餘之意故向來斟酌只以今服加衰絰曰論來固是如此只如今因喪服尚存古制後世有願治君臣或可因此舉而行之若一向廢了恐後來者愈不復識矣〈錢木之錄〉
門是外門雙扇户是室中之戸隻扇觀儀禮中可見〈黄義剛錄〉
統論小戴禮記
問看禮記語孟孰先曰禮記有説宗廟朝廷説得逺後雜亂不切於日用若欲觀禮須將禮記節出切於日用常行者看節出玉藻内則曲禮少儀看
〈甘節錄〉
許順之説人謂禮記是漢儒説恐不然漢儒最純者莫如董仲舒仲舒之文最純者莫如三策何嘗有禮記中説話來如樂記所謂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仲舒如何説得到這裏想必是古來流傳得此箇文字如此
〈輔廣錄錄中想必是古來流傳得此箇文字如此句下李方子錄有云以是知禮記亦出于孔門之徒無疑順之此言極是〉
曲禮必須别有一書協韻如弟子職之類如今篇首若思定辭民哉〈兹〉及上堂聲必揚入戸必下戸皆是韻今上下二篇却是後人補湊而成不是全篇做底若夫等處文意都不接内則却是全篇做底但曾子曰一段不是
〈李方子錄〉
禮記荀莊有韻處多龔實之云嘗官於泉一日問陳宜中云古詩有平仄否陳云無平仄龔云有辨之久不決遂共往決之於李漢老陳問古詩有平仄否李云無平仄只是有音韻龔大然之謂之無有皆不是謂之音韻乃是
〈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錄〉
問喪記伊川曰禮記多有不純處如至孝近乎王至弟近乎霸直是可疑如此則王無兄霸無父也曰表記言仁有數義有長短小大此亦有未安處今且只得如注説
〈金去僞錄〉
問禮記正義載五養老七養老之禮曰漢儒説制度有不合者多推從殷禮去大抵古人制度恐不便於今如鄉飲酒禮節文甚繁今强行之畢竟無益不若取今之禮酌而行之
〈萬人傑錄〉
問禮記古注外無以加否曰鄭注自好看注看疏自可了
〈余大雅錄字正叔上饒人戊戌以後所聞先生四十九歳池錄三卷中〉
〈錄中自可了句下陳文蔚錄有云問二禮制度如何可了曰只注疏自了得〉
統論大戴禮記
大戴禮無頭其篇目闕處皆是元無非小戴所去取其間多雜僞亦有最好處然多誤難讀
〈黄義剛錄〉
大戴禮冗雜其好處已被小戴採摘來做禮記了然尚有零碎好處在
〈輔廣錄〉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二
<經部,五經總義類,朱子五經語類>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三
錢塘程川撰
禮四
統論諸説
五經中周禮疏最好詩與禮記次之書易疏亂道易疏只是將王輔嗣注來虛説一片
〈黄㽦錄字子耕豫章人戊申所聞先生五十九歲饒錄九卷十卷中〉
漢儒説禮制有不合者皆推之以為商禮此便是没理㑹處
〈吳必大録〉
鄭康成是箇好人考禮名數大有功事事都理㑹得如漢律令亦皆有注儘有許多精力東漢諸儒煞好盧植也好
〈陳淳録録中鄭康成是箇好人黄義〉
〈剛録云康成也可謂大儒〉
或曰經文不可輕改曰改經文固啟學者不敬之心然舊有一人專攻鄭康成解禮記不合改其文如蛾子時術之亦不改只作蠶蛾子云如蠶種之生循環不息是何義也且如大學云舉而不能先命也若不改成甚義理〈余大雅錄〉
王肅議禮必反鄭𤣥
〈葉賀孫録〉
禮記有王肅注煞好又太史公樂書載樂記全文注家兼存得王肅又鄭𤣥説覺見好禮書如陸農師禮象陳用之禮書亦該博陳底似勝陸後世禮樂全不足録但諸儒議禮頗有好處此不可廢當别類作一書方好看六朝人多是精於此畢竟當時此學自專門名家朝廷有禮事便用此等人議之如今刑法官只用試大法人做如本生父母事却在隋書劉子翼傳江西有士人方庭堅引起今言者得以引用〈林賜録字聞一乙卯以後所聞先生六十六歳饒録卅二卷中〉
〈林夔孫錄同〉
問漢諸儒所議禮如何曰劉歆説得較是他謂宗不在七廟中者謂恐有功徳者多則占了那七廟數也問文定七廟之説如何曰便是文定好如此硬説如何恁地説得且如商之三宗若不是别立廟後只是親廟時何不胡亂將三箇來立如何恰限取祖甲太戊高宗為之祖有功宗有徳天下後世自有公論不以揀擇為嫌所謂名之曰幽厲雖孝子慈孫百世不能改那箇好底自是合當宗祀如何毁得如今若道三宗只是親廟則是少一箇親廟了便是書難理㑹且如成王崩後十餘日此自是成服了然顧命却説麻冕黼裳彤裳之屬如此便是脱了那麻衣更來著色衣文定便説道是攝行踐阼之禮某道政事便可攝而行阼豈可攝而踐如何恁地硬説且如元年他便硬道不要年號而今有年號人尚去揩改契書之屬若更無後當如何又問志一則動氣是先天而天弗違氣一則動志是後天而奉天時其意如何曰他是説春秋成後致麟先儒固亦有此説然亦安知是作起獲麟與文成致麟但某意恐不恁地這似乎不祥若是一箇麟出後被人打殺了也揜采因言馬子莊道袁州曾有一麟胡叔器云但是故老相傳舊日開江有一白駒先生曰馬説是二十年間事若白駒等説是起於禹如顔師古注啟母石之説政如此近時廣徳軍張大王分眀是倣這一説
〈黄義剛録〉
南北朝是甚時節而士大夫間禮學不廢有考禮者説得亦是好
〈黄義剛錄〉
問五禮新儀曰古人于禮直如今人相揖相似終日周回于其間自然使人有感他處後世安得如此〈鄭可學録〉
開寶禮全體是開元禮但畧改動五禮新儀其間有難定者皆稱御製以决之如禱山川者又只開元禮内有
〈李方子録〉
開元禮有刺史弔吏民之禮畧如古者國君弔臣禮本朝删去此條
〈李方子録〉
通典好一般書向來朝廷理㑹制度某道却是一件事後來只恁休了又曰通典亦自好設一科又曰通典中間數卷議亦好
〈黄義剛録録中通典中間數卷議亦〉
〈好一作後面數卷議亦好〉
祖宗時有開寳通禮科學究試黙義須是念得禮熟是得禮官用此等人為之介甫一切罷去盡令做大義故今之禮官不問是甚人皆可做某嘗謂朝廷須留此等專科如史科亦當有
〈李方子録〉
横渠所制禮多不本諸儀禮有自杜撰處如温公却是本諸儀禮最為適古今之宜
〈黄義剛録〉
叔器問四先生禮曰二程與横渠多是古禮温公則大槩本儀禮而叅以今之可行者要之温公較穩其中與古不甚遠是七八分好若伊川禮則祭祀可用婚禮惟温公者好大抵古禮不可全用如古服古器今皆難用又問向見人設主有父在子死而主牌書父主祀字如何曰便是禮書中説得不甚分曉此類只得不冩若向上尊長則冩又問温公所作主牌甚大濶四寸厚五寸八分不知大小當以何者為是曰便是温公錯了他却本荀朂禮
〈黄義剛録〉
呂與叔集諸家之説補儀禮以儀禮為骨
〈李方子錄〉
福州有前輩三人皆以明禮稱王普字伯照劉藻字昭信任文薦字希純某不及見王伯照而觀其書其學似最優説得皆有證據儘有議論却不似今人杜撰胡説麻沙有王伯照文字三件合為一書
〈輔廣録〉
王侍郎普禮學律歴皆極精深葢其所著皆據本而言非出私臆某細考其書皆有來歴可行攷訂精確極不易得林黄中屢稱王伯照他何嘗得其髣髴都是杜撰或言福州黄繼道樞宻祖舜與伯照齊名曰不同黄只是讀書不曾理㑹這功夫是時福州以理學齊名者三人王伯照任希純劉昭信某識任劉二公任撘乾不曉事問東答西不可曉劉説話極仔細有來歴可聽某嘗問以易説其解亦有好處如云見險而止為需見險而不止為訟需訟下卦皆坎能通其變為隨不能通其變為蠱之類想有成書近來解易者多引之
〈沈僴錄〉
嘗見劉昭信云禮之趨翔登降揖遜皆須習也是如此漢時如於大射等禮雖不行却依舊令人習人自傳得一般今雖是不能行亦須是立科令人習得也是一事
〈不知何氏録〉
或問禮書所引伊川言古者養士其公卿大夫士之子弟固不患于無養而庻人子弟之入學者亦皆有以養之不知是否曰恐不然此段明州諸公添入嘗謂不然則注其下云今按程子之言未知何所據也古者教士其比閭之學則鄉老坐于門而察其出入其來學也有時既受學則退而習于其家及其升而上也則亦有時春夏耕耘餘時肄業未聞上之人復有以養之也夫既給之以百畝之田矣又給之以學糧亦安得許多糧給之耶周禮自有士田可攷史記言孔子養弟子三千人而子由古史亦遽信而取之恐不然也想得弟子來從學者則自賫糧而從孔子出遊列國者則食孔子之食耳然孔子亦安得許多糧想亦取之列國之饋爾孔子居衞最乆所以于靈公孝公有交際公養之仕其所以奉孔子者必厚至他國則不然矣故晏子諫齊景公勿用孔子之言曰游説丐貸不可以為國孟子之時徒衆尤盛當時諸侯重士又非孔子之時之比春秋時人淳未甚有事故齊晋皆累世為伯主人莫敢爭戰國之時人多姦詐列國紛爭急於收拾人才以為用故不得不厚待士又曰古者三年大比興其賢者能者而進於天子大國三人中國二人小國一人不進則有罰看來數年後所進極多然天子之國亦小其員數亦有限不知如何用得許多人今以天下之大三年一番進士猶無安頓之處何况當時白虎通曰古者諸侯進士一不當則有罰再不當則削其地三不當則罷之廢之而託於諸侯為寓公恐無此理葢出後世儒者之傅㑹進士不當有甚大過而遂廢其君絶其社稷耶或曰想得周家此法行之殊不能乆成康數世之後諸侯擅政天子諸侯之公卿大夫皆為世臣盤據豈復容外人為之耶曰然兼當時諸侯國中亦自要人才用必不曾再貢之於天子天子亦自擁虛器無用他處當時天子威令不行公卿大夫世襲諸侯之國猶寛故人才之窮而在下者多在于諸侯之國及公室又弱而人才復多仕于列國之大夫當時為大夫之陪臣者其權甚重大夫執一國之權而陪臣復執大夫之權所以説禄去公室陪臣執國命又曰以爵位言之則大夫亦未甚尊以權勢言之則甚重自天子而下三等便至大夫又曰再命為士三命為大夫天子之大夫四命小國之大夫再命或一命一様小小官職皆無命他命禮極重又問當時庻民之秀者其進而上之不過為大夫極矣至於公卿之貴皆世臣世襲非若今之可以更進而代為也則士之生於斯時者亦可謂不幸矣曰然然當時之大夫宰臣其權甚重如晋楚齊諸國其大夫皆握天下之權操縱指麾天下莫不從之其宰臣復握大夫之權葢當時其重在下其輕在上今日則其重在内其輕在外故不同也
〈沈僩録〉
問禮書學禮首引舜命契為司徒敷五教命夔典樂教胄子兩條文蔚竊謂古人教學不出此兩者契敷五教是欲使人明于人倫曉得這道理夔典樂教胄子是欲使人養其徳性而實有諸已此是一篇綱領曰固是如此後面只是明此一意如大司徒之教即是契敷教事大司樂之教即是夔樂事因曰直而温寛而栗直與寛本自是好但濟之以温與栗則盡善至如剛簡二字則微覺有弊故戒之以無虐無傲葢所以防其失也某所以特與分開欲見防其失者專為剛簡而設不蒙上直寛二句直寛但曰而温而栗至剛簡則曰無虐無傲觀其言意自可見文蔚曰教以人倫者固是又欲養其徳性要養徳性便只是下面詩言志歌永言聲依永律和聲四句上曰然諷誦歌詠之間足以和其心氣但上面三句抑揚高下尚且由人到律和聲處直是不可走作所以詠歌之際深足養人情性至如播之金石被之管絃非是不和終是不若人聲自然故晋人孟嘉有言絲不如竹竹不如肉謂漸近自然至八音克諧無相奪倫神人以和此是言祭祀燕享時事又是一節
〈陳文蔚録〉
方馬二解合當參考儘有説好處不可以其新學而黜之如君賜衣服服以拜賜絶句是以辟之命銘為烝彞鼎舊㸃以辟之為一句極無義辟乃君也以君之命銘彞鼎最是又如陸農師㸃人生十年曰幼作一句學作一句下放此亦有理聖人作作一句為禮以教人學記大學之教也作一句時教必有正業退息必有居學乃言底可績三載皆當如此不在此位也呂與叔作豈不在此位也是後看家語乃無不字當從之
〈葉賀孫録〉
禮編纔到長沙即欲招諸公來同理㑹後見彼事叢且不為乆留計遂止後至都下庻幾事體稍定做箇規模盡喚天下識禮者修書如余正父諸人皆教來今日休矣
〈葉賀孫録〉
或問禮書修得有次第否曰散在諸處收拾不聚最苦每日應酬多工夫不得專一若得數月閒更一兩朋友相助則可畢矣頃在朝欲奏乞專創一局召四方朋友習禮者數人編修俟書成將上然後乞朝廷命之以官以酬其勞亦以少助朝廷蒐用遺才之意事未及舉而某去國矣
〈沈僩録〉
問冠婚䘮祭禮曰今日行之正要簡簡則人易從如温公書儀人已以為難行其殽饌十五味亦難辦舜功云隨家豐儉曰然問唐人立廟不知當用何器曰本朝只文潞公立廟不知用何器曰與叔亦曾立廟用古器然其祭以古𤣥服乃作大袖皂衫亦怪不如著公服今五禮新儀亦簡唐人祭禮極詳
〈鄭可學録〉
欽夫嘗定諸禮可行者乃除冠禮不載問之云難行某答之云古禮惟冠禮最易行如婚禮須兩家皆好禮方得行喪禮臨時哀痛中少有心力及之祭禮則終獻之儀煩多長乆皆是難行看冠禮比他禮却最易行
〈葉賀孫録録中欽夫嘗定諸禮可行者陳淳録云欽夫嘗在廣西刋三家禮録中最易行淳録云只一家事録中如婚禮下兩句淳録云礙兩家如五兩之儀須兩家是一様人始得〉
問喪祭之禮今之士固難行而冠婚自行可乎曰亦自可行某今所定者前一截依温公後一截依伊川婚禮事屬兩家恐未必信禮恐或難行若冠禮是自家屋裏事却易行向見南軒説冠禮難行某云是自家屋裏事闗了門將巾冠與子弟戴有甚難又云婚禮廟見舅姑之亡者而不及祖葢古者宗子法行非宗子之家不可别立祖廟故但有禰廟今只共廟如何只見禰而不見祖此當以義起亦見祖可也問必待三月如何曰今若既歸來直待三月又似太乆古人直是至此方見可以為婦及不可為婦此後方反馬馬是婦初歸時所乘車至此方送還母家
〈葉賀孫録〉
泳居喪時嘗編次喪禮自始死以至終喪各立門目嘗以門目呈先生臨歸教以編禮亦不可中輟泳曰考禮無味故且放下先生曰横渠教人學禮吕與叔言如嚼木札今以半日看議禮文字半日類禮書亦不妨後蒙賜書云所定禮編恨未之見此間所編喪禮一門福州尚未送來將來若得賢者持彼成書復來參訂庶幾詳審不至差互但恐相去之遠難遂此期耳福州謂黄直卿也庚申二月既望先生有書與黄寺丞商伯云伯量依舊在門館否禮書近得黄直卿與長樂一朋友在此方得下手整頓但疾病昏倦時多又為人事書尺妨廢不能得就緒直卿又許了鄉人館未知如何若不能留尤覺失助甚恨鄉時不曾留得伯量相與協力若渠今年不作書㑹則煩為道意得其一來為數月留千萬幸也〈作書時去易簀只二十有二日故得書不及徃後來黄直卿屬李敬子招徃成禮編又以昏嫁不得行昨寓三山楊志仁反復所成禮書具有本末若未即死尚幾有以遂此志也〉
〈胡泳録字伯量南康人戊午所聞先生六十九歲饒録卅四卷中〉
服議漢儒自為一家之學以儀禮喪服篇為宗禮記中小記大傳則皆申其説者詳宻之至如理絲櫛髪可試考之畫作圖子更參以通典及今律令當有以見古人之意不苟然也
〈邵浩録〉
問祭禮曰古禮難行且依温公擇其可行者行之祭土地只用韓公所編秪一位祭祖自高祖而下如伊川所論古者秪祭考妣温公祭自曾祖而下伊川以高祖有服所當祭今見於遺書者甚詳此古禮所無創自伊川所以使人盡孝敬追遠之義
〈楊驤録字子昻建寧人己酉甲寅所聞先生六十歲六十一嵗六十二歲六十三歲六十四歲六十五歲饒録十三卷十四卷中〉
問祭禮古今事體不同行之多窒礙如何曰有何難行但以誠敬為主其他儀則隨家豐約如一𡙡一飯皆可自盡其誠若温公書儀所説堂室等處貧家自無許多所在如何要行得據某看來苟有作者興禮樂必有簡而易行之理
〈葉賀孫録〉
楊通老問祭禮曰極難且如温公所定者亦自費錢温公祭儀庻羞麪食米食共十五品今須得一簡省之法方可
〈滕璘録字徳粹新安人辛亥所聞先生六十二歲饒録十七卷中〉
祭只三獻主人初獻嫡子亞獻或主婦庻子弟終獻或嫡孫執祭人排列皆從温公禮韓魏公禮不同〈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録録中或主婦云云葉賀孫録云未有〉
〈主婦則弟為亞獻弟婦得為終獻〉
問舊嘗收得先生一本祭儀時祭皆是卜日今聞却用二至二分祭如何曰卜日無定慮有不虔温公亦云只用分至亦可問如此則冬至祭始祖立春祭先祖季秋祭禰此三祭如何曰覺得此箇禮數太逺似有僣上之意又問禰祭如何曰此却不妨
〈輔廣録〉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四
錢塘程川撰
禮五
附論
今之冠婚禮易行喪祭禮繁多所以難行使聖人復出亦必理㑹教簡要易行今之祭禮豈得是古人禮唐世三獻官隨獻各自飲福受胙至本朝便都只三獻後方始飲福受胙也是覺見繁了故如此某之祭禮不成書只是將司馬公者减却幾處如今人飲食如何得恁地多横渠説墓祭非古又自撰墓祭禮即是周禮上自有了
〈葉賀孫録〉
徽廟訃至胡明仲知嚴州衆議欲以日易月張晋彦為司理為明仲言前世以日易月皆是有遺詔今太上在逺無遺詔豈可行胡曰然則如之何曰盍請之於朝胡如其説不報
〈鄭可學録〉
高宗登遐壽皇蔴衣不離身而臣子晏然朝服如常只於朝見時畧換皂帶以為服至尊之服冠有數様衣有數様所以當來如此者乃是甚麽時便著甚麽様冠服昨聞朝廷無所折衷將許多衣服一齊重叠著了古禮恐難行如今來却自有古人做未到處如古者以皮束棺如何㑹彌縫又設熬黍稷於棺旁以惑蚍蜉可見少智然三日便殯了又見得防慮之深遠今棺以用漆為固要拘三日便殯亦難喪最要不失大本如不用浮屠送葬不用樂這也須除却所謂古禮難行者非是道不當行只怕少間止了得要合那邉要合這邉到這裏一重大利害處却没理㑹却便成易了古人已自有簡括法如身執事者面垢而已之類
〈葉賀孫録〉
或問哀慕之情易得間斷如何曰此如何問得人孝子喪親哀慕之情自是心有所不能已豈待抑勒亦豈待問人只是時時思慕自哀感所以説祭思敬喪思哀只是思著自是敬自是哀若是不哀别人如何抑勒得他因舉宰我問三年之喪云云曰女安則為之聖人也只得如此説不當抑勒他教他須用哀只是從心上説教他自感悟
〈不知何氏録沈僩〉
〈録畧〉
安卿問人於其親始死則復其魂魄又為重為主節次奠祭所以聚其精神使之不散若親死而其子幼稚或在他鄉不得盡其萃聚之事不知後日祭祀還更萃得他否曰自家精神自在這裏
〈黄義剛録〉
或問親死遺囑教用僧道則如何曰便是難處或曰也可以不用否曰人子之心有所不忍這事須仔細商量
〈胡泳録〉
或問設如母卒父在父要循俗制喪服用僧道火化則如何曰公如何曰只得不從曰其他都是皮毛外事若决如此做從之也無妨若火化則不可泳曰火化則是殘父母之遺骸曰此話若將與喪服浮屠一道説便是未識輕重在
〈胡泳録〉
先生殯其長子諸生具香燭之奠先生留寒泉殯所受弔望見客至必涕泣遠接之客去必遠送之就寒泉庵西向殯掘地深二尺濶三四尺内以火磚鋪砌用石灰重重徧塗之棺木及外用土磚夾砌將下棺以食五味奠亡人次子以下皆哭拜諸客拜奠次子代亡人答拜葢兄死子幼禮然也
〈葉賀孫録〉
先生葬長子喪儀銘旌埋銘魂轎柩止用紫葢盡去繁文埋銘石二片各長四尺濶二尺許止記姓名歲月居里刻訖以字面相合以鐵束之置於壙上其壙用石上葢厚一尺許五六段横湊之兩旁及底五寸許内外皆用石灰雜灰末細沙黄泥築之
〈葉賀孫録〉
風之為物無物不入〈因解巽為風〉今人棺木葬在地中少間都吹喎了或吹飜了問今地上安一物雖烈風未必能吹動何故地如此堅厚却吹得動曰想得在地中藴蓄欲發其力盛猛及出平地則其氣渙散矣或云恐無此理曰政和縣有一人家葬其親於某位葬了但時聞壙中響聲其家以為地之善故有此響乆之家業漸替子孫貧窮以為地之不利遂發視之見棺木一邉擊觸皆損壞其所擊觸處正當壙前之籠壙今捲塼為之棺木所入之處也或云恐是水浸致然曰非也若水浸則安能擊觸有聲不知此理如何〈不知何氏録〉
先生以子喪不舉盛祭就影堂前致薦用深衣幅巾薦畢反喪服哭奠于靈至慟
〈葉賀孫録〉
先生以長子大祥先十日朝暮哭諸子不赴酒食㑹近祥則舉家蔬食此日除袝先生累日顔色憂戚〈葉賀孫録〉
問祭祀焚幣如何曰祀天神則焚幣祀人鬼則瘞幣人家祭祀之禮要焚幣亦無稽考處若是以尋常焚真衣之類為是便不當只焚真衣著著事事做去焚但意義只是焚黄若本無官方贈初品及贈到改服色處尋常人家做去焚然亦無義耳
〈黄㽦録〉
謁宣聖焚香不是古禮拜進將捻香不當叩首只直上捻香了却出笏叩首而降拜
〈葉賀孫録〉
或問祖宗非士人而子孫欲變其家風以禮祭之祖宗不曉却如何曰如何議論得恁地差異公曉得不曉得
〈黄義剛録録中公曉得不曉得陳淳〉
〈録云公曉得祖先便曉得〉
古人祭祀只是席地今祭祀時須一椅一桌木主置椅上如一𣲖排不足只相對坐亦得然對其前不得拜謂所在窄了須逐位取出酒就外酹
〈包揚録〉
古人無再娶之禮娶時便有一副當人了嫡庶之分定矣故繼室於正室不可並配今人雖再娶然皆以禮聘皆正室也祭於别室恐未安如伊川云奉祀之人是再娶所生則以所生母配如此則是嫡母不得祭矣此尤恐未安大抵伊川考禮文却不似横渠考得較仔細
〈章伯羽録字蜚卿甌寧人庚戌所聞先生六十九歲饒録十五卷中〉
居父問祖妣配祭之禮先生檢古今祭禮唐元和一段示之
〈葉賀孫録〉
遇大時節請祖先祭於堂或廳上坐次亦如在廟時排定袝祭旁觀者右丈夫左婦女坐以就裏為大凡袝於此者不從昭穆了只以男女左右大小分排在廟却各從昭穆袝
〈包揚録〉
排祖先時以客位西邉為上高祖第一高祖母次之只是正排着正面不曾對排曾祖祖父皆然其中有伯叔伯叔母兄弟嫂婦無人主祭而我為祭者各以昭穆論如袝祭伯叔則袝於曽祖之傍一邉在位牌西邉安伯叔母則袝曾祖母東邉安兄弟嫂妻婦則袝於祖母之傍伊川云曾祖兄弟無主者亦不祭不知何所據而云伊川云只是以義起也
〈包揚録〉
問生時男女異席祭祀亦合異席今夫婦同席如何曰夫婦同牢而食
〈陳文蔚録〉
夫祭妻亦當拜
〈黄義剛録〉
一之問長兄死有義嫂無子不持服歸父母未㡬亦死于父母家嫂已去而無義亦不祀其嫂之主又有次兄年少未娶而死欲以二兄之主同為一櫝如何曰兄在日不去嫂兄死後嫂雖歸父母家又不嫁未得為絶不祀亦無謂若然是弟自去其嫂也兄弟亦何必同櫝乎
〈陳淳録〉
堯卿問荆婦有所生母在家間養百嵗後只歸袝於外氏之塋如何曰亦可又問神主歸於婦家則婦家凌替欲祀於家之别室如何曰不便北人風俗如此上谷郡君謂伊川曰今日為我祀父母明日不復祀矣是亦祀其外家也然無禮經
〈黄義剛録〉
某自十四歲而孤十六而免喪是時祭祀只依家中舊禮禮文雖未備却甚齊整先妣執祭事甚䖍及某年十七八方考訂得諸家禮禮文稍備是時因思古人有八十歲躬祭事拜跪如禮者常自期以為年至此時當亦能如此在禮雖有七十曰老而傳則祭祀不預之説然亦自期儻年至此必不敢不自親其事然自去年來拜跪已難至冬間益艱辛今年春間僅能立得住遂使人代拜今立亦不得了然七八十而不衰非特古人今人亦多有之不知某安得如此衰也〈沈僩録〉
叔器問行正禮則俗節之祭如何曰韓魏公處得好謂之節祠殺於正祭某家依而行之但七月十五素饌用浮屠某不用耳向南軒廢俗節之祭某問於端午能不食粽乎重陽能不飲茱萸酒乎不祭而自享於汝安乎
〈陳淳録〉
問行時祭則俗節如何曰某家且兩存之重問莫簡於時祭否曰是要得不行須是自家亦不飲酒始得〈陳淳録〉
先生依婺源舊俗歲暮二十六日烹豕一祭家先就中堂二鼓行禮次日召諸生餕李文問曰夜來之祭飲福受胙否曰亦不講此〈婺源俗豕必方切大塊首蹄肝肺心膓肚尾腎等每件逐位皆均有亦炙肉及以魚佐之云是日甚忌有器皿之設〉
〈陳淳録〉
先生以歲前二十六夜祭先云是家間從來如此這又不是新安舊俗某嘗在新安見祭享又不同只都安排了大男小女都不敢近夜亦不舉燭只黒地主祭一人自去燒香禱祝了祭饌不徹閉户以待來早方徹其祭不止一日從二十六日連日只祭去大綱如今俗所謂喚福
〈葉賀孫録〉
問先生除夜有祭否曰無祭先生有五祀之祭否曰不祭因説五祀皆設主而後迎尸其詳見月令註與宗廟一般遂舉先生語解中王孫賈一段先生曰當初因讀月令注方知王孫賈所問奥竈之説
〈陳淳錄〉
先生家祭享不用紙錢凡遇四仲時祭隔日滌椅桌嚴辦次日侵晨已行事畢
〈王過録字㓜觀鄱陽人甲寅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五歲饒録卅卷中〉
先生每祭不燒紙亦不曾用帛
〈不知何氏録〉
高宗御製七十二子贊曾見他處所附封爵姓名多用唐封官號本朝已經兩番加封如何恁地
〈葉賀孫録〉
無爵曰府君夫人漢人碑已有只是尊人之辭府君如官府之君或謂之明府今人亦謂父為家府
〈黄義剛録陳淳〉
〈録司〉
問左右必竟孰為尊曰漢初右丞相居左丞相之上史中有言曰朝廷無出其右者則是右為尊也到後來又却以左為尊而老子有曰上將軍處右而偏將軍處左喪事尚右兵凶器也故以喪禮處之如此則吉事尚左矣漢初豈習於戰國與曓秦之所為乎〈輔廣録〉
古時隔品則拜謂如八品見六品六品見四品則拜宰相禮絶百僚則皆拜之若存得此等舊禮亦好却有等殺今著公令從事郎以下庭參不拜則以上者不庭參可知豈有京朝官復降階之禮今朝士見宰相只是客禮見監司郡守如何却降階問若客司揖請降階則如何曰平立不降可也同官雖皆降階吾獨不降可也是時将赴莆田問此先生又云古者庭叅官令録以下往往皆拜惟職官不拜所以著令如此〈廖徳明録〉
因問欲使士人為宰相吏升降揖遜不拜否曰古人皆有此禮本朝廢之又問古人何故受拜曰不然孔子須拜衞靈公魯哀公舊置宰相在堂上御史中丞為班首與對拜於階下又聖節日百官盡揖宰相於何處
〈包揚録〉
子晦將赴莆陽請於先生今屬邑見郡守不問官序列堦墀如何曰若欲自行其志勿從俗可也因云今多相尚如此以此去事人固是無見識且是為官長者安受而不疑更是怪坐客云趙丞相帥某處經過某處而屬邑宰及同僚皆於船頭迎望拜接後却指揮不要此般禮數這般所在須先戒飭客將或云今人見宰相欲有所言未及出口已為客將按住云相公尊重至有要取覆而客將抗聲云不得取覆者先生曰若是有此等無奈何須叱之可也
〈葉賀孫録〉
有士大夫來謁各以坐次推遜不已先生曰吾人年至五十後莫論官休
〈孫自修録字敬父宣城人甲寅所聞先生六十五歲池録卅一卷中〉
大抵前輩禮數極周詳鄭重不若今人之苟簡以今人律之先王之禮則今人為山鹿野麋矣然某尚及見前輩禮數之周今又益薄矣
〈沈僩録〉
拜親時須合坐受叔伯母亦合坐受兄只立受嫂叔同一家不可不拜亦須對拜夫婦對拜
〈包揚録〉
團拜須打圈拜若分行相對則有拜不著處
〈輔廣録〉
今人契拜父母兄弟極害義理
〈包揚録〉
燕居父子同坐亦得惟對客不得
〈包揚録〉
族長至己之家必以族長坐主位無親疎皆然北人以姑夫之類外姓之人亦坐主位無此義
〈包揚録〉
古人坐於地未必是盤足必是跪以其慣了故脚不痛所以拜時易也古人之拜正如今道士拜二膝齊下唐人先下一膝謂之雅拜似有罪是不恭也今人不然
〈周明作録字元興建陽人壬子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三歲饒録二十二卷中〉
問盤坐于理有害否曰古人席地亦只是盤坐又有跪坐者君前臣跪父前子跪兩膝頭屈前著地觀畫圖可見古人宻處未見得其疎即是如此管寕坐一木榻積五十年未嘗箕股其榻上當膝處皆穿今人有椅子若對賓客時合當垂足坐若獨居時垂足坐難乆盤坐亦何害
〈陳淳録録中古人席地三句徐㝢録云古人亦只跪坐未有盤坐録中古人宻處未見得二句㝢録云古人樽節處自如此宻〉
凡是坐物有可以按手者如今之三清椅
〈周明作録〉
自三代後車服冠冕之制前漢皆不説只後漢志内畧載又多不可曉
〈不知何氏録〉
因論㦸古人戰爭出入部從用之今只置之於門唐時私家得用㦸如官幾品得幾㦸
〈呂燾録字徳昭南康人已未所聞先生七十歲鐃録卅六卷卅七卷中〉
今之表啟是下諛其上今之制誥是君諛其臣
〈楊道夫録〉
今之書簡使上覆以為重於啟也然用啟字則有義理用覆字却無義理啟乃開啟之啟覆為審覆之覆如三覆奏謂已有指揮更為再三審覆之也
〈輔廣録〉
問今人書簡未嘗拜而言拜未嘗瞻仰而言瞻仰如何曰瞻仰字去之無害但拜字承用之乆若遽除去恐不免譏罵前輩只云某啟啟是開白之義法帖中有頓首韓文中有再拜其來已乆問啟文訓跪如秦王問范雎有跽而請之曰古人席地而坐有問於人則畧起身時其膝至地或謂之跪若婦人之拜在古亦跪古樂府云伸腰拜手跪則婦人當跪而拜但首不至地耳不知婦人之不跪起於何代或謂唐武后時方如此亦未可知周天元令命婦為男子之拜以稱賀及天元薨遂改其制想史官書之以表其異則古者婦人之拜其首不至地可知也然則婦人之拜當以深拜頗合於古
〈萬人傑録〉
劉原父好古在長安偶得一周敦其中刻云弡中原父遂以為周張仲之器後又得一枚刻云弡伯遂以為張伯曰詩言張仲孝友則仲必有兄矣遂作銘述其事後來趙明誠金石録辨之云弡非張乃某字也今之説禮無所據而杜撰者此類也
〈輔廣録〉
朱子五經語類巻六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五
錢塘程川撰
禮六
周禮一
天官之職是總五官者若其心不大如何包得許多事且冢宰内自王之飲食衣服外至五官庶事自大至小自本至末千頭萬緒若不是大其心者區處應副事到面前便且區處不下况於先事措置思患預防是着多少精神所以記得此復忘彼佛氏只合下收那心頓在無用處纔動歩便疎脱所以吾儒貴窮理致知便須事事物物理㑹過舜明於庶物物即是物只是明便見皆有其則今文字在面前尚且看不得况許多事到面前如何奈得他須襟懷大底人始得又云後人皆以周禮非聖人書其間細碎處雖可疑其大體直是非聖人做不得
〈葉賀孫録天官冢宰〉
周之天官綂六卿之職亦是其大綱至其他卿則一人理一事然天官之職至於閽寺宮嬪醯醬魚鹽之屬無不領之道夫問古人命官之意莫是以其切於君身故使之領否曰然
〈楊道夫録天官冢宰〉
周禮天官兼嬪御宦官飲食之人皆總之則其於飲食男女之欲所以制其君而成其徳者至矣豈復有後世宦官之弊古者宰相之任如此
〈不知何氏録天官冢宰〉
問宫伯宫正所率之屬五百人皆入宫中似不便否曰此只是宿衞在外不是入宫皆公卿王族之子弟為之不是兵卒
〈陳淳録天官宫正宫伯〉
問司徒職在敬敷五教而地官言教者甚畧而言山林陵麓之事却甚詳曰也須是教他有飯吃有衣著五方之民各得其所方可去教他若不恁地教如何施但是其中言教也不略如閭胥書其孝弟婣䘏屬民讀法之類皆是
〈黄義剛録地官大司徒〉
〈録中也須是教他有飯喫有衣着七句陳淳録云民無住處無物喫亦如何教得所以辨五方之宜以定民居使之各得其所而后教可行也〉
直卿問司徒所謂教只是十二教否曰非也只為教民以六徳六行六藝及歲時讀法之類
〈陳淳録地官大司徒〉
周禮中説教民處止及於畿内之民都不及畿外之民不知如何豈應如此
〈輔廣録地官大司徒〉
或問周禮以土圭之法測土深正日景以求地中日南則景短多暑日北則景長多寒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隂鄭注云日南謂立表處太南近日也日北謂立表處太北遠日也景夕謂日昳景乃中立表處太東近日也景朝謂日未中而景已中立表處太西遠日也曰景夕多風景朝多隂此二句鄭注不可曉疑説倒了看來景夕者景晚也謂日未中而景已中葢立表近南則取日近午前景短而午後景長也景朝者謂日已過午而景猶未中葢立表近北則取日遠午前長而午後短也問多風多隂之説曰今近東之地自是多風如海邉諸郡風極多每如期而至如春必東風夏必南風不如此間之無定葢土地曠濶無高山之限故風各以方至某舊在漳泉駭之早間則風已生到午而盛午後則風力漸微至晚則更無一㸃風色未嘗少差葢風隨陽氣生日方升則陽氣生至午則陽氣盛午後則陽氣微故風亦隨而盛衰如西北邉多隂非特山高障蔽之故自是陽氣到彼處衰謝葢日到彼方午則彼已甚晚不乆則落故西邉不甚見日古語云蜀之日越之雪言見日少也所以蜀有漏天古語云巫峽多漏天老杜云鼓角漏天東言其地常雨如天漏然以此觀之天地亦不甚濶以日月所照及寒暑風隂觀之可以騐矣用之問天竺國去處又却極濶曰以崑崙山言之天竺直崑崙之正南所以土地濶而其所生亦多異人水經云崑崙去嵩高五萬里看來不㑹如此遠葢中國至于闐二萬里于闐去崑崙無縁更有三萬里文昌雜録記于闐遣使來貢獻使者自言其國之西千三百餘里即崑崙山今中國在崑崙之東南而天竺諸國在其正南水經又云黄河自崑崙東北流入中國如此則崑崙當在西南上或又云西北不知如何恐河流曲折多入中國後方見其東北流爾佛經所説阿耨山即崑崙也云山頂有阿耨大池池水分流四面去為四大水入中國者為黄河入東海其三面各入南西北海如弱水黒水之類大抵地之形如饅頭其撚尖處則崑崙也問佛家天地四洲之説果有之否曰佛經有之中國為南潬部洲天竺諸國皆在南潬部内東弗于逮西瞿耶尼北鬰單越亦如鄒衍所説赤縣之類四洲綂名娑婆世界如是世界凡有幾所而娑婆世界獨居其中其形正圓故所生人物亦獨圓正象其地形葢得天地之中氣其他世界則形皆偏側尖缺而環處娑婆世界之外縁不得天地之正氣故所生人物亦多不正此説便是葢天之説横渠亦主葢天不知如何但其言日初生時先照娑婆世界故其氣和其他世界則日之所照或正或昃故氣不和只他此説便自可破彼言日之所照必經歴諸世界了然後入地則一日之中須歴照四處方得周匝今纔照得娑婆一處即已曛矣若更照其他三處經多少時節如此則夜須極長何故今中國晝夜有均停時而冬夏漏刻長短相去亦不甚遠其説於是不通矣
〈沈僩録地官大司徒〉
大司徒以土圭求地中今人都不識土圭鄭康成解亦誤圭只是量表影底尺長一尺五寸以玉為之夏至後立表視表影長短以玉圭量之若表影恰長一尺五寸此便是地之中今之地中與古已不同漢時陽城是地之中本朝嶽臺是地之中已自差許多問地何故有差曰想是天運有差地隨天轉而差今坐於此但知地之不動吾安知天運於外而地不隨之以轉耶天運之差如古今昏旦中星之不同是也又問厯所以數差古今豈無人考得精者曰便是無人攷得精細而不易所以數差若攷得精宻有個定數永不㑹差伊川説康節厯不㑹差或問康節何以不造厯曰他安肯為此古人厯法疎濶而差少今厯愈宻而愈差因以兩手量卓邉云且如這許多濶分作四段被他界限濶便有差不過只在一段界限之内縱使極差出第二三段亦只在此四界之内所以容易推測便有差容易見今之厯法於這四界内分作八界於這八界内又分作十六界界限愈宻則差數愈遠何故以界限宻而踰越多也其差則一而古今厯法疎宻不同故爾㸔來都只是不曾推得定只是移來凑合天之運行所以當年合得不差明後年便差元不曾推得天運定只是旋將厯去合那天之行不及則添些過則減些以合之所以一二年又差如唐一行大衍厯當時最謂精宻只一二年後便差只有季通説得好當初造厯便合并天運所蹉之度都算在裏幾年後蹉幾分幾年後蹉幾度將這蹉數都算做正數直推到盡頭如此庶幾厯可以正而不差今人都不曾得箇大統正只管説天之運行有差造厯以求合乎天而厯愈差元不知天如何㑹有差自是天之運行合當如此此説極是不知當初因甚不曾算在裏但堯舜以來厯至漢都喪失了不可攷縁如今是這大總紀不正所以都無是處季通算得康節厯康節厯十一萬九千六百分大故宻今厯家所用只是萬分厯萬分厯已自是多了他如何肯用十二萬分只是今之厯家人説季通底用不得不知如何又曰一行大衍厯比以前厯他只是做得個頭勢大敷衍得濶其實差數只一般正如百貫錢修一料藥與十文修一料藥其不能治病一也
〈沈僩録地官大司徒〉
〈録中此便是地之中下一本又云晷長則表影短晷短則表影長冬至後表影長一丈三尺餘録中本朝嶽臺是地之中下一本有云嶽臺在浚儀屬開封府〉
周禮注云土圭一寸折一千里天地四游升降不過三萬里土圭之影尺有五寸折一萬五千里以其在地之中故南北東西相去各三萬里問何謂四遊曰謂地之四遊升降不過三萬里非謂天地中間相去止三萬里也春遊過東三萬里夏遊過南三萬里秋遊過西三萬里冬遊過北三萬里今厯家算數如此以土圭測之皆合僴曰譬以大盆盛水而以虛器浮其中四邉定四方若器浮過東三寸以一寸折萬里則去西三寸亦如地之浮於水上蹉過東方三萬里則遠去西方三萬里矣南北亦然然則冬夏晝夜之長短非日晷出沒之所為乃地之遊轉四方而然爾曰然用之曰人如何測得如此恐無此理曰雖不可知然厯家推算其數皆合恐有此理
〈沈僩録地官大司徒〉
土圭之法立八尺之表以尺五寸之圭横於地下日中則景蔽於圭此乃地中為然如浚儀是也今又不知浚儀果為地中否問何故以八尺為表曰此須用勾股法算之南北無定中必以日中為中北極則萬古不易者也北方地形尖斜日長而夜短骨里幹國煮羊胛骨熟日已出矣至鐵勒則又北矣極北之地人甚少所傳有二千里松木禁人斫伐此外龍蛇交雜不可去金人起處有鴨緑江傳云天下有三處大水曰黄河曰長江并鴨緑是也若以浚儀與潁川為中則今之襄漢淮西等處為近中
〈萬人傑録地官大司徒〉
嘗見季通云日晷有差如去一千里則差一寸到得極星𨚫無差其初亦自曉不得後來仔細思之日之中各自不同如極東處日午以前須短日午以後須長極西處日午以前須長日午以後須短所以有差故周禮以為日北則景長多寒日南則景短多暑日東則景夕多風日西則景朝多隂此最分曉極星却到處視之以為南北之中了所以無差如凉𠌂然中心却小四簷却濶故如此某初疑其然及將周禮來檢看方見得决然是如此
〈黄榦録字直卿三山人未詳所聞年歲饒録一卷饒後録二卷中〉
〈地官大司徒〉
諸公之地封疆方五百里又云凡千里以方五百里封四公則是每箇方五百里甚是分明陳乃云方一百二十五里又以為合加地賞田附庸而言之何欺誑之甚
〈李閎祖録地官大司徒〉
今謂周官非聖人之書至如比閭族黨之法正周公建太平之基本他這個一如碁盤相似枰布定後碁子方有放處〈因論保五法〉
〈楊道夫録地官大司徒〉
二十五家為閭閻吕也如身之有脊吕骨葢閭長之居當中而二十四家列於兩傍如身之脊吕骨當中而筋骨分布兩傍也
〈沈僩録地官大司徒〉
問六徳智聖曰智是知得事理聖便高似智葢無所不通明底意思
〈章伯羽録地官大司徒〉
周家每年一推排十六歲受田六十者歸田其後想亦不能無弊故蔡澤言商君决裂井田廢壞阡陌以静百姓之業而一其志唐制每歲十月一日應受田者皆集於縣令廷中而升降之若縣令非才則是日乃胥吏之利耳
〈李方子録地官小司徒注〉
問鄭氏旁加一里之説是否曰如此方得數相合亦不見所憑據處今且大概依他如此看
〈陳淳録地官小司徒注〉
問周禮徳行道藝徳行藝三者猶有可指名者道字當如何解曰舊嘗思之未甚曉看來道字只是曉得那道理而已大而天地事物之理以至古今治亂興亡事變聖賢之典䇿一事一物之理皆曉得所以然謂之道且如禮樂射御書數禮樂之文却是祝史所掌至於禮樂之理則須是知道者方知得如所謂天高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之謂又徳是有徳行是有行藝是有藝道則知得那徳行藝之理所以然也注云徳行是賢者道藝是能者葢曉得許多事物之理所以屬能
〈沈僩録地官卿大夫〉
問黨正一命齒于鄉里再命齒于父族三命不齒若據如此雖説鄉黨莫如齒到得爵尊後又不復序齒曰古人貴貴長長並行而不悖他雖説不序亦不相壓自别設一位如今之掛位然
〈陳文蔚録地官黨正〉
〈録中如今之掛位然吕燾録云猶而今别設卓也〉
古制微細處今不可曉但觀其大概如宅田士田賈田官田牛田賞田牧田鄭康成作一説鄭司農又作一説憑何者為是
〈陳淳録地官載師〉
問士人受田如何曰上士中士下士是有命之士已有禄如管子士鄉十五是未命之士若民皆為士則無農矣故鄉止十五亦受田但不多所謂士田者是也〈黄義剛録地官載師〉
問商賈是官司命民為之抑民自為之邪曰民自為之亦受田但少耳如載師所謂賈田者是也
〈陳淳録地官載師〉
近郊十一逺郊二十而三甸稍縣都皆無過十二此即是田税然遠近輕重不等者葢近處如六鄉排門皆兵其役多故税輕遠處如都鄙井法七家而賦一兵其役少故税重所謂十二者是非雜税皆無過此數也都鄙税亦只納在采邑
〈陳淳録地官載師〉
安卿問二十而一十一十二二十而三二十而五如何曰近處役重遠處役輕且如六鄉自是家家為兵至如稍縣都却是七家只出一兵直卿曰鄉遂用貢法都鄙用助法則是都鄙却成九一但鄭注二十而一等及九賦之類皆云是計口出泉如此又近於太重曰便是難曉這個今且理㑹得大概若要盡依他行時也難似而今時節去封建井田尚煞爭恰如某病後要思量白日上昇如何得今且醫得無事時已是好了如浙間除了和買丁錢重處減些使一家但納百十錢只依而今税賦放教寛無大故害民處如此時便是小太平了前輩云本朝税輕於什一也只是向時可恁地説今何啻數倍縁上面自要許多用而今縣中若省解些月椿看州府不來打罵麽某在漳州解發銀子折了星兩運司來取被某不能管得判一箇可付一笑字聽他們自去理㑹以恁時節却要行井田如何行得伊川常言要必復井田封建及晚年又却言不必封建井田便也是看破了且如封建自柳子厚之屬論得來也是大過但也是行不得如漢當初要封建後來便恁地狼狽若如主父偃之説天子使吏治其國而納其貢税如此便不必封建也得今且做把一百里地封一個親戚或功臣教他去做其初一箇未必便不好但子孫决不能皆賢若有一箇在那裏無稽時不成教百姓論罷了一個國君若只坐視他害民又不得却如何區處更是人也自不肯去今且教一箇錢塘縣尉封他作静江國王鬱林國王他定是不肯去寧肯作錢塘縣尉唐時理㑹一番襲封刺史人都不肯去苻秦也曾如此來人皆是戀京師快活都不肯去却要遣人押起這箇决是不可行若是以大概論之聖人封建却是正理但以利害言之則利少而害多子由古史論得也忒煩前後都不相照想是子由老後昏眩説得恁地某嘗作説辯之得四五段不曾終了若東坡時便不如此他每每兩牢籠説他若是主這一邉説時那一邉害處都藏着不敢説破如子由便是只管説後説得更無理㑹因曰蘓氏之學喜於縱恣踈蕩東坡嘗作某州學記言井田封建皆非古但有學校尚有古意其間言舜遠矣不可及矣但有子産尚可稱他便是敢恁地説千古萬古後你如何知得無一箇人似舜〈黄義剛録地官載師〉
〈録中似而今時節去封建井田二句陳淳録云因論封建井田曰大概是如此今只㸔箇大意若要行時須别立法制使簡易明白取于民者足以供上之用上不至于乏而下不至于苦則可矣今世取封建井田大段遠録中無大故害民處下淳録有云如漳之鹽錢罷了録中便也是看破了淳録云見暢潜道録想是他經歴世故之多見得事勢不可行録中且如封建下二句淳録云栁子厚説得世變也是但他只見得後來不好處不見得古人封建底好意録中若如主父偃之説兩句淳録云若論主父偃後底封建則皆是王族貴驕之子不足以君國子民天子使吏治其國而已録中便不封建也得下十二句淳録云封建以大體言之却是聖人公共為民底意思是為正理以利害言之第一世所封之功臣猶做得好在第二世繼而立者箇箇定是不曉事則害民之事靡所不為百姓被苦來訴國君因而罷了也不是不與他理㑹亦不是未論别處如何只這一處利少而害多便自行不得録中鬰林國王淳録云桂國之君録中他定是不肯去淳録云他定以荒僻不樂于行録中人都不肯去淳録云一時功臣皆樂于在京而不肯行録中苻秦也曾如此來四句淳録云苻堅封公臣于數國不肯去廹之使去録中子由古史論得也忒煩二句淳録云子由論封建引證又都不著川按此一條淳録作數條〉
載師云凡宅不毛者有里布凡田不耕者出屋粟凡民無職事者出夫家之征閭師又云凡民無職者出夫布前重後輕者前以待士大夫之有土者後方是待庶民宅不毛為其為亭臺也田不耕為其為池沼也凡民無職事者此是大夫家所養浮泛之人也〈葉賀孫録地官載師〉
師氏居虎門司王朝虎門路寢門也正義謂路寢庭朝庫門外朝非常朝此是常朝故知在路門外文蔚問路寢庭朝庫門外朝如何不是常朝曰路寢庭在門之裏議政事則在此朝庫門外是國有大事詢及衆庶則在此處非每日常朝之所若每日常朝王但立於寢門外與羣臣相揖而已然王却先揖揖羣臣就位王便入只是揖亦不同如土揖庶姓時揖異姓天揖同姓之類各有高下胡明仲嘗云近世朝禮每日拜跪乃是秦法周人之制元不如此
〈陳文蔚録地官師氏〉
古者教法禮樂射御書數不可闕一就中樂之教尤親切夔教胄子只用樂大司徒之職也是用樂葢是教人朝夕從事於此拘束得心長在這上面葢為樂有節奏學他底急也不得慢也不得乆之都換了他一副常情性
〈潘植録地官保氏〉
周禮六書制字固有從形者然為義各不同却如何必欲説義理得龜山有辯荆公字説三十餘字荆公字説其説多矣止辯三十字何益哉又不去頂門上下一轉語而随其後屑屑與之辯使其説轉則吾之説不行矣
〈沈僩録地官保氏〉
泉府掌以市之征布斂貨之不售者或買或賖或貸貸者以國服為息此能幾何而云凡國之財用取具焉何也
〈李閎祖録地官泉府〉
直卿問古以百歩為畆今如何曰今以二百四十歩為畆百畆當今四十一畆
〈葉賀孫録地官遂人〉
古者百畆之地收皆畆一鍾為米四石六㪷以今量較之為米一石五㪷爾
〈沈僩録地官遂人〉
問遂何以上地特加萊五十畆曰古制不明亦不可曉鄉之田制亦如此但此見於遂耳大抵鄉吏專主教遂吏專主耕
〈陳淳録地官遂人〉
問鄉遂為溝洫用貢法都鄙為井田行助法何以如此分别曰古制不明亦不曉古人是如何遂人溝洫之法田不井授而以夫數制之歲時登其夫家之衆寡以令貢賦便是用貢法
〈陳淳録地官遂人〉
子約疑井田之法一鄉一遂為一萬有餘夫多溝洫川澮而匠人一同為九萬夫川澮溝洫反少者此以地有遠近故治有詳略也鄉遂近王都人衆稠宻家家勝兵不如此則不足以盡地利而養民且又縱横為溝洫川澮所以寓設險之意而限車馬之衝突也故治近為甚詳若鄉遂之外則民少而地多欲盡開治則民力不足故其治甚略晉郤克帥諸國伐齊齊來盟晉人曰必以蕭同叔子為質而盡東其畆齊人曰唯吾子戎車是利無顧土冝云云晉謀遂塞葢鄉遂之畆如中間是田兩邉是溝向東直去而前復有横畆向南溝復南流一東一南十字相交在此所以險阻多而非車馬之利也晉欲使齊盡東其畆欲為侵伐之利耳而齊覺之若盡東其畆則無縱横相衘但一直向東戎馬可以長驅而來矣次日又曰昨日説匠人九夫之制無許多溝洫其實不然適間揀看許多溝洫川澮與鄉遂之地一般乃是子約看不仔細耳
〈沈僩録地官遂人〉
田制須先正溝洫方定
〈吳必大録地官遂人〉
稍者稍稍之義言逐旋給與之也不特待使者凡百官廩禄皆然猶今官中給俸米
〈沈僩録地官稍人〉
鄉遂雖用貢法然廵野觀稼以年之上中下定斂法則亦未嘗拘也
〈李閎祖録地官司稼〉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五
<經部,五經總義類,朱子五經語類>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六
錢塘程川撰
禮七
周禮二
周禮載用赤璋白璧等斂此豈長䇿要是周公未思量耳觀季孫斯死用玉而孔子歴階言其不可則是孔子方思量到而周公思量未到也
〈黄義剛録春官典瑞〉
古者有祭服有朝服祭服所謂鷩冕之類朝服所謂皮弁𤣥端之類天子諸侯各有等差自漢以來祭亦用冕服朝服則所謂進賢冠綘紗袍隋煬帝時始令百官戎服唐人謂之便服又謂之從省服乃今之公服也祖宗以來亦有冕服車騎之類而不常用惟大典禮則用之然將用之時必先出許多物色於庭所持之人又湏有賞賜於是將用之前有司必先入文字取指揮例降㫖權免
〈林夔孫録字子武三山人丁巳以後所聞先生六十八歲池録卅四卷中〉
〈春官司服録中車騎之騎〉
〈黄義剛録作旗〉
祖宗時有大朝㑹如元正冬至有之天子被法服羣臣皆有其服籍溪在某州為解頭亦嘗預元正朝班又舊制在京升朝官以上每日赴班如上不御殿宰相押班所以韓魏公不押班為臺諫所論籍溪云士服着白羅衫青禒有裙有佩紹興間韓勉之知某州於信州會様來製士服正如此某後來看祖宗實録乃是教大晟樂時士人所服方知出處今朝廷所頒緋衫乃有司之服也
〈萬人傑録春官司服附〉
〈輔廣録畧〉
天子常服皮弁惟諸侯來朝見於廟中服冕服用鬱鬯之酒灌神
〈萬人傑録春官司服〉
政和間嘗令天下州學生習大晟樂者皆着衣裳如古之制及漆紗㡌但無頂爾及諸州得解舉首貢至京師皆若此赴元日朝或曰蒼梧雜志載背子近年方有舊時無之只汗衫襖子上便著公服女人無背只是大衣命婦只有横帔直帔之異爾背子乃婢妾之服以其在背後故謂之背子先生曰見説國初之時至尊常時禁中常只裹㡌著背子不知是如何又見前軰説前軰子弟平時家居皆裹㡌著背不裹㡌便為非禮出門皆湏具冠帶今皆失了從來人主常朝君臣皆公服孝宗簡便平時著背常朝引見臣下只是凉衫今遂以為常如講筵早朝是公服晚朝亦是凉衫
〈不知何氏録春官司服附〉
唐人法服猶施之朝廷今日惟祭祀不得已乃用不復施之朝廷矣且如今之冕嵯峨而不安於首古者佩玉右徴角左宫羽今必不然
〈李方子録春官司服附〉
因言服制之變前軰無著背子者雖婦人亦無之士大夫常居常服紗㡌皂衫革帶無此則不敢出背子起殊未乆或問婦人不著背子則何服曰大衣問大衣非命婦亦可服否曰可僴因舉胡德輝雜志云背子本婢妾之服以其行直主母之背故名背子後來習俗相承遂為男女辨貴賤之服曰然然嘗見前輩雜説中載上御便殿著紗㡌背子則國初已有背子矣皆不可曉又曰後世禮服固未能猝復先王之舊且得尊卑稍有辨别猶得今世之服大抵皆無等級又不但如賈生之所言可嘅夫又曰中國衣冠之制自晉劉石以後遂相承襲唐接隋隋接周周接元魏大抵沿其制問今公服起於何時曰隋煬(「旦」改為「𠀇」)帝游幸令羣臣皆以戍服從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緋六品以下服緑只從此起遂為不易之制又問公服何故如許闊曰亦是積漸而然初不知所起嘗見唐人畫十八學士裹幞頭公服極窄畫裴晉公諸人則稍闊及畫晚唐王鐸輩則又闊相承至今又益闊也嘗見前車説紹興初某人欲製公服呼針匠計料匠云少三尺許某人遂寄徃都下製造及得之以示針匠匠曰此不中格式某不敢為也某人問其故曰但看䄂必短據格式䄂合與下䄡齊至地不然則不可以入閤門彼時猶守得這意思今亦不復存矣唐人有官者公服幞頭不離身以此為常服又别有朝服如進賢冠中單服之類其下又有省服省服為常服今之公服即唐之省服服也又問幞頭所起曰亦不知所起但諸家小説中時班駁見一二如王彦輔麈史猶畧言之某少時尚見唐時小説極多今皆不復存矣唐人幞頭初止以紗為之後以其軟遂斫木作一山子在前襯起名曰軍容頭其説以為起于魚朝恩一時人爭傚士大夫欲為幞頭則曰為我斫一軍容頭來及朝恩被誅人以為語䜟其先幞頭四角有脚兩脚繫向前兩脚繫向後後來遂横兩脚以鐵線張之然惟人主得裹此世所畫唐明皇已裹兩脚者但比今甚短後來藩鎮遂亦僣用想得士大夫因此亦皆用之但不知幾時展得如此長嘗見禪家語録載唐莊宗問一僧云朕收中原得一寶未有人酬價僧曰畧借陛下寶看莊宗以手展幞頭兩脚示之如此則五代時猶是惟人君得裹兩脚者然皆莫可考也桐木山子相承用至本朝遂易以藤織者而以紗㡌之近時方易以漆紗嘗見南劔沙溪一士夫家尚收得上世所藏幞頭猶是藤織坯子唐製又有兩脚上下者亦莫可曉
〈沈僴録春官司服附〉
而今衣服未得復古且要畧為分别今上領衫與靴皆軍服本朝因唐唐因隋隋因周周因元魏隋煬帝有游幸遂令臣下服戎服三品以上服紫五品以上服緋六品以下服緑皆戎服也至唐有三等服有朝服又有公服治事時著便是法服有衣裳佩玉等又有常時服便是今時公服則無時不服唐初年服䄂甚窄全襲隋舊中年漸寛末年又寛但看人家畫古賢可見唐初頭上裹四脚軟巾至魚朝恩以桐木為冠如山形安於髻上方裹巾後人漸學他至本朝漸變為幞頭方用漆紗做本來唐時四脚軟巾只人主後面二帶用物事穿得横臣下不敢用後藩鎮之徒僣竊用今則朝廷一例如此
〈林學䝉録字正卿三山人甲寅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五歲饒録卅二卷中〉
〈春官司服附〉
今朝廷服色三等乃古間服此起於隋煬帝時然當時亦只是做戎服當時以廵幸煩數欲就簡便故三品以上服紫五品服緋六品以下服緑他當時又自有朝服今亦自有朝服大祭祀時用之然不常以朝到臨祭時取用却一齊都破損了要整理又湏大費一廵只得恁地包在那裏
〈葉賀孫録春官司服附〉
今之朝服乃戎服蓋自隋煬帝數遊幸令百官以戎服從三品紫五品朱六品青皂靴乃上馬鞋也後世循襲遂為朝服然自唐人朝服猶着禮服幞頭圓頂軟脚今之吏人所冠者是也桶頂㡌子乃隱士之冠宣和末京師士人行道間猶著衫㡌至渡江戎馬中乃變為白凉衫紹興二十年間士人猶是白凉衫至後來軍興又變為紫衫皆戎服也
〈黄義剛録春官司服附〉
今衣服無章上下混淆某嘗謂縱未能大定經制且隨時畧加整頓猶愈於不為如小衫令各從公衫之色服紫者小衫亦紫服緋緑者小衫亦緋緑服白則小衫亦白胥吏則皆烏衣餘皆倣此庶有辨别也〈李閎祖録舂官司服附〉
上領服非古服看古賢如孔門弟子衣服如今道服却有此意古畫亦未有上領者惟是唐時人便服此蓋自唐初已有此服矣
〈葉賀孫録春官司服附〉
問士祭服曰應舉者用襴衫幞頭不應舉者用皂衫幞頭問皂衫㡌子如何曰亦可然亦只當凉衫中間朝廷一番行冠帶後却自朝官先廢了崇觀間莆人朱給事子入京父令過錢塘謁故人某大卿初見以衫㡌及宴亦衫㡌用大樂酒一行樂一作主人先釂遂兩手捧盞側勸客客亦釂主人捧盞不移至樂罷而後下及五盞歇坐請解衫帶著背子不脱㡌以終席來歸語其父父曰我所以令汝謁見者欲汝觀前輩禮儀也此亦可見前輩風俗今士大夫殊無有衫㡌者嘗有某人作裠作衫㡌之禮監司不喜以他故按之
〈陳淳録春官司服〉
〈録中捧盞不移黄義剛録云依舊側盞不移〉
墓祭非古雖周禮有墓人為尸之文或是初間祭后上亦未可知但今風俗皆然亦無大害國家不免亦十月上陵
〈陳淳録春官冢人〉
問墓祭有儀否曰也無儀大槩畧如家祭唐人亦不見有祭但是拜掃而已林擇之云唐有墓祭通典載得在曰却不曾考或問墓祭祭后土否曰就墓外設位而祭
〈黄義剛録春官冢人〉
〈陳淳録少異〉
問周禮大司樂説宫角徴羽與七聲不合如何曰此是降神之樂如黄鍾為宫大吕為角太簇為徴應鍾為羽自是四樂各舉其一者而言之以大吕為角則南吕為宫太簇為徴則林鐘為宫應鍾為羽則大簇為宫以七聲推之合如此注家之説非也
〈萬人傑録春官大司樂〉
先生偶言及律吕謂管有長短則聲有清濁黄鍾最長則聲最濁應鍾最短則聲最清時舉云黄鍾本為宫然周禮祭天神人鬼地⽰之時則其樂或以黄鍾為宫或以林鍾為宫未知如何曰此不可曉先儒謂商是殺聲鬼神所畏故不用而只用四聲迭相為宫未知其五聲不備又何以為樂大抵古樂多淡十二律之外又有黄鍾大吕太簇夾鍾四清聲雜于正聲之間樂都可聽今古樂不可見矣長沙南嶽廟每祭必用樂其節奏甚善祭者乆立不勝其勞據圖經云是古樂然其樂器又亦用仗皷之類如此則亦非古矣時舉因云金聲玉振是樂之始終不知只是首尾用之還中間亦用耶曰樂有特鍾特磬有編鍾編磬編鍾編磬是中間奏者特鍾特磬是首尾用者時舉云所謂玉振者只是石耶還真用玉曰只是石耳但大樂亦有玉磬所謂天球者是也
〈不知何氏録春官大司樂〉
黄問周禮祀天神地⽰人鬼之樂何以無商音曰五音無一則不成樂非是無商音只是無商調先儒謂商調是殺聲鬼神畏商調
〈陳淳録春官大司樂〉
問周禮祭不用商音或以為是武王用厭勝之術竊疑聖人恐無此意曰這箇也難曉湏是問樂家如何不用商嘗見樂家言是有殺伐之意故祭不用然也恐是無商調不是無商音他那奏起來五音依舊皆在又問向見一樂書温公言本朝無徴音竊謂五音如四時代謝不可缺一若無徴音則本朝之樂大叚不成説話曰不特本朝從來無那徴不特徴無角亦無之然只是太常樂無那宴樂依舊有這箇也只是無徴調角調不是無徴音角音如今人曲子所謂黄鍾宫大吕羽這便是調謂如頭一聲是宫聲尾後一聲亦是宫聲這便是宫調若是其中按拍處那五音依舊都用不只是全用宫如説無徴便只是頭聲與尾聲不是徴這却不知是如何其中有箇甚麽欠缺處所以做那徴不成徽宗嘗令人硬去做然後來做得成却只是頭一聲是徴尾後一聲依舊不是依舊走了不知是如何平日也不曾去理會這湏是樂家辨得聲音底方理會得但是這箇别是一項未消得理會
〈黄義剛録春官大司樂〉
問温公論本朝樂無徴音如何曰其中不能無徴音只是無徴調如首以徴音起而末復以徴音合殺者是徴調也徴調失其傳乆矣徽宗令人作之作不成只能以徴音起而不能以徴音終如今俗樂亦只有宫啇羽三調而已
〈陳淳録春官大司樂附〉
俗樂中無徴聲葢沒安排處及無黄鍾等四濁聲〈黄㽦録春官大司樂附〉
今之曲子亦各有某宫某宫云今樂起處差一位〈滕璘録春官大司樂附〉
唐太宗不曉音律謂不在樂者只是胡説
〈林賜録春官大司樂附〉
仁宗以胡安定阮逸樂書令天下名山藏之意思甚好〈楊道夫録春官大司樂附〉
蔡京用事主張喻世清作樂盡破前代之言樂者因作中聲正聲如正聲九寸中聲只八寸七分一按史記七字多錯乃是十分一其樂只是杜撰至今用之〈萬人傑録春官大司樂附〉
徽宗時一黥卒魏漢律造雅樂一部皆杜撰也今太學上丁用者是此樂
〈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録春官大司樂附〉
洛陽有帶花劉使名几于俗樂甚明葢曉音律者范蜀公徒論鍾律其實不曉但守死法若以應鍾為宫則君民事物皆亂矣司馬公比范公又低二公於通典尚不曾看通典自説得分曉史記律書説律數亦好此葢自然之理與先天圖一般更無安排但數到窮處又湏變而生之却生變律
〈萬人傑録春官大司樂附〉
劉几與伶人花日新善其弟厭之令勿通几戒花吹笛于門外則出與相見其弟又令終日吹笛亂之然花笛一吹則劉識其音矣
〈萬人傑録春官大司樂附〉
向見一女童天然理會得音律其歌唱皆出于自然葢是禀得這一氣之全者
〈萬人傑録春官大司樂附〉
今之士大夫問以五音十二律無能曉者要之當立一樂學使士大夫習之乆後必有精通者出
〈黄升卿録辛亥所聞先生六十二歲饒録二十一卷中〉
〈春官大司樂附〉
今朝廷樂章長短句者如六州歌頭皆是俗樂鼓吹之曲四言詩乃大樂中曲本朝樂章會要國史中只有數人做得好如王荆公做得全似毛詩甚好其他有全做不成文章横渠只學古樂府做辭拗强不似亦多錯字
〈不知何氏録春官大司樂附〉
如今郊禮合祭天地周禮有圜丘方澤之説後來人却只説地便是后土見於書傳言郊社多矣某看來不要如此也自還有方澤之祭但周禮其他處又都不説亦未可曉
〈錢木之録春官大司樂〉
周禮不言祭地止於大司樂一處言之舊見陳君舉亦云社稷之祭乃是祭地却不曾問大司樂祭地祗之事
〈萬人傑録春官大司樂〉
樂律自黄鍾至中吕皆屬陽自蕤賔至應鍾皆屬隂此是一箇大隂陽黄鍾為陽大吕為隂太簇為陽夾鍾為隂每一陽間一隂又是一箇小隂陽
〈李閎祖録春官大師〉
自黄鍾至中吕皆下生自蕤賔至應鍾皆上生以上生下皆三生二以下生上皆三生四
〈李閎祖録春官大師〉
十二律自黄鍾而生黄鍾是最濁之聲其餘漸漸清若定得黄鍾是便入得樂都是這裏纔差了些子其他都差只是寸難定所以易差
〈楊道夫録春官大師〉
律吕有十二用時只使七箇自黄鍾下生至七若更挿一聲便拗了
〈陳淳録春官大師〉
律十有二作樂只用七聲惟宫聲筵席不可用用則賔主失歡力行云今人揲卦得乾卦者多不為吉故左傳言隨元亨利貞有是四德乃可以出曰然
〈王力行録字近思同安人辛亥所聞先生六十二嵗饒録十八卷中〉
〈春官大師〉
七聲之説國語言之
〈萬人傑録春官大師附〉
問國語云律者立均出度韋昭注云均謂均鍾木長七尺係之以弦不知其制如何曰韋昭是箇不分曉底人國語本自不分曉更著他不曉事愈見鶻突均只是七均如以黄鍾為宫便用林鍾為徴大簇為商南吕為羽姑洗為角應鍾為變宫蕤賔為變徴這七律自成一均其聲自相諧應古人要合聲先湏吹律使衆聲皆合律方可用後來人想不解去逐律吹得京房始有律凖乃是先做下一箇母子調得正了後來只依此為凖國語謂之均梁武帝謂之通其制十三弦一弦是全律底黄鍾只是散聲又自黄鍾起至應鍾有十二弦要取甚聲用柱子來逐弦分十二柱取定聲立均之意本只是如此古來解書最有一箇韋昭無理會且如下文六者中之色六字本只是黄字闕却上面一截他便就這六字上解謂六聲天地之中六者天地之中自是數干色甚事
〈陳文蔚録春官大師附〉
南北之亂中華雅樂中絶隋文帝時鄭譯得之於蘇祗婆蘇祗婆乃自西域傳來故知律吕乃天地自然之聲氣非人之所能為譯請用旋宫何安耻其不能遂止用黄鍾一均因言佛與吾道不合者葢道乃無形之物所以有差至如樂律則有數器所以合也〈李閎祖録春官大師附〉
十二律皆在只起黄鍾之宫不得所以起不得者尺不定也
〈黄升卿録春官大師附〉
問古尺何所考曰羊頭山黍今不可得只依温公様他考必仔細然尺亦多様隋書載十六等尺説甚詳王莽貨泉錢古尺徑一寸因出二尺曰短者周尺長者景表尺
〈黄義剛録春官大師附〉
律骨只吹得中聲為定季通嘗截小竹吹之可騐若謂用周尺或羊頭山黍雖應準則不得中聲終不是大抵聲太高則噍殺低則啴緩牛鳴盎中謂此又云此不可容易杜撰劉歆為王莽造樂樂成而莽死後荀朂造於晉武帝時即有五部之亂和峴造於周世宗時世宗亦死惟本朝太祖神聖特異初不曾理會樂但聽樂聲嫌其太高令降一分其聲遂和唐太宗所定樂及本朝樂皆平和所以世祚乆長笑云如此議論又却似在樂不在德也
〈廖德明録春官大師附〉
無聲做管不成
〈廖德明録春官大師附〉
因論樂律云尺以三分為增減葢上生下生三分損一益一故湏一寸作九分一分分九厘一厘分九絲方如破竹都通得去其制作通典亦畧備史記律書漢律歴志所載亦詳范蜀公與温公都枉了相爭只通典亦未嘗看蜀公之言既踈温公又在下
〈黄㽦録春官大師附〉
〈録中尺以三分為增減以下七句萬人傑録云律管只以九寸為準則上生下生三分益一損一如破竹矣〉
司馬遷説律只是推一箇通了十二箇皆通
〈不知何氏録春官大師附〉
范蜀公謂今漢書言律處折了八字蜀中房庶有古本漢書有八字所以與温公爭者只爭此范以古本為正蜀公以上黨粟一千二百粒實今九寸為準温公以一千二百粒排今一尺為準溪書云不甚順又粟有大小遂取中者為之然下粟時頓𦂳則粟又下了又不知如何為正排又似非是今世無人曉音律只憑器論造器又紛紛如此古人曉音律風角鳥占皆能之太史公以律論兵意出於此仁宗時李照造樂蜀公謂差過了一音每思之為之痛心劉羲叟謂聖上必得心疾後果然
〈包揚 --(『昜』上『旦』之『日』與『一』相連)録春官大師附〉
〈録中實今九寸為準下一本有濶九寸〉
自唐以前樂律尚有制度可考唐以後都無可考如杜佑通典所算分數極精但通典用十分為寸作算法頗難算蔡季通只以九分算本朝范馬諸公非惟不識古制自是于唐制亦不曾詳看通典又不是隱僻底書不知當時諸公何故皆不看只如沈存中愽覧筆談所考器數甚精亦不曾看此使其見此則所論過于范馬遠甚吕伯恭不喜筆談以為皆是亂説與某言未可恁地説恐老兄欺他未得在只是他做人不甚好耳因令將五音十二律冩作圖子云且湏曉得這箇其他却又商量
〈楊道夫録春官大師附〉
季通律書分明是好却不是臆説自有按據
〈楊道夫録春官大師附〉
問季通律書難曉曰甚分明但未細考耳問空圍九分便是徑三分曰古者只説空圍九分不説徑三分葢不啻三分猶有竒也問算到十七萬有餘之數當何用曰以定管之長短而出是聲如太簇四寸惟用半聲方和大抵考究其法是如此又未知可用與否耳節五聲湏是知音律之人與審騐過方見得
〈廖法明録春官大師附〉
季通理會樂律大叚有心力看得許多書也是見成文字如史記律歴書自無人看到這裏他近日又成一律要盡合古法近時所作律逐節吹得却和怕如今未必如此這箇若促些子聲便噍殺若長些子便慢蕩
〈葉賀孫録春官大師附〉
樂聲黄鍾九寸最濁應鍾最清清聲則四寸半八十一五十四七十二六十四至六十四則不齊而不容分矣
〈萬人傑録春官大師〉
音律如尖塔様濶者濁聲尖者清聲宫以下則太濁羽以上則太輕皆不可為樂惟五聲者中聲也
〈萬人傑録春官大師〉
樂之六十聲便如六十甲子以五聲合十二律而成六十聲以十干合十二支而成六十甲子若不相屬而實相為用遺書云三命是律五星是歴即此説也只曉不得甲子乙丑皆屬木而納音却屬金前輩多論此皆無定説
〈沈僴録春官大師〉
唐祖孝孫説八十四調季通云只有六十調不以變宫變徴為調恐其説有理此左傳中聲以降五降之後不容彈矣之意也
〈萬人傑録春官大師附〉
問樂曰古聲只是和後來多以悲恨為佳温公與范蜀公胡安定與阮逸李照爭辨其實都自理會不得却不曾去看通典通典説得極分明葢此事在唐猶有傳者至唐末遂失其傳王朴當五代之末杜撰得箇樂如此當時有幾鍾名為啞鍾不曾擊得葢是八十四調朴調其聲令一一擊之其實那箇啞底却是古人制此不擊以避宫聲若一例皆擊便有陵節之患漢禮樂志劉歆説樂處亦好唐人俗舞謂之打令其狀有四曰招曰揺曰送其一記不得葢招則邀之之意揺則揺手呼喚之意送者送酒之意舊嘗見深村父老為余言其祖父嘗為之收得譜子曰兵火失去舞時皆裹幞頭列坐飲酒少刻起舞有四句號云送揺招揺三方一圓分成四片得在揺前人多不知皆以為啞謎漢卿云張滋約齊亦是張家好子弟曰見若舉説其人大曉音律因言今日到詹元善處見其教樂又以管吹習古詩二南七月之屬其歌調却只用太常譜然亦只做得今樂若古樂必不恁地美人聽他在行在録得譜子大凡壓入音律只以首尾二字章首一字是某調章尾即以某調終之如闗雎闗字合作無射調結尾亦著作無射聲應之葛覃葛字合作黄鍾調結尾亦著作黄鍾聲應之如七月流火三章皆七字起七字則是清聲調末亦以清聲調結之如五月斯螽動股二之日鑿氷冲冲五字二字皆是濁聲黄鍾調末以濁聲結之元善理會事都不要理會箇是只信口胡亂説事事喚做曾經理會來如宫啇角徴羽固是就喉舌唇齒上分他便道只此便了元不知道喉舌唇齒上亦各自有宫啇角徴羽何者葢自有箇疾徐高下
〈葉賀孫録春官大師附〉
温公與范忠文胡安定與阮逸李照等議樂空自爭辨看得來都未是元不曾去看通典據通典中所説皆是又且分曉廣云如此則杜佑想是理會得樂曰這也不知他會否但古樂在唐猶有存者故他因取而載於書至唐末黄巢亂後遂失其傳至周世宗時王朴㨿他所見杜撰得箇樂出來通鑑中説王朴説當時鍾有幾箇不曾擊謂之啞鍾朴乃調其聲使皆可擊看得來所以存而不擊者恐是避其陵慢之聲故不擊之耳非不知擊之也
〈輔廣録春官大師附〉
宫與羽角與徴相去獨遠故於其間製變宫變徴二聲〈輔廣録春官大師附〉
絲宫而竹羽
〈萬人傑録春官大師〉
絲尚宫竹尚羽竹聲大故以羽聲濟之絲聲細故以宫聲濟之
〈輔廣録春官大師〉
水火木金土是五行之序至五聲宫却屬土至羽屬水宫聲最濁羽聲最清一聲應七律共八十四調除二律是變宫止六十調
〈萬人傑録春官大師〉
樂聲是上金木火水洪範是水火木金土
〈萬人傑録春官大師〉
今之簫管乃是古之笛雲簫方是古之簫
〈輔廣録春官小師附〉
陳淳言琴只可彈黄鍾一均而不可旋相為宫此説猶可至謂琴之泛聲為六律又謂六律為六同則妄矣今人彈琴都不知孰為正聲若正得一弦則其餘皆可正今調弦者云如此為宫聲如此為啇聲安知是正與不正此湏審音人方曉得古人所以吹管聲傳在琴上如吹管起黄鍾之指則以琴之黄鍾聲合之聲合無差然後以吹徧合諸聲五聲既正然後不用管只以琴之五聲為準而他樂皆取正焉季通書來説近已曉得但絣定七絃不用調絃皆可以彈十一宫琴之體是黄鍾一均故可以彈十一宫如此則大吕太簇夾鍾以下聲聲皆用按徽都無散聲盖纔不按即是黄鍾聲矣亦安得許多指按耶兼如其説則大吕以下亦不可對徽湏挨近第九徽裏按之此後愈挨下去方合大吕諸聲葢按著正徽復是黄鍾聲矣渠云頃問之太常樂工工亦云然恐無此理古人彈琴隨月調弦如十一月調黄鍾十二月調大吕正月調太簇二月調夾鍾但此後聲愈𦂳至十月調應鍾則弦急甚恐絶矣不知古人如何季通不能琴他只是思量得不知彈出便不可行這便是無下學工夫吾人皆坐此病古人朝夕習於此故以之上逹不難葢下學中上逹之理皆具矣如今説古人兵法戰陣坐作進退斬射擊刺皷行金止如何曉得他底莫説古人底曉不得只今之陣法也曉不得更説甚麽如古之兵法進則齊進退則齊退不令進而進猶不令退而退也如此則無人敢妄動然又却有一人躍馬䧟陣殺數十百人出入數四矢石不能傷者何也良乆又曰據今之法只是兩軍相擊斬斬射相刺立得脚住不退底便贏立不住退底便輸耳
〈沈僴録春官瞽矇附〉
六朝彈筝皷瑟皆歌
〈甘節録春官瞽矇附〉
周禮以十二律為之度數如黄鍾九寸林鍾六寸之類以十二聲為之齊量斟酌磨削剛柔清濁音聲有輕重高低故復以十二聲齊量葢磬材有厚薄令合節奏如磬氏已上則磨其旁已下則磨其端之類〈不知何氏録春官典同〉
堂上樂金鍾玉磬今太常玉磬鎻在櫃裏更不曾設恐為人破損無可賠還尋常交割只據文書若要看旋開櫃取一二枚視之
〈萬人傑録春官磬師〉
鏄鐘甚大特懸鐘也衆樂未作先擊特鐘以發其聲衆樂既闋乃擊特磬以收其韻
〈沈僴録春官鏄師〉
畢篥本名悲栗言其聲之悲壯也
〈輔廣録春官鞮鞻氏附〉
因説及夣曰聖人無所不用其敬雖至小沒𦂳要底物事也用其敬到得後世儒者方説得如此濶大沒收殺如周禮夣亦有官掌之此有甚𦂳要然聖人亦將做一件事某平生每夣見故舊親戚次日若不接其書信及見之則必有人説及看來惟此等是正夣其他皆非正
〈沈僴録春官占夣〉
内史掌䇿命諸侯及羣臣者鄉大夫既獻賢能之書王拜受登於天府其副本則内史掌之以内史掌䇿命諸侯及羣臣故也古之王者封建諸侯王坐使内史讀策命之非特命諸侯亦欲在廷詢其可否且如後世除拜百官亦合有䇿只是辭免了問祖宗之訓亦如此否曰自唐以上皆如此今除宰相宣麻是其遺意立后以上用玉䇿其次皆用竹䇿漢常用䇿縁他近古其初亦不曾用自武帝立三王始用起
〈陳文蔚録春官内史〉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巻六十七
錢塘程川撰
禮八
周禮三
人謂周公不言刑秋官有許多刑如何是不言刑〈陳淳録秋官〉
古人屋無廊廡三公露立於槐下九卿露立於棘下當其朝會有雨則止曾子問諸侯見天子入門而雨霑服失容則廢
〈陳淳録秋官朝士〉
〈黄義剛録畧〉
問周禮五服之貢限以定名不問其地之有無與禹貢不合何故曰一代自有一代之制他大槩是近處貢重底物事遠處貢輕底物事恰如禹貢所謂納銍納秸之類
〈黄義剛録秋官大行人〉
因論朝禮云如周禮所説古之朝禮君臣皆立至漢時所謂皇帝見丞相起尚有此禮不知後來如何廢了然所謂朝不坐又也有坐底
〈吕燾録秋官大行人〉
三代之君見大臣多立乘車亦立漢初猶立見大臣如贊者云天子為丞相起後世君太尊臣太卑
〈廖徳明録秋官大行人〉
古者天子見羣臣有禮先特揖三公次揖九卿又次揖左右然後泛揖百官所謂天揖同姓之類有許多等級
〈黄義剛録秋官司儀〉
車所以揉木又以圍計者葢是用生成圓木揉而為之故堅耐堪馳騁
〈李閎祖録考工輪人〉
問侯國亦倣鄉遂都鄙之制否曰鄭氏説侯國用都鄙法然觀魯人三郊三遂及孟子請野九一而助國中什一使自賦則亦是如此
〈陳淳録考工匠人注〉
〈録中則亦是如此句黄義剛録作當亦是鄉遂〉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八
錢塘程川撰
禮九
儀禮一
問宿賔曰是戒肅賔也是隔宿戒之
〈吕燾録士冠禮〉
爵弁赤少黒多如今深紫色韠以皮為之如今水檐相似葢古人未有衣服時且取鳥獸之皮來遮前面後面後世聖人制服不去此者示不㤀古也今則又以帛為之耳韠中間有頸兩頭有肩肩以革帶穿之革帶今有胯子古人却是環子釘於革帶其勢垂下如今人釘鉸串子様鐫鐩之類結放上面今之胯子便是倣他形像古人帶甚輕却帶得許多物今人帶枉做得恁地重如幞頭靴之類亦然幞頭夲是偃脚垂下要束得𦂳今却做長帶問横渠説唐莊宗因取伶官幞頭帶之後遂成例曰不是恁地莊宗在位亦未能便變化風俗兼是伶人所帶士大夫亦未必肯帶之見畫本唐明皇已帶長脚幞頭或云藩鎮僣禮為之後遂皆為此様或云乃是唐宦官要得常似新幞頭故以鐵線挿帶中又恐壞其中以桐木為一幞頭骨子常令幞頭高起如新謂之軍容頭後來士大夫學之令匠人為我斫箇軍容頭來葢以木為之故謂之斫及唐末宦者之禍人皆以此語為䜟王彦輔麈史説如此説得有來歴恐是如此後人覺得不安到本朝太宗時又以藤做骨子以紗糊於上後又覺見不安到仁宗時方以漆紗為之嘗見南劔沙縣人家尚有藤骨子可見此事未乆葢此非一朝一夕之故其變必有漸
〈林夔孫録士冠禮〉
古朝服用布祭則用絲詩絲衣繹賔尸也皮弁素積皮弁以白鹿皮為之素積白布為裙
〈湯泳録字叔永丹陽人乙卯所聞先生六十六嵗池録三十三卷中〉
〈士冠禮〉
冠者見母與兄弟而母與兄弟皆先拜此一節亦差異昬禮亦然婦始見舅姑舅姑亦拜
〈黄義剛録士冠禮〉
陳仲蔚問冠儀曰凡婦人見男子每先一拜男拜則又答拜再拜亦然若子冠則見母亦如之重成人也尋常則不如此但古人無受拜禮雖兄亦答拜君亦然但諸侯見君則兩拜還一拜
〈黄義剛録士冠禮〉
問士冠禮有所謂始加再加三加如何曰所謂三加彌專只是三次加初是緇布冠以麤布為之次皮弁次爵弁諸家皆作畫爵看來亦只是皮弁模様皆以白皮為之緇布冠古來有之初是緇布冠齊則緇之次皮弁者只是朝服爵弁士之祭服周禮爵弁居五冕之下又問致美乎黻冕注言皆祭服也黻冕恐不全是祭服否曰祭服謂之黻冕朝服謂之韠如詩韠琫有珌内則端韠紳皆是問士冠禮一加再加言吉月令月至三加言以歳之正不知是同時否曰只是一時節行此文自如此説加緇布冠少頃又更加皮弁少頃又更加爵弁然後成禮如温公冠禮亦倣此初裹巾次㡌次幞頭又問黻冕黻蔽膝也以韋為之舜之畫衣裳有黼黻絺繡不知又如何畫於服上曰亦有不可曉黻在裳之前亦畫黻於其上
〈徐寓録字居父永嘉人庚戌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一嵗池録二十卷二十一卷饒録二十六卷中士冠禮〉
士冠禮始冠緇布冠冠而𡚁之弊是不用也
〈黄義剛録士冠禮〉
儀禮昬禮下逹用鴈注謂在下之人達二家之好而用鴈非也此只是公卿大夫下達庶人皆用鴈後得陸農師解亦如此説陸解多杜撰亦煞有好處但簡畧難看陳祥道禮書考得亦穏
〈陳淳録士昬禮〉
〈黄義剛録云擇之云自通典後無人理會禮本朝但有陳祥道陸佃畧理會來曰陳祥道理會得也穏陸農師也有好處但杜撰多如儀禮云云〉
問昬禮用鴈壻執鴈或謂取其不再偶或謂取其順隂陽徃來之義曰士昬禮謂之攝乘葢以士而服大夫之服爵弁乘大夫之車墨車則當執大夫之贄前説恐傅會又曰重其禮而盛其服
〈林賜録士昏禮〉
問程氏昏儀與温公儀如何曰互有得失曰當以何為主曰迎婦以前温公底是婦入門以後程儀是温公儀親迎只拜妻之父兩拜便受婦以行却是程儀徧見妻之黨則不是温公儀入門便廟見不是程儀未廟見却是大槩只此兩條以此為凖去子細看曰廟見當以何日曰古人三月而後見曰何必待三月曰未知得婦人性行如何三月之乆則婦儀亦熟方成婦矣然今也不能到三月只做箇節次如此曰古人納采後又納吉若卜不吉則如何曰便休也曰古人納幣五兩只五匹耳恐太簡難行否曰計繁簡則是以利言矣且吾儕無望於復古則風俗更教誰變曰温公用鹿皮如何曰大節是了小小不能皆然亦沒𦂳要曰温公婦見舅姑及舅姑享婦儀是否曰亦是古人有此禮
〈陳淳録士昏禮附〉
人著書只是自入些己意便做病痛司馬與伊川定昏禮都是依儀禮只是各改了一處便不是古人意司馬禮云親迎奠雁見主昏者即出不先見妻父母者以婦未見舅姑也是古禮如此伊川却教拜了又入堂拜大男小女這不是伊川云婿迎婦既至即揖入内次日見舅姑三月而廟見是古禮司馬禮却説婦入門即拜影堂這又不是古人初未成婦次日方見舅姑葢先得於夫方可見舅姑到兩三月得舅姑意了舅姑方令見祖廟某思量今亦不能三月之乆亦湏第二日見舅姑第三日廟見乃安亦當行親迎之禮古者天子必無親至后家之禮今妻家遠要行禮一則令妻家就近處設一處却就彼徃迎歸館成禮一則妻家出至一處婿即就彼迎歸自成禮
〈葉賀孫録士昏禮附〉
親迎之禮從伊川之説為是近則迎於其國遠則迎於其館
〈李閎祖録士昏禮附〉
問婦當日廟見非禮否曰固然温公如此他是取左氏先配後祖之説不知左氏之語何足憑豈可取不足憑之左氏而棄可信之儀禮乎
〈黄卓録士昏禮附〉
叔器問昏禮温公儀婦先拜夫程儀夫先拜婦或以為妻者齊也當齊拜何者為是曰古者婦人與男子為禮皆俠拜每拜以二為禮昏禮婦先二拜夫答一拜婦又二拜夫又答一拜冠禮雖見母母亦俠拜〈陳淳録士昏禮附〉
紹興初為鄉飲酒禮朝廷行下一儀制極乖陋此時乃高抑崇為禮官看他為謹終喪禮是煞看許多文字如儀禮一齊都考得仔細如何定鄉飲酒禮乃如此踈繆更不識看儀禮只把禮記鄉飲酒義鋪排教人行且試舉一項如鄉飲酒文云拜至拜洗拜受拜送拜既拜至乃是賔升主人阼階上當楣北面再拜謝賔至堂是為拜至主人既洗酌卒洗升賔拜洗是為拜洗主人取爵實之獻賔賔西階上拜是為拜受若拜送乃是賔進受爵主人阼階上拜如今云送酒是為拜送爵賔復西階上位方有拜告㫖拜執爵及酢主人之禮他乃將拜送作送之門外再拜為拜送門外兩拜了又兩拜為拜既不知如何恁地不子細拜既爵亦只是堂上禮又曰古禮看説許多節目若甚煩縟到得行時節只頃刻可了以舊時所行鄉飲酒看之煞見得不費時節又曰開元禮煞可看唯是五禮新儀全然不是當時做這文字時不曽用得識禮底人只是胡亂變易古文白撰全不考究天子乘車古者君車將駕則僕御執䇿立於馬前既効駕君雖未升僕御者先升則𡚒衣由右上以君位在左故避君空位五禮新儀却漏了僕人登車一項至駐車處却有僕人下車之文這是一處錯他處都錯了又云五禮新儀固未是至如今又皆不理㑹如朝報上云執綏官則是無僕人之禮古者執綏自是執綏僕人乃是受綏如何今却以執綏官代僕人兼古者有敬事則必式葢縁立於車上故憑衡式則是磬折是為致敬今却在車上用倚子坐則首與前衡高下不多若憑手則是傲慢這般所在都不是如所謂僕人乃立於車柱之外後角又恐立不住却以采帛繫於柱上都不成模様兼前面乃以内侍二人立於兩旁是大非禮同子參乘爰絲變色豈有以内侍同載而前後皆安之眼前事纔拈一件起來勘當著所在便不成模様神宗嘗欲正此禮數王安石答以先理會得學問了這般事自有人出理會遂止如荆公門人陸農師自是煞能考禮渠後來却自不曽用他又曰婦人之拜據古樂府云出門長跪問故夫又云直身長跪余正父云周禮有肅拜恐只是如今之俯首加敬而已不知夫人如何䘮禮婦人唯舅之䘮則跪拜於他人又不知其拜如何古禮殘闕這般所在皆無可考
〈葉賀孫録鄉飲酒禮〉
明州行鄉飲酒禮其儀乃是高抑崇撰如何不曽看儀禮只將禮記鄉飲酒義做這文字似乎編入國史實録果然是貽笑千古者也儀禮有拜迎拜至拜送拜既拜迎謂迎賔拜至謂至皆拜送謂既酌酒送酒也拜既卒爵而拜也此禮中四節如此今其所定拜送乃是送客拜兩拜客去又拜兩拜謂之拜既豈非大可笑禮既飲左執爵祭脯醢所以左執爵者謂欲用右手取脯醢從其便也他却改祭脯醢作薦脯醢自教一人在邊進脯醢右手自無用却將左手只管把了爵將右順便手却縮了是可笑否
〈葉賀孫録郷飲酒禮〉
鄉飲酒禮堂上主客列兩邊主人一拜客又答一拜又拜一拜又答一拜却不交拜又也皆北向拜不相對不知是如何某赴省試時衆士人拜知舉知舉受拜了却在堂上令衆人少立使人大喝云知舉答拜方拜二拜是古拜禮猶有存者近年問人則便已交拜是二三十年間此禮又失了
〈葉賀孫録鄉飲酒禮附〉
鄉飲酒云笙入樂南陔白華華黍想是笙入吹此詩而樂亦奏此詩樂便是衆樂皆奏之也
〈不知何氏録鄉飲酒禮〉
問聘禮所言君行一臣行二之義曰君行歩濶而遲臣行歩狹而疾故君行一歩而臣行兩歩葢不敢同君之行而踐其跡也國語齊君晏子行子貢怪之問孔子君臣交際之禮一叚説得甚分曉
〈沈僴録聘禮〉
公食大夫禮乃是專饗大夫為主人者時出勸賔賔辭而獨饗
〈萬人傑録公食大夫禮〉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巻六十九
錢塘程川撰
禮十
儀禮二
堯鄉問絰帶之制曰首絰大一搤只是拇指與第二指一圍腰絰較小絞帶又小於腰絰腰絰象大帶兩頭長垂下絞帶象革帶一頭有扣子以一頭串於中而束之總如今之髻巾括髪是束髪為髻安卿問鄭氏儀禮注及䟽以男子括髪與免及婦人髽皆云如著幓頭然所謂幓頭何也曰幓頭只如今之掠頭編子自項而前交於額上却繞髻也免或讀如字謂去冠又問婦人首絰之制曰亦只是大麻索作一環耳〈黄義剛録䘮服〉
問温公儀首絰綴於冠而儀禮䟽説别材而不相綴曰綴也得不綴也得無𦂳要
〈陳淳録䘮服〉
問䘮服如至尊之喪小官及士庶等服於古皆差儀禮諸侯為天子斬衰三年傳曰君至尊也注天子諸侯及卿大夫有地者皆曰君庶人為國君齊衰三月注不言民而言庶人庶人或有在官者天子畿内之民服天子亦如之以是觀之自古無通天下為天子三年之制前輩恐未之考曰今士庶人既無本國之君服又無至尊服則是無君亦不可不示其變如今凉衫亦不害此亦只存得些影子問士庶亦不可乆庶人為國君亦止齊衰三月諸侯之大夫為天子亦止小功緦衰或問有官人嫁娶在祔廟後曰只不可帶花用樂少示其變又曰至尊之服要好初來三日用古冠服上衣下裳以後却用今所制服四脚幞頭等自京官以上是一等服京官以下是一等服士人又一等服庶人又一等服如此等級分明也好器之問夀皇行三年之䘮是誰建議曰自是要行這是甚次第可惜無好宰相將順成此一大事若能因舉行盛典及於天下一整數千百年之陋垂數千百年之成憲是甚次第時相自用紫衫皂帶入臨用白衫待退歸便不著某前日在上前説及三年之喪亦自感動次日即付出與禮官集議意甚好不知後來如何忽又住了却對宰相説也似咤異不知夀皇既已行了又有甚咤異只是亦無人助成此事因檢儀禮注疏説嫡孫承重甚詳君之喪服士庶亦可聚哭但不可設位某在潭州時亦多有民衆欲入衙來哭某初不知外面被門子止約了待兩三日方知遂出榜告示亦有來哭者
〈葉賀孫録䘮服〉
器遠問安常習故是如何曰云云如親生父母子合當安之到得立為伯叔後疑於伯叔父有不安者這也是理合當如此然而自古却有大宗無子則小宗之子為之後這道理又却重只得安於伯叔父母而不可安於所生父母喪服則為為後父母服三年所生父母只齊衰不杖期
〈葉賀孫録喪服〉
問天下事易至於安常習故如何曰且如今人為所生父母齊衰不杖期為所養父母斬衰三年以理觀之自是不安然聖人著箇存亡繼絶底道理又不容不安且如濮安懿王事當時皆以司馬公為是今則濮安懿王下却有主祀朝廷却未嘗正其號
〈黄卓録喪服〉
無大功尊父母本是期加成三年祖父母世父母叔父母本是大功加成期其曾祖父母小功及從祖伯父母叔父母小功者乃正服之不加者耳
〈李閎祖録喪服〉
禮只有父母服他服並無故今長㓜服都無考妻服朞子以父在服亦朞故哭祭之類同今律則不然故其禮皆齟齬
〈包揚録喪服〉
或問服制曰儀禮事事都載在裏面其間曲折難行處他都有箇措置得恰好因舉一項父卒繼母嫁從為之服報傳曰何以期也貴終也嘗為母子貴終其恩此為繼母服之義
〈葉賀孫録䘮服〉
問某人不肯丁所生母憂曰禮為所生父母齊衰杖期律文許申心䘮若所生父再娶亦當從律某人是也又問若所生父與所繼父俱再娶當持六䘮乎曰固是又問先儒爭濮議事曰此只是理會稱親當時葢有引戾園事欲稱皇考者又問稱皇考是否曰不是然近世儒者亦有多言合稱皇考者
〈萬人傑録䘮服〉
儀禮期䘮條内注説國君有疾不能為祖父母曾祖父母服則世子斬又曰君䘮皆斬説已分明天子無期䘮凡有服則必斬三年
〈陳淳録䘮服〉
因言孫為人君為祖承重頃在朝檢此條不見後歸家檢儀禮䟽説得甚詳正與今日之事一般乃知書多看不辯舊來有明經科便有人去讀這般書注䟽都讀過自王介甫新經出廢明經學究科人更不讀書卒有禮文之變更無人曉得為害不細如今秀才和那本經也有不看底朝廷更要將經義賦論䇿頒行印下教人在
〈沈僴録䘮服〉
沈存中説喪服中曾祖齊衰服曾祖以上皆謂之曾祖恐是如此如此則皆合有齊衰三月服看來高祖死豈有不為服之理湏合行齊衰三月也伊川頃言祖父母䘮湏是不赴舉後來不曾行法令雖無明文看來為士者為祖父母期服内不當赴舉
〈沈僴録䘮服〉
沈存中云高祖齊衰三月不特四世祖為然自四世以上凡逮事皆當服衰麻三月高祖葢通稱耳
〈李閎祖録䘮服〉
䘮服葛布極粗非若今之細也
〈沈僴録䘮服〉
始封之君不臣其兄弟封君之子不臣其諸父不忘其舊也
〈李公謹録川按公謹所録葢與李處謙同編語類中不詳所聞年歳及蜀語類徽續語類池録饒録卷次云餘倣此〉
母之姊妹服反重於母之兄弟縁於兄弟既嫁則除服而於姊妹之服則未嘗降故為子者於舅服緦於姨母服小功也
〈葉賀孫録䘮服〉
緦十五升抽其半者是一簆只用一經如今廣中有一種疎布又如單經黄草布皆只一經也然小功十二升則其縷反多於緦矣又不知是如何
〈李閎祖録䘮服〉
舅於甥之妻有服甥之妻於夫之舅却無服也可疑恐是舅則從父身上推將來故廣甥之妻則從夫身上推將來故狹
〈黄義剛録䘮服〉
禮妻之父曰舅謂我舅者吾謂之甥古禮甥字用處極多如壻謂之甥姑之子亦曰甥或問姪字夲非兄弟之子所當稱曰然伊川嘗言之胡文定家子弟稱猶子禮兄弟之子猶子也亦不成稱呼嘗見文定家將伊川語録凡家書説姪處皆作猶子私常怪之後見他本只作姪字乃知猶子字文定所改以伊川嘗非之故也殊不知伊川雖非之然未有一字替得亦且只得從俗若改為猶子豈不駭俗據禮兄弟之子當稱從子為是自曾祖而下三代稱從子自高祖四世而上稱族子
〈沈僴録䘮服〉
喪服五服皆用麻朋友麻是加麻於弔服之上麻謂絰也
〈李閎祖録喪服〉
問改葬緦鄭𤣥以為終緦之月數而除服王肅以為葬畢便除如何曰如今不可考禮宜從厚當如鄭氏問王肅以為既虞而除之若是改葬神已在廟乆矣何得虞乎曰便是如此而今都不可考看來也湏當反哭於廟問鄭氏以為只是有三年服者改葬服緦三月非三年服者弔服加麻葬畢除之否曰然子思曰禮父母改葬緦而除則非父母不服緦也
〈葉賀孫録喪服〉
問喪服之制曰衣帶下尺鄭注云要也廣尺足以掩裳上際廖西仲云以布半幅其長隨衣之圍横綴於衣下而謂之要
〈不知何氏録喪服〉
今人齊衰用布太細又大功小功皆用苧布恐皆非禮大功湏用市中所賣火麻布稍細者或熟麻布亦可小功湏用䖍布之屬古者布帛精粗皆有升數所以説布帛精麤不中度不鬻於市今更無此制聽民之所為所以倉卒難得中度者只得買來自以意擇製之爾
〈沈僴録喪服附〉
喪禮衣服之類逐時換去如葬後換葛衫小祥後換紳布之類
〈包揚録喪服附〉
顯道問服制曰唐時添那服制添得也有差異處且如親叔伯是期堂叔湏是大功乃便降為小功不知是怎生地
〈黄義剛録喪服附〉
問喪之五服皆有制不知飲食起居亦當終其制否曰合當盡其制但今人不能行然在人斟酌行之〈徐寓録喪服附〉
因論喪服曰今人吉服皆已變古獨喪服必欲從古恐不相稱閎祖云雖是如此但古禮已廢幸此喪服尚有古制不猶愈於俱亡乎直鄉亦以為然先生曰禮時為大某嘗謂衣冠本以便身古人亦未必一一有義又是逐時增添名物愈繁若要可行湏是酌古之制去其重複使之簡易然後可又云一人自在下面做不濟事湏是朝廷理會一齊與整頓過又云康節説某今人湏著今時衣服忒煞不理會也
〈李閎祖録喪服附〉
問喪服今人亦有欲用古制者時舉以為吉服既用今制而獨喪服用古制恐徒駭俗不知當如何曰駭俗猶些小事但恐考之未必是耳若果考得是用之亦無害
〈潘時舉録喪服附〉
問喪禮制度節目曰恐怕儀禮也難行如朝夕奠與葬時事尚可未殯以前如何得一一恁地子細只如含飯一節教人從那裏轉那裏安頓一一各有定所湏是有人相方得孔子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已是厭周文之煩了某怕聖人出來也只隨今風俗立一個限制湏從寛簡而今考得禮子細一一如古固是好如考不得也只得隨俗不礙理底行去
〈胡泳録士喪禮〉
問孝子於尸柩之前在喪禮都不拜如何曰想只是父母在生時子弟欲拜亦湏俟父母起而衣服今恐未忍以神事之故亦不拜
〈胡泳録士喪禮〉
伯量問殯禮可行否曰此不用問人當自觀其宜今以不漆不灰之棺而欲以甎土圍之此可不可耶必不可矣數日見公説喪禮太繁絮禮不如此看説得人都心悶湏討箇活物事弄如弄活蛇相似方好公今只是弄得一條死蛇不濟事某嘗説古者之禮今只是存他一箇大概令勿散失使人知其意義要之必不可盡行如始䘮一叚必若欲盡行則必無哀戚哭泣之情何者方哀苦荒迷之際有何心情一一如古禮之繁細委曲古者有相禮者所以導孝子為之若欲孝子一一盡依古禮必躬必親則必無哀戚之情矣况只依今世俗之禮亦未為失但使哀戚之情盡耳有虞氏瓦棺而葬夏后氏堲周必無周人之繁文委曲也又禮壙中用生體之屬久之必潰爛却引蟲蟻非所以為亡者慮久遠也古人壙中置物甚多以某觀之禮文之意太備則防患之意反不足要之只當防慮久遠毋使土親膚而已其他禮文皆可略也又如古者棺不釘不用漆粘而今灰漆如此堅宻猶有蟻子入去何况不使釘漆此皆不可行孔子曰如用之則吾從先進已是厭周之文了又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此意皆可見使聖賢者作必不盡如古禮必裁酌從今之宜而為之也又如士相見禮鄉飲酒禮射禮之屬而今去那裏行只是當存他大概使人不可不知方周之盛時禮文全體皆備所以不可有纎毫之差今世盡不見徒掇拾編緝於殘編斷簡之餘如何必欲盡倣古之禮得或曰郁郁乎文哉吾從周聖人又欲從周之文何也曰聖人之言固非一端葢聖人生於周之世周之一代禮文皆備誠是整齊聖人如何不從得只是如用之則吾從先進謂自為邦則從先進耳
〈沈僴録士喪禮〉
問朝祖時有遷祖奠恐在祖廟之前祖無奠而亡者難獨享否曰不湏如此理會禮説有奠處便是合有奠無奠處便合無奠更何用疑其他可疑處却多如温公儀斬齊古制而功緦又却不古制是何説也古者五服皆用麻但有等差皆有冠絰但功緦之絰小耳今人吉服不古而凶服古亦無謂也今俗喪服之制下用横布作欄惟斬衰用不得
〈陳淳録既夕〉
〈黄義剛録同〉
儀禮饋食之詞曰適爾皇祖伯某父伯伯仲叔季也某年也父美稱助辭也
〈吳振録所聞年歳未詳饒後録十四卷中〉
〈特牲饋食禮少牢饋食禮〉
古禮於今實是難行當祭之時獻神處少只祝酌奠卒祝迎尸以後都是人自食了主人獻尸尸又酢主人酢主婦酢祝及佐食宰贊衆賔等交相勸酬甚繁且乆所以季氏之祭至於繼之以燭竊謂後世有大聖人者作與他整理一過令人蘇醒必不一一如古人之繁但放古人大意簡而易行耳温公儀人所憚行者只為閒辭多長篇浩瀚令人難讀其實行禮處無多某嘗修祭儀只就中間行禮處分作五六叚甚簡易曉後被人竊去亡之矣
〈陳淳録特牲饋食禮少牢饋食禮〉
〈録末一本有云李文問祭儀有修改否日大概只是温公儀無修改處〉
飲福受酢即尸酢主人之事無尸者則有隂厭陽厭旅酬從下面勸上下至直罍洗者皆得與獻酬之數〈李方子録特牲饋食禮少牢饋食禮〉
儀禮日用丁巳按注家説則當作丁巳葢十干中柔日也
〈吳雉録字和中建陽人所聞年歲未詳饒後録十五卷中〉
〈少牢饋食禮〉
問虞禮子為尸父拜之曰古人大抵如此如子冠母先拜之子却答拜而今這處都行不得看來古人上下之際雖是嚴而情意甚相通如禹拜昌言王拜手稽首之類到漢以來皇帝見丞相在坐為起在與為下贊者曰皇帝為丞相起尚有這意思到六朝以來君臣逐日相與説話如宋文帝明日欲殺某人晚間更與他説話不能得他去其間有入朝去從人即分散去到晚他方出到唐尚有坐説話底意思而今宰相終年立地不曾得一日坐人主或終日不曾得見面夀皇求治之初中間學士固是直宿又分講官亦直宿又令從官亦得入賜坐從容講論而今未論朝廷如古人州郡之間亦自如此如羅池碑云柳子厚與牙將歐陽翼共飲法帖中有顔真卿與蔡明遠帖都書名牙將即是客將蔡明遠亦是衙前他却與之情意如此而今州郡與小官也不如此了
〈林夔孫録士虞禮〉
朱子五經語類卷六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
錢塘程川撰
禮十一
小戴禮記一
問曲禮首三句是從源頭説來此三句固是一篇綱領要之儼若思安定辭又以毋不敬為本曰然又曰只是下面兩句便是毋不敬今人身上大節目只是一箇容貌言語便如君子所貴乎道者三這裏只是不曾説正顔色要之顔色容貌亦不爭多只是顔色有箇誠與偽
〈陳文蔚録曲禮上〉
〈録末沈僴録有云箕子九疇其要只在五事〉
問艾軒解儼若思訓思字作助語然否曰訓思字作助語尚庶幾至以辭字亦為助語則全非也他們大率偏枮把心都在邊角上用
〈李煇録字晦叔不詳所聞年歳及池録饒録饒後録卷次云餘倣此〉
〈曲禮上〉
賢者狎而敬之狎是狎熟狎愛如晏平仲善與人交乆而敬之既愛之而又敬之也畏而愛之如畏天命畏大人畏聖人之言之畏畏中有愛也狠母求勝狠亦是兩家事注云闘闌也如與人爭闘分辨曲直便令理明不必求勝在我也分母求多分物毋多自與欲其平也
〈沈僴録曲禮上〉
若夫坐如尸立如齊夲大戴禮之文上言事親因假説此乃成人之儀非所以事親也記曲禮者撮其言反帶若夫二字不成文理而鄭康成又以丈夫解之益謬他也是解書多後更不暇仔細此亦猶子曰好學近乎智力行近乎仁知耻近乎勇家語答問甚詳子思取入中庸而删削不及反衍子曰兩字
〈黄義剛録曲禮上〉
問禮聞取於人不聞取人禮聞來學不聞徃教吕與叔謂上二句學者之道下二句教者之道取猶致也取於人者我為人所取而教之在教者言之則來學者也取人者我致人以教已在教者言之則徃教者也此説如何曰道理亦大綱是如此只是説得不甚分曉據某所見都只就教者身上説取於人者是人來求我我因而教之取人者是我求人以教今欲下轉一語取於人者便是有朋自遠方來童蒙求我取人者便是好為人師我求童蒙
〈陳文蔚録曲禮上〉
班朝治軍涖官行法非禮威嚴不行禱祠祭祀供給鬼神非禮不誠不莊以誠莊對威嚴則涖官當以威嚴為本然恐其太嚴又當以寛濟之
〈廖德明録曲禮上〉
問七十老而傳則嫡子嫡孫主祭如此則廟中神主都用改換作嫡子嫡孫名奉祀然父母猶在於心安乎曰然此等也難行也且得躬親耳又問嫡孫主祭則便湏祧六世七世廟主自嫡孫言之則當祧若叔祖尚在則乃是祧其高曾祖於心安乎曰也只得如此聖人立法一定而不可易兼當時人習慣亦不以為異也又問先生舊時立春祭先祖冬至祭始祖後來廢之何故曰覺得忒煞過當和禘祫都包在裏面了恐太僭遂廢之
〈沈僴録曲禮上〉
問年長以倍則父事之這也是同類則可曰他也是説得年輩當如此又問如此則不必問德之高下但一例如此否曰德也隱微難見德行底人人也自是尊敬他又問如此則不必問年之高下但有徳者皆尊敬之曰若是師他則又不同若朋友中德行底也自是較尊敬他
〈黄義剛録曲禮上〉
為人子者居不主奥古人室在東南隅開門東北隅為突西北隅為屋漏西南為奥人纔進便先見東北隅却到西北隅然後始到西南隅此是至深宻之地〈董銖録字叔重鄱陽人丙辰以後所聞先生六十七歳池録十二卷饒録四十六卷中〉
〈曲禮上〉
尸用無父母者為之故曰食饗不為槩祭祀不為尸〈陳文蔚錄曲禮上〉
父召無諾唯而起唯速於諾
〈陳文蔚錄曲禮上〉
餕餘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先儒自為一説横渠又自為一説看來只是祭祀之祭此因餕餘起文謂父不以是祭其子夫不以是祭其妻舉其輕者言則他可知矣
〈吳雉録曲禮上〉
餕餘不祭父不祭子夫不祭妻古注説不是今思之只是不敢以餕餘又將去祭神雖以父之尊亦不可以祭其子之卑夫之尊亦不可以祭其妻之卑葢不敢以鬼神之餘復以祭也祭非飲食必有祭之祭〈葉賀孫録曲禮上〉
問禮云父不祭子夫不祭妻何也曰便是此一説被人解得都無理會了據某所見此一句承上面餕餘不祭説葢謂餕餘之物雖父不可將去祭子夫不可將去祭妻且如孔子君賜食必正席先嘗之君賜腥必熟而薦之君賜腥則非餕餘矣雖熟之以薦先祖可也賜食則或為餕餘但可正席先嘗而已固是不可祭先祖雖妻子至卑亦不可祭也
〈陳文蔚録曲禮上〉
凡有一物必有一箇則如羮之有菜者用梜
〈曾祖道録字擇之丁巳所聞先生六十八歳池録三十七卷中〉
〈曲禮上〉
問君言不宿於家曰只是受命即行不停留於家也那數句是説數頂事
〈吕燾録曲禮上〉
古者立尸必隔一位孫可以為祖尸子不可以為父尸以昭穆不可亂也
〈黄義剛録曲禮上〉
凡御車皆御者居中乘者居左惟大將軍之車將自居中所謂鼓下大將自擊此鼓為三軍聽他節制雖王親征亦自擊鼓
〈陳文蔚録曲禮上附〉
古人跪坐立乘
〈李方子録曲禮上附〉
問居喪以來惟看喪禮不欲讀他書恐妨哀然又覺精神元自荒迷更專一用心去考索制度名物愈覺枯燥今欲讀語孟不知如何曰居䘮初無不得讀書之文古人居喪廢業業是簨簴上版子廢業謂不作樂耳古人禮樂不去身惟居喪然後廢業故喪復常讀樂章周禮司業者亦司樂也
〈不知何氏録曲禮下〉
〈録中居䘮以下云云沈僴録同〉
安卿問古者天子拜其臣想亦是席地而坐只略為之俛首便是拜否曰太甲拜手稽首成王拜手稽首疏言稽留之意是首至地之久也葢其尊師傅如此後來晉元帝亦拜王導至其家亦拜其妻如法帖中元帝與王導帖皆稱頓首不知如何
〈黄義剛録曲禮下附〉
古人言人跪坐雖有拱璧而先乘馬不如坐進此道謂跪而獻之也如文帝不覺膝之前葢亦是跪坐跪坐故兩手下為□〈拜字從兩手下〉古者初冠母子相拜婦初見舅姑舅姑答拜不特君臣相答拜也
〈李方子録曲禮下附〉
覲是正君臣之禮較嚴天子當依而立不下堂而見諸侯朝是講賔主之儀天子當宁而立在路寢門之外相與揖遜而入
〈黄義剛録曲禮下〉
問支子不祭曰不當祭問横渠有季父之喪三廢時祀却令竹監弟為之縁竹監在官無持喪之專如此則支子亦祭曰這便是横渠有礙處只得不祭因説古人持喪端的是持喪如不食粥
〈陳淳録曲禮下〉
妣者嫓也祭所生母只當稱母則略有别
〈劉砥録字履之三山人庚戌所閒先生六十九嵗饒後録十卷中〉
〈曲禮下〉
摰是初見君時用以獻君二生一死皆是抱羔雁雉真物以獻如今笏却是古人記事手板揷之帶間今人笏却是用行禮記事但其私記也今之公服皆古之戎服古公服是法服朱衣皂縁冠則三公用貂蟬御史用獬豸衣之上則係帶帶劍之類六七件隋煬帝南遊命羣臣以戎服從大臣紫中緋小緑今之成羣成隊試進士詩賦亦煬帝法也金銀魚乃古人以合符臣之得魚符者用袋之腰間今無合符事却尚用魚又不用袋魚魚袋事出唐書輿服志高武中睿時〈包揚録曲禮下〉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一
錢塘程川撰
禮十二
小戴禮記二
檀弓恐是子游門人作其間多推尊子游
〈吴必大録檀弓上〉
〈録中其間多推尊子游萬人傑録云多説子游之知禮〉
堯卿問合葬夫婦之位曰某當初𦵏亾室只存東畔一位亦不曾考禮是如何安卿云地道以右為尊恐男當居右曰祭以西為上則𦵏時下當如此方是〈黄義剛録檀弓上附〉
子思不使子上喪其出母以儀禮攷之出妻之子為父後者自是為出母無服或人之問子思自可引此正條答之何故却自費辭恐是古者出母本自無服逮德下衰時俗方制此服故曰伋之先君子無所失道即謂禮也道隆則從而隆道汙則從而汙是聖人固用古禮亦有隨時之義時如伯魚之喪出母是也子思自謂不能如此故但守古之禮而已然則儀禮出妻之子為母齊衰杖期必是後世沿情而制者雖疑如此然終未可如此斷定
〈吴必大録檀弓上〉
問不喪出母曰子思所答與喪禮都不相應不知何故據其問意則以孔子嘗令子思喪之却不令子上喪之故疑而問之也子思答以道之汙隆則以孔子之時可以隨俗而今據正禮則為伋妻者則為白母不為伋妻者是不為白母爾禮為父後者為出母無服只合以此答之
〈沈僴録檀弓上〉
孔子令伯魚喪出母而子上不喪者葢猶子繼祖與祖為體出母既得罪於祖則不得入祖廟不喪出母禮也孔子時人喪之故亦令伯魚子思喪之子上時人不喪之故子上守法亦不喪之其實子上是正禮孔子却是變禮也故曰道隆則從而隆道汙則從而汙〈李方子録檀弓上〉
問子上不喪出母曰今律文甚分明又問伯魚母死期而猶哭如何曰既期則當除矣而猶哭是以夫子非之又問道隆則從而隆道汙則從而汙曰以文意觀之道隆者古人為出母無服迨德下衰有為出母制服者夫子之聽伯魚喪出母隨時之義也若子思之意則以為我不能效先君子之所為亦從古者無服之義耳
〈萬人傑録檀弓上〉
問稽顙而后拜拜而后稽顙曰兩手下地曰拜拜而后稽顙先以兩手伏地如常然後引首向前扣地稽顙而後拜開兩手先以首扣地却交手如常頓首亦是引首少扣地稽首是引首稍乆在地稽者稽留之意〈胡泳録檀弓上〉
稽顙而後拜謂先以頭至地而後下手此喪拜也若拜而後稽顙則今人常用之拜也
〈萬人傑録檀弓上〉
稽顙而後拜稽顙者首觸地也拜字從兩手下
〈萬人傑録檀弓上〉
人家墓壙棺槨切不可太大當使壙僅能容槨槨僅能容棺乃善去年此間陳家墳墓遭發掘者皆縁壙中太濶其不能發者皆是壙中狹小無著脚手處此不可不知也又此間墳墓山脚低卸故盜易入問墳與墓何别曰墓想是塋域墳即土封隆起者光武紀云為墳但取其稍高四邊能走水足矣古人墳極高大壙中容得人行也沒意思法令一品已上墳得一丈二尺亦自儘高矣守納云墳墓所以遭發掘者亦隂陽家之説有以啓之葢凡發掘者皆以𦵏淺之故若深一二丈自無此患古禮𦵏亦許深曰不然深𦵏有水嘗見興化漳泉間墳墓甚高問之則曰棺只浮在土上深者僅有一半入地半在地上所以不得不高其封後來見福州人舉移舊墳稍深者無不有水方知興化漳泉淺𦵏者葢防水爾北方地土深厚深𦵏不妨豈可同也問槨外可用炭灰雜沙土否曰只純用炭末置之槨外槨内實以和沙石灰或曰可純用灰否曰純灰恐不實湏雜以篩過沙乆之灰沙相乳入其堅如石槨外四圍上下一切實以炭末納厚七八寸許既辟濕氣免水患又截樹根不入樹根遇炭皆生轉去以此見炭灰之妙葢炭是死物無情故樹根不入也抱朴子曰炭入地千年不變問范家用黄泥拌石炭實槨外如何曰不可黄泥乆之亦能引樹根又問古人用瀝青恐地氣蒸熱瀝青溶化棺有偏䧟却不便曰不曾親見用瀝青利害但書傳間多言用者不知如何
〈沈僴録檀弓上附〉
喪事都不用冥器糧瓶之類無益有損棺槨中都不著世俗所用者一物
〈包揚録檀弓上附〉
申生不辨驪姬看來亦未是若辨而後走恐其他公子或可免於難
〈李方子録檀弓上〉
脱驂於舊舘人之喪惡其涕之無從也今且如此説萬一無驂可脱時又如何
〈吳必大録檀弓上〉
施問每疑夫子言我非生而知之若聖與仁則吾豈敢及至夢奠兩楹之間則曰太山其頺乎梁木其壞乎哲人其萎乎由前似太謙由後似太高曰檀弓出於漢儒之雜記恐未必得其真也
〈徐㝢録檀弓上〉
問改𦵏曰湏告廟而後告墓方啓墓以葬𦵏畢奠而歸又告廟哭而後畢事方穩行葬更不必出主祭告時却出主於寢
〈葉賀孫録檀弓上附〉
曾子襲裘而弔子游裼裘而弔裘似今之襖子裼衣似今背子襲衣似今凉衫公服襲裘者冐之不使外見裼裘者裼其半而以襌衣襯出之緇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緇衣素衣黄衣即裼衣襲衣也欲其相稱也
〈沈僴録檀弓上〉
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諡周道也所謂以伯仲者葢古者初冠而字便有伯某父仲某父三字了及到得五十即除了下面兩字猶今人不敢斥尊者呼為幾丈之類今日偶看儀禮疏中却云既冠之時即是權以此三字加之實未嘗稱也到五十方纔稱此三字某初疑其不然却去取禮記看見其䟽中正是如前説葢當時䟽是兩人做故不相照管
〈林夔孫録檀弓上〉
死諡周道也史云夏商以上無諡以其號為諡如堯舜禹之類看來堯舜禹為諡也無意義堯字從三土如土之堯然而高舜只是花名所謂顔如舜華也禹者獸跡今篆文禹字如獸之跡若死而以此為諡號也無意義况虞舜側微時已云有鰥在下曰虞舜則不得為死而後加之諡號矣看來堯舜禹只是名非號也
〈沈僴録檀弓上〉
從母之夫舅之妻二夫人相為服這恰似難曉徃徃是外甥在舅家見得妗與姨夫相為服其夲來無服故異之
〈葉賀孫録檀弓上〉
黄文問從母之夫舅之妻皆無服何也曰先王制禮父族四故由父而上為從曾祖服緦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之子皆有服皆由父而推之故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於舅故從母之夫舅之妻皆不為服推不去故也妻族二妻之父妻之母乍看時似乎雜亂無紀仔細看則皆有義存焉又言吕與叔集中一婦人墓誌言凡遇功緦之喪皆疏食終其服此可為法又言生布加碾治者為功
〈李方子録檀弓上〉
姊妹呼兄弟之子為姪兄弟相呼其子為從子禮云喪服兄弟之子猶子也以為己之子與為兄之子其喪服一也為己之次子期兄弟之子亦期也今人呼兄弟之子為猶子非是
〈包揚録檀弓上〉
姪對姑而言今人於伯叔父前皆以為猶子葢禮記者主喪服言如夫子謂回也視予猶父若以姪謂之猶子則亦可以師為猶父矣漢人謂之從子却得其正葢叔伯皆從父也
〈楊道夫録檀弓上〉
問嫂叔無服而程先生云後聖有作湏為制服曰守禮經舊法此固是好纔説起定是那箇不穏然有禮之權處父道母道亦是無一節安排看推而遠之便是合有服但安排不得故推而遠之若果是鞠養於嫂恩義不可已是他心自住不得又如何無服得直卿云當如所謂同㸑緦可也今法從小功居父問姨母重於舅服曰姊妹於兄弟未嫁期既嫁則降為大功姊妹之身却不降也故姨母重於舅也
〈葉賀孫録檀弓上〉
嫂婦無類不當制他服皆以類從兄弟又太重弟婦亦無服嫂婦於伯叔亦無服今皆有之姊婦却有服皆報服也
〈包揚録檀弓上〉
問今弔者用横烏如何曰此正與羔裘𤣥冠不以弔相反亦不知起於何時想見當官者既不欲易服去弔人故杜撰成箇禮數若閒居時只當易服用凉衫〈輔廣録檀弓上〉
因説地理曰程先生亦揀草木茂盛處便不是不擇伯恭却只胡亂平地上便𦵏若是不知此理亦不是若是知有此道理故意不理會尤不是
〈黄㽦録檀弓上附〉
諸家禮皆云薦新用朔朔新如何得合但有新即薦於廟
〈包揚録檀弓上〉
朔旦家廟用酒菓望旦用茶重午中元九日之類皆名俗節大祭時每位用四味請出木主俗節小祭只就家廟止二味朔旦俗節酒止一上斟一盃
〈包揚録檀弓上附〉
伯謨問某人家欲除服而未葬除之則魂魄無所依不可祔廟曰不可如何不早葬葬何所費只是悠悠因語莆人葬只是於馬鬛上大可憂湏是懸棺而葬〈鄭可學録檀弓上附〉
喪禮只二十五月是月禫徙月樂
〈陳文蔚録檀弓上〉
二十五月祥後便禫看來當如王肅之説於是月禫徙月樂之説為順而今從鄭氏之説雖是禮疑從厚然未為當看來而今喪禮湏當從儀禮為正如父在為母期非是薄於母只為尊在其父不可復尊在母然亦湏心喪三年及嫂叔無服這般處皆是大項事不是小節目後來都失了而今國家法為所生父母皆心喪三年此意甚好
〈葉賀孫録檀弓上〉
反哭升堂反諸其所作也主婦入於室反諸其所養也湏知得這意思則所謂踐其位行其禮等事行之自安方見得繼志述事之事
〈董銖録檀弓下〉
問練而祔是否曰此是殷禮而今人都從周禮若只此一件却行殷禮亦無意思若如陸子靜説祔了便除去几筵則湏練而祔若鄭氏説祔畢復移主出於寢則當如周制祔亦何害
〈葉賀孫録檀弓下〉
延陵季子左𥘵右旋其封曰便有老莊之意
〈程端蒙録字正思鄱陽人己亥以後所聞先生五十歳饒録三卷中〉
〈檀弓下〉
問延陵季子之於禮也其合矣乎不知聖人何以取之曰旅中之禮只得如此變禮也只得如此
〈吕燾録檀弓下〉
因説天子之喪自太子宰執而下漸降其服至於四海則盡三月服謂凶服訃所至不問地之遠近但盡於三月而止天子初死近地先聞則盡三月遠地或後聞之亦止於三月之内也又云古者次第公卿大夫與列國之諸侯各為天子三年之喪而列國之卿大夫又各為其君三年之服葢止是自服其君如諸侯之大夫為夲國諸侯服三年之喪則不復為天子服百姓則畿内之民自為天子服本國之君服三年之喪也故禮曰百姓為天子諸侯有土者服三年之喪為此也又云君之喪諸達官之長杖達官謂得自通於君者如内則公卿宰執六曹之長九寺五監之長外則監司郡守皆自得通章奏於君者凡此者皆杖以次則不杖如太常卿杖太常少卿則不杖若無太常卿則少卿代之杖也只不知王畿之内公卿之有采地者其民當何如服當檢看
〈黄卓録檀弓下〉
問子貢曾子入弔修容事曰未必恁地
〈林䕫孫録檀弓下〉
〈録中未必恁地池夲云不知又出來作箇甚嘴臉〉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一
<經部,五經總義類,朱子五經語類>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二
錢塘程川撰
禮十三
小戴禮記三
問一夫均受田百畆而有食九人八人七人六人五人多少之不等者何以能均曰田均受百畆此等數乃言人勤惰之不齊耳上農夫勤於耕則可食得九人下不勤底則可食得五人故庶人在官者之禄亦凖是以為差也
〈陳淳録王制〉
王制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及論建國之數恐只是諸儒做箇如此筭法其實不然建國必因其山川形勢無截然可方之理又冀州最濶今河東河北數路都屬冀州雍州亦濶陜西秦鳯皆是至青徐兖豫四州皆相近做一處其疆界又自窄小其間山川險夷又自不同難槩以三分去一言之如三代封建其間若前代諸侯先所有之國土亦難為無故去減削他所以周公之封魯太公之封齊去周室皆逺是近處難得空地偶有此處空隙故取以封二公不然何不只留封近地以夾輔王室左氏載齊本爽鳩氏之地其後蒲姑氏因之而後太公因之又史記載太公就封萊人與之争國當時若不得蒲姑之地太公亦未有安頓處又如㐮王以原田賜晉文公原是王畿地正以他無可取之處故也然原人尚不肯服直至用兵伐之然後能取盖以世守其地不肯遽以予人若建封之初於諸侯有所減削奪彼予此豈不致亂聖人處事决不如此若如此則是王莽所為也王莽變更郡國如以益歲以南付新平以雍邱以東付陳定以封邱以東付治亭以陳留以西付祈隧故當時陳留已無有郡矣其大尹大尉皆詣行在所此尤可笑〈吳必大録王制〉
〈録中恐只是諸儒做箇如此筭法二句萬人傑録云漢儒之説只是立下一箇筭法非惟施之當今有不可行求之昔時亦有難曉云云〉
王制説王畿采地只是内諸侯之禄後來如祭公單父劉子尹氏亦皆是世嗣然其沾王教細宻人物皆好劉康公所謂民受天地之中以生都是識這道理想當時識這道理者亦多所以孔子亦要行一遭問禮於老𥅆
〈陳淳録王制〉
問畿内采地只是仕於王朝而食禄退則無此否曰采地不世襲所謂外諸侯嗣也内諸侯禄也然後來亦各占其地競相侵削天子只得鄉遂而已
〈陳淳録王制〉
䘮三年不祭盖孝子居倚廬堊室只是思慕哭泣百事皆廢故不祭耳然亦疑當令宗人攝祭但無明文不可考耳
〈李閎祖録王制〉
問䘮三年不祭曰程先生謂今人居䘮都不能如古禮却於祭祀祖先獨以古禮不行恐不得横渠曰如此則是不以禮祀其親也某嘗謂如今人居䘮時行三二分居䘮底道理則亦當行三二分祭先底禮數〈輔廣録王制〉
伊川謂三年䘮古人盡廢事故併祭祀都廢今人事都不廢如何獨廢祭祀故祭祀可行先生曰然亦須百日外方可然奠獻之禮亦行不得只是鋪排酒食儀物之類後主祭者去拜若是百日之内要祭或從伯叔兄弟之類有人可以行或問今人以孫行之如何曰亦得又曰期大小功緦麻之類服今法上日子甚少便可以入家廟燒香拜
〈包揚録王制〉
問三年䘮中得做祭文祭故舊否曰古人全不弔祭今不奈何胡籍溪言只散句做不押韻
〈包揚録王制附〉
古人緦麻已廢祭祀恐今人行不得
〈包揚録王制附〉
王制祭法廟制不同以周制言之恐王制為是
〈李閎祖録王制〉
今之廟制出於漢明帝歴代相承不改神宗嘗欲更張今見於陸農師集中史却不載
〈鄭可學録王制附〉
古人七廟恐是祖宗功徳者不遷胡氏謂如此則是子孫得以去取其祖宗然其論續諡法又謂諡乃天下之公義非子孫得以私之如此則廟亦然
〈包揚録王制附〉
祖有功而宗有徳是為百世不遷之廟商六百年只三宗皆以有功徳當百世祀故其廟稱宗至後世始不復問其功徳之有無一例以宗稱之
〈吳必大録王制附〉
廟商七世周亦七世前漢初立三宗後王莽并後漢末又多加了宗字又一齊亂了唐十二廟本朝則韓持國本退之禘祫説祀僖祖又欲止起于太祖其議紛紛合起僖祖典禮都只將人情處了無一人斷之以公自合只自僖祖起後世徳薄者祧之周廟文王在豐武王又在一處自合只同一處方是不知如何周廟后稷文武髙曽祖考七廟
〈包揚録王制附〉
昭穆昭常為昭穆常為穆中間始祖太廟門向南兩邉分昭穆周家則自王季以上之主皆祧於后稷始祖廟之夾室自成王昭王以下則隨昭穆逓遷於昭穆之首廟至首廟而止如周則文王為穆之首廟武王為昭之首廟凡新崩者祔廟則看昭穆但昭則從昭穆則從穆不交互兩邉也又云諸廟皆有夾室〈不知何氏録王制〉
問諸侯廟制太祖居北而南向昭廟二在其東南穆廟二在其西南皆南北相重不知當時每廟一處或共一室各為位也曰古廟則自太祖以下各是一室陸農師禮象圖可考西漢時髙帝廟文帝顧成之廟猶各在一處但無法度不同一處至明帝謙貶不敢自當立廟祔於光武廟其後遂以為例至唐太廟及羣臣家廟悉如今制以西為上也至禰處謂之東廟只作一列今太廟之制亦然
〈廖徳明録王制〉
李丈問太廟堂室之制曰古制是不可曉禮説士堂後一架為室盖甚窄天子便待加得五七架亦窄狹不知周家三十以上神主位次相逼如何行禮室在堂後一間從堂内左角為户而入西壁如今之牆上為龕太祖居之東向旁兩壁有牖羣昭列於北牖下而南向羣穆列於南牖下而北向堂又不為神位而為人所行禮之地天子設黼扆於中受諸侯之朝〈陳淳録王制〉
〈黄義剛録同〉
鄧子禮問廟主自西而列何所據曰此也不是古禮如古時一代只奉之於一廟如后稷為始封之廟文王自有文王之廟武王自有武王之廟不曽混雜共一廟
〈葉賀孫録王制附〉
禮宗廟只是一君一嫡后自錢惟演佞仁祖遂以一嫡同再立后更以仁祖所生后配後遂以為例而禮亂矣臣民禮亦只是一嫡配再正娶者亦尚可婢而生子者婢之子主祭只祭嫡正其所生當别祭
〈包揚録王制附〉
唐大臣長安立廟後世子孫必其官至大臣乃得祭其廟此其法不善也只假一不里選限官與其子孫令祭其廟為是
〈包揚録王制附〉
唐大臣皆立廟於京師本朝惟文潞公法唐杜佑制立一廟在西京雖如韓司馬家亦不曽立廟杜佑廟祖宗時尚在長安
〈包揚録王制附〉
古命士得立家廟家廟之制内立寢廟中立正廟外立門四面牆圍之非命士止祭於堂上只祭考妣伊川謂無貴賤皆祭自髙祖而下但祭有豐殺疎數不同廟向南坐皆東嚮自天子以至於士皆然伊川於此不審乃云廟皆東向祖先位面東自㕔側直東入其㕔反轉面西入廟中其制非是古人所以廟面東向坐者盖户在東牖在西坐於一邉乃是奥處也〈包揚録王制〉
家廟要就人住居神依人不可離外做廟又在外時婦女遇雨時難出入
〈包揚録王制附〉
問家廟在東莫是親親之意否曰此是人子不死其親之意問大成殿又却在學之西莫是尊右之義否曰未知初意如何本朝因仍舊制反更率畧較之唐制尤沒理㑹唐制猶有近古處猶有條理可觀且如古者王畿之内髣髴如井田規畫中間一圈便是宫殿前圈中左宗廟右社稷其他百官府以次列居是為前朝後中圈為市不似如今市中家家自各賣買乃是官中為設一去處令凡民之賣買者就其處若今場務然無游民雜處其間更東西六圈以處六鄉六遂之民耕作則出就田中之廬農功畢則入此室處唐制頗倣此最有條理城中幾坊每坊各有牆圍如子城然一坊共一門出入六街凡城門坊角有武侯鋪衞士分守日暮門閉五更二㸃鼓自内發諸街鼓咸振坊市門皆啟若有姦盜自無所容盖坊内皆常居之民外面人來皆可知如殺宰相武元衡於靖安里門外分明載元衡入朝出靖安里賊乘暗害之亦可見坊間不可胡亂入只在大官街上被殺了如那時措置得好官街邉都無門雜賣買汙穢雜揉所以杜詩云我居巷南子巷北可恨鄰里間十日不一見顔色亦見出一坊入一坊非特特往來不可
〈葉賀孫録王制附〉
家廟之制伊川只以元妃配享盖古者只是以媵妾繼室故不容與嫡並配後世繼室乃是以禮聘娶自得為正故唐㑹要中載顔魯公家祭有並配之儀〈吳必大録王制附〉
問先生家廟只在㕔事之側曰便是力不能辦古之家廟甚濶所謂寢不踰廟是也祭時移神主於正堂其位如何曰只是排列以西為上祫祭考妣之位如何曰太祖東向則昭穆之南向北向者以西方為上則昭之位次髙祖西而妣東祖西而妣東是祖母與孫並列於體為順若余正父之説則欲髙祖東而妣西祖東而妣西則是祖與孫婦並列於體為不順彼盖據漢儀中有髙祖南向吕后少西更不取證於經文而獨取傳注中之一二執以為是斷不可回耳〈萬人傑録王制附〉
先生云欲立一家廟小五架屋以後架作一長龕堂以板隔截作四龕堂堂置位牌堂外用簾子小小祭祀時亦可只就其處大祭祀則請出或堂或㕔上皆可〈包揚録王制附〉
問天子犆礿祫禘祫嘗祫烝正義所解數叚曰此亦難曉礿祭以春物未成其禮稍輕須看逐廟各祭祫禘之類又却合為一處則犆反詳而祫反畧矣又據正義禘禮是四處各序昭穆而大傳謂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若周人禘嚳配以后稷是也如此則説禘又不可通矣又云春秋書禘於太廟用致夫人又不知禘於太廟其禮如何太廟是周公之廟先儒有謂魯亦有文王廟左氏載鄭祖厲王諸侯不敢祖天子而當時越禮如此故公廟設於私家皆無理㑹處又問諸侯礿則不禘一叚注謂是歲朝天子廢一時祭曰春秋朝㑹無節豈止廢一時祭而已哉不然則或有世子或大臣居守豈不可以攝事
〈萬人傑録王制〉
〈録中春秋朝會無節吳必大録云若從征伐或經歲方歸〉
王制犆礿祫禘祫嘗祫烝之説此沒理會不知漢儒何處得此説來禮家之説大抵自相矛盾如禘之義恐只趙伯循之説為是
〈吳必大録王制〉
諸侯有四時之祫畢竟是祭有不及處方如此如春秋有事於太廟太廟便是羣祧之主皆在其中
〈黄義剛録王制〉
問有田則祭無田則薦如何曰温公祭禮甚大今亦只是薦然古人薦用首月祭用仲月朝廷却用首月〈包揚録王制〉
五方之民言語不通却有暗合處盖是風氣之中有自然之理便有自然之字非人力所能安排如福與備通
〈不知何氏録王制〉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二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三
錢塘程川撰
禮十四
小戴禮記四
月令比堯之厯象已不同今之厯象又與月令不同〈萬人傑録月令〉
問禮注疏中所説祀五帝神名如靈威仰赤熛怒白招拒叶光紀之類果有之否曰皆是妄説漢時已祀此神漢是火徳故祀赤熛怒謂之感生帝本朝火徳亦祀之問感生之義曰如𤣥鳥卵大人跡之類耳漢赤帝子事果有之否曰豈有此理盡是鄙俗相傳傅㑹之談又問五行相生相勝之説歴代建國皆不之廢有此理否曰須也有此理只是他前代推得都没理會如秦以水徳漢却黜秦為閏而自以火徳繼周如漢初張蒼自用水徳後來賈誼公孫臣輩皆云當用土徳引黄龍見為證遂用土徳直至漢末方申火徳之説及光武以有赤伏符之應遂用火徳歴代相推去唐用土徳後梁繼之以金及至後唐又自以為唐之後復用土徳而不繼梁後晉以金繼土後漢以水後周以木本朝以火是時諸公皆争以為本朝當用土徳改正五代之序而去其一以承周至引太祖初生時胞衣如菡蓞遍體如真金色以為此真土徳之瑞一時煞争議後來卒用火徳此等皆没理㑹且如五代僅有三四年者亦占一徳此何足以繋存亡之數若以五代為當繋則豈應黜秦為閏皆有不可曉者不知如何又曰五行之建於國家初無利害但臘日則用此推之耳如本朝用戌日為臘是取此義又曰如秦以水徳以為水者刻深遂専尚殺罰此却大害事
〈沈僴録月令〉
明堂想只是一箇三間九架屋子
〈葉賀孫録月令〉
論明堂之制者非一某竊意當有九室如井田之制東之中為青陽太廟東之南為青陽右个東之北為青陽左个南之中為明堂太廟南之東即東之南為明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為明堂右个西之中為總章太廟西之南即南之西為總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為總章右个北之中為𤣥堂太廟北之東即東之北為𤣥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為𤣥堂左个中央為太廟太室凡四方之太廟異所其左个右个則青陽之右个乃明堂之左个明堂之右个乃緫章之左个也緫章之右个乃𤣥堂之左个𤣥堂之右个乃青陽之左个也但隨其時之方位開門耳太廟太室則每季十八日天子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遺意此恐也是
〈劉砥録月令〉
曹問春行秋令之類不知是天行令是人行令曰是人行此令則召天之災
〈不知何氏録月令〉
問月令竈在廟門之外如何曰五祀皆在廟中竈在廟門之東凡祭五祀皆設席於奥而設主奠俎於其所祭之處已乃設饌迎尸於奥
〈董銖録月令〉
戊巳土律中黄鍾之宫詹卿以為陽生於子至午而盡到未又生出一黄鍾這箇只好説話某思量得不是恁地盖似些元亨利貞黄鍾畧畧似箇乾字宫是在中字中間又似是非在惻隱之前其他春音角夏音徴秋音商冬音羽此惟説宫聲如亰房律準十三絃中一絃為黄鍾不動十二絃便拄起應十二月〈林夔孫録月令〉
庚之言更也辛之言新也見月令孟秋之月其日庚辛下注
〈董銖録月令〉
直卿云今仲冬中星乃東壁
〈黄義剛録月令〉
或問古者婦三月廟見而温公禮用次日今有當日即廟見者如何曰古人是從下做上其初且是行夫婦禮次日方見舅姑服事舅姑已及三月不得罪於舅姑方得奉祭祀
〈黄義剛録曾子問〉
或問禮經婦三月而後廟見與左氏不同曰左氏説禮處多與禮經不同恐是當時俗禮非必合於禮經又問既為婦便當廟見必三月之乆何邪曰三月而後事定三月以前恐更有可去等事至三月不可去則為婦定矣故必待三月而後廟見或曰未廟見而死則以妾禮𦵏之曰歸葬於婦氏之黨
〈陳文蔚録曽子問〉
用之問祭用尸之意曰古人祭祀無不用尸非惟祭祀家先用尸祭外神亦用尸不知祭天地如何想惟此不敢為尸杜佑説古人用尸者盖上世朴陋之禮至聖人時尚未改相承用之至今世則風氣日開朴陋之禮已去不可復用去之方為禮而世之迂儒必欲復尸可謂愚矣杜佑之説如此今蠻夷猺洞中有尸之遺意每遇祭祀鬼神時必請鄉之魁梧姿美者為尸而一鄉之人相率而拜祭為之尸者語話醉飽毎遇歲時為尸者必連日醉飽此皆古之遺意嘗見崇安余宰邵武人説他之鄉里有一村名密溪去邵武數十里此村中有數十家事所謂中王之神甚謹所謂中王者毎歲以序輪一家之長一人為中王周而復始凡祭祀祈禱必請中王坐而祠之歳終則一鄉之父老合樂置酒請新舊中王者講交代之禮此人既為中王則一歲家居寡出恭謹畏慎畧不敢為非以副一村祈向之意若此村或有水旱災沴則人皆歸咎於中王以不善為中王之所致此等意思皆古之遺聞近來數年此禮已廢矣看來古人用尸自有深意非朴陋也陳丈云盖不敢死其親之意曰然用之云祭祀之禮酒肴豐潔必誠必敬所以望神之降臨乃歆享其飲食也若立之尸則為尸者既已享其飲食鬼神豈復來享之如此却為不誠矣曰此所以為盡其誠也盖子孫既是祖宗相傳一氣下來氣類固已感格而其語言飲食若其祖考之在焉則有以慰其孝子順孫之思而非恍惚無形想象不及之可比矣古人用尸之意所以深逺而盡誠盖為是耳今人祭祀但能盡誠其祖考猶來格況既是他親子孫則其來格也益速矣因言今世鬼神之附著生人而説話者甚多亦有祖先降神於其子孫者又如今之師巫亦有降神者盖皆其氣類之相感所以神附著之也周禮祭墓則以墓人為尸亦是此意
〈林子蒙録未詳所聞年歲饒後録十七卷中〉
〈曽子問録中盖上古朴陋之禮二句陳文蔚録云〉
〈是上古朴陋之俗先王制禮是去不盡者〉
古人用尸本與死者是一氣又以生人精神去交感他那精神是㑹附著歆享杜佑説古人質朴立尸為非禮今蠻夷中猶有用尸者
〈不知何氏録曽子問〉
或問妣有尸否曰一處説無尸又有一處説有男尸有女尸亦不知廢於甚時古者不用尸則有隂厭書儀中所謂闔門垂簾是也欲使神靈厭飫之也
〈輔廣録曽子問〉
男用男尸女用女尸隨祖先數目列祭若其家止有一人全無骨肉子孫之類又不知如何程先生言古人之用尸也質意謂今不用亦得
〈包揚録曽子問〉
無後之祭伊川説在古今家祭禮中
〈李閎祖録曽子問〉
問無後祔食之位曰古人祭於東西廂今人家無東西廂某家只位於堂之兩邉祭食則一但正位三獻畢然後使人分獻一酌而已如今學中從祀然
〈黄義剛録曽子問〉
古人神位皆西坐東向故獻官皆西向拜而今皆南向了釋奠時獻官猶西向拜不知是如何
〈不知何氏録文王世子附〉
室中西南隅乃主位室中西牖東户若宣聖廟室則先聖當東向先師南向如周人禘嚳郊稷嚳東向稷南向今朝庭宗廟之禮情文都自相悖不曉得古者主位東向配位南向故拜即望西今既一列皆向南到拜時亦却望西拜都自相背古者用籩豆簠簋等陳於地當時只席地而坐故如此飲食為便今塑像髙髙在上而祭饌反陳於地情文全不相稱曩者某人來問白鹿塑像某答以州縣學是天子所立既元用像不可更書院自不宜如此不如不塑像某處有列子廟却塑列子膝坐於地這必有古像行古禮須是㕘用今來日用常禮庶或饗之如太祖祭用簠簋籩豆之外又設牙盤食用椀楪之類陳於床這也有意思到神宗時廢了元祐初復用後來變元祐之政故此亦遂廢
〈葉賀孫録文王世子附〉
夫子像設置於椅上已不是又復置在䑓座上到春秋釋奠却乃陳簠簋籩豆於地是甚義理某幾番説要塑宣聖坐於地上如設席模様祭時却自席地此有甚不可處毎説與人都道差異不知如何某記在南康欲於學中整頓宣聖廟不能得後説與交代云云宣聖本不當設像春秋祭時只設主祭可也今不可行只得設像坐於地方始是禮
〈徐寓録文王世子附〉
釋奠據開元禮只是臨時設位後來方有塑像顔孟配饗始亦分位於先聖左右後來方並坐於先聖之東西嚮當來所降指揮今亦無處尋討
〈吳必大録文王世子附〉
孔子居中顔孟當列東坐西向七十二人先是排東廡三十六人了却方自西頭排起當初如此自升曽子於殿上下面䟎一位次序都亂了此言漳州未知他處如何又云某經歴諸處州縣學都無一箇合禮序〈葉賀孫録文王世子附〉
孟子配享乃荆公請之配享只當論傳道合以顔子曽子子思孟子配嘗欲於雲谷左立先聖四賢配右立二程諸先生後不曽及在南康時嘗要入文字從祀伯魚以漸去任不欲入文字理㑹事但封與劉淳叟以其為學官可以言之
〈包揚録文王世子附〉
在漳州日陳請釋奠禮儀到如今只恁地白休了子約為藉田令多少用意主張諸禮官都没理㑹了遂休坐客云想是從來不曽理㑹得故怕理㑹曰東坡曽云今為禮官者皆是自牛背上拖将來今㸔來是如此因問張舅忠甫家須更别有禮書令還鄉日詢求之致道云今以時文取官下稍這般所在全理㑹不得曰向時尚有開寳通禮科令其熟讀此書試時挑問後來又做出通禮如注釋一般如人要治此必須連此都記得如問云籩起於何時逐一説了後又反覆論議一段如此亦自好漳州煞有文字皆不得寫如今朝廷頒行好多禮書如五禮新儀未是若是不識禮便做不識禮且只依本寫在也得又去杜撰將古人處改了是日因㸔薛直老行状中有述其初為教官陳請改上丁釋奠事盖其見當時用下丁故請改之舊看古禮中有一處注云春用二月上丁秋用八月下丁今忘記出處向亦欲檢問象先及漳州陳請釋奠儀欲乞委象先又思量渠不是要理㑹這般事人故已之
〈葉賀孫録文王世子附〉
因論程沙隨辨五禮新儀下丁釋奠之説而曰政和中編此書時多非其人所以差誤如此續已有指揮改正唐開元禮既失煩縟新儀又多脱畧如親祠一項開元禮中自先説將升車執某物立車右到某處方説自車而降今新儀只載降車一節却無其先升車事前一段既如此載後凡親祠處段段皆然今行禮時又俱無此升降之儀
〈吳必大録文王世子附〉
釋奠散齋因云陳膚仲以書問釋奠之儀今學中儀乃禮院所班多參差不可用唐開元禮却好開寳禮只是全録開元禮易去帝號耳若政和五禮則甚錯今釋奠有伯魚而無子思又十哲亦皆差互仲弓反在上且如紹興中作七十二子賛只據唐爵號不知後來已經加封矣近當申明之
〈鄭可學録文王世子附〉
新書院告成明日欲祀先聖先師古有釋采之禮約而可行遂檢五禮新儀令具其要者以呈先生終日董役夜歸即與諸生斟酌禮儀鷄鳴起平明往書院以㕔事未備就講堂裡宣聖像居中兖國公顔氏郕侯曾氏沂水侯孔氏鄒國公孟氏西向配北上並紙牌子濓溪周先生東一明道程先生西一伊川程先生東二康節邵先生西二司馬温國文正公東三横渠張先生西三延平李先生東四從祀亦紙牌子並設於地祭儀别録祝文别録先生為獻官命賀孫為賛直卿居甫分奠叔蒙賛敬之掌儀堂狹地濶頗有失儀但獻官極其誠意如或享之鄰曲長幼並來陪禮畢先生揖賔坐賔再起請先生就中位開講先生以坐中多年老不敢居中位再辭不獲諸生復請遂就位説為學之要午飯後集衆賔飲至暮散
〈葉賀孫録文王世子附〉
先聖冕服之制殊不同詹卿云衮冕畫龍於胷然則鷩冕之雉毳冕之宗彝皆畫於胸
〈董銖録文王世子附〉
師保疑丞疑字曉不得想只是有疑即問他之意〈不知何氏録文王世子〉
公與公族燕則異姓為賔注曰同宗無相賔客之道〈董銖録文王世子〉
公族有罪無宫刑不翦其類也纎剸於甸人特不以示衆耳刑固不可免今之法乃殺人不死祖宗時宗室至少又聚於京師犯法絶寡故立此法今散於四方萬里與常人無異乃縱之殺人是何法令不可不革〈鄭可學録文王世子〉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三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四
錢塘程川撰
禮十五
小戴禮記五
禮運言三王不及上古事人皆謂其説似莊老先生曰禮運之説有理三王自是不及上古胡明仲言恐是子游撰以前有言偃云云
〈包揚録禮運〉
問禮運似與老子同曰不是聖人書胡明仲云禮運是子游作樂記是子貢作計子游亦不至如此之淺〈鄭可學録禮運〉
孔子曰我欲觀夏道是故之𣏌而不足徴也吾得夏時焉我欲觀殷道是故之宋而不足徴也吾得坤乾焉説者謂夏小正與歸藏然聖人讀此二書必是大有發明處歸藏之書無傳然就使今人得二書讀之豈能有聖人意思也
〈萬人傑録禮運〉
楊問禮運故百姓則君以自治也云云注則字作明字不知可從否曰只得作明字㝢問六經中注家所更定字不知盡從之否曰亦有不可依他處㝢問禮記主人既祖填池鄭氏作奠徹恐只是填池是殯車所用者曰如魚躍拂池固是如此但見𦵏車用此恐殯車不用此此處亦有疑又問其□也盖殯也□改為引如何曰若此處皆未可曉
〈徐㝢録禮運〉
用人之知去其詐用人之勇去其怒用人之仁去其貪知與詐勇與怒固相類仁却如何貪盖是仁只是愛愛而無義以制之便事事都愛好物事也愛好官爵也愛錢也愛事事都愛所以貪諸家解都不曾恁地看得出又問雖是偏不是有一邊無一邊曰那一邊也是闕了
〈胡泳録禮運〉
智與詐相近勇與怒相似然仁却與貪不相干盖南方好也好行貪狼北方惡也惡行亷貞盖好便有貪底意思故仁屬愛愛便有箇貪底意思又云大率慈善底人多於財上不分曉能亷者多是峻刻悍悻聒噪底人
〈吕燾録禮運〉
用人之仁去其貪盖人之性易得偏仁縁何貪盖仁善底人便有好便宜底意思今之亷介者便多是那剛硬底人
〈吕燾録禮運〉
問喜怒哀懼愛惡欲是七情論來亦是性發只是怒自羞惡發出如喜怒哀欲恰都自惻隱上發曰哀懼是那箇發看來也只是從惻隱發盖懼亦是怵惕之甚者但七情不可分配四端七情自於四端横貫過了〈葉賀孫録禮運〉
問喜愛欲發於陽怒哀懼惡發於隂否曰也是如此問怒如何屬隂曰怒畢竟屬義義屬隂怒與惡皆羞惡之發所以屬隂愛與欲相似欲又較深愛是説這物事好可愛而已欲又是欲得之於已他這物事又自分屬五行問欲屬水喜屬火愛屬木惡與怒屬金哀與懼亦屬水否曰然
〈沈僴録禮運〉
劉圻父問七情分配四端曰喜怒愛惡是仁義哀懼主禮欲屬水則是智且麤恁地説但也難分
〈黄義剛録禮運〉
問喜愛欲三者不同如何分别曰各就他地頭看如誠只是實就他本來説喚做誠就自家身已説誠又自與本來不同如信就本然之理説是信就自家身已説信又不同就物上説又不同要知也只是一箇實如曰主忠信之類皆是自家身上説也
〈葉賀孫録禮運〉
問愛與欲何以别曰愛是汎愛那物欲則有意於必得便要挐将來
〈陳淳録禮運〉
問欲與慾字有何分别曰無心欲字虚有心慾字實有心慾字是無心欲字之母此兩字亦通用今人言滅天理而窮人慾亦使此慾字
〈甘節録禮運〉
〈録中無心欲字虚云云㬊淵録云方動者慾行出來者欲〉
問慾與欲之異曰也只一般只是這慾字指那物事而言説得較重這欲字又較通用得凡有所愛皆是欲〈吕燾録禮運〉
記云人者鬼神之㑹又云致愛則存致慤則著祭義皆説得好
〈林夔孫録禮運〉
天秉陽垂日星地秉隂竅於山川播五行於四時和而後月生也隂陽變化一時撒出非今日生此明日生彼但論其先後之序則當如此耳横渠云神為不測故緩辭不足以盡神化為難知故急辭不足以體化因説雷斧舉横渠云其來也幾微易簡其䆒也廣大堅固
〈李閎祖録禮運〉
禮記注疏説五聲六律十二管還相為宫處分明〈萬人傑録禮運〉
旋宫且如大吕為宫則大吕用黄鍾八十一之數而三分損一下生夷則夷則又用林鍾五十四之數而三分益一上生夾鍾其餘皆然
〈李閎祖録禮運〉
旋相為宫若到應鍾為宫則下四聲都當低去所以有半聲亦謂之子聲近時所謂清聲是也大率樂家最忌臣民陵君故商聲不得過宫聲然近時却有四清聲方響十六箇十二箇是律吕四片是四清聲古來十二律却都有半聲所謂半聲者如蕤賔之管當用六寸却只用三寸雖用三寸聲却只是大吕但愈重濁耳又問聲氣之元曰律厯家最重這元聲元聲一定向下都定元聲差向下都差
〈潘植録禮運〉
〈饒本云因論樂云黄鍾之律最長應鐘之律最短長者聲濁短者聲清十二律旋相為宫宫為君商為臣樂中最忌臣陵君故有四清聲如今方響有十六箇十二箇是正律四箇是四清聲清聲是減一律之半如應鍾為宫其聲最短而清或蕤賔為之商則是商聲髙似宫聲為臣陵君不可用遂乃用蕤賔律成半為清聲以應之雖然減半只是出律故亦自能相應也此是通典載此一項又云樂聲不可太髙又不可太低樂中上聲便是鄭衞所以太祖英明不可及當王朴造樂聞其聲太急便令減下一律其聲遂平徽宗朝作大晟樂其聲一聲低似一聲故其音緩又云吾君大槩屬意於雅樂所以仁宗晚季極力要理會雅樂終未理會得〉
律逓相為宫到末後宫聲極清則臣民之聲反重故作折半之聲然止於四者以為臣民不可大於君也事物大於君不妨五聲分為十二律添三分減三分至十二而止後世又増其四取四清聲
〈滕璘録禮運〉
問先生所論樂今考之若以黄鍾為宫便是太簇為商姑洗為角㽔賔為變徴林鍾為徴南吕為羽應鍾為變宫若以大吕為宫便是夾鍾為商中吕為角林鍾為變徴夷則為徴無射為羽黄鍾為變宫其餘則旋相為宫周而復始若言相生之法則以律生吕便是下生以吕生律則為上生自黄鍾下生林鍾林鍾上生太簇太簇下生南吕南吕上生姑洗姑洗下生應鍾應鍾上生㽔賔㽔賔本當下生今却復上生大吕大吕下生夷則夷則上生夾鍾夾鍾下生無射無射上生中吕相生之道至是窮矣遂復變而上生黄鍾之宫再生之黄鍾不及九寸只是八寸有餘然黄鍾君象也非諸宫之所能役故虚其正而不復用所用只再生之變者就再生之變又缺其半所謂缺其半者盖若大吕為宫黄鍾為變宫時黄鍾管最長所以只得用其半聲而餘宫亦皆倣此曰然又曰宫商角徴羽與變徴皆是數之相生自然如此非人力所加損此其所以為妙問既有宫商角徴羽又有變宫變徴何也曰二者是樂之和〈去聲〉相連接處
〈楊道夫録禮運〉
問人者天地之心曰謂如天道福善禍淫乃人所欲也善者人皆欲福之淫者人皆欲禍之又曰教化皆是人做此所謂人者天地之心也
〈吕燾録禮運〉
禮器出人情亦是人情用
〈鄭可學録禮器〉
胡兄問禮曰禮時為大有聖人者作必將因今之禮而裁酌其中取其簡易易曉而可行必不至復取古人繁縟之禮而施之於今也古禮如此零碎繁冗今豈可行亦且得隨時裁損爾孔子從先進恐已有此意或曰禮之所以亡正以其太繁而難行耳曰然蘇子由古史説忠質文處亦有此意只是發揮不出首尾不相照應不知文字何故如此其説云自夏商周以來人情日趨於文其終却云今須復行夏商之質乃可夫人情日趨於文矣安能復行夏商之質乎其意本欲如先進之説但辭不足以達之耳
〈沈僴録禮器〉
禮時為大使聖賢有作必不一切從古之禮疑只是以古禮減殺從今世俗之禮令稍有防範節文不至太簡而已觀孔子欲從先進又曰行夏之時乘殷之輅便是有意於損周之文從古之朴矣今所集禮書也只是畧存古之制度使後人自去減殺求其可行者而已若必欲一一盡如古人衣服冠履之纎悉畢備其勢也行不得問温公所集禮如何曰早是詳了又䘮服一節也太詳為人子者方遭䘮禍使其一一欲纎悉盡如古人制度有甚麽心情去理㑹古人此等衣服冠履每日接熟於耳目所以一旦䘮禍不待講䆒便可以如禮今却閒時不曽理㑹一旦荒迷之際欲旋講䆒勢必難行必不得已且得從俗之禮而已若有識禮者相之可也
〈沈僴録禮器〉
木豆為豆銅豆為登
〈楊道夫録禮器〉
〈録中登一本作證〉
經禮三百便是儀禮中士冠諸侯冠天子冠禮之類此是大節有三百條如始加再加三加又如坐如尸立如齊之類皆是其中之小目便有三千條或有變禮亦是小目吕與叔云經便是常行底緯便是變底恐不然經中自有常有變緯中亦自有常有變
〈不知何氏録禮器〉
人只是讀書不多今人所疑古人都有説了只是不曽讀得鄭康成註經禮三百云是周禮曲禮三千云是儀禮某嘗疑之近㸔臣瓉注漢書云經禮三百乃冠昬䘮祭周官只是官名云云乃知臣瓉之説已非康成之説矣盖經禮三百只是冠昬䘮祭之類如冠禮之中便有天子冠士冠禮他類皆然豈無三百事但儀禮五十六篇今皆亡闕只存十七篇故不全爾曲禮三千乃其中之小目如冠禮中筮日筮賔三加之類又如上於東階則先右足上於西階則先左足皆是也
〈林子蒙録禮器〉
陳叔晉云經禮如天子七廟士二廟之類當别有一書今亡矣曲禮如威儀之類今曲禮儀禮是也恨不及問之
〈李方子録禮器〉
〈録中如威儀之類楊至録云是威儀纎悉處〉
或問古人祫祭時每位有尸否曰固是周家旅酬六尸是毎位皆一尸也古者主人獻尸尸酢主人開元禮猶如此毎獻一位畢則尸便酢主人受酢已又獻第二位不知甚時縁甚事後廢了到本朝都把這様禮數并省了
〈不知何氏録禮器〉
問設尸法如何曰每一神位是一尸但不知設尸時主頓在何處祭時尸自食其物若獻罷則尸復勸主人而凡行禮等人與祭事者皆得食當初獻時尚自齊整至三獻後人皆醉了想見勞攘先生説至此笑曰便是古人之禮也不可曉所以夫子説禘自既灌則不欲觀想只是灌時有些誠意且如祭祖自始祖外皆旅酬如此自是不解嚴肅如大夫雖無灌禮然亦只是其初祭時齊整後面自勞攘
〈黄義剛録禮器〉
天道至教聖人至徳動靜語黙之間無非教人處孔子於鄉黨便恂恂朝廷便便便到處皆是人様更無精粗本末何嘗有隱
〈劉砥録禮器〉
諸侯不得祖天子然魯有文王廟左氏亦云鄭祖厲王何也此必周衰諸侯僣肆做此違條礙法事故公廟設於私家
〈吴必大録郊特牲〉
問蜡祭何以言仁之至義之盡曰如迎猫虎等事雖至微至細處亦有所不違故曰仁之至義之盡
〈金去偽録郊特牲〉
問昬禮不賀人之序也曰婦既歸姑與之為禮喜於家事之有承替也姑反置酒一分以勸飲婦姑坐客位而婦坐主位姑降自西階婦降自阼階
〈黄卓録郊特牲〉
〈録中喜於家事之有承替也沈僴録云喜於家事之有傳也録中姑坐客位而婦坐主位沈僴録云姑為客婦為主〉
商人求諸陽故尚聲周人求諸隂故尚臭灌用鬱鬯然周人亦求諸陽如大司樂言圜鍾為宫則天神可得而禮可見古人察得義理精微用得樂便與他相感格此迺降神之樂如舞雲門乃是獻神之樂荀子謂伯牙鼓琴而六馬仰秣瓠巴鼓瑟而流魚出聽粗者亦有此理又如虞美人草聞人歌虞美人詞與吳詞則自動雖草木亦如此又曰今有箇新立底神廟縁衆人心邪向他他便盛如狄仁傑廢了許多廟亦不能為害只縁他見得無這物事了上蔡云可者欲人致生之故其鬼神不可者欲人致死之故其鬼不神〈先生每見人説世俗神廟可怪事必問其處形勢如何〉
〈林賜録郊特牲〉
〈録中古人察得義理精微云云林䕫孫録云大抵天人無間如云聖人之道洋洋乎發育萬物峻及於天聖人能全體得所以參天地賛化育只是有此理以粗底言如荀子云云録中聞人歌虞美人二句林䕫孫録云聞唱虞美人詞則自拍亦不特是虞美人詞凡吳調者皆然以手近之亦能如此〉
問酹酒是少傾是盡傾曰降神是盡傾然温公儀降神一節亦似僣禮大夫無灌獻亦無爇蕭灌獻爇蕭乃天子諸侯禮爇蕭欲以通陽氣今太廟亦用之或以為焚香可當爇蕭然焚香乃道家以此物氣味香而供養神明非爇蕭之比也
〈黄義剛録郊特牲附〉
温公書儀以香代爇蕭楊子直不用以為香只是佛家用之
〈黄義剛録郊特牲附〉
安卿問禮記魂氣歸於天與横渠反原之説何以别曰魂氣歸於天是消散了正如火烟騰上去處何歸只是消散了論理大槩固如此然亦有死而未遽散者亦有寃恨而未散者然亦不皆如此亦有寃死而魂即散者叔器問聖人死如何曰聖人安於死魂即消散
〈黄義剛録郊特牲〉
偪屨著綦綦鞋口帶也古人皆旋繫今人只從簡易輟之於上如假帶然
〈不知何氏録内則〉
古父子異宫宫如今人四合屋雖各一處然四面共牆圍
〈包揚録内則〉
古謂之宫只是牆盖古人無今廊屋
〈吕燾録内則〉
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涉不撅㸔來此三句文義一様古注誤作兩段解言尊長之前有敬事方敢袒裼敬事如習射之類射而袒裼乃為敬若非敬事而以勞倦袒裼則是不敬惟涉水而後撅若不涉而撅則為不敬如云勞毋袒暑無褰裳若非敬事雖勞亦不敢袒惟涉水乃可褰裳若非涉水雖盛暑亦不敢褰裳也〈沈僴録内則〉
君子登車有光一節養出好意思來
〈不知何氏録玉藻〉
問今冠帶起於何時曰看角抵圖所畫觀戯者盡是冠帶立底屋上坐底皆戴㡌繫帶樹上坐底也如此那時猶只是軟㡌搭在頭上帶只是一條小皮穿幾箇孔用那跨子縳住至賤之人皆用之今來㡌子做得恁髙硬帶做得恁地重大既不便於從事又且是費錢皂衫更費重某從向時見此三物疑其必廢如今果是人罕用也是貧士如何要辦得自家竭力辦得著去那家那家自無了教他出家相接也不得所以其弊必廢大凡事不商量後都是如此問古人制深衣正以為士之貴服且謂完且弗費極是好上至天子亦服之不知士可以常服否曰可以擯相可以治軍旅如此貴重恐不可常服曰朝𤣥端夕深衣已是從簡便了且如深衣有大帶了又有組以束之今人已不用組了凡是物事纔是有兩件定是廢了一件又云薄太后以㡌絮提文帝則㡌已自此時有了後來也多喚做巾子幞頭或云唐莊宗取伶官者用之但未有脚或云太祖朝方用想此時方制得如此長脚
〈葉賀孫録玉藻附〉
符舜功曰去年初得官欲冠帶參先生中以顯道言而止今思之亦是失禮先生曰畢竟是君命良乆笑曰顯道是出世間法某初聞劉諌議初仕時冠帶乘涼轎還人事往往前輩皆如此今人都不理㑹其間有如此者遂哂之要之冠帶為禮某在同安作簿時朝廷亦有文字令百官皆戴㡌某時坐轎有礙後於轎頂上添了一圈竹
〈黄義剛録玉藻附〉
古人戴冠郭林宗時戴巾温公幅巾是其類也古人衣冠大率如今之道士道士以冠為禮不戴巾婦人環髻今之特髻是其意也不戴冠
〈包揚録玉藻附〉
笏者忽也所以備忽忘也天子以球玉諸侯以象大夫以魚須文竹士竹本象可也漢書有秉笏奏事又曰執薄亦笏之類本只是為備遺忘故手執眼觀口誦或於君前有所指畫不敢用手故以笏指畫今世遂用以為常執之物周禮典瑞王搢大圭執鎮圭大圭不執只是搢於腰間却執鎮圭用藻藉以朝日而今郊廟天子皆執大圭大圭長三尺且重執之甚難古者本非執大圭也
〈沈僴録玉藻〉
今官員執笏最無道理笏者只是君前記事恐事多須以紙粘笏上記其頭緒或在君前不可以手指人物須用笏指之此笏常揷在腰間不執在手中夫子攝齊升堂何曽手中有笏攝齊者畏謹恐上階時踏著裳有顛仆之患執圭者圭自是贄見之物只是捧至君前不是如執笏所以執圭時便足縮縮如有循縁手中有圭不得攝齊亦防顛仆
〈周明作録玉藻〉
問禮記九容問論語九思一同本原之地固欲存養於容貌之間又欲隨事省察曰即此便是涵養本原這裏不是存養更於甚處存養
〈不知何氏録玉藻〉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四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五
錢塘程川撰
禮十六
小戴禮記六
問明堂位一篇是有此否曰看魯人有郊禘也是有此問當時周公制禮父為大夫子為士葬以大夫祭以士父為士子為大夫葬以士祭以大夫不成周公制禮使其子亂之看來子思前如此説後却説郊社之禮禘嘗之義治國其如示諸掌乎怕是子思以此譏魯之僣禮曰子思自是稱武王周公之達孝不曽是譏魯劉曰孔子言魯之郊禘非禮也周公其衰矣孔子尚有此説曰孔子後來是如此譏之先生因曰看文字最不可都要合作一處説又曰這箇自是周公死了成王賜伯禽不干周公事堯之有丹朱舜之有商均不肖子弟亦有之成王伯禽猶似可問當時不曾封公只是封侯如何曰天子之宰二王之後方封公伯禽勢不得封公楊問秦㑹之當時云云曰他當時有震主之勢出於已只是跳一步便是這物事如吳王濞既立丞相御史大夫百官與天子不相逺所以起不肖之心周公當時七年天子之位其勢成王所以賜之天子之禮樂
〈劉砥録明堂位〉
〈徐㝢録無楊問秦會之云云以下〉
嫡孫承重庶孫是長亦不承
〈不知何氏録䘮服小記〉
祖在父亡祖母死亦承重
〈包揚録䘮服小記〉
凡文字有一兩本參對則義理自明如禮記中䘮服小記䘮服大傳都是解注儀禮䘮服小記云庶子不祭禰明其宗也又曰庶子不祭祖明其宗也注謂不祭禰者父之庶子不祭祖者其父為庶子説得繁碎大傳只説庶子不祭則祖禰皆在其中矣某所以於禮書中只載大傳説
〈沈僴録䘮服小記大傳〉
庶子之長子死亦服三年
〈包揚録䘮服小記〉
問三年而後𦵏者必再祭鄭𤣥注以為只是練祥祭無禫曰不必禮經上下文如何道看見也是如此〈葉賀孫録䘮服小記〉
問士大夫不得祔於諸侯祔於諸祖父之為士大夫者亡則中一以上而祔祔必以其昭穆曰中間也間而祔者以祖為諸侯既不可祔則間一而上祔於髙祖只取昭穆之行同而不紊其昭穆之序也如魯昭公冠於衞成公之廟亦只是取其行同耳因問卒哭而祔何義曰只是祔於其行相似告報祖考云
〈董銖録䘮服小記〉
今不立昭穆即所謂祔於曽祖曾祖姑者無情理也〈廖徳明録䘮服小記〉
古人所以祔於祖者以有廟制昭穆相對将來祧廟則以新死者安於祖廟所以設祔祭豫告使死者知其将來安於此位亦令其祖知是将來移上去其孫來居此位今不異廟只共一堂排作一列以西為上則将來祧其髙祖了只䟎得一位死者當移在禰處如此則只當祔禰今祔於祖全無義理但古人本是祔於祖今又難改他底若卒改他底将來後世或有重立廟制則又著改也神宗朝欲議立朝廷廟制當時張虎則以為祧廟祔廟只移一位陸農師則以為祔廟祧廟皆移一匝如農師之説則是世為昭穆不定豈得如此文王却是穆武王却是昭如曰我穆考文王又曰我昭考武王又如左傳説管蔡郕霍魯衞毛𨚗郜雍曹滕畢原鄷郇文之昭也這十六國是文王之子文王是穆故其子曰文之昭也邢晉應韓武之穆也這四國是武王之子武王是昭故其子曰武之穆也則昭穆是萬世不可易豈得如陸氏之説陸氏禮象圖中多有杜撰處不知當時廟制後來如何不行
〈葉賀孫録䘮服小記〉
祔新主而遷舊主亦合告祭舊主古書無所載兼不説遷於何所天子則有始祖之廟而藏之夾室大夫亦自有始祖之廟今皆無此更無頓處古人埋桑主於兩階間盖古者階間人不甚行今則混雜亦難埋於此㸔來只得埋於墓所大戴禮説得遷祔一條又不分曉
〈不知何氏録䘮服小記附〉
〈録末又不分曉一本作又不可曉〉
先生旦日吳兄不講禮先生問何故曰為祖母承重方在禫故不敢講賀禮或問為祖母承重有禫制否曰禮惟於父母與長子有禫今既承重則便與父母一般了當服禫
〈輔廣録䘮服小記附〉
〈録中禮惟於父母與長子有禫下葉賀孫録有云却於祖母未聞〉
或問女子已嫁為父母禫否曰據禮云父在為母禫止是主母子而言
〈輔廣録䘮服小記附〉
〈録中為父母禫否下葉賀孫録有云想是無此禮〉
問妾母之稱曰恐也只得稱母他無可稱在經只得云妾母不然無以别於他母也又問弔人妾母之死合稱云何曰恐也只得隨其子平日所稱而稱之或曰五峯稱妾母為少母南軒亦然據爾雅亦有少姑之文五峯想是本此先生又曰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本朝濮王之議欲加皇考字引此為證當時雖是衆人争得住雖至今士大夫猶以為未然盖不知禮經中若不稱作為父母别無箇稱呼只得如此説也〈沈僴録䘮服小記〉
䘮妻者木主要作妻名不可作母名若是婦須作婦名翁主之卒哭即祔更立木主於靈坐朝夕奠就之三年除之
〈包揚録䘮服小記附〉
吳十南説禮不王不禘王如來王之王四夷之君世見中國一世王者立則彼一番來朝故王者行禘禮以接之彼本國之君一世繼立則亦一番來朝故歸國則亦行禘禮此説亦有禮所謂吉禘於莊公者亦此類非五年之禘也
〈陳淳録大傳〉
〈録中四夷之君黄義剛録作要荒之君〉
問遺書云尋常祭及髙祖曰天子則以周人言上有太祖二祧大夫則干祫及其髙祖
〈鄭可學録大傳附〉
堯卿問始祖之祭曰古無此伊川以義起某當初也祭後來覺得僣遂不敢祭古者諸侯只得祭始封之君以上不敢祭大夫有大功則請於天子得祭其髙祖然亦止得祭一番常時不敢祭程先生亦云人必祭髙祖只是有疏數耳又問今士庶亦有始基之祖莫亦只祭得四代但四代以上則可不祭否曰如今祭四代已為僣古者官師亦只得祭一代若是始基之祖莫亦只存得墓祭
〈黄義剛録大傳附〉
余正父謂士大夫不得祭始祖此天子諸侯之禮若士大夫當祭則自古無明文又云大夫自無太祖先生因舉春秋如單氏尹氏王朝之大夫自上世至後世皆不變其初來姓號則必有太祖又云季氏之徒世世不改其號則亦必有太祖余正父謂此春秋時自是世卿不由天子都没理㑹先生云非獨是春秋時如詩裏説南仲太祖太師皇父南仲是文王時人到宣王時為太祖不知古者世禄不世官之説如何又如周公之後伯禽已受封於魯而周家世有周公如春秋云宰周公這般所在自曉未得
〈葉賀孫録大傳附〉
問冬至祭始祖是何祖曰或謂受姓之祖如蔡氏則蔡叔之類或謂厥初生民之祖如盤古之類曰立春祭先祖則何祖曰自始祖下之第二世及己身以上第六世之祖曰何以只設二位曰此只是以意享之而已
〈陳淳録大傳附〉
李問至日始祖之祭初獻事曰家中尋常只作一番安排想古人也不恁地却有三奠酒或有脯醢之屬因三奠中進遂問始祖是隨一姓有一始祖或只是一始祖曰此事亦不可得而見想開闢之時只是生一個人出來
〈陳淳録大傳附〉
用之問先生祭禮立春祭髙祖而上只設二位若古人祫祭須是逐位祭曰某只是依伊川説伊川禮更畧伊川所定不是成書温公儀却是做成了
〈葉賀孫録大傳附〉
伊川時祭止於髙祖髙祖而上則於立春設二位統祭之而不用主此説是也却又云祖又豈可厭多苟其可知者無逺近多少須當盡祭之疑是初時未曽討論故有此説
〈楊道夫録大傳附〉
問祭先祖用一分如何曰只是一氣若影堂中各有牌子則不可
〈鄭可學録大傳附〉
别子為祖繼别為宗是諸侯之庶子與他國之人在此邦居者皆為别子則其子孫各自以為太祖如魯之三家季友季氏之太祖也慶父孟氏之太祖也公子牙叔孫氏之太祖也
〈沈僴録大傳〉
問有小宗而無大宗者有大宗而無小宗者有無宗亦莫之宗者曰此説公子之宗也謂如人君有三子一嫡而二庶則庶宗其嫡是謂有大宗而無小宗皆庶則宗其庶長是謂有小宗而無大宗止有一人則無人宗之已亦無所宗焉是謂無宗亦莫之宗也下云公子之公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嫡者此正解有大宗而無小宗一句之公之公猶君也〈萬人傑録大傳〉
春秋時宗法未亡如滕文公云吾宗國魯先君盖滕文之昭也文王之子武王既為天子以次則周公為長故滕謂魯為宗國又如左氏傳載女䘮而宗室於人何有如三桓之後公父文伯公鉏公為之類乃季氏之小宗南宫适之類孟氏之小宗今宗室中多帶皇兄皇叔皇伯等冠於官職之上非古者不得以戚戚君之意本朝王定國嘗言之欲令稱某王孫或曾孫或幾世孫有如越王派下則當云越王幾世孫如此則族屬易識且無戚君之嫌亦自好後來定國得罪反以此論為離間骨肉今宗室散無統紀名諱重疊字號都窮了更無安排處楊子直嘗欲用季宗趙丞相以為季是叔季意不好遂不用
〈葉賀孫録大傳附〉
古者宗法有南宫北宫便是不分財也須異爨今若同爨固好只是少間人多了又却不齊整又不如異爨問陸子靜家有百餘人喫飯曰近得他書已自别架屋便也是許多人無頓著處又曰見宋子蜚説廣西賀州有一人家共一大門門裏有兩廊皆是子房如學舍僧房毎私房有人客來則自辦飲食引上大㕔請尊長伴五盞後却回私房别置酒恁地却有宗子意亦是異爨見説其族甚大又曰陸子靜始初理㑹家法亦齊整諸父自做一處喫飯諸母自做一處喫飯諸子自做一處諸婦自做一處諸孫自做一處孫婦自做一處卑幼自做一處或問父子須異食否曰須是如此亦須待父母食畢然後可退而食問事母亦須然否曰須如此問有飲宴何如曰這須同處如大饗君臣亦同坐
〈葉賀孫録大傳附〉
宗子只得立適雖庶長立不得若無適子則亦立庶子所謂世子之同母弟世子是適若世子死則立世子之親弟亦是次適也是庶子不得立也本朝哲廟上仙哲廟弟有申王次端王次簡王乃哲廟親弟當時章厚欲立簡王是時向后猶在乃曰老身無子諸王皆云云當以次立申王目眇不足以視天下乃立端王是為徽宗章厚殊不知禮意同母弟便須皆是適子方可言既皆庶子安得不依次第今臣庶家要立宗也難只是宗室與襲封孔氏柴氏當立宗今孔氏柴氏襲封只是兄死弟繼只如而今門長一般大不是又曰今要立宗亦只在人有甚難處只是而今時節更做事不得奈何奈何如伊川當時要勿封孔氏要将朝廷所賜田五百頃一處給作一奉聖卿而吕原明便以為不可不知如何漢世諸王無子國除不是都無子只是無適子便除其國不知是如何恐只是漢世不奈諸侯王何幸因他如此便除了國〈葉賀孫録大傳附〉
諸侯奪宗大夫不可奪宗
〈湯泳録大傳附〉
宗子法雖宗子庶子孫死亦許其子孫别立廟
〈包揚録大傳附〉
余正甫前日堅説一國一宗某云一家有大宗有小宗如何一國却一人渠髙聲抗爭某檢本與之看方得口合
〈葉賀孫録大傳附〉
大宗法既立不得亦當立小宗法祭自髙祖以下親盡則請出髙祖就伯叔位服未盡者祭之㛐則别處後其子私祭之今世禮全亂了
〈包揚録大傳附〉
祭祀須是用宗子法方不亂不然前面必有不可處置者
〈包揚録大傳附〉
父在主祭子出仕宦不得祭父没宗子主祭庶子出仕宦祭時其禮亦合減殺不得同宗子
〈包揚録大傳附〉
吕與叔謂合族當立一空堂逐宗逐番祭亦杜撰也〈包揚録大傳附〉
人家族衆不分合祭或主祭者不可以祭及叔伯之類則須令其嗣子别得祭之今且説同居同出於曾祖便有從兄弟及再從兄弟了祭時主於主祭者其他或子不得祭其父母若恁地滚做一處祭不得要好當主祭之嫡孫當一日祭其曾祖及祖及父餘子孫與祭次日却令次位子孫自祭其祖及父又次日却令又次位子孫自祭其祖及父此却有古宗法意古令祭禮這般處皆有之某後來更討得幾家要入未得如今要知宗法祭祀之禮須是在上之人先就宗室及世族家行了做個様子方可使以下士大夫行之
〈葉賀孫録大傳附〉
不窺宻至無測未至曰許多事都是一箇心若見得此心誠實無欺偽方始能如此心苟渙散無主則心皆逐他去了更無一箇主觀此則求放心處全在許多事上将許多事去欄截此心教定無測未至未至之事自家不知不當先測今日未可便説道明日如何〈林子蒙録少儀〉
毋拔來毋報〈赴〉往拔是急走倒從這邉來赴是太急再還倒向那邉去來往只是向背之意此二句文義猶云其就義若熱則其去義若渇言人見有箇好事火急歡喜去做這様人不耐乆少間心懶意闌則速去之矣所謂其進鋭者其退速也
〈沈僴録少儀〉
問看禮中説婦人吉拜雖君賜肅拜此則古人女子拜亦伏地也曰古有女子伏拜者乃太祖問范質之姪杲古者女子拜如何他遂舉古樂府云長跪問故夫以為古婦女皆伏拜自則天欲為自尊之計始不用伏拜今看來此説不然樂府只説長跪問故夫不曽説伏拜古人坐也是跪一處云直身長跪若拜時亦只低手祗揖便是肅拜故禮肅拜注云肅俯手也盖婦人首飾盛多如副笄六珈之類自難以俯伏地上古人所以有父母拜其子舅姑荅婦拜者盖古坐時只跪坐在地拜時亦容易又不曽相對拜各有向當答拜亦然大祝九拜稽首拜頭至地頓首拜頭向地空首拜頭至手所謂拜手也振動戰栗變動之拜吉拜拜而後稽顙凶拜稽顙而後拜也竒拜一拜褒拜再拜褒讀為報肅拜但俯下手今時撎傳云介者不拜敢肅使者是也
〈葉賀孫録少儀〉
問古者婦人以肅拜為正何謂肅拜曰兩膝齊跪手至地而頭不下為肅拜拜手亦然為䘮主則頭亦至地不肅拜南北朝有樂府詩説婦人云伸腰再拜跪問客今安否伸腰亦是頭不下也周宣帝令命婦朝見皆跪伏朝見如男子之儀但不知婦人膝不跪地而變為今之拜者起於何時此等小小禮文皆無所稽考程泰之以為始於武后亦非也古者男子拜亦兩膝齊屈如今之道士拜杜子春注周禮竒拜以為先屈一膝如今之雅拜漢人雅拜即今之拜是也〈陳淳録少儀〉
婦人有肅拜拜手稽顙肅拜者兩膝跪地斂手放低拜手者膝亦跪而手至地也稽顙頭至地也為夫與長子䘮亦如之
〈吕燾録少儀〉
古人祭酒於地祭食於豆間有版盛之卒食撤去〈萬人傑録少儀〉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五
<經部,五經總義類,朱子五經語類>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六
錢塘程川撰
禮十七
小戴禮記七
九年知類通達横渠説得好學者至於能立則教者無遺恨矣此處方謂大成盖學者既到立處則教者亦不消得管他自住不得故横渠又云學者能立則自强不反而至於聖人之大成矣而今學者不能得扶持到立處嘗謂此叚是箇致知之要如云一年視離經辨志古註云離經斷絶句也此且是讀得成句辨志是知得這箇是為己那箇是為人這箇是義那箇是利三年敬業樂羣敬業是知得此是合當如此做樂羣是知得滋昧好與朋友切磋五年博習親師博習是無所不習親師是所見與其師相近了七年論學取友論學是他論得有頭緒了取友是知賢者而取之此謂之小成九年知類通達此謂之大成横渠説得推類兩字最好如荀子倫類不通不足謂之善學而今學者只是不能推類到得知類通達是無所不曉便是自强不反這幾句都是上兩字説學下兩字説所得處如離經便是學辨志便是所得處他皆倣此
〈林賜録學記〉
〈林夔孫録同〉
子武問宵雅肆三官其始也曰聖人教人合下便是要他用便要用賢以治不賢舉能以教不能所以公卿大夫在下也思各舉其職不似而今上下都恁地了使窮困之民無所告訴聖賢生斯世若是見似而今都無理㑹他豈不為之惻然思有以救之孔子三月無君則皇皇如也但不可枉尺直尋以利言之天生一人便須管得天地間事如人家有四五子父母養他豈不要他使但其間有不㑹底則㑹底豈可不出來為他擔當一家事韓退之云盖畏天命而悲人窮也這也説得好説得聖賢心出
〈黄義剛録學記〉
問不學雜服不能安禮鄭注謂服是皮弁冕服横渠謂服事也如洒掃應對沃盥之類曰恐只如鄭説古人服各有等降若理㑹得雜服則於禮亦思過半矣如冕服是天子祭服皮弁是天子朝服諸侯助祭於天子則服冕服自祭於其廟則服弁冕大夫助祭於諸侯則服𤣥冕自祭於其廟則服皮弁又如天子常朝則服皮弁朔旦則服𤣥冕無旒之冕也諸侯常朝則用𤣥端朔旦則服皮弁大夫私朝亦用𤣥端夕深衣士則𤣥端以祭上士𤣥裳中士黄裳下士雜裳前𤣥後黄也庶人深衣
〈沈僴録學記〉
呻其佔畢多其訊多其訊如公穀所謂何者是也〈輔廣録學記〉
問使人不由其誠莫只是教他記誦而中心未嘗自得否曰若是逼得他𦂳他便來厮瞞便是不由誠嘗見横渠作簡與某人謂其子日來誦書不熟且教他熟誦盡其誠與材文蔚曰便是他解此兩句只作一意解其言曰人之材足以有為但以其不由於誠則不盡其材若曰勉卒以為之豈自由其誠也哉曰固是既是他不由誠自是材不盡
〈陳文蔚録學記〉
天子視學以齒嘗為臣者弗臣或疑此句未純恐其終使人不臣如蔡卞之扶植王安石也曰天子自有尊師重道之意亦豈可遏只為蔡卞是小人王安石未為大賢蔡卞只是扶他以證其邪説故喫人議論如了翁論他也是若真有伊周之徳雖是故臣稍加尊敬亦何害天子入學父事三老兄事五更便是以齒不臣之也如或人之論則廢此禮可也
〈不知何氏録學記附〉
善問者如攻堅木先其易者而後其難今人多以難中有道理而不知通其易則難自通此不可不曉〈鄭可學録學記〉
問善問者如攻堅木一段曰此説最好若先其難者理會不得更進步不去須先其易者難處且放下少間見多了自然相證而解説字人以為悦恐只是説字説證之義也解物為解自解釋為解恐是相證而曉解
〈不知何氏録學記〉
善問者如攻堅木先其易者後其節目非特善問讀書求義理之法皆然置其難處先理㑹其易處易處通則堅節自迎刃而解矣若先其難者則刃頓斧傷而木終不可攻縱使能攻而費工竭力無自然相説而解之功終亦無益於事也問相説而解古注説音悦解音佳買反曰説只當如字而解音蟹盖義理相説之乆其難處自然觸發解散也
〈沈僴錄學記〉
問樂記以樂為先與濓溪異曰他却將兩者分開了〈鄭可學録樂記〉
看樂記大段形容得樂之氣象當時許多刑名度數是人人曉得不消説出故只説樂之理如此其妙今來許多度數都没了却只有許多樂之意思是好只是没箇頓放處如有帽却無頭有箇鞋却無脚雖則是好自無頓放處司馬温公舊與范蜀公事事争到底這一項事却不思量着
〈葉賀孫録樂記〉
古者禮樂之書具在人皆識其器數却怕他不曉其義故教之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又曰失其義陳其數者祝史之徒也今則禮樂之書皆亡學者却但言其義至以器數則不復曉盖失其本矣
〈李方子録樂記〉
〈錄中人皆識其器數楊至録云人人誦習識其器數〉
樂律中所載十二詩譜乃趙子敬所傳云是唐開元間鄉飲酒所歌也但却以黄鍾清為宫此便不可盖黄鍾管九寸最長若以黄鍾為宫則餘律皆順若以其他律為宫便有相陵處今且只以黄鍾言之自第九宫後四宫則或為角或為羽或為商或為徴若以為角則是民陵其君矣若以為商則是臣陵其君矣徴為事羽為物皆可類推樂記曰五者皆亂迭相陵謂之慢如此則國之滅亡無日矣故製黄鍾四清聲用之清聲短其律之半是黄鍾清長四寸半也若後四宫用黄鍾為角徴商羽則以四清聲代之不可用黄鍾本律以避陵慢故漢志有云黄鍾不復為他律所役其他律亦皆有清聲若過相陵則以清聲避之不然則否惟是黄鍾則不復為他律所用然沈存中續筆談説云惟君臣民不可相陵事物則不必避〈輔廣録樂記〉
趙子敬送至小雅樂歌以黄鍾清為宫此便非古清者半聲也唐末䘮亂樂人散亡禮壊樂崩朴自以私意撰四清聲古者十二律外有十二子聲又有變聲六謂如黄鍾之正聲而用其子聲故漢書云黄鍾不與他律為役者此也若用清聲為宫則本聲輕清而髙餘聲重濁而下禮書中刪去乃是樂律通典中盖説得甚明本朝如胡安定公范蜀公司馬公李照輩元不曽看徒自如此争辨也漢書所載甚詳然不得其要太史公所載甚累然都是要𦂳處新修禮書中樂律補篇以一尺為九寸一寸為九分一分為九厘一厘為九毫一毫為九絲
〈李方子録樂記附〉
朱絃練絲絃疏越下面濶
〈滕璘録樂記〉
壹倡而三歎謂一人唱而三人和也今之解者猶以為三歎息非也
〈沈僴録樂記〉
人生而靜天之性未嘗不善感物而動性之欲此亦未是不善至於物至知知然後好惡形焉好惡無節於内知誘於外不能反躬天理滅矣方是惡故聖賢説得惡字煞遲
〈程端蒙録樂記〉
問人生而靜天之性也靜非是性是就所生指性而言先生應問知知字曰上知字是致知之知又曰上知字是體下知字是用上知字是知覺者問反躬曰反躬是回頭省察又曰反躬是事親孝事君忠這箇合恁地那箇合恁地這是反躬
〈甘節録樂記〉
物之感人無窮而人之好惡無節此説得工夫極宻兩邉都有些罪過物之誘人固無窮然亦是自家好惡無節所以被物誘去若自有箇主宰如何被他誘去此處極好玩味且是語意渾粹
〈沈僴録樂記〉
問禮勝則離樂勝則流才是勝時不惟至於流與離即禮樂便不在了曰這正在勝字𦂳要只才有些子差處則禮失其節樂失其和盖這些子正是交加生死岸頭又云禮樂者皆天理之自然節文也是天理自然有底和樂也是天理自然有底然這天理本是儱侗一直下來聖人就其中立箇界限分成段子其本如此其末亦如此其外如此其裏亦如此但不可差其界限耳才差其界限則便是不合天理所謂禮樂只要合得天理之自然則無不可行也又云無禮之節則無樂之和惟有節而後有和也
〈吕燾録樂記〉
問禮勝則離樂勝則流既云離與流則不特謂之勝禮樂己亡矣曰不必如此説正好就勝字上看只争這些子禮纔勝些子便是離了樂纔勝些子便是流了知其禮而歸之中即是禮樂之正正好就勝字上看不可云禮樂己亡也
〈沈僴録樂記〉
此等禮古人目熟耳聞凡其周旋曲折升降揖遜無人不曉後世盡不得見其詳却只有箇説禮處云大禮與天地同節云云又如樂盡亡了而今却只空留得許多説樂處云流而不息合同而化云云只如周易許多占卦淺近底物事盡無了却空有箇繫辭説得神出鬼没
〈沈僴録樂記〉
問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曰禮主減樂主盈鬼神亦只是屈伸之義禮樂鬼神一理
〈廖徳明録樂記〉
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禮樂是可見底鬼神是不可見底禮是收縮節約底便是鬼樂是發揚底便是神故云人者鬼神之㑹説得好又云至愛則存至慤則著亦説得好
〈林賜録樂記〉
問明則有禮樂幽則有鬼神曰此是一箇道理在聖人制作處便是禮樂在造化處便是鬼神或云明道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鼓之以雷霆潤之以風雨是也不知天地尊卑是禮鼔之潤之是樂否先生乃引樂記天尊地卑至樂者天地之和也一段云此意思極好再三歎息又云鬼神只是禮樂底骨子
〈萬人傑録樂記〉
〈金去偽録畧〉
今人都不識樂器不聞其聲故不通其義如古人尚識鐘皷然後以鐘皷為樂故孔子云樂云樂云鐘鼔云乎哉今人鐘鼓己自不識
〈包揚録樂記〉
樂由天作屬陽故有運動底意禮以地制如由地出不可移易
〈黄升卿録樂記〉
或問天髙地下萬物散殊一段先生因歎此數句意思極好非孟子以下所能作其文如中庸必子思之辭左傳子太叔亦論此夫禮天之經地之義民之行天地之經而民實則之云舊見伯恭愛教人看只是説得麤文意不澑亮不如此説之純粹通暢他這是説人做這箇去合那天之度數如云為六畜五牲三犧以奉五味云云之類都是做這箇去合那天都無那自然之理如云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樂興焉皆是自然合當如此〈沈僴録樂記〉
問春作夏長仁也秋斂冬藏義也此易所謂人道天道之位歟曰此即通書所謂二氣五行之説
〈金去偽録樂記〉
問禮樂極於天而蟠乎地行乎隂陽而通乎鬼神窮極髙逺而測深厚此是言一氣之和無所不通否曰此亦以理言有是理即有是氣亦如説天髙地下萬物散殊而禮制行矣文蔚曰正義却有甘露降醴泉出等語曰大綱亦是如此縁先有此理末稍便有這徴騐
〈陳文蔚録樂記〉
音律只有氣人亦只是氣故相闗
〈包揚録樂記〉
樂樂其所自生禮反其所自始亦如樂由中出禮自外作樂是和氣從中間直出無所待於外禮却是始初有這意思外面却做一箇節文抵當他却是人做底雖説是人做元不曽杜撰因他本有這意思故下文云樂章徳禮報情反始也文蔚問如何是章徳曰和順積諸中英華發諸外便是章著其内之徳横渠説樂則得其所樂即是樂也更何所待是樂其所自成説得亦好只是樂其所自成與樂其所自生用字不同爾
〈陳文蔚録樂記〉
問禮樂偩天地之情如隂陽之闔闢升降天地萬物之髙下散殊窮本知變樂之情如五音六律之相生無窮著誠去偽禮之經如品藻節文之不可淆亂否曰也不消如此分這兩箇物事只是一件禮之誠便是樂之本樂之本便是禮之誠若細分之則樂只是一禮周流底物禮則是兩箇相對著誠與去偽也禮則相形相剋以此克彼樂則相生相長其變無窮樂如晝夜之循環隂陽之闔闢周流貫通而禮則有向背明暗論其本則皆出於一樂之和便是禮之誠禮之誠便是樂之和只是禮則有誠有偽須以誠克去偽則誠著所以樂記内外同異只管相對説翻來覆去只是這兩説又曰偩依象也窮本知變如樂窮極到本原處而其變生無窮問降興上下之神是説樂凝是精粗之體是説禮否曰不消如此分禮也有降興上下之神時節如祭肝祭心之類
〈沈僴録樂記〉
今之樂塞外聲也雖古之鄭衞亦不可見矣今闗雎鹿鳴等詩亦有人播之歌曲然聽之與俗樂無異不知古樂如何古之宫調與今之宫調無異但恐古者用濁聲處多今樂用清聲處多季通謂今俗樂黄鍾及夾鍾清如此則争四律不見得如何般涉調者樂之别名也般如般若之般子在齊聞韶㨿季札觀樂魯亦有之何必在齊而聞之也又夫子見小兒徐行恭謹曰韶樂作矣
〈萬人傑録樂記附〉
詹卿家令樂家以俗樂譜吹風雅篇章初聞吹二南詩尚可聽後吹文王詩則其聲都不成模様因言古者風雅頌名既不同其聲想亦各别
〈輔廣録樂記附〉
胡問今俗妓樂不可用否曰今州縣都用自家如何不用得亦在人斟酌
〈陳淳録樂記附〉
問樂以治心禮以治躬曰心要平易無艱深險阻所以説不和不樂則鄙詐之心入之矣不莊不敬則慢易之心入之矣
〈甘節録樂記〉
讀書自有可得參考處如易直子諒之心一句子諒從來説得無理㑹却因見韓詩外傳子諒作慈良字則無可疑
〈錢本之録樂記〉
子武問天則不言而信莫只是實理神則不怒而威莫只是不可測知否曰也是恁地神便是箇動底物事〈黄義剛録樂記〉
問䘮禮不飲酒不食肉若朝夕奠及親朋來奠之饌則如之何曰與無服之親可也
〈陳淳録䘮大記〉
䘮葬之時只當以素食待客祭饌葷食只可分與僕役〈葉賀孫録䘮大記附〉
問居䘮為尊長强之以酒當如何曰若不得辭則勉狥其意亦無害但不可至沾醉食已復初可也問坐客有歌唱者如之何曰當起避
〈沈僴録䘮大記附〉
本朝於大臣之䘮待之甚哀賀孫舉哲宗哀臨温公事曰温公固是如此至於嘗為執政己告老而死祖宗亦必為之親臨罷樂看古禮君於大夫小斂往焉大斂往焉於士既殯往焉何其誠愛之至今乃恝然這也只是自渡江後君臣之勢方一向懸絶無相親之意故如此古之君臣所以事事做得成縁是親愛一體因説金人初起時其君長與部曲都無分别同坐同飲相為戯舞所以做得事如後來屢經南下降附者多南中士類因有教之以分等陛立制度者於是上下位勢漸隔做事漸難
〈葉賀孫録䘮大記附〉
某舊為先人飾棺考制度作帷荒李先生以為不切而今禮文覺繁多使人難行後聖有作必是裁減了方始行得
〈葉賀孫録䘮大記附〉
古人惟家廟有碑廟中者以繫牲塜上四角四箇以繫索下棺棺既下則埋於四角所謂豐碑是也或因而刻字於其上後人凡碑刻無不用之且於中間宂孔不知欲何用也今㑹稽大禹廟有一碑下廣鋭而上小薄形製不方不圓尚用以繫牲云是當時𦵏禹之物上有隸字盖後人刻之也
〈沈僴録䘮大記附〉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六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七
錢塘程川撰
禮十八
小戴禮記八
李丈問四時之祫髙祖有時而在穆曰某以意推之如此無甚𦂳要何必理㑹禮書大槩差舛不可曉如祭法一篇即國語栁下恵説祀爰居一段但文有先後如祀稷祀契之類只是祭祖宗耳末又説有功則祀之若然則祖宗無功不祀乎
〈陳淳録祭法〉
〈黄義剛録畧〉
古時天地定是不合祭日月山川百神亦無合共一時祭享之禮當時禮數也簡儀從也省必是天子躬親行事豈有祭天便將下許多百神一齊排作一堆都祭只看郊䑓階級兩邉是踏過處中間自上排下都是神位更不通看
〈葉賀孫録祭法〉
問先朝南北郊之辨曰如禮説郊特牲而社稷太牢書謂用牲於郊牛二及社於新邑此其明騐也故本朝後來亦嘗分南北郊至徽宗時又不知何故却合為一又曰但周禮亦只是説祀昊天上帝不説祀后土故先儒説祭社便是又問周禮大司樂冬至奏樂於圜丘以禮天夏至奏樂於方丘以禮地曰周禮中止有此説更有禮大神享大鬼祭大祗之説餘皆無明文
〈輔廣録祭法附〉
天地本朝只是郊時合祭神宗嘗南郊祭天矣未及次年祭地而上仙元祐間嘗議分祭東坡議只合祭引詩郊祀天地為證劉元城遂件駁之秋冬祈穀之類亦是二祭而合言之東坡只是謂祖宗幾年合祭一旦分之恐致禍其説甚無道理元城謂子由在政府見其論無道理遂且罷議後張耒輩以衆説易當時文字徽宗時分祭祀后土皇地⽰漢時謂之媪神漢武明皇以南郊祭天為未足遂祭於泰山以北郊祭地為未足遂祭於汾隂立一后土廟真宗亦皆即泰山汾隂而祭焉先生曰分祭是
〈包揚録祭法附〉
如今士大夫家都要理㑹古禮今天下有二件極大底事恁地循襲其一是天地同祭於南郊其一是太祖不特立廟而與諸祖同一廟自東漢以來如此子謂為芻靈也善謂為俑者不仁雖是前代己用物事到不是處也須改用教是始得
〈葉賀孫録祭法附〉
〈録中自東漢以來如此又録云千五六百年無人整理〉
如今祀天地山川神塑貌像以祭極無義理
〈錢木之録祭法附〉
問山川之尸曰儀禮周公祭太山以召公為尸
〈黄義剛録祭法〉
祈雨之類亦是以誠感其氣如祈神佛之類亦是其所居山川之氣可感今之神佛所居皆是山川之勝而靈者雨亦近山者易至以多隂也
〈包揚録祭法〉
問天子七廟諸侯五廟大夫三廟士二廟官師一廟若只是一廟只祭得父母更不及祖矣無乃不盡人情曰位卑則流澤淺其理自然如此文蔚曰今雖士庶人家亦祭三代如此却是道理曰雖祭三代却無廟亦不可謂之僣古之所謂廟者其體面甚大皆是門堂寝室勝如所居之宫非如今人但以室為之〈陳文蔚録祭法〉
古者各有始祖廟以藏祧主如適士二廟各有門堂寝各三間是十八間屋今士人如何要行得
〈葉賀孫録祭法〉
官師諸有司之長也官師一廟止及禰却於禰廟併祭祖適士二廟即祭祖祭禰皆不及髙曽大夫三廟一昭一穆與太祖廟而三大夫亦有始封之君如魯季氏則公子友仲孫氏則公子慶父叔孫氏則公子牙是也
〈董銖録祭法〉
一廟者得祭祖禰古今祭禮中江都集禮内有説〈潘時舉録祭法〉
叔器問士庶當祭幾代曰古時一代即有一廟其禮甚多今於禮制大段虧缺而士庶皆無廟但温公禮祭三代伊川祭自髙祖始疑其過要之既無廟又於禮煞缺祭四代亦無害義剛問東坡小宗之説如何曰便是祭四代盖自己成一代説起仲蔚問郵表畷不知為何神曰却不曽子細考東坡以為猶如戲又問中霤是何處曰上世人居土屋中間開一天窻此便是中霤後人易為屋不忘古制相承亦有中霤之名今之中霤但當於室中祭之張以道問蜡便是臘否曰模様臘自是臘蜡自是蜡義剛曰臘之名至秦方有
〈黄義剛録祭法〉
或問逺廟為祧如何曰天子七廟如周文武之廟不祧文為穆則凡後之屬乎穆者皆歸於文之廟武為昭則凡後之屬乎昭者皆歸於武之廟也
〈潘時舉録祭法〉
問祧主當遷何地曰便是這事難處漢唐人多瘞於兩階之間然今人家廟亦無所謂兩階者兩階之間以其人跡不踏取其潔耳問各以昭穆瘞於祖宗之墳如何曰唐人亦有瘞於寝園者但今人墳墓又有太逺者恐難用耳頃在朝因僖祖之祧與諸公争辨幾至喧忿後來因是去國不然亦必為人論逐當時全不曽商議只見劉智夫崇之時為太常卿來言欲祧僖祖某問欲祧之何所劉曰正未有以處因此方詔集議某論卒不合後來竟為别廟於太廟之側奉僖祖宣祖祧主藏之於别廟不知祫禘時如何這都行不得若禘祫太祖之廟不成教祖宗來就子孫之廟若移太祖之主合禘於别廟則太祖復不得正東向之位都行不得治平間曽如此祧了及至熙寧章衡上疏論僖祖不當祧想其論是主王介甫然其論甚正介甫嘗上疏云皇家僖祖正如周家之稷契皆為始祖百世不遷之廟今替其祀而使下祔於子孫之夾室非所謂事亡如事存事死如事生而順祖宗之孝心也此論甚正後來復僖祖之廟某當時之論正用介甫之意某謂僖祖當為始祖百世不遷之廟如周之后稷而太祖太宗則比周之文武有何不可而趙丞相一向不從當時如樓大防陳君舉謝深甫力主其説而彭子壽孫從之之徒又從而和之或云太祖取天下何與僖祖事某應之曰諸公身自取富貴致位通顯然則何用封贈父祖邪又許及之上疏云太祖皇帝開基而不得正東向之位雖三尺童子亦為之不平其鄙陋如此後來集議某度議必不合遂不曽與議却上一疏論其事趙丞相又執之不下某數問之亦不從後來歸家亦數寫書去問之何故不降出亦不從後己南遷而事定矣僖祖翼祖順祖宣祖中間嘗祧去翼祖所以不諱敬字得幾時及蔡京建立九廟遂復取還翼祖以足九廟之數後來渡江翼祖順祖廟已祧去若論廟數則自祧僖祖之外由宣祖以至孝廟方成九數乃併宣祖而祧之某嘗聞某人云快便難逢不如祧了且得一件事了其不恭敢如此某為之駭然
〈不知何氏録祭法〉
胡兄問祧主置何處曰古者始祖之廟有夾室凡祧主皆藏之於夾室自天子至於士庶皆然今士庶之家不敢僣立始祖之廟故祧主無安頓處只得如伊川説埋於兩階之間而已某家廟中亦如此兩階之間人跡不到取其潔爾今人家廟亦安有所謂兩階但擇淨處埋之可也思之不若埋於始祖墓邉縁無箇始祖廟所以難處只得如此
〈沈僴録祭法〉
問祧主諸侯於祫祭時祧今士人家無祫祭只於四時祭祧仍用祝詞告之可否曰黙地祧又不是也古者適士二廟廟是箇大臺特牲饋食禮有宗祝等許多官屬祭祀時禮數大今士人家無廟亦無許大禮數〈陳淳録祭法〉
問祧禮曰天子諸侯有太廟夾室則祧主藏於其中今士人家無此祧主無可置處禮注説藏於兩階間今不得已只埋於墓所問有祭告否曰横渠説三年後祫祭於太廟因其祭畢還主之時遂奉祧主歸於夾室遷主新主皆歸於廟鄭氏周禮注大宗伯享先王處亦有此意今畧放而行之問考妣入廟有先後則祧以何時曰妣先未得入廟考入廟則祧〈宗伯注曰魯禮三年䘮畢而祫於太祖明年春禘於羣廟自爾以後率五年而再幾祭凡一祫一禘王制注亦然黄義剛録祭法〉
先生因泛説祭祀以社祭為祀地諸儒云立大社王社諸侯國社侯社五峯有此説謂此即祭地之禮周禮他處不説只宗伯以黄琮禮地注謂夏至地神在崑崙典瑞兩圭有邸以祀地注謂祀於北郊大司樂夏日至於澤中方丘奏之八變則地⽰可得而禮矣他書亦無所考書云乃社於新邑牛一羊一然禮云諸侯社稷皆少牢此處或不可曉
〈葉賀孫録祭法〉
〈録中五峯有此説二句楊道夫録云五峯言無北郊只社便是祭地却説得好〉
堯卿問社主平時藏在何處曰向來沙隨説以所宜木刻而為主某嘗辨之後來覺得却是但以所宜木為主如今世俗神樹模様非是将木來截作主也以木名社如櫟社枌榆社之類又問社稷神曰説得不同或云稷是山林原隰之神或云是穀神看來穀神較是社是土神又問社何以有神曰能生物便是神也又曰周禮亡國之社却用刑人為尸一部周禮却是看得天理爛熟也
〈林夔孫録祭法〉
程沙隨云古者社以木為主今以石為主非古也〈李方子録祭法〉
問后土氏之祭曰極而言之亦似僭然此即古人中霤之祭而今之所謂土地者郊特牲取財於地取法於天是以尊天而親地教民美報焉故家主中霤而國主社觀此則天不可祭而土神在民亦可祭盖自古古陶為土室其當中處上為一竅以通明名之曰中霤及中古有宫室亦以室之中央為中霤存古之舊示不忘本雖曰土神而只以小者言之非如天子所謂祭皇天后土者也
〈黄義剛録祭法〉
五祀行是道路之神伊川云是宇廊未必然門是門神户是户神與中霤竈凡五古聖人為之祭祀亦必有其神如孔子説祭如在祭神如神在是有這祭便有這神不是聖人若有若亡見得一半便是恁地但不如後世門神便畫一箇神象如此
〈葉賀孫録祭法〉
叔器問五祀祭行之義曰行堂塗也古人無廊屋只於堂階下取兩條路五祀雖分四時祭然出則獨祭行及出門又有一祭作兩小山於門前烹狗置之山上祭畢却就山邉喫却推車從兩山間過盖取䟦履山川之義舜功問祭五祀想也只是當如此致敬未必有此神曰神也者妙萬物而言者也盈天地之間皆神若説五祀無神處是甚麽道理叔器問天子祭天地諸侯祭山川大夫祭五祀士庶人祭其先此是分當如此否曰也是氣與他相闗如天子則是天地之主便祭得那天地若似其他人與他全不相闗係祭箇甚麽如諸侯祭山川也只祭得境内底如楚昭王病後卜云河為祟諸大夫欲祭河昭王自言楚之分地不及於河河非所以為祟孔子所以美之云昭王之不失國也宜哉這便見得境外山川與我不相闗自不當祭又問如殺孝婦天為之旱如何曰這自是他一人足以感動天地若祭祀則分與他不相闗如何祭得又問人而今去燒香拜天之類恐也不是曰天只在我更禱箇甚麽一身之中凡所思慮運動無非是天一身在天裏行如魚在水裏滿肚裏都是水某説人家還醮無意思豈有斟一盃酒盛兩箇餅要享上帝且説有此理無此理某在南康祈雨每日去天慶觀燒香某説且謾去今若有箇人不經州縣便去天子那裏下状時你嫌他不嫌他你須捉來打不合越訴而今祈雨却如何不祭境内山川如何便去告上帝
〈黄義剛録祭法〉
〈録中還醮無意思一作還醮最可笑録中且謾去一作且慢〉
古者人有逺行者就路間祭所謂行神者用牲為兩斷車過其中祭了却將喫謂之餞禮用兵時用犯軍法當死底人斬於路却兵過其中
〈包揚録祭法〉
祖道之祭是作一土堆置犬羊於其上祭畢而以車碾從上過象行者無險阻之患也如周禮犯軷是也此是門外事門内又有行祭乃祀中之一也
〈吕燾録祭法〉
問竈可祭否曰人家飲食所繫亦可祭問竈尸曰想是以庖人為之問祭竈之儀曰亦畧如祭宗廟儀〈陳淳録祭法〉
問祭五祀皆有尸祀竈則以誰為尸曰今亦無可考者但如墓祭則以冡人為尸以此推之則祀竈之尸恐是膳夫之類祀門之尸恐是閽人之類又如祀山川則是虞衡之類問尸之坐立曰夏立尸商坐尸周旅酬六尸后稷之尸不旅酬問祭妣之尸曰婦人不立尸却有明文又曰古者以先王衣服藏之廟中臨祭則出以衣尸如后稷之衣到周時恐己不在亦不可曉
〈李儒用録祭法〉
因説五祀伊川疑不祭井古人恐是同井曰然
〈鄭可學録祭法〉
李守約問祭殤幾代而止曰禮經無所見只程氏遺書一段説此亦是以義起
〈黄義剛録祭法〉
或問祭法云鯀鄣洪水而殛死禹能修鯀之功所以舉鯀莫是因言禹後併及之耶曰不然
〈金去偽録祭法〉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七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八
錢塘程川撰
禮十九
小戴禮記九
春禘秋嘗霜露既降君子履之必有悽愴之心非其寒之謂雨露既濡君子履之必有怵惕之心如将見之樂以迎來哀以送往故禘有樂而嘗無樂盖春陽氣發來人之魂魄亦動故禘有樂以迎來如楚辭大招中亦有魂來之語秋陽氣退去乃鬼之屈故嘗不用樂以送往
〈不知何氏録祭義〉
家祭須致齊當官者只得在告一日若沿徼地出令以次人代祭可也
〈吳必大録祭義〉
問君子有終身之䘮忌日之謂也不知忌日合着如何服曰唐時士大夫依舊孝服受弔五代時某人忌日受弔某人弔之遂於坐間刺殺之後來只是受人慰書而不接見須隔日預辦下謝書俟有來慰者即以謝書授之不得過次日過次日謂之失禮服亦有數等考與祖曽祖髙祖各有降殺妣與祖妣服亦不同大槩都是黲衫黲巾後來横渠制度又别以為男子重乎首女子重乎帶考之忌日則用白巾之類疑亦是黲巾而不易帯妣之忌日則易帶而不改巾服亦隨親疎有隆殺問先生忌日何服曰某只着白絹凉衫黲巾不能做許多様服得問黲巾以何為之曰紗絹皆可某以紗又問誕辰亦受子弟壽酒否曰否衣服易否曰否一例不受人物事某家舊時常祭立春冬至季秋祭禰三祭後以立春冬至二祭近禘祫之祭覺得不安遂去之季秋依舊祭禰而用某生日祭之適值某生日在季秋遂用此日〈九月十五日〉又問在官所還受人壽儀否曰否然也有行不得處如作州則可以不受盖可以自由若有監司所在只得按例與之受盖他生日時又用還他某在潭州如此在南康漳州不受亦不送又問黲巾之制曰如帕複相似有四隻帶若當幞頭然
〈沈僴録祭義〉
忌日須用墨衣墨冠横渠却視祖先逺近為等差墨布冠墨布繒衣
〈董銖録祭義附〉
先生母夫人忌日著黲墨布衫其中亦然友仁問今日服色何謂曰公豈不聞君子有終身之䘮
〈郭友仁録字徳元山陽人戊午所聞先生六十九嵗池録四十二卷中〉
〈祭義附〉
問忌日當哭否曰若是哀來時自當哭又問衣服之制曰某自有弔服絹衫絹巾忌日則服之
〈輔廣録祭義附〉
古無忌祭近日諸先生方考及此
〈葉賀孫録祭義附〉
忌日祭只祭一位
〈吕燾録祭義附〉
過每論士大夫家忌日用浮屠誦經追薦鄙俚可怪既無此理是使其先不血食也乙卯年見先生家凡值逺諱早起出主於中堂行三獻之禮一家固自蔬食其祭祀食物則以待賔客考妣諱日祭罷裹生絹幓巾終日一日晚到閣下尚裹白巾未除因答問者云聞内弟程允夫之訃
〈王過録祭義附〉
先生為無後叔祖忌祭未祭之前不見客
〈葉賀孫録祭義附〉
問人在旅中遇有私忌於所舎設棹炷香可否曰這般微細處古人也不曽説若是無大礙於義理行之亦無害
〈吕燾録祭義附〉
問時祭用仲月清明之類或是先世忌日則如之何曰却不思量到古人所以貴於卜日也
〈王過録祭義附〉
問惟聖人為能饗帝曰惟聖方能與天合徳又曰這也是難須是此心蕩蕩地方與天相契若有些黒暗便不能與天相契矣
〈吕燾録祭義〉
夫子答宰我鬼神説處甚好氣者神之盛也魄者鬼之盛也人死時魂氣歸於天精魄歸於地所以古人祭祀燎以求諸陽灌以求諸隂曰其氣發揚於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神之著也何謂也曰人氣本騰上這下面盡則只管騰上去如火之煙這下面薪盡則煙只管騰上去曰終乆必消否曰是
〈陳淳録祭義〉
問聖人凡言鬼神皆只是以理之屈伸者言也至言鬼神禍福凶吉等事亦只是以理言盖人與鬼神天地同此一理而理則無有不善人能順理則吉逆理則凶於其禍福亦然豈謂天地鬼神一一下降於人哉如書稱天道福善禍淫易言鬼神⿱宀𠮷 -- 𡧱盈而福謙亦只是這意思祭義宰我曰吾聞鬼神之名不知其所謂孔子曰神也者氣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又曰衆生必死死必歸土是之謂鬼骨肉斃於下隂為野土其氣發揚於上為昭明焄蒿悽愴百物之精神之著也魄既歸土此則不問其曰氣曰精曰昭明又似有物矣既只是理則安得有所謂氣與昭明者哉及觀禮運論祭祀則曰以嘉魂魄是謂合莫注謂莫無也又自上通無莫此説又似與祭義不合曰如子所論是無鬼神也鬼神固是以理言然亦不可謂無氣所以先王祭祀或以燔燎或以鬱鬯以其有氣故以類求之爾至如禍福吉凶之事則子言是也
〈周謨録字舜弼南康人己亥以後所聞先生五十嵗饒録四卷五卷中〉
〈祭義〉
問孔子答宰我鬼神一段鄭注云氣謂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竊謂人之精神知覺與夫運用云為皆是神但氣是充盛發於外者故謂之神之盛四肢九竅與夫精血之類皆是魄但耳目能視能聽而精明故謂之鬼之盛曰是如此這箇只是就身上説又曰燈似魂鏡似魄燈有光焰物來便燒鏡雖照見只在裏面又火日外影金水内影火日是魂金水是魄又曰運用動作底是魂不運用動作底是魄又曰動是魂靜是魄
〈胡泳録祭義〉
問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豈非以氣魄未足為鬼神氣魄之盛者乃為鬼神否曰非也大凡説鬼神皆是通生死而言此言盛者則是指生人身上而言所以後面説骨肉斃于下隂為野土但説體不説魄也問頃聞先生言耳目之精明者為魄口鼻之嘘吸者為魂以此語是而未盡耳目之所以能精明者為魄口鼻之所以能嘘吸者為魂是否曰然看來魄有箇物事形象在裏面恐如水晶相似所以發出來為耳目之精明且如月其黒暈是魄也其光是魂也想見人身魂魄也是如此人生時魂魄相交死則離而各散去魂為陽而散上魄為隂而降下又曰隂主藏受陽主運用凡能記憶皆魄之所藏受也至於運用發出來是魂這兩箇物事本不相離他能記憶底是魄然發出來底便是魂能知覺底是魄然知覺發出來底又是魂雖各自分屬隂陽然隂陽中又各自有隂陽也或曰大率魄屬形體魂屬精神曰精又是魄神又是魂又曰魄盛則耳目聰明能記憶所以老人多目昬耳聵記事不得便是魄衰而少也老子云載營魄是以魂守魄盖魂熱而魄冷魂動而魄靜能以魂守魄則魂以所守而亦靜魄以魂而有生意魂之熱而生凉魄之冷而生暖惟二者不相離故其陽不燥其隂不滯而得其和矣不然則魂愈動而魄愈靜魂愈熱而魄愈冷二者相離則不得其和而死矣又云水一也火二也以魄載魂以二守一則水火固濟而不相離所以能永年也養生家説盡千言萬語説龍説虎説鈆説汞説坎説離其術止是如此而已故云載魄抱魂能勿離乎専氣致柔能如嬰兒乎今之道家只是馳騖於外安識所謂載魄守一能勿離乎康節云老子得易之體孟子得易之用康節之學意思微似莊老或曰老子以其不能發用否曰老子只是要收藏不放散
〈吕燾録祭義〉
問陽魂為神隂魄為鬼祭義曰氣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而鄭氏曰氣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聰明為魄然則隂陽未可言鬼神隂陽之靈乃鬼神也如何曰魄者形之神魂者氣之神魂魄是形氣之精英謂之靈故張子曰二氣之良能二氣即隂陽也良能是其靈處問眼體也眼之光為魄耳體也何以為耳之魄曰能聽者便是如鼻之知臭舌之知味皆是但不可以知字為魄纔説知便是主於心也心但能知若甘苦鹹淡要從舌上過如老人耳重目昬便是魄漸要散潘問魄附於體氣附於魂可作如此看否曰也不是附魂魄是形氣之精英銖問陽主伸隂主屈鬼神隂陽之靈不過指一氣之屈伸往來者而言耳天地之間隂陽合散何物不有所以錯綜看得曰固是今且説大界限則周禮言天曰神地曰祗人曰鬼三者皆有神而天獨曰神者以其常常流動不息故專以神言之若人亦自有神但在人身上則謂之神散則謂之鬼耳鬼是散而靜了更無形故曰往而不返又問子思只舉齊明盛服以下數語發明體物而不可遺之騐只是舉神之著者而言何以不言鬼曰鬼是散而靜更無形故不必言神是發見此是鬼之神如人祖考氣散為鬼矣子孫精誠以格之則洋洋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豈非鬼之神耶
〈董銖録祭義〉
魂魄禮記古注甚明云魂氣之所出入者是魄精明所寓者是
〈不知何氏録祭義〉
問其氣發揚於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如何曰神氣屬陽故謂之人精魄屬隂故謂之鬼然方其生也而隂陽之理己附其中矣又曰今日未要理㑹到鬼神處大凡理只在人心此心一定則萬事畢見亦非能自見也心苟是矣試一察之則是是非非自然别得且如惻隱羞惡辭遜是非固是良心苟不存養則發不中節顛倒錯亂便是私心又問既加存養則未發之際不知如何曰未發之際便是中便是敬以直内便是心之本體又問於未發之際欲加識别使四者各有著落如何曰如何識别也只存得這物事在這裏便恁地涵養将去既熟則其發見自不差所以伊川説徳無常師主善為師善無常主協於克一須是協一方得問善字不知主何而言曰這只主良心
〈楊道夫録祭義〉
曽見人説有人死其室中皆温暖便是氣之散禮記云其氣發揚於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此百物之精也昭明是精光焄蒿是暖氣悽愴是慘栗者如漢書李少君招魂云其氣肅然
〈不知何氏録祭義〉
問其氣發揚於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曰昭明是所謂光景者想像其如此焄蒿是騰升底氣象悽愴是能令人感動模様墟墓之間未施哀而民哀是也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左右正謂此
〈廖徳明録祭義〉
問其氣發揚於上為昭明焄蒿悽愴曰此是隂陽乍離之際髣髴如有所見有這箇聲氣昭明焄蒿是氣之升騰悽愴是感傷之意
〈陳文蔚録祭義〉
問昭明焄蒿悽愴之義如何曰此言鬼神之氣所以感觸人者昭明乃光景之屬焄蒿氣之感觸人者悽愴如漢書所謂神君至其風颯然之意廣問中庸或問取鄭氏説云口鼻之嘘吸者為魂耳目之精明者為魄先生謂此盖指血氣之類言之口鼻之嘘吸是以氣言之耳目之精明是以血言之目之精明以血言可也耳之精明何故亦以血言曰醫家以耳屬腎精血盛則聽聰精血耗則耳聵矣氣為魂血為魄故骨肉歸於地隂為野土若夫魂氣則無不之也廣云是以易中説遊魂為變曰易中又却只説一邉精氣為物精氣聚則成物精氣散則氣為魂精為魄魂升為神魄降為鬼易只説那升者廣云如徂落之義敢是兼之言曰然廣云今愚民於村落杜撰立一神祠合衆以禱之其神便靈曰可知衆心之所輻凑處便自暖故便有一箇靈底道理所以祭神多用血肉者盖要得藉他之生氣耳聞蜀中灌口廟一年嘗殺數萬頭羊州府亦賴此一項税羊錢用又如古人釁鐘釁龜之意皆是如此廣云人心聚處便有神故古人郊則天神格廟則人鬼享亦是此理曰固是但古人之意正故其神亦正後世人心先不正了故所感無由得正因言古人祭山川只是設壇位以祭之祭時便有祭了便無故不䙝瀆後世却先立箇廟貌如此所以反致惑亂人心倖求非望無所不至廣因言今日淫祠之非禮與釋氏之所以能服鬼神之類曰人心苟正表裏洞達無纖毫私意可以對越上帝則鬼神焉得不服故曰思慮未起鬼神莫知又曰一心定而鬼神服
〈輔廣録祭義〉
昭明是光耀底焄蒿是滾上底悽愴是凛然底今或有人死氣盛者亦如此
〈林賜録祭義〉
焄蒿是鬼神精氣交感處注家一處説升騰悽愴即漢武郊祀記所謂其風肅然或問今人聚數百人去祭廟必有些影響是如何曰衆心輻凑處這些便熱又問郊焉而天神假廟焉而人鬼享如何曰古時祭祀都是正無許多邪誕古人只臨時為壇以祭此心發處則彼以氣感纔了便散今人不合做許多神像只兀兀在這裏坐又有許多夫妻子母之屬如今神道必有一名謂之張太保李太保甚可笑
〈孫自修録祭義〉
〈葉賀孫録同〉
李堯卿問今祭欲用尸如何曰古者男女皆有尸自周以來不見説有女尸想是漸次廢了這箇也嶢﨑古者君迎尸在廟門之外則全臣子之禮在廟門之内則君拜之杜佑説上古時中國但與遐方一般後出聖人改之有未盡者尸其一也盖今蠻洞中猶有此但擇美丈夫為之不問族類事見杜佑所作理道要訣末篇
〈黄義剛録祭統〉
有體有俎祭享體半邉也俎以骨為斷
〈黄卓録祭統附〉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八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九
錢塘程川撰
禮二十
小戴禮記十
領惡全好楊至之記云領管領使之不得動又云領治也治去其惡也
〈甘節録仲尼燕居〉
禮記耆欲将至有開必先家語作有物将至其兆必先却是疑有物訛為耆欲其兆訛為有開故耆下日亦似有開上門亦似兆若説耆欲則又成不好底意〈黄義剛録孔子閒居〉
神主之位東向尸在神主之北
〈董銖録坊記附〉
問庶人家亦可用主否曰用亦不妨且如今人未仕只用牌子到仕後不中換了若是士人只用主亦無大利害又問祧主當如何曰當埋之於墓其餘祭儀諸家祭禮已備具矣如欲行之可自仔細考過
〈不知何氏録坊記附〉
問程氏主式士人家可用否曰他云己是殺諸侯之制士人家用牌子曰牌子式當如何曰温公用大板子今但依程氏主式而勿䧟其中也
〈陳淳録坊記附〉
伊川木主制度其剡刻開竅處皆有隂陽之數存焉信乎其有制禮作樂之具也
〈楊方録字子直汀州人庚寅所聞先生四十一嵗饒後録一卷中〉
〈坊記附〉
伊川制士庶不用主只用牌子看來牌子當如主制只不消做二片相合及竅其旁以通中
〈葉賀孫録坊記附〉
堯卿問士牌子式曰晉人制長一尺二分博四寸五分亦太大不如只依程主外式然其題則不能如陷中之多矣
〈黄義剛録坊記附〉
直卿問神主牌先生夜來説荀朂禮未終曰温公所製牌濶四寸厚五寸八分錯了據隋煬帝所編禮書有一篇荀朂禮乃是云濶四寸厚五寸八分大書某人神座不然只小楷書亦得後人相承悞了却作五寸八分為一句
〈黄義剛録坊記附〉
朝極辨不繼之以倦辨治也
〈湯泳録表記〉
問君子莊敬日强是志强否曰志也强體力也强今人放肆則日怠惰一日那得强伊川云人莊敬則日就規矩莊敬自是耐得辛苦自不覺其日就規矩也〈徐寓録表記〉
禮記與仁同過之言説得太巧失於迫切
〈萬人傑録表記〉
問鄉道而行中道而廢其意安在曰古人只恁地學将去有時到了也不定今人便算時度日去計功效又問詩之正意仰字當重看夫子之言行字當重看曰不是髙山景行又仰箇什麽又行箇什麽髙山景行便是那仁
〈楊至録字至之泉州人癸丑甲寅所聞先生六十四嵗六十五嵗饒録二十八卷饒後録二十五卷中表記〉
〈李方子録同〉
親䘮兄弟先滿者先除服後滿者後除以在外聞䘮有先後者
〈包揚録奔䘮附〉
長子死則主父䘮用次子不用姪今法如此宗子法立則用長子之子此法已壊只從今法
〈包揚録奔䘮附〉
深衣用䖍布但而今䖍布亦未依法當先有事其縷無事其布方未經布時先砑其縷非織了後砑也衣服當適於體康節向温公説某今人著今之服亦未是〈湯泳録深衣〉
具父母衣純以青偏親既無明文亦當用青也繢者可以青純畫雲雲字見沈存中筆談
〈吳必大録深衣〉
因言冠禮或曰邾隱公将冠使孟懿子問於孔子孔子對他一段好曰似這様事孔子肚裏有多但今所載於方冊上者亦無幾爾
〈輔廣録冠義附〉
問今有士人對俗人結姻欲行昬禮而彼俗人不從却如何先生微笑顧義剛乆之乃曰這也是費力只得宛轉使人去與他商量古禮也省徑人也何苦不行直卿曰若古禮有甚難行者也不必拘如三周御輪不成是硬要扛定轎子旋三匝先生亦笑而應義剛曰如俗禮若不大段⿱宀𠮷 -- 𡧱理者些小不必盡去也得曰是乆之云古人也有不可曉古人於男女之際甚嚴却如何地親迎乃用男子御車但只令畧偏些子不知怎生地直卿舉今人結髮之説為笑先生曰若娶用結髮則結髮從軍皆先用結了頭髮後方與番人厮殺耶
〈黄義剛録昬禮〉
天子諸侯不再娶亡了后妃只是以一娶十二女九女者推上魯齊破了此法再娶大夫娶三士二却得再娶
〈包揚録昏禮附〉
因論今之士大夫多是死於慾曰古人法度好天子一娶十二女諸侯一娶九女老則一齊老了都無許多患
〈包揚録昬禮附〉
堯卿問姑舅之子為昬曰㨿律中不許然自仁宗之女嫁李墇家乃是姑舅之子故歐陽公曰公私皆已通行此句最是把嵓〈去聲〉這事又如魯初間與宋世為昬後又與齊世為昬其間皆有姑舅之子者從古已然只怕律不是
〈黄義剛録昬禮附〉
鄉飲酒義三讓之義注疏以為月三日而成魄魄三日而成時之義不成文理説倒了他和書哉生魄也不曽曉得然亦不成譬喻或云當作月三日而成明乃是
〈湯泳録鄉飲酒義〉
射觀徳擇人是凡與射者皆賢者可以助祭之類但更以射擇之如卜筮決事然其人賢不肖不是全用射擇之也小人更是㑹射今俗射有許多法與古法多少别小人儘㑹學後之説者説得大過了謂全用此射以擇諸侯并助祭之人非也大率禮家説話多過了無殺合
〈包揚録射義〉
射中則得為諸侯不中則不得為諸侯此等語皆難信書謂庶頑䜛説侯以明之然中間若有羿之能又如何以此分别恐大意畧以射審定非専以此去取也〈葉賀孫録射義〉
與為人後者不入與為人後者謂大宗已有後而小宗復為之後却無意思因言李光祖嘗為人後其家甚富其父母死竭家貲以𦵏之而光祖遂至於貧雖不中節然其意思却好
〈萬人傑録射義〉
叔器問今之墨衰便於出入而不合禮經如何曰若能不出則不服之亦好但有出入治事則只得服之䘮服四制説百官備百物具不言而事行者扶而起言而後事行者杖而起身執事而後行者面垢而已盖惟天子諸侯始得全伸其禮庶人皆自執事不得伸其禮
〈陳淳録䘮服四制〉
哀公問中訪字去聲讀只是方字山東人呼方字去聲漢書中説文帝舅駟鈞處上文云訪髙后時即山東音也其義只是方字
〈沈僴録川按哀公問中無訪字此録誤也原編入〉
〈哀公問中今附小戴禮記篇末以備考云〉
朱子五經語類卷七十九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五經語類卷八十
錢塘程川撰
禮二十一
大戴禮記
安卿問大戴保傅篇多與賈誼䇿同如何曰保傅中説秦無道之曓此等語必非古書乃後人采賈誼䇿為之亦有孝昭冠辭
〈黄義剛録保傅〉
古者太子生則太師吹管以度其聲看合甚律及長其聲音髙下皆要中律
〈不知何氏録保傅〉
大戴禮本文多錯注尤舛誤武王諸銘有直做得巧了切題者如鑑銘是也亦有絶不可曉者想古人只是述戒懼之意而隨所在寫記以自警省爾不似今人為此銘便要就此物上説得親切然其間亦有切題者如湯盤銘之類至於武王盥盤銘則又似箇船銘想只是因水起意然恐亦有錯雜處
〈輔廣録武王踐阼〉
〈録中大戴禮下葉賀孫録有云或有注或無注皆不可曉録中有直做得巧了切題者亦有絶不可曉者賀孫録云有煞著題處有全不著題處録中便要就此物上説得親切賀孫録云須要倣像木色録中至於武王盥盤銘二句賀孫録云因舉問數銘可疑曰便是如盥盤銘似可作船銘〉
太公銘几杖之屬有不可曉不著題之語古人文字只是有箇意思便説不似今人區區就一物上説〈不知何氏録武王踐阼〉
明堂篇説其制度有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鄭注云法龜文也此又九數為洛書之一騐也
〈輔廣録明堂〉
〈録中法龜文也下葉賀孫録云他那時已自把九疇作洛書看了〉
朱子五經語類卷八十
댓글 없음:
댓글 쓰기